正想着,十公主心急火燎冲进了大殿,“父皇,太子哥哥,宛莛姐姐…出事了!”
“怎么了?”长孙仪问道。
十公主一脸焦急,却道,“不能说,你们快点过去。”
话还没说完,长孙晟已经起身离席,“在哪里?”
“你跟我过去。”十公主说着,拉着他飞快地出了大殿。
谢诩凰看着圣驾离席,对着边上面色有些紧张地人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她一手制造的好戏开场了,岂能不过去看看。
造反专业户2
十公主出现说的一番话,让聆月台赴宴的宾客都紧张了起来,但跟着圣驾离开的,也只有皇家人,以及镇北王夫妇。
十公主带着太子最先赶到琼花宫,屋里一片狼藉,霍宛莛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蜷缩在榻上,身上盖着晏九的衣服妲。
“宛莛!”长孙晟冲进门,看到这一幕面色一沉望向站在边上的晏九。
十公主一见他面色,连忙道,“太子哥哥,不是言大夫,是那个人!”
她说着,指向屋里角落里被点了穴,同样衣衫不整的另一个人窀。
正说着话,长孙仪一行人也跟着赶了过来,进门扫了一眼屋内的状况,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十公主愤然上前,将被点了穴的人推搡着跪下,道,“这个人欺负了宛莛姐姐,要不是我和言大夫找她找到了这里来,宛莛姐姐都被他…”
她说着,望了望榻上惊惧未定的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长孙晟瞬间怒火滔天,一把拔出侍卫的佩刀,便要将人就地处决,以泄心头之恨。
“住手!”燕帝沉声喝道。
这个人是该死,可堂堂太子盛怒之下为上阳郡主杀人,传出去成何体统。
“这样的人,还要留着他何用!”长孙晟的刀已经架在了对方脖子上,杀气凛然。
“事情总要问清,若他真是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责,朕也不会容他。”燕帝说罢,走近榻上望着榻上的人道,“郡主,你还好吧?”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今晚她的婚事怕是定不成了。
霍宛莛埋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整个人惊惧地抖了抖,一旁的长孙晟看得一揪心。
“人没什么大碍,不过似是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现下内力全失,刚刚已经给服了解药,只是受了惊吓。”晏九面色清冷地说道。
“不干净的东西?”燕帝面色一沉。
“就是桌上的茶水里。”晏九道。
燕帝怒然望向跪在地上的薛定,喝道,“宫庭之内,谁给你这样的胆子,以这样下作的手段冒犯敬国侯?”
“在下是真心仰慕郡主,才一再拜托太子妃引见…”薛定跪地,战战兢兢地回话道。
长孙晟霍然转头,目光冷利地望向面色惨白的太子妃,“你方才从湖边叫走她,就是把她带到这里见这个畜生?”
先前,她几次三番的给宛莛引见那些人也就罢了,今日竟害得她受如此屈辱。
“太子妃,当真是你带郡主来见这个人的?”燕帝沉声问道。
南宫沐月扑通一声跪下,道,“是我带宛莛过来的,可是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薛定是好几番找上她,让她代为向上阳郡主引见,她也确实是安排她们见了几次,今天也确实是她带她过来见这个人的,可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所预料的。
可现在,她却说不清了。
“沐月姐,你怎么能这样害宛莛姐姐?”十公主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满脸地失望与痛心。
她已经抢走了宛莛姐姐的幸福,正是因为她,宛莛姐姐才不得不放弃太子哥哥,来选郡马,可是她却带她见这样的人,若不是她和言大夫赶过来了,事情会到什么地步,她都不敢去想。
“我没有要害她,我只是…”南宫沐月望向长孙晟,却只看到他眼中的冰冷与恨意。
“可你已经害了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就那么容不下她?”长孙晟怒目而视,愤然质问道。
从宛莛一回来,她和母后就不断的要为她安排亲事,安排她跟不同的高门子弟见面,明里暗里一再要定她婚事。
宛莛一直什么都不说,也都依她们的安排一一见了,一再避着与他见面,可是他们还要一步一步地逼着她不能与他在一起,逼着她嫁人,逼着她离开。
“罢了,相信太子妃也不是有意的。”燕帝开口打了圆场,最近因为上阳郡主的事儿,他们小两口已经关系紧张,如今太子妃又沾上这样的事儿,太子对她的成见又更深了。
谢诩凰几人走在最后,燕北羽进门扫了一眼,看到榻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并没有上前去询问什么。
“让你猜对了,今天还真是出了事儿了。”她低声道。
“怕是没那么简单能了了。”燕北羽道。
谢诩凰默然,当然不会那么简单,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晏西没有跟进来,趴在窗边一边磕着从宴上顺来的干果,一边准备着看热闹,毕竟也有自己的功劳,看起来心情就是不一样。
燕帝冷冷地瞥了一眼伏跪在地的薛定,眉眼间隐有怒意,“此事关系到上阳郡主的声名,不宜声张出去,将人带去慎刑司处置了便是。”
就因为这个,上阳郡主婚事定不了,反而让太子与太子妃之间更生隔阂,岂能轻饶了他。
薛定一听大惊失色,便是没在宫里待过,也知道皇宫之内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地方,立即跪着挪向太子妃求救道,“太子妃,你不是说了,如果郡主是我的人了,这婚事也就能定下了…”
这一番求饶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到了太子妃的身上。
“沐月姐…”十公主惊诧望向她。
一直坐在榻上的霍宛莛闻声缓缓抬起了头,望向站在殿中的太子妃,满是震惊与心痛,开口的声音嘶哑而颤抖,“沐月,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说着,眼中已满是泪光。
南宫沐月怔愣在那里,惶然地面对着一双怀疑的眼睛,慌乱地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要这个人这样做,我没有…”
霍宛莛踉跄着从榻上下来,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我知道我不该回来,可是我们是拜了把的姐妹啊,虽然是你嫁给了他,可我也从未想过要去抢,我也在努力试着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而已,你何苦要如此逼着我?”
“我没有要逼你,我也是希望你能寻到好的姻缘…”南宫沐月慌乱地解释道。
为什么人变成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用那样怀疑的眼神看她。
“好姻缘?”霍宛莛凄然而笑,望向伏跪在地的薛定,“你一次又一次安排我跟他见面,我也见了,就算不是这个人,也会是别人,总归我也会在今天给大家一个结果,决不会再妨碍你和太子,可是你我姐妹数十年,却要使这样的手段来逼我吗?”
长孙晟听罢心痛如刀割,她死里逃生回来了,自己负了她也就罢了,竟还让她受这等的委屈与伤害。
“我没有,我没有要害你,事情不是这样的。”南宫沐月极力地为自己辩解道。
她当然是希望她早点定下婚事,离开燕京远远地,若她真要算计她,定是要她死,而不是这样的不痛不痒,反而累及自己。
父亲一再告诫她要沉住气,这个人回来得意不了多久,这京中容不下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何苦冒这样的险来对付她。
可是,这一切她却又不能明说出来,而这些不知的人只会以为她因妒生恨,想要这样让她失去清白,不得不定下婚事,与太子斩绝来往。
霍宛莛一把夺过长孙晟手里的刀,指向薛定逼问道,“刚才那茶里的东西,是不是你下的?”
薛定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一旁的太子妃,道,“是太子妃带我过来的时候放到茶水里的,说若是郡主不愿定下与我的婚事,便将这茶给她喝…”
“你胡说,本宫何时下过这样的东西?”南宫沐月气得发抖。
“那药瓶不还在你身上吗,白底蓝芙蓉花。”薛定低声道。
长孙晟目光如刃地望着她,走近道,“拿出来!”
“我没有,你要我拿什么?”南宫沐月悲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她嫁给他八年,他竟如此亲信别人的话,也不愿听她的解释。
他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霍宛莛,便他娶了她,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霍宛莛。
长孙晟待了半晌不见她自己拿出来,于是直接自己上手去搜,南宫沐月挣扎着后退,不愿这样被当个犯人一样搜身,几番挣扎之下一只白底蓝芙蓉花的瓶子就真的从她身上掉下了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无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殿内的其它人,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在地上一路滚着的小瓶子。
晏九将滚到自己脚边的瓶子捡起,拿开塞子轻轻地嗅了嗅,朝霍宛莛道,“和茶水里的东西一样。”
霍宛莛嘲弄地笑了笑,却没有再继续质问下去了。
“宛莛姐姐。”十公主哭着扶住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沐月姐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是,也是因为当年都以为宛莛姐姐不在了,太子哥哥才在父皇和母后的安排下娶了沐月姐,可如今宛莛姐姐回来了,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都向父皇和母后请求废妃,却遭到了父皇的反对。
想来她也是怕太子哥哥会因为宛莛姐姐而废去她的太子妃之位,所以才那样迫不及待地要宛莛姐姐定下婚事,甚至不惜使出这样的手段,让宛莛姐姐失去清白,再无颜面对太子哥哥,只得嫁给这样不堪的一个人,远走他方。
可是,这么多年来宛莛姐姐一直待她那么好,却被这般算计,实在让人心寒。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长孙晟目光冰冷地望着一脸惊诧未定的南宫沐月质问道。
南宫沐月不住地摇头,否认道,“那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带那样的东西,我没有要害她。”
到底是谁,是谁如何陷害她。
这个薛定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编排谎言陷她于不义,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在害霍宛莛。
霍宛莛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可见的冷笑,这当然不是她的东西,是她跟她一起过来的时候,悄悄放到她身上的。
而这个薛定也早就是她们安排好的人,故意去接近南宫沐月,故意百般求着她引见撮合,而这一切在宫里都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南宫沐月就是有一千张嘴,也休想说得清楚了。
燕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深深地叹了叹气,且不论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太子妃所为,但终究现在已经说不清了。
长孙晟敛目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正座之上的燕帝一撩袍子跪下道,“儿臣不需要这样一个用心险恶,心胸狭隘的太子妃,大燕也不需要这样的人来母仪天下,儿臣…请求废妃!”
南宫沐月怔怔地看着他冰冷的背影,嘲弄地笑了笑,“长孙晟,你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吧,还是…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为了要废掉我再娶她,这般苦心地给我安上罪名。”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废了她,好重新跟那个人长相厮守,如今…终究是要如愿了。
上阳郡主现在是何等的威风,她害了她,这朝上朝下,这燕京那些将她奉若神明的百姓,又岂会再容她。
是啊,相比于她南宫沐月,他们都更乐于上阳郡主来做这个太子妃。
“是你自己行为不端,你还要怪太子哥哥?”十公主怒然道。
“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你们也没一个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我还能说什么呢。”南宫沐月自嘲地冷笑道。
她不甘心,自己守了八年的一切,又要拱手相让。
燕帝望了望众矢之的的南宫沐月,深深地叹了叹气,“太子妃,你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那便再好好想想,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南宫沐月感激地望向燕帝,但思来想去她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人证,物证,便是那药再去查来源,也是从她宫里出来的,原本她是寻来想用在太子身上,早日怀上子嗣的。
如今,却反成了别人构陷自己的工具。
半晌,她道,“我想,只有一个办法,还能证明我的清白。”
“你说。”燕帝道。
南宫沐月含泪望向长孙晟的背影,她爱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要落得被他废弃的下场。
她南宫沐月是他的太子妃,永远都是。
她决然地咬了咬牙,冲向殿内的柱子一头撞了上去,顷刻间头破血流,悲愤地道,“我这条命,总算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沐月姐!”十公主惊声叫道,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以死来证明。
“快,快传太医。”燕帝沉声道。
谁也没想到太子妃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一时间乱成了一团,十公主和晏九过去扶住倒地的人,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血流如注,呼吸渐渐微弱至死。
殿内的人来来回回地往出走,谢诩凰被撞到了两回,转头朝边上的人道,“今晚这宫宴也开不了了,我们先回去吧。”
燕北羽见她脸色也不太好,只朝曹敬知会了一声,便扶着她离开了琼花宫。
“依你看,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是太子妃想要逼上阳郡主定下婚事的计划失了手,还是太子想要废妃给自己制造借口,抑或是上阳郡主…
她上了马车,笑了笑,“我哪知道。”
“那就想一想,看会是谁?”燕北羽道。
谢诩凰疲惫地闭上眼,偏着头往他肩上一靠,“头疼,不想。”
南宫沐月会做这样的选择,确实是她所没预料到的,她真是宁死也要守这个太子妃的名号啊。
不过这样也好,她死了,南宫家跟郑家也该反目了。
“好,不想。”
对于她难得的依赖,燕王爷很是高兴,伸手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催促贺英赶车回府,又哪里想到正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手把这宫里搅翻了天。
造反专业户3
皇宫里因为上阳郡主受辱,太子妃自尽之事已经掀翻了天,谢诩凰却无心再去看后面的热闹,早早抽身出了宫,回府休养身体。
毕竟,后面要应付的麻烦事还多着,她得尽快养好了身体,才有精神继续跟他们周旋妲。
燕北羽侧头瞅着靠在自己肩头面色疲倦的人,虽然心中也对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充满了疑问,可这个时候又不好放着她一个人去查这些事情。
只是太子妃这一死,南宫府的人必然与上阳郡主结下仇怨了,不过现在上阳郡主声名在外,南宫家的人应该也动不得她,只是她继续留在燕京,早晚会再有杀身之祸。
总归是相识一场的故人,他并不想看到她再死在大燕窀。
谢诩凰听到边上的人微微叹息的声音,开口问道,“怎么,放心不下上阳郡主?”
虽然他所担心的那个人,派人暗中保护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但这番心意她还是感激的。
“没有,只是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有怪异的巧合,那个薛定很可疑。”燕北羽否认道,她本就对他若即若离的,再知道他担心别的女子,怕是话都懒得再跟她说一句了。
谢诩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道,“贺英,停车。”
贺英不知何故,还是勒马停下了马车。
“你干什么?”燕北羽道。
“我和晏西回去,你回宫里去安慰你的上阳郡主去吧,现在人家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呢。”谢诩凰说着,便要下马车。
燕北羽沉着一脸将人拉住,朝着贺英吩咐道,“赶车,回府。”
“不用去安慰你的上阳郡主吗?”谢诩凰瞟了他一眼哼道。
燕北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道,“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儿。”
这女人,对于感情还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难道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宁愿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接受。
“想去就去,我又不会拦你。”谢诩凰瞅着他,大方地说道。
虽是这么说,但说到了这个地步,她就料定了他不会再去插手,起码近几日不会,如此也能给晏九他们足够的时间,处理好薛定这个人。
“我就没想要去,你胡说八道什么?”燕北羽瞅着蛮不讲理的女人,薄唇噙着笑意。
“那十公主一说上阳郡主出事了,看你那紧张的样儿,别不承认了,担心就担心呗,其实你要真看上那郡主了,就去把人娶了呗,我给你们挪个地方就是了。”谢诩凰哼道。
“看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啊。”燕北羽沉下脸来,他是曾认识那个人,甚至在见她之前也曾有过那样的心思,可如今却再没有了。
她们番话,可着实冤枉他了。
“看她上回给你送东西,不是对你有意思吗?”谢诩凰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是吗,可惜本王现在只对王妃有意思,别的女人都入不了眼了。”燕北羽含笑望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然而,这番柔情蜜意的话,却只换来边上的女人一脸的嫌弃。
一回了王府,简单用了晚膳,宁嬷嬷便带着人把煎好的药送来了。
她刚一喝完药,捏脚工燕王爷就迫不及待地开工了。
“今晚发生的事,也许…对咱们是一个机会。”谢诩凰望着他,试探着说道。
“哦?”燕北羽抬眼瞧了她一眼,等着她说下去。
“太子妃自尽了,南宫家与就和郑家结怨了,太子必然就失去了南宫家的支持,这个时候如果豫亲王向南宫家示好,也许就能争取了南宫家的这股势力为他所用。”谢诩凰道。
如此一来,争的是他们,她只要在暗处推波助澜,坐收渔利就够了。
“不必我们提,那个人自己也会去找上南宫家的人。”燕北羽道。
豫亲王敢去争这个皇位,自然心思也不是一般的敏锐。
“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太子执意还要立上阳郡主为太子妃,他这个储君之位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谢诩凰面目平静地说道。
燕北羽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今晚发生的一切,确实是对他们有利的,可是这一切真的只是那么巧合吗?
他深深地望了望面前的人,他不是没有猜测过是她在背后动的手脚,但仔细一分析出事的人和地方,那并不是她能插上手的地方,而且近日她也都规规矩矩地在府里,于是便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太子妃选择了自尽,自然事情就不是她做的,否则犯不上赔上性命去证明清白,而长孙晟当时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有可能是上阳郡主自己自导自演了所有的事情陷害太子妃,想要摆脱今晚的订婚,也想拿回被南宫沐月夺去的一切。
“上阳郡主虽然声名在外,但手中并无多少实权,太子若要立她为太子妃,无异于自毁前途,情势只会越来越偏向豫亲王。”谢诩凰眉目沉凝继续分析道。
燕北羽望着一脸认真的人,沉声一笑提醒道,“不要把这些朝廷的老臣想得那么简单,一个女儿的死,并不足以成为南宫家与太子妃反目的理由,在这里在权势面前,许多东西都没有那么重要,死了一个南宫沐月,南宫家还有其它的女儿,一样可以做太子妃。”
“即便不会反目,但这也是一根刺,只要利用得当,就会达到咱们想要的结果。”谢诩凰眸子微眯,寒意暗藏,“南宫家想再送一个太子妃进宫,也要看长孙晟现在愿不愿意要,不是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南宫沐月,可以有机会与上阳郡主相守,他如何还会再去接受南宫家的女儿,置她于不顾。
只要他不愿意,他与南宫家的积怨就会越来越深,而南宫家想要保住权势,想要自己的女儿做这未来的皇后,必然就会想方设法地对上阳郡主下手。
只要他们敢下手,她就一定能让长孙晟知道他们的手段,介时便是南宫家再想留在太子一派,长孙晟也容不得他们了。
“你真是个聪明到可怕的女人。”燕北羽笑语说道。
“你怕了?”谢诩凰得意地挑眉。
“不,我很庆幸我有个这么聪明的王妃。”燕北羽瞅着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女人,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
纵使他真的希望,有时候她能依靠她,但真正的强者,欣赏的就是这样与自己比肩,腾舞九霄的龙凤,而非笼中柔弱的金丝雀。
谢诩凰低头望着泡在盆中在的脚,懒得去看他此刻眼底的温柔,继续说回正题道,“虽然是要她太子与南宫家反目,但最终咱们还是要设法让太子保住他的储君之位才行。”
“废掉他的储君之位,朝中的局势不是更乱,更对咱们有利?”燕北羽道。
“可是,我们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乱,不是吗?”谢诩凰冷然一笑道。
太子被废,最有可能取而代之的就是豫亲王,但是相比之下,她对长孙晟了解得更多,更容易掌控和利用,当然这一切却并不是能告诉这个人的。
“就算长孙晟不当这个太子,豫亲王当了,对咱们也没坏处。”燕北羽道。
“长孙晟毕竟已经是多年的储君,手中的权力远胜于豫亲王,皇帝既然立了他为储君自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废黜他,与其费心思费时间地废了他去扶持豫亲王,不如好生利用他省事。”谢诩凰道。
她要做的是借刀杀人,而长孙晟这把刀明显比豫亲王更让她顺手熟悉,再者她也没有那个时间等到豫亲王扩张势力与皇帝争权的时候。
燕北羽沉思了良久,薄唇微勾,“话虽是这么说,可太子重情,不如豫亲王心狠,要他与皇帝为敌夺权,很难。”
“以前或许难,现在就不一定了,若他知道了皇帝对霍家做的事,他和上阳郡主会善罢干休吗?”谢诩凰冷然一笑,说道。
燕北羽沉吟了一阵,道,“一定要把她也卷进来吗?”
“哟,舍不得了?”谢诩凰哼道。
“她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总归是相识一场,不想她再卷进这些事情罢了。”燕北羽道。
谢诩凰抿唇沉默了良久,笑着道,“我想,如果我是她,我更宁愿亲手报仇,还不是躲在一边苟且偷生。”
燕北羽默然,没有言语。
“她若真想活得安宁,也只有大仇得报之后,否则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一天都生活在危险之中,这是对她,对咱们都有利的事。”谢诩凰道。
燕北羽给她擦了脚上的药汁,起身道,“你说的对,不过现在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好好养好你的伤,这些外面的事儿就别操心了。”
谢诩凰坐在床边,等着他端水来洗脚,不得不感叹燕王爷捏脚的手艺真是日渐长进,这几日下来内伤已有了不小的起色。
燕北羽端了药汤出去,换了热水回来,拉着她的脚放进盆里,搓洗着留在脚上的药,道,“活了几十年,也没给人洗过脚,便宜全让你占了。”
“我又没请你给我洗脚。”谢诩凰道,她都说了让晏西来,是他自己上赶着要来给她当捏脚工的。
“是是是,是本王自找的,怨不得王妃你。”燕北羽失笑道。
谢诩凰抿唇失笑。
燕北羽给她擦了脚,起身取过了放到桌上的一个锦盒,取出里面的药瓶到了床边,蘸着涂抹在她小腿的伤疤处。
“什么东西?”谢诩凰挑眉道。
“袪疤的,让人费了好些东西才找到。”燕北羽道。
谢诩凰撇了撇嘴,当初晏九也给了这么些东西,只是自己忙起来也没顾上用,这疤就一直留到现在了。
“不就一道疤,我都嫌难看,你操得什么心?”
“一个女儿家身上留这么些东西像什么样子?”
“又没在你身上,你管我。”
“我就管了。”燕北羽沉下脸来,道,“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