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以为自己上风,上官素却是无形之中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在后宫之中,颜面扫地。
上官素垂着头站在榻边,咬牙忍着心底的无边恨火,若早知道他会是大夏皇帝,彭城之时她就该不惜一切杀了她!
夏候彻侧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女子,伸手去拉她,对方却避如蛇歇地退了两步,“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素素?”他叫她,人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仿若是要逃离龙潭虎穴一般。
夏候彻望了望还站在门口的孙平,“送到上官才人回凌波殿,朕稍后过去。”
孙平连忙带着人追了过去,这后宫之中敢对皇帝这么甩脸就走的,这上官才人还真是头一个。
“宁氏无德,贬为九品更衣,带下去吧。”夏候彻冷声道。
“皇上,皇上,嫔妾知罪了,饶了嫔妾吧…”宁美人连忙磕头求饶,一把抓住傅锦凰的衣袖,“皇贵妃娘娘救我,娘娘…”
九品更衣,在宫中与宫女有什么两样。
傅锦凰面色无波,侧头道,“将宁氏带下去,一生不得再见圣驾。”
她入宫多年,虽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但也知道只要是他定下来的事,任何人求情也改变不了,她又何必惹火烧身。
上官素,本宫真是小瞧你了。
一宠一弃2
夏候彻,夏候彻…
凤婧衣心头只翻涌这个名字,她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不想自己早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彭城之时,自己一心念着去寻人,若是那时候不曾大意,如何会让这个人活着离开,如何会让南唐沦落到亡国的结局。
凌波殿内,沁芳和青湮一如往日等着她回来,一听到响动便见凤婧衣脚步不稳地冲了进来,面色惨白得吓人。
“才人!”沁芳连忙将人扶住。
平日不是这个时辰回来的,今日是怎么了。
“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就一会儿。”凤婧衣沙哑着声音说道。
沁芳只好将人送进门,刚一掩上门便看到孙平带着一行宫人赶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孙公公。”
“上官才人可回来了?”孙平有些喘气地问道。
“刚回来,面色不太好。”沁芳回道,心中却暗想道,孙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回来就好。”孙平长长松了口气,随即说道,“皇上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好生劝劝才人,莫再与皇上置气。”
沁芳听得一头雾水,正要细问,已经有人进了凌波殿正门。
孙平领着人快步迎上前去,“皇上!”
沁芳也赶紧跪下行礼,还未说话,皇帝已经开口问道,“人呢?”
她闻声一抬头,看清皇帝面容也瞬间惊得忘了言语,这个人…怎么会是这个人?
“回皇上,人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在屋里呢。”孙平连忙回话道。
说着,夏候彻已经大步走至门前,“素素?”
里面的人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
夏候彻也不管什么宫中礼数,径自推了门进去,孙平连忙招呼着沁芳等人等人离开,掩上了房门。
凤婧衣听到脚步声靠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袖中短剑,挣扎再三又将短剑不动声色放回了软垫之后。
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她现在不能杀他,也杀不了他。
夏候彻走近,伸手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凤眸微眯,“你恨朕?”
“你杀了我兄嫂,我不该恨你吗?”凤婧衣恨意难平。
“上官邑和凤婧衣,那是他们该死!”夏候彻面色瞬间沉冷得吓人。
凤婧衣望着面前的男人,后背沁出涔涔冷汗,“你何不把我也杀了。”
他这样恨她,她也这样恨他,他们之间总归是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还怪朕瞒了你?”夏候彻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朕早告诉过你,是你自己没把朕记在心上。”
“那么将我耍得团团阵,你可高兴了?”凤婧衣冷笑嘲弄道。
夏候彻无奈叹了叹气,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道,“是你自己认不出朕,也是你自己要做妃子的,现在不都是你要的,还生什么气?”
凤婧衣头搁在他的肩头,一双眼睛冷若冰雪地望着窗上浓浓的夜色,一切不是如她所计划地发展,却也发展到了她所计划的结果。
如此,也好。
晋封贵人
次日一早,凤婧衣的晋封为钰贵人的消息已经晓喻六宫。
晋封为贵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不同的是她的封号。
钰,珍宝也。
这样特殊的封号是否也昭示着这个钰贵人在皇帝心中的特殊,宫中上下都纷纷揣测不已。
凤婧衣一如往日到清宁宫请安,往日那些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嫔妃今日却个个亲昵地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姐姐,一个一个妹妹的,恨不得是跟她一个娘生出来一般亲热。
众人正说得热闹,一向甚少来清宁宫的皇贵妃傅锦凰也过来了,一身梅红的宫装格外光艳照人。
“皇贵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皇后笑问,一抬手墨嫣差人看茶。
傅锦凰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钰贵人好歹也是本宫宫里出来的,本宫这个旧主按理也该来恭贺一声。”
说是恭贺,言下之意却暗指你上官素再受宠,也不过是我关雎宫出去的奴仆。
“这宫中上下的正主从来只有皇上和皇后,不知皇贵妃哪里来的理由,自称为嫔妾旧主?”凤婧衣一笑嫣然,直视着对方问道。
傅锦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这宫里谁没个得宠的时候,谁又没个失宠的时候,你能得意多久?”
凤婧衣没有搭话,静嫔倒笑着望了望她,说道,“嫔妾听说皇上在金陵就认识妹妹了,可是真的?”
看起来是在跟她说话,却是将这话说给傅锦凰听,看到傅锦凰变了面色,苏妙风眼底掠过了一丝笑意。
凤婧衣知她用意,便也坦言道,“是在彭城相识,那时皇上救了嫔妾一命,只是嫔妾并不知他身份。”
“如此看来,你入宫也是皇上有意安排。”皇后闻言说道。
傅锦凰的面色更是难看了,皇帝千方百计地把她弄进宫,还瞒着宫中上下恩宠近两月,如今还赐了个那样的封号,这个人无疑会是她将来的大敌。
“那也要多谢皇上和皇后的垂爱。”凤婧衣笑着道。
皇后满意地笑了笑,若是一般女子得以专宠近两月之久,早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这上官素倒还是个知礼的。
众人正在谈笑,孙平执着拂尘进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小主。”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侍候皇上早朝,怎么过来了?”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奴才奉旨传话,请钰贵人到皇极殿陪皇上用午膳。”孙平道。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望向凤婧衣道,“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各位都散了吧,钰贵人早些过去,莫让皇上等急了。”
众妃嫔跪安离开清宁宫,皇后扶着墨嫣的手一边进内殿,一边道,“往后凌波殿多照应些,看来…关雎宫一花独秀日子,也该结束了。”
晋封贵人2
皇极殿,凤婧衣过来时,夏候彻还未下朝,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偏殿等候。
夏候彻一下朝,孙平便上前道,“钰贵人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他点了点头,进了偏殿却只看到她坐那支着头打盹,孙平欲要上前叫醒,他一抬手制止了,“罢了,让她睡会儿去,朕还有折子未看。”
昨晚闹了那样的事,一夜没睡成,也难怪她困成那样。
凤婧衣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醒来之时便看到书案之后一身玄色龙袍的夏候彻正埋头批着折子,听到响动抬头望了她一眼,“醒了?”
凤婧衣起身规规矩矩行了礼,“臣妾失仪了。”
夏候彻挑了挑眉,埋头继续看折子道,“你少来这一套,表面上这么恭敬有礼,只怕心里还恨得扇朕几巴掌。”
“臣妾不敢。”凤婧衣低头道。
如今愈发地觉得这男子有受虐的潜质,放着满宫里对他千依百顺的妃子不要,偏偏来招惹她这跟他有杀兄之仇的,真当她不敢杀他了吗?
“过来研墨。”夏候彻眼也未抬地说道。
凤婧衣上前挽袖,磨墨,始终懒得跟她说话。
“今天去清宁宫,可有什么事?”夏候彻随口问道。
“皇后娘娘赏了不少东西,各种姐妹也都很亲切了,只是皇贵妃似乎更不喜欢我了。”凤婧衣老实地说道。
“这宫里除了朕,谁会真的喜欢你。”皇帝笑了笑,说道。
只是,傅锦凰对她,又岂止是不喜欢。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他,若她不是凤婧衣,或许真会为他这番话心动,只不过…她比谁都知道,这个人有多恨不得杀了她。
“皇上喜欢嫔妾,也喜欢皇贵妃,还喜欢苏姐姐,还喜欢宫里许多的姐妹,皇上喜欢的人太多了。”凤婧衣微然笑道。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说白了不都是他的宠物,喜欢的时候把你捧在手里,讨厌了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是如此,她却不得不争夺这份宠爱,因为那是她在宫中唯一的倚仗。
“谁家的醋坛子,冒这么重地酸味儿?”夏候彻抬头瞥了她一眼,失笑道。
正说着,孙平进来问道,“皇上,午膳备好了。”
夏候彻搁下手中朱笔,起身牵上她,“走吧,用了晚膳你回去睡去,朕晚上再过去。”
“臣妾这几日不方便。”凤婧衣抬了抬手,亮出手上的红宝石戒指,那是代表嫔妃来月事不便侍寝的意思。
她知道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还要与他肌肤相亲,她做不到,起码今天还做不到。
夏候彻瞪了她一眼,显然是不高兴了。
凤婧衣规规短短陪着用了午膳,回了宫便一觉睡到天黑,夜里还是翻了凌波殿的牌子。
当然,只是盖头被子纯聊天。
晋封贵人3
一连数日,夏候彻都翻凌波殿的牌子,且每日还得让她去皇极殿陪同用膳,这样的恩宠让宫中上下都眼红不已。
可是,凤婧衣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有些新鲜的宠物,比宫中这些乖顺听话的宠物要让他有兴趣些,而他想要的不过是把她从一个不听话的宠物驯服成宫中这些听话的宠物,从而享受这个征服的过程。
不过,仅凭睡了她的身子,再天天陪吃一顿饭,给些赏赐就想驯服她的心,她不得不说皇帝追女人的手段太过低级了些。
一出皇极殿,沁芳便问,“是要回凌波殿吗?”
“钰妹妹。”静嫔从走廊拐过来唤道。
凤婧衣微笑上前,“苏姐姐怎么过来了。”
“皇后娘娘说请了戏班入宫,让咱们过去看戏,我这不等着妹妹出来呢。”苏妙风道。
“有劳苏姐姐久等了,我们这就过去吧。”凤婧衣笑了笑,两人一起朝着清宁宫的方向去。
朝堂之上,一直都是邵家,苏家,及几个家族制衡着傅家,所以就目前来说,这些都是她的盟友。
她想借皇后和苏妙风的力量,而她们也想借着如今深受圣宠的她对付傅锦凰,不过是件互惠互利的事。
两人正走着,园子里传出有人被掌嘴的声音,苏妙风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说道,“是孙采女和宁更衣。
凤婧衣侧头望了望,看到昔日总是对她话中带刺的女子,此刻正被人按着跪在那里掌嘴,嘴角满是血迹。
“孙妹妹?”
孙采女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回头一望,连忙上前两步行礼,“嫔妾见过静嫔娘娘,见过钰贵人。”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静嫔瞥了一眼边上的宁更衣,笑问道。
“宁更衣的侍女把药洒在了嫔妾身上,这身衣掌是皇上最喜欢看嫔妾穿的…”孙采女有些气忿的说道。
“孙妹妹。”凤婧打断她的话,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脚下,含笑说道,“你踩着我的锦帕了。”
孙采女连忙退了一步,“嫔妾不是故意的。”
沁芳心疼地拾起,一边拍着上面的脚印,一边念叨道,“这是皇上前日才赏下来的,上好的苏绣…”
孙采女一听面色不由惨白了几分,慌忙跪下道,“嫔妾不知道,嫔妾不是故意的。”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钰贵人,可自己毕竟位份低,面前一个是嫔位,一个是皇上新宠,她哪里得罪得起。
“那就跪两个时辰谢罪吧。”凤婧衣淡淡说着,扫了一眼一脸病容加伤的宁更衣,说道,“你回去吧。”
宁更衣沉默了半晌,望了望她,平静地道了声,“谢钰贵人。”
凤婧衣有些讶异,这个人…在跟她道谢?
苏妙风看着离开的宁更衣,怅然叹息。
“苏姐姐为何叹气?”凤婧衣一边走,一边问道。
“只是觉得宁更衣怪可怜的,诚如傅锦凰所说,这宫里谁没有个受宠的时候,谁又没有失宠的时候,受宠之时都以为自己会是皇上心中独一无二的,失宠之时才知道,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苏妙风笑了笑,有些嘲弄,又有些怅然,“谁都对他有过爱情的期盼,可谁也没有得到过他的真心,抑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心。”
凤婧衣笑,幸好她不是要他的真心,她是要他的命。
攻心之术
清宁宫,飞花苑。
墨嫣瞧了瞧苑门处进来的两人,在皇后边上附耳道,“静嫔和钰贵人过来了。”
两人近前一一行了礼,皇后笑了笑,道,“都快入座吧,钰贵人想看什么,自己点。”
“皇后娘娘安排就好,嫔妾看看热闹就行了。”说实话,她一句都听不懂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些什么。
“钰妹妹到底是贵人事忙,这么晚才过来。”说话的是胡昭仪。
“昭仪姐姐说的是什么话,皇上现在都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钰妹妹绑在身边,人能过来已经是难得了。”郑贵嫔望了望凤婧衣,笑着说道。
凤婧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来说去,无非是暗指她媚惑圣心,独占圣宠,让皇帝都冷落了后宫。
“前个儿听说皇贵妃得了风寒,病了好些日了,御医都去了几拔了,病也没见好,皇上连问也没问一声。”方婉仪说道。
“只怕,皇贵妃不是得了风寒,是得了心病。”郑贵嫔掩唇笑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以前是她独占圣宠,现在皇帝为了一个小小的贵人,接连冷落了她几个月了,连病了皇上也没问一句,这可不是得心寒了。
凤婧衣一般很少加入后宫之间的口水仗,所以只是一个人闷头坐在剥桂圆,这是产自南唐的桂圆,很有些怀念的味道。
皇后娘娘端着茶抿了一口,听到方婉仪的话面色很是忧心,叹息道,“这天越来越冷了,皇贵妃这病也确实是让人担心,前些日本宫过去瞧着人都瘦了一圈了。”
凤婧衣想,原来是皇后亲自去慰问了,也难怪傅锦凰病得更厉害了。
不管是顾瑶还是傅锦凰,都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今被一个自己一向不放在眼里的皇后前去看笑话,不病也得气出病来。
苏妙风侧头望了望,侧头对绿袖吩咐了两句,绿袖便将她桌上的一盘桂圆端到了凤婧衣桌上,小声道,“娘娘说贵人好像挺喜欢这桂圆的,她不怎么爱吃这个,让奴婢拿来给你。”
“替我谢谢你家娘娘。”凤婧衣说着,冲着静嫔笑了笑。
皇后娘娘搁下手中茶盏,继续道,“皇上最近政务繁忙,想来是没空去探望皇贵妃了,下个月皇上寿辰也到了,本宫和胡昭仪要准备寿宴也没空再过去,不如…钰贵人和郑贵嫔代本宫和皇上过去探望一二。”
凤婧衣差点被口中的桂圆噎住,望着笑意柔和的皇后,不由暗叹,果然不愧是皇后啊!
这宫里谁不知道,傅锦凰恨她恨得要死,叫她这个时候去探病,你这哪是要人病好,分明是要人病得更猛烈些吧!
“是,皇后娘娘。”凤婧衣起身回话道。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墨嫣,明日记得带上本宫那件白玉参随郑贵嫔和钰贵人送过去,给皇贵妃娘娘补身。”
凤婧衣暗自叹服,这伤口上撒盐,捅人心窝子的事儿,皇后娘娘还真是干得比谁都顺手。
攻心之术2
次日,凤婧衣一如往日被请到了皇极殿陪同用膳。
可是,这样对着自己的仇人吃饭,实在是一件倒胃口的事,所以她总是告诉自己,自己嘴巴里嚼的不是菜,而是对面人的肉,这样才能胃口好一些。
“一会儿回宫做什么?”夏候彻随口问道。
“皇后娘娘让我去关雎宫代为探望皇贵妃娘娘,郑贵嫔也会去。”凤婧衣老实地说道。
果然,夏候彻皱起了眉头,“别掺和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可是我不去,皇后娘娘她们会不高兴的,我只是小小的贵人,还是听话一点好。”凤婧衣耸耸肩说道。
“你连朕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敢的?”夏候彻瞪了她一眼哼道。
凤婧衣笑着望他,说道,“嫔妾满眼都是皇上,哪里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夏候彻搁下碗筷抬了抬手,她乖巧地过去坐进怀里,他却指着她的心口说道,“你的眼里有朕,你的这里没有。”
凤婧衣低着头,手指在她心口画着圈圈,说道,“嫔妾说的皇上也不信,难道是要把嫔妾的心剖出来看吗?”
“要是可以,朕真的会。”他咬了咬她的耳朵。
凤婧衣笑着缩脖子,却不曾想到这一句戏言,他日竟真成了现实。
“嫔妾要去关雎宫了,皇上有什么话要嫔妾带给皇贵妃吗?”
夏候彻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少惹事。”
“知道了。”凤婧衣送上一吻,起身离开。
少惹事?
似乎她来这宫里就是为了惹事的吧。
郑贵嫔早在静华宫等着了,看到她一回来便亲昵的迎了过来,“钰妹妹可是回来了。”
“让郑姐姐久等了。”凤婧衣欠身行了一礼,说道。
墨嫣出来问道,“钰贵人,东西都备好了,现在就过去吗?”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关雎宫去。
奢美华丽的关雎宫并没有因为主人的失宠而黯淡了光辉,郑贵嫔看到自小厨房送药过来的小太监,上前道,“给本宫吧!”
小太监望了望几人,虽是不愿,却又不敢违逆。
郑贵嫔端着药碗进屋,坐到床边,笑着唤道,“傅妹妹,病可好些了?”
傅锦凰一把掀开帐帘,扫了一眼凤婧衣几人,“你们来干什么?”
凤婧衣懒得说话,由着郑贵嫔去刺激对方,“听说傅妹妹病得重了,皇后和我们都挺忧心的,特意过来看看你。”
“本宫好得很,用不着你们看,咳咳咳…”傅锦凰说着,自己便又咳了起来。
郑贵嫔忧心地叹了叹气,端着药碗道,“快别说话了,先把药喝了。”
傅锦凰一伸手打翻了药碗,唇色苍白地喝道,“就算本宫现在失宠了,本宫也还是皇贵妃,容不得你们来放肆。”
“你现在是皇贵妃,以后…就难说了。”郑贵嫔拿着帕子细细擦着手上的药渍,低声嘲弄道。
后宫女子的地位全系于帝王恩宠,皇帝可以一句话让你荣光无限,也可以一句话把你打入冷宫,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凤婧衣默然叹了叹气,郑贵嫔这般羞辱只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且不说傅家的关系,起码…皇帝还没有要废弃傅锦凰的意思。
只宠不爱
夜深人静。
凌波殿的寝阁帘帐低垂,云雨过后凤婧衣懒懒地眯着眼靠在男人精瘦的胸膛,思量着以傅锦凰的心性经此一事,必然是反击的。
“今日没在关雎宫惹麻烦?”夏候彻修长的指把玩着她的头发,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一个小小的贵人,哪敢找你宠妃的麻烦?”凤婧衣道。
郑贵嫔在那里,哪还用得着她去找麻烦,其实她就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想必在傅锦凰心里,也是给她添了堵了。
夏候彻低笑,一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你现在也是宠妃。”
凤婧衣手抵着他的胸膛,扯开话题说道,“皇贵妃病得似乎不轻,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拜托,她才刚喘口气,可不想再被压第三回。
夏候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问,“你很想朕去看她?”
“当然不想。”凤婧衣道。
傅锦凰复宠了,不定她就得失宠了。
皇帝如今冷落她,不过是因为西园的事,虽然是宁美人捅出来的事儿,但他又岂会不知背后是关雎宫的手笔。
这个人一向不喜后妃在自己眼皮底下耍心机,不过是要给她个教训而已。
夏候彻没再动她,挨着她躺下,说道,“皇贵妃似乎很不喜欢你?”
“大概天生八字不合吧。”
那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对她恨之入骨的地步好吧。
“你以后别去招惹她便是。”夏候彻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说道。
“那要是她招惹我呢?”凤婧衣扬眉望着他问道。
夏候彻想了想,说道,“能忍就忍,忍不了就还以颜色,总不能一直委屈求全。”
凤婧衣挑眉,望了望男人俊美冷毅的面容,这么支持自己的大老婆,小老婆们斗个你死我活的,他的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夏候彻长睫微垂,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朕是能护着你,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在宫里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也不配做朕的女人。”
凤婧衣低头,嘴角有些抽搐,也突然理解了苏妙风那天的一番话。
对于女人,他从来只宠不爱,他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一旦翻起脸来,却也是不留半分情面的。
夏候彻见她不再说话,低头望了望,“不高兴了?”
“没有,困了。”凤婧衣垂着眼皮懒懒应道。
傅锦凰应该不久就会设法翻身了,她该怎么去提防应对才好。
“朕下个月生辰,宫里上下都在准备,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夏候彻提醒道。
这宫里上下哪个不是挖空了心思想在寿辰之日讨他欢心,这女人却半点没放在心上,还要他不顾颜面来开口,当真是让人生气。
凤婧衣笑着送上一吻,笑语道“嫔妾人都是皇上的,嫔妾拥有的也都是皇上给的,我还能送你什么?”
她能忍着没捅他几刀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心情去给他庆生辰?
只宠不爱2
不几日,关雎宫传出皇贵妃病愈的消息。
凤婧衣没想到自己和郑贵嫔去探望一回,竟然比御医还要管用,倒是郑贵嫔听到消息有些坐立不安了。
皇帝寿辰之日,凤婧衣早早地沐浴更衣,沁芳一边伺候着一边问道,“贵人要送什么东西?”
“你看有什么东西能送的,随便挑一样出来吧。”凤婧衣道。
沁芳抿了抿唇,说道,“奴婢知道你不愿费这个心思,可是各宫里都好生准备了,你太过敷衍也不好,总得送个能讨皇上喜欢的。”
凤婧衣皱了皱眉,除了喜欢滚床单,她实在看不出他还喜欢什么?
难道要她去钻研一下闺中秘术?
“前些日,苏姐姐不是送了幅丹青,一会儿包好了带去寿宴吧。”
“好。”
凤婧衣理了理衣袖,说道,“这个时节宫里也不知能不能找到紫藤花,凤景每年这个时候都喜欢从他花棚里摘紫藤花让我们做藤萝饼,今年他一个人…”
“隐月楼有。”青湮说道。
公子宸让隐月楼建了专门的花房,以便楼中装饰所用,一年四季什么花都有。
“从宫外拿了会惹人起疑,不必了。”凤婧衣打量了一下镜中自己的妆容,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