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沐烟拿着小镜子,一边理着妆容,一边问道。
“所以,我就将计就计设了个套,将一个与你身形一般的人稍加易容,他们果然上了勾去下手,然后又引方潜的兵马发现了。”公子宸搁下茶杯,说得眉飞色舞,“你不知道,大夏皇帝接到消息说发现尸体当时差点没呕得吐血,虽然赶去发现不是真的,但也发现了靳家要置你于死地的目的,对靳家的态度可想而知。”
“果然阴险!”沐烟点了点头道。
“而且,加之宫中皇后和皇贵妃傅锦凰再添点火,靳太后和靳兰轩与大夏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公子宸笑着道。
凤婧衣淡笑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对,这是对我们有利的。”
“不过唯一让我搞不明白的就是,定国候府的靳老夫人也跟着在找你,还很担心着急的样子。”公子宸有些纳闷儿道。
“是吗?”凤婧衣闻言皱了皱眉。
“也许,真如你之前所说,这个靳老夫人会成为咱们的帮手,而且如夫人走之前告诉我说,这个靳老夫人和她的女儿靳太后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像仇人一样,不得不说这靳家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不正常。”公子宸摇头叹息道。
“可是,仅凭这些也根本扳不倒靳家。”凤婧衣凝眉叹道。
公子宸却并没有这般忧心,笑着道,“就算不能一时扳倒靳家,起码也让大夏皇帝与靳家生出嫌隙,这嫌隙一点一点加深了,以后就会成仇了。”
凤婧衣望着她,赞同地笑了笑。
“所以,你得准备回去了,时间太久大夏皇帝灰了心不找了,到时候就麻烦了。”公子宸道。
她想,这一刻已经让夏候彻真正认识到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在他现在最思念她,最想她回去的时候回去,才会让他以后对她珍视起来,成为她在宫中的保护伞。
凤婧衣垂眸沉吟了一会儿,望了望两人,蓦然问道,“你们说,这样去欺骗人感觉是不是…有点太不道义了?”
“道义?”公子宸嗤然一笑,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说道,“他会跟你讲道义吗?跟那样的人讲道义等于自寻死路,只要能扳倒对手,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深深叹气道,“你说的对。”
“大夏皇帝现在对你这样,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你是南唐长公主凤婧衣,一旦他知道了,哪里还容得下你,别傻了。”沐烟跟着插嘴说道。
“沐烟说得对。”公子宸说着,一瞬不瞬盯着她,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一时心软,还是别的什么,只请你记住了,你是凤婧衣,南唐长公主凤婧衣,他恨不得置诸死地,挫骨扬灰的仇人,早后要么你死他活,要么他死你活,你自己可想明白了。”
“我知道。”凤婧衣点了点头,应道。
她只是觉得,欺骗人的感情似乎有些…手段卑劣。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宫?”公子宸问道。
“下个月吧。”
她还需要些时间了将朝中其它的几大家族深处了解,尤其是傅家,她将来若是扳倒了靳家,下一个对手就一定会是傅锦凰。
所以,她必须要将傅家也拉进靳家这潭浑水中,即便不能将来一次除掉,也要削弱傅锦凰的力量,才能让自己到时候有一些喘息之机。
不仅是傅家,还有皇后背后的邵家。
她知道,她这再回到宫中,也会成为邵皇后的眼中钉,须得早作准备才能免于将来再被她给算计了。
“我也正有此意。”公子宸一封认放到桌上,说道,“这些日你先在这里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吧,到时候拿着这封信到,到信里所说的地方找到上面的人就是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夏候彻的人就会寻到那里顺理成章找到你。”
凤婧衣将信收起,道,“你安排的,自然是没错的。”
“知道就好。”公子宸没好气地哼道。
“还有,北汉那边的动静,你也要多留心些。”凤婧衣叮嘱道。
“你要和鸿宣太子结盟吗?”公子宸问道。
凤婧衣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利益而结盟的人,早晚也会因为利益而背叛,我们只需要足够了解他,借助他与大夏的兵祸之争,至于这个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我正准备过些日子再去一趟北汉,起码得摸清楚,这个鸿宣太子是不是真的有心要对大夏出兵,咱们到时候也好早做谋算。”公子宸一合手中金扇,起身说道。
“你亲自去也好,妥当些。”凤婧衣点了点头。
公子宸理了理衣襟,叮嘱道,“那你回宫也自己小心些,若真有意外情况,你自己权宜行事就是。”
“知道了。”凤婧衣说着,起身送她出门。
公子宸离去,她遥遥望向大夏皇宫的方向,那个地方…又要回去了。
——
下章回宫。
跟朕回去
半个月后,凤婧衣独自一人寻到了公子宸给的信上所说的地方,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
渔村里,一个易容成她的隐月楼密探已经代替她在这里生活好几个月,而现在她就是要与她
调换回来。
她已经来这里几天了,虽然与对方碰上头了,却并没有立即与她调换了身份,而是暗中观查她的一举一动,说话动作。
虽然这个人易容得和她一模一样,且也按照公子宸所要求那般模仿她平日说话,举手投足的样子榛。
但是,每个人总有自己改不掉的行为习惯,她就算一时与她换过身份来,只怕也会露出些许破绽,被她安排暂住的那家人察觉。
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观察这些细微之处,以及她和收留她的那家人是如何上处,务必做到调换了身份,也能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这样的观察一连有四五日,她在夜深人静约了对方到江边会合,然后调换彼此身份茵。
“你来了。”夜色中,长相身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缓缓步出。
凤婧衣闻声转头,揭下自己脸上遮盖面容的面具,道,“今天换回来吧。”
对方也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将带来的包袱递给她道,“穿这身衣服回去。”
“多谢了。”凤婧衣接答谢道。
“王婶估计这个月就要临盆了,你多注意着照应些。”虽然在这里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但一那样朴实可亲的一家相处了两个月,她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我知道了。”凤婧衣含笑点头,这几日的观察看得出,那家人是很和蔼可亲的人。
“虽然是早有计划,但我希望尽量不要再他们一家人牵扯在内,毕竟…他们全不知情。”那人道。
“这是自然。”凤婧衣道。
虽然她并算是彻头彻尾的纯善之人,但对于无辜之人,她一向不会将其牵涉在内。
“那就好,既然没我的事了,我就该回楼里复命了。”那人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在夜色中离开,而后迅速寻了地方换上了衣服,赶回到那家渔民的家里,悄无声息地代替了那人住了下来。
次日,凤婧衣早早起来帮助家里准备早饭,王婶的长子虎娃过来夹求道,“素姐姐,素姐姐,你送我去学堂好不好?”
“让你爹送你。”王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狠狠拍了拍闹事的儿子的头。
“娘…”虎娃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反驳母亲的话,一脸不主兴地坐在旧边啃着包子。
凤婧衣抿唇笑了,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自己答应送去学堂。
小家伙鬼灵精得很,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欢喜欢吃着早饭,一吃饱就搁下碗筷跳下登子,道,“娘,我吃饱了,走了。”
“路上小心点。”王婶叮嘱道。
小家伙望了望凤婧主,笑着出去等着。
凤婧衣将桌上收拾了一下,方才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要是去镇上的话,去城南的周裁缝那里,帮我把请他做的东西拿回来。”王婶扶着腰,笑着说道。
“好的,还有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我一次都买回来。”凤婧衣道。
看样子,再过不到一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
“别的倒没什么,你早去早回。”王婶盯嘱道。
“好。”
凤婧衣出门,在去学堂的路上与虎娃会合了。
“为什么非要我送你去学堂?”
“因为我和同学们说家里有一个很漂亮很好的姐姐,他们都不信,说我在吹牛皮。”虎娃仰着小脸气愤地说道。
“所以呢,要把我拉去?”凤婧衣捏了捏他小脸,哼道。
“我要他们都知道,我没有说假话,我家里真的有个很漂亮很好的姐姐。”虎娃坚定地说道。
凤婧衣无奈地笑了笑,拉着他的小手,道,“快走了,一会儿该误了早课了。”
虎娃见她同意了,欢喜地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道,“素姐姐,你会一直在我家,永远都不走吗?”
“为什么这么问?”凤婧衣笑语道。
“没有为什么。”小家伙说着,一边垂着头走路,一边道,“你从来也不说自己从哪里来,让人感觉你随时都可能走掉,可我和我爹我娘都不希望你走。”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一直过着这样简单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里只是她为了回到大夏皇宫而暂时落脚之处而已,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虎娃望了望她,没有再说话,面色却有些闷闷不乐了。
凤婧衣将她送到了学堂,也如他所想去见了他的同学们,方才去镇上拿东西,东西不少全是孩子出生要用的鞋帽襁褓什么的。
镇子虽不大,但她这一露面,消息却很快传到了盛京那边。
夜里的皇极殿格外安静,夏候彻处理完一桌的折子公文,孙平上前道,“皇上是要回寝宫休息,还是翻哪个宫里牌子?”
虽然他也替皇上可惜了钰贵人,可是这皇宫之中,旧的人走了总会有新的人再承宠,古往今来,从来都是如此。
这都半年了,钰贵人也没有一点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纵然皇上现今还放不下,但事情总有一天会过去,这皇宫里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朕出去走走。”夏候彻略显疲惫地叹道。
“皇上,你这身子刚好些,这夜里春寒露重的,出去再伤了身子如何是好?”孙平担忧地劝阻道。
这个人从登基之后,莫说是这般的大病,便是喷嚏都没有打过一个,这一回缠绵病榻一两个月,可是把六宫上下都给吓着了。
他们谁都知道钰嫔是得宠的,却不曾料到那个女人已经不知不觉中对皇帝的影响这么大了。
他劝着,夏候彻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径自已经从皇极殿出来了。
“皇上…”孙平无奈,只得带上几个得力地宫人,一路服侍圣驾。
果然,他说是散步,走着走着却又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凌波殿附近,远远看着殿内还亮着灯火,一时间怔然出神了。
似乎,是在想念她在这里面的样子。
这一站,便站了许久方才进去,沁芳连忙带着宫人迎驾,夏候彻淡淡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免礼。
“你们先出去吧。”他说着,便自己在暖阁榻上坐了下来。
沁芳和青湮带着宫人远远看着一个人怔怔坐在暖榻上的大夏皇帝,她们自然是凤婧衣已经平安排消息,却是不可能告诉这个人的。
孙平远远瞧着不由深深叹了叹气,这都近半年过去了,钰嫔娘娘没有回来,皇上却是越来越这般魔怔了。
总会这样莫名其妙的走到凌波殿来,有时候就那样一坐就是一整晚,怎么劝都劝不听。
凌波殿死一般的静寂,被皇极殿匆匆而来的内侍打破,一名太监急急进来到了孙平边上低声说了几句才能,他立即变了面色,快步进到暖阁内道,“皇上,方将军进宫了,说是接到消息钰嫔娘娘…找到了。”
“找到了?”夏候彻闻言猛地眸光一亮,反问道。
“是,方将军此刻就在皇极殿等着。”孙平难掩激动道。
话刚说完,原本坐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的人已经脚下生风一般出了门,他带着一干内侍跑着追了上去。
夏候彻一赶到皇极殿,便立即追问道,“方潜,你说找到她了,人呢?”
方潜望了望面容略显憔悴的年轻皇帝,禀报道,“刚刚接到线报,钰嫔娘娘在曲江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出现过,至于具体在镇上的哪个村庄里,臣一时还没找到。”
“你确定这一回,找到的真是她?”夏候彻眸光冷厉地逼视着对言问道。
方潜知道他是暗指上次调查不利,误把和钰嫔稍有相似的人认成了钰嫔娘娘,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道,“末将已经派人在那镇上去打听过,许多人都说确实见过那女子那镇上出现过,现在已经有人在一个村落,一个村落实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夏候彻紧抿着薄唇望了他许久,道,“孙平,安排车马,朕要出宫。”
“是。”
孙平虽然担心耽误这两日的政事,可若寻到的真是钰嫔娘娘,皇上能早日将她带回来,倒了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安排好了再进殿,夏候彻已经换好了一身便服出来,“这几日折子先送到原丞相那里,其它事等朕回来再说。
一想到她还活生生地在这个世上,他竟连等待的耐心都没有了,这般迫不及待地去找到她。
小渔村里,王婶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伤得不重,但孩子却似乎是要的早也生了。
凤婧衣怕临盆之际会出什么状况,赶紧去了镇上找了最好的大夫和稳婆去接生,自己又特意去最好的药店挑了最好的山参,准备买回去给王婶煮汤补身。
谁知,她从药店出来之时,外面的街道上已经了无一人了。
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该如何脱身,一队人马已经自长街尽头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控住马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面目冷峻地望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上!官!素!”
凤婧衣知道他早晚会来,却没想会是这么快。
只是眼下,她没什么闲功夫在这里跟她拉拉扯扯,提着东西转身便准备离开。
“上官素,你既然没死,为什么就不回盛京找朕?”夏候彻纵身下马,一把抓住她质问道。
他来打听了数日才知道,她竟然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了,她不肯回宫去,甚至躲得这般严实不想让他找到。
凤婧衣抿了抿唇,扭头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找你?”
“你…”夏候彻压下心头的怒意,不想再与她争论下去,拉着她便要走,“跟朕回去。”
“我不想回去!”
起码现在不想,也不能。
王婶临盆在即,母女二人生命堪忧,她岂能在这个时候走了。
她使力想要挣开他的桎梏,却终是徒劳无功,“夏候彻,我怕死,我胆小,我不想再过那样提心吊胆,日日都被人算计送命的生活,我不想!”
——
今天先更这么多,两天两样没睡觉,眼睛都是红血丝了,这里欠一千,我回家之后人加更补上的。
跟朕回去2
第120章
这一番话,有假亦有真。
她是真的不想让自己这么活着,可是为了夺回南唐,为了保住身家性命,她却不得不选择这
样的路。
“那你连朕也不管不顾了?”夏候彻眸光沉暗地望着她,面上难掩落寞之色榛。
她知道不知道这半年让他承受了怎样的煎熬,她却躲在这里悠闲度日,一思及此,他便恨不
得好好教训她一回。
可是,真找到她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了易。
凤婧衣望着眼前的人,冷峻的面容明显清瘦了不少,猛地别开眼不愿去深究眸底那种种的复
杂,“要管你顾你的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上官素,你真敢说出这样的话?”夏候彻忿然质问。
他以为这个女人随他入宫之后,心思已经渐渐在他身上了,谁曾想她竟然转身之间就可以无
情至此。
“若是没有别的事,我有事要先走了。”凤婧衣目光淡淡地望着他说道。
王婶临盆在即,她不可能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走了。
夏候彻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松手,也不管她同意还是反对,只接把人拎上了马背,“不管你愿不愿回去,想不想回去,也都不是你能决定的。”
他是一国之君,想让一个人是留是走,从来都是由他来决定的。
“夏候彻,你疯了!”凤婧衣扭头怒声喝道。
夏候彻冷冷的低头瞪着她,她甚少这样对他直呼其名,只有真正愤怒之时才会如此。
“我是疯了,那也是你逼的。”
他想,大约他真是疯了,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
凤婧衣扭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心想再这样针锋相对下去,自己恐怕就真的赶不到王婶的孩子出生,就被他这样绑回宫里去了。
于是,软下语气说道,“我是真的有事,收留我王婶怀孕受了伤,马上就要临盆了。”
夏候彻面色沉沉的望着她的眼睛,似是在考量着她说的真假,半晌道,“哪边?”
凤婧衣愣了愣,“什么?”
“你走哪边?”夏候彻没好气地喝道。
凤婧衣连忙扬手一指,说道,“那边。”
夏候彻一拉缰绳,带着她朝着她指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两个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说话。
方潜并没有将大批侍卫都一道带过去,只带了几个便装的亲信便跟着两人过去了。
到了渔村,王家已经忙得一团乱,屋内传出王婶阵阵痛得尖叫的声音,让人闻之揪心。
凤婧衣下了马,便提着东西快步进了屋内,大夫和稳婆正忙着接生,只是孩子毕竟还未足月,要生下来是得费一番功夫。
虎娃泪汪汪地站在一旁,看到她回来,便连忙跑了过来问道,“素姐姐,我娘怎么了,她好像很痛的样子。”
“没事,是你的小弟弟妹妹要出生了,你就快当哥哥了。”凤婧衣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痕,轻声细语地安抚道。
“真的吗?”虎娃圆圆的眼睛一亮,追问道,“会是妹妹吗?”
“会的。”凤婧衣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赶忙赶着进了内室去看是何情形。
王婶整个人都像是不里刚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是汗水直流,面色也煞白煞白的。
她坐到床边,拿帕子拭了拭她满头的大汗,问道,“你怎么样了?”
王婶望了望她,张了张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有拼命地摇着头。
“不要想太多,你们母子两个都会平安的。”凤婧衣拍了拍她的手背,郑重说道。
她在里面陪着人临盆生子,夏候彻有些黑着脸站在小院里等着,他已经听她的话做出了让步,她再敢说不回宫的话,他就是绑也会将她绑回去。
可是,一连一个时辰过去了,时面频频传出的只有女人痛苦的叫声,他要等的人却半天也没有出来。
若不是外面早有侍卫们守着,他只怕也要以为她是想借机逃跑脱身,可是方潜的一直没有来产方潜站在院门口望了一眼,实在不明白他要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便是他当场就直接将她带回宫去,她也不会将他怎样。
说到底,他终究是太过宠爱这个钰嫔娘娘了。
或许,那已经不仅只是宠爱,或行还有比宠爱更深重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钰嫔的出现,对于大夏皇帝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到又一个时辰过去,里面突然传出婴儿响亮的哭声,所有人都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凤婧衣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一时间心中感概括万千。
这样做母亲的机会,想来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了。
夏候彻听到声音也跟着进了门,看到凤婧衣正抱着嘀哭不止的瘦小婴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滚味儿。
若是那个孩子没有失去,想来今年秋天他也可以身为人父了。
“你怎么进来了?”凤婧衣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侧头望了他一眼问道。
“还没看到过刚出生的孩子,所以想进来看看。”夏候彻道。
凤婧衣小心地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笑着说道,“是个小姑娘,虽然是还未到足月才出生,但体重可是一点都不轻,将来一定会是个胖丫头。”
夏候彻站在她边上,瞅了瞅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薄削的唇轻轻勾起一丝笑意,如果…这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
自第一个孩子夭折之后,他也曾宠幸她多次,却再没有发现她有孕的势头。
“既然孩子已经出生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夏候彻问道。
凤婧衣望了望他,道,“我带她进去看看她母亲,你若真有急事赶着回去,自己先回去吧。”
“我先回去?”夏候彻一把拉住她,恶狠狠的地质问道。
他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愿回宫去?
“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我还能躲到哪里去?”凤婧衣反问道。
这是在大夏境内,她要想再一次脱身,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要皇宫里去的。
夏候彻瞪了她一眼,但也的确这个道理,于是道,“明天晚上,我会再过来,那时候你最好跟我乖乖回宫里去。”
明明是她有错在先,他却要这样一步一步牵就着她的心思。
不管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一个男人,他都不该如此的,可是…每每她总是这样去迁就她所想的一切。
“知道了。”
夏候彻看到她抱着孩子进行内室去,自己方才从里面来出来,朝方潜道,“今明两天好好在这里看着,明晚朕再过来看看若是看不到人了,你就给朕等着。”
她回宫的消息还未公开,各宫里的嫔妃已经暗中知晓了,可是对于这个去而复返的嫔位几乎所有人的观点也悄然变得一致了,这样一个得皇帝如此眷顾的人回来了,对于她们而言都不不是什么好事。
其中,最心焦的便莫过说靳太后和靳兰轩,还有皇后邵清姿。
虽然并不想再回来,但次日晚上,夏候彻带着人马亲自在来了,她不得不又回到那个已经阔别了半年的大夏皇宫了。
回到宫里的当天,夏候彻一回了皇极殿,她便立即更衣前去清宁宫向皇后请安,而清宁宫中坐下的岂止其它各宫妃嫔,苏妙风在其内,皇贵妃傅锦凰也在其中。
虽说只是一场请安礼,但在她看来与其说是去请安,不如说是三堂会审。
她确实利用夏候彻自己回来了,但恰恰是夏候彻对她的这份重视,让她已经开始成为六宫上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
今天更三千,欠两千字。
虽然年会是很高兴的,但每天白天参观什么的,累得快吐血了,脑子整个死机,盯着电脑屏幕老半天一句要想好久,太痛苦了。
晋为容华
清宁宫,正殿。
凤婧衣一一上前见了礼,气氛一如好离宫前那般热闹和谐,每个人都对她笑着,可是她却清
晰地感受到她们目光里的冰冷和怨毒。
一个个口口声声都在说她好福气,大难不死,暗地里却是无不希望她就死在了宫外。
“钰嫔真是好运气,那么高的崖落下去,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胡昭仪笑语说道辂。
看似是关心人的话,可是那唇角微不可见的冷笑,已充分泄露了她内心所想。
“若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嫔妾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回来,是摔断了腿,休养了数月才好起来
的。”凤婧衣淡笑言道姊。
“原来如此,只是伤了腿,未曾伤及性命,那便是万幸了。”郑贵嫔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