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悠点点头,笑着跟他道了别。继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小心走进茶水间,她刚到桌前,捧起自己的玉米浓汤。就听杨易均开口,没好气地说:“这么难吃的东西亏你咽得下。”

“哎?”这样冷不丁的话,让尤悠一时反应不过来。

杨易均也不多说什么,拎着矿泉水漠然地走了出去,剩下尤悠一个人原地不解。

为什么突然好像又不爽了?喝玉米浓汤也会惹他生气???尤悠一脸无辜地看着手里那碗浓香四溢的玉米汤,心里只剩下四个字:什么情况?

尤悠纠结地喝完汤,回到办公室后,接下来的发展却是十分愉快的。陆沉回来,对所有人都无疑是个好消息,大家都争着来探望,而他剃的那个光头更是营造了无比欢乐的气氛。而后,唐一鸿宣布,今晚全社聚餐,庆祝陆沉出院,订位的工作自然交给了业务部。

因为没什么工作,出版社早早就下班了。饭店离得不远,加上地处闹市,停车不便,大家便浩浩荡荡地走路过去。出版社的员工不到三十个,蒋琳订了三张十人桌的大包房,宽敞得很。座位虽然是随意的,但大家都自觉的按照部门来坐。尤悠落座的时候,陆沉和陈老师已经坐定。蒋琳跟唐一鸿坐在主桌,这一桌便显得有些太空了,陆沉便招呼了杨易均和乐奕雯过来。Lilith三人组本着看美人的原则,毫不犹豫地也跟了过来。一桌八个人,也没有其他人再过来,就这么坐定了。

然后,尤悠就发现自己的地理位置有着一种很微妙的窘迫感。她左边的陆沉和右边的夏淼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杨易均好巧不巧正坐在她对面。此刻,他依然用着十分刻意,完全不看她。尤悠不由地有些难过,深刻地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他。

但这样的思考在开席之后便慢慢淡去,这家饭店并不大也没什么大名气,但菜却相当精致可口,分量也足。美食之前,所有的疑虑都自觉地靠后站。

尤悠正吃得欢,却见自己身旁的陆沉一直没怎么动筷。她关心地问了一声:“陆老师,你没胃口吗?”

陆沉笑着回答说:“我吃中药,忌口。”

“没有能吃的吗?”尤悠皱着眉头,担忧地问。

“不要紧的,我吃过东西了。”陆沉说,“你吃你的,别太在意我。我待会喝点汤就行了。”

他刚说完,服务员就端上了一盆鲜菌排骨汤,正转到尤悠面前。尤悠眼睛一亮,说:“这个汤可以吧?我帮你盛!”

陆沉笑着点了点头,递上了自己的汤碗。

尤悠盛完,又特别多舀了几块排骨,小心地把碗放回了陆沉面前。她做完这些,身子还没坐正,就听Lilith揶揄说:“哎哟,这种新婚夫妇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尤悠一愣,脸一红,刚要解释。身旁的夏淼却接着Lilith的话继续说:“Too young,too simple。 这明明是老夫老妻才有的相敬如宾模式啊!”

这下,连陆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无奈地对她们说:“别开这种玩笑。让女孩子多难堪啊。”

“哦,女孩子难堪,沉哥你就不难堪哦。”薛红笑着说了一句,当即让陆沉也无语了。

这时,夏淼用手肘戳了戳尤悠,笑说:“我听说沉哥今天送了你一部手机啊。”

尤悠吓了一跳,忙解释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

“别说这些了,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嘛。”夏淼打断她,说。

“呃……”尤悠红着脸,低声说,“我没带啊。还没开封呢……”

“哎呀,舍不得用啊!”Lilith总结。

“不是啊……”尤悠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羞得无地自容。

正当三人组的调侃越来越HIGH的时候,某个碗底狠狠磕上了玻璃转桌。那好像要砸破东西的响亮声音,让周遭进入了突兀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统一望向了声源。

杨易均的眉头紧皱,捏着汤碗的指节微微发白。他带着杀气望着三人组,说:“吵死了,吃饭都不安宁,你们是鸭子投胎吗?”他说完,收回了汤碗,若无其事地开始转桌子,舀汤。

三人显然组充分领会到了他的杀气,立刻埋头苦吃,再不说话。

尤悠虽然很感谢杨易均打住了那个话题,但这样毫不留情的言语,似乎有点破坏同事间的阶级友情。她正想着怎么才能缓和气氛,一直不说话的陈老师手拎一瓶黄酒,欢快地站起身来,说:“小杨啊,来陪我喝两杯。其他人都不喝酒啊,只有你陪我了。”

杨易均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惶恐,但他还是老实地端起了杯子喝完剩余的饮料,双手捧了过去。陈老师也不客气,当场倒满了一杯。接着举起自己的酒杯,欢乐地说:“来来来,大家一起来啊,我们庆祝小陆出院。”他说完,碰了碰杨易均的杯子,补了一句,“小杨,你这杯干掉哦。”

三人组一听,立刻起哄。杨易均瞪了她们一眼,虽然不爽,却还是乖乖照做。

眼看他一饮而尽,尤悠心里有些没底。这么喝没问题吧?

还不等她的担忧出口,陈老师拎着空酒瓶,对服务员说:“再拿三瓶。”

接下来,场面忽然变成了拼酒大会。一见杨易均换了酒,所有人都居心叵测地敬他。尤其是Lilith她们,为了迎合氛围,她们也都把饮料换了啤酒。但同样是一杯对一杯,黄酒怎么也是吃亏的。尤悠越看越担心,正想着要怎么才能组织一下。唐一鸿一桌的人竟也跑来敬酒了。那一桌本着高雅的氛围,喝的是干红。不过铺了杯底的红酒对满杯的黄酒,明显还是来占便宜的。还是乐奕雯看不过去,替杨易均分了些酒。

等到这顿饭吃完,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但因为酒精的缘故,所有人的情绪都很高昂。有人提议去唱K,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呼应。

陆沉有病在身,自然是不参与的。他跟众人道了别,就打车回家了。

尤悠无所谓去不去,但她有些担心杨易均,便等着他的决定。也许是因为有些醉,杨易均也不去,说要回宿舍睡觉。尤悠立刻也表示了困意,说是起的太早,这会儿累了。因为兴奋的缘故,谁也没有深究什么。连一贯喜欢揶揄的三人组也只是满心想着要K什么歌,听到他们要回去,便由着他们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尤悠有些小高兴。似乎好久没有这样两个人单独一起的机会了,也不必担心夏淼她们的调侃。嗯,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修补一下关系吧。在《绝对领域》里的时候,还以为已经能和他和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关系好像更差了。是不是摊开来问问会比较好?

尤悠虽然这么想,却迟迟没有勇气开口。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现在还不到九点,商店还没关门,加上天气转暖,路上还有很多逛街的人,不乏一对对的情侣。尤悠看看他们,又看看走在自己前面的杨易均,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小念头——在旁人看来,他们是不是也像是一对情侣呢?

她不由笑了起来,但随之而生的一丝丝奇怪的罪恶感,又让她有些惆怅。这样YY别人不好吧……她叹口气,打住自己的“邪恶”想法。

这时,走在她前面的杨易均忽然绊了一下,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果然是醉了啊!尤悠大惊,忙几步上去,搀着他的手臂,说:“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

但下一瞬,她却被大力地甩开。她怔住了,望着杨易均,有些不知所措。

杨易均皱着眉头,依然刻意地不看她。他语气生冷,说:“……很烦啊。”

尤悠的脑海里忽然有了短暂的空白,而后,所有的血气都不受控制地往上涌。杨易均的脾气她早已习以为常。比起他以往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来,这句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一句,让她所有的忍耐全部粉碎。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快到她来不及制止。她哭着,对他喊到:“我到底哪里烦你了?”

杨易均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愣在原地不言语。

他的沉默,让尤悠更加激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说啊!”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夹杂着明显的哽咽,“我知道你看到我就觉得烦。我已经跟你保持距离,不主动招惹你了,你还要我怎样啊?”

她的反应,引得路人都停下了脚步围观。杨易均见状,上前拉起她的手臂,说:“你可以了吧?在街上……”

尤悠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尽全部的力气推了他一把,全然不顾周遭的人,任凭情绪主宰理智,对他吼道:“你放心,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会碍着你的眼睛,行了吧!”

她说完,转身哭着跑开了。

这样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杨易均能理解和处理的范围。眼看着尤悠跑远,他却愣在原地,脑海里混乱一片。

周围的路人渐渐散开,他却听见有人带着嘲笑,抛出一句评断:

“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了预告我好高兴~~~哦耶~~~V= =V

咳咳,小杨童鞋,妹纸的心思是很细腻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懂的……

[尤悠: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T_T]
[小杨:……]
下面就让我用一首歌,来解释一下小杨童鞋的心理活动。跟狐狸一起学老歌时间,开始!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的眼光其实我都感觉得到
有些事情本来就很奥妙
无心的玩笑 故意挑剔的争吵
都是爱情的前兆

你的眼泪其实我也感觉得到
有些事情真的很难预料
爱情的面前 我们真的太渺小
应该怎么说才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也很苦恼
其实我很害怕你想要的我都做不到
除了紧紧的拥抱
谁能承诺天荒地老
我的苦笑 是否你能明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也很煎熬
其实我也想过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缘份如此美妙
却又如此困扰
是欢笑迷宫 又像寂寞监牢
让人只想逃跑

咳咳……总而言之,傲娇别扭男你伤不起啊……远目……

下章看点:
开卷系统坏得非常贴心有木有~~~

 

探索者之旅 [二]

第二天一早,尤悠顶着红红的眼圈,一边用勺子狠狠戳着碗里的糯米粥,一边对坐在对面的Lilith三人组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上那种人。”

Lilith三人都是一脸呆滞,好一会儿,夏淼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说:“咳咳,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也没必要说自己是‘狗眼’嘛。”

尤悠紧皱着眉头,继续抱怨说:“沉哥甩他100条街……不,10000条!!!”

Lilith一听,连忙纠正:“10000条也太夸张了。单论颜和身高,还是小杨略胜啊。”

“嗯嗯。小杨有182CM哦,而且目测还在长高。”薛红补充。

“估计能破185CM吧。啊,说起来,我昨天看到他健身了,六块腹肌哟。”Lilith谄笑着说。

尤悠一脸恼怒,用勺子指着她们,说:“敌人!说他好的都是我的敌人!”

Lilith和薛红立刻举手以示无辜。夏淼则嘿嘿笑着,满脸写着“我什么也没说,我是你的朋友”。

“不管怎么样,认清现实是件好事。”夏淼用一副知心姐姐的口吻说,“你也别太介意了。俗话说得好啊。人生处处有伏笔,难免爱过一傻……”

夏淼的最后一个字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尤悠也在那一刻隐约感应到了某种令人不爽的气息,她皱眉转过头去,就见杨易均端着早餐,正从她身后路过。看到她的时候,杨易均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尤悠一看到他,昨晚的一切立刻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她“噌”得一下站起来,对三人组说:“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说完,她端起餐盘,用十分的无视,从杨易均身边走过。

目送她走远,夏淼对着杨易均比出一个大拇指,说:“能把出版社第一软妹子逼到抓狂,杨先生你真是人才啊!”

Lilith和薛红齐声应和:“佩服佩服!”

杨易均瞪了她们一眼,冷着脸走开了。

……

回到办公室后,尤悠的心情才开朗了一点。陆沉看到她眼眶发红,关切地问了几句。尤悠不想提起昨晚的事,就含糊地说自己是熬夜看了悲情片。陆沉也不追问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当心身体。这样亲切而又温和的对话,让尤悠愈发肯定先前那个“沉哥甩他10000条街”的理论。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出版社依旧一篇祥和,除了工作无法顺利进行之外,一切安好。

然后,某天早晨,终于找齐了配件的出版社总部总算派来了维修人员。出版社人员无不欢欣。但是,那些人忙碌了许久,依然不见进展。等到快下班,还是毫无成效。

出版社的人员大多数都走了,蒋琳站在开卷室门口,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又过了半个钟头,她无奈地叫来了尤悠,让她代为看顾,算作加班。

尤悠自然不会拒绝。她是住宿在这里的,比起蒋琳他们要每日来回的,本来就方便很多。加上陈老师年纪大了,陆沉身体又不太好,她更加义不容辞。

其实看着维修人员并不算什么重活,尤悠待在办公室里,看一会电影,就过去看视一下进展。没想到,等电影断断续续地放完,时钟敲过八点,他们还没有忙完。

尤悠走到开卷室门口,看着那几个维修人员,开口问了一句:“还是不行吗?”

正在埋头苦干的几个人中有人抬起头来,说:“快了快了……”

尤悠将信将疑,仔细看着发展。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维修人员齐齐站了起来,欢乐而自豪地向她表示一切OK了。为了试验系统,其中一人走到旁边的书架上,随手拿过一本书放上开卷系统,大喊一声:“开卷!”

看到银光亮起,所有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就在转眼之间,银光熄灭——这也罢了,一缕不知从哪儿来的青烟“嗤”的一声,无比残忍地冒了起来……

尤悠立刻联想起春节的时候买过的那种极便宜的烟火,也是这么一闪,“嗤”一声,就完了。

就在她实在很想笑出来的时候,那几个维修人员却一脸沉痛。看他们这样,她也不好意思太不给面子,用了十分努力,把笑意压制在心底。

“对不起……可能是配件还有问题,我们……我们先回总部,等研究好了再过来……”其中一个维修员带着一脸苦色,哀怨地说道。

尤悠忙点了头,安慰他们说:“没事,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也不急。”

听完这番话,维修人员又道了几声歉,收拾了一下工具,低着头飞快地离开了。

尤悠这才笑了起来。什么嘛,还以为黑暗组织的科技有多发达,搞半天修个东西都够呛啊。她在心里默默吐着槽,开始整理开卷室。

她正着手扫地,却听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在门外,说:“这么晚不下班,想评优秀员工么?”

能说出这么让人抓狂的话来的,除了杨易均不作第二人想。尤悠眉头一皱,一团小火苗“唰”地在心底窜起。她抬眸,不满地望着他。

杨易均一身睡衣,一手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自己的湿发,另一只手拿着冰冻特浓巧克力,显然是刚洗完澡。

尤悠冷哼一声,低声嘟囔:“特地跑来找茬,真幼稚……”

杨易均并没有听清她的话,只是隐约能判断出几个字。他眉头一皱,大步跨进来,质问:“你说谁幼稚?”

尤悠看着他,有些心虚地说:“你听错了。”

“我听错?”杨易均不悦,“你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别暗地里叽叽咕咕的!”

叽叽咕咕?尤悠忿然看着他,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是啊,我就是说你幼稚了,怎么样?”

杨易均也怒了,说:“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吧!”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了,我说错了吗?好端端地跑过来找我的茬,你难道不幼稚?!”尤悠火气一上来,心里倒没那么多顾虑了,出口的骂辞也顺溜了不少。

“谁好端端地来找你的茬?我是路过!”杨易均毫不示弱。

“是路过就默默路过!说什么废话啊!”尤悠说,“没事就让开!我还要打扫呢!”

杨易均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让。他猛地一拍开卷系统的铁架,说道:“你以为我想路过开卷室啊……”

他的话音还未落定,本该失灵的开卷系统忽然对他话中的“开卷”二字产生了反应。霎时间,银光飞舞,翩然如蝶。只一转眼的功夫,周遭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尤悠茫然了几秒,惊叫了一声,慌忙去找电灯开关。但刚摸到墙壁,她的惊叫声就再一次响起。指尖之下的触感,并非是木制的书架,或是光滑的涂层。那种冷冰冰,湿漉漉的感觉,似乎是……石板?

尤悠立刻从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应用,四下照了照。果不其然,他们身处在一间三四平方的石室之中。四面的石墙又高又厚,一层水汽附着在上,模糊了墙面上凿刻的文字。

难道……穿越了?尤悠顿时欲哭无泪。什么破烂系统啊!怎么会突然恢复的啊!不不不,刚才没有出现界限,所以还是坏的……

她混乱了片刻,随即转头望着杨易均,悲愤地说:“你干嘛要说‘开卷’两个字啊!你是笨蛋吗?”

杨易均被她这句话,尤其是其中的“笨蛋”二字深深震撼,有了数秒的怔愣。而后,他反应过来,冲她吼道:“我怎么知道系统上放着书啊!明明是没把书拿下来的人是笨蛋吧!”

没把书拿下来的人——显然就是尤悠自己了。尤悠一阵理亏,却不甘示弱,硬着头皮说:“我怎么会料到会有一个幼稚的人进来喊开卷啊?”

“你再说我幼稚我对你不客气!”杨易均愤然威胁。

这句威胁,让尤悠有了些许害怕,说话也犹豫了半拍。但她还是壮着胆子,怯怯回道:“哼……怕你啊!”

杨易均冷冷看着她,似乎真的生了杀意。

尤悠瞬间满心懊悔,正向着怎么缓和局势的时候,手电筒的光却渐渐黯了下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悲呼道:“啊啊啊!怎么这个时候没电啊啊啊!”

杨易均见状,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什么手机啊,不过如此。”

尤悠不满,回嘴道:“是我忘记充电了。不准你鄙视这个手机!”

“谁要鄙视那破玩意。”杨易均说了一句,自顾自坐下,慢悠悠地继续擦头发。

尤悠瞪了他一眼,也坐下了身,万分哀怨地看着自己慢慢耗尽的电量。终于,最后一格电消失,手机屏幕一灭,周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是真真切切的黑,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光源。尤悠有些发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喂……你没带手机吗?”

“你洗澡带手机啊?”杨易均没好气地回答。

尤悠顿觉自己自讨没趣,决心不再开口跟他说话了。她捧着没电的手机,开始努力思考。如果现在他们是在异世界,而手机刚才还能正常使用,那就是说,这篇文的设定是在现代。嗯,可如果是现代文,怎么会有这样的石室咧?难道,是幽室禁闭文?不会吧,如果是禁闭文,这里应该有人在才对……

尤悠左思右想,终于有了眉目。现代元素、密闭石室、古怪文字——盗墓文!

她刚为自己的推理高兴了几秒钟,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

盗墓文,那就意味着很难找到出路,环境危险重重,还有……粽子!!!

尤悠正想到恐怖的地方,一滴水珠忽然从天花板上坠下,落进了她的颈窝。她惊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干嘛!”杨易均被她吓了一跳,怒斥了一句。

尤悠摸了摸后颈,确定自己只是大惊小怪后,怯怯地说:“没……没什么……”

但周围的黑暗那么深邃,视觉的无力强化了想象。渐渐地,她开始觉得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明知道这种感觉,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可偏偏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的心跳慢慢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这在此时,细小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喀嗒”“喀嗒”,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清晰。那个声音,让尤悠想起有时候半夜能听见的,仿佛是楼上在玩弹珠的声音。而这个现象所牵扯出来的种种灵异故事,她也听过不少。一时间,她愈发恐惧,颤着声音问杨易均说:“你……你有……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杨易均显然也听见了,他站起身来,凭着感觉走到尤悠身旁,对她说:“小心点。别离开我身边。”

尤悠点点头,又立刻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转而又答了一声:“哦。”

正当他们严阵以待之时,四周的墙壁忽然向外倒下,像花瓣一般绽开。一道光芒如剑般射来,直照在尤悠的脸上。尤悠一惊,正想阻挡那刺眼光线,却被杨易均拉到了身后。

刺眼的光芒,让杨易均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能清楚地听见,手枪拉开压锤的声音。他立刻举起了手,说:“我们没有敌意。”

对方听到这句话,沉默了片刻,移开了光源。就听一个女声轻快地响起,说:

“WTF!躲在那种地方幽会,我手快一点,你们就见上帝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大家等了那么多天没有看到更新,一定觉得我又卡文了吧~
其实……
我……
我是更新另一篇文去了……
咳咳,又挖了坑的我果然是不知死活啊……远目……

本文的更新会相应减缓,在等待更新的过程中,欢迎大家去看那篇七夕怨念文《月懒云疏》~
无论如何,我会努力的!

 


探索者之旅 [三]

说话间,尤悠努力适应了一下光线,却还是无法在幽暗的环境中看清说话者的模样。而这时,说话者似乎走动了起来,皮鞋在地面上踩出了轻快的节奏。尤悠有些畏怯,下意识地往杨易均身旁靠了靠。

忽然,打火机的声音轻响,火花一闪,晕出一片温暖。烛火燃亮,这才令尤悠看清了一切。

眼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手拿着烛台,正含笑望着他们。黑色背心,棕色茄克衫,卡其色工装裤和黑色军靴,让她显出飒爽的中性风格。她的头发在火光的映照下透出金红的色泽,五官却是标准的亚洲人。这样的身形和气质,让尤悠不由自主地将她和乐奕雯联系了起来,这么一来,倒是生出了莫明的亲切感来。

“Well. ”那女子开了口,说,“你们是什么人?”

尤悠不敢轻易应答,相比之下,杨易均显然淡定许多。他带着几分理直气壮,反问道:“你们呢?”

那女子笑了笑,将烛台轻轻一移,照出了她身后的另一个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金发碧眼,欧式的相貌中还掺了点中东的风情。他穿着和那女子同款的工装裤和茄克,茄克内却是一件中国风的短衫。那短衫的式样倒是很眼熟,大清早在公园里打太极的大爷大妈似乎就是穿这个。这么一联想,那帅哥的气质骤然跌了几分。

尤悠正想着这有的没的,就听那女子说:“我叫艾黎,职业么……Well,博物学家吧。这是我的跟班,安迪·福克斯——哦,你们不用跟他说话,我一度认为他是哑巴,you know。Now,该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