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急切,唤回了力气。他伸手一把推开她,挣扎着想要下床离开。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脚上的沉重却让他的动作一滞。他回头,就见一根漆黑的锁链正缚着他的左脚。
她看着这番发展,放声笑了起来,“我不是说了吗,你这一生一世都休想离开我。”她说着,伸手握上那根锁链,用力一扯。
他一个趔趄,跌回到了床上,不等他再起身,她倾身上前,将他压在了身下。
疼痛,如车轮一般碾过,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拆开了一般。头脑之中,那团灼热的火又炽烈了几分,烧得他意识朦胧,连双眼都模糊了起来。
她望着他,抓起他的手来,轻轻吻着他腕上的伤口,说:“别自讨苦吃了……”
她将他的手摁在了床头,手指插/进他的指间轻轻摩挲。酥麻感,从手指一路延伸到喉头,他不自禁地吞咽,想要缓去那种陌生的感受。
她轻吻着他的耳垂,低喃着问他:“为我二皇姐侍寝过吗?她是怎么对你的?”
“放开我……”他的忿然如此无力,已经没有半分气势可言。这句拒绝,用他沙哑的嗓音说出口,听来更像是欲拒还迎的诱哄。
她的脸上浮着红晕,竟似醉态,眸中水汽氤氲,蒙蒙如雾。
“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她说完,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嘴唇。她温柔地舔舐,似是哄着他妥协一般。但他固执的抗拒,终是让她失去了耐心。她松开他的手,指尖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抚过肩头,停在他的胸口。一道鞭伤就落在那里,她抿唇一笑,狠狠地摁了下去。重压之下,伤口瞬间渗出血来。骤生的痛楚,让他不可自抑地呻吟了一声,唇齿微启之时,她顺势侵略,舔吮轻啮,极尽纠缠。那不是求欢,而是宣战。她正以最直接而激烈的方式宣告着她的支配权,彰显着她凌驾在上的地位。
许久,她终于满意地离开了他的嘴唇。她垂眸,看着自己掌下的那一道鞭伤,柔声问:“弄疼你了?”
她不等他回答,嘴唇轻轻移到了伤口上。起初,她只是轻轻地吹着气,替他缓解疼痛。渐渐的,那柔柔的吐息变成了舌尖的轻舔,最后,变作了吮吻。唇舌的温软,让疼痛里混进了一种难言的感受,让他只想逃避挣脱。
“……别这样……放开……放开我……”他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里竟带着颤抖。
她抬起头来,唇角还染着一丝血色。她在他身上坐起,嫣然一笑,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雪白的肌肤泛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栗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让她看起来有种颓废的媚态。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脑海骤然空白,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全部崩碎。他强撑起身子,仓惶地想要后退,试着尽一切努力推开她。
她对他虚弱的反抗毫不在意,唇角勾起的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妖娆。她轻轻按上他的膝盖,恶作剧般地向上抚摸。
这样的抚触,撩动着最原始的欲望,更让他的屈辱和愤怒冲破了临界点。他颤着声音冲她喊:“尤悠!住手!”
她猛地一惊,所有的动作突然停顿。
他红着双眼,满目忿恨地望着她,却再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强烈的情绪冲击渐渐吞没了他的意识,他颓然陷入了枕中,双眸缓缓阖起……
正在这时,她却回过了神来。看到眼前的情状,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慌乱之中,她身子一歪,失了平衡,一下子摔到了床下。
她捂着撞疼的脑袋爬起身来,双目含泪,惊恐万分地在心里呐喊: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尤悠童鞋回复意识!大家鼓掌~
本来想安排乐姐英雄救美[哪里不对……],但是思考之后,这样发展貌似更囧囧有神……啧啧~~~
我们的口号是,欢乐狗血每一天!哦耶~
下章看点:
魂穿什么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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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话说,本章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嘤嘤嘤,极限了啊……挥泪跑远~~~
深锁 [八]
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少女”会在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骑坐在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身上时,还能保持冷静的。
尤悠自然不会例外。
长到这么大,她跟异性牵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么震撼的场面对她脆弱的神经而言,无异于一场核攻击。她捂着自己摔下床时被撞疼的头,当机的大脑里只有一行字不断刷屏——什么情况?!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冷静了下来,她深呼吸了几次,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开始整理思绪。她闭着眼睛,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心中默念:不要慌!先把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一遍!
嗯,因为表白被杨易均拒绝,所以夏淼她们带她进女尊文里散心。在宴会厅里的时候,她受不了美男簇拥,于是去拿吃的。接着遇到一个又温柔气质又好的美女跟她谈心,后来——没有后来!
尤悠睁开眼睛,满心慌乱。难道是她喝了果酒,醉倒了?她想到这里,又看了床上那陌生的男人一眼。正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弹出一帧帧熟悉而陌生的画面来。如何抚摸,如何亲吻,如何压倒,做过的一切,不仅大脑记得,连身体也记得。口中,一丝血腥味幽幽弥漫,印证着她刚才的“兽行”。
OMG!酒后乱性???
她的脸涨得通红,羞得无地自容。她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那个被她“乱性”的男人。她继续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要紧,这里是书里的世界,不管发生过什么,出去后都能清零。嗯,要淡定!
她自我安慰了许久,但心跳却缓不下来。心口还在发烫,让她有些发抖。正在这时,她惊觉有人在她面前。她急忙抬头,目光对上的,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镜中的人她认识,舞会上那个又温柔气质又好的美女……
瞬间,一种更为巨大的惊惧席卷心灵。尤悠低了低头,就见长长的栗色头发披在她的肩头,垂落在她胸口。长发之下,半遮半掩的肌肤莹白无瑕——这些,显然都不是她所有。她抬眸看着镜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果然,镜中的美女也伸手捏了捏脸颊。
苍天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啊!!!而且这个人是谁啊!!!
尤悠抱着脑袋,默念着“冷静”,闭上眼睛,再一次统合思绪。但紊乱的情绪,让她根本无法仔细思考。终于,她做出了最后一个判断:既然是在书中的世界,找到界限就能回到现实!只要回到现实中,一定能恢复的!
她想到这里,清空了大脑,“唰”得站起身来,随便拉过一件衣服披上。她四下张望了一番,一眼找到门口,快步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入眼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和森立的卫兵。她愣了愣,正想着下一步,却听有人开口唤她:“公主……”
公主?
尤悠满心疑惑,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她看起来大概十□岁,一头白金色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十分耀眼。配上精致的五官,尤悠不禁就联想到了SD娃娃。那个少女走到尤悠面前时,尤悠才发现她的身材十分高挑,自己竟然需要仰视她。
少女的眉头轻轻皱着,带着不悦之色打量了尤悠一番。尤悠顺着她的眼光审视了一下自己。
好吧,匆忙之中,她的衣服穿得潦草,敞开的襟口露出若隐若现的沟壑。她一惊,尴尬地笑笑,拉紧了襟口。
少女的眼睛里忽然浮起了沉痛之色,她按上尤悠的肩膀,说:“筱璃……他是刺客!他一直在骗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呢?你得到他又怎么样?他的心里没有你!”
尤悠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能判断出一些。至少她现在知道“自己”叫筱璃,是个公主。
少女等不到她开口,神色愈发哀伤,“筱璃,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尤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她知道多说多错,如果被人发现她不是那个什么“公主”,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她现在的情况,应该跟魂穿差不多,类似的小说她倒是看过几本。装失忆显然不可行,看来只有装酷了……
于是她冷着脸,默默点了点头。
少女见她这样回答,生了一丝喜悦,“你终于肯放弃了?那把他交给我,只要在女皇陛下面前指证二公主是幕后主使,她就再也不能威胁到你了!”
二公主?尤悠的大脑回复了一点功能,立刻就想起了夏淼说过的《深锁》的剧情简介来。
难道说,现在房里那一个就是二公主送给三公主的美男?三公主深深爱着他,却被他刺杀,然后就虐恋情深了?而自己,现在就是那个三公主???
尤悠的惊愕反应,让那少女担忧起来,她握紧尤悠的肩膀,说:“到了现在,你还要维护他吗?
尤悠往后一退,挣开她的手,说:“让我静一静。”
说完,她迅速退回了房内,关上了房门。她背抵这门,思绪纷杂。为什么她会变成三公主的呢?这么想来,一开始她在宴会厅遇到的就是三公主吧。真笨,听她说那些情路历程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什么爱的人不爱她,没有任何骄傲尊严什么的……
就在回想那些话的时候,尤悠蓦然想起了杨易均。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
某些方面真的跟她的遭遇很像啊——当时的她这样想着。难道这就是她变成三公主的原因?看了一篇文,觉得自己就是书里的主角……这个,好像叫做“代入”什么的……
尤悠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她是不是,又做错事了?如果杨易均知道的话,一定又会骂她了。她也不想这么惹人讨厌的,可是……
消极情绪瞬间充满了脑海,她甩了甩头,打住思绪,努力让自己积极思考。总而言之,现在出去找界限太不靠谱了,这个地方她根本就不认识,还有门口那个少女貌似不好对付……慢着,夏淼好像说过,这个三公主有一个男扮女装的青梅竹马?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不是少女,而是少年?!
尤悠又一次混乱了,她抱着双臂,在房中来回地走,想要以此来平静内心。她走着走着,眼角却时不时看到某些不和谐的东西。床上的那位似乎睡得很沉,但他那如婴儿一般“坦荡”的姿势,让尤悠顿觉压力。
她思忖再三,还是走了过去,拉过毯子替他盖上,同时努力保持自己的眼睛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盖完毯子,她稍稍松了口气,继而注意到了他脚腕上的铁链。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她的目光落回他的脸上。老实说,他真的非常漂亮,也许是女尊文的缘故,他的五官带着一种女性化的柔美。即使是睡着,他的眉头依然轻蹙,严峻的神色中有种禁欲的气息。与这气息形成鲜明反衬的,是他露出的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红痕。毫无疑问,这是她“乱性”的杰作……
心中的负罪感又加深了十几个百分点。尤悠反省了数遍,带着些许补偿的心态,又将他身上的毯子盖实了一些。这一次,她触到了他的肌肤。异样的滚烫,让她缩了缩手。她带着疑惑,壮着胆子摸上了他的额头。
果然,这个温度不正常。他在发烧。
尤悠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抱着头低声自骂:“禽兽啊啊啊啊啊!没人性啊啊啊啊啊!”
她正自责的时候,他忽然动了动,口中溢出几声低低的呻吟。她马上凑过去,紧张地看着他。
看来不是睡着,而是昏迷啊。是不是要做些什么?降温?
她立刻起身往外走,一开门,刚才那青衣的“少女”依然站在外面,见她出来,“少女”带着欣喜迎了上来。
尤悠壮了壮胆子,学着公主的派头,说:“我要水、退烧药,还有冰块和毛巾。”
“少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沉默着不回答。
尤悠有些尴尬,但却没有退却。她皱着眉头,放弃了与这个“少女”交流,大声对不远处的守卫说:“来人!照我吩咐的做!”
守卫之中立刻有人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准备去了。
尤悠刚松了口气,就听那“少女”又开了口,说:“你还要在那个男人身上花费多少精神?你是公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尤悠低了头,轻轻说:“现在这个比较重要。”
“少女”闻言,神色戚然。“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恭敬的语气说:“殿下,下午您有一场例会,请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尤悠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如果再换一个场景,她就更加无法应对了。她皱着眉头,急切地说:“我哪里也不去!”
“少女”微惊,满脸难以置信。“公主,您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那是皇室例会!”
“总之我不去。”尤悠说完,恰好看见守卫送来了她要的东西。她忙伸手接过,再一次退进了房中,死死关上了门。隔着房门,尤悠隐隐听见那“少女”沉痛的呼唤。她压下自己心中的愧疚,端着东西走到了床边。
昏睡之中,自然无法吃药。她放弃了喂他的打算,用毛巾包起冰块,敷在他的额头上。冰敷,缓解了热度,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尤悠松了口气,轻轻笑了笑。正当她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的眉睫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尤悠立刻陷入了紧张之中,但手上抓着毛巾,也不好随便离开。她硬着头皮,用十足的诚恳和温柔问:“你醒啦。好些了吗?”
他看到她时,一把拍开她的手,挣扎着躲开。
尤悠吓了一跳,但又充分理解他的行为。她忙低下头,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但是我……”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帮你冰敷而已,呃,你在发烧,要不先吃药吧?”
他看着她,神情里满带怀疑和抗拒。
尤悠举起双手,做投诚状,满脸的无辜传达着一个信息——“我是好人”。
他显然还是不信任她,又往后退了退。这时,他喉头一紧,无法自抑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全身发抖,尤悠看得万分紧张,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忽然,她注意到他身上的毯子随着身体的颤抖滑了下来,落到了腰际。她惊叫了一声,捂起眼睛背过身子,结巴道:“毯……毯毯子……”
他缓下自己的咳嗽,因她的举动生了疑惑。他细细地看了看她的反应,探试着唤了一声:
“尤悠?”
尤悠一惊,转过头去看着他,“哎,你怎么知道……”
不等她说完,他眉头一皱,满目怒火,抬手就在她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吼道:“蠢材!白痴!笨蛋!”
尤悠吓傻了,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咦咦咦,难道他这是要报仇吗?天哪,真的不关她的事啊……
他瞪着她,用虚弱的声音竭力吼道:“你是嫌我的工作太轻松了是不是?连进一个难度不满2 的坑都能主动代入,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不惹麻烦你难受是不是!”
这番话,让尤悠在惊讶之余感受到了无比的熟悉。她看着眼前那完全陌生的美男,怯怯说:“你是……师……师父?”
“不然是谁?!”他不顾自己的伤病,继续吼。
“不是……因为师父你……”尤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灵机一动让开了一些,指了指那面落地镜。
他抬眸,待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也生出了惊讶之情。但很快,那种惊讶碎裂,化作了暴怒:“都是你的错!你自己代入就算了,竟然连累我也被同化!我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想要进来救你……”
尤悠垂着头,只能不断道歉。她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因为高烧和愤怒,他的脸颊烧得绯红。嘶哑的声音里夹杂着咳嗽,听得人揪心。
“师父……”尤悠抱着必死之心打断了他,拿起一旁的水杯,双手捧上,弱弱地说,“喝口水再骂吧……”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大家懂的~
哎呀,一写到尤悠我就觉得好欢快呀~~~啧啧~~~
[杨编:笨蛋!蠢材!白痴!]
[尤悠:55555…… 师父,你骂我不要紧,但是千万别伤了身体……T_T]
[那只/狐狸:抖M,没救了……]
[尤悠: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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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男人吃起醋来也好可怕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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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锁 [九]
杨易均看着尤悠捧上来的水杯,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是越来越频繁的咳嗽,让他连说话都困难了。喉头的灼痛,如同火烧。他看着那杯水,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接过水杯的时候,尤悠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她看着他喝水,又问:“还有退烧药,要不要吃?”
“不……”杨易均刚说了一个字,就又咳嗽了起来。他把水杯递还给尤悠,捂着嘴,头侧向了一边。
尤悠低头看了一眼水杯,就见一丝血色漾在清水中。她心口一紧,放下杯子,急切地追问:“师父,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杨易均好不容易缓下了咳嗽,疲惫地喘着气,说:“还敢问……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做过什么?
尤悠怔了几秒钟,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既然眼前这个美男的本质是杨易均,那也就是说,她“乱性”的对象其实是杨易均!!!自己竟然用铁链锁着他,各种上下其手,还强吻他,甚至差一点……
联想起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场面,她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脑子里晕忽忽得完全无法思考。她缩着肩膀,压低了头,不停地道起歉来。
杨易均冷着脸听着她道歉,许久才开口,说:“毛巾和冰块给我。”
尤悠立刻照做。
杨易均接过那包着冰块的毛巾,敷上了自己的额头。他闭上眼睛,眉头依然紧皱,显然很难受。
尤悠四下看了看,起身拿了几个软垫过来,堆他在身后,说:“师父,你靠一会吧。”
杨易均没多说,靠进了垫子里,背后的伤口被触到的时候,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轻轻抽了一口气。
尤悠察觉,登时羞愧无比。他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是她造成的,但多多少少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地“代入”了的话,他也不必吃这些苦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会好好弥补的!”尤悠满脸诚恳,可怜兮兮地说。
杨易均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公主”曾经说过的话,清晰地响起在耳畔:你只要一皱眉,我就担心地整晚睡不好。想着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该做些什么弥补才好……
尤悠见他表情万分凝重,心里一阵发寒。本来她表白之后,他就已经开始讨厌她了。现在她还对他做了这种事……完蛋了,他一定恨死她了。
尤悠又是难过又是着急,双手撑在床边,摆出了伏身认罪的姿势,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笨!是我白痴!我该死!我会好好反省,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要是真的生气,骂我打我都没关系的!”
杨易均心里的感觉很奇怪,胸口沉沉的,压得他很不舒服。“公主”曾说的话,再一次撼动他的心:……我放低了姿态讨好你,逢迎你,迁就你,纵容你。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到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的地步。……什么尊严骄傲,我统统不要……
他叹了口气,说:“算了。”
尤悠抬起头来,满脸感激地看着他。
杨易均避开她的目光,说:“算你识相,最后关头清醒过来。否则……”他说到这里,一个凌厉的目光杀过去,冷冷吐出几个字,“你死无全尸!”
尤悠猛地一抖,背后直发凉。同时又万分庆幸,无论如何,她最后的良知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啊!
她正含泪感动,又想到了什么,问他:“师父,为什么清醒过来了,我们还是这个样子啊?”
杨易均回答:“‘代入’就是这样的。”
尤悠一脸苦色,“不是很明白……”
杨易均放下了冰敷,说:“每次进入世界,我们都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进入的。我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默认为是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色。一般情况下,就像路人和龙套的感觉吧。而路人和龙套通常没有外貌描写,也没有性格,所以我们的外表不会变化,意识也很清醒。”
尤悠认真地听着,点着头。
“但‘代入’就不一样。你被默认为是这个世界里的某个特定角色,所有的外貌和性格描写都会反应在你的身上。而你这种是‘主动代入’,主要原因是你跟某个角色产生了感情的共鸣……”杨易均说到共鸣的时候,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所以很大几率你会失去自我意识,完全变成那个角色。就算你能清醒过来,那些设定也一样对你起效。”
杨易均抬起了手臂,说:“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上附着着一层文字。它们改变了你的外貌,并对你造成一些影响……比如说,我现在同化的这个角色身患重病,所以他的疾病也反应在了我身上。”
“身患重病?!”尤悠紧张无比。
杨易均皱眉看着她,“别大喊大叫的,我头疼……”
尤悠立刻闭嘴,思忖了一下,又小声问他:“严重吗?难过吗?要不我们现在去找界限,出去就会好了吧?”
杨易均说:“我还好。不过在被‘代入’的情况下,是没办法通过界限的。”
“啊?”尤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杨易均看着自己的手,说:“这层覆盖在我们身上的文字,就像是某种绝缘体一样,切断了我们和现实世界的联系,不允许我们随意脱出故事。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演戏,龙套能随便罢演,但是主角不行。”
尤悠恍然大悟,惊叹着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果然“角色代入度”也是衡量世界危险度的重要指标啊!她正想着,忽然意识到杨易均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跟她讲解过。虽然他是她“师父”,但很多专业的东西,她不问,他就不讲。就算讲了,也通常是简单笼统,还有种不耐烦的感觉。但现在,他不仅没有不耐烦,而且还配上了简单易懂的比喻!太反常了啊!
咦咦咦?难道说,这个角色是个温柔的人,所以设定反应在杨易均的身上了???
杨易均察觉她惊讶的目光,不悦地问:“怎么,我讲得不清楚?”
“没!”尤悠马上回答,“很清楚。完全明白。师父教得太好了!”
杨易均侧开头,将毯子拉高一些,说:“你现在跟阿乐了,以后问她。”
他这句话,让尤悠觉得自己又被推了开来。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发生过这么多事之后,没道理还能像以前那样的。她收起了自己些许的失落,抬头说:“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行吗?”
“说。”
“那要怎么解除‘代入’呢?”尤悠满脸严肃。
“找到创世之物,构架自然解除。还有一种比较简单……”杨易均叹口气,说,“杀死被代入的角色。”
尤悠震惊之余,立刻想起了一些片段。模糊的记忆之中,杨易均似乎刺杀过她。莫非,就是为了解除“代入”?
这种方法,未免暴力了一点啊。虽然是在虚幻的世界,但是感觉很真实啊。要是被杀死,不知道多痛多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