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没有闪避,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行!”克拉迪娅挡在了他的面前,“我才不相信什么天启!我才不要用他人的牺牲来换取生命!不准你们杀他!!!”
树看着克拉迪娅的背影,想起了那个目中无人的魔族……不相信天启么……
飞鸟的利爪越来越近,树伸手,按着克拉迪娅的肩膀。“克蒂,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
克拉迪娅想要回头,而在那时,她的身后却闪耀出了奇异的光芒。那种光芒如同滴入水中的血液一般,渐渐地扩散开来,随着那种扩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周围变得一片安静,连呼吸声似乎也停止了,一切都归于了死寂的安宁里……
克拉迪娅猛得回过神来,天空中,早已没有了那些飞鸟的踪影,甚至连一片羽毛都找不到。如果手臂上的伤口没有隐隐作痛的话,她真的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幻觉……这是,怎样的力量啊……
“树……”她小心地开口,叫他的名字。
树抬眸看着她,眼神清亮,如同月光,他看着她,然后,微笑着开口,“你是谁?”
……
第二十二章 失去的和得到的
“你是谁?”
克拉迪娅的心跳瞬间狂乱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伸手,抓着树的手臂,“树!别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树依然用那种茫然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她。
“树!树!”她不知所措地喊着,“不要这样子!我是克蒂啊!”
“克……蒂……”树默默地重复,然后,一下子倒了下去。
……
~~
那好像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梦境,又不像是梦境,他身处的地方只是一片耀眼的白色,没有边际的白色。突然想不起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但是,有个声音很嘈杂地在耳边响着:树。
树?什么树?
『树。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叫‘树’吗?』温柔的声音……谁的声音?
『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不伤害任何人,即使孤独一人也能坚强地生存下去……就像‘树’一样……』
生存?
『我要你活着!』
……
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色彩是一片耀眼的白,让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醒来了。然后,他确切地看见了眼前的东西,森冷的剑锋,离他的眉心不过几寸之遥。
“呃……这是什么意思?”树抬眸看了看拿着那把剑的人,开口。
“试着杀你。”赛尔雷斯的表情是相当的严肃。
“然后?”试着?这是什么概念?
“确定自己做不到。”赛尔雷斯收起手里的剑,站直了身子,语气还是一样的认真。
那种情况下,气氛应该是很紧张的,还应该带点悲伤失望什么的。但是,那种话由赛尔雷斯说出来,真的有不同凡响的效果。
树当即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赛尔雷斯皱眉,死瞪着床上的树。
“呵呵……”树坐起身子,“越是和你相处,就越觉得你可爱啊!”
赛尔雷斯依然瞪着他,“我不认为你的话是夸奖。”
“真的是夸奖啊,衷心的。”树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诚恳道。
“你说的话,根本分不出真假。”赛尔雷斯思忖了一下,总结道。
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得一脸无奈,“看样子,我的信誉也不是很好哪……这是哪里?”
“爱奥塔要塞。”赛尔雷斯回答,“领主府。”
“爱奥塔要塞?”树叹口气,“又回来了啊……”
“树……”赛尔雷斯有些犹豫地开口,“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吗?”
“刚才?”树笑了,“你很努力地试着杀我,但是没成功。”
赛尔雷斯顺手拿起一个垫子砸过去。“跟你说正经的!”
树揉着被垫子砸疼的头,一脸无辜。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试着杀你!”赛尔雷斯不满地说。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开玩笑,不愧是要毁灭世界的人!
树放下自己的手,平静道:“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统统不记得。”
赛尔雷斯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认为你会毁灭世界……但如果你本身的意识消失的话,任何事都有发生的可能。”
“为了扼杀那种可能,你要试着杀我……”树依然平静地说着,“我明白。”
“克蒂信任你,下定了决心要保护你,我应该服从主人的命令……”赛尔雷斯缓缓道。
“但是,为了保护她,你也清楚地知道,只有杀了我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树耸耸肩,“记得那个装神秘的商团随行魔法师么?他跟你说过吧,‘忠诚于别人不如忠诚于自己的心’,你的判断很正确……”
“……”赛尔雷斯静静地笑了,“因为忠于自己的心,所以才没有办法杀你……”
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种温暖开始蔓延。
“除了克蒂的原因之外……我们也是伙伴,不是么?”赛尔雷斯的笑里有种误上贼船的戏谑,“虽然关系说不上很好,但是我是以忠诚为名的龙族,背叛是可耻的行为。”
树挑了挑眉毛,“口才真是越来越好了啊,你。”
赛尔雷斯点点头,“跟你学的。”他绕过床铺,走到门边,“同样是那个随行魔法师的话,‘好好记住现在吧’……”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树目送着他,笑了。
『……总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好像,现在得到的比较多呢……”
……
~~
护城河的河堤上,依然盛开着那种粉红粉白的小花。爱奥塔要塞地处于南陆,并无明显的四季之分,这样的气候,让人不由觉得时间静止了一般。
“吾愿吾神,赐勇气于众生:自混沌而出,及黑暗之境,以汝之力量,引导光辉,终祛散一切邪恶。吾愿吾神,赐智慧于众生:自汝之双瞳,及吾等灵魂,以汝之圣名,召唤真理,终破除一切疑惑。吾愿吾神……”温柔的祈祷,和着河水的潺潺流动,恍如歌声。
“向那个准备毁灭世界的诸神之神祈祷?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慵懒而不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克拉迪娅睁开眼睛,松开了交握的双手,站了起来。她没有回头,依然看着面前那个小小的坟墓。
“有了信仰,就得到了救赎。”克拉迪娅静静地开口,“我的父亲这样告诉过我……”
“亚尔格兰的王?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男人。”那个声音依然略带不屑地答。
克拉迪娅回头,诺帝法一脸悠闲地屈膝坐在河堤上,手里拈着一朵小花。
“不……是神官因克德尔·费吉安,我的养父……”
诺帝法的眉轻轻皱了起来,眼中的不屑消失无踪。
“你认识?”克拉迪娅笑了,走了过去。
“没有人不认识吧……”诺帝法轻哼了一声。因克德尔·费吉安,既是受万人敬仰的贤德神官,也是令战士折服的英明将领,在亚尔格兰,几乎是偶像般的存在。
克拉迪娅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指着面前的坟墓,“那是我弟弟。”
“我知道,我在场。”诺帝法不以为然道。
“他,从小就很优秀,无论是魔法的天赋还是学习战术的能力……”克拉迪娅笑着说道,“长大了应该会是个很优秀男人。”
“你要说什么?”诺帝法不耐烦道。
克拉迪娅看着他,侧着脑袋问:“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诺帝法跳了起来,“鬼才来安慰你!!!要不是欧米娜丝叫我来保护你,你以为我愿意坐在这里听你的废话啊!”
克拉迪娅叹口气,抱着自己的膝盖,“真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诺帝法突然就是无语了。要不是因为契约的缘故,他早就……
“说说你的事情吧。”克拉迪娅开口。
“凭什么?”诺帝法咬着牙,恶狠狠地反问。
克拉迪娅伸出自己的左手,晃了晃,“‘你可以要求他们做任何事’,撒伊尔这么跟我讲过呢,原来不行啊……”
一片沉默……
在沉默中诺帝法突然开始同情那个很拽的赛尔雷斯龙族,很显然,要是角色换一下,他一定会死于抓狂……
“你想听什么?”诺帝法努力保持平静地开口。
“你要杀树的理由……”克拉迪娅看着他的眼神是认真而诚恳的。
神族的行为,她可以理解。神族用了上万年的时间创造出了山川、星辰、湖海……突然通知他们一切即将被消灭,的确是会让他们受不了的。可是,魔族是因破坏而生的。像是撒伊尔那样的话,即使破坏的对象是自身,也毫无感触……
诺帝法侧开头,“我不讨厌这个世界……”
克拉迪娅看着面前的护城河,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水面上漂浮着一朵朵粉红粉白的小花,衬着映入河水里的蓝天,宛如蓝丝绒上的珍珠。风静静地吹着,像是温柔的水一般……即使是军事要塞爱奥塔,也有着让人心醉的风景……
“我也是……”克拉迪娅的声音里溢着温柔。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杀了他?”诺帝法嘲笑着开口。
克拉迪娅抿着嘴笑了,“嗯……很难解释……”
“你爱他?”诺帝法继续用嘲笑的口气问。
克拉迪娅的表情丝毫不变,“呵呵,没那个胆子。”她也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你有没有那种像是昏了头似的,不管怎么样也要保护的人?”
诺帝法看着她,点了点头。
“哎?”克拉迪娅笑了,“是谁?”
那一个瞬间,诺帝法的眼神变得温柔,温柔得近乎悲伤。“我妹妹……”
克拉迪娅看着他,被那种温柔震到了一下。
“和我不一样,人类的妹妹……”诺帝法走到河边,河水里映着一只丑陋的魔兽。水能映照出万物真实的姿态,是温柔而残酷的东西。“人类,都是即脆弱又卑劣……”
克拉迪娅清清嗓子,提醒他这里还站了一个他所谓的“人类”。
诺帝法却悠然地继续说着,“……但她不同。她现在应该在哪里幸福地生活着吧。所以,毁灭这种事情,我绝对不接受。”
克拉迪娅想起了欧米娜丝说过的话。诺帝法是亚魔族,身体里有一半人类的血液,所以,也有人类的劣根性。比如说:“自私”。毁灭什么都没关系,只是,不能伤害他重视的人。有的时候想想,这样的自私还蛮温暖的……像是,人类特有的体温一样。
“我觉得,我可以和你的妹妹成为好朋友。”克拉迪娅摸着下巴,笑道,“我觉得我的人品也不错哦~”
诺帝法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她今年应该有80岁了吧,做你奶奶刚好。”
克拉迪娅的姿势瞬间僵硬了。是啊,一时间忘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少年的家伙其实是寿命长到人神共愤的魔族……他人类的妹妹,一定也不年轻了……
“有的时候,时间,真是残酷啊……”诺帝法带着惯有的不屑,说着。
这句话听起来竟然是沧桑的了。那种沧桑让克拉迪娅不禁陷进了深切的思绪里。一直都知道啊,时间,有多残酷……
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她还能清楚地记得,他冰凉的嘴唇落在上面时的感觉,那种灼进了灵魂的感觉……也许,有一天,当她已经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的时候,他依然是那个有着白瓷般的肌肤的俊美少年。那份契约注定了他的不离不弃,可是,她承受得起吗?对他来说,她的一生,短暂得不足挂齿吧……也许,这样的承诺,得不到比得到要幸福吧……为何当时要做同样的宣誓呢?那样的举动难道预示着她的非分之想?而那种情绪却丝毫不理会她的喝制,在经历了那场幽绿与洁白充斥的婚礼后越发得肆意起来,绞得她心痛……
诺帝法察觉到她的失神,也注意到了她凝视着自己右手的眼神。没错,很痛。当他看着妹妹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结婚生子,拥有幸福的生活的时候,也同时明白了,自己注定要目送着她进入坟墓,然后,在孤独中继续活下去……带着那种痛,活很长很长的时间……
“克蒂。”
微凉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
克拉迪娅放下自己的右手,抓了抓头发,“呵……呵呵,开饭了?”
赛尔雷斯皱起了眉头,“我记得你刚吃过饭。”
“哦?是吗?”克拉迪娅傻笑着。
赛尔雷斯瞥了一眼诺帝法,“离她远一点。”
诺帝法带着一脸悠然,听话地退到一边,冲赛尔雷斯笑笑。
“我们回去吧。”赛尔雷斯开口。
“噢……对了,树怎么样了?”克拉迪娅一边迈步,一边问。
“很好。”想到那句“你可爱”,赛尔雷斯的脸色不自觉地阴沉。
“呃……”看到赛尔雷斯的表情,克拉迪娅觉得还是不要再问的好。
“刚才问开饭,你饿了吗?”
“有点,可能是生长期,饿得比较快。呵呵~”
“生长期?”
“怎么?生长期有什么不对吗?!”
……
目送他们离开,诺帝法双手环胸,不屑地冷哼。
那时那刻,温柔的风里传来了异样的声音。诺帝法抬头,白色的纸在风里飞舞,满布在艾奥塔的上空。
他伸手,接住一张,然后,嘴角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他悠闲地松开手,轻薄的纸随风而去,飘向了必然的方向……
……
~~
后面几天会比较忙,可能没空更新,怕大家的胃口吊得太厉害,今天放两章……
过了这章,下面进入“虐”的剧情……我已经有死的觉悟了,大家也做好心理准备吧……
第二十三章
政变[上]
夜,静得有些诡异。无数的繁星在清朗的天空中闪耀着,忽明忽暗,仿佛在窥伺着什么。爱奥塔要塞中,灯火尽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树站在窗口,看着星空。这种异样的安静,让他有些不安了。他伸手抚上心口,感觉着自己的心跳。她是不是也在看着同一片星空呢?撒伊尔……
他开始渐渐明白撒伊尔的感受了。失去记忆,原来是这样让人恐惧的一件事吗?以前,他总是希望自己干脆失忆好了,忘掉所有的因果,平凡地活着。原来,忘记,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千倍。『吾之圣决,假汝之手而行』,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会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一起忘记吗?……撒伊尔,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温柔的敲门声,让他放下了颤抖的手,平复了不安的心情。他转身,朗声道:“进来。”
侍女端着茶水,恭敬地走进来。“树大人,领主大人吩咐给您送的茶点。”侍女微微欠身,道。
“谢了,放下吧。”树笑笑,又开始看着窗外的星空。
“是。”侍女小心地在桌边放下茶点,怯怯地抬眸看了看树。
背对着她的那个男子有着匀称修长的身材,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的后背,但是,在那片星光下,他的背影竟显得单薄……
侍女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树,右手的手腕轻转,一把匕首瞬间从她的袖子落进了她的右手里。她丝毫没有犹豫,执刀刺了过去。
树吃了一惊,身体本能地避开,匕首擦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你……”树看着那个柔弱的侍女,不解。
“去死吧!怪物!”侍女尖声叫道,又一次攻向了树。
怪物?树僵在了原地。
眼看侍女手中的匕首快要刺进他身体,突然,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侍女看着自己被树握住的手腕,发现无论如何挣扎都脱不开那种钳制。
“勇气可嘉……”树冲她笑了笑,“不过,要杀怪物的话,至少换一把大一点的刀子。”
侍女怒睁着眼睛,“放开我,你这个怪物,雷瓦特莱兹神不会宽恕你的!”
树推开她,“那个神要是真的存在,麻烦介绍给我认识。”
侍女摔倒在地上,她迅速站了起来,轻喝了一声,房门立即被撞开,五六个士兵一拥而入。
树看着面前的情势,笑了。这次换人类了啊。是啊,无需惊讶的,不是么。因为第一个向他举起刀子的,是他的父亲……
……
~~
克拉迪娅实在不明白,深更半夜的,爱奥塔的领主为什么那么好心情地请她吃宵夜。
“殿下,您能光临我们爱奥塔要塞,实为属下的荣幸。”年迈的领主一连笑容,略有些战战兢兢地道。
克拉迪娅笑着点了点头,“您太客气了。”虽然她成为公主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这种交流方式,还是让她觉得拘谨。
“对了,殿下,几个月前,我曾于护城河畔捡到一块奇异的石头,您有没有兴趣看看?”领主饶有兴致地问。
“好啊!”克拉迪娅开心地回答。奇异的石头,听起来很值钱啊。
侍女托着锦垫缓步走来,锦垫上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冰魄!克拉迪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确,她得到的冰魄在与安迪一战后就遗失了,落在了护城河畔也不无可能。她几步走了过去,看着那块美丽的石头。
“公主殿下要是喜欢,就送给您吧。”领主立刻说道。
“那就谢谢您了。”克拉迪娅不假思索地回答。冰魄……好像,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由这块小小的石头引起的。她微笑着,伸手,准备拿起那块石头。
“别动!克蒂!”赛尔雷斯的声音让克拉迪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托着锦垫的侍女立刻将锦垫连同冰魄一起扔向了克拉迪娅。
赛尔雷斯的行动完全在瞬间完成,他一把抱起克拉迪娅,避开了冰魄。冰魄落地的瞬间,周围的一圈物体全部结成了冰。
上面附有催化咒文!克拉迪娅立刻意识到了,如果当时她伸手接触了冰魄的话,现在结成冰的就是她。
与此同时,一大群士兵已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年迈的领主颤巍巍地躲到了角落里。
克拉迪娅难以理解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士兵们的首领是个不过三十的男子,身着黑衣,相貌端正,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黑袍祭司?”克拉迪娅开口。自从废除了国教制后,主神教就被削弱了兵权,黑袍祭司在所有祭司等级中位列第三,这样的身份居然也能统领士兵。
“愿主神加护。”那黑袍祭司抚着手里的书,开口。话音刚落,士兵们便一齐攻了上来。
赛尔雷斯抱着克拉迪娅一跃而起,避开了士兵的攻击。
黑袍祭司蹲下身子,右手撑地,轻念了几句,地面上瞬间窜出了如同锁链一般的光芒。
“擒龙锁!”随着他的呼喝声,那些锁链直袭向赛尔雷斯而去。
克拉迪娅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地灵破咒法!”
锁链在另一片光芒里消失了。
克拉迪娅离开了赛尔雷斯的怀抱,站直了身子,开口:“我需要解释。”
角落里的领主颤抖着,回答:“这是政变,公主殿下。”
“政变!”克拉迪娅看着不断涌进的士兵,倒抽了一口冷气。
赛尔雷斯把她拉到了身后,隔开了意图攻击她的士兵。
“别发呆,克蒂。”
克拉迪娅回过神来。她握紧了手,的确,现在可不是好孩子问为什么的时间。“士兵交给你了。”她扯开裙摆,挽起头发。要叫她克拉迪娅坐以待毙?门都没有!
赛尔雷斯笑笑,“黑袍祭司留给你。”
“成交!”克拉迪娅纵身,喝道,“翔空术!”她身体浮起,越过了士兵。
黑袍祭司知道她是冲自己来的,丝毫没有犹豫地伸出手,“裂空之矢!”
无数的箭出现,射向了空中的克拉迪娅。
“六芒·风之盾!”空气旋转,变成了无形的盾。箭矢在触及这块盾的瞬间被弹开了。“烈风舞!”随即,克拉迪娅挥手,风盾立刻瓦解,化为了镰风,袭向了黑袍祭司。
“大地之屏!”地板应声碎裂,竖起,变成了盾牌。挡住了风刃。
克拉迪娅轻轻地落地,“黑袍祭司也不过如此。”
祭司紧握着手里的书,“不愧是神官因克德尔的女儿。”
这时,赛尔雷斯站到了克拉迪娅的身后,周围的士兵已经尽数倒地。
“现在,我可以问为什么了吗?”克拉迪娅看看局势,叹了口气道。
“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毁灭,我们只是顺应雷瓦特莱兹的意志,阻止一切的发生。”黑袍祭司开口。
“阻止一切的发生?这和政变有什么关系?”克拉迪娅喊道。
“您带着那个毁灭的因子,不是吗?那个叫做‘树’的人……”
他的话音未落,几支火箭破窗而入。
“一切已经开始启动了……”黑袍祭司开口。
窗外,原本寂静一片的爱奥塔要塞仿佛一瞬间复活了,火把的光芒遮蔽了星光。刀刃的碰撞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到底……发生了什么……”克拉迪娅看着渐渐燃烧起来的要塞,心中的不安不断的扩大。
黑袍祭司趁着那个瞬间,捡起了地上的冰魄,喝道:“冰封术!”
赛尔雷斯立刻张开了结界,然而,即使是龙族的最强障壁,也在冰魄的力量下渐渐结冻。
窗外的火箭持续不断地射进了房间,而冰魄的力量也不受控制的蔓延。
突然,一切安静了下来。有一种凌驾万物的力量,在房间中扩散开来。
克拉迪娅熟悉那种感觉,如同一切被静止了一般的安宁。
宁静消失的时候,火箭熄灭,冰魄的力量也平息了下来。
“树……”
树缓步走了进来,用近乎神圣的眼神看着众人。
“毁灭的代……行……者……”黑袍祭司惊讶的声音,被手中的冰魄冻结,他的全身都结了冰,恐惧和愤怒就那样被封存在了冰里。
树走了过来,冲克拉迪娅笑了笑,伸出了手。
“树?”卡拉迪娅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赛尔雷斯一把拉住了她,不让她走过去。
树依然笑着,全身笼着淡淡的光焰,显得如此不实。
此时,有人冲了进来,“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树身上的光焰霎那消失,直直地倒了下去。
赛尔雷斯接住他,警戒地看着来者。
“我们是皇家第二骑士团,奉国王之命而来!请跟我们走吧!”来者躬身行礼,道。
“……”克拉迪娅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伸手,和赛尔雷斯一起扶着树,举步离开。经过那黑袍祭司的时候,那块冰瞬间破裂,化成了无数闪亮的冰屑,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