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原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拓奈奈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想,他现在就是在骂董卓不是个东西,虽然只是说不爽快,可是,中国话是多么的博大精深,这不爽快的臣子,说难听的也可以说是奸臣贼子嘛。

“大汉当然是会千秋万代的。”董卓似乎还没有生气,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不然早就被人给弄下课了。他点点头,绝对赞同丁原这个说法,且不管大汉是不是能真的千秋万代,至少从面子上一定是要这么说的。

“如果没有那些不爽快的人在朝堂上就更会千秋万代了,可是就是有这样一些人,天天没事就跑了陛下面前,关起门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真是一颗耗子屎,搅坏一锅汤。”丁原仰头喝完了面前的酒。

这话就有些太明显了,差不多就要点名道姓说董卓和汉灵帝接触过于亲密了。拓奈奈咽了一口鸡肉,很是佩服中国的老祖宗,把中国的话给弄得如此高深莫测又浅显易懂,真是矛盾的统丁原显然还没有打算住嘴,继续不咸不淡的损着董卓。

可是,拓奈奈总觉得,这个丁原是要故意激怒董卓一样。
第二十四章冲突

“话确实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董卓似乎也被丁原这个话给激怒了,他眯了眯眼睛,长长拖着话尾巴,直到把人的胃口足足的吊了起来后才轻轻的哼了一声,转了转话:“一种米养百种人,这个朝堂上毕竟不是我们自家的宅子,你想要多少爽快人都可以的,那可都是陛下的贤臣良将,总不能什么都依着我们自己的性子想吧,若真是这样,呵呵,那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

到最后的时候董卓不忘哼哼两声,表示这两个人暗示自己不地道的抗议,顺便指责一下这两个人别把朝堂当自己家,想怎么弄怎么弄。当然,这段注解是拓奈奈这么理解的,她可不保证别人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她偷偷观察,何进和丁原变了脸色,应该和她理解的差不多吧。

“太尉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丁原和何进对视一眼,首先开始朝着董卓喷火起来。

果然如此,这两个人之间有奸情啊,有奸情。拓奈奈很不纯洁的想着。无怪乎后人把丁原放在忠臣里,他丫的就是一个墙头草,现在看起来,这皇后才是根正苗红的正统皇室继承人,所以,颠颠的跟上来了,跟何进打成一片火热,并且联手非常鄙视跟太后站在同一战线的董卓童鞋。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既然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今天干吗把董卓请过来?难道是在他的面前表现他们坚贞不屈并且无比纯洁的革命友谊?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董卓耸了一下肩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什么人学了这个动作,虽然很是无所谓的表情,但是放在董卓的身上左右看起来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老人家现在正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而何进也同样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虽然他们两个人的中间还隔了一个不怎么淡定地丁原,可是,看起来还真的只是想几个老男人行行酒令。耍耍酒疯。“我的意思自然就是字面上地意思。”

事情当然没有拓奈奈想得这么简单。这点拓奈奈自己是知道的,而董卓也是知道的。不过,奇怪地是。董卓是只身前来的,而且什么兵器都没有带,搞得就跟真的是去做客一个样子地。很是单纯放心没心没肺。

“董卓!你欺人太甚!”丁原老头碰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大地动静,甚至把拓奈奈酒爵里的酒都震得撒出去了一些。这让她不禁嘀咕,这个古代的桌子防震效果不咋样啊。要是遇上那汶川地震大概也不能藏身在下面了。

扯远了扯远了,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她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丁原,他正怒目看着董卓,这还不算夸张,那刚才还坐在拓奈奈身边地吕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了他的后面,正手持方天画戟一脸的凝重,好比忠犬一枚,只要丁原一声令下,他就要扑上来,将这个十恶不赦的董卓给厮杀了。

看起来是要火拼了,可是,拓奈奈还是觉得这个架吵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个火拼拼得有点牵强。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一转眼之间。怎么又是方天画戟又是吕布的就出来了,而且。好像现在的董卓并没说什么不是吗?真正在不断挑衅的好像是丁原吧,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是董卓在挑衅了。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只是让拓奈奈有点弄不清楚的是,现在董卓应该还没有怎么地吧。董卓真正地风光应该是在汉灵帝死后,少帝刘辨被废以后,那么现在他应该只是算一个中规中矩的重臣而已。那么丁原要这么大费周折地生气做什么?难道他们也知道这个男人在未来的几年里要变成大汉的真正的无冕之王,所以现在就要打压下去,为大汉除了这个蛀虫?

照理说,这不该啊,除非是他们的背后也有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指点告诉他们这一切,否则他们不可能看得透,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一切。而从现在一切的情况上看,这点事绝对不可能,那么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在演戏。

如果是演戏,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还是说男人确实要比女人喜欢胡思乱想一点?她觉得刚才董卓什么都没有说,或者是说了,可是,应该没说什么严重的事吧。

“丁大人真是严重了,在下惶恐的很。”董卓摇摇头,只是从他的表情上实在没有看出来他有多惶恐:“丁大人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在下怎么敢欺人太甚?而且,我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吧。”

“还说你什么都没有说,刚才你明明就在暗示我义父想肃清朝堂,这么大不敬的话,你这个奸人居然还敢说出来!”吕布倒是比丁原更激动,还没有等丁原开口,吕布已经噼里啪啦的指责起董卓来了。说着他还一拱手,对着屋子里所有的人说:“还请各位大人给我义父做个见证,我义父从来都是忠肝义胆,对我大汉忠心耿耿,对我主陛下肝脑涂地,什么时候想过对朝堂上的诸位忠臣指手画脚了?刚才不过是闲谈这爽快人的好处,怎么就被太尉大人一下子扯到了朝堂之上,甚至还指桑骂槐,实在是欺人太甚!”

拓奈奈瞪大了眼睛看着吕布,呦呦呦,她还真没有看出来,这丫的口才真不错,这么点小事,甚至是没事,到了他的嘴里竟然比天崩地裂还要严重。这也怪不得古时候能有指鹿为马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看来这个语言的艺术还真的是让人不得不崇拜的五体投地。

这一吵吵不要紧,满屋子的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董卓的身上,虽然拓奈奈对于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可是也知道这里的严重性。

这些人可都是朝堂之上的大臣,董卓今天的这个话被吕布这么一歪曲,再传出去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如果这事要是传进了汉灵帝的耳朵里,到了朝堂上这么一问,必定所有人都要说今天的事情。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董卓有一千张嘴,只怕也是众矢之的了。

拓奈奈皱了皱眉毛。抬眼看着何进。这个家伙还是跟当菜一样淡定地样子,仿佛这些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时间拓奈奈也有点生气了,这个家伙的城府还不是普通的深。现在看来,他过来敬酒时计划内地,说得所有的话也是计划内。甚至是她会回答什么话都是计划内,他就是按照着计划一步一步让自己说出了他想要的话。做出了他想要地动作。忽然间拓奈奈觉得背脊一阵寒冷,她到底还是小看了何进,他果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居然能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部算在计算之中,将自己当成了一把快枪使。这个人真是可怕。

才想到这里,她忽然一愣,自己与何进只是泛泛之交,自己甚至连他地样子都记不住了,他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呢?就算是他是皇后的哥哥,可是皇后也不是那个了解自己地人啊?那么到底是谁将自己的脾气秉性和素日的习惯、交际全部告诉了何进,让他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掌握自己的心理呢?

她地头皮麻了起来。能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只有店子里的人,是不是说在店子里有人出卖了自己?不不不,她并没有什么秘密。谈不上出卖。只能说到底是谁将自己平时的脾气秉性说漏了嘴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的时候。会觉得什么都不可能,可是,当你真正意识到一件事的时候,你越不愿意去想它,你却一直不停的要去想它,就好像现在的拓奈奈,她一方面告诉自己店子里的人都是她掏心掏肺地家里人,不会有人会做这样对自己无益处地事情,另一方面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猜想到底是谁能将自己了解得这么清楚透彻,并且将自己出卖给了皇后呢?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她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郭嘉。

在这个时代,大概不会再有人像是郭嘉那样了解自己,那样知道自己地秘密了吧。而且,他似乎也能隐约的察觉到未来大汉的走向,难道是他出卖了自己,顺便出卖了董卓吗?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拓奈奈就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她立刻就否定这个想法,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郭嘉,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到郭嘉要这么做的话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那么,到底是谁呢?

就在拓奈奈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屋子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刚才董卓似乎又说了什么话,让吕布真的跳了起来,他的那把方天画戟不偏不正就指在了董卓的鼻子面前。

而拓奈奈也被这方天画戟戴起来的冷风,从自己那胡乱的思绪里扯了出来。她一回过神来就看见那把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横在自己的面前,现在如果吕布只要一动不要说是董卓,只怕是自己也要受到池鱼之殃吧。

“我今天定要杀了你!你这奸人居然如此污蔑我的义父!”吕布嘴里哇哇的叫着,一脸的凶悍,似乎真的就要在下一刻杀了董卓一样。

董卓只是眯了眯眼睛,凝视着面前这闪烁着凶险之光的利器,忽然的唇边带上了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吕布的脸孔上,再也没有离开。

冷静,要冷静。她这么对自己说。

快点说点什么,化解掉这场矛盾,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她这么对自己说。

人在万分情急的情况下,有时候会说出一些话来,这些话,有时会救人一命,有时候却却适得其反,不过,拓奈奈的运气不错,她说了一句救命的话。她看了看面前的方天画戟,又瞟了一眼何进那虽然淡定,但是却含笑的脸庞,垂下头去,端起了酒杯,不咸不淡的说:“原来,我并不了解大汉啊。”

“哦?”何进看样子对于拓奈奈说话的兴趣远比这出闹剧的多得多,当然,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当她一开口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并不大,却无一例外的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兴趣,那乱哄哄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那么几十只的眼睛就全部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才叫了解啊?”

“我的家乡可是和这里不一样的。”拓奈奈将酒杯凑到了唇边,微笑:“在我的家乡,能杀朝廷命官的,只有皇帝。”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却掷地有声。才刚刚出口,拓奈奈的余光就已经看见丁原的脸色变了一变,他又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吕布出口训斥道:“胡闹!你这个逆子,这是在做些什么!还不快点把这凶器收了去,你这是想做些什么!”

吕布被丁原拍桌子这响声吓了一跳,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丁原一眼,又看了何进一眼,然后立刻收掉了方天画戟,不再言语站在丁原的后面。“站在我这里做什么!还不给太尉大人跪下!”丁原吹胡子瞪眼睛,看起来要把吕布掐死的凶模样。

吕布却有些委屈:“义父,刚才明明是……”

“跪下!”

“扑通。”吕布就闭上了嘴巴,带着少许愤愤不平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朝着董卓说:“小人年少无知,望太尉大人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得计较,饶了小的这回吧。”

“太尉大人,我这逆子就是脾气不好,什么事只听前面,不听后面,求您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在于他计较了,可好?也算是卖老夫一个面子。”丁原一脸堆笑的看着董卓,这个摸样就好像刚才那指鹿为马的一段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第二十五章忠臣

这边的戏果然是很精彩,不过拓奈奈却没有多少的心思去看,因为她现在正在看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在看她。这个人,就是何进。

冬日阳光斜斜的照进了屋子里,软软的照在了何进的身上,可是这温暖的阳光却怎么都融化不了他的面罩寒霜。

真冷啊。拓奈奈虽然手里还是抱着那温暖的手炉,可是在看见何进的面孔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过现在比起寒战更让她难受的是,这个人那阴霾的面孔后面的思绪。这次,她大概又得罪了这个命不久也的大将军了吧。

“天人说得没错,其实我们这里也是这个规矩的。”何进脸上的寒霜在瞬间就消亡了,他抬头看了看一遍的丁原和跪在地上的吕布摇摇头叹气道:“丁大人,你这个儿子确实勇猛,只是这年轻轻的,脾气如何这样的暴躁?”

“是,下官没有教导好。”丁原也连忙低眉顺眼的连忙弯腰拱手,这又和拓奈奈心目中的忠臣形象截然不同的。她一直以为忠臣就应该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刚正不阿,一脸正气,决定不会低三下四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历史上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对整个自己学过的,看过的历史全部报以怀疑。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感就这么涌上了她的心头,如果,这个让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超于常人的东西都变得这么不堪,那么她到底有什么必要坐在这里和这些周旋呢?

吕布跟董卓道歉了,虽然很僵硬。但是还是道歉了。拓奈奈看着面前那一屋子窃窃私语的官员,还有面前板起脸孔教训人的何进,以及勃然大怒地丁原和委屈的吕布,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虚伪的够呛。她顿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软软的靠在了垫子上,默默的喝着酒,默默的盘算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就那么眨眨眼的功夫。一切又恢复了,还是歌舞升平。还是那么繁花似锦,拓奈奈甚至觉得刚才那剑拔弩张地气势只不过是自己做得一场打过激进的梦而已。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在这场梦中。她到底扮演了一种什么样地角色呢?

似乎,争斗因她而起得莫名其妙,又因她而去得风轻云淡。她叹气,她这个从来不想涉及太深的人,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称谓整个争斗的中心呢?

“怎么?是不是觉得有些闷?”董卓现在可真算得上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方面在这何进继续周旋,一方面又敏锐的发现拓奈奈在叹气,于是关心的问着。

“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我们要围在屋子里喝酒呢?为什么不找个可人地地,烧上一堆的炭火吃着烤肉喝着烧酒舒服呢?”拓奈奈耸了耸肩膀,她看了看一边的丁原,又笑了笑说:“丁大人。我就是那么一说。可别当真。”

丁原却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拓姑娘真不愧是开酒馆的,这吃吃喝喝上还是要问你这个行家。你不说不觉得。一说,我还真的发现,我们这么多人在一个大屋子里各吃各地还真是不热乎,可巧了,我昨日才猎得一匹鹿,我这就吩咐人去找这个一个地方,我们吃烤鹿肉吧。”丁原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竟然笑得很是开心,他咧开的嘴角说明着他此时此刻内心无比的愉悦。

接着丁原吩咐下人去准备的时候,拓奈奈站了起来,对着丁原和何进抱了抱手笑:“两位大人,我对丁大人园子里的那梅花可是喜欢的紧,能不能让我先去看看梅花,一会再过来吃鹿肉呢?”

“对,丁大人府上的梅花可是整个洛阳的闻名的,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看如何?”何进也立刻附和着,回头朝着屋子里其他地大臣们朗声问道。

大将军何进问话,当然不会有人说不去,于是,在拓奈奈无可奈何地情况下,跟着一片的浩浩荡荡打扰人群朝着丁原家地梅花院子里走去。

她赌气走在最后面,抬头看去,那一片华丽丽的袍子斗篷,真是有点眼晕。谁说男人不爱美,看看这前面争奇斗艳的袍子,拓奈奈几乎觉得一抬眼就看见春天了。

何进风头正劲,就算他也就是一两年的命了,可是现在已经是朝堂上政治的聚焦点,而在他的身边自然就簇拥了很多的官员,洋洋洒洒的走在最前面。董卓是长江后浪,虽然根基还不算太扎实,可是,站在何进的身边确实丝毫不逊色的,所以,在他的身边也有着大大小小的官员,紧紧的跟在何进的后面。

这一前一后的两拨人,行进间谈笑风生,乍一看还真是风平浪静,很和谐,可是要是仔细一看,也不难发现各自为政,暗中较劲。

拓奈奈抱着手炉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她对于前面的情况一直都觉得很有喜感,真的跟两个女人在明里暗里争宠没有任何的区别。

正想置身事外的拓奈奈其实没有什么可以真正作为旁观者的时候,就连她现在刻意要隐藏自己的时候,也会有人找到她。

“拓姑娘。”

拓奈奈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是原本簇拥在何进身边的丁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到了自己的身后。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瞪了此人一眼:“丁大人,这大冷天的,你怎么那么小声的说话啊,我本来就在最后面,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叫我一声,我几乎是认为见了那个什么呢。”

“吓到拓姑娘真是抱歉,我只是想谢谢姑娘教帮我教导了那不争气的犬子。”丁原摸着胡子微笑。

而拓奈奈则是盯着他唇边的微笑暗自冷冷地一哼。他可真的是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事来谢谢自己吗?如果真是的话,刚才为何不说,何苦现在又躲在人后和她咬耳朵?只怕他这么做的目的不那么简单吧。

挑了挑眉毛,拓奈奈客气的摇摇头:“丁大人,其实小女子什么都没有做,你总是这样客气还真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呢,你就不要再谢了。如果真地要谢。还不如……”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抬起了手。用袖子掩住了嘴角轻轻的笑着:“不如,丁大人赏我一个鹿腿让我带回去给我那店子里地伙计尝尝鲜?”

“这个是当然的。当然地。”丁原远没有想到拓奈奈扭捏了半天竟然只是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当时一时间楞在了那里,随后哈哈笑着点头:“想不到拓姑娘倒是一个善心的掌柜,跟了你的伙计还真是有福气。”

“那是要谢谢我主皇帝陛下,要不是皇帝陛下英明。让这大汉江山到处都是一片富饶,我哪有这样好日子过,我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又怎么会给伙计好日子呢?”拓奈奈学得倒也聪明,她立刻就把丁原想问地话全部都按回了他的肚子里。让他什么都不好再说。

果然,丁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只好默默的跟在拓奈奈的身边,讪讪地陪着笑,时不时的介绍一下旁边的梅花。

果然还是在意的是自己这身能通宵天机的皮,如果不是这张皮的话,她这样一个小小的穿越女,默默无闻。真的能在这末世的大汉中找到自己地一个位置吗?真地能得到董卓、何进、丁原、甚至是汉灵帝的垂青吗?只怕是想见这些人一面都困难吧。

拓奈奈忽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一方面在唾骂自己这个胡乱说地身份,一方面又在享受着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便利。

“拓姑娘。你觉得是太尉大人好,还是大将军好。”事实证明,丁原或许是个忠臣,可是嘴巴却愚笨的很,他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出问题的时候,拓奈奈却为这样的问题几乎笑出了声音,这个丁原到底是想问些什么。

她转过头,用一种天真烂漫的表情看着他:“丁大人,你这是问什么呢?什么叫太尉大人好,还是大将军好?”

“这个,那个……”丁原自己也知道自己问得这个问题多么的可笑,于是,吱吱呜呜了半天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要知道这个问题是在是有些敏感,他要一解释,说小一点,是得罪了两个人,说大一点话,只怕是明天在朝堂之上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眼看着,这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他的额头上不停的滴下汗水来。

拓奈奈也觉得好笑,可是又觉得这个老头挺可怜,于是帮他解围道:“其实呢,我和两位大人都不算熟,只是点头之交,不过,由于我刚来洛阳的时候曾经借住在太尉大人的府邸一段时间,所以,在他们两人中我和太尉大人要熟上一些。”

“那……”丁原想继续问下去,可是,张开了嘴,确实又不知道往什么地方问比较好,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我觉得两位大人都很好,都有大将风度,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拓奈奈眯着眼睛微笑,对着丁原露出的是一副完美的微笑,这样的一张笑脸下面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丁原并不是傻子,他自然是知道拓奈奈是在敷衍自己,可是,他却偏偏不能明着指出来,只有呐呐的陪着笑脸。“确实如此,两位大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都是大人才。“你那儿子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至少忠肝义胆可是在少年儿郎中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了。”拓奈奈继续笑着,也让人不清楚她到底是褒是贬。

“就是脾气不好,唉。”

“少年人,哪有脾气好的,如果少年人就脾气好,那老头子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说的也是,说得也是。”丁原又跟着拓奈奈走了一段,自觉地这么继续僵持下去真的会浪费了时间浪费了自己请拓奈奈来的主要目的,于是压低了声音,大着胆子问:“不知道天人对天下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拓奈奈目光流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丁原的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她不打算再敷衍这个老头子,于是沉下了脸,“不知道丁原大人问的是什么样的看法?”

“拓姑娘天生是七窍玲珑心,这个真的要老夫说得那么清楚吗?”丁原轻轻的一哼,对于拓奈奈打太极的方法实在是非常的不满意。

“这大人就是在是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小小的酒娘,整天过得都是醉生梦死的日子,能有什么样的七窍玲珑心,只怕是再玲珑的心窍也会因为这么醉生梦死都被糊住了。”

“刚才,拓姑娘说大汉一片昌盛,我想问问,大汉真的能一片昌盛,千秋万代吗?”丁原干脆将话挑明,也不管自己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大不敬,更不管自己这么问会遭来杀身之祸。

“那么,丁大人,你想让小女子回答你是,还是不是呢?”拓奈奈干脆站住了脚步,和前面的人逐渐拉开了距离,静静的看着丁原。

“老夫想听实话。”丁原也无所畏惧:“老夫就是这么一条命,死不足惜,只是,老夫想知道现在董卓这样的奸臣当道,我们的大汉会不会毁于一旦,被这奸臣……”

“丁大人,我听人说,你是一等一的忠臣,而忠臣的忠字是什么样的意思,你可想过?要忠心不二,要不听人胡说,你可做到了。”拓奈奈冷冷一笑:“如果董卓真是奸臣,那么,你们这些忠臣不正好是来惩治他的吗?这天下的道理都在面前摆着,你做什么问我呢?”
第二十六章貂蝉

拓奈奈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义正言辞的时候,做戏也好,真诚也好,她觉得此刻的气场真是足极了,不然也不会把丁原这个老头子震撼的啥也说不出来呢?

“拓姑娘,我自然是对大汉忠心不二了,自然也是知道忠臣的存在是为了除去奸臣,只是……”丁原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为难:“只是,因为拓姑娘,我才想问问这局势到底如何?老夫并不是怀疑大汉不能长久,只是最近几年这世道实在有些太乱了,我想知道以后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