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突然轻轻的碰了碰荆棘的手臂,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荆老大,你,你,你看那个死人的脸……”
荆棘连忙去看那个死者,不禁大吃一惊,在随着那个大喇嘛的“哈”声,那个死者耳朵里不断的涌出红色的血丝来,虽然不多,但是人死了几个小时后还在这样的流血不得不让荆棘讶异了。他看着那耳朵出血的样子,不难想象出来,这个死者的七窍都是在流血的。荆棘回头看了看专心运功大喇嘛,暗道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有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
多了一阵子,大喇嘛做完法了,从他的边上忙走过来一个小喇嘛将他扶了起来,从荆棘他们的边上走了过去,坐在火塘的旁边,默默的念着经文。这个时候从南真紫鹭的身边站起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很死者的年龄应该不会相差多大,他轻轻的揭开了死者脸上的布,随着他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其他家里的一些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帮死者吧身上的衣服和穿戴都脱去了,搓桑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里面装着一些麻布。帮忙脱衣服的人一人拿起一块仔细的清洗起死者的尸体来。清洗完后用把刚才大喇嘛用来擦脸的油膏塞进了死者的五官里,并剪去了他的头发,在头用油膏包上了金银和一张类似唐卡一样的图案。
荆棘吸了一下鼻子,死者的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很浓郁的藏香的味道,大概是刚才洗尸体的水的问题吧。他看着搓桑,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默默的低垂着头,不过从她断颤抖的身体上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悲伤。荆棘发现南真紫鹭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中忽然就这么缩紧了起来,忙转头去看她。她的脸色苍白,一滴晶莹的水珠,在脸颊上画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执着的挂在她那尖尖的下巴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清洗尸体的人又把撕好的麻布带子将死者捆成了胎儿的形状。左手放在了里面,用下肢把左手包在里面,右手则抱着双腿。裹尸布有着很悠长的历史,荆棘对这个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见过这样来裹尸的民族,不禁又让他大为叹服。
后面就是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了,无非是布置灵台,在请来的喇嘛吃了一顿饭后,就招呼所有的亲朋好友的女人来这里哇哇的哭起丧来。
大喇嘛算卦送葬的日子是在两天后,而这两天间,搓桑是不可能离开的。知道了这些后,南真紫鹭三人便放心的一起和来哭丧的亲戚的们吃起饭来。
吃饭前,两人学着南真紫鹭将筷子一正一反的拿着,又在双腋的下面迅速擦了一下,接着在碗的右边敲了三下后,才开始吃饭。南真紫鹭因为特别交待过,不能吃冷的食物,三个人就在这样炎热的夏季里吃了火辣辣的午餐和晚餐。
才吃完饭,荆棘和魏延就找不到南真紫鹭的影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总算是在厨房里看见南真紫鹭和搓桑。
只见南真紫鹭捏着搓桑的手腕,就像刚看见她的时候那样捏着她。搓桑似乎是很怕这个动作,她多这个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只有不断的哀求着南真紫鹭。
南真紫鹭的面孔上露着冷冷的光,她似乎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转身看到了两人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反而微笑着,甜蜜而灿烂。可是就在这样灿烂和甜蜜的笑容下,南真紫鹭从头上的发辫里迅速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猛得插进了自己捏着的搓桑的手腕里。
搓桑的脸一下子变得没有血色,眼睛里的光也丝毫没有生机,她颓然的坐在里地上,抱出了膝盖呜呜的哭了起来。
南真紫鹭放开了手,转身朝着两人走了。她脸上的笑依旧灿烂,可是,荆棘只觉得背上的汗毛就那样竖了起来。
魏延抬头看了看天空,火烧云。
红得像是要把天地都要吞噬一样。正文 第二十章 蛊的样子第二十章蛊的样子
南真紫鹭站在村口,没有了动静,静静的看着湖面上泛起的波光粼粼,一张美丽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中显得很不真实。
也许是由于刚才她给搓桑的那一针扎得太过狠毒,扎得太过没有心肠,让荆棘和魏延不禁对她下意识的有了抗拒的心理,就如同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一样,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心里有种拉扯的疼,他不明白现在的这样的疼来自哪里。是来自那黑暗中温暖还是那深邃目光中的泪痕,是那冰冷而残酷的笑容还是那垂首之间的柔软苦痛,他都不知道。只是,他执着的站在距离南真紫鹭最遥远的地方,他低下了头,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碰不得的妖精,陷阱一样横在哪里,让人明知道万劫不复却还是义无反顾。荆棘明白自己早晚是会受到诱惑的,可是,能不能让这个沦陷的时间迟点在迟点。
南真紫鹭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一片静谧而幽蓝的湖水,旁若无人。突然,她问道:“你们想不想洗澡?
说句实在话,荆棘确实是被吓到了,或者应该说,他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毕竟前一刻他还在想南针子路是一个怎么样的甜蜜陷阱,而这个陷阱却在这一刻飞出这样一句根本就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让他着实有一种跟不上她的思维的感觉。而最要命的是,他的脑海里却在南真紫鹭问了这句话以后跟着她的话语开始思考这个关系到老百姓民生的问题来。
魏延倒是没有荆棘这么多的花花心肠,他是一个要什么就说什么的直人,听到了南真紫鹭这样的问话,高兴的上前猛拍南真紫鹭的肩膀,也不管后者的脸上露出了要杀了他的光:“哎呀,紫鹭,来云南这么长时间就属你最贴心了,说句实在话,我其实早就想洗澡了,就是不好意思问的,你想嘛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破坏我们和云南少数民族兄弟姐妹间的崇高的无产阶级情感……”
南真紫鹭翻了一下白眼,也不管伤不伤魏延的自尊,直接就看向荆棘:“你呢?你要不要洗?”魏延被美女这么赤裸裸的忽略了,实在是有点拉不下脸,也只好怒视着荆棘,一边用肘部顶了顶他:“喂,说你的,荆老大,你去不去啊,还是你想今天晚上继续那么臭?”
荆棘看了看魏延,叹气,他是不想被魏延今天晚上念几个小时的,再说洗澡而已,于是他点点头:“当然好,魏延说的没错,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的洗澡,是有点想洗澡了。”
南真紫鹭点点头,“那好吧,你们去拿东西,我在这里等你们。”
荆棘看着已经转过身去走到了湖边的南真紫鹭,实在很想知道,她难道不用拿洗澡的东西吗?不过他还没有笨到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只是一把拉着魏延朝入住的客栈走去。
南真紫鹭还是一样的不多话,哪怕在去洗澡的路上,她一样默默无言。不过荆棘看着周围的环境却很是奇怪,为什么洗澡要往山上走呢?这样的不符合逻辑让他的心里开始有点发毛起来。
没有走多少时间,只是翻过了一个山坡,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荆棘就看见了在一个山坳里有着让人目瞪口呆的别样风景——一个巨大的露天温泉。(注2)
这个山坳处于泸沽湖北面的高高处。确实是藏得很隐蔽,三面的山比较高,而较为低矮的那一边直接面对的是那像镜子一样的湖水,从这里看去,可以看见深邃幽蓝的泸沽湖就静静的躺在山的脚下,像一个已经熟睡的少女。而在山坳的最深处三米高的地方有个直径一米见方左右的出水口,从里面不断的涌出大量的温泉水来。而在那个出水口的下面有着初步多十个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水潭,里面都用大小不一卵石细心的铺好,可以看得出经常有人来这里享受的。而在这些水潭里也有着很多的细小的泉眼,让整个山坳里一直都洋溢着一种类似仙境的白雾。将那些或高或矮的植物都笼罩其中,显得很不真实。
荆棘看了看南真紫鹭又看看了眼前的这个风景绝美的温泉,喃喃的问:“你说的洗澡的地方,不会就里吧?”
南真紫鹭看了看荆棘,扬了一下眉毛,嘴角上飘起来一个很是甜美的笑容:“就是这里。”
荆棘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同样吃惊的魏延,问得有点艰难和羞涩:“这里是露天啊,有人看见怎么办?就算没有人看见,我们三个……”说着他指了指三人,脸上的尴尬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了。
南真紫鹭冷哼一声:“不过洗个澡而已,哪有你们那么的肮脏思想。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男女混浴的,什么时候会有你们这样异样眼光。是你们自己的心里不干净,所以看所有的事情都是脏的。”
荆棘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南真紫鹭走到已从低矮的灌木旁,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数褪下,赤裸着身体朝着那泛起袅袅白烟的泉水中走去。月光皎洁,柔和的光线照射到她如玉一样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层黏腻圆润的白光,而乌黑的长发就像是丹青高手随手一笔的潇洒,披散在那柔和的白光上,吸引无数目光的和谐。
荆棘和魏延见南真紫鹭都如此的随性也不好在这样下去,一边快速的脱着衣服,一边紧张的观察的四周,避免自己走光。好容易脱完了衣服,两个人急忙冲进了温泉里,在距离南真紫鹭最远的一边泡下。
温泉的水在五十到六十度左右,微微的有些烫,两个人还是过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这么烫的水温。看过去,南真紫鹭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悠闲的闭着眼睛,头发像是墨渍一样在温润的水中流淌开来,如同盛开的莲花。整个人被白色的青烟氤氲着,显得渺茫而不真实。
荆棘看了南真紫鹭好一会都不见她有别的动作,也就不在看她了,专心的洗起澡来。魏延和荆棘两人迅速的洗完,然后放松的泡在水里,任凭那温泉水烫煨着皮肤。
忽然身边的水声一阵轻微的响起。荆棘睁开了眼睛,却目瞪口呆。
离他们本来有近五米远的南真紫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魏延的身旁。她雪白的肌肤上没有细致的看不见一个毛孔,那黑色的长发流水一样从头上流淌了下来,藕一样的手臂轻轻的环绕着魏延的胸膛。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情景,无论放到任何的地方都是暧昧香艳的画面,如果忽略南真紫鹭的眼睛的话。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心中的泛起了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慌。
魏延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南真紫鹭,根本就没有感觉任何一点诱惑的热,反而有一种让他匍匐的冷从他的脊梁里一点一点的渗透了出来,铺天盖地。
南真紫鹭的脸庞上有着因为淡淡的红,而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魏延胸口那个桃花一样殷红的印迹。她轻轻抬起了右臂,从头上拔下了几根乌黑的头发,死死的捆住了魏延右上臂,随后又从耳环上抽出了一根尖利的银针含在了最里。
她抬头看了看魏延,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魏延咽了一下口水,身体的肌肉猛地松了下来,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真的很奇怪,那透骨的寒也因为这一句淡然的话语而逐渐的温暖了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臂上的乌黑头发,它们似乎是有生命一样,并没有因为他肌肉的松懈而滑落,反而越勒越紧,让手臂有了点淡淡的紫。
荆棘一把握住了南真紫鹭的手腕:“我相信你,所以,请你,请你一定救他。”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脸,眼睛里的寒渐渐的软了下来,她的眼角微微弯了弯,唇边却苦笑,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不要太相信我,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荆棘楞在那里,他只看见那一张落寞而苍白的脸,桃花一样盛开在水里。
南真紫鹭手指在魏延胸口殷虹的印迹上轻轻滑动,猛地按了下去。魏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得被人紧紧捏了一下,疼得他几乎滚到水中。他张开了嘴,一声尖锐和凄厉的叫声从他的嗓子里溢了出来,撕心裂肺。
荆棘刚想抓住南真紫鹭的手,就看见她的左边的手指在顺着魏延血管的纹路不停的从心脏上的殷虹印迹里推着什么来到手臂,而右手则从唇边取下了那根银针,眨眼的功夫便在头发勒痕的上面戳了一个细小的洞,乌黑的血汩汩的流个不停。这时左手也靠近了那个小孔,而一个黄豆大小的脂肪球从那个小洞里挣扎出来,滚落掉到早就接在下面的素白手掌中。
南真紫鹭看着手中那黄豆大小的脂肪球嘴角翘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她的手指一动,原本捆在魏延手臂上的头发就落了下来,瞬间化成了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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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纤长洁净的手掌中,静静的躺着一个黄豆大小的脂肪球,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豆子一样,只是,这个小豆子却让荆棘和魏延惊恐万分。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撕心裂肺的苦痛,他们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像是小豆子一样的脂肪球是从魏延的身体里面挤出来的。
南真紫鹭抽开了身子,不在贴着魏延,而是将身体缓缓的靠近了两人身边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她的皮肤如脂,媚眼如丝,她修长的脖子,缠绵的手臂,映衬在这如水一样的月夜里,映衬在这样的氤氲里,美得不可方物。她的嘴唇轻轻的嘟了起来,看着手掌中的那个小小的脂肪球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随后她向着荆棘眨了眨眼睛,微微的抬了一下脖子,那唯美的锁骨下的胸部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像是一部让人血脉膨胀的有人画面,可是却又那么该死的单纯。南真紫鹭的嘴角含着孩子一样的笑,她看着荆棘偏了偏头,“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想知道这个是什么?”说着她抬了一下手掌,心无城府。
像荆棘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清楚的很,他一直看着她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那手中的东西,他还在看她。虽然她神秘莫测,虽然她阴晴不定,但是,他不得不说南真紫鹭是一个可以吸引所有男人目光的女人,而他现在不过恰恰是被她吸引而已。他在看她,用一个男人的目光去看一个女人,一个让人忍不住去占有,却又不得不忍住不去占有的女人。荆棘颓然的将脊背靠在了岩石上,他实在有有些乱了。
“这个是什么?”魏延呆呆的看着南真紫鹭手中的东西,问得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看着哦,我给你变戏法。”南真紫鹭也不回答魏延的问题,只是眨了眨眼睛笑了出来,她的话成功的吸引了两个人全部的注意力,他们不由自主的的将目光送到了那只素白的手掌上。她的手掌里冒着淡淡的白烟,看起来有些神乎其神的感觉。可是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她手里的那个脂肪球竟然在微微的晃动着。
荆棘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他伸手揉了下眼睛,果然是没有错的,那个脂肪球是在动,而且动的越来越剧烈起来。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幕,连忙去看南真紫鹭的手,是不是因为她的手在晃动,所以才会带动了那个脂肪球的律动,但是,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南真紫鹭的手并没有动,还是那样静静的放在水上。
荆棘叹了一口气,自从来了云南,自从见到了南真紫鹭,他就发现,他的眼睛随时在欺骗他的大脑,他见到得太多的事情都是那么不可理解,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这个世界变化快啊。
在南真紫鹭手里的那个小小的脂肪球动得愈发剧烈起来,似乎是有什么生命在里面飞速的生长成熟。天啊,这个想法真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荆棘再次揉了下眼睛,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如果这个脂肪球在生长,那它到底是什么?它可是从魏延的身体里挤出来的啊。
没有容荆棘多想,就看见那个脂肪球突然破了。没错,是破了,接下来,从那个破洞里伸出了两只触角,很小,但是,确实是两只触角,并且还在微微的颤动着。
荆棘和魏延彻底的呆在那里了,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触角爬得极快,没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把那个小小的破洞咬得极大了,接着一个小小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通身晶莹剔透,仿佛是用水晶雕造而成的,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下还散发着淡淡的亮光,十分的漂亮。可是这个如此漂亮的小虫子在魏延和荆棘的眼里却不是什么鬼斧神工的艺术品,却是一个催命的贵府。
那个小虫子仿佛是有自己的主意一样,它完全从脂肪球,不,从它的卵里爬出来以后既然朝着魏延和荆棘两人“滋滋”的叫了两声以后,背上那透明的翅膀就竖了起来,随后便“嗡”的一声从南真紫鹭的手掌中飞了起来,朝着魏延冲去。
魏延大惊,一面用左手胡乱的挥舞着,一面用右手捂住了面孔,怪叫着。荆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虫子吓了一跳,他一面拉着魏延朝后面退去,一面看着水中的南真紫鹭,惊道:“紫鹭!快点捉住那个虫子啊!”
可是荆棘的话没有落,他就看见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闪着耀眼的光,沾染着月色的明媚带着尖利的啸响飞向了那只透明的虫子,眨眼之后,那只虫子像是一个小小的流星从天而落,在泛着温暖白烟的水面上激起了一个淡淡的涟漪。
荆棘看着这一切,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欺骗了,这哪里是什么云南,他似乎是来到了一个根本就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诡异世界。而眼前的这个美艳女子,似乎根本就是一个拥有着绝世技艺的武林高手,天啊,他是不是在做梦,南真紫鹭居然用一根银针杀了这个虫子!
南真紫鹭从自己的位置缓缓的朝两人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落寞。站在了两人的面前的时候,她的唇边轻轻的泄出了一丝的叹息,接着她伸出了手臂,将魏延轻轻揽了过来,将他的头贴在自己柔软的胸口,眼里一片的迷茫。她那接近透明的手指在魏延的脊背上缓缓的拍着,安抚着精神大乱的魏延。
南真紫鹭抬起了眼睛,看着荆棘,苦笑着,也不等荆棘开口问,就慢慢的说着:“你也许猜到,你也许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睛垂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软的让人心疼,“你看见的那个就是蛊,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个毒蜂。”
“毒蜂?”荆棘觉得自己的大脑实在是不够用来思考现在发生的一切,“你说的是你也没有想到,你说的是,居然是个毒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荆棘摇了一下头:“难道蛊不都是一样的吗?在电视里在电影里不是都是那么演的吗?蛊都是那种软软的虫子,怎么会又变成毒蜂?紫鹭,南真紫鹭,我觉得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这一切,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你没有下蛊,那么为什么你对蛊的这一切了解得那么清楚?”
南真紫鹭叹气:“这个问题总是会越解释越乱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们不要以为我对蛊就了如指掌,根本不是,我只不过是有一些自保的小能耐罢了,其他的,我和你们都一样,对着这个神秘的东西,我也同样充满了深深的敬畏,我根本就不明白蛊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我根本就没有探查过的。对于为什么蛊会是毒蜂,我只能说,现实不是电影,我没有办法解释。”她看着荆棘,然后把魏延推到了他的怀里,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月光下,她那乌黑的长发,晶莹的皮肤,魅惑的紫眸构成了一副迷幻的图画永远的刻画在了荆棘的脑海里,终生不忘。
接下去的两天,荆棘再也没有时间能和南真紫鹭单独相处过。不知道是不是南真紫鹭在故意的躲着他,他们似乎总是没有碰头的时间,而荆棘的那些问题就又一次沉淀了下来,变成了更深更远的疑问。直到去参加搓桑阿夏出殡的那一天。
为了表示自己的哀悼,本来穿着红色上衣的南真紫鹭今天也披了一件白色的麻布衣服,将头脸都遮了起来,带着魏延和荆棘随着送葬的队伍朝山上走去。装着死者的是一个和摩梭人居住的木棱房很像的尸轿,到了火葬的地点,荆棘看见地上已经用青松的原木累起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柴堆。抬着尸轿的人围着那个柴堆旁边绕了三圈,就把尸体从尸轿里抬了出来,连同那个棺材一起放在了柴堆上烧了起来。
荆棘看着随着那旺盛的火光而飞腾起的浓浓黑烟,心里面充满了一种叫做彷徨的东西,他突然一阵苍凉,原来人一生无论如何的挣扎和拼搏,在死亡之后不过是这样一阵浓浓的黑烟而已,而那一切纠缠和不舍全部都留给了还或者的人而已。
葬礼很快就举行完了。搓桑走在整个送葬人群的最后面,她一面走着,一面回头不停的张望,仿佛是在期待谁的到来。
荆棘看着一直走在搓桑身边的南真紫鹭把头低垂的更下面了,直到搓桑的脸上紧张的申请微微的放松了后,她缓缓的拉下了白色的麻布,微微的笑着问:“你是在找我吗?”
搓桑几乎被惊得叫了出来,她踉跄了几步,惊恐的看着一直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子,她居然现在才发现!正文 第二十二章 解药南真紫鹭一把拉住了几乎摔倒的搓桑,微笑着:“我又不会害你,你干嘛要那么害怕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扶着搓桑,在她的耳朵边轻轻的笑:“可不要让别人看见什么端倪哦,你难道想让我跟他们说,你是养蛊人吗?”
搓桑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柔顺的把头低了下去,不在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南真紫鹭的威胁还是因为阿夏的过世,总是搓桑那张原本颇有光泽的脸在这个时候看其起来实在是有些憔悴的过分了。
荆棘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人类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群体,他们可以为了自己所有的利益去伤害不相干的人。搓桑是这样,南真紫鹭是这样,而他和魏延更是这样。
南真紫鹭的手指修长,她很轻松的就捏住了搓桑的手腕,低低的笑:“针你拿出来了吗?”听着南真紫鹭的话,不但搓桑脸上露出了诧异的光,就脸荆棘和魏延也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搓桑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结巴的问:“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南真紫鹭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她的手指轻轻用力,就看见搓桑的脸色猛然苍白起来,她紧紧的咬住了衣服满脸的冷汗,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只是冲着南真紫鹭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哀求的颤音:“不要,不要再扎了,我知道错了。”
南真紫鹭的眉毛稍稍扬了起来,她的手指随后松开,放掉了搓桑的手腕。她把自己的手藏进了那长而厚重的麻布外衣里去,眼睛看着前方微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搓桑脸上的笑容更加难看了,双眼里面含着泪水,可是她却拼命的忍住,不让一滴泪水屈服的落下。无论她是什么理由要伤害魏延,就在此刻这样的坚忍和无奈让荆棘的心也忍不住微微的颤了起来,他别过头去,不住的咒骂着南真紫鹭的残忍和自己的冷酷。
“我知道。”搓桑的声音里有着绝望的倔强。
南真紫鹭站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看着搓桑缓缓跟着队伍行走的脚步笑:“很好。今天晚上月亮最高的时候我要见你。在你的家里,我希望你能准时的回来。”
搓桑猛的站住了脚步,看着南真紫鹭,有些惊恐:“你什么意思?”
南真紫鹭摇了一下手指,“快点跟上去,我会在你的家里等你回来。”她一边微笑着,一面默默的加重了‘在你家里’的几个字,接着她不管搓桑是什么表情,伸出双手,轻轻的推搡了一下她,将她推进送葬的队伍后,自己拦住了荆棘和魏延笑:“我们不跟着去。”
荆棘看着送葬的队伍和不断回头张望三人的搓桑奇怪的问:“那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