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小楼就在那里搓着手里手巾,盆里的水将她的手覆盖,可是却没有办法覆盖掉她手上的动作,她不停的搓着,越来越快,最后她将手里的手巾猛得砸进了水盆里,然后站起身,猛得扑到了炕上,将面孔埋在了一个枕头里,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就算是她这么哭,她也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枕头紧紧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巴,让人只能看见她不停抖动的肩膀。
丁小桥眨了眨眼睛,原来她小看了孩子们内心的情绪,原来,不仅仅是她觉得愤怒,屈辱,原来不仅仅是她不甘心。
这样最好。
她一直以为在这样的封建家庭和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都是彻彻底底的包子,就好像是米氏一样。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几个小包子还没有长成,那么就一定还有改造的可能。
这样的话,她一定要先将这几个小包子改造过来,这样,大家才能一起过好日子。毕竟她只有五岁,想要办成什么事,那是不可能,可是如果能有几个兄弟姐妹的帮助,那才事半功倍。
说起来,这个家庭的关系很复杂。
她们的父亲丁修节和二姑丁风儿是老丁头和原配生的孩子,可是,老大丁修忠老二丁修孝以及大姑丁雨儿却是张氏和前夫的孩子,在大概二十多年前的逃荒路上老丁头的原配和张氏的前夫都死了,两个人就搭伙过了日子。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在逃荒,也没有什么讲究,张氏的几个孩子都改了姓,和老丁头的两个孩子排起了行。于是,他们的父亲丁修节就排成了老三。
而后,两人又生了老四丁修义,和三闺女丁云儿以及四闺女丁月儿。
五年前,他们生活的大庆国和邻国燕国发生了战争,丁修节和丁修义入了伍,不过当年就传来了战死的消息,那个时候丁小桥以及丁小梁和丁八郎都没有出生呢,而当噩耗传来之后,米氏和罗氏就变成了克死张氏儿子的丧门星,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张氏想着法折腾。
而米氏的几个孩子因为不是张氏的亲生孙子孙女,越发的不得待见。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丁小桥穿过来不过几个月就已经无法忍耐了,可想而知,另外三个孩子的只怕早就无法忍耐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如果让他们继续这么沉默着,忍耐着,只怕最后也会变成和米氏一样的大包子吧。
丁小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改变这样的现状!
于是,她忽然缓缓的开口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第4章 小包子的改造(下)

这几个字虽然很轻,可是,落在屋子里面却好像是一块巨石猛然之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浪花,而后化作了动荡的涟漪,将每个人的心都摇动了起来。
“不这样下去,能怎么办呢?”过了一会儿,丁小楼止住了哭泣的声音,抬头看了丁小桥一眼,她的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声音沙哑。
这话一出原本丁五郎和丁七郎亮起来的眼睛便暗淡了下去。
果然是这样,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是一想到没有反抗的途径,就轻而易举的放弃了。现在随着孩子们的年纪越来越大,那么他们这样激情也会越来越被生活的困苦和张氏的压力磨灭掉,最终便会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逆来顺受的新任包子。
小桥知道,他们并不想做包子,可是,却在无形中不知不觉的做了包子。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逼着他们正视最迫切的问题,让他们绝对不能给自己找借口,让他们彻底摆脱成为包子的命运!
“如果再这么下去,娘会死的。”丁小桥定定的看着几个人的面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压垮几个孩子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失去父母的艰辛。他们只是没有了父亲便如此艰辛,若是连给予自己最后温暖的母亲都失去的话,那么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怕,那样的生活他们连想都不敢想,没有错,就算他们有这样的意识,可是,这样的想法,他们连想都不敢去想,因为,只要想一想,他们就已经没有办法承受。
“不会的!娘不会死的!”果然,丁小楼和丁七郎已经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一脸的惊恐,而丁五郎虽然没有开口,可是他脸上的表情也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的惶恐。
“不要自己骗自己了,我们都知道娘的身体在这么下去,一定会死的。”丁小桥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几个人的自欺欺人。
三个孩子一阵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丁五郎才抬起头看着丁小桥道:“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是啊,我们只能更听话,不让奶生气,她不生气,就不会折腾娘了。”丁小楼吸了吸鼻子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才不是,就算我们再听话,奶也会想着法的折腾娘的!我们难道平时不听话吗?你们看小八和小梁,比我们还听话,可是四婶好过吗?”丁七郎却立刻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丁小楼在心里忍不住点头称赞,果然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年纪小的话,向环境妥协的次数就少,就算是小包子,也是一个会有自己想法的小包子。
丁七郎的话让丁小楼和丁五郎陷入了沉思,果然,他们是不能反驳丁七郎的话的,只是出路在哪里呢?
“想要靠着奶给娘抓药看病,那是不可能的。”丁小桥直接赤裸裸的告诉丁五郎和丁小楼现实的残忍:“我们爹不是奶的亲儿子,她才不会管娘的死活,更不会管我们的死活。搞不好……”丁小桥说到了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而丁五郎丁小楼和丁七郎已经完全被丁小桥的话吸引住了,他们在这一刻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丁小桥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就不该明白和懂得那么多。他们只是异口同声的问:“搞不好什么?”
“搞不好,奶还巴不得娘死了,然后,就可以把我们卖了。”当然这些话也不是丁小桥随口乱说的,她穿越过来的几个月一直在观察张氏,所以对于张氏还是有一个极为客观的认识的。“这样就有钱给大伯了。”
张氏自己并不是一个很爱钱的人,可是架不住她有一个秀才大儿子啊,虽然丁小桥还没有弄明白这供一个秀才要多少钱,但是看张氏随时往县城里送钱的架势,也能猜出来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伯才是家里面花钱的大头呢。
家里面的钱都是先填补丁修忠,哪有钱去给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儿媳妇看病?
显然,在这个家庭环境的影响下,让几个孩子都觉得这个话是极有可信度的,至少在他们的心中,如果米氏死了,这件事发生的几率会大幅度提高,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阴风阵阵,心里惶恐不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丁五郎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丁小桥一会儿后,忽然说:“要不,我们自己挣钱给娘治病吧!”
丁小桥点点头,然后又使劲的点点头:“大哥,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想到办法了,我们现在只能自己攒钱给娘治病,只要娘好好的,我们就都好好的。”
虽然所有的话都是在丁小桥的引导之下说出来的,可是得到了鼓励和肯定的丁五郎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责任,是啊,他现在是家里的大哥,他要肩负起照顾弟妹和娘的责任!
这样的想法像是一个小小的种子,落在了丁五郎的心里面,渐渐的发芽,让原本将他紧紧包裹住的逆来顺受的壳子在这一刻就裂开了一条缝,他那渴望自由的灵魂顺着那条缝隙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回去!
这个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和一致的表扬,丁五郎抓了抓头发,虽然他提出了方向,可是,这具体的思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下意识的朝着丁小桥看去,“那我们怎么挣钱呢?”
是啊,怎么挣钱呢?丁七郎和丁小楼也看向了丁小桥,眼睛中充满了责任和信任。
丁小桥也有点纠结,现在她太小了,哪都不能去,不了解市场怎么谈挣钱呢?可是现在她要是说自己不知道的话,一定会打击所有人的积极性的,那样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改造小包子的机会了。她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明天都上山吧,我们先到山上去看看,能不能捡点什么。”
这个是对于现阶段来说几个孩子唯一能做到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所以,一致得到了大家全部的认可。
现在刚刚进入农忙,正是天气热的时候,大人们要忙着地里面的活,媳妇妯娌们要给地里干活的男人做饭送饭做家务,而家里的鸡和猪的吃食都没有人解决了,这时候这样的任务就落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丁老二家有三个儿子,除了四郎比较小之外,二郎和三郎都已经壮劳力了,平日要跟着老丁头和老二下地,他们家丁小亭裹了小脚,平日很少出门,只是跟着丁云儿和丁月儿在家做绣活,丁小阁则能干不说话,刘氏不干的活基本都推给她了。
就这样,负责给猪和鸡找食的事情就落在了丁老三和丁老四家的六个孩子身上。他们也就有了大把的机会和时间去找些东西了。
几个人正在小声合计着呢,门开了一个缝,丁小梁探进了一个脑袋,小声说:“五郎哥,快点快点要吃饭了,要是不去,奶就不给留了!”说完她又快速的缩回了脑袋朝着正屋跑去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就算未来设想得再好,也要先把今天的肚子填饱了,几个人立刻收拾了一下自己麻溜的下了床,刚要走,五郎一拍脑袋,连忙从裤腰带下面将一个胀鼓鼓的钱袋子拿了出来,交给了丁小桥说:“今天太险了,差点就被搜走了。”
丁小桥看着那个钱袋子,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伸手接过了那个钱袋子,紧紧的握住,来不及感叹什么,连忙爬上炕打开了炕柜,将这些钱藏在炕柜里的一个小木盒子里,然后又有被褥压好,这才收拾收拾下了床,跟着几个人去了正屋。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一条在大户人家里自然是遵守的,可是在庄户人家里面就没有分得那么清楚了,不过,在丁家,这一条却是遵守得极为严格的。据说丁家的祖上是有过大本事的,家里面自然规矩极大,而现在虽然败落了,可是老丁头还是愿意遵守着那些曾经的过往。
所以,丁五郎自从到了七岁之后就一直跟着男人一桌吃饭,而丁七郎年纪小,只能跟着米氏和小桥与小楼坐在女人这桌。
因为有下午的事情,这一顿晚饭吃得自然是不愉快。本来就少之又少的东西,分到几个孩子和米氏的碗里面就几乎看不见什么了,不过几个孩子因为心里还有别的盼望,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起了冲突。只是默默的吃掉了张氏分来的饭菜。
张氏看着米氏和三个孩子低头默默的吃着自己特意分给他们的那些上一顿的剩菜剩饭,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嘴角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张氏在这个家里面是有绝对的权威的,而表现这些权威的主要途径有两个,第一个是拿捏这些媳妇和孙女们,另一个则是在吃食上。男人那一桌上她不管,可是女人这一桌上,她就绝对的霸主,只要她不痛快了,她想不给谁吃饱,那么谁就别想吃饱!

第5章 遇险

丁小桥提着个篮子跟在丁五郎、丁七郎以及丁小楼的后面。
丁家总共养着五头猪,三十多只鸡,虽然只有这么两种牲口,可是每天吃得可不少,要将这些个家伙喂饱,对于四个孩子来说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村子里面如同他们一样来打猪草捡野菜的孩子也是有的,不过到底少,更多的是得空的大人。至于大部分的孩子们,都是在村子里面到处撒野玩耍。
因为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四个孩子尽量不走一般打猪草的地方,而是朝着村子后面的子丰山去了。
上河村边上流过的是云通河,因为地处云通河的上段,所以被称为上河村,下面因为位置的不同还有中河村以及下河村。
来到这大庆国也有三四个月了,丁小桥将这里的基本情况也算摸了个清楚,首先这里不是中国历史上有的朝代和国家,也就是俗称的架空,其次,这里的地理位置跟云贵川那一带差不多,山高水深,四处植被极为丰富茂密,不过,这里四季分明,冬天冷得很,要下很大的雪,所以这里还有只有在东北才有炕。最后,丁小桥知道,她真是再也回不去了。
刚开始来的时候,丁小桥天天都想着法子回去,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可是,日子久了,知道再也回不去,她也就绝了心思,开始正视起现在的生活来,也才有了反抗改造包子过好日子的念头。
人的心里只要一存了什么念想,就会把全部的心思意念都放到那上面去,也就会越发的努力起来。四个人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他们只愿快点挣钱,然后把米氏的身体养好,把病治好!至于别的,根本就已经没有考虑的机会和时间了。
子丰山植被茂密,古树参天,人对于没有办法探索和掌握的地方都带着根本的敬畏,所以一般村民们是不敢走得太远的,而小孩子们更不要说了,基本是不会踏足子丰山的。
正是人踏足少的原因,所以子丰山上的物产可是要被村子周围的那几座低矮的山要丰富多了。
丁小桥一行四人,除了她,另外的三人都是背着大大的背筐,这样的背筐装满了猪草野菜的话足足能有四五十斤的重量,一般的孩子是背不动的,所以上山打猪草的孩子都是带着篮子就好了。不过因为今天几个人存着别的主意,也就带上了这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尽管大家都全心全意的再找一些能拿去卖的东西,可是,收获却不尽如意,眼见着一天的猪草都已经打够了,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带到集市上去卖的。
四人走得累急了,可是还是一无所获,眼见着已经快到中午了,就算在林子里不算感觉到热,却还是饿了。丁五郎和丁七郎是自小就在山林里野惯了的,很快就从附近的树上寻摸到了不少野果子,可以勉强用来充饥。
四个人坐在丛林里的一股清泉旁边,就着泉水吃着野果子,不过都没有说话,大家的情绪都不太高,就好像满怀激情的出来,却被人迎头淋了一盆冷水一样,连带着原本坚定的想法也有些动摇了。
“这林子里真的能找到东西吗?”丁小楼叹了一口气,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有主见的人,再加上受到了最多的包子教育,所以变得很是胆小以及容易自我怀疑,而这种怀疑、消极的情绪很容易就波及到其他人。
这便是原来几个人变得越来越容易的根本原因,往往刚刚兴起一点反抗的念头,就会被丁小楼的这种消极情绪给打消掉。
这也是丁小桥心里最在意的地方,她一定要让丁小楼学会自我肯定,不能这么在负面消极下去,否则对大家都不好。打定了主意之后,她开口到:“村子里面老人都说,我们这里是一屁股下面就有三棵药呢,一定有的,只是我们可能不认识而已。”
“那不认识也不就是找不到吗?”丁小楼叹了一口气,心里面隐隐觉得这样盲目的找下去实在是不靠谱。
丁小桥抿了抿嘴角,没吭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找到点什么让丁小楼打消这样的念头,否则的话,什么都是白费,不过,一时之间她还真找不到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丁五郎低低的嘘了一声,他警惕的朝着四周看去,而几个人立刻停止了说话,丁小桥立刻也跟着四处张望了起来。
密林里古木参天,将那酷热的阳光遮挡掉不少,只有零星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投射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属于的丛林特有的味道,湿润而富含泥土的腥味,时不时的还可以听到有叫不上来的鸟儿在丛林里叫着,给这静谧的深林里增添了俏皮的活力。
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消夏的好地方,按理说能让人浑身放松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丁小楼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这种预感来得莫名其妙,可是,却让她紧张得连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就在丁小楼还在四处紧张张望的时候,就听到丁五郎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你们躲到边上的石头上去!”说着他伸手去摸镰刀。
丁小楼立刻朝着丁五郎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她只觉得原本就倒竖的汗毛全部都像是针一样扎在了皮肤上,而在她的背脊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又冷又腻,几乎尖叫出来。
就在距离他们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小碗粗的蛇正在旁若无人的游走着,显然它还没有发现几个人,它的速度并不快,可是,它的体格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看见丁五郎要站起来,提着镰刀要去砍那蛇,一把就抓住了他,对着他摇摇头说:“不行!”
丁五郎想要安慰丁小桥没事,可是他自己也怕得要死,但是他是大哥,他有义务保护弟弟妹妹,所以,绝对不能放着几个人不管,他想要拉开丁小桥的手,可是,却没有拉开。
丁小桥现在处于极为紧张的状态之下,她满脑子都在想原来看的关于蛇的纪录片是怎么对于蛇的习性进行描述的。好像蛇是一种依靠体温来感知周围的动物,当它感觉到了和他自己不同的温度,就会发动攻击,似乎是这么说的。可是,要怎么捉蛇呢?
眼看着那蛇距离他们只有十七八米了,丁小桥额头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她的脸庞不断的往下滑落。丁五郎被她拉着,不能动弹,至于丁小楼和丁七郎早就吓得动弹不得了。
快点想起来啊,丁小桥,快点想起来,原来电视里是怎么演的,蛇是怎么抓的?快点想起来!
丁小桥的胳膊被人猛地拉住了,她抬头一看,只见丁小楼拉着她往自己的身后藏,低声道:“小桥,躲在后面,不要出来!”
丁小桥微微一愣,她看着丁小楼那挡在自己前面的瘦弱的小小的身影,内心的角落便柔软了下来,虽然丁小桥对于丁小楼的性格有些许不满,可是在这时,她还是完全的接受的丁小楼,这是家人不是吗?只有家人才会爱你,才会在最危险的手挡在你的前面。
等等!
挡在前面?挡在前面!
一时之间,丁小桥有如醍醐灌顶,她想起来了,是蛇叉!她终于想了起来,原来在电视里,那些人捉蛇的工具是什么了,是蛇叉!
她低头一看,刚才因为爬山,每个人都削了一根长棍子当拐杖,而且每根拐杖的上面都有被削断的树杈,只要反过来,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蛇叉。
她立刻低声将自己的原来在电视上看到的用蛇叉捕蛇的办法告诉了大家。
明显这条蛇够大,只有一个人用蛇叉是不太可能抓住了,几个人迅速的一合计,最后决定三个大孩子上阵,和丁小桥在后面躲好。
对于这个安排,丁小桥心里又酸又软,他们这样对自己,而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他们!她打定了主意,虽然答应了几人躲在后面,可是手里却已经抓紧了一根木杖,以备不时之需。安排好之后,四人连忙躲在了一丛低矮的树丛之后,紧张的看着那条蛇的动作。
眼看着那条大蛇已经越来越近了,大概在距离四人丁小桥弯腰捡了一个石头,就朝着那大蛇丢去。
大概是运气使然,丁小桥的这一石头砸的很准,正好就打在了那大蛇的后背上。大蛇被吓了一跳,又疼又惊,立刻就掉转了方向,高高的将上半身给竖了起来,朝着石头滚落的方向扑了过去。
就是这一刻,丁小桥低声叫了一声,却第一个跳了出来,几个大步就已经奔到了大蛇的身后,举了树杈就朝着它七寸的位置叉了下去!

第6章 百草铺

其实人的速度是永远比不上动物的反应的,就在丁小桥奔出来的那一刻,大蛇就已经迅速的调转蛇头看向了她的方向。它高高的直立着上身,乌黑的蛇信子在不停的吞吐着,浑身散发出了一种蛇类特有的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个时候,丁小桥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了。
就好像是一个极限,当你突破了之后,便不再有紧张和禁锢,得到的是全然的放松和勇气。她跑得飞快,身体灵活,几个跳跃就已经奔到了那大蛇的身边。
只有距离得近了才看的更加清楚,这条蛇有着椭圆形的蛇,身上有黑黄相间的色环,大概有三米左右,上半身直立起来的部分大概有四五十公分,足足有丁小桥的三分之一个身高,看起来真是凶险无比。
蛇是天生的捕猎能手,它能准确的预判猎物行动的位置,所以,它早就警惕的望着丁小桥,在丁小桥就要冲向它的时候,像是一支利箭一样猛地冲向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丁小桥的身体却好像是失去了地球引力一样,就朝着边上轻飘飘的移动了过去,而她手里的树杈则稳稳的叉在了大蛇背脊两边的泥土里,“人”字形的树杈将它重重得固定在了树杈和泥土中间,动弹不得。
丁小桥上一世的练过很长时间的体操,身体的平衡能力很好,虽然这个身体的各项技能比不上原来,可是,在紧要关头还是没有给她拖后腿,让她在刚才于大蛇的交锋中危险地躲过一次攻击。不过,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那大蛇又大,虽然七寸的地方被固定住了,可是那粗壮的后半身,立刻就打蛇上棍卷了上了,蛇尾更是重重的打在了丁小桥的手腕上。
这条的蛇尾巴又短又粗,极为的有力,打在了她的手腕上,让她的腕子几乎麻掉了,手里的树杈几乎拿不稳要丢掉。而救在着危机的时候,丁五郎三个人也已经跑到了蛇的身边,三个人也忙用手里的树杈像是丁小桥的样子将蛇叉住,而丁五郎更是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镰刀,猛地将蛇头砍了下来,顿时,蛇血溅在了他的光裸着的胳膊上,腥臭无比!
蛇头一掉,那蛇的身体也缓缓的软了下来,没一会儿工夫,就掉在了地上。
虽然只是这么十几秒的工夫,可是四个人都好像是不停歇的干了一天的农活一样,四个人全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丁七郎看着距离不远处的蛇头,只见它大大的张着嘴,乌黑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自己,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想要伸手去拿,却被一直注意着动静的丁五郎一把抓住:“不能动!”
“怎么了?”本来就紧张,又被丁五郎这么一吼,丁七郎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刚掉下来的蛇头还会咬人的!”丁五郎将手里的树杈抽了出来,一边跟丁七郎说话,一边用树杈去碰那蛇头的嘴巴,果然,那蛇头啪的一下就将那树杈紧紧的咬住,就好像是要找到杀死它的仇人一样,凶神恶煞。
这个变故让丁七郎几乎吓得颤抖起来,他连忙朝后缩了几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而丁小楼更是紧紧的抱着丁小桥,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不过却还在安慰着丁小桥:“小桥,别怕,有姐在呢!”
小桥听着她说话声音都变了,却还在强打着精神安慰自己,不由得更加感动,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她笑道:“姐!你看,这不就是好东西吗?我们有了它就可以卖钱了!”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心里的紧张似乎才慢慢的退却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关于这条蛇的处理。不过大家都没有弄过这个东西,最后还是丁小桥拿的主意,先带到镇子上的药铺去看看蛇胆能卖多少钱,至于蛇肉的话可以卖掉大的酒楼。
拿定了主意,便商量这件事让谁去做,商量了好一阵子,最后四个人决定了让丁五郎和丁小桥快点背着蛇赶去镇子上卖掉,而丁七郎和丁小楼则背着猪草回家去打掩护。
由于蛇已经死了,现在天气又热,不在今天处理掉的话估计要臭掉,丁小桥和丁五郎顾不上肚子饿和身体的疲乏,赶快就带着蛇下山朝着镇子里去了。
这条大蛇足足有三四十斤重,丁五郎将背筐下面和周围垫上了杂草,把蛇放在中间,上面再盖上杂草,这样无论从哪个方位看,都看不出这筐里面放着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