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眼一翻,彻底的昏死过去。
靠我?靠我什么?
丁烛微微一愣,便立刻从自己那么好运居然袁少宁还能诈尸来帮自己的惊喜中挣脱了出来,因为她已经看见裴禹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丁烛当然不会认为裴禹上来是跟她来个胜利的击掌,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裴禹手中那寒光凛冽的长剑朝着她直逼过来。
尼玛,剧情当真是不愿意放过酱油啊!
跑?当然是要跑!不过跑不过的!裴禹是什么人,丁烛又是什么人?裴禹是什么体格?她丁烛又有什么体格?呵呵,这是直接要弄死她的节奏吧!
“想跑?小贱人,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威胁我裴禹的人是什么下场!”在丁烛看来裴禹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裴禹最快的动作,毕竟刚才的两场恶战都已经让他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更何况他还受了伤,不过就算是这样,想要对付丁烛这么一个大猪蹄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阿克!快跑!”胸口被重重的击了一掌的谢牧荒原本的伤势就没有完全好,现在更是让他血气逆行,整个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一边呕血一边对着还傻站在原地的丁烛声嘶力竭的大叫!
师父父唉,我也想跑,但是,我能跑得掉吗?
丁烛盯着裴禹,近乎绝望的想,果然在这个故事里,酱油是没有办法逆袭掉男主的吧……这剧情根本就改不掉的吧。
裴禹望着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小女孩,脸上近乎冷漠(其实是呆滞)的表情,唇角翘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小姑娘没有一点武功,她能制住白雨衫也多亏前人栽树,她这后人才能捡了便宜,只要自己稍微一运功,她就直接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忽然之间,裴禹并不想让这个小女孩死得那么容易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得罪了他裴禹之后还死得其所的人从来都没有,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姑娘开这个先例。
一个绝世高手想要逗弄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来,那简直是跟猫逗弄一只老鼠没有任何区别。
当丁烛的身上被留下了第三条并不算严重的划伤之后,她终于怒了,看着裴禹那脸上近乎残忍的邪恶笑容,她忽然就不在惊惶了。
不再躲藏,不再逃避,丁烛就这样定定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裴禹,就在裴禹也在思考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怎么在一瞬间就镇定下来的原因的时候,他看见了丁烛唇角翘起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弧度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少女的脸上,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诡异,裴禹的动作稍稍的停顿了下来,他警惕的看着丁烛。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裴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的望着那一切如此发生了。
白雨衫一直在丁烛的手里,如果说刚才裴禹是担心这个小丫头会伤害到她的话,那么当他开始重新找回主动权之后,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的剑更快的东西。
所以,就算刚才这个小丫头受伤时一直在拉着白雨衫,他也并没有出手救她,因为,裴禹相信整个战局已经出现了质的变化,她无法左右自己的攻击,所以她也不敢对白雨衫如何。
一直到此时此刻,裴禹忽然发现,太过于自信其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第33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二十)
噗噗噗!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丁烛一把拉起了白雨衫的头发,然后将架在她脖子上的短剑直接朝着她身上的非要害处直接戳了过去。
整个过程,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根本就没有看裴禹一眼,就仿佛她做得就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平常到如同到口渴了要喝水,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的本能。
其实不光裴禹没有反应过来,就连白雨衫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裴禹几次逗弄击中丁烛的时候,白雨衫其实心里已经放下了不少,毕竟照这样发展下去,至少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师妹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快点放了自己用来保命吗?这操起刀子就往自己身上戳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是每一刀都不是要害,但是丁烛下手又快又狠,扎得极深,疼得白雨衫惨叫连连。
第三刀抽出来之后,依旧面无表情的丁烛看着不远处瞪大眼睛的裴禹说:“我确实拿你没有办法,可是你杀我一刀,我便还在她的身上,这个生意虽然有点赔本,但是我勉强接受。”
“贱人!”裴禹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被激怒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物:“果然是蛇蝎心肠,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如果不成全你,就太对不起你了。”
通红的眼中凶光大现,一看便是起了杀心。
说不紧张其实是假的,现在这个状况之下,除了手中被自己连扎三刀的白雨衫还略微能牵制住裴禹之外,丁烛完全看不到局势对自己有半点有利的条件。
武功,她没有,裴禹是逆天;体力,她一个弱鸡,裴禹那是壮年男人;年龄,她才十二岁,裴禹已经是最盛年的二十岁;力气,她连抓住白雨衫都已经吃力到极点了,裴禹却能对付了那么几个壮年男人之后没有半点疲劳。
怎么看,她都是必死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
到了这个时候,丁烛忽然就不紧张了,她仿佛一下子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四周一片的安静,她听不见穿林打叶的风声,她听不到谢牧荒那近乎绝望的声嘶力竭,她更听不到裴禹的废话和白雨衫的痛苦。
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并没有很快,就如同平常一样,有力而且淡然。
拼一把吧,死了就死了,赢了就可以活。
当裴禹的剑提了起来,朝着猛刺过来的时候,丁烛这么告诉自己。
她甚至将双眼闭了起来,她仿佛能听见那凌厉的剑锋在空气中划开的声音,仿佛能听见那属于裴禹的紊乱气息,又仿佛能听到来自生命流淌的声音。
谢牧荒看着裴禹朝着丁烛冲过去的时候,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一种叫做悲怆的情绪在不停激荡,大概,这便是命吧。
一颗心同样被提起来的还有一边的孟冲,当他看见裴禹的剑就这么刺出去的时候,他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模糊了,那只是一个孩子。
真的只是一个孩子,甚至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两岁,就在中午,她还在大叫要吃烧鹅来着,现在却这样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剑尖刺开了黑夜的寂寥,随后深深的没入了一具温暖的肉体之中。
噗。
这是锋利和柔软的接触,这是冰冷和温暖的融合,这是生与死的碰撞。
胸口刺骨的凉,在一瞬间就席卷了裴禹的全身,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张熟悉而爱入骨髓的脸,那张脸上的眼睛和他一样,完全不敢相信的瞪大着,她微微张开的唇角里似乎在翻滚着什么话语,可是吐出来的全部都是汩汩的血沫子。
简直不敢相信的裴禹试探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长剑,此时此刻竟然深深的没入了白雨衫的胸口之上。
不,不对!
怎么会这样?这是假的吧?!
裴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他颤抖的声音是断裂的,他浑身上下更是抖得跟筛糠一样,“雨衫?”
简直不敢相信的语气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做梦,明明刚才他的剑是对着那个少女的。
正如他无数次的拔剑刺出一样,无数次的命中,从来没有失误过,可是,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手中的长剑最后落入的却是白雨衫的身体里,为什么会这样?
“裴……郎……”白雨衫的手掌上都是黏腻的鲜血,她紧紧的抓住握着剑柄的裴禹的手,只是这两个字就完全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能枉然。
“雨衫!雨衫——!”裴禹一把抱住了白雨衫,撕心裂肺的大叫着,通红的眼睛里滚出了两行热泪。
只是,让人绝望而悲伤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一点,就在裴禹还在沉浸在失去了白雨衫的悲伤的时候,他的胸口更冷了,冷得仿佛在数九寒冬里吹出的让人绝望的雪风,瞬间就将他整个人冰冻住了。
胸前似乎有什么在流淌,低头,他这次仔细的看了一下。
一柄短剑的剑尖从他的胸口前突了出来,虽然露出来的部分并不多,但是,那沾着浓稠鲜血的寒意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白雨衫的短剑。
这是裴禹送给白雨衫的短剑。
这是刚刚落在了那个少女手里,用来架在白雨衫脖颈上,更用来扎在她身上的短剑。
可是,这把短剑此时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胸口上?
从这短剑的位置看来,这是从他的背后刺进去的,可是,谁能这么做?谁又敢这么做?
裴禹想不通,他只觉得在这一刻,所有的思维都凝固成了一块石头,再也不能流动,他抱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白雨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要将自己站成一棵松树,又像要将自己站成永恒。
“一切都结束了。”
一直到,他听到有人这么说。
第34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二十一)
一切都结束了。
这句话是每次裴禹战斗完一定会说的,就如同自己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号一样,这句话也变得惊天动地,极具个人标签。
就如同往常一样,如果今天是他胜利的话,他不但能如愿带走无定宫的藏宝图,能带走白雨衫,也能顺理成章的说出这句话。
不管过程如何,现在这句话还是出现了。
但是让人觉得无比讽刺的是,这句话却不是出现在裴禹的口中。
裴禹听着这句话就从自己的背后传出来,一种怪异而空荡荡的感觉就这样的冒了出来,他微微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想要转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尝试了一下后,最终裴禹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说不清楚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忽然非常非常的恐惧,他害怕回头,害怕看见那个说出这句话的人面孔,似乎,只要看上这么一眼,他所有的信心就要完全的崩溃倒塌,他所建立的所有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
天从来都不遂人愿,无论你是谁。
这句话是裴禹现在心里想的,也同样是丁烛心里想的。
当裴禹看见一个矮小瘦弱甚至是枯黄的身影从他的身后绕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没有合上眼睛拒绝接受现实的力气,他只能呆滞的看着那站在自己前面的少女,看她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还是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甚至还是那么的平凡,平凡到让人看过一次就再也记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这张脸忽然就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有如明丽的春风,从天边飘了过来,吹暖了整个大地,吹开了所有的寒冷,就连裴禹自己也陷在了这样的灿烂之中。
只见在这样灿烂的一张笑脸中,那慢悠悠的稚嫩声音响起:“一切都结束了,裴禹。”
原来,一切都结束了吗?
裴禹艰难的抬头,想要透过那厚重而繁密的树叶朝着夜空看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星光,更看不到自己的将来。
一片黑暗。
孟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看见了裴禹的那把长剑已经破空而出,就要刺中丁烛了,可是为什么在下一刻,那一直被丁烛吃力的拖着的白雨衫就成了那长剑刺中的目标,而丁烛却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丁烛却出现在了裴禹的身后,接着,她手中的剑就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背心中间刺了过去。
再然后……
他听到丁烛说。
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丁烛腿软得跟豆腐一样,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裴禹和白雨衫两个人伸出了手摸了摸他们的颈动脉。
没有跳动。
这是,死了吗?
丁烛被这个消息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呢?
裴禹是男主啊,这剧情是典型的杰克苏,作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杰克苏怎么可能会死呢?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死在自己的手里!!!
丁烛只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在这一刻受到了极为猛烈的撞击,让她根本都没有自己将那些碎片全部捡起来。
男主死了?男主被她杀了?她杀人了?
不,不是吧,这,这好像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会坐牢吗?她会被枪毙吗?不不不吗,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把这个剧情的男主给杀了,这个剧情会崩毁吗?崩毁了她能出去吗?
对了!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吗?为什么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哪里出错了?
就在这些问题像是响雷一样劈头盖脸在丁烛脑海中轰隆隆的碾压过来的时候,谢牧荒在孟冲的搀扶之下走到了丁烛的身边,将她一把抱住,哭得老泪纵横:“阿克,我的小阿克。”
“师傅,我好像杀人了,会不会犯法?”丁烛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不会,不会的,阿克杀的是坏人,不会犯法。阿克不怕,不要怕,不管怎么样,师傅都在你身边,师傅保护你。”谢牧荒将丁烛抱得更紧,那蒲扇般的大手轻柔的拍着丁烛的头发,一下一下,就像是最慈爱的父亲。
“阿克不怕,一切都结束了,不要怕。”
大概是谢牧荒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也许是夜风实在是太冷,也许是这个怀抱实在是太暖和,又也许是丁烛实在是太累了,总之,在这样的一刻她竟然秒睡了过去。
从黑沉的梦境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干净的被褥,整洁的房间,一只紫色的玉兰花盛开在桌子上的花瓶里,灿烂的阳光从窗棱里透了进来,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飘荡的浮沉自由自在的舞动着。
丁烛一时之间有点茫然,这是哪里?她拥着柔软的棉被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阳光,半天都没有会想起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有人推开了门,进来的人是孟海,他手里端着一只小小的瓷碗,见到丁烛坐在床上竟然生生的愣住了,然后他忽然大叫一声就冲出了门外,一边跑一边喊:“她醒了!阿克她醒了!”
阿克?是了。
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小小的手丁烛的唇边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她还没有出任务呢,她可不就是阿克。
只是她为什么还没有出任务?难道袁少宁死了吗?
不等丁烛继续的胡思乱想,谢牧荒和孟冲都已经来到了房间里面,特别是谢牧荒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心,哪有什么大侠的淡定,他坐在了床边,伸手拍了拍丁烛的头,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眶里一片湿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师傅,大师兄呢?大师兄还好吗?”丁烛看了看周围的人中并没有袁少宁,刚刚的猜想似乎落中了,心脏猛地提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谢牧荒的手紧张的询问着。“还是……还是大师兄他……”
要是袁少宁死了,她辛苦的这一场就算是白费了,可千万不要啊!
谢牧荒捡丁烛一脸紧张,微笑着摇头:“瞎琢磨什么,你大师兄好着呢,就是伤有点重,卧床休息,就在你隔壁。”
“那就好。”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不对!
既然袁少宁没死,为什么她的任务还不完成!!
第35章 酱油的人生没有江湖只有保命(二十二)
裴禹死了。
对于整个江湖来说,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毕竟就算不从他所给江湖带来的风风雨雨和干过的各种大事看,就光光说这个人,他是这部剧情的男主啊,他死了自然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不光惊动了整个武林,据说连朝廷的人也被惊动了,排了很大的官下来查案。
只可惜,当天裴禹的爪牙都死完了,而无定宫的人又尽数的退走,再加上裴禹死在了那么一个地方根本就无从查起,折腾了一段时间后就不了了之了。
而这个曾经在江湖中掀起过腥风血雨的年轻人,这个很可能继续在江湖中纵横的年轻人,居然就这样好像是一滴水掉落了湖面上,最多击打了淡淡的几圈涟漪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都不是重点,丁烛撑着脑袋听着孟海说得唾沫横飞,思绪却早就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牧荒没有死,袁少宁没有死,白雨衫死了,这些不是都已经完成了阿克的愿望了吗?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接到关于完成任务的通知?
算一算时间,距离任务要完成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一直没有接到通知是不是代表她的任务就没有完成?如果没有完成,等待她的是扣掉经验值,而扣掉经验值的后果……
再一次认真的看了自己人物属性的丁烛有些沮丧的默默关掉了面板,她完全没有经验值啊,所以,这个任务不能失败,若是失败了。
不不不,不要想,想多了伤身。
丁烛甩了甩头,决定还是要从头再一次梳理一下自己从进入任务之后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所以导致了到现在任务都不能完成。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克,师傅让你过去呢……”袁少宁在院子里喊,灿烂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年轻又好看。
“来了!”
谢牧荒和孟冲坐在屋子里面,一个正在冥思苦想,另一个则拿着毛笔在几张纸上写了什么,接着便誊抄在另外一本厚厚的书本上,看起来两个人都很忙。
“师傅,你叫我?”对于谢牧荒丁烛历来是非常的亲近,不光光他是阿克的师傅,而且,就是这个人教给了她不少的本是,至少在她的技能栏里的几个技能都是他悉心传授的,更不要说,他还给过她一颗提升体质的药丸,真是切实的帮助过她,这让丁烛打从心底里都对这位掌门很尊敬。
“门派里的名录在那场大火中烧了,我和你师叔正在整理,你是女孩子心细一点,叫你来帮帮忙。”谢牧荒说着就递过来一把剪刀让她裁纸。
原来是这个事,丁烛没有异议,接过了剪刀就开始准备裁纸。
她这边裁纸,那边无定宫里现存地位最高的两个人还在低低的讨论着什么,忽然,谢牧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对着丁烛说:“阿克,这个你拿去。”
“这是什么?”丁烛看着谢牧荒手里拿个造型精致的好像装戒指大小般的盒子有些奇怪。
“是裴禹的贴身之物,他藏得很隐秘,看起来是一个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谢牧荒顿了一下又说:“你头一次手上沾血,按照规矩要带一样他身上的东西,辟邪,只是别的东西我看都很让外人熟悉,怕被人看出来对你有什么不利,最后只有这个合适,你便收着吧。”
还有这个规矩?
接过了那个小盒子的丁烛习惯性的在意识里唤出来了这个盒子的属性。
神秘的盒子:裴禹最隐秘的宝贝,无法探寻其真正的意义,可以带出任务。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
丁烛下意识的对这个东西比较嫌弃,没有意义还占地方,可是想想刚刚谢牧荒说得规矩,她还是心有戚戚焉的收下了,算了,聊胜于无,反正她的黄皮小包里基本还是空的呢,带一个出去也无所谓。
“师傅,这个门派名录是干什么的?”手上干着活,丁烛嘴巴也没有闲着,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双脚还不能着地,晃晃悠悠的甩着两条腿,看起来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就像是一个家里面的族谱一样,要把我们门派从开山建派那一代起所有的人都要写下来,以便后人翻阅。”谢牧荒并不看丁烛,只是在桌子上的纸上又写了几个名字后将那推给孟冲。
族谱?族谱!!
电光火石之间,丁烛猛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什么东西弄错了!
阿克的第三个愿望是将白雨衫逐出师门!
她弄错了。
白雨衫现在只是死了,她下意识的认为了人死如灯灭,觉得死了就万事拉倒,什么事都挨不上了,可是,她偏偏忘记了阿克要的并不是让白雨衫死,她是让白雨衫被逐出师门,不能再做无定宫的人才对!
“哎呀!”终于想通了自己不能完成任务的症结所在之后,丁烛几乎像是一根弹簧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她大叫一声,引起了谢牧荒和孟冲的侧视。
“怎么了?”
“师傅!白雨衫可还是我们无定宫的人?”
“她……”
“她确实是死了,可是师傅还是没有将她逐出师门对不对?师傅,你现在要重修门派的名录,难道你真的打算要将这样一个叛徒再一次写进名录吗?”
“可是,她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
“师傅,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无定宫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跟她不无关系,如果让这样一个人还留在门派里面的话,能对得起那些为了师门流血牺牲的同门吗?让以后的后辈怎么看我们呢?”
“没错,阿克说得没有错!”一直没有说话的孟冲也跟着声援丁烛,他本来没想起这件事,这么一提起来就觉得不能留得那个祸害继续在师门里了,哪怕她已经死了。
谢牧荒略微一沉思,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阿克,去唤所有的门人都过来!!”
第36章 这就完了?
丁烛一直在想,当时在家暴男的那个任务里,完成任务的提示信息是由手机来传递的,那么现在在这个武侠世界里,完成任务是用什么来传递的呢?
这个猜测一直到她看见了那只落在了她窗口的鸽子身上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答案。
无定宫已经没有祠堂了,可是,门派的各种规条还在,人也还在,所以当谢牧荒郑重的在所有弟子门人面前将死去的白雨衫逐出师门的那一刻,丁烛一直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她身上忽然就轻松了,就好像完成了所有的心愿一样的舒服。
在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她在窗口上看见了那只鸽子。
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白格子,血红的眼睛,雪白的羽毛,鲜红的双脚,它就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自己,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并不怕人的鸽子甚至还朝着丁烛抬了抬自己的左腿,丁烛顺利的看见了那绑在了它左腿上的小竹筒。
竹筒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同样只有一句话。
目标任务已经完成,是否脱离任务?
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丁烛终于露出了最近一段时间来最为真诚的一个笑容。
她仰起头,冲着那西坠的乌金,捏碎了手中的纸条,清晰而迫不及待的回答。
“离开。”
并不算高的室内层高,抬头就可以看见粗犷的房梁横在屋顶上,上面压着特殊的茅草,让整个屋子里呈现一种温暖保暖的状态,当然,相应的光线实在是不怎么样,人工切割的砖石垒砌来的墙壁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墙壁上开着大大的原拱窗户,阳光从那里流淌进来,将整个屋子里的昏暗驱散了不少。
这是一间有很典型中世纪欧洲乡村风格的屋子,如果不是气氛不太对的话,丁烛会好好在感受一下。
不过,现在,她只能木然着一张脸看着坐在屋子正中间那张很有些年头的大木桌后面的男人——无尽世界一层管理员。
四五十岁,很瘦,皮肤黝黑,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起来更加刻薄,光光的头顶越发将这种刻薄加深了不少,此时此刻,他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正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让丁烛有些紧张,不,其实是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