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凉气得笑了起来,她松开了手中的购物袋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迎面居然撞上了一脸笑意的老金。
老金微笑着说道:“小凉,别来无恙。”
麦小凉没好气的答道:“托您的福还不错。”
麦小凉的身后走过来一个男子,男子手上提着刚刚麦小凉丢掉的那只购物袋。老金接过了购物袋对麦小凉说道:“找个地方坐下来谈,怎么样?”
麦小凉同老金一起进到商场附设的咖啡厅,老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麦小凉一言不发的坐到他对面。
老金点了咖啡,麦小凉说不用。
咖啡上来之后老金笑了,他笑着看向窗外:“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麦小凉拧着眉毛说道:“请你不要再大费周章的跟着我后面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贵国的女性或许会觉得浪漫新奇,但是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不喜欢你的所作所为。”
老金的目的一定不在乐意,麦小凉分析过,老金也许是为了引出她的亲生父亲。毕竟左志宏并没有什么能力,可是左志宏又那样爽快的答应帮老爷子的忙。
麦小凉觉得异常烦闷,她的身世一直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如今闹成这样,麦小凉真的真的是要发疯了。
老金慢慢的转过脸来看着麦小凉,他认真的说道:“我是84年出生的,比你小一岁。其实咱们没有代沟的,我相信我们可以沟通。”
麦小凉愣了一下:“那你还让我叫你老金?”
老金笑了一下:“是,我习惯让别人叫我老金。因为如果你年纪轻别人总是会不信任你或者轻视你,中国有句俗话不是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吗?”
麦小凉一时无法把84年和老金联系在一起。
老金又说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别有所图?也许我第一次见你时不该跟你说不能给你婚姻的话。但那时情况有所不同,现在又有所不同。我一直很欣赏你,我知道你在感情上曾经有过一点挫折,但是我个人觉得婚姻给予双方的首先是安全感。如果我们结婚我会一直忠于婚姻,即便是中国的男人也难保不出轨吧。”
麦小凉拿出了自己仅剩的一点耐心,她慢慢的说道:“我觉得你一直居心叵测。请原谅我的直白。总之请不要再让人跟在我后面了。我需要安静。如果你真的欣赏我,请尊重我的隐私。”
麦小凉站了起来:“再见,我不想再看到奇怪的事情了。请你一定要记住。”
老金微笑的看着麦小凉离开。
麦小凉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取了房卡一进房间麦小凉就看到了她刚刚丢掉的那袋衣服。
麦小凉有点抓狂,她扭头出了房间站在过道里大声喊道:“老金,出来!”
没有人应声。
麦小凉又喝道:“老金的人,出来!”
仍旧没人应声。
麦小凉只得回到房间里。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一张便筏,上面写着——“一点小心意,做人要大度。”
还教训起她来了。麦小凉气得说不出话来,算了,她总归是要穿衣服的,难不成她现在出去再买一趟?
要是老金仍旧派人跟着她结果不还是一样?
麦小凉打了总台内线,请服务生来替她把新衣服取去洗一下。
“麻烦烘干了送过来。我明早要走的。”麦小凉对服务生如此交代。
再然后她开始上网种菜,直到再也没有地可以锄也没有菜可以收的时候麦小凉终于失去耐性。
她去洗了澡又叫了餐点服务。
然后她送去洗的衣服被送过来了。
然后麦小凉吃了点东西。
然后麦小凉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然后她躺在床上看电视。
然后她叫了晚餐。
然后她开始失眠。
麦小凉很早起得很早,因为火车出发的时间比较早。麦小凉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付过了。麦小凉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要连我的火车票一块儿付了?”
并没有人好似变魔术一般的凭空而降。
麦小凉背着包走向了火车站。
麦小凉没有吃早饭,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之后有人送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豆浆和油条还有煎饼。
麦小凉感受到了来自周围乘客的注视,她接过托盘然后对送早饭过来的人说道:“辛苦了。”
来人很面熟,似乎是在商场看到的那个人。来人递上一个信封:“请收下。”
麦小凉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人民币。麦小凉掏出来数了数,正好是她两张火车票的钱。
麦小凉笑了两声:“替我说一声谢谢。帮我带个信吧,就说这又不是在拍电影,适可而止吧。要是有什么求人的事情直接找该找的人,不用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我觉得很烦。”
来人点了点头,消失。
麦小凉把钱装到口袋里,然后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麦小凉想了想决定加入到这个游戏当中,她自言自语道:“怎么没人来替我倒垃圾呢?”
三分钟后一个人过来收走麦小凉面前的垃圾。麦小凉注意了一下,这个面孔和开始的那个不一样。
麦小凉于是又说:“不知道中饭准备的是什么。有没有德芙巧克力?有没有糖炒栗子?有没有吊瓜子?我嘴巴渴了,有没有现泡的龙井?”
这次隔的时间比较久,约莫一刻钟左右第一个出现过的男人出现了,他对着麦小凉有礼的说道:“抱歉没有准备糖炒栗子。您其他还有什么要求吗?”
整节车厢的人都在看着麦小凉。麦小凉看了看面前放着的食物和龙井茶,她抬头看向来人:“你们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或者——”
麦小凉随意指指自己身边的身后的乘客:“或者有人就坐在我身边?”
来人一本正经的对麦小凉说道:“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麦小凉叹了口气:“暂时没有,想到了我会说。”
面对着送来的零食麦小凉没有任何食欲,她起身去了厕所。
回来坐好之后麦小凉又说道:“我想洗手。要洗手液。要雪白的毛巾。要热水。”
过了一刻她的要求被满足。
麦小凉又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出现了。”
可惜没有人回应她。
麦小凉想了一会儿说道:“想看书。看亦舒的小说。要看《喜宝》。”
三分钟后这本书到了麦小凉的手里。
老金看来是对她做了调查的。麦小凉喜欢看亦舒的小说,最喜欢《喜宝》。84年的老金功课做的不错。但也许不是他做的功课,也许另有他人捉刀。
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对她好就真的太好了。
麦小凉知道一切皆有代价。此刻老金在她身上砸银子为的是日后的回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麦小凉合上书说道:“叫老金来。”
来的不是老金,来的是第一个出现的男子。
麦小凉对这位神情恭敬的中年男子说道:“去劝劝吧,何必呢?”
中年男子没有什么表情,他的中文说得很好,但是仔细听会听出稍微奇怪的尾音:“您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
麦小凉挫败的对他摆了摆手。
中年男子再次消失。
麦小凉想也许她抓一个男人来亲热也许老金就会知难而退了。也许赵易山会有抵挡妖魔鬼怪的作用,但是他现在败走麦城也许老金并不畏惧他。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麦小凉扔掉了旧手机卡之后她已经没有赵易山的号码了。
此刻的赵易山正在赶往兰州的途中。
长路漫漫(中)
老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前排的司机小声的接了一通电话然后转身对后座的老金说道:“那位小姐已经下榻到酒店了。”
隔了一刻老金才睁开眼睛,他神情淡漠的说道:“好好招呼。”
“那现在我们到哪里去?”司机恭敬的问道。
老金再度闭上眼睛:“找个地方用餐。”
黑色的汽车缓缓的驶出,汽车的后方是兰州火车站。
老金慢条斯理的咬着面包,包厢的门板被轻轻叩响。
站在老金身边的一名黑衣男子立刻护在老金面前。
老金含着面包说道:“不用紧张。”
黑衣男子答道:“指法不同。”
门外响起了一把男声:“可以进来吗?”
老金咽下面包扬声道:“请进。”
走进来的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来人微笑着对老金说道:“金将军,您好。”
老金即刻站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保镖微笑着伸手迎了上去:“纪主任您好。请坐请坐。”
纪主任于是落座。老金对仍旧杵在那里的保镖说道:“退下去。朴正源是怎么教你们的?”
保镖连忙鞠躬走掉。
老金笑着问纪主任:“您用过餐了没有?”
纪主任答道:“早已吃过了,我们上了年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啊。你父亲近来还好吗?”
老金一直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他很好,承蒙您惦记。”
纪主任点了点头:“你的中文越来越好了。”
老金笑道:“哪里哪里,只能算是一般吧。”
两人微笑着对视,对白中间出现了一点点的空当。
纪主任笑着打破沉寂:“有什么想法你不妨直说。”
老金也笑了:“您误会我了。贵国与我国世代友好,我本人是十分仰慕中华文化的。”
纪主任也笑:“还有呢?”
老金笑着抿一下唇角:“我爱上了一位中国姑娘,也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如您所见我正在追求她。”
纪主任微笑着说道:“正如金将军所说,贵国同我国世代友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今天的谈话不妨推心置腹一点。这里也不是正式的外交场合,纯粹是我们私人的交谊。”
老金的眼眸微微一闪,他正色说道:“您同我父亲也是老朋友了,关于粮食援助以及经济建设方面的事情,我个人有一点小小的建议…”
住在酒店里的麦小凉并不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逆转。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以某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麦小凉吃过中饭就觉得喉咙有点疼,并且她觉得很累很困。这倒是十分难得,出门在外麦小凉难得会感到困倦有睡意。麦小凉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麦小凉看了看时间,刚刚六点过一点。麦小凉咽吐沫的时候觉得喉咙更加痛了,于是她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咽喉好像都红了。
可能是上火了,又或者是要感冒。麦小凉吸了吸鼻子觉得鼻子很通畅,她的体质一直很好,应当没问题。
出门在外身体要紧,麦小凉决定去吃一碗热腾腾的兰州拉面。吃点热东西也许就会有精神了。
吃面条的时候麦小凉还有点忐忑,但是结账的时候很顺利,并没有人跳出来对她说:“小姐,已经有人付过了。”
麦小凉有点不敢相信。
她走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吃的东西还有洗漱用品,这次仍旧没有人阴森森的冒出来吓她。
真的这样好运?老金终于决定放过她了?
麦小凉小小的考虑了一下,老金这个人素来神出鬼没,也许他兴致过了也许他另有游戏,不管怎样麦小凉还是感到松了口气,被人暗中观察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麦小凉不爱刺激她向往的是安定。
松了一口气之后的麦小凉浑身酸胀,喉咙也还是有点疼,麦小凉立刻返回酒店继续睡觉。
睡醒的时候麦小凉觉得更加的累,也许是近来她的压力太大了,麦小凉躺在床上摸了摸疼痛的咽喉,她强打精神爬了起来。然后麦小凉又去吃了一碗面条。吃完早饭之后麦小凉到药店买了一盒胖大海,她的嗓子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是在乐意做物流留下的后遗症。
因为累所以麦小凉决定继续回去睡觉。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计划和目标,现在老金又放过了她,她乐得好好的睡几天。
两天后麦小凉开始咳嗽。她觉得越来越累,眼睛也有点睁不开的意思。宾馆附近有一家社区门诊。麦小凉去了门诊里,医生给她看了看喉咙又问了病情,最后建议她打吊针。
麦小凉问道:“能不能改成吃药啊?”
医生的回答是:“吃药怕压不下来,打吊针来得快一点。”
先开了三天的药,麦小凉龇牙咧嘴的被扎了手。
吊完两瓶药水回去后已经是中午了,麦小凉没有胃口只吃了一个面包。到了下午她觉得浑身都在发烫,难道是药物过敏?
麦小凉昏昏沉沉的去了诊所,上午的医生已经不在了,下午值班的医生给她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六,医生让护士给麦小凉打了一针退烧针。
晚上庄锦瑟打来电话,麦小凉的声音有点哑,庄锦瑟笑着问道:“乐不思蜀了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麦小凉沙哑着嗓子说道:“有点感冒。”
“吃药了没有?”庄锦瑟说道,“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吃药,出门在外得注意保重身体。”
“大妈我知道了,已经打吊针了。别叫,我耳朵疼。开了三天的吊针,医生说打吊针好得快。我头疼啊,先挂了。”
第三天的吊针打完了,麦小凉的咳嗽却越来越严重,一个同样在诊所里打吊针的人对麦小凉说道:“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啊?要不要去拍个片子啊?”
麦小凉的脑袋已经有点糊涂了:“这里可以拍片子吗?”
“这里不行,你得去人民医院。”
麦小凉咳嗽着吐了三口痰:“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今天也不发烧了,头也没那么疼了。”
那个人压低嗓音说道:“你听了可别生气,我觉得你咳得跟林黛玉一样。还是去查一查比较放心。”
难道她会是肺痨?怎么可能?麦小凉自信自己一直很健康,这不过是普通的咽喉发炎罢了。
医生又替麦小凉检查了喉咙,说:“已经消失了好多脓头了,看来还要再开三天的药。”
“还要再打吊针?”麦小凉看看自己的手,“能不能一天一天的开?说不定我明天就好了。”
当天夜里麦小凉咳嗽吐痰共计用掉了一抽面纸。
她觉得脑袋都咳得疼。
第二天中午打完吊针,帮麦小凉看病的医生回家了,另一个当值的医生对麦小凉说道:“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吧,你咳嗽的声音不对。我开个单子给你。”
一旁打吊针的病友对麦小凉说道:“我也听你咳得难过。高主任是人民医院的老主任了,你听他的话去查一查吧。”
高主任对麦小凉说道:“你凭我这个单子直接去影像科,不用挂号。”
麦小凉只得咳嗽着捏着检查单去医院拍片子。一个小时后拿到了结果,麦小凉看了看检查报告,说是右肺肺炎,好像是这个意思。麦小凉记得福利院的小孩子以前老是得肺炎,打点吊针就好了。
虽然还在咳嗽,但是麦小凉松了口气,她拿着片子回去诊所找那个高主任。
高主任看了片子脸色都变了:“你要住院啊。”
“住院?不就是肺炎吗?”麦小凉直觉这个人是个医托,不会是见她讲普通话就想宰她吧。
高主任指着片子给麦小凉看:“你右肺这一大块都有阴影了,弄不好要破洞的。你最近有没有去外地?”
麦小凉吓了一大跳:“我就是从外地来的啊。”
说完麦小凉就有点懵了:“我不会是什么H几N几吧?”
高主任对麦小凉说道:“你赶紧去人民医院住院部呼吸科,找刘主任或者蔡主任。现在这个时间还能办住院手续。你这个病不能拖,要系统治疗,赶快去。”
麦小凉立刻赶回宾馆办了退房手续,然后她打了车去了医院。
到了呼吸科的时候麦小凉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她不停的咳嗽,周围的人都看着她。
麦小凉咳嗽着问道:“请问刘主任或者蔡主任在吗?”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我就是刘主任。你什么情况?”
麦小凉把片子递上,介绍病情的时候麦小凉有点结巴。
刘主任用听诊器听了麦小凉的胸口然后他对一个女医生说了一些麦小凉听不懂的术语,然后女医生说道:“18床正好在办出院,她可以住18床。”
女医生对麦小凉说道:“到一楼办一下住院手续。”
麦小凉咳嗽着问道:“能不能在这里办?我是外地的,一个人。我实在走不动了。”
女医生叫来一个实习的小男生:“你帮她办一下住院吧。”
麦小凉问道:“要交多少钱?”
女医生说道:“先交两千块钱押金。”
麦小凉数了两千块钱又翻出了身份证交给实习生。女医生继续帮麦小凉建档,刘主任交代了女医生给麦小凉用的药品名称。麦小凉靠在椅子上咳嗽,来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都盯着麦小凉看,麦小凉心想肯定很严重吧,否则别人不会这样打量她的。
女医生建完档对麦小凉说道:“我姓王,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18床。”
麦小凉背着沉重的大包挨到了病房里。
病房里共计有三张床,另外两张都住了人,病房里还有几个陪同的家属。麦小凉对王医生道了谢然后把包里的卫生纸和吃的东西拿出来,拿好了要用的东西麦小凉把大包放到了病床旁的床头柜里。
然后她就躺下了,她再也挨不住了。
男实习生把麦小凉的身份证和住院押金单子交给麦小凉,麦小凉又道了谢。
男孩子很热心:“这会儿还要去取药,你没人陪我帮你去取吧。”
麦小凉一边咳嗽一边道谢。
一个病人家属走过来问道:“你什么病啊?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麦小凉一直在咳嗽:“肺炎。”
王医生送来了几只塑料杯:“等下先给你治疗。明天早上空腹抽血,六点半到护士站那里去抽血。还有,早晨要深吸口气把肺部深处的痰咳出来,咳到这个杯子里,这个也要化验,要排除肺结核的可能。”
麦小凉吓得不轻,她晕乎乎的问道:“我已经打了五天的吊针了,今天还要打吗?上午打过了。”
王医生说道:“你打的没用,没有针对性。有人帮你取药去了吧,等下先治疗吧,别着急,慢慢来,一步一步排查吧。对了,记得多喝水,等下睡觉的时候要吃一颗这个药,会睡得踏实点。止咳药一天三顿每次喝一口,喝完了不要立即喝水。”
打上点滴后,麦小凉请护士把按铃器拖到她手边。
然后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庄锦瑟。
“我住院了。被你言中了。不过还没有要到拖回去的地步。好像是肺炎,医生说要排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说道最后麦小凉留下了眼泪,但是没有哭出声,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所有的力气都要用来咳嗽。
庄锦瑟气得破口大骂。骂完了挂电话。
庄锦瑟翻出包来开始收拾,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她跑到插花台那里翻了一通,万幸的是庄锦瑟还没有来得及把赵易山的号码给扔掉,庄锦瑟立刻拨通了电话。
“赵先生,小凉她住院了,是肺炎。您能不能过去看一下?”
“在哪个医院?”
“哎呀我没问。不过她人在兰州。我打电话过去问一下啊。”
“你把她号码给我,我直接问。”
庄锦瑟报上号码后说道:“还是我问吧,她未必想见你。”
“好吧,请尽快告诉我。”
庄锦瑟却怎么也拨不通麦小凉的手机了。庄锦瑟急忙打通了赵易山的手机:“可能没电了,她关机了。打不通。”
赵易山说道:“在兰州?我来想办法。联系上她我会通知你的。谢谢你庄小姐。”
长路漫漫(下)
因为吃了安神的药麦小凉总算睡着了。可是睡得也极不安稳,因为她一直咳嗽。
身体很困倦,但是咳嗽不肯放过她。麦小凉终于忍不住喉咙里的咳嗽了,她在狂咳中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昏暗,麦小凉摸向了枕边。
一张面纸压住了她的手,麦小凉用面纸按住嘴。一口气呛进了气管,麦小凉扑到床边,一只纸篓出现在她面前,麦小凉狼狈不堪的吐了出来。
有人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麦小凉又咳又吐脑袋昏沉眼冒金星,好容易等到胸口翻腾的感觉平息下去,麦小凉趴在床边喘气,一只杯子递到她唇边,麦小凉就着杯沿喝了水漱口。
床头的小灯已经打开了,麦小凉侧过头看了一眼抓着水杯的人,然后她闭上眼睛。
赵易山放下杯子收掉纸篓洗过手之后才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赵易山伸出右手一下一下的抚着麦小凉的背。
麦小凉低声说道:“别碰我。”
赵易山摸了摸麦小凉的额头,隔一刻又探下身去吻住了麦小凉的额头。麦小凉再没力气掐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麦小凉一抬手便碰到了赵易山的大腿,然后她用力掐了下去。
赵易山“哎呦”一声居然顺势倒在了床上。赵易山这一声“哎呦”惊得其他两张床上有了动静,麦小凉气得咳嗽起来。赵易山反手关了灯,麦小凉用拳头敲赵易山的下巴,赵易山一把就将麦小凉拉进怀里,然后他低笑出声。
麦小凉用力挣扎,医院的病床能有多大?且又不结实,两人这一较劲儿床便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赵易山凑到麦小凉耳边说道:“你再动大家都得来看咱们了。”
麦小凉气得又是一阵咳嗽。
赵易山用右手臂环住麦小凉,左手探到麦小凉的后背轻轻的给她拍。
麦小凉原本就很累,一番折腾体力不支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天很亮的时候麦小凉被赵易山摇醒了,麦小凉勉力睁开眼又合上,赵易山低声哄道:“起来洗洗脸吃的粥,医生到隔壁查房了,马上就要打吊针。”
麦小凉又困又累又没精神,赵易山半抱着把她弄起来。
临床陪护的老头笑着说道:“小两口感情不错啊。”
赵易山呵呵的笑,麦小凉懒得理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去做个人卫生。
重新躺倒床上的时候医生已经过来查房了。
赵易山把床调高,麦小凉说:“好了,就这么高。”
查房的医生同赵易山热烈的握手,弄得跟井冈山胜利会师一个样子,麦小凉干脆闭上了眼睛。
赵易山喊麦小凉吃早饭,护士已经开始帮病房里的人扎针了,麦小凉忽然想起来:“今天要抽血,要化验。我一样都没弄。验血要空腹抽血的。”
赵易山于是又跑去请人来给麦小凉抽血,终于打上了吊针之后,赵易山喂麦小凉吃粥。
麦小凉叹气道:“我自己来吧,你去上班。”
赵易山笑了笑:“这么关心我?”
麦小凉一边咳嗽一边翻白眼。
赵易山又道:“民勤县离兰州远着呢,我请了假。快吃点吧,不然就凉了。”
麦小凉避开了赵易山递来的勺子:“你还是走吧。”
赵易山笑容未改:“对付我最好办法就是使劲儿折磨我。现在我自愿被你折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麦小凉的脸正对着房门,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左志宏。
麦小凉的床在病房最里面,左志宏走到一半的时候赵易山站了起来,他恭敬的说道:“您来了,这边坐吧。”
麦小凉冷冷的说道:“你的朋友你自己出去接待,我嫌烦。”
左志宏僵在当场,她尝试着堆出一个笑容:“小凉,听说你病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
麦小凉正要开口又是一阵咳嗽,她抢着把头探到床边,赵易山一手带住麦小凉打着针头的右手一手拉过一只纸篓,麦小凉又咳又呛把刚吃进去的几口粥也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