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仁推门而出,团团围住车子的是荷枪实弹的二十七名军人。
领头的正是李兴平。
唐仁微微一笑:“原来李组长已经康复了,唐仁向你道喜。”
李兴平的额间仍旧贴着纱布,面色冷漠的李兴平答道:“多谢唐小姐关心。现在,请唐小姐换辆车子。”
唐仁扫视四周:“李组长如此盛情,唐仁真是不敢当啊。”
李兴平冷道:“唐小姐你是没有胜算的,请你随我上车吧。”
唐仁跟着李兴平的身后上了一辆军车,唐仁脑袋的前后左右始终被枪支指着。
唐仁说道:“李组长,我只怕车子一颠他们的枪会走火。”
李兴平答道:“只要你不乱动,我担保没有一颗子弹会不长眼睛。”
开了约莫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后车子停了下来,李兴平说道:“请下车吧,唐小姐。”
唐仁的手心里已浸满汗水,她慢慢的跟在李兴平的身后进了电梯。这里,似乎是一间监狱。
电梯停留在了第四层。
李兴平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走到第七间房间的门口时李兴平说道:“到了,唐小姐请来看吧。”
唐仁依言上前一步同李兴平并排站立,李兴平指着玻璃窗对唐仁说道:“朴先生在同你打招呼呢。”
饶是唐仁经历很多,见到血肉模糊肢体扭曲的朴正源时她还是大吃一惊。
施刑的人刻意避开了朴正源的面部,所以看来更觉惨怖。
唐仁挨住胃部的翻滚扭头看向了李兴平:“李先生也要将我送进去?”
李兴平反问道:“你背叛了先生吗?”
唐仁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
李兴平点了点头:“那就好。请随我到这边来。”
李兴平走到了临近的房间门口对唐仁说道:“唐小姐,请来这边看。”
唐仁并不想上前,但是她身不由己,她被抵住她后背的四支手枪推到了李兴平身边。
李兴平指住玻璃窗说道:“朴正源的公子朴京崇,唐小姐同他也是熟悉的,对吧?请看看你的这位故人。”
一口腥甜涌到喉咙口,唐仁强迫自己又咽了下去。
李兴平说道:“请跟我来唐小姐。”
李兴平带着唐仁来到了朴京崇的隔壁,隔壁是一间行刑室。李兴平取过刑具摸了又摸,然后他才看向了唐仁:“背叛先生的人,都会尝到这些滋味。”
唐仁强令自己镇定,她慢慢的说道:“我以为,我对先生绝对忠贞。”
李兴平冷漠的说道:“这次,你的确立下功劳。但是,你的内心是怎样想的,谁又知道呢?”
唐仁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我可以理解。所以,李组长,你可以将我逐出去。”
李兴平撇一撇唇角:“你的去留必需由先生决定。但是你的忠贞与否,必须由我鉴定。”
不待唐仁回答李兴平又道:“为了保全先生的荣光,朴英姬小姐已经自裁了。先生尚不知情,唐仁小姐,你对先生的爱比得过朴英姬小姐对先生的爱吗?”
李兴平话音刚落,他便挥了挥手指。
抵住唐仁后背的枪支又多了五支。

将军一怒(下)

饶是唐仁经历再多风雨,到了如此境地她也忍不住汗流浃背。
李兴平冷冷问道:“无法回答吗?好。”
李兴平再度抬起右手。
唐仁厉声喝道:“你这么做第一个对不起的便是金先生!”
李兴平的手虚抬在空中并不动作,他“呵”了一声说道:“唐小姐如此说话我便听不懂了。”
唐仁背后的九支枪眼均在同时推了她一推,唐仁咬牙说道:“我对先生忠心耿耿,这一次若没有我的全力协助先生怎能安然回国?”
唐仁的视线始终死死的盯着李兴平高举着的那只右手,李兴平缓缓垂下手臂,他的嘴里却依然是那种不屑的语气:“忠心耿耿?哈,先生难道没有支付你高额的报酬?别人是卖艺不卖身,唐小姐你色艺兼备,所以报酬也比旁人要来得丰厚。”
沦落至此唐仁早已没有原则可以坚守,但是李兴平的一番话仍旧在她的心底掀起波浪。唐仁冷道:“素闻贵国敬重尊长,你这样说话岂不辱及了先生的清誉!先生是何等人才,怎会沦落到用钱买欢?是谁给了你胆量来污蔑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朴正源是叛徒是奸细,单凭你目无尊长的张狂样子我就可以断定你有很大的嫌疑!”
李兴平暴喝一声:“胡说!”
唐仁冷笑道:“我胡说?我看是你胡说!于公,我是先生聘请来的护卫,于私,我是先生的女人。于公于私都轮不到你来挟持我!先生的行程都是由你一手安排,我问你,回国前一天飞机为什么会突然故障?出事那天飞机又为什么会坠落?你是如何安排行程的?莫不是你假借着安排行程之便破坏了先生的专机?”
李兴平怒道:“满口胡言乱语!你闭嘴!”
“你心虚了?胆怯了?我身后的这些人也是你的死忠吧?你假借朴正源叛变除掉了朴正源父子以及英姬。你明知道先生深爱英姬母子,你还敢下此毒手!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要如何生活?你又如何面对先生?”
李兴平僵在当场,唐仁冷哼一声又道:“除掉我之后,你必定就要对先生动手了。李兴平,夜路走多终遇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唐仁猛然回头看向身后:“你们也一样!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谁也没有料到唐仁会突然回头,是以她身后的九名士兵同时一怔。
这一怔,已经足够。
下一秒九名兵士同时发出闷哼,李兴平只觉得眼前一花,唐仁已飞身闪至士兵身后。
九命士兵的颈项之上被紧紧的锁着一条银白色的细铁丝,九只人头被挤压在一起,唐仁抽紧手中绳索狠道:“李兴平,我要将你们全部杀死。”
李兴平急忙闪到电椅背后,他急道:“放开他们,别乱来!”
唐仁应道:“可以,丢下枪,双手抱住脑袋,你过来。”
李兴平是见识过唐仁的狠绝的,但是那九命士兵已经双眼翻起口吐白沫了,李兴平一咬牙将手枪丢到唐仁面前,他抱住脑袋冲到了空地上:“松开他们!”
唐仁手上一松一紧,细绳索已然将九个半昏迷中的士兵捆缚得严严实实。
李兴平急道:“你弄死他们了!
唐仁冷道:“只是扣在了上臂到胸口位置,这个位置是死不了人的。”
“你刚才明明缚住了他们的脖子!”李兴平冲上前去正欲查验兵士们的伤口,一条尖锐的铁器突然击中了他的手臂,李兴平大骇之下正欲闪躲,可惜为时已晚。
唐仁将李兴平缚扎妥当之后才说道:“走吧,送我一程。”
李兴平被唐仁强押着往门外走去,李兴平挣扎着问道:“你要去哪里?”
挣扎中,唐仁看见了李兴平领口的微型话筒。她狠狠推了李兴平一把:“走!”
唐仁没有选择电梯,她扣住李兴平的脖子走向了楼梯。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击,唐仁快速的将前后贯连一下,她试探性的说道:“赶快去车上!”
李兴平突然说道:“你想要去哪儿?如果你能保证不伤害我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境。去公海,或者去中国,都可以。”
唐仁侧倚在李兴平身侧问道:“车钥匙有吗?”
李兴平急道:“有。在上衣右口袋里。”
唐仁在翻口袋的同时已经看清了李兴平左耳朵里带着的耳蜗。他们总是爱用这种老式的设备,唐仁冷哼一声将李兴平塞进了副驾驶。
车子发动起来后,李兴平说道:“往左边开!往左边开!”
唐仁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李兴平顾不得耳朵里的嗡嗡声,他嚷道:“你往哪里开?”
唐仁冷冽的瞪了他一眼:“去救金。”
李兴平的面色变了又变:“你不能往那里开!”
唐仁将速度飙到极限:“为什么?”
李兴平咬牙道:“你会送死!我送你出关!”
唐仁微微一笑:“我要去救金,他生我生,他死我也不独活。”
投影仪将唐仁的笑容放大了无数倍,金抚了抚额头借此挡住了自己眼中的笑意。
一名威严的中年男子看向了金:“还是过高估计了李兴平。”
金平复下心绪谨慎的开了口:“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她来救你了?”
金小声应道:“看上去好像是这样没错。”
中年男子说道:“李兴平没有在这边布置什么吧。”
金想了一下答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计划。方才听侍卫长汇报时,好像说过,李兴平的计划都是在那边实施的,所以说这里应该是没有布置什么。父亲,要不要让侍卫长去安排一下?”
中年男子的唇角扯过一丝笑:“这个女人身手是不错。”
金没有敢搭腔。
果然,中年男子又道:“这样身手的女人不适合长期牵扯。不易控制。”
金答道:“这次她立下大功。”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那就更不易控制了。你这是在自己的身边安放了一枚定时炸弹。”
金保持着神色平静且没有接话,中年男子说道:“朴家这次虽然做了错事,但是朴英姬还是好的,主动自裁。看着孩子的面上,就定性为飞机失势吧。飞机失势时,他们都在飞机上。这样对孩子也好交代。”
金垂头:“是,父亲。只是,朴正源他本人未必有这个胆量。”
中年男子又道:“若不是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同这个姓唐的女人,他又如何会走到这一步?”
见金变了脸色中年男子微微一叹:“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你日后行事还需谨慎些。万事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将苗头灭掉,这才是正经。”
金站起身来欠身行礼:“是,父亲,我明白了。”
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看大屏幕里的唐仁:“至于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将她弄走。”
金沉默不语。
久久等不到金的回应中年男子低哼一声说道:“她不适合生育后代。孩子的母亲必须贤淑端庄,那么多闺秀都强过她!她是什么出身?”
金的措辞突然冷硬:“我的母亲出生也不贤良,否则在我被奸人迫害后父亲您何至于对我置之不理!”
中年男子猛地站了起来:“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父亲说话吗?”
金抬起头来同父亲对视:“朴正源不过被人利用,是谁利用了他父亲心知肚明!只可惜,我的为人处事皆不合您的意思,连我挑选的女人都要父亲您来特别指教,既是这样,父亲又何必让人来给我授衔?”
中年男子狠狠的敲了敲手中的手杖:“你!你自己去把那女人领走!”
中年男子大步走向会议室的门口,因为激动他的脚下突然崴了一下。
金急忙上前两步扶住中年男子的手臂:“父亲!”
中年男子狠狠甩开金,他用手杖大力的敲击地板,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侍卫长恭敬的低垂着眼角:“先生。”
中年男子怒道:“扶我回房间。”
“是,先生。”侍卫长扶着中年男子离开了会议室。
金颓然的垂下面孔,父亲的中风仍未好全,他不过是想扶住父亲一把。
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读史可以明鉴,他明白父亲的顾虑,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必须做出的抉择。
所以,他无语。
耳边传来了李兴平的:“停下!你不能往那里开!”
唐仁快到了。
金返回到屏幕前方,他取过话机对李兴平说道:“带她过来,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我会在门外等她。”
无论唐仁是否察觉了李兴平计划的破绽,也无论唐仁是否爱他,短时间内他是无法放她走的。
温和的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并不适合他,他需要一个坚强的能同他并肩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正是唐仁。

谁是谁的冤孽(上)
从驾驶室里跳出来的唐仁身手敏捷目光如炬,金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扯起一抹笑容:“唐仁,过来。”
金向唐仁伸出了右手。
唐仁的心中一片了然,她握住了金的手说道:“你没事就好。”
金看了看仍旧被绑在副驾位置的李兴平:“替他松绑吧。”
唐仁快步走过去替李兴平松开细绳索:“李组长,多有得罪。”
李兴平的半边脸孔肿得老大,他跃下车子对着唐仁身后的金欠身说道:“先生,李兴平来领罪了。”
金面色平和的答道:“不关你的事情,先去治伤吧。如果没有大碍,晚上来见我。”
李兴平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是,先生。”
金转身看了看唐仁:“陪我走一走吧。”
说完金率先往前走去。
唐仁紧跟着金大步的往前走着,两人的身后是一辆缓缓行驶着的护卫车。
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金转头看了看唐仁:“你的身上有没有?”金比划了一个动作,唐仁立刻明白了,她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
金笑了笑,他又指了指自己。
唐仁还是摇头。
金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没有qietingqi?”
唐仁咬了咬嘴唇:“可以测得到。”
金叹了口气,父亲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唐仁试探性的说道:“你们演那出戏是因为不相信我吧。”
不知怎的金说道:“事先我并不知情。”
唐仁“哦”了一声。
金笑着仰头看天:“不相信?是,也难怪你不信。其实,带你回来我就预想到了会有人对你不利,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快。”
唐仁吸了吸鼻子:“是你的父亲吧?”
金意外的瞥了一眼唐仁:“何以见得?”
金的这一瞥验证了唐仁心底的猜测,她苦笑着答道:“并不是第一次被类似身份的人威胁,只不过你的这一次特别凶险。”
金酸溜溜的开了口:“默罕默德的父亲也不待见你。”
唐仁没好气的答道:“是,否则你如何会把我给弄来?”
金将二人的经过前前后后的想了一番,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唐仁揣测着金的心思,故此也没有开口说话。
金问道:“你用的绳子也是特殊工具吧?”
“是的,”唐仁答道,“因为知道进会场的时候枪械不得入内,所以我带了绳子。”
金停下脚步看向唐仁的眼睛:“护卫的枪械按理不会被卸掉。”
唐仁的回答始终如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我身手如此,出身又是如此,同你回来我就预计到会有变故。”
不知从何时开始,金在面对唐仁的时候总会卸去自负的面具。他神色平静的问道:“唐仁,你对我,是否有心?”
唐仁平静的同他对视:“我是否有心并不重要。”
金目光复杂的打量着唐仁的神情,他问道:“那你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唐仁抿了抿嘴唇:“重要的是,你是否肯放我走。”
金的胸口滞了一滞,他冷冷的说道:“你对我还是没有用心。”
唐仁明白金已经恼怒,她按捺住心底的烦躁缓缓答道:“我并不是没有用心。我面对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风花雪月。金,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如果你不放我走,接下来要被迫自裁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见唐仁提到朴英姬金的心中更加愤怒,他低喝道:“我就是不放你走!”
唐仁紧咬着嘴唇死死的瞪着金,金上前一步拉过唐仁的手臂怒道:“我不肯放你,你是不是就要对我动手了?”
唐仁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惨然说道:“杀者从来都逃不过半路横死的命运,原来,我也不能例外。”
金的心口一阵急痛,他狠狠的摔下唐仁的手臂大步的往前走去。唐仁呆了片刻便又快步的跟了过去。
见唐仁跟了过来金狠狠的顿住脚,他折回头上了停下来的护卫车。绷着张脸的唐仁自然也要跟着上去。
金对司机说道:“回去。”
金的面色很是难看,唐仁只得垂下面孔不去看他。
到得寓所后金急匆匆的往楼梯上走去,见唐仁没有跟过来他扭头喝道:“替我准备些吃的,我肚子饿了。”
唐仁看了看身后的侍卫,侍卫对唐仁欠身:“我这就去办。”
金的暴躁嗓音从二楼传来:“让唐仁送过来!”
唐仁只得照办。
唐仁右手捧着托盘左手敲响门板,房门打开了,一脸郁色的金狠道:“怎么才来?”
唐仁答道:“我又不是厨师,他们做得慢我自然来得慢。”
金将唐仁用力拖了进去,又大力的甩上门。
饶是唐仁身手敏捷也险些把托盘甩了出去。唐仁快步走到桌子旁边放下托盘:“有辣年糕,有酱汤,还有牛奶和面包。”
金扫了一眼托盘:“怎么不说煎鸡蛋?”
唐仁已用叉子将煎鸡蛋扫进嘴里,她口齿不清的说道:“这个是我的。打了半天,又走了半天,我也饿了。”
金死死的瞪着唐仁:“你还吃得下去?”
“我又不是超人!唔…”唐仁的嘴唇被金猛地咬住,她急匆匆将满嘴的鸡蛋咽了下去,嗓子眼儿立刻被噎了一下。
唐仁丢掉叉子正要打金,金已经撕开了唐仁的衬衣襟口。
唐仁大力的打了下去,金没有悬念的没有躲闪,反倒是唐仁再也打不下去了。她急道:“身上脏死了!”
“敢嫌弃我!”金冷哼着扯开了唐仁的裤子。
唐仁踢开金的钳制冲到房门旁:“我是说我!流了很多的汗!”
金快步冲过来将唐仁压在门板上:“门外都是护卫,你就准备这么出去?”
唐仁只听见一声撕拉闷响,她的牛仔裤已经被彻底撕破了。
金猛地将唐仁抱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冲了进去。
疼痛让唐仁叫了起来。
推又不敢推,闪又没出闪,如此尴尬的境地,如此尴尬的境况,唐仁只得死死揪住金的肩膀低嚷道:“放我下来!”
金却是不管不顾的冲着。
唐仁急道:“你小心把我摔下来!”
金的回答是更加迅猛的冲刺。
又羞又急中唐仁并不是没有感觉到快感,但是她更大的忧虑是来自门板和门框发出的巨大撞击声。
门外的侍卫终于犹豫的敲击了门板并且发出了询问:“先生?先生?您有事情吗?”
唐仁揪紧金的头发喘息着说道:“离开这儿!快走开!”
勇猛冲击的金终于发出了大声的吼叫,唐仁一怒之下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金对着门外吼道:“都给我滚!”
金终于放下了唐仁,唐仁急忙冲向了淋浴间。
快速冲洗妥当的唐仁犹豫了一下用大浴巾裹住了自己,而金早已在一旁吃上了。
唐仁的肚子顿时咕咕乱叫,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唐仁抓起面包就塞进了嘴里。
金拉开椅子说道:“坐下吃。”
唐仁坐下后取过牛奶一阵猛灌,肚子里终于有了点充实的感觉。
金挑起一个年糕送到唐仁嘴边,唐仁将辣年糕吞下去后皱起了眉毛:“怎么这么辣?”
唐仁急忙抓起另一个面包塞到嘴里。
金不阴不阳的说道:“没见过你这么不像女人的女人!”
唐仁含混的应道:“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吧。”
金再度扑咬了过来,这一次唐仁有了防备,她一个跳跃纵到一旁,身上的大浴巾掉了下来,金的眼神突然变得闪烁。
唐仁连忙抓起浴巾遮挡到身上,金猛地一扑将唐仁压倒在地。
还来?唐仁气道:“你身上臭死了!你去洗洗行不行?”
金斩钉截铁的答道:“不行!敢嫌我,反了你了!”
唐仁肚子里的一个鸡蛋一杯牛奶以及两个面包再次被消耗殆尽。

 


谁是谁的冤孽(下)

 

雨珠砸到玻璃窗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唐仁睁开眼睛看向透着些许光线的窗帘。
室外已是深夜。
唐仁长长的呼了口气,金转过来说道:“睡不着?”
唐仁低声应道:“是啊,把你吵醒了?”
金“嗯”了一声后问道:“唐仁,你肚子饿不饿?”
唐仁摸了摸瘪瘪的胃部答道:“饿了。”
金说道:“我也饿了。”
“那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这会儿怕不止十二点了。”唐仁刚动了一下就被金揽到怀里。
金闷闷的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唐仁将鼻子调整出来呼吸,她的眼睛仍旧被金的胸口捂住。
窗外的雨声愈发的响了起来。
唐仁低声说道:“雨越下越大了。”
金只“嗯”了一下。
唐仁探手抚了抚金的耳垂,肉肉的凉凉的,太过柔软完全布符合金凉薄自负强势的性格。
金缩了一下:“别动,痒。”
唐仁的手滑下去一下一下的捏着金的脖子,金低低的笑了起来:“没有灯光的时候,你倒是老实得很。”
“你又何尝不是这样?”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给唐仁咽了下去。
他们毕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情侣,所以,即便是在这样黑暗静谧和缓的环境里,唐仁还是不愿去碰触金的逆鳞。
金对她的感情还不至于到了生死不离的地步。唐仁猜测金的愤怒有两个主要的原因:一是因为朴正源的背叛与他兄长的迫害,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金的父亲所持的观望态度。
这个观望态度导致了他们兄弟间的争斗。
唐仁正在胡思乱想着,金的嗓音便哑哑的响了起来:“我父亲要你走。”
唐仁犹豫了一下接口道:“你的决定是什么?”
金的回答异常的咬牙切齿:“我知道你想走。”
唐仁的回答是长长的叹息。
金的语气不由变软,他缓缓说道:“我的选择很简单,一是放你走,二是将你留下。”
唐仁下意识的咬住嘴唇。
金的手指顺着唐仁的下颚摸了上来,他抚了抚唐仁嘴唇上的牙齿印说道:“将你留下会让你送命。我知道,所以犹豫。”
唐仁的嘴唇擦着金的手指缓缓的起合:“我想活下去。”
金苦笑一声:“我难道想你死?我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唐仁心想:果真是丈八的烛台照得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金接着说道:“英姬是为了孩子才选择自裁的。如果不是跟了我,她现在或许会活得很自在。”
唐仁摸了摸金的头发:“即便她想要自在,她的父亲也不会同意。”
金说道:“英姬比我大三岁,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你说得没错,的确是朴正源将她安排给我的。起初,我并不喜欢她。或者说,我一直都不喜欢她。我并不喜欢所谓的名门淑女。但是,唐仁,你知道,她并没有对不起我。我对她关照不多。她和我母亲一样,长年生活在国外守着一个儿子。”
金的声音很暗很哑,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唐仁答道:“这就是命。”
金缓缓的松开了被他紧紧揽在怀里的唐仁:“唐仁,我不想你死。”
唐仁心里一松,不知怎的她的手自动的探向了金的面孔,她的手先是摸到了金的鼻子,然后找到了他的嘴唇。
唐仁撑起身子吻了过去,金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他的嘴唇冰凉,可是鼻息却是灼热的。
唐仁很温柔的吻着金,金抬起冰凉的双手按住唐仁的脑袋,他含住唐仁的嘴唇问道:“你就那么高兴?”
唐仁并不应声,她的脑袋被金控制了,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