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往了两个月后,默罕默德便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也叫茱莉。
默罕默德想查明真相,但是他开始被老管家限制活动自由。
默罕默德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在享受家族荣耀的同时也被家族所管制着。后来是金替他查明了真相。原来,茱莉一直在供养她的初恋男友。从默罕默德这里得来的金钱全部被她的男友换做白粉。
所以,茱莉被默罕默德的家人给灭了。
默罕默德闭上了眼睛,巧克力色的俊朗面孔无比黯然。
既然唐仁要自由,就给她自由吧,他不希望唐仁成为第二个茱莉。
愿真主保佑她。
与此同时金正在老管家的帮助下办理五船原油的交割手续。
手续很快做完,金同老管家握手。
握完手后老管家的手中便多了一张支票。
老管家用带口音的英文答谢:“金你真是舒爽大方。”
金微笑着答道:“多谢您一直以来的关心。”
老管家笑道:“真主保佑你。”
朴正源凑到金的耳边小声说道:“先生。”
老管家了然的同进告别:“我这就告辞,再见。”
金送他到门口。
关上门后金说道:“怎么样了?”
朴正源答道:“同美国那边联系好了,一有消息那边就会通知我的。”
金点头。
朴正源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先生,为了这样一个人并不值得。何况她会易容,即便她使用了本人的护照我们也不易找到她。中国那边有了新的情况…”
金冷冷的看向朴正源:“你逾越了。”
朴正源欠身:“对不起,先生。”
金说道:“没有第二次,否则你就回莫斯科陪英姬母子。”
朴正源垂下头。
金挥了挥手指:“把这个拿去,办交接去吧。谨慎一点。”
“是,先生。”朴正源立刻退了出去。
金揉了揉双眼,他缓缓的走到窗前。
窗外大雪飘扬。
他并没有告诉默罕默德唐仁居然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这么有趣的事情,默罕默德听了必定高兴。
但是他没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就是不愿意告诉默罕默德。
默罕默德中了迷幻剂和麻醉剂。
这是不是说,昨晚他听见的那些声音也都是假的。
那么她所说的那些幼年经历是不是真的呢?
真是一个麻烦的可恶的善于欺骗人的该死的女人。
金这样想。
如果唐仁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也许她会说,那又怎样,干卿底事?你想我未免次数也太多了一点!
金恼火的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他还是滑雪去吧。既然来了,他总归是要滑一滑的。


游戏(中)
金将厚厚一摞照片一一翻看过去,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笑了。
朴正源垂下头。
金问道:“这么多嫌疑人?”
朴正源答道:“盯曹墨的人很多。因为他的工作关系,他的仇家似乎不少。”
金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朴正源,朴正源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他谨慎的说道:“盯梢的人注意到,有一个人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是从身形上看很像唐仁。可惜那个人警惕性很高,所以没有能够拍到照片。可是我们也分析过,唐仁肯定不会用本来面目示人,所以就忽略了那个人。”
金将手中照片全数丢到朴正源的脚下。
朴正源身形未动。
金怒道:“分析过?那你分析分析看,这么多人,哪一个是她!”
未待朴正源回答金又道:“那天她离境的时候就是用的本来面目。要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你!”
朴正源应道:“是的,先生,我明白了。”
金说道:“明天我去中国,你留在这里,我只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回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朴正源欠身:“是,先生。”
金的猜测并没有错,除出执行任务的需要,唐仁并不爱易容。
顶着张陌生的面孔说到底还是有点诡异的。最重要的是,经常易容皮肤上会起很多细小的疙瘩。
所以唐仁是一贯的素颜。
对于默罕默德,唐仁是放心的。那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多情公子,他是不会浪费时间来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唐仁的。
至于金,唐仁认为,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一贯务实。说得难听点就是市侩。所以,金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不过是一个走脱的保镖而已。最重要的是她的出身,她是由杀者转型过来的保镖,头脑但凡正常的人都不会将她久留在身边。
虽是这样想,唐仁也不敢妄自托大。一路上她使了很多的障眼法,也留了很多个指向不同国家不同方向的线索。如果认真查找起来,没有三五个月是不能将那些线索排除的。
在金的心目中,她大略跟一个小毛贼没有什么区别,所以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大费周章来寻她的。
唐仁安安静静的蛰伏了一个月,之后她回到了洛杉矶。
唐仁身穿灰色衣饰,头戴灰色帽子和围巾,从外形上她已经将自己融入了这个城市的基色。
她急于找到唐小婉或者曹墨,她的鼻腔里尽是血腥味儿,但是,唐仁对自己说不急,不要急。
唐仁耐着性子将嗜血的急躁情绪一点一点的打压下去。
不为其他,只为自私。因为她并没有打算玉石俱焚。
曹墨欠她太多,她要复仇,可是,她却不能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再没有别人在乎她。所以,她必须活得好好的。
她的计划必定要周全,要保险,要能够全身而退。
曹墨的身份今非昔比,出入都有专车,唐仁不易动手。她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小鼓。
在小鼓经常出没的酒吧里,唐仁偷听到了他和新近入门的师弟间的谈话。
师父过世已经两个多月了。曹墨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算算日子,师父过世时唐仁同曹墨还未决裂。但是曹墨却并未将这个消息告诉唐仁。
唐仁甚至想,是否曹墨一早就知道金的计划。是否曹墨一早就预备将自己牺牲掉。
如果不是她顺利逃脱,如果她卷入了默罕默德家族的纷争,那么此刻的她早已是一缕游魂了。
想到这里唐仁的心脏鼓噪得更加厉害。
唐仁一口吞下整杯酒,然后起身离开了酒吧。
唐园内部戒备森严,园内高手密集,所以那里并不适合动手。
唐仁耐心的观察着曹墨的行动轨迹。
但是她失望的发现,曹墨竟然并不经常离开唐园。距上次他乘专车出行已有了四天,曹墨竟然一直都呆在唐园里面。
唐仁的嘴唇烧出了两个大泡。
她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说:忍耐、忍耐、唐仁你一定要忍耐。
实在不行,唐仁想,实在不行就用枪。
杀者忌用枪。虽然唐仁枪法了得,但是林教习一直教导她,杀者行事首先要有艺术。用枪的是屠夫。
但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有用枪了。
曹墨终于再度出现了。
唐仁驾驶着车子远远的跟在曹墨的后面。
他先是去了老亨利那里,唐仁认得这条路线,所以她提前一个路口将车子靠了边。
曹墨是去结账的,唐门的生意想必蒸蒸日上,唐仁冷笑着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连她这把骨头都险些被曹墨给敲碎了炖汤呢。
从前因为有爱,所以不恨。
如今想来,那些甜言蜜语桩桩可恨。唐仁此来别无他事只为报仇,目的明确时间充裕,所以她的恨意格外的汹涌且腐蚀心肺。
隔了大约半个钟头的功夫,唐仁将车子发动起来,围着老亨利的宅子附近唐仁兜起了大圈。
兜到第三圈的时候,曹墨的车子驶离老亨利的院子。
唐仁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一个钟头后,曹墨达到了祝家明所在的疗养院门口。
唐仁看着曹墨进了疗养院的门后才将车子停到了咖啡店的门口。
曹墨的车内有三名新近入门的弟子,很是面生。
唐仁将大围巾紧紧的裹住头部,然后才下了车,并且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沿着疗养院门前的大道慢慢的往前走,绕到西侧围墙的时候,唐仁四下查看了一下,无人。
西门守卫低头喝水的当口只觉得眼前一花,待抬头看去时,并没有什么异常。守卫谨慎的打开监控向前调了五分钟,五分钟内并无异常画面。
守卫于是放下心来。
唐仁熟门熟路的走到了祝家明所住的小楼面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祝家明的房间在二楼。
唐仁垂下面孔慢吞吞的踏上了楼梯,这间疗养院在业界一直自诩安全与守密。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安全。每层楼都安有五只摄像头,但是,可惜的是,但凡摄像头都有死角。
唐仁慢慢的踏算着时间走到了祝家明所在的楼层。
当她踏进起居室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娇笑。
微弱,却刺耳。
唐仁身如闪电唰一下钻进了起居室西北角的茶水间。
一分钟后唐仁听到了越来越近的清晰的对话。
唐仁此时正踩踏着两面狭窄的墙壁悬浮在壁顶上,当她听到唐小婉的声音时,她下意识的反问自己:为什么要躲?
唐小婉娇笑着说道:“家明,如今你的身子是大好了,我却是越来越笨拙。”
家明答道:“你的笨拙是喜事。”
曹墨沉稳的声音缓缓传来:“小婉不会说话,家明,你不要理会她。”
唐小婉嗔道:“家明同我可好着呢。如今我同他朝夕相伴,反倒是你,我都一年没见着你了。”
家明呵呵一笑:“一年没见?那你的肚子是如何大的?”
唐小婉“哎呀”叫一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唐仁心头一震,嘴里的血腥味更浓。她只觉得腿部一软险些要滑摔下去。
唐仁苦苦咬住舌尖,只听得外间传来曹墨的声音:“小婉,去按下电梯,家明的轮椅不好走楼梯的。”
唐小婉哼哼道:“你只念着家明,你从不关心我。”
电梯“叮咚”一声脆响,唐仁在心中数了十五下然后缓缓的滑下墙壁。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见唐小婉的声音就要躲了。
她是在害怕。
因为,在唐小婉面前,她始终是一个失败者。
唐仁无颜面对自己。所以她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唐仁再度咬住舌尖,刺痛令她神志清醒。
唐仁推开茶水间的门,然后她快速的掠向了楼梯口。
当唐仁掠过楼梯口转角的大窗户时,她顿住了脚步。唐仁吸一口气后反身走到了窗户口。
不远处,曹墨正推着祝家明的轮椅,挽住曹墨手臂的是身形并不臃肿却穿着孕妇装的唐小婉。
唐仁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枪。


游戏(下)
曹墨、唐小婉都在唐仁的射击范围之内,但是唐仁的视线却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起来。
豆大的汗珠自每个毛孔里钻出来,唐仁察觉到了自己的异状,她紧紧地咬住牙关,她对自己说,冷静。
唐仁缓缓的伸出没有持枪的左手,就在她的左手快要接触到窗子的那一刹那,一柄冰凉的匕首悄无声息的贴住了她的脖子。
热血一鼓作气冲到头顶,唐仁的身体刹时僵住。
异常熟悉的嗓音在唐仁耳畔响起:“不要碰窗子,一碰就会引发报警装置。”
唐仁收回僵在半空中的左手,但是她的右手上仍旧固执的紧握着手枪。
唐仁咬牙道:“我有何德何能,竟然劳烦金先生大驾光临。”
金的语气异常温和,他慢慢的说道:“你们这一行似乎不兴玩枪。”金的中文更接近于北方方言,但是这个时候唐仁并没有兴趣研究金的中文口音。
汗珠自额间滑落至嘴唇里,唐仁抿一抿嘴唇,涩味自口腔里蔓延开来。
从金的角度看去,唐仁的耳朵上有大颗汗珠滑落。因为迎着光线,唐仁的耳垂尤显剔透。
“流了这么多的汗。”金叹道,“你很紧张。”
唐仁并不应答,金也不需要唐仁的应答,他缓缓的说道:“你已经失去了杀者的本能。甚至我接近你你也毫无察觉。你不可能杀得了他们的。”
平缓的语气、尖锐的说辞、一针见血的功效。
唐仁的视线一直死死的盯住窗外,不远处的草坪上唐小婉和曹墨正不紧不慢的推着祝家明的轮椅。
窗外阳光明媚,唐仁的视线越发的模糊晃动。
贴住唐仁脖子的匕首被金收了回去,唐仁听见金在身后问道:“你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吗?”
“不。”唐仁的嗓音粗粝而压抑,“决不!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金低笑一声后说道:“你要真想好好的活下去,你就不能去杀他。”
“为什么?”唐仁愤怒的回头看着金。
金将匕首插回到靴子里,收完了金才慢慢的说道:“因为你爱他,你忘不了他,如果你真的亲手杀了他,我担保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一辈子?唐仁死死地盯住金的面孔直至双眼疼痛。她的一辈子究竟何时才能完结?
金说道:“如果你杀了他,你将永远活在他的阴影里。你想杀他,不过是因为你不甘。他欺骗了你,所以你恨他。”
唐仁咬紧嘴唇。
唐仁的脊背一直挺得直直的,这么的倔强这么的绝望,看得金心里痒痒的。金不禁放柔了嗓音说道:“三天前这家疗养院里刚刚安插了四名唐门弟子,这四个人是曹墨派来保护唐小婉的。唐小婉怀孕了,两天前曹墨安排她住进这里安胎。这里的所有警报设备都翻了新,今天,如果不是我的人跟在你后面替你遮掩,你这会儿已经被人发现了。”
他慢慢的说道:“你要真想杀他,我可以帮你。区区几个人,不在话下。”
唐仁木然的捏着抢,金探手握住唐仁的右手,唐仁没有挣扎,金顺利的取走了唐仁手中的枪。
金说道:“这才乖。”
分明是哄骗的语气,唐仁如何不知。
金将唐仁的手枪放进口袋里,末了他微微一笑:“怎么淌了一额头的汗?怎么你伤心地时候都是流汗不流泪的吗?”
唐仁咬牙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金又笑了:“你的精明怎么都用在我身上了。”
金在唐仁倔强愤怒的注视下叹了口气,他说道:“没错,我是来带你走的。”
唐仁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的同时唐仁迈开步子绕过了金:“走吧。”
金握住了唐仁的手臂:“你倒是视死如归。”
唐仁面色惨白:“是我毁约在先。”
金冷哼一声后说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惩罚并且接着完成你履行的合约;第二,做我的女人,我来帮你忘记曹墨。”
唐仁只觉得耳朵一嗡,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金。
金面色如常:“相信你的耳朵。”
唐仁皱眉道:“我选第一个。”
金又是冷哼一声:“好,那就走吧。”
唐仁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金并不松手,他用力拽拉着唐仁往楼下走去。
唐仁不得不跟住金的步伐,走到一楼出口的时候唐仁忍不住瑟缩起肩膀。金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的眼里还有你?”
说归说,金还是将唐仁的面孔按进了自己的胸口。唐仁被金挟持着离开了疗养院。
金的身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即便唐仁被蒙住了面孔,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金的怒气。
刚刚曹墨果然没有看见她。唐仁正在想着冷不防就被金塞进了汽车里。
金用力拍上汽车门,然后车子就开动了起来。
金说:“去机场。”
司机应道:“是,先生。”
唐仁看见脚下摆放着的正是自己用惯了的那只大包,她不由苦苦一笑。
唐仁问道:“我要接受的惩罚是什么?”
金冷哼道:“服侍我,直到我觉得满意为止。”
流过汗水的脸被暖气一烘格外的难受,唐仁答道:“先生,您身份尊贵犯不着自降身份同我开玩笑。”
唐仁的理智叫她语气谦卑,但是她的冲动逼迫她口气不佳。
金定定的看着唐仁,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那套对付默罕默德的本事在我这里没用。你可以拒绝我,我会在你拒绝我的第一时间杀了曹墨。”
唐仁脱口道:“我求之不得。”
金笑了:“那么,将你的资料和近况通知曾经被你切碎了的甜豆儿的家人,你也求之不得吗?”
唐仁狠道:“你疯了!”
相比唐仁,金的态度更加正常,他答道:“我无意将你逼上绝路。事实上,将你逼上绝路的不是我。我在帮你,帮你忘记不愉快的往事。相信我,男欢女爱绝对是疗伤的圣药。”
唐仁不再看金,她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
金说道:“悲春伤秋不是你的风格。唐仁,同一件事情可以从正反两个方面来看。所以,你不用将自己想得那么不堪。因为——”
金靠近唐仁耳畔低声说道:“我在你身上也会洒下很多汗水,我也有付出。”
唐仁听见自己答道:“吃惯了家养的偶尔想换换野味,这个我倒也能理解。”
金忍不住拧起眉毛,他强行将唐仁拉到自己的怀里:“看着我。”
唐仁抬头同金对视,唐仁木然的说道:“我的理智叫我配合你,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一直温良恭俭让。被压抑太久的人总会做出出人意表的举动,而我,受过多年培训,我怕我会突然就本能了。”
这个回答不知怎的就取悦了金,他笑道:“不要紧,我喜欢攻克难题。越难得才越喜欢,男人就是这点贱。”
磊落的回答,暧昧的语气,不过并不能迷惑唐仁。
唐仁的心脏部位已经彻底僵硬了,她问道:“从现在起,我会将合约的时间履行结束。”
金目光灼灼的看着唐仁:“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你只要执行完合约里的时间就行了。”
金抬手揽过唐仁的脑袋,两人的嘴唇贴合到一起的时候金说道:“我只怕到时候你不舍得离我而去。”
即便车内的暖气十足,但是两人贴在一起的嘴唇都很凉,所以唐仁说不清到底谁的嘴唇更凉一些。
她恍惚的想,曹墨的嘴唇究竟是凉的还是热的,隔得这样久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如果要用一个成语形容,她想,似乎应该说——恍如隔世。


算作是开始(上)
金并没有急于占有唐仁,唐仁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虽然唐门并没有教导唐仁那些迂腐的贞操观,但是唐仁的骨子里还是渴望那种天长地久的感情的。
她不是唐平儿,她不习惯用女/色/诱人,虽然她的学习课程中有这么一课。
然而,唐仁毕竟是读着唐诗宋词长大的,那些风花雪月到底是深深地影响过她的。
金带着她在欧洲绕了一圈,说是一圈其实也不过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期间唐仁一直和金同进退,朴正源看唐仁的眼神不是不复杂的。
唐仁叹口气,说到底英姬也是朴正源的女儿。
金替唐仁置了台手提,每晚睡觉之前唐仁总会抱着电脑坐在床上上一会儿网。
金淋浴完毕后走入房间时,唐仁就是抱着电脑蜷靠在床背上的姿态。
金揉着湿发问道:“在看什么?”
唐仁答道:“小说。”
金笑了:“《红楼梦》?里面的字你认得全吗?”
唐仁抬起眼皮子看了金一眼,这个男人还是很无耻的赤/裸着上半身。按照金的安排,每晚唐仁先沐浴,然后是金。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金每晚都坚持裸身出浴。
唐仁在心底嗤笑,她可不是唐平儿和唐小婉。
想到这里时,唐仁突然就怔住了,如果她也想唐小婉那样,如果她也怀了曹墨的孩子,那么现在她的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正在发愣金已经走到了唐仁身边,金拍了一记唐仁的脑袋:“问你话呢?”
唐仁慢一拍说道:“十四岁那年看过《红楼梦》。”
金笑着在唐仁身旁坐下,唐仁正坐在床边的位置,见金挤过来唐仁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坐不下。”
金笑道:“这么大的床做什么都够了,怎么你还嫌小?”
床是够大了,但是唐仁还是保持着警惕性,所以她才会贴住一边睡。
金一边笑一边挨紧了唐仁,保守的长袖睡衣并不能阻隔住金身上的热度。
唐仁只得将视线对准了膝盖上的电脑屏幕,她装似平常的说道:“我那时候看的是电视剧,没有看过书。”
金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唐仁的面孔上:“唐门对你们还不错,居然有时间让你看电视剧。”
唐仁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我那时受了伤,所以有大把的时间。”
“哪里?这里吗?”金的手掌抚上了唐仁的后背,“这里有枪伤对不对?”
唐仁故意忽略掉来自金手掌的热度,她冷冷的说道:“关于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金并没有拿掉左手,但是他的手也没有移动。金答道:“开始并不知道你的生理周期,不过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我也知道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包含着戏谑的含义。
唐仁往前坐了坐,她想,金应该同往常一样自动将手收回,可惜金的手却顺势滑到了唐仁的臀部。
唐仁像触电一样一下就往前窜了很远。
金低声笑了起来,唐仁恼怒的合上电脑。她抱起电脑跳下了床,仓促之间甚至没有穿鞋,并且险些被电源线绊倒。
金前笑未绝后笑又起,笑过了金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身手大不如从前了啊。”
唐仁背对金收好了电脑,她站在桌子前定了定神,然后才转过头去说道:“这样被你养下去想不变成废人都不可能。”
金此刻已经躺在了唐仁原先坐的地方,他晃着双脚的样子活像个痞子。金看着唐仁说道:“我每日都会有健身训练,你可以一起训练。”
唐仁倚着桌子坐下:“我觉得站在一旁更符合我的身份。”
金笑了笑:“你还是以护卫的身份自诩啊,这是我的错。过来。”
金对唐仁招了招手。
唐仁犹豫片刻走上前去。
金仰头看着唐仁:“你就预备一直这样参观我吗?坐下,随意一点,咱们随便聊聊。”
唐仁僵硬的坐到了床沿上。
金笑着坐起身:“你不敢看我。”
唐仁的眉毛一直都是打着结的,她答道:“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金笑了笑:“记得你说过,你是有本能的。现在你的本能还很灵敏对吗?”
唐仁狐疑的看着金。
金又道:“现在我想抱着你的腰,我提前说一声免得你将我踹下床去。”
金缓缓的向前伸出手去,唐仁看着金的双手慢慢的贴到了她的腰上。
金“嗯”了一声:“还是预先打招呼来的好,虽然我未必不是你的敌手,但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我卖力的地方还很多,所以不能随便浪费力气,唐仁,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最后一个“对”字说完之后唐仁便天旋地转了一下。视线重新平稳之后,金的面孔近在寸许。
唐仁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抵住了金的胸膛。
金笑了:“别怕,放轻松点。”
唐仁双眉紧皱的瞪着金,金又笑了:“你只是寂寞而已,交给我,我来教你。”
然后是湿濡而灼热的吻。
唐仁并没有反抗,她也没有伤心欲绝。她的脑子里被她自己强行塞入了一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然后她就没有再矫情了。
唐仁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她没有正常人的耻辱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奢求的不过就是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虽然期间她也曾奢望过虚无缥缈的爱情,事实证明那不过是一场闹剧。现如今她所必须考虑的还是生存的问题,所以就不要再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