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很温柔的说道:“莫急。”
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掳走,我的嘴巴被他按得死死地,我叫又叫不出,动也动不了。
十四将我抱进后院的一辆马车,马车开动了,十四仍旧将我紧紧的夹在怀里。
我怒急攻心,嘴唇已经被我咬破,然而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十四看牢我笑:“莫急莫急。”
然后他放开我。
我急着冲向车门,十四将我拉回他的怀里。
他对我笑道:“小道姑不老实,爷可就不客气了。”
我努力叫自己冷静,我咬牙问他:“碧落是雍亲王府上的人,十四爷缘何无故将我掳走?”
十四挑高眉毛:“爷高兴!”
这种无赖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打死他。我说道:“碧落不过一个普通的道姑,受不起十四爷的抬爱,请十四爷放碧落回去,碧落要回去炼丹。”
十四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也笑一个给爷看看。你冲四哥笑得倒是挺甜的嘛。”
“请您自重。堂堂大清朝的十四贝子,难道就是这样强抢民女的吗?”我怒视十四。他太没品了!
十四笑道:“其实呢,爷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谁也比你好看。你也就是笑起来的时候招人疼。不过呢,爷就是喜欢抢四哥的东西。四哥也不是真喜欢你,从前他对玉宁才叫好呢。那会儿爷年岁小,没赶上趟。现在爷爷哪里都比他强,从前爷没赶上的,如今都要掺一脚。小道姑,爷带你去打仗,爷打了胜仗给你弄个侧福晋当当。跟着爷可比跟着四哥当道姑强多了。”
这分明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这是在抢玩具吗?
我真是受够了!我对他说道:“你既然喜欢玉宁,何不去找年氏?都说她和玉宁长得一模一样。”
十四大笑:“你是真聪明还是装糊涂?年氏是雍亲王的侧福晋,上了玉碟的,爷疯了才去找她。再说了,爷就是喜欢你,你这个小道姑长得对爷的胃口。爷带你走,告诉你,爷可比四哥强多了。等爷回来的时候,咱俩生个大胖小子,给四哥送红蛋,让他也替咱俩高兴。”
自说自话,这个人完全没有理智了。
我气得头晕:“您这是要把我弄哪里去?”
十四笑道:“是个好地方,你乖乖呆着,三天后爷带你走。爷可威风啦,到时那场面没得吓晕了你。”
十四的吻压了过来:“爷可比四哥厉害多了,爷给你尝点甜头。”
我狠狠地咬下去,十四倏地闪开了,我的牙齿压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我忍住,没有痛呼。
十四残忍的笑道:“是个有意思的,爷可得好好疼你。”
落花流水春去也
我气得头晕:“您这是要把我弄哪里去?”
十四笑道:“是个好地方,你乖乖呆着,三天后爷带你走。爷可威风啦,到时那场面没得吓晕了你。”
十四的吻压了过来:“爷可比四哥厉害多了,爷给你尝点甜头。”
我狠狠地咬下去,十四倏地闪开了,我的牙齿压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我忍住,没有痛呼。
十四残忍的笑道:“是个有意思的,爷可得好好疼你。”
一瞬间绝望的情绪几乎将我撕碎。
不,我要回去。
我要和胤禛在一起。
十四将我松开:“要不你试试看你跑不跑得掉。”
我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我摇头,忍住满腔的愤慨:“您的人在圆明园里是干什么的?”
十四笑了,他高高的挑起眉毛:“小道姑可真是含血喷人哪。”
我冷笑道:“您的人是看门的?我前脚一出门,您后脚就跟来了。还正好等在我要去的店里。”
十四大笑出声:“真聪明,那我不妨告诉你吧,那个人就是常寿。”
不,我并不相信。但是我维持缄默。他的人格不健全,若是我表示了对常寿的绝对信任,天知道他会对常寿做些什么。
十四捏我的下巴:“怎么?生气了?被身边的人背叛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马车奔跑的速度开始加快,十四掀开窗帘:“碧落,就快到了。”
我压住心口的焦躁不安,对他说道:“小道姑长得并不美,性子也不好,而且已是雍亲王的人了。十四贝子,碧落唯恐玷污了十四贝子的眼睛。况且为了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雍亲王交恶实在是不值得。请十四贝子放碧落回去,碧落感激十四贝子的大恩,必定守口如瓶。”
十四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不。”
他摇头。
然后十四慢慢的笑了:“一来,四哥喜欢你,你就必定有你的可取之处。二来,爷刚才已经说过了,从前爷错失的如今都要慢慢的找回来。三来,爷并不在意同谁交恶,爷此番立了军功,你那雍亲王见了爷也得礼让三分。”
我抿紧嘴唇。
十四的手指点住我的嘴唇:“爷不用你急着爷的恩情,爷喜欢你的名字。汉人说过的,上穷碧落下黄泉,爷喜欢你的名字。你就是爷上穷碧落下黄泉找来的碧落。”
他完全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活在自己的梦中,然后强行将我拉进去陪他一道做梦。
我不再言语,我不能激怒他。
他虽然不介意我的贞操问题,但是我的道德观里并不能认同这种事情。
我怕他真的把我给就地解决了。
十四把我的道姑髻解开,长发散了开了。他慢慢的抚摸我的头发,冷汗滑落到我的鼻尖。
十四笑着点住我鼻尖的汗珠:“咦?这是什么?”
万幸的是,马车停住了。车外传来奴仆的请安:“主子,到了。”
我推开十四的手:“到了。”
十四大笑:“原来你这样迫不及待?方才分明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嘛。”
十四笑着下了马车,我握紧双拳,我期待奇迹。
但是,生活之中何来奇迹?
十四双手抱胸:“怎么?等爷抱你下来?”
跳下马车的时候,我的嘴中满是苦涩。
十四冷道:“四哥果然将你□得当。连下车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恨死了!早知道我就该等人服侍我踩凳子下车的!
十四说道:“走吧,我的侧福晋。”
我跟在他的身后,而我的身后是一个高壮的赶车人,我逃跑成功的可能性为零。
这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
进院门的时候,我想哭。
十四忽然停住将我抓进他的怀里,然后他低头亲我一口,嘻嘻的笑道:“侧福晋,咱们这院子怎么样?”
我奋力将脖子伸长,他要勒死我了。
从他的臂弯里,我看到了一个穿着旗装的女人。
女子浓妆艳抹,女子的眼中溢满了对我的仇恨。
十四顺着我的目光抬头,他松开我,冷冷的说道:“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女子低头,跪下:“恭迎主子爷。主子爷吉祥。灿灿多日不见主子爷,心中思念,一时忘形,请主子爷责罚。”
灿灿?
陈灿灿?
我向前跨了一步,然后又停住。
我慢慢的扭头,十四死死的盯着我。
我干干的笑道:“碧落想扶起这位姑娘,不知道十四爷是否恩准?”
十四慢慢的说道:“侧福晋要做好人,爷如何会不肯?”
我快步走到跪着的女子身边,扶起她:“姑娘请起来。”
她说道:“多谢了。”
然后她抬头,她的视线里包含着浓浓的恨意。
即便她擦了厚厚的脂粉,可是仍旧掩饰不住额头上一个不小的疤痕。
我记得,康熙五十二年,那个夏天,就在胤禩命人将我们杖毙时。我疯狂的挣扎,两名奴仆扑来抓我,陈灿灿打倒抓住她的女仆过来帮我。推搡之间,陈灿灿被踢翻在地,我看见她的额间流出了刺目的鲜红。
隔着厚厚的脂粉,隔着若干年的光阴,苏小曼和陈灿灿的双手再也握不到一起了。
陈灿灿对我福一福身子:“奴婢陈灿灿,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十四笑道:“这是你家侧福晋,你好生伺候着,日后你家侧福晋必会提携你的。”
陈灿灿紧握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我无奈的扭头看向十四,十四的笑意并没有延伸到他的眼睛里。
这是怎样的造化,如何这般捉弄我们。
煎熬
隔着厚厚的脂粉,隔着若干年的光阴,苏小曼和陈灿灿的双手再也握不到一起了。
陈灿灿对我福一福身子:“奴婢陈灿灿,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十四笑道:“这是你家侧福晋,你好生伺候着,日后你家侧福晋必会提携你的。”
陈灿灿紧握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我无奈的扭头看向十四,十四的笑意并没有延伸到他的眼睛里。
这是怎样的造化,如何这般捉弄我们。
十四搂住我的肩膀,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笑着走了。
陈灿灿跪倒在地:“恭送主子爷。”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这样就算是将我交给陈灿灿看守了吗?
陈灿灿站起身,冷冷的打量着我。
曾经她是那样的豪爽,憨厚中带着一点点的小聪明。今年的她不过十九岁,可是我不忍看她的面孔,她的神情中已经没有那种单纯的快乐了。
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试探与算计。
我勉强抬头,对她笑一笑:“陈姑娘,不知我俩是否可以坐下说几句话。”
陈灿灿笑道:“那敢情好。”
地道的京片子,从前可以从她的官话里面听出扬州话的尾巴,从前,啊,从前,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低下头跟在她的身后进了东厢房。
陈灿灿指着椅子说道:“请坐吧。”
我道了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
陈灿灿扬声道:“小娟,倒茶。”
很快便有一个小姑娘送来了两杯热茶。
陈灿灿对我说道:“请用茶吧。”
“多谢。”我举起茶杯,很烫,我将茶杯放下了。
陈灿灿笑道:“这可是新茶,不是贵客我可是轻易不敢泡来喝的。”
我只得又将茶杯捧了起来,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陈灿灿说道:“味道如何?”
“很好。”其实我对品茶一窍不通,我将茶杯放下,试探的问道,“陈姑娘,这院子有多少人住啊?”
陈灿灿冷笑道:“这院子里一共四个人。一个车夫一个煮饭的老妈子和一个丫头,另外就是我了。侧福晋是要掌管这里?可惜我这里人口单薄,下辈子您托生成嫡福晋再操这份闲心吧。”
她一直误会我。
我叹气。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陈姑娘,您误会了。我同十四爷没有什么。若是您能够高抬贵手放我走,我立刻就离开。十四爷若是问起来,您便说我偷偷跑掉了。”
陈灿灿怒斥道:“我如何能做违背主子爷的事情?你好大的胆子!”
完了!她若是被囚禁于此倒好办,两人一阵逃走也就是了。偏偏她对十四一往情深,这可怎么办呢?
我心中大急:“陈姑娘,留下我,只怕是夺了您的宠爱。何况我并不愿意服侍十四爷,您放走我,恩宠便都是您一个人的了。”
陈灿灿大笑,隔半晌才冷冷的说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的腹中痛如刀绞。
我按住肚子,好疼啊。
陈灿灿说道:“若是你肯从了主子爷,我便取来解药给你,你和主子爷入了洞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若是你不肯,便会疼痛至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十四,你竟卑鄙至此!
陈灿灿又说道:“那几个都没有挨住,你也挨不住的。从了吧,开开心心的跟着主子爷,跟了主子爷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没有名分也算不得什么的。”
我咬住牙齿:“你叫,十四来!他这样,算什么,男人!”
陈灿灿蹲到我面前:“主子爷怎么会等着你?你答应了,我自然会叫人请爷来。主子爷这几日忙,若是晚了,主子爷未必会记得你。”
汗水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跌坐在地上。
陈灿灿轻轻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再过半刻,便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得你了。”
我使劲儿的擦了眼睛,按住肚子唱道:“我刀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陈灿灿惊呼:“你如何知道这个?”
我的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师父不是说赠我百毒不侵吗?我紧紧的按住肚子,好,唱歌不算泄露天机,头没有疼,再来!
我奋力一扑,拉住陈灿灿的手:“我要疼死了。给我解药!”
陈灿灿摇头:“不,不,我不能违背主子爷!你是谁!你是谁!”
“杨柳枝,杨柳青,柳枝留情难留人!君去也,空留奴家对柳枝!”我松开她的手,痛得倒在地上。
陈灿灿大叫:“不——你是谁?”
“我要解药!”我要死了!我要痛死了!“这是你唱得最难听的杨柳枝!陈灿灿!快给我解药!”
陈灿灿惨叫着推开我。
“我是苏小曼啊!”额间剧烈的刺痛。我惨呼“啊——”
为什么我仍旧清醒?让我痛晕!让我去死!
我的嘴唇被撬开,一颗药丸滑进我的喉咙。肚子的痛止住了,可是我的头,我抱紧脑袋,好疼啊!火烧一样的疼啊!
“小曼!小曼!”
眼前一片血色,我再也忍不住了:“别叫我!我不是苏小曼!给我紫金丹!我要紫金丹!”
“去!快去拿紫金丹!你是死人吗!快去!”
然后我被人大力的劈晕了!
插翅难逃
一种令我感到强烈不安的灼热注视迫使我醒来。
我知道,一定是十四。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的眼皮一睁开他便凑到我面前。
“小曼你醒了。”居然给我玩热泪盈眶这一招。
我气得闭上眼睛。
十四摸摸我的额头:“小曼,你怎么了?还痛吗?”
我打掉他的手,坐了起来:“十四爷,我不是小曼。”
十四笑了:“好,你不是小曼,你是碧落。你是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回来的碧落。”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要起床了,请您让一让。”
十四盯着我笑,忽然,他将我按在床上整个人扑了过来。灼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
我急中生智大叫道:“别亲,我会疼!会吐血!”
十四果然停住了。
他坐起身,将我搂在怀里:“还不承认自己是小曼,老毛病一点也没有好。这身子可得好好的调养。”
我不搭理他,随便答错一句我又得头疼了。
十四摸摸我的头发:“肚子还疼吗?”
“不疼。我吃的是什么?毒药吗?”师父赠我的百毒不侵难道失效了?
十四抓起我的手:“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出出气吧。”
我没好气的抽回我的手:“我打你难道我的手不疼吗?您给我吃的那个是毒药吗?”
十四嘻嘻的笑:“不是毒药,就是让肚子疼的药而已。”
还好,难怪师父的百毒不侵没有用呢。
十四亲了我的面孔一下,又得意的哈哈大笑。
我冷冷的问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您能放开我了吗?”
十四紧紧的搂住我:“不,我再也不放手。”
我又不是你的娘。
我咬住牙齿:“十四爷,我的肚子饿了。”
十四笑了:“我都忘了这个了。”
不由我分辨,十四将我抱了起来放到椅子上。
我要疯了我,我没有腿吗?
十四说道:“冰糖燕窝。还温着,快吃吧。”
我吃了两口把碗放下,长叹道:“您能不能不要看着我,您这么盯着我,我怎么咽得下去?”
十四嘻嘻的笑道:“如今我好容易如愿以偿,当然要一直看着你啊。小曼,你头还疼吗?”
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是小曼!”
十四冷下脸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你心里就只有四哥?”
我还真怕激怒他。万一他把我给弄死了我可就再也见不到胤禛了。
冷静!
要冷静!
我慢吞吞的说道:“十四爷,我是小道姑碧落。碧落听师父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万一有泄露,那么泄露的人和听的人就都有折损。会折福折寿的。十四爷,您听说过吗?”
十四抓起我肩头滑落的一撮头发,放在鼻尖,隔一会儿对我笑道:“还是你最心疼我。”
你还真是会做梦啊。
我低头吃燕窝,然后问他:“您就要西征了吗?什么时候动身?”
十四捏捏我的耳朵:“就这两天的事儿。”
“哦。”我尽量叫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那你不是应该很忙?呆在这里不会耽误了军国大事吗?”
十四松开手:“你在赶我走?”
我抬头看他,十四冷漠的面孔和胤禛真的很像。我一时有点恍惚,我很想胤禛,我走丢了,他着急吗?他在找我吗?他知道我在这里吗?现在的他,大约是没有能力和十四当面叫板的吧,即便是当面叫板,事情闹大了,他老子的处理方法也只有两个:一、将我赏给十四,安抚大将军的军心;二、将我弄死,省得我秽乱宫廷离间皇子。
他会不会舍弃我?
过河的卒子,若是无力自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十四扳过我的面孔:“你要赶走我?”
这样的严肃,这样的生气的面孔,好像胤禛一样。我忽然想笑,这是怎样的宿命,这样折磨着我?
“难道军国大事不是放在第一位的?现在不是十四爷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光吗?十四爷从前的志愿不就是驰骋疆场的吗?”忽然意识到我和胤禛面临的生离死别,我的心痛如刀绞。
胤禛,从此我俩便天各一方了吗?
十四笑着吻我的手:“从前你,不,从前玉宁也是这样对我说。如今总算是轮到老十四来大显身手了。那时我年纪小不能护住玉宁,碧落,难得你我知心,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当上我的嫡福晋!”
他将我抱起来,高高的举过头顶,十四开心的转着圈。
胤禛,胤禛,你在做什么?你在宠爱你的年侧福晋吗?
你有没有担心我?
你的心里,江山和我,究竟谁轻谁重?
十四将我放下来,贴在我的耳边他轻声说道:“碧落,我要你当我的皇后。”
不,你不会走上那个位置。我知道结果。
十四吻我的面颊:“碧落,你开心吗?怎么不说话?”
我轻轻的叹息:“我的头痛,脖子也痛,不知是谁打了我的。”
十四将我抱到床上:“你痛得厉害,我只好打晕你。很疼吗?你说的那个紫金丹,明早我差人送来。”
胤禛那里,他果真安插了眼线。
我闭上眼睛:“离了紫金丹,我浑身都疼。”
十四说道:“没事,我叫人多弄点来。”
十四打了一条热毛巾替我擦脸,我别开脸:“我自己弄。”
“你不是头疼,让我来服侍你,就当是我将功折罪吧。”十四替我擦了脸,又擦了我的手。
可惜我只爱胤禛,可惜我无福消受他的衷情。
十四吻了我的额头:“你乖乖的睡。明天我来看你。院子里有人伺候着,你要什么只要咳嗽一声便有人进来服侍你。”
他们都习惯这样了。
胤禛连亲热都不避人。
胤禛——
十四说道:“陈灿灿不在外面伺候你,她去替你打点行装了。行军路上有她陪你,给你解解闷儿。明晚我来接你。”
“碧落?你睡着了?”十四替我掖好被子,“好,我走了。”
他的吻落在我紧闭的眼睛上。
门被关上了。
我听见十四低声吩咐女仆要仔细的侍候好我。
灿灿被他调走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如何才能逃得出去呢?
门又被打开了,我立刻闭紧双眼。
屋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像十四的脚步。
我佯装翻身,偷偷的睁开左眼睛。
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子坐在床边的小桌子旁边做起了针线。
这是监视啊。
屋里两个,屋外不知有几个。
师父,早知道您就赠我什么绝世神功好了!
我现在插翅难逃呀!
鸩(上)
我是在绵长而沉重的号角声中醒来的。
我痛恨这种毫无自由无力反抗的生活。
头很晕,胃也不舒服,我有点想吐。
我勉强坐直身子,打量起了四周。
心里突然打了一个咯噔。
明黄?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明黄色。这种尊贵的颜色,全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用。
号角声不绝于耳。
我竟然呆在皇帝的銮舆里?
猛地站起身扑向前方,一个小太监拦住了我:“皇上口谕,碧落留在銮舆等候发落。”
果然,果然,这便是我的宿命吗?
每一次的历劫,最终都落到康熙的手里。
我忽然觉得悲哀。任凭胤禛如何隐藏,十四还是找到了我,又任凭十四如何算计提防,我还是被康熙给捉住了。
我不甘心。
我好不甘心啊。
我要去找胤禛。
小太监一直低着头,他轻声的说道:“这会儿,诸位王爷、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恭送十四爷的西征之师。姑娘您还是在这儿候着吧,您这会儿出去闹腾开了该如何收场呢?又有谁能替您收场呢?”
他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对。
我出去,能找谁?
找胤禛?那会彻底的害了他。
况且,在西征之师的送行礼中,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皇帝的銮舆之上,要皇帝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当然,康熙有的是办法,他可以说我是刺客,或者别的,若是他要将我就地处死,那么胤禛又该如何?
我心中全无主张,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胤禛,这便是我俩的结局吗?
小太监放下明黄色的帷幔,我不禁苦笑,胤禛距我不过百米,可惜他却不知道我就在他身边。
銮舆开始缓缓的移动,我听见山呼万岁的声音。
这声音里面也有胤禛的吧。
康熙绑了我来必是要我的命吧,师父您在看着我吗?徒弟对不住您老人家的心血了,师兄也白白替我受累了,我是个笨人,连最后一次机会也把握不了。
我躺在銮舆的地板上,无力回天便无需胆战心惊了。
我想跟胤禛说再见。
可惜命运不给我这个机会。
銮舆停住的时候,小太监掀开帷幔,一个很老的太监走了进来。原来太监是真的没有胡子的。
老太监对我说道:“皇上口谕,传碧落觐见。”
我爬了起来,束发的带子掉了,头发披散开来。
老太监说道:“仪容不整,请姑娘先整理了仪容再去觐见…”
我对他挥一挥手:“等我死了,您若是还有这份好心,那时不妨替我整理仪容吧。”
老太监皱着眉毛。
我说道:“皇帝陛下等急了,您也得不了好处。”
老太监说道:“如此,姑娘请吧。”
我不知我进的是故宫的哪座殿,我估计不是皇帝早朝的地方,殿堂雄伟,我跟在老太监的身后慢慢的走。
老太监忽然停住:“姑娘等一等。”
他进了二道门去通报了,过一会儿又出来叫我进去。
我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老年男子。老年的康熙啊!
老太监轻声对我说道:“姑娘,给皇上请安啊。”
我慢慢的跪下:“碧落给皇帝陛下请安。”
康熙没有让我起来。
他默不作声,只慢慢喝他的茶。
跪了一会儿,我的膝盖麻了。
我挨不住,一屁股坐到了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