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轻尘却知道白子陌如果耍起赖来,那是神仙也没有法子。现在姐妹俩能平安脱身就算不错,别的嘛,也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她一拉伊子尘:“子尘,算了,你和他是讲不清的。我们走罢?”
伊子尘愣了一愣,不甘心地道:“那——白子陌,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软骨散解开?”
白子陌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那可不成,你这颗小辣椒太厉害了,真恢复了你的功力,你还不把我的这园子拆了?再说这软骨散效用也不会很持久的。一天以后,你的武功会恢复。”
伊轻尘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对了,那小何大夫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他?”
白子陌脸色微微一变,却嘻嘻笑道:“放心,他死不了。以后你自然能见到他。”
这三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见伊轻尘似乎还不甘心,便俊脸一绷,道:“我已经放了你的妹子,你还不甘心?你再不走,说不定我会反悔了哦。”
他这一句话说完,就见伊轻尘拉着伊子尘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跑出了门外。
他眼望着她们俩个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喃喃:“你这两个丫头会很快回来的……哈哈!”他笑得极为得意。
伊轻尘来时一直蒙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这座宅院是做什么的。及等她跑下楼,又跑出两个月洞门,这才发现,这里虽然雕梁画栋,气派极是不凡,却是红灯高挂,在各院中穿梭的人物是什么人也有。看穿着打扮,这些人非富即贵,不少人怀中都揽着一个绝色女子旁若无人地调笑。在她们路过的各个精舍之中,不时有男子的粗喘和媚酥入骨的娇吟声传出来……
伊轻尘再迟钝,此时也不禁红了脸。低咒一声:“NND,这里居然是青楼!白子陌居然把我在青楼里关了三天!”
她心急回逸王府,仅仅瞟了一眼门匾,见上面写着‘寻芳楼’三个大字。
伊子尘却是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小脸上一片不甘心。伊轻尘知道她生平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刻定是愤恨难平,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向逸王府而去。
伊轻尘呆呆地站在逸王府的府门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常年大开的府门如今紧闭,看门的家丁也不见了踪影。朱红色的大门上刺目地交叉贴着大封条……
她不就是出府三天吗?这三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大枫叶呢?他又在哪里?
无数个疑问滚过她的心头,心里也似有沸油在煎滚,脸色苍白的如同见了鬼。
伊子尘看了看大门上的封条,再看看姐姐的脸色:“姐姐,这就是你穿越过来后栖身的地方?”
伊轻尘没有回答她,她忽然冲了出去。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离着逸王府不远处有一幢民宅。伊轻尘把那家的门拍的山响。几乎没把那家的门给拍飞出去。
吱呀,大门打开,一个一身横肉的人满脸不耐烦地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大棒子:“大晚上的,敲什么敲?!老子废了你……”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姑娘,他楞了一愣,顿时没了脾气,大棍子也耷拉下来:“两个小姑娘,有什么事情找在下?”
伊轻尘顾不得多说废话,反手一指逸王府的大门:“那家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给查封了?”
那个汉子脸色微微一变,上下打量了一下伊轻尘,狐疑地道:“你俩个是什么人?”
伊轻尘道:“我们是——是来走亲戚的,现在才到这里。”
那个汉子两边打量了一下,才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两位进屋来说话。”
伊轻尘心急大枫叶的安危,再说她现在一身功夫,倒也不惧他耍什么诈。便拉着妹子跟随那个汉子进了屋。
这个汉子家也算小康之家,日子也过得甚是殷实。
那汉子的妻子闻声走了出来。见丈夫领回两个娇俏的小姑娘,有些惊疑不定。
那汉子道:“这两位是逸王爷的亲戚……”
他不用再说别话,他的妻子的脸上就露出一抹了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位姑娘先坐着。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伊轻尘此刻哪里有闲心吃东西,忙道:“不必忙了,我只想请教二位,二位住的近,可知道逸王府到底犯了什么事?”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道:“这还是前天的事。逸王府忽然来了一大队宫中派出的侍卫,将逸王府团团包围,逸王府中大小二百多号人都被押走了,唉,当时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府中人哭的哭,叫的叫,被人像拴粽子似的串成一大串,凄惨呐!”
我还听到一个传言
伊轻尘只觉一颗心似乎是沉到了地底,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逸王府是犯了什么事?”
那女人摇了摇头,叹息地道:“好像说什么逸王爷谋反,带剑入宫,意欲刺杀万岁爷……唉,皇家的事,谁又知道呢?”
那汉子啪地一声,一掌拍在桌上:“说别人谋反老子或许还相信,但逸王爷忠心耿耿,人又仁义无双,怎么会谋反呢?老子打死也不相信!”
那女人嘘了一声:“当家的,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又是一场祸事。”
伊轻尘听到谋反两个字,只觉头脑中嗡地一声。她虽然原先没在古代生活过,但到底看了N多本宫斗小说,自然这谋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没想到,就是短短的三天时间,逸王府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那……逸王爷呢?也被抓走了?”伊轻尘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幻想。
那女人叹了口气:“我听说逸王爷早晨上朝去以后就没再回来,听他们有人传言说逸王爷在皇宫中就已被抓,也有说逸王爷在皇宫内门处被重重包围,负隅顽抗,最后被击杀……”
她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咕咚一声,伊轻尘连人带椅子翻了过去。
那女人和那汉子都吓了一跳。
伊子尘忙把她扶起来:“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伊轻尘的脸色比纸还白,紧闭了双眼,竟然是已经晕了过去。
伊子尘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折腾了好半天,伊轻尘才缓过来,刚一醒过来,就哭了出来:“大枫叶!大枫叶!”
伊子尘不明白她呼喊的大枫叶是什么东西,忙扶住她问道:“大枫叶?姐姐你要枫叶做什么?”
伊轻尘只觉一颗心如同被掏空了一般,身子也轻飘飘的,似乎无所凭依,眼前一阵阵发黑,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那女人却似乎看出端倪:“这位姑娘是逸王爷的人吧?你先别忙着哭,我还听到一个传言……”
他……他被谁救走了?
“什么传言?”伊子尘问道。
那女人说道:“我还听人说,说逸王爷被一个蒙面人救走了……”
她尚没有说完,忽觉手腕一紧,已被伊轻尘紧紧握住,伊轻尘双眸睁得溜圆:“他……他被谁救走了?”
那女人的手腕几乎被她握断,不由连连呼疼:“姑娘,你抓痛了我了,快放手啦!”
伊轻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紧紧一抓,无意中竟用上了内力。忙放了手:“对不住,我,我是太心急了。”
那女人的手腕被她抓的又红又肿,她强忍住痛,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没怪你。我也只是听到有这么一种传言,不过那救他之人既然蒙着面,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就更加无从知道了。而且这些还都是传言,具体怎么回事,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不过逸王府的所有人全被关进了死囚牢倒是真的。听说万岁爷下旨,要把他们过几天就要全部处斩呢。”
伊轻尘此刻心里像是空荡荡的,又像被塞满了乱草,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她知道这对夫妻所知也有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怏怏告辞。走出门来。
伊子尘再迟钝,也知道姐姐定是和这逸王爷关系极深,不然不会一听逸王爷出事,她会这么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
看到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极是不忍,恨恨地道:“都怪那个白子陌,姐姐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陷在那里……”
她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伊轻尘,伊轻尘脑海中如同电光一闪,忽然跳了起来,叫道:“一定是姓白的捣的鬼!我们去找他算账!”
拉着妹妹就跑,伊子尘跌跌撞撞地跟着她,急叫道:“姐姐,姐姐,你冷静一些。如果真是那个白子陌捣的鬼,他肯定早有防备,我的武功现在已经废了,你又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找到他也没用,说不定还会陷在他的手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真想找他算账,也要等我的武功恢复了再说。”
我只想找到大枫叶……
伊轻尘一愣,不得不承认,伊子尘说的极是有理,她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反而不如伊子尘以局外人的角度看的清楚。
她颓然停住脚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子尘,我心中好乱……”
说到这里,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伊子尘抱了抱姐姐,她俩本来就是双胞胎,彼此感情之深不是普通姐妹所能比的。这也是为什么伊轻尘一听说妹妹落在白子陌手中,虽然明知道危险万分,也义无反顾的赶过去的原因。
看到姐姐一脸无助的样子,伊子尘只觉心疼的几乎要揪起来。这连日来的变故,让她变得成熟了不少。
她拉住姐姐的手,道:“姐姐,白子陌的这软骨散只能制住我两天,两天以后我们再去找他!我给你报仇出气。”
“可……可我不想报仇,只想找到大枫叶……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伊轻尘泪眼朦胧地看着妹妹。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
“大枫叶就是逸王爷?姐姐,你先别忙着伤心,我们想法去找他,或许那个传言是真的。他被蒙面人救走了。”
“可——人海茫茫,我又去哪里找他?他就算逃出去,也必然藏的极隐秘。而谋反大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赦免的。他这一辈子说不定就在逃亡中度过。子尘,我好怕,怕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伊子尘叹了口气,望着她:“姐姐,原来你在这个异时空里真的爱上了人,这可怎么是好?你还要不要回去?老爷子天天念叨你……”
伊轻尘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子尘,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个好不好?反正我们都没有了轮回盘,一时也回不去……”她的鸵鸟心态又开始冒头。不想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那个轮回盘我一定要弄回来,不管使用什么法子,我一定要弄回我自己的东西。”伊子尘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双眸如星星般闪亮。
我丢了三天的记忆
伊轻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子尘,你太天真,白子陌那个人太油滑,心计太深,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伊子尘没有说话,但一双大眼睛里却闪过一抹不服气,心里暗暗发狠:“白子陌,我们就走着瞧罢,我不把你修理的金光闪闪,我伊字倒过来写!”
伊轻尘看了她一眼,一瞧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中定是极不服气。便岔开话题道:“子尘,三天前我还看到你被关在我隔壁的屋子里,可后来再看就没有了。这三天白子陌又把你关哪里了?他没欺负你吧?”
伊子尘面上现出一抹诧异:“姐姐在三天前在那个院子里看到过我?怎么会呢?我记得我白子陌把我抓住,我当时昏迷了一路,再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院子里。然后过了一天,你就来救我了,他就放我们出来了……”
伊轻尘一愣:“不对哦,在三天前白子陌就让我看到你了。你那时正在一个比较华丽的屋子里对着一个小丫鬟发火,当时我怕你是别人易容假扮的。白子陌还弹出了一条小蛇,你用伊家的专业驱魔术把它定住……那个人要是假的话,应该不会伊家的驱魔术的……”
伊子尘睁大了眼:“那一幕我有印象啊,那确实是我!可我怎么记得自那天以后,你第二天晚上就来救我了呢?”
伊子尘忽然问道:“姐姐,今天是几号?”
伊轻尘苦笑:“这里可没有几号这一说。都是按照一种古怪的历法来纪年的。今天应该是‘天威元年十月二十一日。”
伊子尘脸色突变,呆愣在那里,喃喃:“我记得昨天无意中听那个丫头说起,说是‘天威元年时月十八。怎么今天就二十一了?难道——我丢了三天的记忆?不会吧?!”
时间上怎么会有两天的误差?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傻了。
木木有点感冒,头疼骨头疼……
怪异的梦
伊子尘神情捧着头拼命思索:“我只记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我好像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地方,里面的布局像故宫一样,飞檐斗拱的,一重一重的,也不知有多少重。好像还有许多的官兵围住一帮人在打打杀杀的,血,好多的鲜血……”
伊轻尘心中猛地一动:“你看到那些官兵围着的是什么人?”
伊子尘咬了咬嘴唇,缓缓摇了摇头:“一个梦而已,我都不记得了。只恍惚觉得好像我也出手了,可我到底是帮的那一边呢……”
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拼命思索,但想的头都疼了,依旧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由苦笑了一下:“我做梦一向很乱的。这次,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伊轻尘叹了一口气,现在自然不是谈论梦境的时候,还是先想法找到大枫叶为好。
她看了看伊子尘,微一沉吟,取出了驱魔剑,道:“子尘,你先拿着这个防身。从今日起,就是你我姐妹相依为命了。”
伊子尘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剑,却并不接着。摇了摇头道:“这个还是姐姐你留着防身吧。那软骨散废的只是我的武功,我的灵力他是封不住的。普通的桃木剑就足够我防身了。”
伊轻尘心中一动,道:“对了,逸王府中有一个院里有桃树,我们先进去那里,削一柄出来。”
伊子尘点了点头:“也好。”
姐妹俩个重新来到逸王府前。正在商量是不是要逾墙而入。忽听一声惊喜地叫喊:“伊姑娘果然在这里。”
呼啦一声响,自各种黑暗的角落里跳出许多的人。这些人都是宫中的侍卫打扮,其中一人居然是宫中的太监。
伊轻尘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缉拿自己的。忙把妹妹护在身后,叫道:“你们要拿的是我,不要动我的妹子。”
那宫中的太监笑眯眯的,忙笑道:“伊姑娘莫慌,杂家这次可不是要来捉你的,而是奉皇命来册封你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伊轻尘一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册封?她没听错吧?她又没做什么有功于社稷的事,为什么要册封她?
那太监自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高声叫道:“伊轻尘接旨。”
呼啦一声,周围的人全都跪下。伊轻尘却如同在云里雾中,呆呆地望着那个太监,几乎忘了该怎么反应。
幸好子尘在旁边拽了她一下,低声道:“姐,先把圣旨接了再说。看皇帝在玩什么花样。”
伊轻尘遽然一醒,没奈何,只得跪了下去。
只听那个太监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伊轻尘护驾擒贼有功,封为平安郡主,赐原逸王府为郡主府,即日起可搬进去入住,另外赏赐金银若干……”
这真的是一道封赏的圣旨,伊轻尘却听得一头雾水。
护驾擒贼?她什么时候护驾擒贼了?这皇帝老儿不是睡癔症了吧?把别人的功劳全记在她的身上?
听到把逸王府更名为郡主府,她更是惊得险些坐在地上!张大了口,半天反应不过来。连那位太监将那一道圣旨放到她的怀中,她尚没有醒过神来。
那些侍卫却早已撕去了逸王府大门上的封条。又把逸王府上面的匾额换掉。一眨眼的功夫,逸王府已经变成了平安郡主府……
那些侍卫恭恭敬敬地对着伊轻尘施了一礼,其中一人道:“请郡主入内。从今以后这里就是郡主的家了,郡主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属下让工匠给您改。”
伊轻尘只感觉就像是在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之中。她狠命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手臂疼得刺骨,这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了!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隐隐感觉有一个大阴谋在向她逼近,可是,她却想不出这阴谋是什么?
她如痴如梦地被侍卫们涌进了门,来到大客厅内。
里面的桌椅什么的一切都还依旧,只是,三天的时间,主人却已换了。她原本只是这里的客人,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它的主人。
有什么猫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唉,她倒是还没流泪,可是却装了一脑袋的问号,不知该去询问谁。
那些侍卫把一切都收拾停当,便来询问伊轻尘去哪里歇息。
伊轻尘胡乱地道:“你们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先想一想。不要来打扰我,我现在心里好乱。”
那些侍卫答应一声,去了。却并不敢走远。只是关了大厅的门,他们在门外守候。
伊轻尘见他们出去,不由扑地一声坐在地上。呻吟似的捧着头:“子尘,你怎么说?我们不是做梦吧?”
伊子尘也皱紧了好看的眉头:“姐,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伊轻尘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也感觉很不对,感觉好像掉进什么圈套里,可是,我现在却不知这圈套是什么?”
伊子尘道:“或许,那姓白的知道一些内幕,我们离开那座青楼的时候,他不是说什么‘已经洗脱了你的罪名,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走云云……”
伊轻尘猛地跳了起来:“不错!他一定知道一些内幕,说不定这场类似玄武门的政变就是他策划的!”
她跳起来就想跑,忽然想到白子陌那令人头疼的脾气,她又停了下来。知道这件事她还要细细琢磨才行。
白子陌抓住了子尘,然后利用子尘把自己也诓了去,却莫名其妙地非要自己在他那里待足三天,而恰恰就在这三天里,逸王府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故,这肯定不是巧合。难道白子陌知道逸王府要遭劫,所以提前把自己糊弄出去?
她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白子陌不会这么好心,他或许对我有一丝情,但这家伙阴险毒辣,每一步都计划周详,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原因来救自己的。那——他扣我那三天,到底想利用我什么?”
“我从来也没有擒贼救驾,忽然得了这个赏赐,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难道——这擒贼救驾和大枫叶有关?!”她被自己这忽然的念头吓了一跳。她呆了一呆,正想顺着这条线索再想下去。
谁要刺杀她?
伊子尘却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道:“姐姐,你说的那个桃树在哪里?”
伊轻尘想的几乎头都要疼了起来,被伊子尘这一打断,一愣神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到头绪。她叹了口气,跳起来,道:“我带你去。”
那棵桃树就长在菊妃的院中。满院的菊花被踢得七零八落,可以想见逸王府被抄时的混乱局面。
伊轻尘呆呆地看着那些菊花发愣,想起活泼的菊妃如今也深陷牢狱之中,她心里一阵刺痛。
伊子尘自在桃树上选了一个较粗大的枝干。用匕首削出剑的形状。又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几个符咒,笑道:“好了。我的兵器就是它了。”
偶一侧头,忽见院墙上闪过一抹寒光……
她不由一声大叫:“姐姐,小心!”
伊轻尘一愣,忽见一抹寒光如电光石火般朝她眉心射到。
她大吃一惊,百忙中向后一倒,一个铁板桥仰躺地上。那抹寒光贴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
谁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要刺杀她?!
伊轻尘急跳而起,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之人已冲到她的跟前。刀光一闪,向着她就劈了过来!
伊轻尘到底怀有两大高手的总共二十年的功力,她身子滴溜溜一转,已躲开了那致命一击,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我?”
那人露在黑巾外的一双眼睛几乎冒出火来,恨恨地道:“我们王爷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却是奸细,我杀了你这贱女人,为我们王爷报仇!”
势如疯虎一刀刀向着她的要害劈去。几乎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伊轻尘被他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躲避他的攻击,正要再问一下。
忽听院外一声喊,冲进无数侍卫,将那行刺之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叫道:“保护郡主!”
伊轻尘趁机跳出圈外。叫道:“不要伤他性命。”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误会?
那黑衣蒙面人哧地一声冷笑:“郡主,好一个郡主!原来你靠出卖逸王爷混了一个郡主的……啊!”他一句话尚没有说完,身上已挨了两剑,他一声闷哼,鲜血登时染红了他半个身子。更有一剑在他的面上一削而过。他面上的黑巾被一下子挑飞。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伊轻尘一看清他的面容,全身如受雷击,一声大叫:“别伤他!”
那个人竟然是枫逸影青翼二十骑中的一位,也是伊轻尘大闹潇湘阁的时候,第一个借‘屎遁’跑了的那一位。
没想到现在是以这种情况在这里碰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邢护卫,怎么会是你?!”伊轻尘大叫一声,冲了上去。几剑格开众护卫的刀剑。
然而,那邢护卫所中的那两剑都极深,又在颇为要害的地方。一张脸惨白如纸,他用刀拄地,勉强稳住身子。
看到伊轻尘过来,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和厌恶之色:“贱人,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既然已落在你的手里,那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伊轻尘怎么也想不到,昔日对自己恭恭敬敬,明里暗里都在保护自己的人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还有,他说自己出卖王爷是怎么回事?自己不就是不告而别了三天么,怎么就成了卖主求荣了?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误会?
她脑中有无数个疑问冒出,瞪视着邢护卫,却不知该先说哪一个。
“你——”伊轻尘吞咽了一口唾沫:“邢护卫,你所说的奸细是怎么回事?我何时出卖逸王爷了?你到底误会了我什么?”
那邢护卫勉强稳住身形,冷冷地看着她:“贱人,你还装什么糊涂?!皇帝不也因为这个赏赐你了么?哈哈,连逸王府也变成了你的郡主府!亏王爷还对你这么好,你失踪他疯了似的找你……却没想到你会给他最重的一刀!你将这逸王府霸占,你就不会发噩梦吗?!”
急火攻心。
“我——我没有出卖逸王爷呀!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赏赐我,我直到现在也是不明白……”伊轻尘拼命摇着头。意图给他解释。
邢护卫却是冷冷一笑:“见过贱的,却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做了还不敢承认!”他忽然拼尽力气,一刀向着伊轻尘又劈了过去!
伊轻尘身子一侧,躲过了他这一刀,正要再问问他。那邢护卫却忽然一声厉笑:“我死也不会落在你们这些狗东西之手!”
长刀在颈项一横,伊轻尘吓得魂飞天外,却已来不及阻拦。
但见鲜血飞激,他的人已缓缓倒了下去。
伊轻尘看着他犹自怒睁着的双眼,几乎傻在那里。
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些侍卫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一躬身道:“郡主,不必理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夜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