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根无叶的藤蔓疯狂增长起来,转眼就将缺口填补。
妖冶的撒旦
“快施法抽出你的心血!我先缠住他!”白子陌淡淡吩咐了一声。
红光一闪,血剑划出一道妖冶的弧线,在月光下闪了一闪,带着撕破一切的凌厉,向着血鬼降横截过去。
那血鬼降身子如同泥鳅一般滑溜,如弹丸般倏忽来去。一人一怪翻翻滚滚厮杀起来。
那黑衣祭师不敢怠慢,双手箕张,正对着血鬼降的方向,口中咒语念的又急又快。
那血鬼降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它动作稍稍一慢,一道红光如电光在它的眉心划过,它发出一声惨吼,一个身子忽然自中间整齐裂开。暗红的,腐臭的陈旧血液撒了一地。
但就是这样,它却依旧不死,两片身子挣扎着在地上跳跃,想向一起拼拢。
黑衣祭师手凌空一抓,一缕血珠自血鬼降断裂处飞出,转眼钻进了黑衣祭师体内。
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血鬼降再支持不住,两片身子颓然倒下。
白子陌伸手捞起一片,那半片身子转眼间在他手中化成血水,他仰首喝下。他为伊轻尘吸了尸毒,原本一条手臂已经惨绿,吃了这血鬼降后,他手臂上的惨绿渐渐褪去……
他此时樱花般的嘴唇上犹有残存的血渍,望上去如同妖冶的撒旦。他冷冷地瞧了那犹自惊魂未定的黑衣祭师一眼:“自断一手!回头待命。”
他这刑罚冷酷之极,但那黑衣祭师却是面露惊喜之色,趴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多谢门主法外开恩。”更不迟疑,右手向着左手疾砍而下。
喀地一声,鲜血飞激,一只断手飞了出去,他疼得脸色煞白,急点两指,止住了血流。再抬头看时,白子陌连同地上的伊轻尘早已不知去向……
伊轻尘朦朦胧胧中,感觉身子起起伏伏的,似躺在颠簸不已的车上。
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圆的大鼻头和一个樱桃似的小嘴……
去你该去的地方……
何守悟一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臭丫头,太好了!你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伊轻尘眨眨眼睛,一时没回过味来:“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
何守悟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个温柔清雅的声音淡淡地道:“你现在在马车里。”
白子陌!
他此刻就坐在她的旁边,脸色有些苍白,俊眉微微挑着,樱花般的嘴唇上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
伊轻尘身子猛地一抖,那一晚的事闪电般在脑子里复苏,她险些惊跳起来,一只手指着白子陌颤声道:“你……你就是那个变态的门主!”
原来她那一晚受伤后,虽然昏昏沉沉的,但白子陌和那个黑衣祭师前半段的谈话她也听到了一鳞半爪,那黑衣祭师称呼他为门主她也不巧听到了。
天,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如樱花般俊美,小鹿般易羞的男子居然是那个杀人不眨眼,手段残忍血腥的门主!
她怎么会不长眼地拿他当了朋友?自己这不是才离了狼窝又进了鳄鱼嘴吗?早知道如此,她打死也不逃婚了!现在怎么办?他会不会把我活剥了……
想到他的残忍手段,伊轻尘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她实在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生平第一次,她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只觉身上半丝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手脚都似乎举不起来。不由得怒道:“你……你想做什么?想把我带去哪里?”
白子陌漆黑的眸底似有暗光涌动,似喜又似忧,一层层如暗涌的漩涡,复杂而莫名的情绪在他的眼瞳中千百次的流转,最后又沉淀为大海般的宁静。
他轻轻一笑,说了一句让伊轻尘想撞墙的话:“去你该去的地方。”
伊轻尘猛地打了个寒颤。丫的,电视剧里上演的坏蛋处死好人的时候貌似都说这么一句,他,他不会是把她肢解了吧?!
好嘛,这才乖
她只觉身子忽然凉飕飕的,一颗心更似沉到太平洋里去了。
NND,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到了这个地步,伊轻尘索性豁了出去,叫道:“喂,我说,这位白公子,我和你前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干嘛老和我过不去啊?”
“叫我子陌。”白子陌不理会她的叫嚣,忽然天外飞来一句。
“什……什么?”伊轻尘睁大了眼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拜托,她现在是他的俘虏嗳,又不是他的朋友,怎么可能肉麻兮兮的叫他小名?还是这个国度和别处不一样?越是仇人叫的越亲热?
“叫我子陌,不然我会……”他眼珠转了一转,看了一眼噘着嘴在旁边发愣的何守悟,凉凉地道:“不然我会把这小鬼撕碎了吃掉!”
何守悟打了个寒颤:“干嘛扯上我?我叫你子陌成不成?子陌……”
白子陌面上一冷:“你这个小屁孩不许叫!你再叫一声,我就把你舌头割掉!”
哇,这么不公平?何守悟生气地睁大眼,不过,他也被白子陌身上的阴冷气息镇住,不敢炸翅,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叫就不叫,有什么大不了……”
伊轻尘却着实吓了一跳,她知道这白子陌心狠手辣,是说的出做的到的。她和这小何大夫虽然时常拌嘴,但互相之间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友谊,她自然不忍心就因为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害了何守悟的性命。
于是,她立即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好吧,子陌就子陌,这样叫你我又不会少块肉。”
白子陌眼中却闪过一抹亮色,点了点头:“好嘛,这才乖。”
伊轻尘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白子陌一笑,笑容秀秀气气的,说出的话却险些气歪了伊轻尘的鼻子:“也没做什么手脚,我就是怕你累着,所以点了你几处穴道而已。”
纠缠来纠缠去
什么叫点了几处穴道而已?!伊轻尘险些就气的叫起来。也直到此刻,她才发觉,她不但身子软绵绵的,就是声音也不能放大,正常说话可以,叫嚷却是不可能了。
她又气又急:“姓白的,你挖空心思抓到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白子陌俊脸一沉,却笑眯眯地道:“轻尘,你又不乖了,我不是让你叫我的名字吗?姓白的?好难听的称呼!”
伊轻尘听他非要在称呼上纠缠来纠缠去,气得恨不得拿他的脑袋去撞墙,咬着牙道:“好吧,子陌,你到底想抓我做什么?”
‘子陌’二字被她咬着牙说出,几乎是恨的牙痒痒的,这样称呼一个人的小名还真是怪异。就连在一旁生气的何守悟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白子陌却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在马车之中回响:“这才是个乖孩子。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我抓你自然有我的私人原因,这原因嘛,我到时候会对你说的。”
晕!这算什么答案?!有说等于没说!
伊轻尘险些被他气得吐血。但也知道如果这白子陌就是不松口,她再怎么问也白瞎,一生气,干脆闭了眼睛不再理他。
丫丫的,现在无论如何也逃走不了,那就走一步说一步吧!
马车甚是颠簸,似乎是在崎岖的小路上行走。好在伊轻尘身下垫了数床软被,倒也不怎么难受。
既然逃又逃不了,伊轻尘百无聊赖之际,抬头研究起所坐的马车来。
这马车不算大,表面看来,这马车,青色的棚顶,简简单单的装饰,与在大路上所碰到的马车并无二致,但却极为简洁干净,而且这里面似乎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
白子陌像变戏法似的,在身后一摸,便摸出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红艳欲滴的苹果,又过了一会,他居然又变出一瓶酒香浓郁的葡萄酒来……
伊轻尘看着他变出的这些食品,心中猛地一动,忽然问道:“对了,姓白……哦,子陌,那一日在天下第一楼,你给我吃的那是什么东西?”
心在一霎那间冰冷
白子陌眼眸一眯,笑吟吟的:“你猜呢?”他的笑容里似有森森鬼气。
伊轻尘想起他的手段,莫名的打了个冷战,颤声道:“那肉,还有那豆腐样的东西,该不会是……不会是人肉,人脑吧?”
说到这里,她自己胃里一阵翻腾,脸色发白,再也说不下去。。
白子陌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让伊轻尘更想海扁他的话:“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就不是,无论是什么东西也都已经进了你的肚中,所以是什么,全在你一心……”
天近中午时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白子陌非常殷勤地将伊轻尘扶了下来,伊轻尘此时的力气也勉强能够行走,想跑也跑起来。她抬头一看,见路边有一家比较大的客栈,一杆竹子旗杆上横挑着‘四海客栈’四个大字。
客栈门口人来人往,倒很有几分川流不息的样子。
伊轻尘心中一动:“这里有这么多人,自己一叫起来,也许会有人管闲事,自己说不定能趁乱脱身。”她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白子陌却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桃花眼一眯,忽然附在她耳边说道:“轻尘,你最好别想搞什么花样,这里人虽然多,但没有人是我的对手的,你就算闹起来,也不过是多了几个人陪葬而已。说不定惹得我一生气,会把这整个客栈变成修罗炼狱……”
他这一番话如同一桶冷水,瞬间浇灭了伊轻尘内心的一点渴望,她心中猛地打了一个突,她知道,这白子陌是说的出做的到的!
心在一霎那间冰冷,她蹬了白子陌一眼,垂头丧气地走进客栈内。
她心里很是窝火,便赌气似的点了几个这店中最贵的数样菜。满满的一大桌子。
三个人却点了足够十个人吃的菜。全酒店的人似乎都在看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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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有一章哦,哈哈,木木可是多更了哦,大枫叶就要出场啦!
或许她的逃婚是对的。
一个帅的飞天遁地的帅哥在殷勤劝让一个丑得翻天覆地的丑女,旁边还有一个长相极其古怪的小孩。
看白子陌对伊轻尘深情款款的样子,酒店里的人几乎一致摇头,都在心里叹息:一团牛粪插在了鲜花上。
伊轻尘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拼命点了这么多菜,白子陌眉头也不皱一下,显然是不放在心上。她也仅仅是自己气自己而已。一点用处也没有。
她正有些心伤,忽听门外马蹄声疾驰而来,骤然在客栈门口停住。只听店小二的声音殷勤呼唤:“二位,里面请!”
门帘一掀,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一进来,酒馆里的众人眼前都是一亮,齐齐喝了一声彩,好一对璧人!
伊轻尘看到进来的这两个人却是刹那间惨白了脸,险些就跳了起来,张口欲呼,忽觉颈项处一麻,她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下半身再也动弹不得。只听白子陌在她耳边道:“不想让这一客栈的人都陪葬的话,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
来人是一男一女。那男子一袭白衣,神色淡然,沉静内敛,如同清月晓风。这人竟然是失踪了好几天的枫逸影!
几天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一点,眼眸中一片死寂,如同波澜不惊的大海。而他旁边却是一位花朵一样鲜艳的少女。一头缎子似的黑亮柔软的长发,长发顶上盘着一圈龙眼般大小的明珠,衬得她的一对剪水双瞳里愈加波光盈盈,整个人美到了极致。
她略略落后枫逸影半步,用一只纤白柔媚的手,轻挽着枫逸影的臂。
伊轻尘虽然仅仅是几天没有见他,但现在的感觉却像是分离了好几个世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心脏扑扑直跳,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但再看看他身旁的那位少女,她就忽然像吃了一个大苦瓜,
她就像忽然被人扔进了冰水之中,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寒冷和冰冻,从他们相携入内的姿势,瞎子也能看出他俩个非同一般的关系。
伊轻尘只觉嘴里一阵发苦,她突然发觉,或许她的逃婚是对的。
泡上一个大美女马子
他对她本来就没有想象中那么深的感情,可笑她还为逃婚对他带来的伤害纠结的要死,原来,他根本不在乎!他现在又有了新欢,而且还是漂亮到极点的新欢。只怕,他对她早已忘记了吧?
她也不该对他有太多的纠缠,她本来就已经决心再也不要见他,不愿再给枫逸影带来任何困扰。
“或许,这样也好!大枫叶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那么我也不用再这么内疚了,以后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如果有机会脱身,自己再也不用牵挂他,可以放心回自己的世界了……”
她虽然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但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时不时地扫向他那个方向。
在店伙计的殷勤相让下,枫逸影偕同那位美女已坐在一张桌旁。
好巧不巧的,正和伊轻尘面对。
伊轻尘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猛跳,心中矛盾到了极点,既想让枫逸影看看自己,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
枫逸影的目光终于扫了过来,他也终于看了一眼伊轻尘,这一眼扫过,他忽然站了起来,向着她这一桌走了过来。
伊轻尘微微一愣,她化妆成这个样子他也认出来了?她的脸色忽红忽白,激动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枫逸影又扫了她一眼,但也仅此一眼而已,忽然对着白子陌一抱拳:“陌公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白子陌微微一笑:“是啊,枫公子,人生何处不逢君,我们也算有缘了。”
“那——你可不可以请我喝几杯?”枫逸影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伊轻尘直看的目瞪口呆,一向趁着冷静的大枫叶什么时候变的竟有些无赖起来?
白子陌眼睛一眯,笑了起来:“自然可以,在下求之不得。不过,是不是也请你那位女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飞天玄女——叶无暇叶姑娘也到这里就坐?”
飞天玄女?女侠?
“咦,我也总算是见着武侠小说中的女侠了!漂亮成这样,怕是江湖第一美女吧?哈哈,大枫叶果然够本事,短短几天的功夫,就泡上一个大美女马子……哈哈,哈哈……”
更想把眼前这美得不得了的美女打…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想大笑,更想把眼前这美得不得了的美女打成猪头,心脏就像是被谁踩了一脚,说不出的难过和愤懑……
枫逸影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哈哈笑道:“好,我们客随主便。”
他二人声音都不算大,但恰好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而在场的人中,几乎有一半是江湖中人,
武林四公子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个!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武林第一美人?
这一下,整个客栈几乎都轰动起来。无数的眼光看向他们这一桌,这些目光中有的含有好奇,有的含有艳羡,有的含有赞美,当然,也有的含有妒忌,厌恶……
枫逸影等人早已被这样的目光看习惯了,根本不在意。
白子陌一招手,招呼来店小二,让他把桌上的酒菜全换成新的。
那店小二本来见枫逸影这样的大主顾跑到别的桌上,还有带点失望。听到白子陌的吩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开饭馆的自然是不怕大肚子客,他快手快脚地,不大的功夫,桌上的酒菜已全部换成了新鲜的。
白子陌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这是上好的状元红,枫公子,请!”
枫逸影淡然一笑:“这酒杯不行。”
白子陌怔了征:“哪里不行?”
“这酒杯太小,我们既然是江湖人,就要有江湖人的豪气……”枫逸影斜眼一瞥,忽然抓起了两只大腕,将两只碗中的菜全部泼掉。
抱起酒坛,依次斟满两大海碗:“我们就用这个。”
白子陌面色微微一变,苦着一张脸,长长吸了一口气:“好,我们用这个。那她们呢?不必用这海碗了吧?”
他指的自然是伊轻尘和叶无暇。
枫逸影扫了一眼伊轻尘,又看了看身侧傍着自己的叶无暇,淡淡地道:“她们就随意好了。”
“来,请!我先干为敬。”枫逸影几乎是眼也不眨的,将那一大碗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白子陌微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大碗酒,终于长长地长叹了一口气:“好,在下就舍命陪君子。”
我们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
像喝药一样,也将那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枫逸影哈哈一笑:“好!痛快。我们再来!”
第二碗酒又喝了下去。白子陌自然也不能不陪。几乎是捏着鼻子又喝了一碗。
“敬酒就要连敬三碗,来,我们再喝。”
枫逸影喝酒就像喝水,三大碗酒一转眼的工夫就全部跑到了他的肚里。
不知为什么,伊轻尘见他像鲸吞牛饮一般狂喝酒,心中微微的竟然有些心疼。她想劝,却苦于穴道被点,出不了声。她心中郁闷,索性低头狂吃。
白子陌自然也陪他喝了三大碗,一张俊俏的脸涨的通红。
枫逸影扫了一眼闷头狂吃的伊轻尘,只觉这景象依稀仿佛有些熟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总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倩影,心中蓦然一痛,摇了一摇头,企图把那个总趁他不注意就袭上心头的影子摇掉。
他哈哈一笑,又将面前的两只大海碗斟满:“现在该你敬我了。”
白子陌好像吃了一惊,苦笑道:“再吃三碗,小弟就不胜酒力了。”
“我敬了你了,你自然也该回敬我,难道你瞧不起我?”
他这大帽子扣的实在是不小,白子陌唯有苦笑。
“好,好,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白子陌忽然豪气千云,端起一碗喝了下去。
二人你一碗,我一碗,不大的工夫,每个人已都有十多晚烈酒下肚。
白子陌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虾子,舌头都似大了一圈:“枫兄,恕我冒昧问一句,那位伊姑娘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伊轻尘心中噗地一跳:“丫的,这姓白的小子是故意的!故意在大枫叶的伤口上撒盐……”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枫逸影到底怎么说。
枫逸影俊逸的脸上因为喝酒的关系,也有了一丝淡红,听到他这句话,那一丝淡红忽然消逝,淡淡地道:“她么,我们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她有她的去处,我也有我的去处,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再骂她一声试试?!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钝钝的刀子,割在了伊轻尘的心里。
她忽然捞起一个水晶鸡恶狠狠地啃了起来。
她平时最爱吃的就是这道菜,但她现在塞了满满的一嘴,那感觉就像塞了一嘴木头。
叶无暇虽然是江湖女子,吃东西却恨秀气,每吃一口,就用一条雪白的手绢拭一下嘴。她看到伊轻尘的吃相,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忽然扑哧一笑,柔声道:“姐姐吃慢一些,小心噎着。”
又转头对白子陌道:“白兄,这位姐姐是?”
她虽说在笑,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一抹淡淡的嘲讽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伊轻尘忽然呛咳起来。
这一呛咳不要紧,满嘴的鸡肉登时全喷了出来,叶无暇就坐在她的旁边,躲闪不及,被喷了满脸满身的鸡肉。
她生性爱洁,更何况是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出丑?她登时尖叫起来:“呀,你这个丑丫头,丑八怪……”
一句话没骂完,眼前白影一闪,脸上啪地一声,挨了重重一巴掌。
只听白子陌的声音冷冷地道:“你再骂她一声试试?!”
他的声音森冷之极,充满了浓浓杀意。
叶无暇吓了一大跳,她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个尖儿,可她竟然没有看清这一巴掌是怎么挨上的。
这一掌打的极重,她那白嫩的脸蛋登时便红肿起来。
她又气又羞又怒,一张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想要发怒,但一看到白子陌那冷澈冰雪的眼神,她竟然是不敢发作,愣了一会,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枫公子,枫公子,求你为奴家做主。”
枫逸影却是看也不看她,淡淡地道:“你出言无状,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
一双眸子望着白子陌,淡淡地道:“白兄,你怎么说?”
原来刚才伊轻尘早已听出了叶无暇对她的不屑之意,但苦于穴道被点,没法子出声反驳,她又咽不下这口气,这才佯装呛咳,将一嘴鸡肉喷了叶无暇一身。
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只是她没料到白子陌会为她这样出头,心中微微一动,不由看了一眼枫逸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白子陌打完了人,便悠然坐了下来,听枫逸影一问,他嘻嘻一笑:“还能怎么说,这位叶大小姐出言侮辱我的妻子,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这一句话很有石破天惊的效果,刚一出口,惊到了这桌上的一大票人。
何守悟正喝着茶,听到他这一句,一口茶登时喷出来。
伊轻尘则直接‘咕咚’一声连人带椅子一起跌倒。
连枫逸影也睁大了眼睛:“这位姑娘是你的妻子?”
就连刚挨了打的叶无暇也忘了脸上的疼痛,失声道:“这丑……这女子是你的妻子?!怎么会?你好歹也是武林四公子之一啊,怎么会娶了这……这样一位妻子?”
楼中的武林人士一直都注意这边的动静,听到他这一句,人人睁大了眼睛。更夸张的是,有无数咳嗽的声音响起,原因无它,由于太过吃惊都被嘴里的食物呛到了。
白子陌却神色如常,深情款款地扶起了伊轻尘,让她在椅子上坐好,温柔地为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摔疼了没有?”
伊轻尘虽然不能说话,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几乎是欲哭无泪,这白子陌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她伊轻尘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妻子了?说谎也不带打草稿的!
白子陌安抚似的拍了拍的后背,这才转身看了枫逸影一眼,眼中满是歉然,道:“无论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什么样子,但在我的心里,她是最美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轻侮她.”
他这一番话,几乎没把伊轻尘的牙齿酸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她怒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
枫逸影却是神色一动,咕嘟嘟喝尽了一大碗酒,哈哈一笑道:“我如今才知道,白兄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白子陌眼睛一眯:“此话怎讲?”
再会了,大枫叶
枫逸影不说话,却又喝尽了一大碗酒,他此时已有了七八分醉意:“因为你有一个好妻子。而且你也很爱她,能娶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岂不是最幸福的?”
他似是有感而发,神色有刹那间的落寞。
伊轻尘看他如此,心中便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痛起来。有那么一霎,她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幸福?!幸福个屁!我又不喜欢他!丫丫的,我讨厌死他了!你这个瞎子,你难道看不出我是被他挟持的吗?”
她抬头抬的太急,一不小心,额头砰地一声磕在了桌子上,撞的她眼前金星直冒,疼不可挡。忽然之间,她的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只觉心里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扑过来。她真恨不得趴在桌上,大哭他一场。
白子陌却忙扶住她,用白玉般的手指为她拭去泪珠,柔声道:“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瞧,额头碰了一个包……”又转头对枫逸影道:“不好意思,枫兄,贱内身体有些不适,小弟还要赶路,就失陪了。”
俯身扶起了伊轻尘,笑眯眯地道:“好了,娘子,我们走了。就不在打扰枫兄和这位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