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和昨夜那个占她便宜的黑衣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或许,昨晚那人真的不是他。
只不过身形有些相似而已……
如画脸色微微发白。
她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个再次扳倒何云烟的机会,没想到——
叶璇玑瞧了她一眼,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诮的笑意。
懒懒一笑:“如画夫人似乎很失望?”
如画遽然一醒,强笑了一笑。
面上挤出一抹欢喜:“如画其实也不相信是小姐你做的。只是……都怪秋云这个丫头,胡乱禀报……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秋云脸色一变,手指在袖内握的死紧。
她被如画用金银首饰收买,让她随时报告叶璇玑平时的行踪。
她因为觉得跟着何云烟没前途,又被原来的流言所累。
对何云烟很没有好感,所以才会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这位平时很和善的夫人居然就这么出卖了她——
不由又气又急。
太子面子上过不去,这时总算找到了出气筒、
俊脸一沉:“大胆奴才,胡乱诬陷自己的主人,这样的刁奴,不留也罢。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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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云脸色大变,噗通跪倒:“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奴婢也是无心之失……”
一双眼眸不自禁看向如画。
期望她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如画却把头扭向一边,只做未见。
秋云心中蓦然一凉,这便是兔死狗烹么?
太子老大不耐起来,连连挥手:“拖下去,拖下去!”
有两个侍卫上前便去拖秋云。
秋云大急,忽然叫了出来:“太子殿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是如画夫人命奴婢盯着何姨娘,让奴婢随时报告她的行踪,奴婢只是如实禀报而已,并没有有心诬陷……”
一番话说出口,如画脸色大变。
后退一步:“你……你这奴才胡说……”
“怎么会是奴婢胡说?夫人,您为了拉拢奴婢,还赏了奴婢珍珠玉钗。”
她自怀中拿出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有一支羊脂白玉的玉钗。
玉钗上镶嵌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晶莹而又圆润。
墨云聪脸色微微一变,拿起那支玉钗看了一看。
面沉似水:“如画,这不是本候前些日子送你的钗子吗?怎么在她的手中?”
如画脸色大变。
惶急之下,干脆来了个死不认账:“是……是臣妾的钗子,前,前些日子丢失了,没想到——没想到是,是这丫头偷拿了……”
轻轻一句话,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秋云万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脸色惨变:“如画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秋云,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偷了我的东西还要诬赖我……”
如画干脆反咬一口。
反正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为了笼络她给她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云气得浑身颤抖,索性开始赌咒发誓:“奴婢如是偷了夫人的钗子,就让奴婢不得好死,夫人如果诬陷了奴婢,夫人也……”
她一句话没说完,太子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无论是不是你偷的,身为奴才的,怎么可以诅咒主人?!这样的贱婢,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他身形一动,手指扣上了秋云的脖颈。
微一用力,秋云眸子里满是惊恐,甚至都来不及躲避。
颈上传来一声脆响,她双眸蓦然圆睁,随即脑袋无力地歪到一边。
叶璇玑没想到这太子说杀人就杀人,事前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想要去救,已来不及。
太子面上神色丝毫不变。
他的唇角甚至还留有一丝笑意。
将秋云的尸体随意一抛,淡淡地瞟了墨云聪一眼,道:“身为奴才,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出卖主子,云聪,本宫如此处置她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墨云聪不知为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躬身道:“殿下英明,臣,臣没有异议。”
“嗯,算你明白。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到此为止。闹了一早晨,本宫也乏了。六弟,我们走。”
太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墨倾城在旁边忽然摇了摇头。
微微叹息一声:“真是个傻丫头。其实你向夫人汇报的事情也全是真的,夫人就算赏你一支钗子也没什么,干嘛非要拿出来证明什么?这下顶了个偷的罪名死去,唉,丫头就是丫头,脑袋不怎么灵光。”
他似乎意有所指。
如画脸色微微一变,低下了头。
墨倾城说的对。
自己刚才蛮可以说是赏她的,把这件事轻轻遮过去。
却不料心中惶急,竟然只想到推脱责任。
落在有心人眼里,倒像是做贼心虚一样——
……
今天到此。
真相是什么
现在秋云虽然死了,但自己这么做,只怕是寒了其他人的心……
谁还肯再替她卖命?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六弟,你说什么?”
墨倾城扇子轻轻一合,笑了一笑.
笑容如春光般明媚:“愚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太蠢笨了些而已。好了,皇兄,听说墨州城外百芳园的菊花开的不错,我们何不去瞧瞧?”
太子摇了摇头,眼眸一闪,道:“六弟,你还脱不了你这爱玩的性子。以你的聪明,学点治国安邦之策,未必比为兄差了,天天这样不务正业的,也不是长久之计。”
墨倾城懒懒一笑:“愚弟只想流连于山水,可不想困在朝堂之上。再说治国安邦有皇兄就够了。以后有皇兄罩着我,我学那东西干什么。走了,皇兄,小弟请你先去吃酒。墨州城的逍遥楼新来了个大厨,他做的水晶肴肉味道真不错……”
太子不由失笑:“六弟,你对这吃吃喝喝的事倒是门清,但凡把这心思用一点在学业上,也省得父皇总骂你不思上进……”
墨倾城打了个哈哈:“皇兄,饶了小弟罢。这番话我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墨云聪忙道:“臣随二位殿下同去……”
墨倾城扇子在他肩头一敲,似笑非笑:“算了,看你的样子,像是刚刚吃过花酒……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好好安慰两位夫人罢。”
哈哈一笑,和太子逍遥而去。
………………………………………………
“候爷,臣妾,臣妾扶您去歇息一下?”
如画殷勤上前。
墨云聪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
淡淡地道:“如画,大清早的,你带着人到这里来闹什么?”
她正对你笑呢
“臣妾……臣妾……侯爷恕罪,臣妾这几日看到侯爷为千机楼着火一事忙的焦头烂额,很想为侯爷分忧……”
“分忧?你的分忧就是诬陷何姨娘?”
墨云聪的声音有些冷厉起来。
如画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明鉴,是,是臣妾糊涂。昨夜秋云来禀报何姨娘的事……臣妾原本也不相信,但兹体事大,又寻不见侯爷,只好今早派人禀报给太子爷,这才……幸好侯爷替何姨娘洗清了冤屈,臣妾,臣妾也欢喜的很……欢喜的很……”
她强牵起嘴角,做出欢喜的样子。
叶璇玑‘哧’地一笑,淡淡地道:“欢喜的很?呵呵,如画夫人,就是秋云也欢喜的很,你瞧瞧她,她正对你笑呢。”
如画身子微微一抖,下意识地看了看。
秋云被太子掐死后,尸身还躺在那里。
她脸上的怨愤尚存,就躺在不远处。
一双眸子大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看到秋云唇角向上微微牵了一牵。
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这下如画吃惊非小,‘啊!’地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跳起来,躲到墨云聪身边:“候……侯爷……”
她脸色煞白,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了?”
墨云聪微微皱了皱眉。
“尸……尸变……她……她笑了……侯爷,她笑了……”
如画吓得几乎有些口齿不清。
墨云聪一挑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秋云。
没看出什么异样。
“你眼花了吧,她哪里笑了?”
墨云聪有丝丝不耐,一挥手:“来人,把这丫头的尸体弄走。”
“慢着。”
叶璇玑开口。
俯身自秋云手中拿过那枚羊脂白玉簪。
这家伙色心还没死?
俯身自秋云手中拿过那枚羊脂白玉簪,笑吟吟地递给如画:“如画夫人,喏,这是你的簪子,既然是她偷去的,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拿走!快拿走!我不要了,不要了……”
看到这支簪子,如画如同见到洪水猛兽。
连连后退,生像上面有鬼附身似的。
“呃,这一次应该算是夫人赐予她的了吧?”
叶璇玑潇洒转身。
又将那支簪子塞到秋云已经有些僵硬的手里:“喏,冤有头,债有主,夫人已经把这簪子送给你了,你心里如果有怨气的话,就不要再找夫人的麻烦了……”
这一番话让如画脸色更是煞白。
死命抓住墨云聪的衣襟,指尖都抓成惨白色:“候……侯爷……”
墨云聪初时似要阻拦叶璇玑的恶作剧。
后来不知为何,神色微动,竟然站在那里只是冷眼旁观。
见如画紧扒住自己,他微微皱了皱眉:“来人,送夫人回房。”
……………………………………
如画夫人被一干丫鬟婆子簇拥着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叶璇玑,三侍女以及墨云聪。
墨云聪看着叶璇玑,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
叶璇玑却颇觉无聊,打了个哈欠。
摆了摆手:“我困欲眠君且去,不去就在这里抬死人。”
转身想再回卧房补个眠。
手腕一紧,已被人紧紧握住。
她微一皱眉,这家伙色心还没死?
“你不怕么?”
墨云聪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怕什么?”
叶璇玑诧异。
忽然看到墨云聪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秋云依旧在挺尸。
一个死人有毛可怕的?
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她叶璇玑前世游走于各大墓穴之中。
不要说死尸,就是‘粽子’也见着好几个。
在她眼里,死尸就像萝卜青菜一样平常……
不过——
一般女孩子都是怕这东西的吧?
自己这样一副蛋腚的样子是不是太惊悚了些?
她眼珠一转,手忽然一抖。
趁势摆脱了墨云聪的掌握,将墨云聪猛地向前一推。
双手捂脸,抖着声音叫道:“啊,啊,我好怕啊。你快把她弄走……”
她这一推的力气实在是不小。
墨云聪又没有防备,打了个趔趄。
险些绊在秋云身上。
他额上滑落几根黑线,唇角抽搐了几下。
瞪着叶璇玑,一时说不出话来。
冲着那三个侍女摆了摆手:“将秋云弄下去厚葬了吧。”
那三个侍女虽然有些兔死狐悲。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们也不敢说别的。
只好将秋云抬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就剩墨云聪和叶璇玑两个人。
墨云聪站在那里不动,叶璇玑继续在角落里卖命地发抖。
“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怕的。”
墨云聪终于不再冒充电线杆,淡淡开口。
叶璇玑懒懒伸了个懒腰,叹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怕?”
“你刚刚自死人手中又是抽簪子又是放回去的,哪里有半丝害怕的模样?”
墨云聪冷冷地看着她。
呃,这倒也是。
当时只顾玩的高兴,倒忘记伪装一下容易受惊的小白兔了……
“刚刚我只是太气愤了,忘记了害怕。其实,其实我是有点害怕的。”
叶璇玑死鸭子嘴硬,
眼睛眨啊眨,一脸的无辜。
墨云聪:“……”
她感觉很圆满
他沉默半晌,忽然道:“你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随我出去走走?”
叶璇玑眼眸一亮。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关在墨府这个方寸之地。
她还真的想出去转转,踩踩点。
她的长鞭在古墓中丢失了,现在正好去武器店买一条。
顺便再从墨云聪嘴里挖点爆料出来。
她痛快点头:“好啊!你等我一下。”
………………………………………………
墨州城内果然繁华。
古香古色的建筑,四处可见雕梁画栋。
青石铺就的街道,不时有各种摊贩挑着担子叫卖着路过。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各色小吃的清香。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墨云聪问身边的叶璇玑。
二人都换了一身普通的服饰。
墨云聪一身式样简单的青衫,只在腰间悬了一块玉佩。
看似普通的装束,却依旧掩不住富贵清华之气。
叶璇玑也做男装打扮。
她穿的却是一身白衣。
她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武侠小说。
心中特羡慕里面那些快意恩仇,白衣飘飘的侠士。
这次既然穿越来到这里,又有这个条件,她自然要过一下白衣侠士的瘾。
她手里一柄纸扇轻摇,身上白衣飘飘,这一路吸引无数少女目光。
她感觉很圆满。
眉梢眼底俱是掩不住的笑意。
吃什么?她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小吃?而且自己这一身装扮,自然是不能吃路边摊的。
她抬头一瞧,见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一幢酒楼。
上面悬挂着一排大红灯笼。
牌匾上三个大字——天涯楼。
这么大气的名字,应该是家酒楼吧?
还是侯爷老马识途
叶璇玑折扇向四海楼一指,洒脱地一笑:“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
率先抬脚向里走。
走了两步,却不见墨云聪跟上来。
回头一瞧,他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这里的饭菜不好吃?”
墨云聪走过来,淡淡的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这是青楼,不是酒楼。”
叶璇玑:“……”
恨恨地打量了一下天涯楼。
一个青楼干嘛起个这么个大气的名字?
害她出糗!
强笑了一笑:“原来是青楼啊。呵呵,看来还是侯爷老马识途……”
老马识途?
这个成语该用到这里吗?
墨云聪黑线。
他看了叶璇玑一眼,眸子里有一抹光芒闪过。
淡淡地道:“在墨凰国,所有的青楼都挂有大红灯笼,所有的牌匾都是红底黑字……云烟,这还是你教给我的,你自己倒忘记了?”
他的眼眸有些深,微微眯着眼睛。
他的眼形原本就凌厉漂亮。
此刻这样眯着,紧紧盯着她,更有一种迫人的力量。
啊?原来是何云烟教给他的……
看来原先他和何云烟的关系还真不错……
叶璇玑侧头瞧了他一眼。
见他凝望着自己,脸色微有些苍白。
似在恐惧着什么,又似在猜测着什么……
总之,表情有些怪异。
莫非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份终于起疑心了?
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是想将错就错?
还是想杀了自己?
唔,他似乎对何云烟用情颇深,如果知道弄错了,只怕他想自杀的心都有——
叶璇玑坏心地猜测着,低低叹了口气。
于情于理自己真该做些什么的……
如无意外,何云烟只怕是被那个如画算计了。
他们之间的心结十有八九是个误会。
不过,她瞧着这位墨候爷也不像是笨蛋啊?
怎么这么容易上套?
是当局者迷?
还是另有隐情?
唔,或许自己该替他们解开这个误会,让那个如画得到她该得的下场……
她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
她毕竟顶着何云烟的名头在墨府养好了伤。
算是得到了好处,更何况那如画居然想算计她!
于情于理自己真该做些什么的……
墨云聪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所以她打了个哈哈:“我说了,我在水里撞了头了,前事全不记得了。好了,大清早的,我的肚子可是饿的咕咕叫了,这墨州城最大的酒楼在哪里?我要去那里吃。”
………………………………
墨州城内的最有名的酒楼自然是逍遥楼。
酒楼规模不算很大。
青瓦白墙,典雅精致,三进三出的院落,不像是酒楼,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别院。
屋檐飞角上挂着水晶的风铃,一阵风过,叮当做响,清脆悦耳。
满架的蔷薇在院中怒放,香气浓郁,让人闻之醒倦忘忧。
大门是檀香木的。
雕工繁复,雕着兰花图,一花一叶都雕刻的极为逼真。
富贵中又透着清雅。
酒楼分为三层,
一层是为普通的大富人家预备的,在这里吃饭的,都是没有官衔的。
二层则为有品阶的官员及其子弟的。
三层则为王侯贵族的。
墨云聪是这里的常客,有专门的位子。
酒楼的小厮殷勤地将他们让到桌位上。
这里无论桌椅碗筷,都是极致的精品。
叶璇玑也算是这方面的行家,自然识货。
无辣不欢
每件瓷器或洁白如雪,或青如琉璃。
薄如蛋壳,每一件制作都十分考究。
颜色淡雅,看似简单,却都是绝品。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叶璇玑摇头。
这里的菜式她都没见过,怎么点?
幸好还有个菜谱在。
叶璇玑看着上面的名字,捡着名字好听的,随意点了几个。
一抬头,见墨云聪正凝望着她,一双眸子里有微微的光芒闪烁。
她心中一跳,把菜谱推了过去:“好啦,我先点这些,其他的你点。”
墨云聪根本不接菜谱,随意说了几个菜名。
“要喝点什么?”
“喝——喝女儿红好了。”
叶璇玑早就听说古代的女儿红不错。
难得穿越一次,她就喝个正宗的。
“女儿红?”
墨云聪皱眉:“有这种酒么?”
叶璇玑汗了一下。
她忘记这不是有历史记载的朝代,而是架空了……
“我记得你最喜欢喝梨花酿,要不要来点?”墨云聪提议。
“好啊,那就来一坛梨花酿。”叶璇玑从善如流。
她从前最喜欢饮酒,是有名的千杯不醉。
连大师兄都忌惮三分。
这些日子她因为养伤,所食清淡,酒更是没喝到一口。
此刻一提起来,似乎她体内的酒虫也被勾了起来。
菜很快上齐,酒也送了来。
叶璇玑看着满桌子大餐,忽然没了胃口。
她平生嗜辣,无辣不欢。
而这些菜里,没有一道是辣的!
明明有几个菜名是有辣字的,怎么全是她最不喜欢吃的甜食?
再看看墨云聪跟前的几个菜,她眼睛亮了一亮。
用筷子点了一点:“侯爷,我要吃你那盘。”
终于发现她的身份
那盘菜上浮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
虽然菜品她没见过,但绝对是她喜欢吃的!
墨云聪眉毛一抬,眼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你确定要吃这个?”
叶璇玑无比确定:“对,对,就是这个。”
她这些日子一直吃清淡的菜,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看到那红红的菜品,她只觉口水在嘴里横流。
墨云聪神色一动,将那道菜给她推了过来。
叶璇玑也不客气,提著吃了一口。
唔,鲜辣味美,正是她喜欢吃的。
她接连吃了几著,俏脸上满是惬意。
墨云聪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站起身,又为她斟了一杯酒:“来,云烟,我们喝酒。”
碧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轻轻晃荡。
尚未入喉,便闻到冷冽的酒香。
叶璇玑眼睛一亮,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以为这梨花娘名字这么雅致,必定是那种女儿喝的甜酒。
不想一杯下去,只觉一团冰冷的酒液顺喉而下。
到了胃里却腾腾烧起来。
一路烧到喉咙口,其烈度不下于现代的烧刀子。
她差点被呛到,捂嘴咳了一声,立时眉飞色舞。
将酒杯在桌上一顿,击节赞叹:“好酒!”
她的声音不小,吓了墨云聪一跳。
他的眉峰蹙起,似乎久已疑虑的事得到了证实。
脸色瞬间苍白。
抬眸打量了叶璇玑一眼,闷声不响地又为她斟了一杯酒。
他握酒壶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指节都握成了苍白色。
却微微笑道:“没想到你喝酒会这样痛快。来,再来一杯。”
叶璇玑也不看他,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
她吃几口菜,喝一杯酒,无比酣畅痛快。
不是她!
她吃几口菜,喝一杯酒,无比酣畅痛快。
转眼之间,已经十多杯下肚。
她的俏脸浮起一抹淡淡的晕红,如同抹了胭脂。
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波光潋滟。
看上去无比诱人,也无比清醒。
墨云聪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一颗心更是险些沉到地底。
人的记忆可以忘。
但体质,爱好却是不应该会改变的。
何云烟自小喜清淡饮食,更是不能饮酒。
喝一杯色变,喝两杯迷糊,喝三杯就找不到北……
而眼前这个女子。
嗜辣,喝酒更是胜过普通男子……
虽然是一样的形貌,但是——
他现在无比确定,她不是何云烟!
不是她!
真的不是她!
他在昨晚已经有所怀疑,只是不敢相信……
怪不得才找到她时,她不肯承认。
可笑那时自己只以为她是和自己赌气。
却没想到她真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么——何云烟呢?
那个倔强美丽,让他恨之入骨,也爱之入骨的女孩子呢?
是不是真的已经——
…………………………
“墨侯爷,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就和你的如画夫人白头偕老罢!”
“云聪哥哥,你会后悔的。”
耳边似又响起何云烟跳崖时所说过的话。
一颗心像是生生被剖开,一片鲜血淋漓……
原来——
他自那时便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他脸色煞白,身子几乎要瘫软。
蓦然弯下腰去,呛咳了起来。
叶璇玑瞧了他一眼,低低叹了口气。
将一杯酒推了过来,淡淡地道:“人常说借酒消愁,来,我们喝几杯吧?”
这事实太过残酷,他竟然不敢面对……
叶璇玑瞧了他一眼,低低叹了口气,将一杯酒推了过来,淡淡地道:“人常说借酒消愁,来,我们喝几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