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钰蓦地瞪大眼睛,深深的看着冷月一脸正色的表情,有些无法相信的闪了闪眸子,干笑一声:“你…开玩笑的吧!冉家粮铺都是被卓家带人给封的,我爹又怎么可能和卓家联手?”
“冉钰!不论你是否相信,但事情就是如此!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以为封柒夜告诉过你,但没想到…”
冷月的话还没说完,冉钰忽然开口打断:“不可能!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我和柒夜这么多年的关系,爹早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卓家联手,这说不通!”
锦流年见冉钰过于激动,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愿相信也无可厚非!但你应该知道,从柒夜手里来的消息,从未出错过!这件事我们的确早就知道,柒夜不告诉你,也许就是怕你会无法接受!自古忠义两难全,冉钰,你要想清楚!”
冉钰喉结不停的滚动着,望着锦流年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曾经以为,他是柒夜的好友,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站在他的身边,但现在他又该如何抉择。
拿到冉家的家主之位,他一直认为不过是水到渠成。但如果爹真的和卓家联手,那他又当如何?
冷月啊冷月,你给我的这个难题,注定是考验我在忠和义之间,到底取舍哪一个。
“哎…如果早知道封柒夜并没有告诉他,我今日就不会冲动的让他过来了!”冷月望着冉钰落寞远走的背影,这一句似乎是对着锦流年说,又似乎是一声沉沉的怨责。
封柒夜,生前你将所有事情都一力承担,你可知如今却将我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终究,求人不如求己。
“给他一些时间吧,毕竟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难免也承受不住!”锦流年低沉的话语在冷月耳边响起。
“你也说了,忠义两难全不是吗?在这里亲情和友情,根本禁不起任何推敲!罢了…”冷月频频无奈的叹息,自嘲的神色染上眉宇。
远望天际,不知道这条路要如何走下去!又要有多少荆棘密布在前方未知的路途中。
封柒夜,可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奔赴莫名的未来。
“你个践人,给我站住!”
正当锦流年站在冷月身侧,望着她沉寂的侧脸微微晃神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刺耳又熟悉的怒骂。
循声看去,就见前方一身大红色牡丹长裙摇曳生姿的走来一人,而她的身后正跟着水梦华。
冷月蓦然间表情一愣,即便曾经见到过龙紫身为醉梦馆的老-鸨时的扮相,但已经得知他是男儿身,现在又忽然在王府中见到他这样的做派,难免有些怔愣。
“哼!你让老娘站住老娘就站住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令行禁止你还不配!”龙紫原本就会口技,说着一口如黄莺出谷般清脆的女音,边走边回眸奚落着水梦华。
龙紫并非男生女相,只不过天生的瓜子脸,再添上胭脂晕染,况且举手投足间将女子的神韵学的极为地道,也着实能够以假乱真。
龙紫眼神挑着恶趣味,走到冷月面前直接颔首行礼,姿态说不出的妖娆:“紫儿参见王妃!”
紫儿?!

第127章 章 百二七:斋月楼

当龙紫话音落下之际,水梦华也很快就站在了冷月和锦流年的面前。当看到二人瑟瑟冷风中相对时,不禁出口讽刺:“没想到王妃姐姐也在这里,希望我没打扰到你们的好事!”
锦流年闻言表情一厉,清浅的眸子中晕着浅浅的风暴,方要开口,龙紫却先一步说道:“这位大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原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
“你说谁!你个小蹄子,你到底把刘管事带去哪了?”水梦华闻言就转眸看向龙紫,怒瞪着她,愤恨的表情蔓延在瞳孔之中。
冷月蹙眉,刘管事不见了?!
“哼!那个老巫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王府乱晃,我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魂,当然是斩于刀下了,难不成还留着她!再说了,你是她的主子,不看好她还敢怪我!王妃姐姐,你要为我做主!”龙紫越说越委屈似的,正当冷月听到一些令她惊讶的事情时,龙紫却已经反身对着她,嘟嘴卖萌起来。
冷月嘴角一抽一抽的看着龙紫做戏,而对面的水梦华一听到这话,顿时暗恨的瞪着冷月,“王妃,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之前已经惩罚过刘管事,现在竟然又让这个来历不明的践人杀了她,你于心何忍!”
“你说谁来历不明!我可是咱京城有名的花魁!比你强多了!锦郎,对不对嘛!”
得!龙紫说着就纤腰一扭,径直的转身靠在了正旁观的锦流年身上,娇羞的表情,轻柔的举动,确实像那么回事!
锦流年俊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正想要身手推开他的时候,却听到龙紫边跟他暗中,,边朗声说道:“真不知道京城的人都在想什么!锦郎明明是我的,怎么就变成和王妃有关系了呢!”
冷月瞬时就看向了龙紫,不禁为他的举动眼眶微凉,难怪他好好的要扮成女人,原来还是为了帮她。
水梦华表情隐晦的望着龙紫攀在锦流年身上的模样,一双眸子闪了又闪,微微冷笑,却只字不提!
*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冷月坐在王府正厅之中,望着不远处分别在座的龙辛龙紫等人,额头上突突跳个不停。忍不住想到,到底让他们在府中呆着,是对是错。
冷月头疼的看着面前的龙紫,娉婷的姿态,妖娆的举动,若是不说还真以为他是个女子。
龙紫闻声浅笑:“王妃,我这叫深入敌营!我故意打扮成这样的,就是为了混在后院,那水梦华和柳媚如还在,我总要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王妃,你别理他,我看他就是习惯了当女人。”
龙辛开口打趣着龙紫,随后一阵闷闷的笑声传来,几人都望着龙紫一身女装打扮,眼神中都透着一点揶揄的神色。
冷月看着几人嬉笑打闹,低眸不语。总觉得,似乎封柒夜的离开,并未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是她太偏激,还是人心太凉薄?!
“龙辛,把这个传给靖南都!”沉默了少顷,冷月从袖管中拿出一张信笺,随后对着龙辛说道。
龙辛连忙上前,方接过信笺,几个人都同时围上前,看到上面的内容,纷纷瞪大眸子,“高,王妃,这招真高!”
“你们派人留意着靖南都的动向,有任何风声尽快告诉我!想来在他们收到这个的时候,应该会忍不住就要出手了!还有,七煞盟到底有多少人?”
冷月询问的视线看向了龙辛等人,龙辛见此便说道:“王妃,多不胜数!每一处都有七煞盟的暗桩!怎么了?”
“能不能调派一百人到京城,一街需要人手,如果可以,我需要七煞盟的人进驻一街,尽快开始营生!”
“王妃,这没问题!最快明日就能凑齐人手!不过,若是一街现在开始营生的话,毕竟之前属于卓家,若是被人发现是王妃…”
“没关系!”冷月挑眉,望着龙壬正色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让七煞盟的人,只管看着店铺即可!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说不清楚就好!龙辛,从今日起,你潜入皇宫,保护在父皇身边,在暗处保护,不要让他发现!”
“这…是!”龙辛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下。想来,皇帝身边早就有人保护了,哪还需要他再锦上添花呢!
但是对于冷月的吩咐,龙辛全然接受。如今,他们的行事,就是一切以冷月为主,谁让这是命令呢!
“王妃,如今卓家拉拢的大臣已经有一半以上,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龙渊沉稳的睇着冷月,将手中的一张宣纸交给她说道。
冷月看着密密麻麻的官员名字,旋即樱唇冷笑:“我若是没记错,卓青天和卓青空似乎并没有表面那般和谐!龙渊,我需要更加详细的名单,都有哪些人被卓青天拉拢,又有谁被卓青空拉拢!我想这其中,肯定还有封亦晗所不知道的事情!”
“王妃,其实还有一件事。卓青天一方面已经暗中集结兵马,但是由于他多年未回朝,所以很多官员对他都极为陌生。听闻今晚酉时他特意在斋月楼设宴,好似是款待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
闻声,冷月端看着龙壬,心底微沉,七煞盟的消息的确又快又准,确实令她有些应接不暇。难怪曾经封柒夜经常不见人影,想来他即便想闲适的休息一会,也是很难抽出时间的。
“就在酉时?”
冷月蹙眉一瞬,时间如此仓促,想着又问了一句:“两个时辰的时间,我需要五十个身手利落的人!”
龙壬和龙辛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冷月的意思,但七煞盟最多的就是人,别说五十个,即便是五百个也能找到。
“王妃,你尽管安排,到时一定全员到位!”龙辛沉稳的对着冷月抱拳保证,见此冷月也没含糊,直接说道:“酉时三刻,你们几个带着人一起去斋月楼!”
*
斋月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奢华富贵,杯酒掷千金,平常百姓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踏足一次。
酉时将至,斋月楼中早已经人满为患。由于今日是当朝镇远将军要宴请朝友,所以整个斋月楼都不对外开放。
斋月楼分为二层,上面是装饰精美的包厢,而中空的天井下面,则是圆台高柱,舞姬琴伶卖力演奏着。
在座的人,都是一身常服,若是不说恐怕没人能够想到,这里的人都是在朝堂之中位列高官的三品朝臣。
“刘大人,你也来啦!”
“徐大人,幸会幸会!”
纷纷入内的朝臣,在遇见彼此的时候,假意寒暄着。而每个人今晚来此的目的,其实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哈哈哈!老夫一声戎马,今日能够得到各位的赏脸,真是三生有幸啊!”卓青天自门外的马车下来后,一声朗朗大笑传入斋月楼中,褪下戎装的他,一身长衫配着身后的暗黄披风,即便没有戎装,也能够看出他孔武有力的凛凛身躯。
“臣等见过将军!”
镇远将军,位列武官之首。虽然同朝为官,但还有重要的一点,他还是当朝的国舅!单凭这一点,也值得他们对他卑躬屈膝。
“诶,各位同僚无需多利,这就是自家常宴,没那么多礼数!各位随意就好!”卓青天入内后,斋月楼的厚重的门扉就慢慢关闭,舞姬曼妙舞姿之中,娟娟落纱肆意挥在空中,高台圆柱后,冷月凛着眸子,静静的观望着一切。
“将军回朝,本就是封夙之幸!难得被将军如此看中,臣等倍感荣幸!”互相恭维的话越说越多,场面也因此愈发热络起来。
杯酒交融,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已成为无聊的点缀。推杯换盏间,卓青天和大臣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步,甚至不知是谁当空说了一句:“将军若是有事,以后尽管吩咐!”
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接二连三的就有更多人接踵而至。
卓青天是个聪明人,今日他所邀请的,虽然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员,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应邀在列。他若是没做好功夫,又怎么会随意请了他们过来。
“各位,老夫实在感激不尽。只不过其实今日邀请各位前来,是有些话想对你们说!”卓青天将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随后望着身前近三十名大臣,面露为难的说着。
“将军,不知是何时让你如此忧心?说出来,也许臣等可以帮你分忧!”
听到有人应和,卓青天眼底锋芒更甚,表情却故作愁苦的说道:“各位同僚,身为封夙的镇远将军,老夫实在不愿提及此事,但事关封夙兴衰,老夫又不得不说…”
“将军所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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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章 百二八:慌不择路

大臣们探寻的模样,卓青天见此便心中冷笑,脸色却出其不意的染上了些许的忧虑,长叹一声,“各位同僚,你们可知道,这么多年老夫身在边塞,见到了许多朝廷中不可得见的事情。听闻前段时间,靖南都的世子进宫朝拜,可有此事?”
欲扬先抑的手段,卓青天比谁都清楚,他现在做了这么多的铺垫,自然是为了将这些大臣全部拉拢到自己身后,以至于他此时的表情,着实像一个忧国忧民的臣子。
“将军,确有此事!只不过…哎,当时出了意外,靖南世子也是含恨离去。”其中一名大臣说着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闻言,卓青天面露难色,沉默少许后,开口:“这就难怪了!想来各位应该还没有听说,靖南都前段时间已经对边塞发兵,只不过老夫全力抵抗,才让他们退回到靖南都境内!此事,老夫本不想提,但事到如今,若是再隐瞒下去,恐怕封夙有难啊!”
“什么?将军,此事当真?”
大臣纷纷惊讶的看着卓青天,而后又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自从靖南都成为封夙的附属国之后,已经许多年双方都和平共处,怎么会突然间又发生战争。
心里如是想着,大臣们旋即都了然的看着彼此,也许正是当时在朝堂上,当着他们文武百官的面,邪王让靖南世子下不了台,引起了他的反击也说不定。
“哎!这事是真的。只不过老夫之所以没有告诉皇上,就是因为靖南都最近少有的平静,老夫想着也许这样最好!但是,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靖南都会突然像封夙发难!他靖南都当年只保留了三十万的兵马,但是咱封夙兵马粮草数不胜数,他们这样以卵击石的后果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卓青天假意分析着靖南都和封夙之间的关系,余光看着大臣相互交头接耳,眼底划过精光,旋即轻咳了一声,待大臣们全部将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时候,又说道:“不知道各位同僚可曾想过,这样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我封夙没有储君!也可以说,当初靖南世子来京,一方面是进宫,而另一方面说不定就是暗中打探封夙的内情。如今我朝没有册立储君,而皇上的龙体欠安,惰于国事,这样的内忧怎能不引起外患呢!”
“这…将军所言极是!”
虽然身为三品之上的官员,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各司其职,嫌少会考虑到大局。特别是在封远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情况下,大臣对朝廷要事更加怠慢,很多时候朝中大臣都可以说是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便顺其自然的靠拢。
卓青天也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原因,所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他话落沉默的时候,就分明能看到,不少大臣已经开始焦急的搓着手,毕竟如果封夙不在,那他们的高官厚禄也将化为乌有。
“将军,那眼下臣等该怎么做?如今邪王身故,宫内只剩下贤王和墨王二人,老臣曾经在早朝上,不止一次听到丞相谏言,让皇上册立储君,可是这么久以来,皇上始终不为所动!这可如何是好!”
大臣面上的焦急,看在卓青天的眼里,笑意更浓。但卓青天旋即将手中的就被放在身前的矮桌上,慢慢说道:“各位同僚,如今之计,只能让皇上尽快册立储君,这样一来国情稳定,外敌必然不敢贸然进攻。”
“话虽如此,可是皇上始终不肯开金口,这储君之事,也并非臣子能够左右的!将军,你既身为国舅,对皇上的想法可知悉?”
“哎,老夫也无能为力啊!说到宫内,贤王虽然是皇后所出,但老夫也不能失了偏颇。当年大太子还在的时候,的确是储君最好的人选,可至于贤王,老夫只能说身为储君必须有勇有谋,如空有一身贤德,又如何能够带领封夙天下呢!再说墨王,各位应该都清楚,身为军中统帅,多年来的战场厮杀,墨王本性嗜血,这样的人若是将来位及天子,怕是黎明百姓要遭殃了!”
卓青天的话,一度让所有大臣都哑口无言,半饷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将军果真是公正,即便身为贤王的舅舅,也能如此旁观者清,下臣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只是些拙见,让各位见笑了!”
故作谦卑的卓青天,一举一动都透着威严凛然,的确令不少大臣在这一刻对他有些改观,原以为他只是个莽夫,没成想倒是有如此独到的见地。
“将军,若是这样来说,那封夙岂不是没有人能够坐稳储君之位?封夙子嗣稀少,又不幸失去了几位皇子,如今看来只能贤王和墨王二选其一了!这件事就不知皇上心底是如何考虑的了!”
听到一名大臣如此说,卓青天眉宇闪过一抹戾气,但随即稍纵即逝,摇头不语。
“那以卓将军的高见,不知你认为谁更适合储君呢?既然你能如此说,想必应该心中已有想法!”
一阵低沉的嗓音自多名大臣身后传来,由于大家心里都考虑着同一件事,所以也并未多家留意。
但卓青天却忽然察觉到这声音有些不对劲,视线不禁飘向大臣身后,但看了半天,也没发觉有任何不轨之人。
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卓青天拢眉焦虑,“老夫只是惯于行军打仗,对于朝中事物有些许看法,随意说了出来而已,至于究竟谁才合适储君之位,老夫可不能妄言!”
“将军如此为封夙考虑,确实是封夙之幸,想来就算是宫中王爷,也未必会考虑的如此周全!”
一声恭维后,立时就有不少大臣纷纷点头,熙熙攘攘的话也传进卓青天的耳中,终于他脸色稍稍缓和,戾气褪去。
“是啊,没想到将军身在远方,却还能如此关心朝中事物,真是难得!”
“没错!若是将军决定在朝中停住,那下官一定会听从将军吩咐的!毕竟如此明辨是非之人,是我朝少有的啊!”
“是啊是啊!”
一传十,十传百!
这就是卓青天要达到的目的,在大臣中树立威信,下一步也才好继续他的计划。
‘嘭’——
正当卓青天脸色缓和,心中大为得意的时候,整个斋月楼内的荏苒的烛火忽然间全部熄灭。伴随着空气中传来的冷肃凝重的气息,一时间整个厅内的人乱作一团。
舞姬的尖叫声蓦然响起,大臣中也纷纷后退以求自保。
“将军,属下来迟,请恕罪!大家一起上,全部杀无赦!”
突然,从大厅上方,传出杀伐果决的话语,这下子所有大臣全部惊声呼叫。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卓青天,你要杀了我们?”
生死关头,不论卓青天在朝中地位如何,这些大臣纷纷在黑暗中对着他职责怒骂。一想到此时大家都被聚集在斋月楼,紧闭的门窗导致外界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们今夜死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原因。
“什么人?竟敢假冒老夫手下?”卓青天整个人戒备的站在原地,黑暗的斋月楼内,伸手不见五指,圆台之上四处逃窜的歌姬舞姬,尖叫声让他无法辨别暗处的敌人。
“开门呐,来人呐!”
已经有大臣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斋月楼的大门边,但用力拉着门闩,却根本打不开。这下,所有大臣全部惊慌失措。
“杀——”
低沉肃穆的单字,从天井凭栏边传来。扑簌簌的衣袂破空声,让大臣开始四处乱跑,以求庇护之地。
“到底是什么人!”
卓青天仰头望着二层,脚尖点地,猛地就要飞身而上,偏偏此时事与愿违,不知是谁在他的身边跑过,竟然声声将他撞的一个趔趄,体内聚集的真气也瞬时涣散。
“啊,救命啊!”
“啊,杀人啦!”
都是在朝中养尊处优的文官大臣,哪曾遇到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时而从空中溅到大臣脸上的粘稠,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卓青天,你竟然要杀了我们!我若活着,一定会向皇上参你一本!”
“就是,卓青天原来你狼子野心!你想要篡位吗?”
“啊——”
各种怒骂和哀嚎声充斥在整个斋月楼中,卓青天戾气散体,当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的时候,猛地出掌,一圈将对方打的飞离地面,而空中那一声女子清脆的尖叫声,让他明白自己怕是打中了那群弹琴奏乐的琴伶。
但卓青天已经顾不得许多,但凡身边有人经过,便出掌猛力击打。期间也不乏因四处逃窜而被他打伤的大臣。
事已至此,卓青天深知自己中计,但黑暗不见五指的地方,任由他视线再好,也根本辨别不了对方究竟是何人。
漆黑如墨的斋月楼中,越来越诡异可怖的气氛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冷月此时依旧站在高台圆柱之后,身边是龙紫张牙舞爪的表现着口技的绝活。
慌不择路的大臣,顷刻间在斋月楼中不分东西的乱跑,越来越混乱的场面,很快冲到了冷月和龙紫身边。
冷月一时不查,生生被这些在生死关头如热锅蚂蚁般的人,撞到了圆柱外面。沉沉的低呼一声,而就是在这混乱之中,不仔细辨别都无法发觉的喘息,却被卓青天听个清楚。
“到底是谁!给老夫纳命来!”
由于圆台本就距离卓青天不远,此时冷月只能感觉自己应该身在空旷的大厅之中,稳固的站在原地,正想细细辨别由龙紫发出的口技在何方时,面前一阵凌厉的掌风,也不期而至。
在卓青天看来,正是方才那一声低呼,让他发觉到事情的诡异之处。这下,卓青天丝毫不管错身而过的是敌人还是大臣,扬手狠戾的拍飞,直直的对着此时冷月所处的地方快步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冷月察觉到对面不同寻常的气息时,莲步正要侧移,却不期然的整个人蓦地被带离了原地,一股子十分熟悉的味道窜入鼻端,令她一时有些忘了身在何处。
冷月只感觉自己的腰肢被有力的臂弯揽住,随着他的动作,旋身如魅影般闪开了卓青天的攻击。
心跳如鼓的冷月,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失了冷静。嘈杂的一切都被她摒弃的脑海之外,下一刻竟然开口就想呼唤,然而对方却比她更快,粗粝的掌心猛地覆在她的樱唇上,阻止了她一切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话语。
沉闷的心跳传入冷月的耳膜之中,却仿佛是擂鼓声声砸在她的心房上。那是一种至死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和感觉,此时忽然间在黑暗中再次体会,她怎能镇定。
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拧痛了她的肌肤,当冷月颤抖的抬手想要抚上对面的脸颊时,终究一切成空。
‘咚咚咚——’
斋月楼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而就是这声响过后,冷月身前蓦地一空,在她来不及抓住对方的时候,就忽然听到龙紫的声音,“王妃,快走!”
冷月怔怔的被龙紫拉着,很快就从斋月楼侧面的膳房侧门离开。楼中,一切还在继续,但冷月却再也不能思考和呼吸。
*
“大哥,大哥你在不在里面!”
当门外响起卓青空的生意时候,卓青天凌天的怒气几乎要将整个斋月楼燃烧殆尽。而逃命的大臣一听到门外的声音,更是连连呼救。
“大哥,快开门啊!你不能这么做!”
卓青空焦急的呼唤声,以及他那一句‘你不能这么做’,似乎更加印证了大臣的怀疑,果然是卓青天要杀人灭口。
呼啦一声,斋月楼的大门被卓青空带来的下人从外撞开,下人手中举着的火把,瞬间就照亮了狼狈不堪的斋月楼。
只见,奢华富力的斋月楼,此时哪还有平日的贵气,一片狼藉的桌椅,以及处处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任谁也能看出这里发生的一场殊死搏斗。
“卓青空——”
卓青天看着门外匆忙走进来的卓青空,难以置信的厉声喊了一句。而当卓青空看着斋月楼内的情况时,还来不及说话,身后就有人说道:“舅舅,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到封亦晗同时到来,卓青天更是怒不可遏。然而,即便他脸色再难看,也不及那些已经吓破胆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