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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穆瑶满面委屈的望着训斥着自己的端志安,一时间心里悔恨交杂,但也于事无补。只能慢慢低着头,啪嗒啪嗒的流着泪。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当年老夫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把他们母子弄出去,为的不就是你吗!结果你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
端志安无处发泄的情绪,此时全部撒在端穆瑶的身上。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原本封柒夜就不打算插手此等烂事,就连出手打了端志安也无非是因为他冲撞了冷月。
至于后来端穆瑶的话,一方面让他嗅出南城知府官民勾结的味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冷月对端凌云的关心,让他有些气不顺。
所以说来说去,端志安和端穆瑶父女,遇到封柒夜,本就是他们的劫数!
端穆瑶无声恸哭,而端志安再次来回走了几次后,脚下倏地站定,眸子微微一眯,暗自呢喃:“不行!绝不能翘首以待,瑶儿快收拾行李,咱们要连夜回南城。管他邪王不邪王,山高皇帝远,他还能徒手杀人不成!”
最后,端志安心一横,不由分说的就催促着端穆瑶整理行囊,他要尽快回南城和知府商议此事。
这次的确是他大意了,出门在外竟然没带些护卫保护,现在看起来锦流年那小子和邪王交情匪浅,如若真的东窗事发,还不知他到底会帮谁!尤其是一想到当年亲手杀了端汝秀的情形,端志安深知自己背负着人命,若真的被查明真相,那他这些年机关算尽到头来就都要付诸东流。
端穆瑶抖着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两人的细软,天街月色凉如水,半柱香后端志安带着端穆瑶,两人小心翼翼的从东厢房走出。
*
晨曦,苍翠盎然的山庄中满目皆绿,三寸日光渐渐穿透薄雾。朦胧如纱的景色,如梦似幻,仿佛瑶池氤氲的薄雾,令人心生荡漾。
软榻上精心纺锈的帷幔,挡住了逐渐炽烈的光晕。冷月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轻颤,水眸自眼睑下丝丝滑动。须臾间,睫毛慢慢掀开,一双噙着慵懒妩媚的水眸乍现。
樱唇挂着满足的浅笑,冷月十指交握翻转后在身前高举,眨动了几下清浅泽泽的眸子,冷月随意扭头,入目的景致那一抹笑意就冻结在嘴角。
而神智也顷刻回笼,昨晚枕着封柒夜沉臂睡去的一幕,浮入脑海。
此时,封柒夜已换下了褐色长袍,一席对襟银装,右手还好整以暇的撑在脑后,前襟一颗颗盘扣精致雕琢,而自健挺喉结的下方,三颗盘扣散开,襟口完美的弧度贴在脖颈两侧。
古铜肤色与一席银装鲜明对比,魅惑,撩人,狂放,不羁。
冷月自诩看过封柒夜多种姿态,但此刻此景,略显朦胧的软榻之中,封柒夜黑曜石般的眸子嵌在高华的瞳孔之中,朗目若星,专注又深邃,深情又*。
“醒了?”见冷月怔愣的一瞬,封柒夜薄唇划过波纹,粗粝的手指抚上冷月的眼角,微笑言说。
冷月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被美色障目的尴尬,支着身子做起来,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醒的?”
其实冷月想问的是,你都看见什么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中的模样如何,万一口水横流,鼻涕冒泡,那不丢人丢大了么!
思及此,冷月纷嫩的脸颊上划过不自然的红晕,而下一瞬封柒夜径自起身,撩开帷幔,阳光瞬间渗入,轩昂的身形挡住冷月面前的光线,单手一勾,摩挲着冷月的下颚,在她有些闪烁的眸子下,笑意不减:“你的睡颜只有本王能看!”
霸道,强势,邪肆,不容拒绝!
这话是夸奖还是戏谑,冷月已经分不清了!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她竟会在封柒夜面前,如此注意形象,女卫悦己者容,这话并非玩笑。
当换好衣裙的冷月,自屏风后走出,一侧的封柒夜眉目含笑,铁掌自身侧对着冷月平伸。当素手带着迟疑最终还是被他紧握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的四目相对。情,正在发疯滋长。
*
主厅中,端凌云一脸阴云密布的坐在一侧,见到冷月和封柒夜携手现身,语气僵硬:“端志安跑了!”
而锦流年气质清雅,温文不惊,玉树彬彬之貌下,仅仅闻声笑而不语,浅眸却漾着微光——
第71章 章 七一:破罐子破摔
“跑了?”
闻言,冷月水眸便瞬也不瞬的睇着锦流年。这偌大的山庄,人丁兴旺,若是端志安和端穆瑶逃跑却一点不被知道,那未免也太讽刺了!
就连封柒夜眼神都闪了几分,随后拉着冷月落座后,却什么都没说,垂眸暗自思量着。
下一瞬,锦流年沉默浅笑的眸子微微掀开,而门外恰好跑进来一名家丁,“庄主,小的在山庄的后山,发现了两个人!”
后山!
锦澜山庄本就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此时那下人脸色带着匆忙跑来的红润,微微穿着粗气,他的话音落下,锦流年薄唇清浅一扬,“带进来吧!”
冷月闻声瞬时望着锦流年,又是个腹黑的家伙。明明早就胸有成竹,却非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肯开口。
不禁撇撇嘴的冷月,眼神流转,门口处端志安和端穆瑶也狼狈的走了进来。*时间,不知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二人身上鲜亮的服饰有些脏污凌乱,端志安那双时常闪着精光的眸子,也一片死灰的黯淡无光。
锦流年缓慢起身,干净如水的眸子睇着端志安,不解出声:“端员外,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端志安身侧伴着端穆瑶站在厅内,一听到锦流年的话,苦笑一声,说道:“流年老弟,没想到你这山庄这么大,原本老夫只想带着瑶儿在山庄逛一逛,哪成想却迷了路,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端穆瑶见锦流年慢慢走进,手中也不时的抓紧了行囊。当见到锦流年站在二人面前的时候,端志安不由得心虚后退了一步,而锦流年却好整以暇的态度,再次问道:“哦?原来员外和千金逛山庄,还需要背着行装?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价值千金的宝贝!”
锦流年明显暗讽的话,让端志安脸色难看了一分,正要说话,却见一侧的端凌云冷笑起身:“我看你这样子分明是想逃跑吧!你若没做亏心事,又何必趁夜逃走!端志安,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坏事做的太多,早晚会遭到报应吗?”
端凌云的话,让端志安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但输人不输阵,端志安冷哼一声,态度全然没有面对锦流年时候的小心翼翼,“就凭你个小杂种也敢跟老夫说报应?”
“端府当家,你好像很怕我?”
不待端凌云回话,冷月就翩然起身,莲步生姿的走到端志安面前,站在端志安面前,双眸仅仅盯着他忽然变了色的脸颊问道。
而端志安过于激动的表情,伴随着后倾的身子,这一切更加让冷月确定,端志安绝对有问题。
她虽然对自己的身世不好奇,但当初贺兰冷月究竟是怎么死的,她到如今都没有弄明白,如果真的是按照她所猜测的那样,那这其中恐怕牵扯的是更大的秘密。
如今她的身份就是贺兰冷月,即便她不想承认,但已经身在其中,根本无法逃避。若贺兰冷月死于非命,那原因是什么?而这也就是直接导致她穿越而来的结果。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带着强烈的好奇,冷月也不例外。
面前的端志安,表情带着一抹惊悚和打量,被端穆瑶搀扶着的手臂,微微僵硬在身侧,无论怎样掩盖,也都无法逃过冷月的视线。
“你…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端志安的掩饰,让冷月倏然计上心头。慢慢低下眸子,语气听不出喜怒,“端汝秀,其实还活着!”
还活着…活着!
这样的一句话,对端志安来说,完全是晴天霹雳。那臃肿的身材,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瞬间颤抖,“不可能!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冷月巧笑嫣然的抬眸,端志安这一句习惯性的反驳,让人想不怀疑都难!而冷月笑看着端志安,说完便看着端凌云,“看吧,狐狸露出尾巴了!”
端凌云一阵飓风彪过,眨眼间就揪住端志安的脖领,双目猩红,“你说,你到底把我娘怎么了!端志安,你畜生不如!那是你的亲姐姐!”
“我…你放开我!全是笑话,老夫为何要害她!一定是你们,是你们故意给老夫下套。锦流年,端府和你往来数十年,现在你竟眼睁睁看着老夫被人陷害,这生意不做也罢!”
端志安扣着端凌云的手,但盛怒中的男人,力气大到他如何都掰不开!下一瞬,就看着锦流年,语气有威胁,眸子中却闪过求助。
锦流年面如冠玉的脸颊定定的望着端志安,随后语气惘然:“端员外,此乃你端府家事,锦某实在不好多说!若是端员外想尽快解决,不如将事情的真相说出,还你一个清白,也能让事情尽早解决!”
“胡扯,全都是胡扯!哪有什么真相!端志安,你个孽种!老夫留你一条贱命,你竟不知感恩!早知如此,老夫当初就该杀了你!”
怒及的端志安,终于不再委婉的说话。那语气透露出的杀意,和眸子中染上的凶狠,想必此时才是他的真面目!
“哈哈哈!端志安,今日就看谁杀谁!”
端凌云一腔怨恨全部爆发,紧紧揪住端志安脖颈的手,一把就扬起劲风十足的拳头,对着端志安的太阳穴就要招呼而下。
“啊…你住手!”
端穆瑶惊声尖锐的嘶吼破空传来,冷月蹙眉睇着端凌云失去理智的动作,封柒夜面不改色依旧沉稳,唯有锦流年微微一动,似是想上前制止。
千钧一发之际,端志安突然朗声爆出狠笑:“哈哈哈!杀啊!畜生你有种杀了老夫!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救得了端汝秀!”
冷月的话,被端志安信以为真,而这样出口的话,却让端凌云的拳头停在了他额头半寸之处,“端志安,你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你娘那个践人,站着端府嫡女的身份,还曾一手把控着端府的钱财,要怪就怪她身为嫡出,身负端府未来当家之职!老夫同样是嫡出,不过晚了她一年出生,凭什么让一个无能女流之辈,来掌管整个端府命脉!
你不是特别想知道你娘的事吗?老夫偏不告诉你!如果她还活着,我就要你们亲眼看着她如何肠穿肚烂而死!”
端志安的话说得相当难听又狠毒,当端凌云有些怔忪的听着他的话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放屁!当年我娘带着我在端府卑微求存,她怎么可能像是你说的那样!”
“野种,你还别不信!当年若不是老夫聪明,又怎么能让你娘和那江湖大盗相爱,从而生下了你这个孽种呢!出身高贵,但是天性yin乱,当年还健在的端府老祖宗,哪能容忍的了如此丧门之人!哈哈哈!”
端志安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被端凌云提在手里,他的话让整个主厅内安静异常。冷月站在一侧,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抹十分难过的悲痛感,而一侧的封柒夜也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
端凌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听着端志安句句辱骂亲娘的话,抑制不住的颤抖让他整个人如同风中落叶般,飘飘荡荡悲痛欲绝。
端穆瑶站在一侧,手臂不自禁的松开了端志安的胳膊,耳中全是他方才恶狠狠的话语,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一直疼她爱她的亲爹。
“不妨告诉你们,就算现在端汝秀还活着,恐怕她离死也不远了!你这张脸,我初见就知道和端汝秀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想必你也是她和其他男人苟合后的孽种!”端志安一心求死,根本什么都不怕了!
说话间,那眼神讥讽的望着冷月,此时他才正面承认,冷月的脸就是让他心生惊悸的原因。
封柒夜揽着冷月,一听到端志安辱骂冷月的话。铁臂募地放开,整个人如冷锋出鞘一瞬间就刮到端志安的面前,强大的劲风将端凌云冲开,下一瞬封柒夜已单手扼住端志安的脖子,青筋暴露的直接让他的双脚离地,眼神淬了毒一样令人胆寒,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过须臾,端志安爆红的脸颊就逐渐青灰,双腿凭空一颤一颤的蹬着,出气多进气少。
“柒夜,手下留人!”
当厅内所有人都被封柒夜散体而出的戾气所骇的时候,锦流年却快步上前,一手搭在他扼住端志安的手腕上,微微用力似是在提醒。
封柒夜眯起冷眸,铁掌猛地一甩,瞬时就将端志安从厅中甩到了门槛之上。破败的跌落在地,端穆瑶此时也才回神,惊恐的跑上前,扶着端志安险些气绝的身子,痛哭道:“爹,爹你怎么样?”
“咳…咳…”
回神走到冷月身侧,封柒夜表情依旧幽冷如阎罗。锦流年见此脚下一顿,方要抬步上前的时候——
‘嘭’——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只弹球,瞬间就炸裂在厅内的黑石地面上。霎时白烟滚滚,呛人不已,一切发生的太快,浓烈的白烟带着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山庄主厅内。
第72章 章 七二:南城酒楼
黄昏 南城酒楼
“你…你是谁?”
此时,不知身处何处的端志安,看着躺在一侧软榻上晕厥的端穆瑶,随后含着惊惧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黑衣劲装男子。
陌生的地方,让端志安心中悲凉,暗中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发觉是温热的,这才放下心了!原来他没死。
晌午的时候,他被邪王卡住脖颈后就不省人事,至于再次清醒就身在这陌生的地方,而眼前的男子凛然肃穆的神色,难免让他心有余悸,甚至此时喉咙干哑剧痛,晌午一幕赫然在目。
见男子不说话,端志安不禁防备的试探:“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呵呵,端员外看来是吓傻了!本王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门扉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端志安侧目看去,一瞬见到门外的回廊和凭栏以及中空的天井,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顷刻,门扉再次紧闭,挡住了端志安的视线。当他转眸看向脸颊妖冶,眸子流转生辉之人的时候,耳边回响着他的自称,蹙眉瑟缩了一分:“你是?”
“还不见过贤王!”一直没有说话的千斩,立时声音凛冽出口。
端志安闻此,表情呆滞了一瞬,下一刻立马就从软榻上起身,屈膝就跪在地上,语气悲怆的说道:“端志安有眼不识泰山,叩见贤王!”
“端员外不必客气了,起来吧!”来人正是封亦晗。
入内就自若的坐在房中主位上,封亦晗和煦的表情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心计。低眸瞬着端志安卑微的姿态,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端志安闻声抬眸,却没有起身:“贤王,这里是?”
封亦晗浅淡一笑,一侧的千斩则说道:“端员外难道连自己的家乡都不认得了?”
“啊?这是…是南城?”
端志安一下子就从地上起身,听到自己已经身在南城后,整颗悬着的心脏瞬间安稳不少,只要回到自己的地盘,还有什么好怕的。
思忖着,端志安小心翼翼的看着贤王,双眼闪过精光:“素问贤王大人冰壶秋月德被八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谄媚的端志安,在得知封亦晗的身份之际,心中就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朝中波谲云诡,谁不知贤王邪王水火不容。
他方得罪了邪王,此刻若是能够得到贤王的帮助,必然是最好的结果。
封亦晗神色一凛,唇角暗讽的扬起弧度,随后上前示意的扶了一下端志安抱拳的手,语气温凉:“端员外,不必客气了!本王也是近日得知三弟在 锦澜山庄作威作福,幸好及时赶到,才能将端员外救出水火!”
端志安一听,心中这波澜越来越大,双腿一软再次跪在地上,三叩九拜的模样别提多真挚:“贤王大恩大德端志安无以为报,若有来生甘愿做牛做马!”
“诶!端员外这是作甚?今生还没过完,何必想来生的事!再说端员外现在安然无恙,想做什么都来得及!”
封亦晗话中有话,而本就精明的端志安,得知自己安全无虞,精明的头脑自然听得出封亦晗话中的深意。
随意抬眸定定的望着封亦晗,“贤王教诲的是!端志安的命是贤王所救,今后若有需要效力的地方,端志安义不容辞!”
“呵呵!端员外严重了,快起来吧!本王确实有事,想让端员外解惑!”说着,封亦晗慢慢从主位上起身,瞬了一眼旁侧的千斩,而端志安也立马表态:“贤王请讲,端志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封亦晗闻声笑了,转瞬后幽幽的说道:“端员外,不知你可否告诉本王,三弟为何要如此对你?此事可有误会?”
原本,端志安心中还对封亦晗有所贬低,自顾的认为他想要以救命之恩来要求自己为他做事。
哪知,封亦晗的话一出口,端志安便微微一愣,但很快敛去心底的想法,才说道:“贤王有所不知!其实…哎,这也是我当年犯下的错!但说到底,也都是端府门户中的旧事!只不过,我也不清楚为何邪王对我如此大的敌意,也许…也许是因为我说邪王妃长的像府中去世的姐姐,所以惹的邪王不快!”
脚步缓慢在房中踱步的封亦晗,背对着端志安,在听到他的话时候,嘴角一侧上翘,决然讥讽的笑意。随后那双桃花眸望着*上的端穆瑶,叹息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三弟少不更事,竟如此冲动!端员外身为南城百姓人人夸赞的善人,又怎么会是诛杀嫡姐的凶手呢!三弟太恣意妄为了!”
这话音刚落,端志安瞬间就瞪大眼睛,心中暗道,原来这贤王也并非等闲,幸好方才他没说多说其他,看样子贤王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怕是早就了如指掌了。
想着,端志安就连连点头:“贤王说的极是!其实我在锦澜山庄所说的话,也不过是一时气话。当时那么多人对付我们手无寸铁的父女二人,还有那端凌云,明明身为我的侄儿,可惜心术不正,被我赶出府邸后,又怀恨在心!今日若不是有贤王,恐怕我二人就要命丧山庄了!”
“端员外造福百姓,自然会有福德庇佑!如今你已回到南城,相信三弟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员外若是方便,不妨带着本王在南城观赏游玩一圈,这风光秀丽的景色,今生难得一见呐!”封亦晗说话之际,那双浅漾着桃色的眸子,始终胶着在沉睡的端穆瑶身上。
而已然站在封亦晗身侧的端志安,望着这一幕,眼中精光乍现。立时说道:“贤王太客气了,我一定尽心让贤王在此畅快游玩!”
渐渐地,端志安心底的怀疑越来越少。温和淡雅的封亦晗,相比阴冷鸷狠的邪王,他自然更愿意与之多加接触。
况且,亲眼看到贤王盯着瑶儿的目光,端志安心里的自信越来越大!
但,自以为足够聪明的端志安,又如何能够与善于勾心斗角的皇室中人相提并论。他那点自以为是和闪烁其词的模样,在一侧千斩的眼里,只有滑稽。
*
天色将晚,锦澜山庄中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凝结。
被弹球炸的残破凌乱的主厅略显萧索破败。而冷月、封柒夜以及端凌云全部都在锦流年的书房落座。至于锦席城,则苦命的被安排去监督下人修缮房屋。
封柒夜和锦流年的脸色双双冷凝森严,显然能够在他们眼皮子低下把人救走的,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是封柒夜,在那刺鼻白烟冒出的时候,他率先将冷月保护在怀中,而后当与锦流年合力以劲风散去白烟之际,端志安和端穆瑶就已经不见踪影。
“端志安,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端凌云怒意依旧,但神色中却漾出更多的愤恨。没想到端志安如此好命,竟然有人会为了救他闯进了锦澜山庄。
冷月安静的坐在一侧,俏脸上看不出情绪,只不过水眸始终盯着端凌云,打量,探寻,多种情绪掺杂其中。
端志安的话,成功的在她心底投下激荡,她的脸竟然和端汝秀一模一样,那她和端凌云…
这样的想法和猜测,并未让她有任何难过或者无法接受。只不过反而多了一丝庆幸,如果她真的和端凌云是兄妹,那总会好过贺兰府里那群披着人皮的狼。
“柒夜,能够光天化日闯入山庄,又使诈救走端志安的,你认为是谁!”锦流年脸上少了温润的色彩,那变得几乎与封柒夜同样深邃凌厉的双眸,令人忍不住猜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闻声,封柒夜刚毅的脸颊微侧,邪佞的眸子撩开,薄唇凛然发声:“显而易见!”
“你打算如何?”锦流年定睛望着封柒夜,那语意不明的语气,仿佛只有他们二人才能熟知。
封柒夜察觉到身侧的目光,回眸与冷月对视之际,神色柔了几分,才说道:“本就事不关己,无所谓如何!倒是你,毕竟他在山庄出事!”
事不关己!
听到封柒夜如此语气,冷月暗地蹙眉,他能做到事不关己,但是自己恐怕已经不行。她太想知道贺兰冷月的身世,也想弄清楚晌午端志安说话的时候,为何她心底会染上那般古怪的感觉!
此时,冷月根本不知道,在未来的某天,她一心纠结的事情,险些要了她的命!
“呵,不过是个小小的南城端府,锦澜山庄还不至于因为他有任何动荡!凌云兄,有些话锦某早就想说,其实这原本是你自己和端府的事情,但如今牵扯甚广,我想接下来你还是自己考虑清楚,要如何应对!毕竟你们端姓一族的是是非非,我们大家并没有置喙的余地!”
终究,锦流年的话,说的在理,却又夹着少许的生疏!
“抱歉,我端某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我会和端志安有个了断。妹子,邪王,锦庄主,把你们牵涉进来,是端某的不是!叨扰这么久,端某也该告辞了!”
第73章 章 七三:淡漠离去
“封柒夜,难道你真的不怀疑吗?”
是夜,当冷月坐在厢房之中,望着对面始终沉默的封柒夜,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于方才端凌云准备离去的事情,最终被锦流年暂缓下来,但从那时开始,封柒夜便一直没有说过话。
闻声,封柒夜肃穆的脸颊微抬,双眸蕴着微光,语气沉沉,“已经时过境迁的事,你为何如此上心?他端凌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想要帮他?”
幽幽的口吻,专注的眸子,这是冷月第一次见到封柒夜如此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话。而扪心自问,听到他的反问,冷月却是哑口无言。
端凌云,从最初开始,她帮助他是处于朋友关心,也是因为看不惯端志安盛气凌人的样子。但至于现在,她苦苦纠结于此事,其实是因为心底的一点私心。
其实冷月的想法很简单,她总要让自己有事可做,有问题可想,才不至于再次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可否认,当初端志安的话,的确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她只是很想知道,端汝秀到底是不是端尔岚,是不是那个一直存在在贺兰冷月脑海中,临死前悲苦求明氏放贺兰冷月一条生路的女子。
而每每脑海中回想到那一幕,连冷月自己都能感觉到当初贺兰冷月的惧怕和绝望。她当时,才五岁而已。
封柒夜定定的睇着冷月,那双打量的眸子,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可,冷月神色恍惚的暗忖,却让封柒夜自嘲一笑:“他,就那般好?”
倏地,冷月被封柒夜的话惊得回神,暗自思量之际,便明白他是误会了!但有些话,在两个人还没有彻底敞开心扉的时候,总是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