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小玖好不容易将视线从占凌风的身上移开,转眸睇着宁雪,就见她脸色发白,表情尴尬。
别桌的一些官家小姐和公子哥,眼神闪烁的噤声,似是没人打算为宁雪开口。
当然,京城第一千金的名号并非是花钱买的。
宁雪很快回神,强行对上占凌风那双能刺破削骨的冷厉眸光,道,“忠义王,宁雪有礼了!刚才二王爷临时有事离去,所以命宁雪照顾好大家。若说到身份,宁雪身为二王爷的表妹,他不在宁雪理应代劳。”
占小玖差一点就要给宁雪拍手叫好了。
反应真快,又不失身段。
不过,对她依旧没有就是了!
占小玖看着事态的发展,打定主意要搀和一脚。
毕竟都是女子之间的琐事,没道理毁了她便宜爹的英明。
于是乎,占小玖作势起身,和宁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股子火药味四溅。
然而,归宇楼百花厅门外,倏地传来一阵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声音。
“小女子瑶欢见过诸位千金,公子。”
-本章完结-

章 二四:敌人的敌人就是盆友

“小女子瑶欢见过诸位千金,公子。”
倏地,吐语如珠的女子抱着一只琵琶缓缓出现在归宇楼外。
在占小玖还没见到她人的时候,只觉得她的声音柔和又婉约,动听之极,如袅袅余音绕梁。
一抹瑰丽米分霞色曳地玲珑长裙的墨瑶欢款款走来,若踏云踩月,仪态万千。
归宇楼明亮的夜明珠闪烁下,她的脸颊莹如玉白,黛眉如新月初生,明丽艳然;她双眸亮而澄澈,星星点点的荧光淬于其中,闪熠若星。高华的鼻梁挺而微翘,两片红唇泛着樱色,款摆走来之际,妩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竟然是墨瑶欢!”
落座的官家小姐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占小玖登时好奇的望着墨瑶欢。
虽然她不了解这女子的真正身份,但是看她举止中所带的媚态,以及那莫可名状的谦卑,想必身份应该是…
彼时,宁雪雍容含笑的脸蛋上,噙着几许打量,她浅笑颔首,蓦地说道:“没想到京城画香楼的花魁墨姑娘也赏脸来此,墨姑娘有礼了!”
原来是个花魁!
墨瑶欢抱着琵琶缓缓躬身,“瑶欢见过宁雪郡主!”
宁雪望着墨瑶欢恭谨有礼的模样,眼底的异色淡了几分。
她似是亲和又明显带着疏离的笑道,“墨姑娘不必客气。素问京城之中,想听墨姑娘一曲琴音堪比登天还难,没想到今天表哥竟然把你也请来了!既然这样,墨姑娘不如就先弹奏一曲如何?”
宁雪和墨瑶欢之间看似熟稔的样子,让占小玖有些不耐。
她依旧站在桌旁,然而想说的话也都因为墨瑶欢的出现而被打断。
甚至,她还有一种感觉,自打墨瑶欢来了之后,宁雪似乎故意要让她难堪似的,言语间对墨瑶欢的态度都无比的和悦。
这个墨瑶欢啊,到底是好鸟还是个草鸡?!
于是,在墨瑶欢陡地出场打破了占小玖和宁雪的对峙后,占凌风也拧着剑眉,一把将小玖拉回到椅子中。
占小玖巴掌大的小脸上蕴满了冷笑,而她身后的花楹也适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小姐,她是画香楼的花魁,墨瑶欢!”
花楹恰逢其时的解释,让占小玖心里无比的欣慰。
但是怎么说呢,占小玖觉得,墨瑶欢的身份应该不止是花魁那么简单吧!
她看得出,在座的千金对墨瑶欢都噙满了打量和观望,但每个人眼底的那一抹不屑都在尽可能的遮掩好。
这是一群自诩身份高贵的女子,对她忠义王大小姐都能出言侮辱,可是对墨瑶欢却如此表里不一?!
这厢墨瑶欢娉婷落座,举止中大气有度,不失风雅。
或许是花楼出来的姑娘,一举一动之中早就修炼的自带媚态。
占小玖可没忽略,宁雪落座之后,那双瞬也不瞬的盯着墨瑶欢的眸子,暗存多少的介意。
这下,好玩了!
都说敌人的敌人都是盆友!
既然宁雪这么瞧不上墨瑶欢,却还要为了自己的身份维持风度。
啧啧啧,这一出戏还真是好看。
*
归宇楼内,各路女子心怀鬼胎。
而匆匆离开归宇楼的古北辰,跟着青空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古阡绝所落脚的古朴庭院。
庭院外,古北辰沉沉的定了定气,他展眉吐息,迅速入内。
古北辰闪烁的眸子一眼就看到正站在梧桐树下的古阡绝,皇叔,你找我?”
闻声,古阡绝定在梧桐树上的眸子微闪,薄唇轻启,“本王说过,今日的晚宴是给占小玖赔罪的。”
古北辰呼吸一窒,明显紧张的他,喉结也不停的滑动,“皇…皇叔,的确如此!”
面对古阡绝的古北辰,完全没了他之前的不可一世和倨傲。
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古阡绝的面前,情不自禁的就低下了高傲的头。
“的确如此?那你今日找来的那些千金,又是意欲何为?你不会不知道,在京城千金的口中,占小玖有多么不堪。”
古北辰浑身僵硬,脊背冷凉,额头上霎那见就沁出了冷汗。
他抿了唇,强迫自己镇定,再次看向古阡绝的侧脸时,说道,“皇叔,我本意只是想让这宴会热闹一些。至于占小玖在京城千金的口中如何,请恕我并不知悉!”
古北辰强词夺理,而古阡绝倏地侧目,深邃暗幽的眸子如毒蛇般紧紧凝住古北辰。
“北辰,你太大意了!你以为今日忠义王会跟她一起来,只是凑热闹?
本王让你给她赔罪,并非是折辱你,而是…在保你!
你害的占小玖险些丧命,那日倘若不是本王出现,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
-本章完结-

章 二五:你这是要去哪?

古阡绝冷凝着古北辰,语气平缓且蕴含明显的压迫。
古北辰额头上的冷汗涔涔,他抿着唇,站在古阡绝身畔几米之外,良久无言。
庭院中的夜色浓郁,墨黑的周遭除了树枝沙沙,唯有一片静谧的窒迫感。
“皇叔,我…”
古北辰欲言又止,而古阡绝则睇着他,半垂着眸子,似笑非笑道,“北辰,你是以为今儿个本王不会来,所以你依旧为所欲为?你可知道,忠义王如今对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
古阡绝言罢,但见古北辰倒吸一口气,他口吻晦涩,再次低下头,“皇叔,北辰知错。”
面对古北辰不太甘愿的歉意,古阡绝的唇角漫上一抹似是而非的浅笑。
“北辰,今日之事,望你能知晓个中道理。
忠义王手握朝廷半数精兵良将,你若真的将他惹怒,这对崇明来说,定是一场灾难!”
古阡绝妖孽的俊彦上染了一抹凝重。
古北辰闻声倏地抬眸,“皇叔,这么说来,忠义王真的有心造反?”
“北辰!”古阡绝一声低喝,他眸子微眯,冷光湛湛,“你莫要曲解本王之意。你应该知道,当年你父皇宾天之时,为何留下一道力保忠义王的遗诏!你身在朝廷五载,难道看不出忠义王对朝廷的衷心?不管你对占小玖有多少不耐,从今后本王不准你再对她恶言相向,更不允许你招惹了她!否则…”
“皇叔,北辰知错,一切谨遵皇叔教诲。”
古北辰明显听出了古阡绝话中的威胁,眼前这位摄政皇叔,他目前是真的没能力也没单子忤逆他。
“你退下吧,今日这宴会,要如何继续,你自己斟酌。”
古阡绝斜睨着古北辰,眼底深处是一抹透彻的失望。
他话音落定,衣袂如水荡开,旋身便走进了庭院左侧的厢房中。
古北辰站在原地失神良久,从古阡绝离开的那一刹开始,他心里对占小玖的嫌恶和愤懑也越积越深。
“爷,二王爷走了!”
庭院厢房内,古朴的摆设和布置宛若普通民居一般。不知何时回来的冷钰,敲门而入之际,便低沉开腔。
厢房中,古阡绝正站在墙边一幅山水画前驻足,闻声他薄唇微动,“凤桓怎么说?”
冷钰微怔,连忙回答,“凤桓正在配置解药,只是…”
“说!”
冷钰抿了抿唇,眼神古怪的望着古阡绝的身影,道:“只是,凤桓说配置解药尚需要时日。他…似乎遇到了对手。”
越说冷钰的眼神就越是飘忽,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凤桓一脸见鬼的表情。
以至于,听到凤桓的话,他都开始怀疑,柳家千金变成那样真的是占大小姐所为。
“这是凤桓所言?”
冷钰巴巴的点头,“爷,千真万确!”
古阡绝平波不惊的眼底在这一刻也难掩的泛起了波澜。
凤桓乃是江湖人称公子凤的妙手神医,普天之下还有他无法解开的杂症?!
占小玖,你到底对柳家千金做了什么?!
朗玉清举的古阡绝,绯色薄唇微凛,“冷钰,去归宇楼盯着,稍候将今晚发生的事,全数回禀!”
“是,爷!”
*
深巷庭院中,占小玖的一举一动都在古阡绝的脑海中盘旋不停。
彼时,身在归宇楼中的占小玖,则百无聊赖的托着腮,满眼羡慕的望着墨瑶欢兀自沉思。
一曲琵琶音道尽了多少的离愁别怨,仿佛是等待情郎般的苦楚凄凉,琴音袅袅在耳畔飞舞跳跃。
占小玖不得不承认,能成为画香楼花魁的墨瑶欢,的确有两下子。
连她这个不精音律的人都能听出她琴音中的凄苦,可以想象若是被京城那些惯于寻花问柳的男子看见,定然会为她一掷千金。
只是,这墨瑶欢到底有什么故事?至于让她如此心殇?
一曲作罢,占小玖也顺然回神。
她微诧的顾盼四周,发觉不少女子和公子哥都还沉浸在墨瑶欢的琴音之中。
占小玖唇角漠然浅笑,隔空望着孤身坐于上首的墨瑶欢,眸光瑰丽清澈。
安谧静雅的氛围中,墨瑶欢的美目也缓缓流转着光华,她抬眸的一瞬,恰恰对上了占小玖打量的眸光,没有任何尴尬之感,她反而眉眼含笑的对小玖点头示意。
这…
占小玖眼底一抹精光划过,墨瑶欢在对她示好?!
‘啪啪啪’!
“好,真是好!此生听得瑶欢一曲,便是做鬼也风流了!”
这声音,是古北辰。
我尼玛啊!
占小玖萎靡的窝在椅子中,凉凉的斜眼看去,就见古北辰一脸惊艳又骚包的对墨瑶欢笑着。
如斯美景,被这犊子打断,也真是人间惨案了!
占小玖慵懒又懒散的坐姿,引起了占凌风的注意,“玖儿,怎么了?”
“爹,我出去走走!”
归宇楼内的气氛,占小玖非常非常讨厌。
一群未婚的男男女女,坐在一起隔空送秋波,郎有情妾有意的,但是那每一道秋波总会好死不死的从她眼前经过,她特么又不是垃圾转运站。
日!
“不可!”明明占小玖已经作势要起身,偏偏占凌风的一句话,直接让她从天堂跌进了土堆里。
“为毛啊?”
占凌风看着占小玖拧成一团的小脸,心疼的安抚道,“玖儿,别胡闹,这乃是皇家别院,禁地诸多,你若贸然闯入了某处,爹也无法护你周全。”
“爹,我不乱跑,就去门口放放风!回见。”
占小玖不想理会占凌风的顾虑,起身弯着腰揪着花楹的袖管便往归宇楼的门外奔去。
只是,世事都能如人所料,那占小玖也就不会再次骂街了。
“占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本章完结-

章 二六:老天派我来收你

“占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占小玖临走的步伐生生僵硬在原地。
她潋滟的凤眸淬了冷光,额头上的胎记也愈发鲜红艳丽了几分。
花楹在她身侧表情凝重,她似乎已经察觉到小姐身上外泄的怒气。
来不及阻止占凌风,腰脊挺直的正襟而坐,循着睇着开口的宁雪,面色也染上不悦。
“雪儿若不提醒,本王差点忘了!今日这宴会,本就是为了忠义王大小姐所准备的。都怪本王事务繁杂,竟没注意到。”
宁雪恰逢其时的开口,不但阻止了占小玖的动作,同时也引起了古北辰的兴致。
在座之人,谁都能看出古北辰的脸颊和眸子中满满都是对占小玖的不屑。
哪怕是当着忠义王占凌风的面,他依旧没有收敛。
此情此景,占小玖唇角冷笑,她有些忍不了了。
“二王爷,你看你这话说的,占小姐天资卓绝,你怎么还能忽略了她。要说起来,咱京城的姑娘,谁不知占小姐名声在外。今日能得二王爷你亲自宴请,这等殊荣也是难得一见了!”
宁雪和古北辰就像是唱双簧一样,占小玖则咧着嘴,旋身站定。
她本就天生带着胎记,白希胜雪的脸蛋上又偏偏缀着一颗黑痣,这样的占小玖,在外人看来的确是面容粗鄙,言行不堪。
“雪儿说的极是!”
当古北辰附和着宁雪的话音传入占小玖耳中时,她倏地笑了。
那笑容仿若春日划开,洁白的皓齿在唇角便熠熠星辉。
占小玖偶然间的美丽,也仅限于她琼鼻之下的笑靥罢了。
“你俩说完了吗?”
蓦地,占小玖隔空望着宁雪和古北辰,语气颇有些嫌弃。
宁雪闻声,眸子顺然一亮,娉婷扭动着腰肢,边走向占小玖,边说道,“这宴会本就是为你而设,占小姐又何必自谦坐在堂下。今日如此热闹,不如咱们上座闲聊如何?”
占小玖呲着小白牙凝着宁雪,真是日了狗了。
这些人说话能不能别咬文嚼字,麻痹不嫌累吗?
占小玖眼底闪着轻蔑,望着宁雪越走越近,她不动声色的嗤笑,“本小姐凭什么要跟你闲聊?有这功夫,我更愿意跟门外的大黄狗玩一会!花楹,走着!”
不是占小玖能忍,而是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闹的太难堪。
不管咋说,她那个便宜爹还像个煞神一样坐着,再回想古阡绝之前跟她说的话,她觉得老爹也有他的难处。
这样一比较,占小玖差点没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又可亲了?
明明从前大家都叫她女魔头的!
“等等!占小姐似乎对我颇有意见,不知是因为什么?”
宁雪再次唤住了占小玖的步伐,而她愈发欺近占小玖,那看似笑容满面的脸颊,却挂满了对她的不屑和轻谩。
这还来劲了是吧!
占小玖凝神睇着宁雪,那双晶亮的眸子澈似秋水,“宁雪,别自以为是了!我对你有毛的意见?再说了,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需要老天派我来收你?”
一番冷嘲,宁雪的脸色也僵硬了几分。
她咬着贝齿,眯着眸子瞪着占小玖,那眼神中的厌恶愈发浓郁。
宁雪故作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占小姐,京城中人都知道你对二王爷痴心不悔。宁雪自知没想过和你争什么,但你又何必一次次以言语相讥?”
此时,宁雪扮演的角色就像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无愧于京城第一千金的美名。
而占小玖则因宁雪的话,瞬间就变成了因妒生恨的恶女子。
百花厅内,旁座的千金和公子们纷纷啼笑皆非的看着占小玖。
窃窃私语声也渐渐蔓延。
“她又何止是以言语相讥,方才就是她不知对我妹妹做了什么,现在我妹妹还躺在行馆内胡言乱语着!”
忽然一声尖锐的喊叫从百花厅门外传来,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宁雪不期然的笑了一瞬,回眸看去,便故作着急的问道,“青瑶,曼容到底怎么了?”
被宁雪称为青瑶的女子,站在百花厅的门口,脸上还挂着愤怒的潮红。
她匆匆提着裙摆入内,眼眶红红的走到宁雪身边,拉住她的手,就轻声啜泣,“宁雪,我也不知曼容怎么了!方才曼容突然开始胡言乱语,你也看到了,所以临时找了大夫来看,可也依然没有结果。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逍遥法外,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柳青瑶说着就怒指占小玖,蓄满了热泪的眸子也尽是担忧。
这下,房梁上正优哉游哉看好戏的某人,顿时风中凌乱。
完犊子了。
这柳青瑶突然跑进来,简直是自己作死还要拉上他当垫背的。
爷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将柳家千金的事压下,明明之前他离开行馆时,已经将大门都锁死,可她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放肆,谁敢污蔑我儿!”占凌风狂怒拍案而起。
“便宜爹,你喝口茶,消消火!何必为了一两只畜生动怒呢!”
-本章完结-

章 二七:你是猪吗?

“便宜爹,你喝口茶,消消火!何必为了一两只畜生动怒呢!”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占小玖没事人一样颠颠跑到占凌风身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安慰他。
殊不知,她似是有意又好似无心的话,已然让古北辰和宁雪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就连邻座的男男女女,也是满目鄙夷的瞪着她。
唯独,墨瑶欢淬满星华的眸子惊奇的望着占小玖,不禁暗想,这位忠义王府大小姐,似乎和传言有些不一样。
“占小玖,你说什么?”
古北辰森冷的眸子睨着占小玖,无视占凌风的狂傲和威胁,他心头的怒火也有些收敛不住。
如果不是占小玖,他又何苦会被皇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
就算忠义王是皇叔口中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大将,可在他古北辰的眼里,也不过是因为父皇驾崩时的遗诏所护罢了。
“怎么?二王爷耳聋?”
占小玖这两日来的隐忍已到了极限,她觉得眼前这些人,完全不值得她沉默的远离。
既然如此,反正她也是京城百姓口中的疯子,不如继续疯下去吧。
“占小姐,你…你竟敢如此和二王爷说话?即便忠义王在此,你也不能这样藐视皇权呢!”
宁雪不怕事大的添油加醋,而占小玖明眸含笑,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我藐视皇权了又能咋地?”
什么?!
她还真敢说!
“占小玖,你竟然敢…”
“得了吧!宁雪姑娘,我呢听说你是京城第一千金,不过你这智商怎么总是秀下限?我是疯子,我占小玖疯癫成性,这不是你们扣给我的帽子吗!现在你跟一个疯子理论,你是猪吗?”
占小玖的言辞相当犀利不客气。
三言两语就把宁雪气的脸红脖子粗。
“占小玖,你放肆!”
古北辰怒极,浑身狂放倨傲的卷裹着凛风烈烈,他将宁雪护在身后,跨步上前之际,还没走近占小玖,忠义王占凌风陡地起身,也同样将小玖护在了身畔。
“二王爷,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我儿如今已神志清醒,她不再纠缠于你,希望你也能好自为之。我儿心性善良,实在不合适这等是非之地,告辞!”
占小玖挑着细眉望着占凌风挺拔狂傲的身影,眼底微酸。
她感觉到便宜爹强忍的怒气,甚至让她有一种错觉,如果古北辰再多说什么的话,便宜爹很可能会上前撕了他!
麻痹!
便宜爹这么维护她,怎么有点想哭的感觉。
占小玖被占凌风拉着手腕强行退场,他大步流星,步伐稳健有力,占小玖感觉自己就像个猴子一样,连跑带颠的跟着他。
身后,花楹则牵着流云,以同样的姿态紧紧跟随。
占小玖默默的四十五度角望天,这都是啥啊!
“忠义王,大小姐,请留步!”
走出归宇楼的一刹,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占小玖眸光一闪,占凌风也适时停了脚步。
两人回身,但见墨瑶欢娉婷如柳的走来。
“忠义王,瑶欢有礼了!”待墨瑶欢走到占凌风的身前,她举止优雅的见礼。
对于这位画香楼的花魁,占凌风似是有些抵触,鼻音浓重的哼了声,却没说话。
“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占小玖惊诧,她看得出墨瑶欢的举止和眼眸中并没有什么恶意,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不等占凌风开口拒绝,小玖已经撒丫子走了过去。
“可以可以!来来来!”
占小玖不讨厌墨瑶欢,但心底里也暗藏疑惑。
墨瑶欢举止优雅,偏偏遇见占小玖这只野狍子,她被小玖连拉带拽的扯到归宇楼门外的梧桐树下,不禁轻笑,“大小姐,这个,请您收下吧!”
占小玖垂眸,睇着墨瑶欢摊放在掌心中的胭脂盒,不解的笑问,“你这是…”
“大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这胭脂是我自己调配的!抹在脸颊上有不一样的效果,请收下吧!”
墨瑶欢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占小玖惊讶之余不禁揣度,她有什么目的?
她这鬼脸,还用得着用胭脂画蛇添足麽?
虽然只来了两天,但占小玖也明白一个事实,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
“不必了,我…”
“大小姐,别推脱了!我自知出身卑微,但自问并非是嫌贫爱富之人。这胭脂请你收下,倘若你不喜欢,大可弃之不用。瑶欢先告辞了。”
占小玖的小嘴一抽一抽的望着墨瑶欢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胭脂,她有一种自己被强了的赶脚。
皎月如钩,红灯摇曳,占小玖转身之际余光一闪,莫名的就看到回廊内立于夜色中的古阡绝。
他墨发随风飞扬,黑曜双眸清辉熠熠,正隔空望着她。
占小玖直接一个趔趄,狼狈又闹心。
麻痹!
他怎么在那!
-本章完结-

章 二八:销骨散

阑珊夜色,鸟啼虫鸣,占小玖堪堪稳住身形,狠狠的瞪了一眼古阡绝,转身就走。
占凌风同样察觉到古阡绝的所在,他深邃的厉眸微眯,似是隔空与他颔首示意,最终一行四人踏着月色离开了皇家别院。
这一趟宴会之行,带给占小玖的感触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京城里的践人真多。
当然,此时此刻的占小玖根本无法预料到,在不久的将来,她的身边不但有各种心怀鬼胎的践人,同样也收获了诸多的至交好友。
接下来的十天,占小玖享受到了人生中难得的平静安详的日子。
在她看来,如果当初对便宜爹还有什么怀疑的话,经过这么多天后,她对便宜爹就只有两个字,崇拜!
占小玖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爱女如命了!
*
这一日,天空碧如水洗,微风徐来,裙裾飘飘。
占小玖斜倚在花厅门外的藤椅上,神情专注的在鼓捣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各种花楹买回来的草药。
“小姐…”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花楹眼花缭乱的看着占小玖手中的动作,不禁嗫嚅了一句。
“说!”
认真的占小玖,所有的心思全部被手中各种草药所吸引,言简意赅的应了花楹一句。
花楹则上前好奇的问道,“小姐,别院宴会的那天,你对柳家千金到底做了什么?哦对,还有流云,他到现在每天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呢!”
闻声,占小玖手中动作一滞,小脸就笑开了花,“花花,你想知道?”
花楹点头如捣蒜,“小姐,你告诉我呗!”
“简单,你再出去给把这张方子上的药草都给我买回来,我就告诉你!”
“啊?小姐,还买啊?房间里都有十几箩筐的草药了,快摆不下了!”
占小玖单眉一翘,“让你去你就去,你难道不好奇了?”
花楹哀叹一声,“是,小姐,我这就去!”
如一阵风般离去的花楹,彻底忽略了占小玖眼底的精光。
“阁下这几日天天在房顶趴着,你闷不闷?下来玩儿会啊!”占小玖蓦地开口,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
花厅周围鸟语花香的景色宜人,在她话音落定之时,除了清风徐来的沙沙声,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半饷,占小玖将手中最后一点药草研磨成米分,轻轻的倒入小棕瓶内后,她笑了,“阁下要是再不出来,出了事可别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