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奇怪了,那个卞梁女人不是太子日思夜想的女人吗?
为何跑出营帐,太子却没半点儿惊慌之色。
耶律丹双后抱臂,靠站在一匹骏马旁,篝火将他的身形映衬得更加高大。
炯炯双眸笔直地盯望着前面那个撒腿跑出营帐的女人,他到要看看她能跑多远?
“太子,有什么问题?”
由于心底恼怒,耶律丹并没有回答部下的问话。
“鞭子拿来。”
阿葛尔赶紧将手中的马鞭呈递至他掌心。
捏握着马鞭,纵身跃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飞速在宽阔的草原上驰聘。
两名女佣站在原地,与一伙北丘国勇士,眼睛直直地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个个面色僵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伙儿都纳闷,那名卞梁女子不是他们太子百般想要的女人吗?
为何大婚之夜,却闹起了别扭来。
藏梅剑跑出营帐,丝毫不顾及外面那么多的男人,撒腿开跑,夜色很暗,她知道自己跑不出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且,她是一个路痴,她不知回那个地方找云定初,再则,她也不回去现代,她之所以跑出营帐,只是心情郁闷不爽而已。
感到十分的委屈。
“站住。”
耳边传来了‘答答答’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声霸道的厉喝似要穿破她的耳膜。
知道追来的何人,她跑得更快了,溜得像一只野兔一样。
这女人真能跑,不过少顷就跑了那么远,不过,她再能跑,怎么能跑过他的千里驹?
不听话的女人,耶律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在马儿擦过她身之际,猿臂一伸,藏梅剑小小的身子便稳稳地骑于马背,落入他宽广的胸怀里。
“放开我。”
藏梅剑不想挨他这么近,共骑一匹马,难免身子会有所摩擦。
她的屁股都挨到他的大腿边缘了。
由于马儿颠跛,她感觉自己被他吃了不少的豆腐。
一缕恼怒自是从心底里升起。
对于她的大吼大叫,他置若未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直视前方,马儿飞速在草原上驰聘。
怀中的女子,不过是苏太后派过来和亲的女子,也许她对他与藏梅剑相遇故事,一切并不知情,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女人,他不应该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只是,面对李代桃僵之事,谁会接受,何况他还是草原上最英勇无比的王。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藏梅剑见他不打算放开自己,心中恼恨至极,伸手不住往他身上掐,几乎是逮着哪儿掐哪儿,只是,就算她用尽了力气,人家也是不痛不痒。
捞起他的手臂,凑到嘴边,张口就咬了上去。
那一刻,男人怒了,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故意将她从马背上掀了下去,在她身子仰起朝下,尖叫不断,整个身子即将要落入地面时,手中的那只马鞭及时伸出,鞭子卷住了她纤细有小蛮腰,又把她从地面拉上了马背,这样的动作如此三翻重复。
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藏梅剑感觉自己的身子就仿若是在半空中飘浮升腾。
这样危险高的游戏,让她几乎要吐出来。
这个王八羔子,居然这样子玩弄她?
她不断地尖声叫骂,“耶律丹,你他妈不是男人,你就是一孬种。”
这话他当然听得懂,缠住她腰身的鞭子抽开,她的身子便笔直滚落到了草地上,屁股处,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兹着牙,咧着嘴,她开始冲着他破口大骂。
而他呢,早已勒住了马缰绳,马儿在原地转来转去,仓茫的夜色中,坐在马背上的男人英姿威武,眸光冷沉如水。
居高临下地望着草地上半跪着揉着屁股的女子。
这妞儿虽是卞梁女人,可是,这泼辣的脾气却与他们草原上的女人一样直爽。
与他心中的那个藏梅剑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们天元朝,姓藏的女人很多吗?”
“多,几乎半国的人都姓藏。”
拉倒吧,他才不信,这女人就边回答一个问题,字字句句似乎都带着刺。
“告诉你,耶律丹,你不想娶我,本姑娘也从来都不想嫁你,你派人把我送回卞吧。”
“送你回去?”他慢吞吞地重复着她的话。
“对,送老娘回去,老娘才不稀憾你,稀憾你们这鸟不拉屎的草原,瞧你们。”
抬起头望向前方,前方便是他们刚跑过来的营帐,营帐有很多,可是,每一间的面积是那么狭小,一间连着一间,如若有刮大风,下大雪,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地挨过?所以,她不喜欢这种野人似的生活,她要回卞梁去。
北丘国太子在这女人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她居然敢嫌弃他们北丘国?
撇了撇嘴,“你说说,咱们这草原为何不舒坦?”
“房子那么小,万一下暴雨了,就只能被雨淋着,还有,你们不讲卫生,瞧你们的衣服,个个脏兮兮,不讲卫生可是会生疾病的,你们部族是不是经常会死人,会发生瘟疫?”
这女人,别看身子娇小,懂得还挺多的。
“咱们北丘国人身强力壮,无论男女老少,都拥有很好的骑马术,咱们经常锻炼身体,对任何疾病都免疫,我的巫师一年要向长生天祭拜十二次,长生天会保佑我北丘国国富民强。”
少扯淡,还国富民强呢,她出营帐时飘了两眼,她都没看到几个老人,全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勇士,连一个老的兵都没,说明北丘国的饮食对人的身体是有害的,她估计,他们应该活不过五十岁。
“可以放你离开。”
只是,抬起头,他望向了远方辽阔的天空,夜色很暗,甚至在笼罩着一片阴霾。
“不过,如若苏太后知道了你是一个冒牌货,又是本太子攻打卞梁的最佳理由,你说,即便是你回去,那个凶狠的老太婆岂还会容你?”
这绝对是恐吓。
“你不能再攻打卞梁,苏太后已经遵从你的心意,把我送了过来。”
“可本太子想要的不是你。”
这话讲得有几分无情。
“我真叫藏梅剑,只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藏梅剑,可是,这一切并不是苏太后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只能怪你自己弄错了人,所以,你没有理由再攻打卞梁。”
至少,苏太后是言而有信的。
现在,如若再度举兵南下,不守信用的那个人便是他北丘国太子爷耶律丹。
“你…想要的那个人,我们可以试着帮你寻找,可是,在这期间,你不能再出兵。”
她并不是心向着苏氏,她只是日子过得安定一些罢了。
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无论是北丘国,还是卞梁都得罪不起啊!
“我会学过绘画,要不,你把你心里的那个人描述出来,我再把她绘出来,你再派兵去寻找,如何?”
这到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耶律丹定定地看着她,觉得这女人脑袋瓜子怪聪明的。
原来并不是空有其外表。
“好,载你回去。”
“不用。”藏梅剑冲着他不断地挥着手,她想自己走回去,她不想离他那样近,身子挨着身子,到时候擦着火花来就不好了,毕竟,他不爱她,她对他也无半丝的感情。
“屁话,这么远,你双腿甩回去,要走多久?”
伸手抓住了她的一支胳膊,藏梅剑感觉肩膀处一股巨疼袭来,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重新上了马背。
“驾。”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飞快地沿路而返。
到了营帐,北丘国勇士们见太子将太子妃寻了回来,个个才如释重负,又开始嘻笑着喝酒划拳寻乐。
回到了营帐,耶律丹询问,“她是一名医者,感觉医术还很高,曾经救过本太子的性命。”
讲到此处,凝望着指尖丝巾的眸光变得柔情似水。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纵然再硬粗犷的汉子,也会变成绕指柔。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脑里里,浮现着那一日,他被马儿驮着在森山野林子里乱窜,从马背上滚落,昏迷不醒之际,被一名女子所救的画面。
“她有着比咱们草原上美十倍的容颜,她的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仿若会说话,不,更会摄魂。”
我呸!
这什么描述?
听了耶律丹所讲的话,藏梅剑悄悄吐了吐舌。
“阿葛尔,拿画笔,还有宣纸进来,快点。”
他扯着嗓门儿喊帐外的部下。
语气显得那样焦灼。
“拿画纸做什么啊,太子?”
阿葛尔命人将画纸递上,并且,还不忘问了一句。
“多嘴,滚出去。”
在他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阿葛尔摸着自己光光的后脑勺,嘟起了嘴。
“动笔啊。”
见藏梅剑端坐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桌案上的洁白宣纸,耶律丹着急地催促。
想见心上人的心是那么迫不急待。
“拜托,老兄,说仔细一点,你这样说,让我怎么画啊?”
“鹅蛋脸,圆眼睛,挺直的小鼻梁,樱桃小嘴儿…”
耶律丹不断地描述着,藏梅剑也用心地画描着,慢慢地,雪折宣纸上一个美少女的形象便勾勒了出来。
置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五根指节渐渐捏握起来,这少女的五官越来越像是…
心里‘咯噔’一声,藏梅剑的神情先是微微僵凝,紧接着,整个人便激动腾地站了起来,“这名女子,你是在哪儿遇上的?”
“卞梁城外,当时,她带着一个丫寰,她救了本太子的命,所以,本太子想好好地报答她。”
报答她便以身相许。
这种报答的把戏落伍了。
藏梅剑当然心里清楚,耶律丹是爱上了他的救命恩人。
如若是别人,那都不关她的事,可是,偏偏,上苍真会捉弄人。
耶律丹爱上的女子,是…
吸了一口气,又问,“她是不是不能开口讲话?”
“你怎么知道的?”太子幽黑的眼中掠起波浪。
“她是卞梁相国云琛之女云定初,现在,已是北襄王东陵凤真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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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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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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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
耶律丹面色一怔,瞬间,英俊如斯的脸孔掠过千万种让人辩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退后一步,一脚踢飞了另外一罐子牛奶。
“你在说谎。”
他愤怒地直批,“因为本太子戳穿了你们太后用你假代藏梅剑的阴谋,故而,你刻意这样说,你是在嫉妒。”
藏梅剑冷笑,“我嫉妒?”
她与他是陌生人,今日见面才得以见庐山真面目,就算他真的爱定初,她们是好姐妹,她也不可能嫉妒,最多的是祝福,关键是,定初已经结婚了啊。
这死蛮子,蛮不讲理,粗鲁不堪。
居然指责她与苏太后一起蒙骗她,她哪有那样的本事,能与苏氏联合在一起。
“告诉你,早在两个多月以前,她就奉苏太氏旨意嫁入人迹罕至的北襄,我不知道你中间是怎么么误会的,总之,我才是真正的藏梅剑,而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她叫云定初。”
搞了多大一场乌龙,耶律丹用手在额头上猛拍了自己一际,也是,他当初就不明白她姓什么,是何人家之女,只能断定在卞梁城边境遇上了她们,便认定她就是卞梁之女,她是卞梁之女也没有错,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北襄王之妃,而那个狠心的太后,居然把她派入北襄城,纵观天下棋局,耶律丹当然清楚北襄与京都卞梁的关系。
她肯定是苏太后手中的扳倒北襄的棋子,想到这儿,耶律丹的心脏便莫名的一阵一阵抽痛。
出了营帐,唤来部下阿葛尔。
“去给本太子查,查一下帐中的女人,讲得可是真的?”
阿葛尔刚才就在营帐外,见太子发怒,虽不敢进帐,可是,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末将已经派人去查了。”
不愧是他的心腹,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便提前就做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探子回来密报,营帐里那个女人讲的全部属实。
“太子,明天的婚礼要举行么?”
“你说呢?”
阿葛尔拿捏不准啊,他不知道太子爷真实的想法,按理说,知道新娘子是冒牌货,肯定婚礼就不举行了。
“其实,咱们可以以此借口再次攻打卞梁。”
耶律丹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半晌吐出,“听说北襄天寒地冻,环境恶劣,她那么柔软的身子可经受不住,阿葛尔,随本太子走一趟北襄吧。”
此语一出,阿葛尔惊吓一跳,赶紧劝阻,“太子,咱们这里离北襄少说千里,再说,已经颁布了告令,我草原男女老少,都知道太子您明日大婚,如若取消婚礼,得给大家一个说法啊。”
即是太子,便不可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从现在起,本太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才不要管父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
“太子,您…”阿葛尔还想劝阻,然而,耶律丹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道,“放心,称霸草原指日可待,只是,在这之前,我得确定她的安危。”
她是他心爱的女人,除了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外,他对她还有一眼之罪,一眼沉沦之罪,他喜欢上了那个不能开口讲话的女子。
*
北襄王府
窦氏坐在椅子上,嘴里咀嚼着桂花糕,笑灿灿地开口,“我儿真是孝顺,这桂花糕不咸不淡,入口即化,味道很美。”
北襄王见母亲并不怪罪于自己丢弃北襄政事,执意追寻哑妇下落而去。
心里那颗悬着石头落了地。
“母后,其实,这糕点不是我做的,而是定初做的。”
闻言,窦氏面色阴沉,一口吐掉了嘴里咀嚼的稀碎的桂花糕。
“拿下去。”
冲出一干奴才嘶吼。
“母后,别这样,定初也是一片好心,是为了你能服药,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您看在儿臣的份儿上,对她的态度也应该改变。”
窦氏坐在原地抿唇不语,盯望着儿子的眸光闪耀着。
她想到了曾经的过往,多年来,她在皇宫中忍辱负重…
“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会放我们一马吗?”
这个问题其实母子俩心里都清楚,只是,再提一次,只是想让亲儿警惕而已。
“她曾成为敌军的俘虏,两年人质,让她心变了性情,回来又受到先帝的冷落,其实,有些事情,许多人的立场都是身不由己,哀家也是一个不得宠之妃,你父皇只不过临幸我一夜,便有了你,而曾经许妇说过,哀家这肚子会生下一代帝王,那时,哀家还是魏豹府中的一名妾,因为有了许妇这一句相命之语,魏豹便你与父皇决裂,想自己独吞与父皇辛苦拼搏得来的江山社稷,而在两人最后的较量中,谁胜谁负,天下人皆知,哀家姿色不如秦宜容,更不能与原配,甚至对天元皇朝有汗马功劳的她相比,你父皇能宠幸哀家,也只不过是可怜哀家的身世罢了。”
觉得她小小一个柔弱女人,先是人人唾弃的私生女,再是魏府中一名不起眼的小妻姬,而有一次,先皇去了天元皇朝的织布房,在众多的女子中,别具深意瞧了她一眼,也许,在织布房那么多的女子中,她的年龄算较年纪,容貌较艳丽的一位,就那样当时,她侍寝了,然后,便怀了身孕,她是幸运的。
“尽管生下了你,你父皇从未把我们记在心上,哀家可谓在后宫中倍受冷落多年,直至你长大成人出征战胜封厥归来,那是你父皇第一次来我寝宫,因为哀家不受你父皇重视,故而,苏太后从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乃至于后来你因腿疾失去了你父皇的信任,哀家深怕再生出祸端,身后并强大的背景,才选择将你带到了这天寒地冻的北襄来,虽说环境恶劣,但能保全你我母子二人性命,真儿,哀家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这些哀家可以不去计较,重要的是,现在的苏熙竹已经变了啊,以前,或许,因为同病相怜,都是先皇不得宠之妃,她还怜在这个缘份上饶你我一命,可是,现在…”
刚讲到这里,外面便传来了太监的禀报声。
“太后,朝廷派人传圣旨来了。”
窦氏母子相互望了一眼,苍白唇色吐出,“给哀家着装,哀家到要看看她姓苏的又要玩什么把戏?”
“是。”一干宫女赶紧为她穿衣着装梳头。
宣仪殿上,北襄王一身暗黄的锦段子长袍,威严不凡,与母亲窦氏并排坐立于北襄朝堂之上。
“窦太后有旨,宣苏公公进殿。”
张卫尖尖的嗓子声一路从殿外传了出去。
苏公公挺着肥胖的身子,臂弯处仍然挂着一抹白色的佛尘,由于肥胖,走起路来了自是一摇一晃,像一只肥硕的螃蟹。
“奴才叩见窦太后,北襄王。”
“苏受卿免礼。”
苏公公撑起了半跪的右脚,抬高左臂,捏握着手中的圣旨,尖着声音喊出,“窦太后,北襄王接旨。”
坐于朝堂之上的窦氏起身,不慌不忙地让封嬷嬷搀抚着走下来跪于地面,轻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襄王,皇上念你腿疾未好,你岂就坐着听旨好了。”
“谢皇兄。”
苏公公打开了手中那道黄艳艳的圣旨。
不疾不徐念出,“北襄国此次进京所纳贡品,不足朝廷批量,朕已派人入北襄彻查,查出北襄乃有克扣贡品之私心,北襄执政者其罪当诸,朕念及襄王乃朕胞弟手足,窦氏乃先皇所封之妃,故与母后商议,削去窦氏太后之尊号,从此改为‘太妃’,钦此。”
窦氏跪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悲,也没有喜。
“窦太妃,接旨吧。”
苏公公的腔调阴阳怪气。
‘太后’与‘太妃’不过就是一字之差。
其实,也无所谓,如今,连天下都是她苏熙竹的,她想怎么样都随便她好了。
合并二称‘太后’之事,也是当初先皇刚逝世后,她苏熙竹玩出来的把戏。
当时圣旨是这样写的,“哀家念及窦氏同病相怜,姐妹情深,故乃特允许窦氏与哀家合称‘太后’,其次东陵凤真七皇子称‘代王’”
“谢皇上恩典。”窦氏颤魏魏起身,封嬷嬷接过苏公公手中的圣旨,让宫女们拿了下去。
“苏公公一路奔波,足实辛苦,封嬷嬷,让人去打理房间,让苏公公歇息。”
“是的,太…太妃。”
封嬷嬷跟在了窦氏身边几十年,早已习惯‘太后’的称谓,不过,好在她机灵及时改了口。
“不辛苦,为朝廷效力,是奴才之荣幸也。”
苏公公向太后及襄王福了福身,摇晃着肥胖的身子随封嬷嬷下去歇息了。
按理说,传递圣旨的宫中奴才,一旦圣旨传达就得飞速返回京都复命。
只是,苏公公不慌着走自是还有另外的任务,而窦氏留下他,也是居心叵测,双方都打着如意算盘。
“真儿,派的可是心腹啊。”
窦氏提醒着儿子,而北襄王则坐在轮椅上,在苏公公走后,俊美的面容上便没有了一丝的喜怒哀乐。
他与母亲前半生都被这个女人牵制着,这个女人不止牵制了她们母子,还主宰了许多人的姓名。
平日里,苏氏派过来的人,大多数都是朝廷不太受重用之臣,如今,派过来的,可是,日夜侍候她饮食起居的心腹。
而苏公公多年在皇宫中当差,心机深重,特别能察言观色,早练就了一身阳逢阴讳的本领。
这个阉人不好对付,母子俩都觉得是一个棘手货。
削去她窦氏‘太后’尊号到也是无所谓,只是,从这一道圣旨看来,苏氏摆明了已经不再相信她们母子二人。
顾清莲将小丑儿送去东厢院的学堂念书,怕小丑儿被人欺负,她奉了小姐之命,刻意呆在厢房门口,笔直地忤立着像一根木头,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只听夫子字正腔圆的京都声从屋子里传出,“丘公子,小公主今儿刚来,只能委屈一下你,把前面学过的再听一遍,小公主,以前念过书么?”
“夫子,虽没念过,只是,母亲教了丑儿一些,不知作不作数?”
夫子捋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出题了,“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能讲出是什么意思么?”
小丑儿的嘴笑得合不拢,眼神晶亮闪烁,举手起立,“夫子,知道,讲的是一个名叫黄香的孩子,9岁时母亲去世,黄香非常悲伤,在母亲生病期间,小黄香一直不离左右,守护在妈妈的病床前,母亲去世后,他对父亲更加关心、照顾,尽量让父亲少操心。冬夜里,天气特别寒冷。那时,农户家里又没有任何取暖的设备,确实很难入睡。一天,黄香晚上读书时,感到特别冷,捧着书卷的手一会就冰凉冰凉的了。他想,这么冷的天气,爸爸一定很冷,他老人家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还不能好好地睡觉。小黄香为让父亲少挨冷受冻,他读完书便悄悄走进父亲的房里,给他铺好被,然后脱了衣服,钻进父亲的被窝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冰冷的被窝之后,才招呼父亲睡下。黄香用自己的孝敬之心,暖了父亲的心。黄香温席的故事,就这样传开了,街坊邻居人人夸奖黄香。
9岁的小黄香就是这样孝敬父亲,人称温席的黄香,天下无双。他长大以后,人们说,能孝敬父母的人,也一定懂得爱百姓,爱自己的国家。事情正是这样,黄香后来做了地方官,果然不负众望,为当地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孝敬父母的故事,也千古流传。”
讲得头头是道,而且还一字不差,夫子有些诧异,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不足五岁的孩子,她不仅脑袋瓜子聪明,而且,感觉她更是懂一番为人的道理。
果然不愧是黛王妃之后,从这孩子的教养上,也不难看出黛王妃在她身上所下的功夫。
独孤丘见小公主答得如此顺畅,歪着头,心里不乐意了,满眸浮现嫉妒之色,在心里暗忖了一句,“臭丫头。”
夫子的眸光从小公主脸上调开落到了公子丘圆润肥嘟嘟的脸孔上,“公子丘,你说说,人之初,性本善,是啥意思?”
“夫子,这还不简单。”
这是第一天就教学的了,公子丘兴高采烈站起来,正欲想脱口而出答案时,脑子里却突然一片空白,然后,他断断续续念了几个字,“人光着…屁股…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懂得知恩图报,比如说吧…夫子你这样辛苦教我,长大了,我公子丘定要报答你。”
‘扑嗤’,小丑儿没能忍住,灿灿笑了起来。
夫子的脸色有瞬间的尴尬,面色呈红润,少顷,圆眼怒睁,“不是让你背过了?”
这可是第一堂课就教过的内容,夫子摇头直嚷,“孺子不可教也。”
然后,夫子还考了许多小丑儿问题,小丑儿一一回答,头头是道,原来,黛王妃在世时,在孩子一岁半起就开始教学《三字经》的内容,到了四岁,孩子几乎把那些内容全部学完,黛王妃有心栽培孩子,重要的是,小公主天姿聪慧,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许多内容,讲一遍她就记下来了。
顾清莲在外面听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暗自赞叹小丑儿真是好样的。
第一天上学就得到了夫子的表扬。
“怦彭。”
里面传来了一记巨大的掀砸东西的声音。
‘啪’,紧急着,便是一记狠厉的巴掌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