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大人物勾妞成瘾/首长宠妻成瘾/焰少爱妻成狂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政界第一夫人
清莲吓得整个身体都在打着哆嗦。
双眼瞪大,眼里浮满了惧怕,是的,她怕,她怕主子仰头就将此杯水喝下,虽说,她刚才已经拔下了钗子扎进了荼杯里,荼水并未变颜色,说明此杯荼并未有毒。
可是,侍候了主子这么多年,对小姐的每一个喜怒哀乐的动作都了若指掌,此刻,小姐的眉头有些拧,嘴角微微向下翘,还有她捏握着荼杯边皆指关节,可是泛白到无一丝的血色,这说明小姐觉得这杯荼有问题,可是,云雪鸢是天元皇朝的皇后,话语又咄咄逼人,此杯荼里掺了一捧天元皇朝的国土,如若小姐不喝,定然是忘了生养她的故土,再则,还可以指责她不把天元皇朝放在眼里,如此一来,就算太后在场,云雪鸢也完全可以靠小姐一状,说她忘恩负义,忘国忘根,或者私自动用私刑再惩罚,这种后果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儿,清莲完全整个人六神无主,她还未想出什么好办法帮助主子之际,没想厉嬷嬷得到了主子传递的眼色上前,“云王妃,老奴受皇后娘娘之命,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为你烹泡的这杯百香草,乃是西域送来的贡品,皇后娘娘念及你与她的姐妹之情,才拿出来喝,平日里,那些妃子们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可没有一个有您这样的口福。”
如若你不喝,便不给皇后娘娘的面子。
云雪鸢,她毕竟还是天元皇朝东陵凤绝册封的皇后。
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云定初如果不喝,便是不给皇后面子,不给皇后面子,也就不给皇上东陵凤绝,不给整个天元皇朝面子,北襄城虽离卞梁甚远,平时,也等于是一个小国家,可是,北襄推行的仍然是天元国法,他们年年纳贡,也当属于卞梁管辖,只是在先皇时,由于北襄地理环境与其它地方不一样,为了能更好地发展北襄苦寒之地,先皇盛业帝特允许北襄执政者,可以自行酌情制定一下地方政策。
而盛业帝驾崩,苏后依靠娘家人掌权,窦氏母子便依着那地方政策玩起了权术,表面上顺应登基天子,实则心里并不太满意苏后母子。
但,不论北襄与与当皇上之间,私底下有多少暗涌的惊涛骇浪,可是,至少,表面上北襄国得顺着卞梁天子,就目前而言,国小势微,绝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东陵凤真也不知道在前殿与皇上谈得如何,不过,从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看来,应该是没出什么大事,即然如此,她是北襄王的妻子,是他的王妃,就不能为他拖后腿。
可是,这杯荼喝不得,如若喝了,这辈子,她都休想再开口说话了。
眼珠子转了转,渐渐地,唇畔就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厉嬷嬷,多谢了。”
她说的是唇语,厉嬷嬷自然是听不懂,也看不懂。
老奴才粗黑的眉毛皱得像两条蚯蚓。
“丫头,你家主子说什么呢?”
顾清莲白了一眼狗仗人势的老奴才回,“小姐说谢谢厉嬷嬷泡了这杯百香草,她会日日踮念你厉嬷嬷的好。”
“哆哩叭嗦的。”骂了清莲一声,厉嬷嬷眉开眼笑,笑里藏得可全是一把把冷刀,“云王妃,快些品尝吧,再等下去,荼凉了便失了原来的味儿,你喝了完,如若觉得好喝,老奴立刻再去为你烹泡一杯来。”
“好,多谢。”
云定初瞥了她一眼,眸光扫向了离她仅一步之遥,一脸淡定表情,神色纵容,仿若一切稳操胜券,仪态万千的当朝皇后脸上。
云定初将杯子凑入了唇边,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就在两片唇接触到杯壁之时,捏握着荼杯边缘五根手指,根根渐渐松开,荼杯从她指尖滑落到地,刹那间,御花园响彻了一记清脆的’哐当‘声,杯子摔硫,荼水四溅,碎掉的荼渣溅飞而起,有一块碎渣还溅飞到了云雪鸢的脸上,把她眼角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应该是不疼,只是,眼角微微泛起了一丝红痕,完美无暇的五官,看起来也多了一丝暇疵。
宫女们吓坏了,厉嬷嬷更是在荼杯摔地时,便惊得后退两步,她的脚被荼水烫了,顾不得脚背的疼痛,赶紧扑上前察看云雪鸢的伤势,“皇后,你怎么样?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
声音急切的不得了。
尽管眼角被划伤,云雪鸢却站在原地动也未动,如若是从前,她肯定早就跳起来渣呼了,用着脆生生的声音指责,“二姐,你怎么回事?你…你欺负我。”
只是微闭了闭眼眸,眼眸再张开时,凝扫向云定初的眸光变得税利而幽深。
“你,你…”厉嬷嬷命宫女去找来太医,而自己则指着云定初破口大骂,“云定初,你好大的胆儿,你居然敢伤着皇后。”
“对不起,皇后娘娘,我家小姐不是有意的。”
清莲忙着向皇后道歉,她当然知道小姐是故意的,她还在担心如若小姐喝下那杯荼,都不知是什么样的结局。
“这么大一个人,连一个荼杯都握不住,不是故意的么?御前侍卫,把这个云定初给我押入天牢?”
小小的一个狗奴才,她不过是不小心将荼杯摔碎了,她主子都还未说话,她居然就敢直呼御前侍卫把她拿下。
看来不给一点教训不行。
“厉嬷嬷,臣妃刚才都说了,是不小心才摔破荼杯,惊了皇后娘娘的,臣妃该死。”
自言自语地说着,云定初便张开了手臂,左右开弓,煽打着自己的耳光,只是,打得很轻,听不到声响不说,还有几分矫情的味道。
打了十来下,手臂缓缓放垂下来,云定初向凶狠的厉嬷嬷走了上去,厉嬷嬷不知道她要干啥,被她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寒光所吓,急忙退后两步。
“你要做什么?”
“厉嬷嬷,你这儿有一根白头发。”
云定初抬手指向了厉嬷嬷的鬓发旁,伸指便准确无误地挑起了她鬓发旁的一根银发,缠在了指尖,指节向上挑动,狠厉一拔,鬓发旁发丝乱作一团,只听老奴才‘唉哟‘惨叫一声,那发丝拔得极重,疼得她钻心挖肺。
“你…你个云定初,居然敢拔老奴的头发,你可知道老奴是谁?”
“厉嬷嬷,定初可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五官长得这样漂亮,这几根银发夹缠在发丝间,看起来真的有些显老,又是在额角这显眼的位置,定初帮你拔了,可是为你好,你侍候的主子,云皇后倾国倾城之容,你这副尊容站在她身边,可是不太相衬呢,为了能与你主子相配衬,故而,定初才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呢。”
厉嬷嬷看不懂她的唇语,回首向主子云皇后瞥去,只见皇后嘴角隐隐有些发情,眸光如一柄冷昨的冰刃,这就说明刚才哑子这番话不是骂她厉嬷嬷,就是骂了云皇后。
厉嬷嬷厉声冲着御前侍卫冷喝,“还不快将此女给我拿下。”
还不待两名御卫走上前来,清莲挺身而出护在了主子身边,“我家主子没犯法,谁敢?”
“给我拿下。”这时,开口的不是厉嬷嬷,而是皇后云雪鸢。
“遵命,皇后。”
两名身强力壮的御前侍卫上前,伸手拔开了挡在前面的清莲丫头,手掌想架起了云定初的双臂,没想手腕处就被莫名扎了一根细长而尖利的针,那针深深扎进了他的血管,痛得面色即刻发青,御前侍卫不知道手腕处的那根针是从哪儿来的,四处张望,根本未一人近在他身,再回头瞧瞧眼前这个神色淡然,神情一副不卑不亢的云王妃,弱质纤纤的一名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可能是她扎入的,再说,他都未看到她有所动作,这根针是从哪儿来的?
将手腕扎入血管的针拔起扔掉,御前侍卫再次伸手手臂之时,他的脖颈处赫然就又中了一针,这一针打中了他的脖子上的一个穴位,这一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面色有些迟颖地忤在原地。
而外一名御前侍卫不知他怎么了,冷冷剜了他一眼,代表着指责之意。
伸臂想架起云定初,没想两只手的手腕处,便分别有一根针刺过来,痛得他赶紧缩回了手,仿若眼前的女子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两名御前侍卫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开了她的身子,因为,他们都觉着这女人摸不得,一摸准会有银针从莫名地方射出来,而且,射在了他们身上不显的地方,那银针虽不能要人命,却是会给他们极致的痛苦。
“你们怎么了?”
想逆天了。
云雪鸢见这两名侍卫不执行她的命令,或者说,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不给力。
厉嬷嬷也开始嘶吼起来,“你们两个蠢材,怎么回事?”
“没听到皇后的命令么?让你们将此女打入天牢。”
厉嬷嬷再次拔高了声音。
“厉嬷嬷…”
两个御前侍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遭人暗算,两条手臂根本用不起力,像是快要断裂开来一般,可是,他们不能说啊,毕竟,口说无凭,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再说,这么多人在场,都没人看到云定初动一下,他们就受伤了。
两名侍卫眼色怪异地凝望着云定初。
觉得不可思议之际,面容上渐渐就浮现了一缕的惶恐不安。
他们真的不知道此女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受伤,难道说,她是一妖女不成?
那银针不同于医者们针灸时用的银针,比御医们用的针要尖厉许多。
杀伤力真的太强了。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还能不能保住。
心里七上八下,他们忌惮于皇后的威严,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见两名御前侍卫一脸惶恐,云雪鸢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冲着厉嬷嬷怒斥,“厉嬷嬷,你去。”
“奴才遵命。”
厉嬷嬷得了主子命令,干脆地应了一声儿,然后,凶巴巴地冲上前,伸手去拉云定初的手臂。
这一次,云定初没有动,笔直站在那儿,厉嬷嬷壮了胆色,将她的手臂反剪到了身后,云定初也不反抗,任由她摆弄,厉嬷嬷气焰更涨,手掌掀开了云定初腰间的衣衫布料,尖厉的指尖开始凶狠地向她腰间的肌肉掐去。
这是宫里嬷嬷们听命于主子折磨不听话奴才的把戏。
云定初虽然不太懂深宫中的规矩,整人的戏码,可是,在现代时,她也看过许多的宫廷剧,皇宫中,那些凶悍无比的恶奴奴才就是用掐人,用针扎的把戏,伤在肌肉,痛得你死去活来,却不能击中你要害,皮肉之苦,生不如死。
这个恶奴才总是想用这一招折磨于她。
那好,我云定初今儿就将计就计,惩治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当厉嬷嬷尖利的指甲向她腰间摸过来之际,闭了闭眼眸,手腕间的小手术包出来了,藏在了她的衣袖中,她用指尖摸了几根最短最细的小银针,一把就扎向了恶奴才手腕处的几处穴位。
“啊。”
只见厉嬷嬷尖厉的大呼几声,整个身子倏地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面,顾不上屁股上的摔疼,抬起自己的右手腕,右手腕处,赫然是五根又细短,短到几乎看不见的小银针,深深埋入她的血管里,痛得整个人脑袋泛晕,嘴唇泛青。
“厉嬷嬷,你怎么了?”
见一心帮衬自己的老奴才受伤,云雪鸢不再淡定,而是疾步冲上前,将她搀抚了起来。
“你…”
厉嬷嬷狠狠地剜了云定初一眼,再小声在云雪鸢耳边嘀咕一阵。
云雪鸢扫射向哑妃的眸光变得狠厉,有意往她手腕处一瞄,唇畔渐渐露出一抹笑纹。
“二姐,你身有什么武器呢?居然连着伤了我这么多的人。”
这一次,云雪鸢不再玩阴的,而是打开天窗说天话。
“皇后真是说笑了,小姐可是弱质纤纤的小女子,两手空空,哪来什么武器呢?”
见厉嬷嬷被恶整,摔倒在地面四仰八叉,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清莲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敢笑出声,只能自己隐隐地强憋着,事实上,就在厉嬷嬷摔倒地的那一瞬间,笑得不是只有她,还有她身边的宫女,包括云皇后身后的宫女们,也许是厉嬷嬷平时作威作虎惯了,所以,在她受到恶整时,才会让那么多的人爽快。
“住口,小小的一个贱婢,谁准许你说话了?”
“小芬,给本宫掌嘴。”
“是。”名叫小芬的宫女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伸手就要煽清莲的耳光,云定初却冲上前,抬手扣住了小芬的小臂,射向小芬的眸光如冰冷的利刃。
“皇后娘娘,臣妃不能开口讲话,清莲是臣妃身边的丫头,只能让她代劳,清莲丫头何罪之有?”
清莲把这话翻译出来。
云雪鸢的脸更绿了。
“臣妃天生患有哑疾,云皇后不是不知道,臣妃讲任何一句话都必须由清莲代劳,这丫头,就犹如臣妃的左臂右膀,就算她有错,要责罚她的,定然也是我这个主子。”
哪怕你贵为一国之后,我云定初身边的人,也绝计不可能任由你欺负。
这样的大气凛然让云雪鸢恨得是咬牙切齿。
“你…你…”
设计让哑女再喝哑药,好发泄心头那杯哑药,害她失了声音,不受皇上之宠的仇恨。
然而,此女居然识破了她的阴谋诡计,将杯子落于地面砸碎,借口想让人收拾她,没想到她却反而将她身边的人恶整。
气得她心肝肺都疼。
“定初错了,真的错了,还望皇后娘娘能海涵,包容。”
清莲丫头翻译着主子的话,忽然觉得不对劲,主子咋一下子就变了态度,丫头看向主子,发现主子的眸光就望着她的身前方,回首,顺着主子的眸光望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群人披星戴月簇拥着一个仪态万千,贵气十足的女子向她们的方向而来。
------题外话------
票子呢?
亲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原来,口口声声爱她入魂的老公早已与她生出了一个四岁大的私生女!
第64章 拼智谋与才情
“定初错了,真的错了,还望皇后娘娘能海涵,包容。”
清莲丫头翻译着主子的话,忽然觉得不对劲,主子咋一下子就变了态度,丫头看向主子,发现主子的眸光就望着她的身前方,回首,顺着主子的眸光望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群人披星戴月簇拥着一个仪态万千,贵气十足的女子向她们的方向而来。
一湘红色的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娑有声,红袍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的轮廓,鬓发畔的金步摇随着走动的步伐而一摇一晃,带着诉不尽的雍容华贵,用笔墨难以描述的风华绝代气质,这是一个不仅富贵,而且还有强大慑人气场的女子。
一名身着藏青色宫服的老太监一手臂上挂着佛尘,另一支手则搀抚着她,步伐稳健地向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清莲与主子云定初叩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顾清莲见了来人,吓得手指一哆嗦,赶紧随着主子跪下身去,知道主子不能讲话,所以,她急中生智代劳。
云雪鸢站在原地,一双美眸顾盼生辉,见云定初跪下身去,还没反应过来,当顾丫头喊出声儿时,才猛地一回首,看到已快走到自己面前的苏太后,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带着众宫女嬷嬷们向婆婆行礼,“雪鸢叩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微颌了颌首,一挥衣袖,“都免礼吧。”
“奴婢们谢过太后。”
苏熙竹锐利的视线便笔直扫射向了低着螓首,带着三五个宫女跪在厉嬷嬷身前的女子,那女子妆容化的是她喜欢的远山黛眉,整个五官精致,未经过多的描绘,却如山谷中的幽兰,正独自沉静地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云定初?”
太后沉吟片刻,轻轻叨念出这个人名。
“你便是云相国那个不能说话的二千金,被哀家指给北襄王做王妃的云定初?”
“丫头清莲代主子回话,正是。”
顾清莲没有办法,主子没办法开口说话,哪怕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她也必须借自己的口把主子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
顾清莲是一个精明的丫头,见太后蹙起了眉头,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代主子讲话。
忙又开口解释道,“太后娘娘莫要怪,主子从小就不能开口讲话,没有办法,只能由丫头代劳,刚才因为此事,主子还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惩罚。”
闻言,太后的眸光不自禁地扫向了满地的摔砸的杯渣,心情更是有些不悦了,视线最后落在了云雪鸢那张乍红乍白的容颜早。
还不待太后开口,云雪鸢便急切地解释,“雪鸢没有惩罚她,云定初是臣妾二姐,知道她进宫了,臣妾因思姐心切,故而特地带着厉嬷嬷等人过来,只是想与姐姐叙叙家常,臣妾还特地让厉嬷嬷泡了西域进贡的上等百香荼,不料姐姐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太后站在原地,眉目一转,似乎便知道了一切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云定初之母乃云相国嫡妻,却因生云定初之日而难产死去,云雪鸢之母刘氏登上嫡妻之位,向来后娘难为,依刘氏的性子,绝计不可能将云定初视若己出。
最初她只知晓云定初是相国的二千金,天生患有残疾,脑子聪慧,所以,当刘氏向她提及这件事时,她便应允了,后来,她才知晓,原来云定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明,她双眸黑幽幽,深不见底的眸子,诉说着狡黠与精明,雪亮透明,就犹如暗夜中的一只雪狐。
刘氏与云定初之间不和,要不然,云定初也不可能独自一人从遥远的北方赶回来,回娘家找刘氏索讨要嫁妆,她苏熙竹精明一世,却在这件事情上疏忽了。
不过,现在,北襄王带着云定初进宫献上朝贡之物,这便是给了她洗脑的机会。
“杯子破了就破了,咱天元皇朝也不缺这一只破子,李元福,命人将这满地碎渣清扫干净。”
“奴才遵命。”
太后开口发号命令,李元福赶紧命几个宫女,拿来扫帚,迅速将满地碎渣扫了个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云王妃,你来的正是时候,正是哀家这满庭牡丹开放之日,云王妃,哀家可否请你一同赏这满庭五颜六色的牡丹花?”
云定初的眼神粗粗扫过太后身上的湘红牡丹衣衫,唇边勾出抹清浅的笑意,“牡丹乃花中之王,听说牡丹是太后最爱,臣妾对牡丹也颇有研究,也算与太后趣味相投,太后邀臣妾赏花,是臣妾之荣幸也。”
知道太后看不懂她的唇语,清莲自是当了解说家。
“嗯。”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由着李元福搀抚着走向了不远处那满庭缤纷,开得如火如荼的妖娆牡丹。
眼眸略扫过一池牡丹花,视线划过灼灼如火的洛阳红,玉骨冰心的夜光白,端庄秀丽的魏紫红,红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白,粉色的,红得似火,有的却红如玛瑙,晶莹黄艳,有的黄得似金,粉得似霞,白的似玉。
而那白却也有好几十种,似冰若银,宛如白玉,花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不愧是花中之王,最后,深邃的眸光落到了一株红如残阳的牡丹花蕊上。
太后领头走在前头,云雪鸢也不敢再嚣张,只能默声不语低垂着头跟在后面,也不敢提离开的事情,因为她心里太清楚,这个独揽朝政,权倾朝野的婆婆并不喜欢她,自从她嫁入皇宫以来,从未开城布公与她谈过一次心,她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必然也会失去婆婆的疼爱。
更何况,她的婆婆并未是一般的妇人,她的智谋与远见都在许多男人之上,否则,凭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让朝堂下那么多的男人甘于臣服?
有皇太后在场,厉嬷嬷等一干奴才个个胆战心惊,自是不敢在狐假虎威,不敢再造次。
定初带着清莲丫头与几个宫女,走在最后面。
李元福回头向云雪鸢使了一个眼色,云皇后便侧开身子退到一边,刻意让云定初走在了前面。
“雪鸢,你与皇上大婚已近两月,你与定初即是姐妹,如果寻常人家,也算是妯娌,今儿哀家朝堂处理政务有些疲伐,你二位姐妹可否与哀家赏这满庭牡丹,可有法子博哀家一笑?
博太后一笑?
这可是难办的事儿,谁知道苏后喜好什么,知道她在百花中喜欢牡丹花,可是,这牡丹花就摆在眼前,她看了自然心情舒畅,朝堂上发生的事儿,她们又不清楚。
云雪鸢进宫虽差不多快两个月,可是,与苏后真正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摸不清她真正的喜好。
所以,她难为情地看向了李元福,见李公公转过身去刻意回避,她在心是暗自猜想,莫非连李公公都不知道什么事能讨太后欢喜,连日日侍候在侧的人都不知道太后的喜好,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云定初步伐从容,举步上前,向苏后微微施礼,然后,比了一个手势,清莲代主子说出,”小姐说,能否请太后给一个提示?“
提示?
苏后凝望向云定初的眸光多了一抹审视的意味。
沉吟片刻,朱唇轻启,”你们两姐妹就猜,在这满庭牡丹之中,哀家最钟意的哪一株牡丹?“
最钟意的哪一株?
这个问题连李元福都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中,满庭牡丹太后都喜欢,可平日里,她也从未提过自己是最喜欢哪一个品种的牡丹啊?
云定初静静地站在一束花树旁,脑子里回想刚才太后伫立风中,遥望满庭牡丹花开时的画面。
陡地,她似乎就明白了过来。
云雪鸢见苏后,让她猜她喜欢的是哪一株花卉,这可真是难为她了,她心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第一次婆婆出考题,她可不能让哑子比下去。
在苏后面前表现自己,是她长久以来必须要注意的,也是入宫前,母亲再三告戒,在苏后面前,只能展现自己擅长,优秀的一面,可是,这猜花,她可不擅长呀,她焦急地眸光瞟向了不动声色的李公公,李元福瞥了她一眼,将眸光扫向了不远处,牡丹花丛中,那朵花瓣最白,最娇嫩的夜光杯上,这朵花花品叫昆山夜光杯,大叶圆型,小叶长卵圆形,微向上卷,表面绿色,无毛,背面淡绿色,有时具白粉,沿叶脉疏生短柔毛或近无毛,花单生枝顶。花初开青绿色,盛开清白,洁莹清白,洁莹有光泽,昆山夜光因花瓣含磷,故在月光下发会光,它是白牡丹中最白的一种。可以说是所有牡丹花中最清新脱俗的一种,对了,苏后应该喜欢的就是这种牡丹了。
云雪鸢兴奋极了,赶紧脱口而出,”雪鸢猜太后最喜欢是那一株。“
她伸手指向了花池中最洁白,最妖娆的一朵,‘昆山夜光杯。”
苏后闻言,垂下了眼睑,但笑不语,片刻,眼睫略微闪了两下,抬起,视线重新投射向对面正望着满庭牡丹仿若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疑难问题的云定初。
“云王妃,该你了。”
“臣妾不才,臣妾猜太后最喜爱定是那株,不算最红,也不算最出色的青龙卧墨池。”
清莲代为翻译的话音刚落,苏后的眼眸便多了几分的惊讶,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她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喜好,包括她身侧的李元福,再则,她喜欢这株花,也是刚即兴而起,以前也未刻意去钟意哪一朵花,这云定初如何能知晓,难道她会读心术不成?
“皇后,你为什么觉得哀家喜欢那株昆山夜光杯?”
云雪鸢以为自己猜对了,兴致勃地说出了心中所想,“因为臣妾听说,昆山夜光杯中含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花儿才会在暗夜散发出幽幽湛蓝光泽,昆山夜光杯由此得来,在夜间会发光的花朵,怎么都算是一株名花,太后定是最喜欢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