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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衣衫穿上,倚在门框处,独自欣赏着天边高挂的那轮上弦月,皎洁的月光淡淡地洒照在地面,让整个世界都披了一层薄薄华丽轻纱。
陡地,院子里就传来了一记’咕咕咕‘的似鸡鸣,又似斑鸠的低咕声,真是奇了怪了,相国府未喂养鸡鸭,这鸡鸣声从哪儿来的?
正在她疑惑不解之际,便看到了一团影子从高高的院墙一跃而下,双脚着地,回首四处张望,由于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脸孔,表情,但,从那着装,走路的姿势来看,定是一名男子,起初,云定初以为是一个偷儿,最后当他轻手轻脚走向斜对面的那颗梧桐树边,视线在院子里回顾了一圈,走在西侧厢院的墙角,伸手轻叩了三下窗棂,片刻,那儿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高大粗壮的黑影闪了进去,门火速又合上了。
整个世界又静悄悄的了,黑夜笼罩着万里苍穹,而在这苍穹之下却正在上演着一些胺脏的事情。
想起都觉着恶心。
云定初笑了笑,转身合上了小轩窗,走至床边脱了衣衫,躺在了清莲的身边,今夜收获不小呢。
《本草纲目》指出:木笔花能治鼻渊,鼻疮及痘后鼻疮,还能治鼻炎。
换现代,她可以直接买一瓶柏炎片就万事大吉了,这万恶的古代,即便是有银子,又到哪儿去买柏炎片啊。
要了一个喷嚏,鼻子红通通的,即犯了鼻炎,还外加了流感,拿了纸笔让清莲去为她拿一些能治感冒的药。
清莲领命拿了银子向药铺店跑去,可是,说也奇怪,她跑了好几家药店铺,都说干木笔花最近因气候原因,都不能晒干,所以,没得买。
她就不信有银子都买不到,清莲走进了一间名叫’药膳堂‘的店铺,轻柔地朝着店小二喊,“小二哥,来二十钱木笔花,还有十五钱生姜片,白糖十…”
丫头话还未说完。
’啪‘,一锭银子重重搁在了店小二的柜台上。
“店小二,你店所有治感冒与鼻炎的药,我全要了。”
这话说得多财大气粗,店小二面色有些不悦,不过,在抬头见到了女子容颜,即时,唇边扯出一抹笑容,“琉璃姐啊,我就说,谁会这么阔绰,原来是你啊。”
“少哆嗦,快点,四小姐鼻炎犯了,难受的很。”
“好,好。”店小二哪里敢惹这云相国府的人,哪怕是一个丫头,他也惹不起,他是小本经营,不想惹祸上身,得罪不起的,就只能唯唯诺诺侍候着。
顾清莲认得这名趾高气扬,仗着主子狐假虎威的丫头,名叫李琉璃,是四小姐云湘姝身边的丫头。
见店小二拉开小抽屈,将里面的干木笔花全数包给了李琉璃,清莲又急又气,“小二哥,我可是先来的。”
“姑娘,没办法,琉璃姐是老主顾了,再说,她是给四小姐拿的药。”
四小姐拿药就了不起了,别说四小姐,就是嫁入宫中为后的二小姐云雪鸢,她顾清莲现在也不怕。
只是,她不想为主子惹祸,便笑盈盈地喊出,“琉璃姐,我主子也犯了鼻炎,已经跑好几家了,都说没这种药,能否给我十来钱啊。”
她也没敢要多的,至少有过十来钱,小姐的鼻炎就会缓解。
李琉璃拿着药包,白了她一眼,冷嗤,“你那主子就是一个破药罐子,治好了这里,那里又会出问题,再说,她吃再多的药,那哑疾也医不好,而且,咱们四小姐说,她那夫君是瘫子,吃再多的药也治不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命丧黄泉,她就成寡妇了,顾清莲,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难道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你家小姐那副模样,也没多少日子好活,就算她死不了,在相国府是什么地位,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要不要,我向四小姐说一下情,你过来与我一起侍候她可好?”
无缘无故被人奚落一通,清莲顿时火冒三丈,她是云定初身边最忠心的丫寰,侍候了小姐这么多年,几乎是与小姐一起长大的,虽是主仆,但,一起走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早已胜过手足之情,哪能容许别人在背后这样羞侮小姐。
轻蔑一笑,用肩刻意撞了李琉璃一下,“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别以为四小姐有多威风,再威风,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哪怕是二夫人都是依附于大夫人而活,你嘛,更是不值得一提。”
你侍候的四小姐在府中都不算什么,更别说她身边的一个下人。
这话李琉璃如何能听得,许是仗着自己侍候的是相国府四小姐,是相国府中的丫头,平日里,出来买东西横行霸道惯了,李琉璃眼中喷出熊熊怒焰,她追上前,拉住了清莲的头发,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清莲没想到这姓李的丫头如此强悍,如此不依不饶。
尽管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痛着,可是,清莲没有还手,她不会还手,她知道主子现在在王府中的处境。
再说,她们是回来办事的,不是回来找这些无教养之人吵架的。
见清莲不还手,以为她是怕了,李琉离更是嚣张,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狗奴才,敢骂四夫人,还敢骂大夫人,告诉你,我定要将你讲的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大夫人去,哼。”
清莲站在原地,望着李琉璃消失在人群中的那抹张狂的身影,气得泪水瞬间滚滚而下。
她是狗奴才,难道她李琉璃不是?
都是奴才,奴才何必侮骂,耻笑奴才?
回了偏院,定初见丫头两手空空,又见她死死用右手胺住了左脸颊,不免有些惊疑。
指了指她的脸颊,询问,“怎么了?”
“没事,小姐,刚才在街上被人撞了。”
“疼不疼?”云定初首先关心的不是没买到药,而是询问她的伤势,这让清莲丫头心里倍感温暖。
“不疼,不疼。”清莲摇了摇头。
“也不知怎么回事,所有的药铺我都跑遍了,都没有木笔花卖。”
见丫头躲得自己远远的,定初疾步上前,强手将她的手从脸颊上扒开,然后,印入她眼帘的,便是一个清晰而鳞红的五指印。
“谁打你的?”
“没有谁,小姐,莫气。”清莲丫头还想遮掩,只可惜,她聪明的主子哪会相信,丫头受了欺负,她定然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问你哪,到底是谁?”
这丫头怎么搞的,不过是出去买个药,居然被人打成这样,定初非常生气。
见小姐生气了,清莲只得如实禀告,“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跑了好多药铺,都未买到木笔花,好不容易有一家有,结果被四小姐身边的丫寰李琉璃抢了去,奴婢怕小姐无药被病痛折磨,便向那李琉璃分要,她居然侮骂你,还有襄王,奴婢实在气不过,所以,就还了嘴,她就要了奴婢一个巴掌。”
真是岂有此理,李琉璃未必也太嚣张了,不过是相国府一名小小的丫头,她四小姐是何种身份?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庶出之女,论身份上来讲,云湘姝还没有她来得尊贵,凭什么如此摇武扬威,气死她了。
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小姐,奴婢怕给你增加负担,都不太敢惹李琉璃。”
定初赶紧在丫头耳边嘱咐两句,清莲听了火速出了偏院。
大约半盏荼的功夫,清莲去而复返,丫头刚步进院子,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紧急着,门口便闪现了几抹人影,为首的正是昨日晚膳时羞侮她的妹妹,相国府二夫人所生之女云湘姝。
“四妹湘姝叩见二姐。”
云湘姝跨入门槛,假惺惺向姐姐行了礼,然后,凌厉的眸光便笔直扫向了云定初身侧的丫头,吓得清莲赶紧往主子身后躲。
“二姐,今儿妹妹是来找你这身边丫头问罪的。”
云定初嘴角的荡着一抹笑靥,“四妹,怎么了?”
“琉璃,过来,你自己说。”
李琉璃便雄纠纠气昂昂,将刚才在街边发生争吵的一事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四小姐,是奴婢先到药铺的,奴婢牢记您吩咐,刚买下药店所有的干木笔花,她就来了,她让奴婢便说,这是为四小您买的,四小姐鼻炎犯了,奴婢不能做主,这丫头好凶悍,她就扑上来抓我头发,你瞧,我头发都被她扯断了一大把。”
清莲听了贱婢的诉说,差点儿没气疯,哪里是她抢她的药,明明就是她先去的,哪里是她先动的手,明明这个李琉璃打了她,还枉冤她,说把她头发扯散了。
她压根儿都未动她一下。
这个贱婢,清莲气得几乎都快说不出话来了,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清莲,你说。”
云定初让丫头自己澄清,让子下令,顾清莲便将两人发生争执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四妹,你丫头可是毫发未伤,而我丫头脸颊上的巴掌印可是铁证如山。”
这句话一针见血指出,谁欺负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但,云湘姝一向瞧不起这个药罐子,又从小受大哥,三小奶排挤的姐姐,从小就被爹爹赶至这偏院,相国府,无论是什么宴会,从没有她参加的份,仿若她根本就不是云相国府中的人。
她的娘亲死了,没有娘亲撑腰的子女,在相国府就等于是一个活死人。
所以,云湘姝绝不怕她。
“谁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怕我上门问罪,自个儿印上去的。”
好你个云湘姝,如此不讲道理,看她云定初如何收拾这种宠下人的贱人。
“那可是肉,印上去会疼,你这丫头不过扯乱了头发,浑身上下无一处伤着,我还怀疑她是自个儿将头发扯乱,诬陷清莲的呢。”
雪亮的瞳仁一眯,云湘姝开口了,“这么说来,二姐是不打算惩罚你这胆大妄为的丫头?”
“四小姐,她不仅打了奴婢,还骂了你,骂了二夫人,还有大夫人。”
“怎么骂的?”
“她骂你的娘亲二夫人是个攀附大夫人的一枚棋子。”
“可是,你也说了二小姐,说她是破药罐子,还骂了她的夫君,还诅骂她的夫君不久便会命丧黄泉,还让我识时务者为俊杰,与你一起去侍候四小姐。”
“奴婢没有说,四小姐,她枉冤奴婢。”
云湘姝温柔的一笑,笑容背后却是冰冷无情的阴狠。
“二姐,谁是谁非,已经很清楚了,即然,你偏袒这丫头,那么,妹妹我就得找大娘,或者爹爹说理去。”
云定初也淡笑不语,不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似乎在说,并不怕你,要去告状尽管放马过来。
哑子的淡然让云湘姝火冒三丈,然后,几个人便立刻走出偏院,朝着相国大人书房而去。
云湘姝本来是走在最前面的,见书房的门紧紧关闭着,知道爹爹云琛正在里面谈重要机密之事,由于她是庶出之女,在府中也没多高的地位,一般情况下,风头全被嫡出抢了去,云定初是命贱,是煞星,刚出世就克死了她的娘亲,否则,她也不会在府中受人排挤,被沦落到嫁入北襄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悲苦的命运。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云湘姝正欲伸手推门,然而,里面的说话声让她面露惊疑,她听到了大夫人刘氏的声音,大娘与爹爹正在商谈密要之事,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敢去打扰的,可是,回头见那哑子轻蔑的神情,她咬了咬牙,伸手便推开了书房那道紧闭的门扉。
见有人闯入,刘氏与云琛颇感意外。
见是四丫头带着几个人闯进来,云琛淡淡瞥了她一眼,坐在桌案旁皱眉沉思,没太理会,刘氏则望了夫君一眼,徐声冷嗤,“湘姝,你来做什么?”
“没见我与你爹爹正在商议事么?”
“大娘,求你为湘姝做主。”
云湘姝赶紧奔上前,哭着跪在了大夫人刘氏面前。
“怎么了?”刘氏有些愕然,又见她身后走进来的几名女子,分别是一名丫头,还有云定初与她的丫头,这都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二姐的丫头欺负我的丫头,而且,还骂娘亲,骂您老人家。”
“怎么说?”
由于有相国爹爹在场,云湘姝出口的字字句句都要考虑。
让丫头李琉璃又将刚才在街上发生争执之事说了一遍。
自然,清莲丫头也毫不甘示弱,每一句都还了回去。
有一点清莲无法狡辩,那就是她当时不小心时出口的那一句,“你家小姐的娘亲都是大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更不用说你。”
刘氏冷眸微睑,出口的是责罚,“李琉璃首先挑起事端,而且还先动了手,顾清莲骂人不对,拖出去,各杖打二十大板。”
“等一下。”
定初哪能容许清莲受二十大板之苦。
这二十大板打下来,小丫头屁股就要开花了,原主在这府中没地位,没钱也没势,在府中的人缘关系自是不好,而她刚魂穿过来没几天就嫁去了北襄。
如若云湘姝买通了护卫,让那护卫下板子轻些,或者装模作样打两下,那清莲这个亏岂不是吃大了。
“袜初,你有意见?”
刘氏皱眉冷问。
“娘亲,四妹妹身边的丫寰说了谎。清莲半未骂您。”
她冲着门外拍了三下巴掌,然后,大家便瞧见了一个身着粗布衫,长得斯文俊俏的小伙子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小的是‘药膳堂’店小二,刚才,是她先进小的店里买药的。”
店小二指着清莲证言。
“小的,还看到她。”他用手又指向了李琉璃,“打了这名丫头一个耳光,嘴里骂得可难听了,她还骂了夫人您,还有四小姐您,也被她骂了,她说四小姐长相粗陋,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还不如她长得好看。”
所有人的眸光刷地就扫向了战战兢兢的李琉璃。
李琉璃吓得魂不附体,急忙退后了两步。
“四小姐,枉冤,奴婢没有说啊。”
“真的没有么?”云湘姝不是傻子,这话定然不是才说的,一定是以前她去药铺买药时,与店小二闲磕,然后,说她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定然就是这样了,这话戳到了她的心窝,疼得她咬牙切齿。
云湘姝是一个最善嫉善妒之人,向来她都是火爆性子,受不得半分气,这么多年来,仗着母亲八面玲珑,自从进府就极会攀着大夫人,下面的几个妹妹因为这个关系,经常都讨好她,在她面前说漂亮话。
相国府的姐妹们尚且如此,一个小小的贱婢,居然敢说她没人要,还说她长得不如她一个小小贱婢好看。
“爹爹,求你为姝儿做主。”
恨恨地剜了李琉璃一眼,云湘姝‘璞通’一声跪在了书房里,向着一直不曾开口言语的云琛哭喊。
“好了,这么小的事,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么?”
云琛淡扫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脸一眼,将手中的书卷放到了桌案上。
“如此乱嚼舌根,小心别把主子教唆坏了,三十大板赶出府中,任其自生自灭。”
“相国大人饶命,奴婢没有说啊,相国大人饶命。”
李琉璃头都磕破了,血流不止,然而,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同情与半分怜悯。
“四小姐,琉璃给了你这么久,怎么可能说你啊?奴婢是枉冤的,呜呜。”
“拉出去。”
云湘姝气得脸都白了,在丫头扑跪着走过来,拉着她的裙裾时,她一脚就踢了过来,正中丫头腹部,丫头只得变曲着腰身,左手按压住了肚子,脸色顿时煞白。
护卫将尖叫不已的贱丫头拉了出去。
不一会儿,院外便传来了丫头凄惨的尖叫声,哭嚷声,“四小姐,奴婢没有说你啊,奴婢是枉冤的…”
“谢谢爹爹为姝儿做主。”
云湘姝起身谢恩。
“你等岂下去,我与夫人还有正事商议。”
“是。”
所有人全部退出了书房,四小姐冲着云定初主仆俩冷哼一声,掉转扬长而去。
那名店小二却冲着清莲微微一笑后转身出了相国府,清莲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刚才,如若不是他及时进府来为她澄清作证,恐怕被赶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她了,至少,她免不去那二十下大板。
云定初扯了扯丫头的衣袖,示意她回偏院,清莲的双颊立刻就若抹了胭脂,小丫头春心荡漾了呢,那名店小二长得仪表堂堂,而且还如此仗义直言。
“小姐,要不是你反应快,奴婢奔出府找那名小二哥,恐怕今日,清莲逃不出四小姐的魔掌了。”
清莲十分感激主子。
定初望着她,眸子里有一抹情绪在微微荡漾着。
这些天来,朝夕相处,她真的就把清莲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妹妹有难,那有姐姐不管的道理,清莲刚向她说完事情经过,她就知道依云湘姝的性子,定会立刻寻过来问罪,在原主的记忆中,记得有过一次经历,有一次,原主不小心打碎了她的一个花瓶,她就是这样不依不饶跑来偏院质问,最好,那伟大的慈爱的相国爹爹罚她去洗衣房,做了十几天粗重的繁杂家务活。
那一次也许对原主是一次惨痛的教训,所以,她记忆非常的深刻。
再说,她也是摸到了云湘姝不喜别人说她长得不如下人的性子,岂善嫉善妒善疑的性格,才能如此轻易回击李琉璃那个贱丫头。
第59章 巧计逼渣爹还账
没买到木笔花,反而惹了一身的祸,幸好她云定初聪明,否则,这次,主仆二人就定然会葬身于这相国府了。
吸了吸鼻子,轻倚在门框上,雾蒙蒙的眸子里那淡淡的阴霾渐渐散了开去,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鼻炎犯了难受的很,跨出门槛,独自去偏院转了一圈,发现园子里一些草木树下,盛开了几朵迎春花,弯腰将花朵摘下,拿进了屋子里,指尖把一片片花瓣掐碎,再放到碗里,倒上适量的酒,拌匀,医书上讲,迎春花也能治鼻炎,虽说没经过提量消毒,但,她实在是难受的很。
伸手往怀里一摸,才发现自己亲手绣的那张帕子不见了,将身上摸遍了,也没找到,估计是丢到路上了,唉,那张丝帕绣了一树兰花,她最阔爱的君子兰,还开了一簇簇美丽清新脱俗的兰花朵,当时找不到与兰叶相匹配的丝线,她便用了与兰叶有百分之六十相似的墨色,墨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名,所以,她便在丝帕上刺绣上了墨兰两个字。
她亲手绣制的丝帕居然丢了,神经够大条的,忽然,脑子里划过什么。
应该没有丢,在路途中,她为了拯救那个北方蛮子丹将军,她的丝帕好像给他包扎伤口了,可,当时丹将军以为她们是敌手派去谋害他的奸细,醒来就用手指卡着她的喉咙,她记得那张包扎在他胸前的丝帕掉到了地面上,他应该没有捡,她也忘记拾了,所以,还是丢了,唉,丢了就丢了吧,呆会儿,她让清莲丫头再绣一张,小小的一张丝帕活儿不多,两个时辰便可以绣完。
没丝帕真不方便,把屋子翻遍了,在角落里翻找出一个小箩筐,里面的针线许久无人使用,全沾满了厚厚的尘,用嘴一吹,尘灰四处飞溅,像春天堤岸柳树上的柳絮乱飞。
玉手拍了拍,从线盒子里拿起一把小剪刀,剪子往自己左手衣袖上一剪,“咔嚓”,一截衣袖从袖口圆滚滚脱落,放下剪子,动作麻利地将拌好的迎春花倒进了衣袖中,将衣袖小心地裹成了一个小圆筒,再把它塞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麻痹的,没纱布,没消毒的酒精,她只能这样子将就了。
“小姐。”清莲从外面撩着裙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禀告,“太后…太后要来了。”
“什么?”是她耳朵听错,还是丫头没说清楚。
“掌管咱们天元皇朝那个太后啊,苏太后要来了。”
“她来咱们府干什么?”
清莲摇摇头,一对圆溜溜的黑眸眨呀眨的,她哪能清楚太后到相国府干什么,总是有要紧的事儿,否则,也不会迂尊降贵,堂堂太后之尊居然到小小的相国中来拜访。
难怪大清早,她就在院子里看不见一个闲耍偷懒的丫头,原来,是苏熙竹要来了啊,那个女人早就听说威风的很,母仪天下,是盛业帝的发妻,盛业帝驾崩后,仗着两个兄弟娘家人势力抚儿上位。
不过,听说手段也毒辣的很,当然,这只是云定初的揣测了。
“她在哪儿?”其实,她还真想目睹一下苏太后的风彩。
伸出脖子四下张望,清莲却扯唇笑开了,“小姐,你不怕她呀,听说那太后又精明,长得也极美艳,不过,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怪僻,满朝文武都怕急了她呢。”
“怕什么?”定初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告诉丫头,伸手在丫头圆润润的脸蛋上摸了眼睛,又摸鼻子,嘴唇。
是在悄声告诉她,哪怕她是太后,也是有眼睛,鼻子,嘴巴的人,她也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所以,她不怕。
“她虽不是老虎,可是,她手握重权,大殿之上,那么多男子都怕她,反正,奴婢是怕她的,恐怕站在三里之外,见了她,奴婢身子都会抖上三抖。”
“她来了?在父亲书房?”
“没,还没来,听说要来了,全府上上下下,丫头婆子们把院落打扫纤尘不染,包括茅厕都里里外外刷了个遍,大家都在准备迎接太后的来临呢。”
她就说嘛,晌午时分,云湘姝带着丫头闯入书房,按云琛平时的性子,早发火了,但,他只是握着书卷,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包括刘氏也是,原来她们正在商谈要如何接见太后呢。
也是,太后是盘踞在卞梁头顶上空的一只凤凰,如若来这小小的相国府,相国一家子是何等的荣幸,自是要考虑一下要如何接见,该安排什么膳食,太后喜好什么,不喜好什么,该说什么样的话讨太后欢心,还有府中上上下下丫头奴才们,绝不能把丑陋之事让太后知晓半分,太后光临说得好听点,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光,难听点,是祸是福谁又能知晓,毕竟,伴君如伴虎。
太后稍不如意,就会将事搁在心里,再来一个秋后慢慢算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府中的丫头们可忙坏了…”
清莲像一只小麻雀,对苏太后的来临即期待又恐惧,毕竟,能掌控天元皇朝万里缰土的女人,属女子中的典范与楷模,大家还是十分敬仰膜拜的。
后面清莲还说了什么,云定初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如若她见了太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不可能白白失去这样的机会,还有,那苏熙竹是不是因为她从北襄归来,而出宫用芸娘要胁她呢,当然,她想象力一向丰富,只是,她不得不堤防,毕竟,她手上无一兵一卒,仅有的,就是一颗脑袋,加上清莲才两个人,还是弱质纤纤,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弱小女子,如若太后一怒,随随便便将她拉出去问斩,她们就可人头落地了,上一世,原主在这府中受够了窝囊气,这一世,好不容易她魂穿过来,还没有活够,她不能让原主再次面对危机与凶险。
她应当早做防备才是。
“寅时,太后便会来。”
清莲打听到了太后光临相国府确切的时间,便向小姐报告。
离寅时还有半个时辰了,云定初让清莲为自己换了一个头饰,简单朴素大方,发髻上插了一朵水蓝色的珠花,与她身上的绿色罗裙衣衫相得溢彰,衬得她脸蛋肌肤水汪汪,看起来青春靓亮,光彩照人,精神奕奕。
“小姐,你这衣饰与妆容,不用刻意擦脂抹粉,这婷婷玉立,温柔婉约的气质轻而易举就将其他小姐们比下去了。”
清莲出口的话绝不是奉承语,她是真的这样认为,她一直都觉得小姐稍稍打扮一下,会比许多女子都漂亮,因为,小姐的五官长得很精致,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那幽黑的眼珠子宛若浸泡在一汪水晶池里的黑葡萄,皮肤也是白皙水嫩的如水蜜桃,她不是男子,如若是男子,还真会扑上去咬上几口,难怪北襄王每每见到她小姐,那两眼珠子像是黏到了小姐身上一样。
世人皆传言,云雪鸢容颜倾国倾城,当世无双,可是,仔细辩看,才会发现,其实,小姐的脸部轮廓比她云雪鸢漂亮多了,云雪鸢顶多就是那双眼睛长得稍出色一些,再加上她极会装扮自己,再加上她从出生之日起,便有身带异香之说,故而,便有美誉传便子整个卞梁城,乃至于整个天元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