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搂紧她,贴着她耳畔嘎语[爱我吗?]再次轻问。
没来由的卷恋,没来由被他的柔情挑动,紫嫣为他阴俊憾世的面孔、柔情的眸光心悸。
怔怔地盯视着她红透的小脸,眸中掠过一抹诡光。
他的唇埋入她发间,低沉的喃语,隐没在她发间,温柔的眸光转暗,掠过一抹阴性的邪气。
[今夜,我要彻彻底底地占有你]他低语,语调柔之又柔,醉人心弦。
[不、、、]紫嫣在理智与情欲的边缘挣扎。
[你是我的,今生任谁都无法改变]他阴冷一笑,把她抱到床上压上她,热唇贴在她敏感耳垂。
面对他柔情攻势,紫嫣眼神迷乱、渴望无言地祈求着、、
[到底爱不爱我?]他阴性的眸光渐暗,轻轻撩起她颊畔一绺柔细的发捻在掌中把玩。紫嫣迟疑不表态的行为让他心底乍涌怒意。
[爱你]紫嫣闭起眼,承认自己内心的秘密。
[大声些]他失去耐性地低吼出声,同时,撂倒她,将她两腿架在自己的肩上。
迫不及待地进入她体内。
带着痛若声重复地低语,承受着体内蓦然撕扯的疼痛,她是真的爱他呀!
他满意地笑了,[叫我的名字,再说一遍]嗄声命令,大掌绕到她后揪住她两片白嫩的粉臂。
同时,挺腰刺入她体内——想彻底地贯穿她。
紫嫣尖锐的喊叫回响在幽静的“水湘小筑”。
高潮过后,他低吼一声,若枫在她体内射出。
他气息粗重地覆在紫嫣汗湿白皙、诱人、艳红的身体上,埋在她零乱发丝里的俊颜,掠过一抹她看不见的懊恼。
夜更冷,烛火更弱。
隔壁柴房,阴暗的一角落,象是有一团黑影,静兀地呆在幽黑的地方。
一墙之隔,让整晚的欢爱戏码全数传入这间幽暗的房里。心底虽冰心刺骨,却不能做任何事,因为,被绳子束缚手脚的他什么事也不能做。他是简若枫让李环绑来,意扔在这里的聆听隔壁春情戏曲的人。
当曙光穿透云层,照进充斥着欢爱气息的房间里。
若枫已经走了,紫嫣醒来抚摸着侧旁冰凉的枕头若有所思。
红利的轻唤声让他回过神来,她即刻掀被拿起床柜的衣服穿上。
紫嫣推门进屋,放下洗脸水,走到窗边往外张望几眼。
[少奶奶,任少爷天不见亮就等在门口了]
[任少爷]紫嫣怔愣一下,移动虚浮的脚步,走出屋子。
花园里见到眉梢眼底有深沉,难以描绘忧郁的任书平。
他忧郁绝望的神情憾动紫嫣,紫嫣眉心轻折。
书平猛地抬起头,神情木然地望住紫嫣。
她握紧拳头,忍了又忍,终于脱口而出[昨晚,你是被他逼的]
[你、、、]倏然间,紫嫣花容失色,他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
此时,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别开眼,逃避开他炽热狂恋的眼瞳。
[跟我走]低吼出声,幽怨地盯视着紫嫣。
[书平]她轻喊,回首望着他认真的眼,却说不出话来。
[紫嫣]书平突然失控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臂。
[好吗?]
紫嫣凝视着书平扭曲的五官,沉默着,一脸平静地说[我爱若枫]
闻言,一股浓烈的失望涌上心头。
书平脸色一变,然后,慢慢地松开,无言地垂下眼,渐渐地握紧拳头,刚毅的脸瞬间苍老十岁。
他转过身,脚步沉重,无言地离开了阳光普照的“水湘小筑”。
远处,桅子花树下,两抹高大的影子静伫在树身阴暗处。
若枫冷眼观看着书平黯然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掸了掸下摆,唇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
[传话黑道,格杀任书平,并且,永久生效,我让他在整个江南无法立足]
他开启的是轻薄的唇,却能要了一个人命。
这道格杀令永久生效,让身边的李环额上即刻昌出三条黑线。
面对残忍无情的主子,他也只能认命。
若枫此刻,眼中闪烁的狠绝目光是世人无人能比。
敢招惹他的女人,他要任书平死无葬身之地。
下令后,随即掉头往来时路而回。

 

 

第二十五章 挚爱素心(1)

 清晨,“水湘小筑”便响起一阵“笃笃笃”的叩门声响。
红利端着一个磁器,磁器里盛的是“天山雪莲”,她喜滋滋地拍打着紧闭的门扉。
不多时,细小的碎步声从屋内传来,随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姐,我从雪儿那里弄来一碗补汤,你赶快趋热喝下吧!]
[补汤]紫嫣盯着白色碗里,那面上漂浮着些许若隐若现的白色莲子,良久,先前温柔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紫嫣的语气有着一丝平时不易有的威严。
[这、、、是雪儿给夫人熬汤时,我让她顺便盛的]最察言观色的红利机灵地回应道。
实际上,这“天山雪莲”是红利前几天听张妈说,此雪莲千年开花,长在天山极冷山峰之颠,吸天山千年之日月精华灵气,也就能够补人体气息之虚,养颜美容之功用。
传说还能治百病,每年那些需要周转资金商家都会给简氏庭院送上许多。
今日,红利一大早奉命前往张妈那边领这月的月奉,凑巧见雪儿正端着莲子汤从张妈门口经过,她死皮赖脸央求雪儿送她一碗,说她得了什么怪病,必用“天山雪莲”医治,这才得到这么一碗汤药。
紫嫣见红利怔愣地盯望着手上的汤药发呆。
她这才幽幽叹息着转身,红利与自己相处这大半年,她们朝夕相处,早已比亲姐妹还亲。
她明白这丫头用心良苦,不管她以何种方式得到这东西、、、至少她不需要红利这样做。
[放着吧!]她轻轻地吩咐着,踱向荼几旁。
伸手端起荼几边的荼盅呷了一小口,突感,荼香四溢,口齿留芳。
[少奶奶]红利轻唤着,见主子无语地放下荼杯,然后越过她,径自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外。
[少、、、]红利急放下磁碗,就只能看到主子消失在门边的淡黄色背影。
紫嫣移动着虚浮的脚步,神思飘移地走出院门,其实,她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她每天呆在这座清冷的院子,独坐在院门口的石阶上,静默地遥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在这里寂谬地虚度年华。
难道她真的要在此,任红颜渐渐老去,睁眼看着时间一天天流失象个废人般,什么也不能做。
成排的桅子花树,还在发着那独特令人沉醉的花香。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香风迎面扑来。
嗅着扑鼻的香风,她深吸了口气,想多吸进一点浓郁的花香。
当她仰起头,幽深的水瞳触到远处小径上,有两个丫头,正双手提着包好的几蓝棕子,往正厅那边匆匆而去。
棕子,端午节这样的词汇在紫嫣脑中闪现。
她不断忧伤地忆起去年端午节,和父母及弟弟在一起过节的情景。
没想到一年时间不到,她嫁作了他人妇,还会在这寂静地方终老一生。
谁也不曾想到,她的人生有了这样巨大的转变。
想着过往,不知不觉走到一棵参大古树下,古树上缠绕着许多青绿的枝藤。
现正值五月,青藤正枝繁叶茂,但,在树身中间,却有几条深深的勒痕,由于古树成长太久,青藤缠绕的日月太长,悠悠相缠数十载,当有人把它与古树分离后,树身就有那分离的痕迹,只是,那剥离树身的伤口不知会不会疼。
紫嫣感伤地想着
脚下是一道油漆的红色栏护小桥,桥下传来低低柔柔似棕凉水的嗓音。
参天古树的右侧是一道小圆门,圆门上方挂着一块小牌,上面写着简氏后院几字。
曾听红利说过,若枫在后院发现简氏酿酒秘方,这才让桂花酒扬名海外。
想到这里,紫嫣抬起眼,把整个园落尽收眼底。
可惜从外观上,她只看到了一层又一层的栅栏门,四处都是参天古树,枝繁叶茂的大树,更让院落充满阴深凄凉感。
她举步向前,对眼前幽深的境地毫无惧意。
只是当她停留在一棵棕树下想歇息片刻时,眼尾不经意间扫到那块墓碑
“爱人童素心之墓”
好熟悉的人名,突然,她的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人名,好象曾有那么个人,在自己耳畔深深痛彻心肺地呼唤过这个名,素心、、、、、轻喃着,她倏然张大眼,怔愣地呆望着这块光滑的墓碑。
因为,她看到了碑下方的落款,盯望着那刚劲有力的潇洒字迹。
她急步走上前,蹲身在碑前,仔细审视着上面的落款。
凝视眼前碑块上那醒目的字迹,半响,她颤抖着红唇,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虚弱身体。
这里躺着的,便是若枫在新婚夜声声呼唤的童素心。
[童素心,你何其有幸,能成为简若枫的最爱,就连死了,也要占据着他的心灵。]
她心颤地低柔轻诉着,那远处流淌着的棕凉水声,却不能掩去源自心田浓切哀戚。
泪水扑簌簌滑出紫嫣伤心的眸子。一层乌云莫名地笼罩上她心头。
专注在自己的思绪中,紫嫣不知后院是简氏所有人,众所皆知的禁地。
也根本不察远处正有一抹黑影静伫在阴暗处,闪动着火焰的眸子狠狠地盯望着瘦弱纤美的女人。

 

 

第二十五章 挚爱素心(2)

静静幽深的林院里,紫嫣一脸落寞地一径凝视着那块冰凉的墓碑。
这时,阵阵清风徐来,整个树影婆娑的庭院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不多时,朝阳越过树梢,天明澈大亮。
久站在阴暗处的黑影开始移动脚步,冰冷的目光一直锁定墓前清瘦的身影。
待在她身后站定,凛如寒漠的声音即出
[你可知这里是简园所有人避而远之的禁地]
若有所思的紫嫣悚然一惊,她回头看向身后声音的来源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伫立在他身后。
他脸色铁青,冰冷的眸子里似有火焰在跳动。
素心是他的最爱,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紫嫣心底,望着若枫刚毅的面部轮廓,紧绷的下颚。
她知道私闯禁地,是自己的错,但只要一想到素心是他的挚爱,她的心便揪痛难当。
她脸上的惊愕褪去,渐渐由木然所替代。
不管是否会激怒他,她幽幽地地道[童素心是你的挚爱,她是死在你的枪下,这就是你的秘密,也是简氏所有人不敢踏进这里的真正原因]
她语气平淡,却字字见血,勇敢地盯视着若枫迅速惊变的眼眸。
[你、、、、、、]简若枫倏然瞪大眼,她的话一针见血,剖白着他的同时,也揭开了他深藏多年那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对于,一向骄傲自负的若枫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象是剥开了他那不没有结痂的伤口般,他的脸上表情瞬间不断地变化着,有难堪,有惊悚,但更多的却是狂怒。这个女人一向孤傲冷然,做错了事,却还这样振振有词。
她的话,让他再次忆起了三年前童素心鲜血淋淋的那一幕。
无意识地,他的脸上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痛苦,快得令紫嫣乍舌。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简氏继承人。
但聪明如紫嫣,丈夫的表情眼尖的她没有遗露一丝一毫。
[你以为这是秘密,倏不知,你亲手杀掉心爱之人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你的冷血无情,在江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住口]他暴戾地低喝,强压下涌的怒气,低沉的语调却有教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震慑在他的威严下,紫嫣及时地住了口。
[我警告你,别在探索我身上的所有事,要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含冰的锐眸内镂刻着深刻的鄙夷。
她撇开头,水眸望向远边天际不知何时渲染的满天红霞。
仍倔强地道[童素心即使是死了,也能霸住你的心灵不放]
[很好]简若枫狠盯着紫嫣绝美忧悒的侧颜,狂怒地质问,然后,他暴怒地举起手掌,想一掌辟死这个该死的女人。但,面对绝然勇敢与她坚强对峙的紫嫣,他的掌迟迟没有落下,因为他看到了紫嫣的明亮水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他那扭曲的五官,狂怒纠结的表情,同时也为紫嫣目光坚定,绝然承受即将而来的惩罚所震慑。
他惊赫地后退一步,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意无处渲泻,转身把手掌狠命地击向了身后的一棵大棕树下,致命的拍打,惊吓了树上还未早起的倦鸟。
它们纷纷从茂盛的树叶中惊慌失措地弹飞而出,叽叽喳喳地叫着迅速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你想知道她在我心底的位置]他抬起眼,瞥了眼头顶渐渐远去的飞鸟,若枫吸了口气,怒力控制自己狂怒的情绪,他不想在盛怒中伤了她、、、就象上次、、、不理自己正汩汩流血不止的手掌。
他的眸光不自觉地直越过紫嫣,停在了她身后,那一块他三年前,亲手所刻,亲手所立的碑块上。
目光突地放柔,她,最爱的人躺在这里,已快三年半了。
三年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但对于再世的他来说,却是身处地狱的煎熬的岁月,失去了挚爱,还要背负杀人刽子手的罪、、、、
素心,不知你在那边过得是否安好。
紫嫣呆呆地凝视着他那手指尖不断,滴落的鲜红液体,一股揪心的疼痛顿时袭倦着她。
她不顾他骄傲也好,自负也罢,此时,她只想察看一下他的伤势。
她急步上前,怜惜地抓起他的手掌,也不理那怵目惊心的红色染上了自己淡黄色的衣裙。
不多时便染上了好大一片血渍。
[滚开]此时,不管是身体,或是心灵都受伤的简若枫使劲甩开她,如撇弃厌恶的物品般。
[我不需要同情或是怜悯]
[不是]紫嫣踉跄地稳住险些摔落地面的身子,急急仓惶地回答。
[那就是爱了]
他的眸光再次转回到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你是我的妻子,素心也没有得到这项荣誉
但是,仅止而已,你枉想有朝一日我会爱上你]
[正如你所想,她是我一生一世的挚爱,从她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过誓,今生不再爱任何人]
[你,在我心目中充其量,只是一件标识着简氏少奶奶荣誉的附属品而已,其它的,什么也谈不上。]
听着这冷心绝情的话,紫嫣的脸庞上掠过一抹虚无飘渺的笑。
忽然,知道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价值,一件标识着所属的物品,抬起眼凝睇他冷峻的面孔,心底仍存着一丝期盼。
[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情意在]
[没有]他的目光冷鸷阴沉,清楚地回答。
她不死心的追问,换来的除了难堪别无其它。
呆立在原地良久,宛如一尊白雕像,突然,深深地——深深地领悟到自己的悲哀,还在乞求什么呢?认清现实吧!紫嫣在心底嘲讽着自己。
她象一具木偶般机械地迈着沉重步子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只是,她渐渐远去孤绝悲凉的背影,令身后的若枫蓦然一震。
漂亮的冷瞳里闪过复杂的情愫,抡紧拳头,再一次狠狠地击在了身侧的那棵大棕树上。只是逐渐消失的紫嫣却看不到。

 


第二十六章 追杀(1)

简氏“碧云苑”花厅里
简夫人李兰琴端坐在花厅间一把贵妃椅上,肩上是一件粉黄色薄丝纱巾,映衬着她风韵犹存的脸庞,让本已近五十的她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
她品着手中今晨白沙镇进贡的上等菊参茶,幽深的眸光一直注视着摆花弄草的下人祝妈,祝妈是简氏多年的老佣人,专门负责“碧云苑”剪修花草的工作。
李兰琴的身侧伫站着若枫之妾江若丝,半个时辰前,她被简氏主母传唤到这里,向夫人问安后,李兰琴便不再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不时用眼睛观察着夫人的动静,但,精明,城俯极其深沉的李兰琴没有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
忽然,李兰琴侧目盯视着她平坦的腹部好半响,眉心是越拧越紧。
随即调离视线,再次任由江若丝站立一旁,静品手中参茶,欣赏满厅芬芳,嗅闻满室花香。
江若丝知道她一直对,自己久久不能怀孕的事耿耿于怀。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呀!
随着时间的流失,她渐渐感到沉闷的气氛令人窒息,却又不敢私自离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李兰琴这才搁下手中的茶盅,看向一脸忧郁的江若丝。
[如果你不能为简氏延续香火,那么,我会考虑把汪紫嫣从“水湘小筑”弄回来]
她一字一句,吐字十分清晰,虽语气平淡,却能让若丝惊慌地张口急道。
[若枫,若枫少爷,他每一次来后,都会赐一碗浣花草的汤药]
[浣花草]李兰琴一惊,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当然知道简氏旁侧的林子里到处可见的浣花草有何作用。他是存心让自己绝后,存心让自己输给倪凤娇母子呀!
到底自己生了个什么样的儿子。
李兰琴冷笑一声,神色一凛。
[你必须想办法化解,一个月,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如果再无消息,我会想让汪紫嫣重回“景德轩”]比起能打败倪凤娇母子,接受汪紫嫣也未尝不可。
[祝妈,随我去花园走走]说完她从贵妃上起身,拉了拉肩上欲下滑的披肩。
祝妈听到吩咐,急忙放下手中的花剪,跟随着简夫人离开花厅,江若丝忤望着她们走出花厅的背影,再凝视着那把摇摇晃晃的贵妃椅,想着简夫人的话,江若丝的脸庞渐渐转白。
江南“环诚”报馆
此时,前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
身着一袭深蓝色斜条纹长衫的任书平抱着一个纸箱,从报馆门口走出。
纸箱里装的全是他的私人物品,五分钟前,他接到辞退命令,气不过的他跑去找总编理论。
总编似乎有难言之隐,但,他什么也没说。
推说是上头的意思,他无权决定任何一个人的去留。说完摇头叹息,“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是金子,到处都可以发光的。”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任书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是,留在这里,全是为了紫嫣,他不可能回白沙镇啊!
任书平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着,这时,远处的喊叫声令他抬起头。
远处,有位十来岁左右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一叠报纸,正当街大声喊卖。
[卖报,卖报,简氏帝国王子在黑白两道下了格杀令,要情敌永难在江南立足。]
[格杀令]任书平惊惧地想举步上前买一份看个究竟
但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急停下脚步。
那个男孩手中的报纸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两人,蛮横抢走,一个脸上有着刀痕的男子人冲上前,伸手抓住男孩瘦弱的身体。
不想机灵的小孩,张嘴咬上了那人的胳膊,趁他呼痛之余,仓惶地逃跑了。
那两人见男孩逃走,迅速捡起一地丢失的报纸,回身向男孩消失的方向追赶而去。
[格杀令,情敌]任书平见此情景很快反应过来。
难怪“诚报”报社不敢留他,原来是他被人下了追杀令而不自知,还在这儿自怜自叹。
他相当清楚简氏在江南的人脉,及简若枫在整个江南的权势,如果他真要他的命,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怎么办呢?他这才急忙向一条深巷子走去,至少不能在这街上晃悠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应该找不到,即使是找到了,他们也不敢轻举乱动。
暗夜
睡在“静庵堂”小禅房里小床上的任书平,被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反应敏捷地从床上跃起身,轻踱至窗边察看外面动静。
只听到有人小声的说道[就在里面,黄昏进去,我们便一直守在这里,不见出来。]
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任书平不敢延迟,无路可选的他,选择了破窗而出,幸好小禅房楼阶不高,待平稳地落在地面。
他便很快地沿墙蹲身迅速向往走去。因为,他明白,如果那些人发现他逃走,很快便会追赶而来。
一群人踢开小禅房的门,拭枪而进,但屋里哪里有半个人影。
为首的人急步向窗边,焦急地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幕,回头,对身后的下属们挥手下令[应该刚走不久,追]
一群人又火速退出小禅房。
院里的尼姑们被这轻微的声响惊醒。
她们披衣起床,眼睁睁地目睹着这些人嚣张的跨出“静庵堂”大门。
什么也不能做,只好无奈地合掌轻念着“南阿弥陀佛”。

 


第二十六章 追杀 (2)

五月的气候,夜晚还是有些凉爽。
深夜更加夜雾迷茫
“嗖嗖嗖”的子弹声划破凉夜独有的静识,罪恶的黑夜蒙上一层污浊的灰雾。
一行人马身着夜行装,奔跑在江苏城内,追寻着距离他们不远的任书平。
任书平回头想看看敌人情况,一发子弹恰巧此时从他左肩察过
一阵绞心的疼痛袭来
[噫]他一脸痛楚地用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左肩,抬起眼,见身后的敌人越逼越近,听闻身后渐渐逼近的急促脚步声,他的额头上不自觉地陡浸出许多冷汗,眉头深皱的他加快步伐,一边焦急地寻思着要如何才能脱身,甩掉身后令人心烦的尾巴。
突然,一堵大墙横跨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他抬眼四处张望。
几步之距的门牌遥入眼帘“天下第一烟馆”
他连忙急中生智拐个弯,在那里刻意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迹后,起身钻进了烟馆左侧伸手不见五指的一条幽深的小巷。
不多时,那行人追赶而至,领头的男人同样四处察看,他们看到了烟馆拐弯处那清晰的血迹。
但,在黑道中混了多年的陈列决非头脑简单的人物。
他吩咐属下人马,分成两拨分别向烟馆左右两边收索而去。
抬眼望着正前方的“天下第一烟馆”那道紧闭的门扉。
凝思片刻
[小思,上前敲门]
他对身后的属下道
[是]名唤小思的人物上前打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在他们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刻开启。
[谁啊!半夜三更的]门开了,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探出头来,他是烟馆的伙计,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身上披着一件清衫,象是被人打断美梦,心情不佳的模样。
待他穿好衣服,久久得不到回应声,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缓缓传来。
他紧觉地睁大眼眸,只见烟馆左侧两边同时走出一拨人马。
[老大,找不到,四处都找遍了]
陈列没有开口,他瞥了眼愣在那里的烟馆伙计。
[有看到一个左肩受伤的年轻人吗?]
这冷嗖嗖的话语让小伙计吓白了脸,因为,他看清了这人是谁,他识得。
黑道传闻中出了名的“鬼上身”陈列。
[列爷]伙计惊慌地打开大门,战战噤噤地道[没、、、、没有看见]
陈列抬想腿进院收索,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列爷]
伙计面有难色地出声阻止。
[怎么、、]陈列挑眉代替询问地盯着旁侧的小伙计。
[不是,列爷,只是里面有几位政府官员正快活着]
陈列迟疑地观望了整间院落许久,这间烟馆也是简氏名下产业之一。
里间正有显赫身份的官员飘飘欲仙,如果深更半夜,昌然闯入,有什么不良后果,
简少爷定会怪罪。
思虑间,陈列对小伙计吩咐[如果有可疑人,一定不能放过]
[你知道,我们追捕的是下了“格杀令”的人。]
[明白]伙计频频点着头,满脸堆笑地回着。
[放心,列爷,这里四处有岗哨,闲杂人等一般不会进来,如果有,我们会把他抓起来,送到你那里]
陈列点点头,这才带领着一干下属离开。
见他们已快消失在前方的拐弯处,小伙计这才深嘘了口气。
轻轻地关上那道烟馆大门。
过了好半响,一道黑影从左侧的弄堂房墙翻身跳跃而下,轻轻地落于地面。
然后,飞快步伐,迅速消失在漆黑的暗夜里。
此时“水湘小筑”内一片寂静。
一点零星的烛火从屋内飘出,在院子四周来回巡视着。
透着幽微的烛火亮光,映衬着红利年轻素净的圆脸,她是刚才听闻院子里发出的一阵响声,所以,起来查看动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