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一个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男人的确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丰锐,你说,他在哪儿?”
“你不是口口声声恨他么?看来,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告诉你,白随心,我知道你是律师,但是,纵然你能力再强,也绝不可能有翻天的本领,财富所有的资产现在归于我名下,我接管了他藤瑟御的一切。”
旦昔之间把一切都改变了。
有人一夕之间可以成富豪,但,也有人一昔之间成为乞丐,讲得就是藤瑟御与丰锐吧。
就在昨天之前,丰锐还是一个乞丐,可是,今天,一切都改变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她愤怒不止,她咬着他的手指,踢着他的肚腿子,从未有过一刻,她这样愤怒过。
她真想拿刀将男人砍了喂狗。
“因为他害了琉璃,因为,他伤了你,随心,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为了开辟缰土,为了缔造藤氏铁桶江山,他做恶多端,曾让多少的家庭灭亡,这样是他最应该得到的结局。”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琉璃是你亲手杀死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知道吧?琉璃是他的初恋情人,要不是他,琉璃不会把自己逼入绝境,你仔细想想,这辈子,他身边有多少的女人,又何曾爱过任何一个?你吗?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藤瑟御心中只有他的事业,帝国江山。”
丰锐仰天长笑像一个疯子般。
冲着她不断地呐喊:“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你与琉璃一样的贱,当年,琉璃也是像你一样,表面上说恨他入骨,其实,我知道,她爱的人是他,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钻入她的心,沈静好,你与琉璃一样的贱,不过是‘我爱你’三个字就将你的心收卖,他藤瑟御算个什么东西?他藤瑟御有哪一点比我好?把你们一个人迷得这样晕头转向,甘愿为他付出一生,一辈子,你瞧瞧你自己,失魂落魄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琉璃原来与藤瑟御也有过一段情。
原来,丰锐所说的那段往事,根本就是凭空编出来骗她的。
原来琉璃并不爱他,她爱的是藤瑟御,藤瑟御,果然这辈子,你烂桃花够多,只是,为何每一个爱上你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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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妞儿们,快来看吧。
番外:白随心,你不会不得好死
楼倾言站在那幢金碧辉煌的楼下,仰头,望着耸入半空之中的大楼,烫金的‘财富集团’几字,黄色金灿灿光芒刺花了她的眼。
从未想过有朝霞一日,这幢耸入云端的大厦会江山易主。
曾经,她在里面工作过无数个日子。
脑子里浮现着他坐在长长会议桌的最前端,对着两排衣着整洁,马首是瞻的高层人员,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
他对着最新企划案的独道见解,最独特的商业眼光,深谋远虑的精彩发言,坐在他旁边,陪着他观看相关部门呈递上来的许多企划案…所有的一切记忆纷纷涌上心头,从未一刻想过,那样睿智,将整个世界踩于脚底,深谋远虑地能观望到未来二十年以内整个中国,乃至国外关于地产界发展的男人,就在旦昔之间,会从那耸入云端的位置跌入地狱。
这座楼盘已经不再姓藤了。
藤瑟御,你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旦昔之间就落于这们的破败位置?
藤瑟御,你最在乎的,曾经比生命还看重的东西,为什么在倾刻间就失去了?
曾经,就是因为这座耸入参天,金碧辉煌的大厦,为了发扬‘财富集团’,他狠心地弃她的满腔痴情于不顾。
也计在他心里,真的把事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只是,如此看重的东西,倾刻间失去,你,如何能承受,藤瑟御?
曾经,恢复记忆时,在恨到他极致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幻想过,藤瑟御,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你的公司,你的财产,你的钱财,你所有的一切,你可会后悔今日抛弃我之举?
他破产的消息摆在了眼前,大楼还是那幢大楼,从最高层的行政人员到最低及打扫卫生的阿姨从未变化过,甚至整个‘财富’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砖一瓦,一个小小的办公室设计布置,都无一丝一毫的改变。
唯独只有坐在那间总裁办公室,独领风骚的男人不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张漂亮的脸孔。
她伫立在办公室外,望着无数人围绕在男人身边那一大群人,老板变了,只要没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又有谁会去在意曾经跟随了曾经的老板多久。
现实就是如此,人走荼凉。
而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一脸的意气风发,在打发了一干急着要需要他为文件签字的属下后,余光瞟到了门外站立良久的女人,他知道她来了许久了,之所以漠视她,他就是想要她看清自己的心,想让让她看到自己的成功。
“随心,进来吧。”
她没有动,仍然是站在原地,凝望向他的眸光多了一份生疏,还有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厌恶。
“随心,你要去哪里?”
男人也没有动,只是张唇在她转身离去时之时及时问出了口。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斜飞的剑眉微蹙。
他不会后悔所做过的一切,保留住‘财富’本来面貌,不栽一兵一卒,是藤瑟御唯一的要求。
而他也同意了。
只是,白随心在自己成功之功冷漠的态度,让他心口堵得发慌。
他就想不明白了,到底藤瑟御有什么好,能让她与琉璃为他肝肠寸断,琉离不惜为他付出所有,乃至于整个生命,所以,他才会恨他如此之深,在琉璃含恨离世的那一刻,他就在她的遗体前发过誓,他活着的理由,就是要在有生之年扳倒藤瑟御,他不会让藤瑟御好过。
本来以为自己会花费许多年的时间,没想到,白随心与藤瑟御之间的感情让他钻了空子。
不用等很多年,不过短短两年,他就可以将藤瑟御推下地狱,夺走了藤瑟御视为生命的财富集团。
琉离,我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请安息吧。
抽了一支烟,点然,默默地抽吸着,坐在华丽的老板椅上,享受着打败敌手后成功的喜悦,他终于为心爱的女你琉离报了亿,为何心却是孤寂的?他并没感到快乐与幸福。
纵然是报了仇,如他所愿地让藤瑟御身败名裂,可是,他的却没有意料中的高兴。
他是怎么了?
这一直都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丰锐,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奉上这一切,你不可能有打败的那份能耐。”
虚空中,似乎呈现了琉璃的一份影像,那娇俏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不,琉璃,不是这样的,他真的被我打败了。”
扔掉了烟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眼巴巴地望着玻璃窗上漂亮的影像。
“丰锐,你高兴吗?让他一无所有,你快乐吗?”
“当然,琉璃,我从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今天,我终于能坐上这个位置,财务告诉我,说我资产上千亿时,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琉璃,我拥有了一切,拥有了滨江整个商业商国江山,可是,我却失去了你,我最大的痛苦不是不能与你一起分享这份快乐,留下来,琉璃,别走好吗?”
琉璃抿了抿唇,淡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不会是我呆的地方,我的心也从未给过你…”
慢慢地,那影像会变得越来越模湖,最终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变成了一抹空气。
“琉璃。”
他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琉璃,不要走。”
“琉璃。”
他推开椅子扑了过去。
他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但却遇到了人世间最冷漠无情的两个女人。
他爱琉璃,却阴差阳差与她错过,好不容易爱上了白随心,本以为有共同的语言,本以为是盟友,然而,在藤瑟御破产之后,他才真正看清楚了她的心。
“你们…都是贱人,你与随心一样的贱。”
爱人的无情离开让丰锐变了一张脸孔,狰狞着,怒吼着,对着空气咆哮着。
“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白随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来我这身边吧,不要走。”
他没有疯,知道纵然是万般深情也唤不回琉离誓要离去的步伐。
而白随心却是活生生地存在着,在他身边存着。
他只求能唤回白随心那颗冷漠的心。
在他最孤单落寞的时候,是随心陪伴着他度过,熬过了那个最难熬的冬天,所以,随心之于他,除了琉璃外,是有特殊意义的。
就在丰锐独自在办公室发疯间,随心独自去了藤家别墅。
藤家老宅旁边,两排密密整齐的紫丁香花树还在那里,满空气里仍然飘弥着好闻的丁香花味儿。
风景依旧,所有的一切都没任何改变,然而,人事毅然变迁。
藤宅门口停靠着两辆大货卡车,卡车上坐着一名司机,正在无聊地哼唱着一首流行歌曲,夹着香烟的手掌半靠在车窗外,正在等待着那些工人从屋子里搬运物品出来装上车。
她站在那儿没有动,只是漠然地看着一切。
也不顾司机与几个搬运工作向她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
“妈,你小心一点。”
是一记熟悉的声音。
然后,她便看到了两抹女人的身影,那是她的脸孔,曾经的脸孔,简直如出一辙,而顶着这张脸孔的主人不再是白随心,而是她的死敌傅碧瑶。
傅碧瑶小心冀冀地搀抚着涣碧青从屋子里走出来,她们的身后紧跟着带着眼镜,眼神没有焦距的藤老爷子,曾经藤家的司机抚着他,而身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如此凄凉,曾经风光一时的藤家已经不香存在了。
一脸落魄的涣碧青正准备迈入那辆停靠在大槐树下的黑色轿车,抬眸,忽然就看到了不远处凝立的女人。
傅碧瑶顺着她的眸光望过来,然后,两道激烈的视线在空气中撞击成了绝烈的火花。
“妈,她是白随心,你记得吗?”
“白随心。”叨念着这个名,突然间,涣碧青的眸光变得狠厉无比,嘴唇抖瑟,眼眶红透,整个身体也在不断地颤抖,显然,她是激动的。
“白随心,你以为变成了这般模样,别人就认不得你了?”傅碧瑶站在在原地,冷冷讥讽地质问。
“你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是你毁了我们藤家的一切,你这只狐狸精,到底咱们藤家前世欠了你什么,你要来这儿翻浪,白随心,我诅咒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说着,她几乎就想扑过来撕咬她。
藤老爷子伸出右手,一把扯住了老婆的衣角,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老婆,算了,咱们已经今非昔比了。”
没了财富集团,没有了雄厚的家底,他们就是丧家之犬,没什么能耐再惹事生非,她们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放手,我就要教训教训她,我要替咱们的儿子报不平,这只狐狸精,让瑟御身败名裂。”
“你出了气又能怎么样?瑟御也回不来了,财富也还是别人的了。走吧。”
藤老爷子拉着妻子焕碧青,两个垂垂老也的人相互抚持着,不再看她一眼坐进了车厢。
“白随心,你会不得好死的。”
坐进车厢之前,傅碧瑶阴狠一笑,掀唇诅咒,尽管她失去了一切,可是,她得到了藤家人的认可。
随心很想追上前抓着她们质问:“什么叫做是瑟御再也回不来了?”
难道说藤瑟御死了?
这样的事实重重地冲击着她的内心,不…一种痛排山倒海袭来,那是撕心裂肺椎心之痛,撒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浑身上下无一不痛。
藤瑟御,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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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妞儿们,快来看吧。
番外:迟来的悔意(愿失江山唤你心)
面对涣碧青的责骂,随心没有回一句嘴,望着载着她们的车子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视野里。
眼前,搬家车还停靠在原地,驾驶室里,那个司机仍然抽着烟,在百无聊赖地等待,一干子的工人也正在不断地搬运着箱子,那箱子装的全部是藤宅物品,有的是衣服,男人女人的都有,大多数都是年纪偏大的,因为颜色很深,不难猜测,应该是涣碧青与藤老爷的衣服,换作是以前,焕碧青是绝计不可能让她的衣服这样胡乱地塞在箱子里被运走,记得,她初次见到她时,一身的淡紫色旗袍,就连领子口的盘扣都是绿宝石做成的,看起来那样光彩夺目,而她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除了雍容华贵外,还有一份独属于富有夫人独特的气质。
涣碧青不仅人美,也出身于名门书香世家,自然也一份独属于名门小姐由学识堆砌而成的修养。
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贵妇,如今,从云端跌入泥尘,不难想象得到藤家的落败。
而藤瑟御呢?
曾经,不可一世,金尊玉贵的你,如今又变成了何模样?
随心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都没有离开。
直到搬运货车全部驶离,而整座宅子静悄悄的。
司机临行前,也许是觉得她太奇怪了,再则,是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幽伤打动了他,因为,不久前,他坐在车子里,听到了这宅子里的女主人出来时对姑娘的咆哮。
“姑娘,天太冷了,这样站久了会感冒的。”
如果他们走了,就独剩这姑娘一个人了。
司机不是花花公子,不知为何,却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这座宅子里的主人要搬去哪儿?”
“噢,这宅子卖掉了,听说卖了一千万,真多啊。”
这话是另外一个搬运工人讲出来的。
众人不约而同回头望向身后那座仍然伫立的旧宅子。
一千万的旧宅子,的确在滨江都属罕见。
“你知道个屁,这座宅子,从修建的年代与风格来看,一千万并不算多,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亏了,要不是‘财富’集团破产,藤三少怎么可能会卖这座宅子啊,这可是藤家的老宅,据说,这座宅子曾修筑于民国初年,还住过一个有钱有势的清代王爷呢。”
“不是说这儿的风水极好么?”
“有人是这样说,在藤三少风光之时,大家都这样说,这座宅子曾经炒到了一个亿,可是,那时候,就算是一千亿,藤三少也不会卖吧。”
“一千亿?”所有人为之惊诧。
“可是,现在,值不了那么多了。”
“姑娘,你与这家主人认识吧?”
“认识,不太熟。”
“你…们,知道藤三少去哪儿了吗?”
“不清楚,据说,在这之前,听说他带一个女人去普罗旺斯渡假,回来‘财富’就破产了,所以说,女人真狐狸精啊。”
“红颜就是祸水。”
“不清楚千万别说话。”司机斥了两个搬运工人一句,因为,他有一种感觉,感觉眼前的姑娘与藤三少的关系不一般。
她眉宇间伤心欲绝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姑娘,听说藤三少是自己破产的。”
自己破产,这话怎么说?
随心对这句话信惊讶了,所以,她把眸光投射向驾驶座上抽烟的司机。
“其实,凭借着藤三少的能力,是绝计不可能被朋友所害,再说,丰氏集团只是一间从国外刚转回国内的公司,据说,不知道藤三少受到了什么刺激,总之,旦夕之间就破产了,而藤三少也下落不明,就在‘财富’破产的那天晚上,再也没人看见他了。”
藤三少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藤瑟御,你是多聪明睿智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自己放弃?
凭哥哥丰锐的能力,就算是他设了天大的阴谋,如果不是藤瑟御自己放弃,也许,就算是丰锐有通天的本领,也绝计不可能会扳垮财富。
“财富员工全部留了下来,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
这是丰锐对她说过的话。
难道说丰锐与藤瑟御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这共识是她所不知道的。
滨江市所人商界人士都知道藤瑟御经商的才能,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刚崛起的公司而破产。
破船还有三颗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藤氏‘财富’集团建立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百年老字号的企业,招牌这么多年了,再说又在藤三少手上发扬光大。
总之,所有人都认为,藤三少不可能输给丰锐。
丰锐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靠着打拼,厮杀夺江山,用武力解决事情的男人。
车子开走了,随心站在原地,风呼呼吹刮而来,钻进了她的衣袖,她感觉气温好低,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的冷,前所未有的冷。
这座本该价值上亿的宅子,如今一千万就贱卖。
藤瑟御失踪,涣碧青与藤老爷无力撑下一切,无力力挽狂浪,只能任由着‘财富’破产,面对众多的追债者,他们只能把住宅贱卖。
曾经,藤瑟御是一个把事业,把家族企业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男人。
旦夕之间,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宁愿自己一无所有,成为废人一枚。
她找不到原因,当她回到租住的房子里。
吴嫂正带着孩子在客厅里玩耍。
“楼小姐,今儿忘尘很乖。”
“嗯,吴嫂,你去做饭吧,我有些饿了。”
从吴嫂手上接过孩子,她一个人静静地抱着女儿坐在沙发椅子上,与她一起嬉戏玩耍。
孩子差不多大半岁了,而孩子笑起来的轮廓越来越像他了。
只是,他在哪里呢?
电话玲声响了,是她最熟悉的人打来的。
“喂。”
“随心,你在么?”
“你在哪儿?”
是自己哥哥白豪城急切的声音,电话里还伴随着大姐白蓉的哭泣声。
“哥。”有些诧异,换了容颜回国,她根本没与他们联系,他们是怎么知道她电话号码的?
“随心,快回来吧,妈的日子不多了。”
“怎么回事?”紧紧地捏握着手机,问出的话带着几分的抖颤。
“胃癌,晚期。”
‘轰’的一声,感觉眼前有一个响雷劈过,她的心狠狠地被一只无形的人紧紧地捏握住,让她说不出半个字。
“哪家医院?”
“**”
白豪城报备了医院地址,楼倾言把孩子给了吴嫂,也来不及嘱咐一句什么。
便风风火火赶去了医院。
医院里,所有人都聚齐了。
白豪城,白月月,白蓉,蒋方舟,还有他们的儿子,牛高马大的年轻人。
当她出现的那一刻,白家所有人全部都回头看向了她。
见到她的脸孔,一家人子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们知道这是换了一张容颜的白随心,白随心,曾经是她们母亲领养的孩子,是她们姨母的亲生女儿,只因她母亲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所以,她才被白家收养了差不多二十几年。
从收养的那一刻开始,白老太就再也没有把她当外人来看。
病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白老太,两鬓的白发不知几时就多了许多。
她静静地躺在那儿,两只露在被子外的手背插着许多的仪器管。
狭长眼线微微闭合着,嘴上戴着氧气罩,在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后,那微闭合的眼线慢慢地张开。
嘴唇渐渐张合着,只是在说什么,没人要能听得清楚。
看到母亲的那一刻,随心的泪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母亲会病得这样重,她一直都认为母亲会健健康康的。
她不过才离开了一年多,一年多而已,插着仪器的手掌慢慢抬了起来,嘴唇努力地张大,可是,想说什么,没人知道。
“妈。”
随心一个大步奔了过去。
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妈。”一句呼唤,一句‘妈’,是她对母亲深深的亏欠。
“随…心…”
努力了半天,白老太终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前,是她最牵挂的女儿,最小的白家女儿。
“妈,妈。”随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母亲的手冰冰凉凉,而藏于她病体下的那颗心是滚烫而灼热的,因为,她最担忧,最小的白家女儿回来了。
“死前…能看到你…我也冥目了。”
“妈。”泪如雨下,心头如千万根在捅。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为什么就有了这么多的改变?
“豪城,白蓉,方舟,你们都过来。”
所有人全部围上前,不约而同唤出一声妈。
望着眼前儿子女儿女婿的脸孔,白老太闭了闭眼,泪水滚出眼眶,不断从眼角滚落。
缓缓地,张开眼,艰难地,她把儿子女儿的手全都交叠在了一起。
插着仪器管子的手轻轻地压了上去,没啥力气,如一片薄薄的羽毛。
当老太太的手压上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顿时如千斤般重。
“以前…都是随心在照顾你们…白家所人的重担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今后,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这一生,这一辈子,她吃的苦实在是太多太多,我那疯子妹妹未负起教育的责任,所以,长久以来,我都替她感到内疚,最亏欠的那个人,始终是你,随心。”
“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任性,直至今日才回来看你。”
“没事…不怨你,当时的那个情况,你能活着回来,我感谢上苍,上苍终究还是待我不薄。”
是呵,她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而生下孩子,奇迹般活着,白家所有人都感到兴慰。
安慰一番老太太,随心将哥与姐,还有姐夫叫出了病房,询问:“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言下之意是问,为什么病成这样才上医院?
“随心,你不知道,妈一生勤俭,冰箱里的饭菜都七八天了还拿出来热来吃,都告诉她万多遍了,她就是不听啊。”
白蓉极无奈岂忧伤地说着。
“是啊,太节约了,她总是说,冰箱里的东西不会变质,丢了层可惜的。”
“妈,这病,就是吃出来的。”
这样的结果是随心始料未及的。
母亲有胃病,她一直都知道,可是,放眼望去,身边的人群,没胃病的又有几个呢?
一个人的身体,但凡与癌沾上了边,那么,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微乎其微,再说,白老太的胃痛好多年了,一直舍不得上医院检查,深怕查出一个好歹来,要花钱治,她死了不要紧,她希望她的儿女们都能健健康康地成长,生活。
希望白家继续在儿女们身上发扬光大。
随心找了主治医生,医生告诉她,病人送过来太晚了。
已经扩散了,无力回天。
离开这个人世,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随心回到了病房,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等待着熟睡的母亲醒过来。
听医生说,她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化疗,她的头发脱落了,面色也越来越苍白了。
想到母亲的时日不多,随心顿时又觉得悲从中来。
她真的就应该排斥自己的身世,而不想再与她们联系,在这个世界上,白家是她唯一的亲人。
而白老太,是与她血脉最亲近的一个人了。
虽说,人都有生老病死,可是,经历着悲欢离合,心,总是痛苦的。
“随…心。”
白老太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女儿的容颜,虽说换了一张脸孔,可是,那眼神,她是熟悉的。
“妈。你冷不冷?”
“白老太微微摇了摇头。”
老太太的眸子一直就锁定在她脸上。
“随心,原谅他吧。”
随心当然清楚母亲口中所说的是她是指何人。
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妈知道,他让你吃了许多的苦,其实,一个人,如果不经历一些事,是无法成长,而你就是他成长的见证,那时候,他毕竟还年轻,再说,像他那样出生的男人,从小受涣碧青那样女人的教育,肯定是以自我为中心,以家族的利益为核。让家族发扬光大,这本身并没有错。”
随心别开脸,仿若不愿与母亲谈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