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放心吧,藤先生!”
医生离开了病房去准备手术去了,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弥漫出冷峻阴霾!
“瑟御,我…”傅碧瑶艳红的嘴唇颤动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四年来,她一直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囡囡,平时,女儿有什么小病小疼她都着急得不得了,现在,医生居然说囡囡的眼睛是因为不讲究眼部卫生才造成睑缘炎!
“对不起!”让囡囡小小年纪就受这种罪,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歉意!
“你不用跟我道歉,傅小姐,你何错之有,四年来,你为囡囡鞠躬尽瘁,毕竟,做为一个后母,你能做到将囡囡视若己出已经很不容易了!”明明是感激之词,可为何傅碧瑶感觉话语里浓烈森冷的弦外之音太重!而且,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嘲讽让她难受到了极点!
“瑟御,我…囡囡平时都讲究眼部卫生的,只是她有一个坏习惯,老是用手去揉眼睛…”傅碧瑶在推脱责任!
藤瑟御盯望着女人的眸光阴森如原野上孤傲的一匹野狼!
缓缓地,唇畔勾起一抹笑靥!
“傅小姐,你只是囡囡的后母,你对她没有责任!”
他咬重了‘后母’二字,这两字也像一把森冷的匕首笔直捅向了傅碧瑶心脏,心口泛起尖锐的痛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严格意义上来讲,囡囡是藤瑟御的私生女,她们订婚当日,有人给她们送来了贺礼,就是刚出生三天不到的女婴孩,还有一束淡紫色的蔓陀花!傅碧瑶一直都知道,准是他藤瑟御对某个女人始乱终弃,才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让藤家成为整个滨江城的笑柄!当年的这起事件在滨江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紧追着藤家不放,特别是那些八卦记者,誓要挖出孩子的生母,那个曾经被冰冷高贵的藤先生抛弃的女人是谁!为了藤家与傅家能世代交好,更是为了能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傅碧瑶在订婚第二天照开了记者招待会,向大家说明原委,孩子是她与藤瑟御生下的,订婚前她们闹了误会,她心里不痛快,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向藤瑟御报怨,其实也不过只是一场玩笑而已!
“瑟御,我才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囡囡的母亲,你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一个连自己亲身骨肉都舍得抛弃的女人,你还期望着什么?而且,她已经…死了啊!”
他宁愿日日念着一个死人,也无视于风华正茂的自己,无视于她四年来所有辛苦的付出!
她知道藤瑟御不喜欢忤逆他的女人,所以,四年来,她一直就克制着、隐忍着自己,可是,她实在是受够了,她住在雪棱园整整四年,为他端荼送水,洗手做羹汤,为了他,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名媛千金变成了活脱脱厨娘一枚,能烧出天下所有的美食,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可是,眼前的男人长相俊美如厮,但对于她来说,他骨子里的血液永远是冰冷的!她得不到他的身,更不敢奢望他的心!都说在爱情的国度里,谁先付出一翻必然会是输,而她傅碧瑶却输给了一个早去黄泉的女人,一败涂地!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藤瑟御眼角的笑悄悄敛去,眸光浮现冰冷!
“傅碧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如果你不喜欢,大可以搬出雪棱园!”
女人听后大惊失色,她一把拽住了男人华贵的西服衣袖:“瑟御,你不能这样对我!难道你都不念一丝的旧情?你难道忘了,小时候的我们多么无忧无虑?”
她永远一直记得,在那株古槐树下,一群孩子嘻笑着簇拥着她们,大声嚷哄着:“送新娘新郎入洞房咯!”
那时候,她六岁,他八岁!扮演着过家家的准新娘准新郎!
“爸爸,不要骂妈咪,不关妈咪的事!”脆生生稚嫩的嗓音入耳,藤瑟御看向病床上躺卧的女儿,两排细细密密的睫毛不停地煽动着,眼睛根本睁不开,嘴唇因哭咬显得有些红,顿时,有一种尖细的,捕捉不到的疼痛,从他指尖开始一路向上蔓延至他的心脏!
“妈咪!抱我…呜呜!”囡囡的哭泣声撕碎了傅碧瑶心脏,她像箭一般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
颤抖的嘴唇贴在孩子光滑的额角旁,柔声低语:“囡囡,妈咪在这里,不要怕,无论如何,妈咪都不会离开宝贝的。”
第23章 腹黑狡诈的藤BOSS!
藤瑟御望着女人将孩子搂在怀里宽慰的一幕,面容略微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到底是从何时起,囡囡对傅碧瑶的依赖越来越深,隐隐怀疑四年前,同意女人照顾囡囡一事是不是错了?
医生将囡囡带进了手术室,男人与女人并肩双双站在静寂无声的长廊上,风儿呼呼吹掠而过,卷起了他笔挺西服的下摆,淡淡的夕阳余光打落在他身上,将他本就如修竹一般的身形拖得老长!
一对剑眉紧紧蹙着,看得出来他很担心,金尊玉贵,冷漠深沉的男人俊美的轮廓上,从未出现过如此纠结的表情!
微微侧颜,傅碧瑶近距离地注视着他,极薄棱角分明的唇,挺直的鼻梁,深邃如星空一般暗沉的黑眸,即便是这样静静地与他站在一起,也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她对这个男人中毒太深,四年前,也许是订婚宴上无故出现的婴儿让他心出现一丝愧疚,又或者说是为了安抚她在商场上拥有一席之地的父母,他送了她一盆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海棠花!那盆花开得妩媚明艳让她爱不释手,养了半个月后,因她不懂养花之道多浇了一些水,花儿枯萎时她伤心地哭了,佣人将这事告诉了他,然后,从那天起,虽然他从不进她的屋子,却命助理陈丽会日日清晨送来一盆海棠,几年下来,他送的海棠花她全集聚在了花房里,将花房都堆满了,而她就是靠着整日面对一室开得如火如荼的海棠花辛苦度日,明明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她却仍然要承受着相思之苦,许多时候,她听着外面响起的一阵急促脚步声,便会赶紧从床上爬起,仓皇地穿了鞋奔去窗台,然后,透过华贵的磨砂玻璃窗,就保能看到他冷峻笔挺的身形迅速穿过前花园匆匆而去的忙碌身影!
她爱这个男人入骨,每一滴血液,每一根肋骨上都刻着他的名字——藤瑟御,可是,从他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看来,她知道他根本不喜欢自己,或许他对她还有一丝的怜悯与同情,但是,她傅碧瑶是傅氏精石集团的金枝玉叶,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就算是只身跳入悬崖,飞蛾扑火,哪怕会灰飞烟灭,她也绝不后悔!此刻,明明她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可是却让她觉着她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不过,没关系,四年都等过来了,她傅碧瑶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她就不相信,就算他的心是石头也会有捂热的一天吧!她期待着那一天!与他举案齐眉带着囡囡过着幸福一家三口的日子!
四十分钟后,囡囡被一群身着白袍的护士推了出来,藤瑟御与傅碧瑶双双迎了上去,囡囡的眼睛上蒙了薄薄的一层纱布,医生解释说是刚做了手术怕光,而薄纱布下的长睫毛不停地抖动着,傅碧瑶紧紧地握住了垂落在床榻一边隐隐发抖的小手,放在唇边不停亲吻,隐隐带着哭腔道:“囡囡,妈妈在这儿,不怕!”
女儿做完手术并无大碍,藤瑟御松了一口气,恰在这时,陈丽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一大客户指名要他前去洽谈商务。
挂了电话,眸光凝扫向站在床畔正手忙脚乱照顾囡囡的女人!
“瑟御,你去吧,囡囡有我照顾呢!”
藤瑟御点了点头,瞧着女人也是真心疼爱囡囡,瞥了躺在床上静静入睡的女儿一眼,在她额角亲了一记转身迅速离去!
*
一条幽深的小巷尽头,此时正灯火辉煌,霓虹灯光与幢幢楼宇照射出来的白光交相辉映,一圈圈五彩斑澜的彩光在楼宇最底层的花园人工喷水池荡漾开去!
几抹影子在彩光的水波里不断地拉长,缩短,再拉长,众多的光影集凝在了起,形成了一个奢糜腐巧的世界!
楼上的大厅麻将碰撞声一阵盖过一阵,这就是滨江城远近闻名的销金窟,只是一般的寻常老百姓哪里能来这醉生梦死的地儿,豪赌之时还有美人相陪!
但,偏偏有人不信邪就是来了,豪华装潢的大厅角落长桌子边,有一群人正在大声地吆喝着:“开…开!”
男人颤抖的手指慢悠悠挪开了一张牌,见是一张黑桃A,男人顿时喜上眉梢,再挪开一点点,另外一张牌露了出来,是红桃A,心儿激动的厉害,将面前所有铸码推出去,喊了一声:“全部赌了!”
今晚赌到现在他一个子儿都没赢,还赌进去百多万,最后一把牌豁出去了!
“不更改?”
对面的男人是个肥头圆耳的胖子男人,大腿上还坐着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人!
“不改,开牌!”
胖子男人阴狠一笑,戴着钻石宝戒的手指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手中的三张牌亮在桌子上!
刹那间,众人傻眼!三张K,妈呀,先前得瑟的男人背心发麻,如果最后一张是不是A,他恐怕只得从这层楼跳下去!
背心渐渐泛起了冷汗,所有人开始跟着胖子男人得瑟:“亮牌!”
男人将最后一张牌翻过来,一张红心K,瞬间脸上的血色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直打哆嗦,一下子摊软在地!
手机响了,是他老婆陈月桂心急如焚的吼声:“白豪城,你死哪儿去了?都凌晨三点了,咋还不回家?”
不想听陈月桂咋呼,白豪城澎的一声切断了通话键!
白豪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虚悬的步伐,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了水里,步伐沉重,脑袋眩晕,刚才李胖子差一点让属下把他按压在牌桌上将右手给剁了!要不是他像一只狗一样求李胖子,答应两天后付赌资五十万,他那儿能够走出那座销金窟!
五十万啊!他到哪儿去筹?前两年做了一点小生意,越做越亏本,干脆就关了店整天在社会上游手好闲,却不甚沾染了赌博,最开初是赢了二十万,后来就输得有些惨了,再后来就借了高利贷,然后,那输掉的赌资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他难以偿还,大到他顾不上一家老小!
五十万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愁白了头发两天后也没办法给李胖子那么多的钱!
就在他一愁莫展时,一辆银灰色兰博驶到他面,‘嘎止’一声停下:“白先生,我是财富集团助理,我们藤总找你有一些事,方便与我去见他一面吗?”
第24章 藤BOSS设计
白豪城并不认识财富集团的老总,可是,听到许多铁哥们儿提起过,据说这男人是商界的一个传奇人物,为了拯救频临死亡的家族企业从国外归来,只花了短短几年的世界就让财富集团创造着独立的品牌,去年年终成功挤身成为全球首富前十行列!
能被这样一位大人物召见,并且还是在他失魂落魂的时刻,白豪城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
财富集团大厦建筑很宏伟,助理陈丽带着他乘坐着电梯,一路上白豪城心里有些忐忑。
“小姐,藤…总为什么要见我?”
“白先生别纠结,咱藤总是好人,不会为难你的,放心!”门叩响了,随着里面传出一记冷厉的声音:“进来!”
陈丽推门报备后,笑咪咪地转向了白豪城:“白先生,藤总请你进去!”
陈丽转身果断闪人,白豪城进去时,便看到藤总裁正端坐在华丽的老板椅上批阅着企业的相关文件,旁侧摆放了一杯咖啡,咖啡正冒着热气!
“藤总,找…我有事?”
“嗯。”藤瑟御抬首,税利的眸光瞥向了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男子,见男子有些拘束,站起身冲着他轻喊了一句:“进来吧!白先生,我找你有一些私事儿。”
白豪城讶然,高高在上,平日里都不会正眼瞧一眼他们这种市井小民的藤总裁找他有啥事啊?
别说藤总裁这种长期霸占财经新闻榜的风云人物,就连是白家稍微混得好的亲戚好友,见到他白豪城就像是遇上了瘟疫躲得远远的,谁都知道他白豪城这两年赌钱赌烂了,欠了一屁股的债,他就是堆大便,人家都怕踩着呢!沾了鞋可不好洗净!这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有钱是大爷,没钱就只能啃馒头,蹲墙角!
“白先生,你是白随心的哥哥?”
“嗯,是的!”
“听说你欠了一百多万赌债?”
“这个…”藤总啊!这是人家隐私啊!他欠了几千万都是他的事,与他藤瑟御有什么关系啊?他嘴角含笑,一副温良如玉的模样,腹黑如一匹狡诈的野狼,白豪城看不出他到底是哪门子心思?
“我可以帮你偿还,不过,同时,也请你帮我一个忙!”腹黑的大BOSS冲着他招了招手,男人脸颊凑过去,一阵耳语,白豪城眼睛顿时大放奇光异彩,激动的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藤总,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藤瑟御从不骗人!”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白豪城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孔刹那间就笑靥连连!他遇到贵人了,白家遇贵人了!他没想到身价上亿的藤总裁居然看上了他家那个嫁不出去大龄剩女!
白随心,你真是咱白家的福星儿!
“藤总,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他是白家的老大,这事儿他做主了!
“就怕…”藤总一双眸子微睑,暗忖,如果那只小野猫知道真相,指不定得把他撕碎。
白豪城不是傻子,知道藤总裁担忧什么,他笑盈盈地回:“没事儿,保证没事儿,明天,我就把户口薄偷出来,咱们来个先斩后凑,可以不?”
他不敢把自己输了一百万的事情告诉老妈,也不想白家鸡犬不宁。
“行!”
“咱击掌为誓!”
‘啪’响亮一声,两个大男人的手掌击在了一起,相视而笑,一个是为了想把老婆拐回家,另一个则是为了偿还百万赌债!
一场盟约悄然开启~
走出财富集团大门槛,由于高兴,白豪城又去了一间饭店,吃喝饱了才哼着一首流行歌曲儿歪歪倒倒回家!
“白豪城,你死那儿去了?电话也不接…”陈月桂气得一把狠狠揪住了他耳朵。
“疼,疼!老婆,来亲一个!”白豪城激动地抱着老婆一顿猛啃!
“喂,脑子抽了?”
大半夜的高兴成这样,唱高了?
可是舌头没打结啊!
“老婆,去给我打洗脚水。”
“不去。”陈月桂最烦他了,一双臭脚丫子,这么热的天也不讲卫生。
“大爷有钱了,你不打,爷找人打去。”白豪城踉跄着就要往外走。“你跟我回来。”陈月桂一把指住了他的衣袖,在他面门上拍了一下:“你都输那么多钱了,还想让老娘侍候你,小心老娘不给你过了。”
白豪城输了多少是没实际告诉陈月桂的,不过,陈月桂也知道一些。
男人不能太老实了,老实了指不定这女人就给他拜拜了,毕竟,谁愿意与赌鬼过一生!
“老婆。”白豪城伸手扣住女人的腰杆,滚烫的嘴唇贴在她左脸颊,哈着气,酒精的气息钻进了她鼻腔,让陈月桂捂起了鼻子,想一阵怒斥,没想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起初陈月桂没有反应过来,渐渐地,她的面部开始抖瑟,眸子的笑意比春天山谷中的盛开的百花还要灿烂。
“你没骗我?”
“没骗,人家说了,就喜欢咱们老三。”
“唉哟喂,你妹子真是有福之人,你说,那个藤瑟御到底看上她啥啊?”
身材似排骨,右眼角还有一块除不去的蓝色胎记,二十七岁一事无成!
“管它呢!明儿你悄悄找个借口问妈要户口薄,然后,代老三去签了!”
“嗯!豪城,藤总答应给咱们多少?”陈月桂两条肥嫩的胳膊圈住了老公的脖子,眼波流转着细问。
“至少这个数!”白豪城伸出了三根肥厚的指头!其实不止,可是他要还赌债,还想藏私房钱。
顿时,陈月桂的眼睛流光溢彩,让小姑嫁了即能让她腾出房间给女儿月月住,又能赚这么一笔钱,她们老白家发达了!
清晨陈月桂背着包出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满面春风回来了!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罢晚饭,随心进屋打开衣柜找衣服洗澡,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换成了侄女儿月月的,又见一只皮箱摆放在床头前,打开皮箱,果然在里头看到了自己的衣服,秀气的眉宇间渐渐有暗火在跳动,冲出去,大声急嚷:“陈月桂,你把我衣服装到皮箱里,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想赶她走,没门儿!
第26章 随心怒火中烧!
陈月桂把她衣服全部清出来装进了皮箱里,再把侄女月月的衣服挂了进去,陈月桂赶走她的意图如此明显,平时自己与她是过不去,经常绊嘴,甚至俩人暗底里较劲,过招,可是,这一次,当嫂子的人真做的太过份了。
“她小姑莫气,莫气。”陈月桂哪里敢惹她,现在对于陈月桂来说,老三可是白家的一尊佛,她巴结还来不及呢。
“我哪里敢赶你走,不过是…”
陈月桂在心中思量着该怎么样给她说。
小姑子发脾气肯定是必然的,她要如何开口才能把她的火气降到最低点。
思了两秒钟,感觉是有一些难以启口,便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客厅木沙发上看电视品香荼的老公。
白豪城立刻会意过来,他笑灿灿冲着妹子喊:“老三,哥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汗,陈月桂脊背骨有些发凉,她没想到白豪城如此直接,早知道她还是自个儿给小姑说算了。
暗底里骂白豪城真不长脑子,猛地向白豪城使着眼色,然而白豪城却不以为然,心想他可是老三的亲哥,在白家除了老妈,他这个白家老大说话也是有份量的。
说着从上衣口袋摸出一个橙红色的小折子,小心冀冀地把小折子搁置到荼几上。
随心的视线凝扫过去,淡淡的灯光下,她清楚地看到了橙色小本子金色的烫线像钢印一样烙印着‘结婚证’三个字。
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结婚证!”白月月正坐在老爸身边啃着西瓜,拿起了小本子翻开,含糊不清地念出来:兹有中国公民滨江城前进街凤凰小区藤瑟御同志,滨江城南非街幽兰小巷白随心同志…”
白月月稚嫩的声音悠悠在寂静的白家老屋子里回荡,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白老太太听着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略微皱起了稀疏的眉毛,屋子里死一般的沉静,随心气得咬牙切齿,印堂发黑,嘴唇颤抖,她没想到哥哥与嫂子居然如此卑鄙将她出卖。
她没有陈月桂预期中的暴怒,声音平静的如一湾死潭,冷声质问:“藤瑟御给了你们多少的钱?”
“不…不是。”无法承受妹子如钢刀一般的目光,白豪城赶紧从女儿手中抢过小折子,徐步尴尬笑着向妹妹走过去。
“老三,过了中秋你就二十七了,老大不小了,藤瑟御是什么人相信你也知道…最主要的是,他喜欢你,这是难能可贵的,他比许多人都适合你。”其实他最想说的是,他比滨江城任何男人都有钱,攀上他这尊佛,这辈子不止你老三,就连我们老白家都吃喝不愁,买一套房对于人家来说九牛一毛,而对于他们寻常小老百姓,得勒紧裤腰带儿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存够钱交首付。
尽管他自称是白家老大,可是,他不也不敢那样说,因为此刻老三的眸光就如一柄利箭,恨不得将他们俩口子万箭穿心。
“这是我的事,你们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她盯望着她们,男人与女人视利的嘴脸让她看起来是那么陌生,以前,她一直都知道她们品行不端,嫂子斤斤计较,哥哥嗜赌成性,同样也爱贪小便宜,可是,现在,她们俩居然为了钱出卖了她,把她这个亲妹子给卖了,她不知道自己值了多少钱,总之,人家瞒着她把结婚证都给领了回来,她没气得拿把刀直接冲过去给这俩口子一人一刀,还算她顾着亲情了。
等等,脑子里似乎划过什么,她厉声问:“你们怎么办下来的?”相关部门没得到本人签字同意,居然敢把结婚证给办下来。
“是你…嫂子给代签的。”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随心久憋的怒气终于在一刻如山洪般爆发。
“我要告你们。”她如一只愤怒的小鸟般扑藤过去,一把从哥手中抢过了结婚证,刷刷地就想撕成两半,然而白豪城哪里允许,赶紧又把结婚证夺了回去,一翻争抢,结婚证像陈年的梅菜干,边缘全是皱褶,白豪城宝贝似地用手指一根根将皱褶抚平。
“老三,别激动,听我说。”
“藤瑟御是真心喜欢你,他向我们保证将来会好好待你,再说,我欠了一屁股的债,你就当是帮哥好了。”
然后,屋子里再也没人开口讲一句话,死寂的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妹…妹子,就当是哥求你了。”
见白随心如此排斥这桩婚事,陈月桂在自个儿大腿上狠捏了一把,接着,陈月桂便呜呜呜哭了起来,双肩抽动着:“老三,你哥借了高利贷,欠了别人好几十万,再不还钱,他就要被人弄死了。”
白老太心里虽震惊,儿子的命在她心里是何等重要,她不再缄默,而是一把拽住了女儿的衣袖:“老三,藤瑟御就是前几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吧?”
见女儿不回答,她赶紧又道:“我打听过了,他是一家公司的大BOSS。”
这个新词汇是下午她问孙女儿月月,月月教她念会的,‘财富集团’的老总会看上她老白家的女儿,她比捡到黄金还要高兴,即能嫁出大龄让自己愁白了发的女儿,又能拯救儿子的命,可谓一箭双雕,别看白老太一把年纪了,心里可不糊涂。
“人家能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老三,你要知足啊。”
老妈感情的天秤明显偏向了白家老大白豪城,就算对方不是高高在上的藤瑟御,恐怕是阿猫阿狗,母亲也会让自己嫁了,因为,嫁了对方就可以解决白豪城所欠几十万高利贷。
“妈,有一天,没人为你养老送终,你可别哭。”
“你这死孩子…”
罢了,罢了,这个家哪里还有自己的立椎之地,随心火气冲天地冲进屋拖出嫂子收拾好的行李箱,狠狠地剜了所有亲人一眼,在白老太怒骂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走至院子里的那颗老梧桐树下,嫂子喊着追了出来:“随心,这是钥匙!”
陈月桂顺便将钥匙塞到了她手里,还有那本让她怒火中烧的结婚证!
第27章 令她惊讶的大客户!
回头看向陈月桂,陈月桂略显肥胖的身影已经迅速跑回了屋子,只听空气里飘来:“随心,记得哟,是南盛街碧湖苑888号,可别走错了。”
嘴里泛起了铁腥的味道,如果白豪城不是她唯一的哥,她肯定会拿刀把这两口子的胸膛划破,几十万就把她卖给了藤瑟御。
随心紧紧地攫住手里的结婚证,棱形边角将她掌心划出一道绯红来!
其实最恨的不应该是白豪城与陈月桂,而是藤瑟御那该死的男人,上次霸道强掳她入民政局,她拂袖离开,这次更过份,居然利用了她哥与嫂子俩口子致命的弱点,上演了这一出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让高高在上的藤总裁使出如此卑鄙的伎俩。
藤瑟御是混蛋,王八蛋,杀千刀的男人,在心里把男人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一个遍。
拖着行李箱,她一个人在街道上静静地行走着,街边的种植的法国梧桐像是列队整齐的卫兵一样,路灯仿佛是被一只神奇的手一盏一盏的点燃一般,一个接一个飞快的亮了起来。
那些细细碎碎的光芒从枝叶之间摇曳下来,然后像是流动的细沙洒在她娇美的脸孔上,身上渐渐汇成连片的明亮光晕。
望着四处流动的车影人影,如千年古泉一般的黑亮眸子微露出一片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