骜煌回来时,她才刚刚醒来。
“小懒猪,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躺在床上,看着心爱的男人高大冷沉的身形在眼前忙碌地晃来晃去,为自己准备着早餐,那感觉不止幸福,还特别的爽!
不知为何,自从恢复记忆后,她望着他,心,总是激荡不已,久久难以平复。
大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催促着她起床,让她去浴室梳洗后用餐。
久违的幸福再次来临,她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赤着玉足冲进卫生间梳头,挤洗面奶洗脸,刷牙…
出来时,餐桌上摆放了两碗瘦肉粥,面包吐司,是他亲自张罗的,佣人早被他赶出了卧室,他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儿,能亲力亲为她的饮食起居,已大大令她感动。
“亲爱的,吃块面包,喜欢什么味儿的?”
樱诺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好几罐酱汁,数了数,整整有八罐,这男人当她是吃货,还是猪啊!
“草莓味儿,你不是知道吗?”
她反问,他漆黑的眼睛如平静的湖波,偶尔微风拂过,湖面波光鳞鳞,睫毛煽了煽,晃过神来,淡淡地‘噢’了声。
“人都会随着环境而改变,我以为你的口味变了。”
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去你的。”她在他胸口上轻捶了一下,感觉他的胸膛好硬,明明是她打他,为何反而疼的人是她呢?
变了咋一记起所有,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直想往这男人怀里钻,连脸面都不顾了。
这男人就是欠揍,明知道她的心意,还偏偏说这种话来气她。
他拿起草莓果酱,用勺子从罐里舀了一些果酱涂抹到面包上,他用左手拿勺子并不稀奇,因为,骜煌自从小就是左撇子,上次,她在同学按摩院里,为他送去外卖时,记得他吃饺子时也是用左手夹的。
男人把涂抹好的面包递给了她,拿起一块面包就开始撕咬,他的吃相经常都是粗鲁不堪的,与多年前一个样子,她还曾在用餐时取笑过他:“瞧你那熊样,看起来人模狗样的,Z市那么多名媛淑女喜欢你,如果被她们瞧见你这吃相,也不知道会碎了多少汪芳心!
“她们喜欢是她们的事,这辈子,我介意的始终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不觉着难看就行。”
平淡的话语无言诉说了藏在骨子灵魂深处的倾世爱恋。
叩叩叩!房门响了,随着他一记利落的‘进来’声,一身黑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苛,面无表情的吴媚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骜爷,不好意思,打扰你用餐了,这份文件有些急,麻烦你签一下。”
男人眉宇轻拧,接过文件,拿起墨水钢笔,刷刷两笔在文件右下方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苍劲有力的大名:骜煌!
咯噔!樱诺心跳迅速加快,在她的记忆里,骜煌是左手用餐,却是用右手写字的,眼前的男人不是骜煌,那他是谁?
倾刻间,眼前一片云雾弥漫,心中慌乱不已…
第53章 婆媳之战!(1)
用完早餐,男人带着吴媚离开后,樱诺一颗心七上八下,仔细回想着与他在一起的种种画面,霸道,强势,邪妄,张扬,嚣张,冷厉,这所有的性格特征都符合骜煌,甚至连用餐拿筷子的习惯都是如出一辙,可是,刚才,他真的是用左手写的字,骜煌是左撇子没错,这是骜家人,以及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事儿。
但写字却是用右手的,小时候,的确是用右手写字,这也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秘密,曾经,她不喜欢他用左手用餐以及写字,他努力改正,十一岁那年,他纠正了写字的习惯,却再难将用餐习惯改过来。
如果他不是骜煌,那他是谁?还有,骜煌又在哪儿?他死了吗?
不不不,想到这个可能性,樱诺猛力摇了几下头,她才刚刚记起一切,她最最不期望的事就是让她们之间的事情成为永远的过去,她一定要挖掘出真相,寻找出真正的骜煌,这辈子,她最最挚爱的男人。
收拾自己,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衫,下楼时,就在楼梯拐角处看到了一抹光鲜亮丽的人影,骜家是Z市富可敌国的家族,就连下人的着装一天也要换两次,眼前的女人皮肤保养的极好,化着浓妆,每每见到她,总是大红的衣衫,平底尖头凉皮鞋,脚尖露出雪白的脚拇指,身材也阿娜多姿!八根手指钻石戒灼灼生辉,扎人眼瞳,满身的珠光宝气,全身散发出不符合年龄特征的老沉与庸荣华贵!
住进'天姿云府'后,樱诺一直避面遇到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阴阳怪气,看她的眼神儿有充满了敌意,在老夫人面前特别会讲话儿,经常把老夫人哄得开开心心的,每每见到她,她就想到了《红楼梦》里的凤辣子。
“凌姨好!”
女人单凤眼一勾,漂亮的唇色微微斜撇,纤长的睫毛微抬,扫了一眼她身后空空如也的长廊,见并没有第二个人与她走出来,嫣然一笑:“担不起,我比你长不了几岁,你还是叫我凌姐吧!”
女人的名如她头上缭绕成云堆一样的黑发一般,云宵!她许,她就是天边闪烁云宵,令人逐摸不定!
“骜煌又去公司了?”
“嗯,说有要急事儿,带吴媚去见客户了。”
樱诺规矩地如实应答,凌云宵是骜天啸,也就是骜煌的父亲娶的第二房老婆,当然,从没给她名份,只不过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她是跟着骜天啸摆在台面上的情妇,再说,她把骜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深得老夫人欢心,所以,在骜家,佣人们都还是尊敬她的。
“他…昨儿没回来吧?”
“嗯!”
“小心点,男人的心可花着呢。”明明是好心告戒的话语,听到樱诺耳里却莫名带了几分的不怀好意。
“谢谢凌姐教诲,我会小心的。”
樱诺笑着侧过身子等她走过去,歪斜的步伐,湿红的眼眶,嫣红唇角荡漾着隐晦不明的笑靥!
一股酒精气息扑过来,樱诺才发现她喝了酒,记得她被骜煌带回骜家后,凌云宵就爱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樱诺站在原地,眸光追随着她窈窕妖娆的身段,不期然间,女人回首,一双凤眸带着稀微的醉意扫射过来,嘴角的笑意扩深,那笑灿烂如天边的太阳,却有略带一抹阴阳怪气的味儿。
然后,旋转身,踉跄两步转上了楼!
真是一个全身都谜一样的女人,其实,年纪轻轻的跟人家做情妇,还是让人不嗤摆在台面上的情妇,这本身对她就是一种侮辱,然而,女人却甘之如饴,难道说骜家有她放下不的人,而那个人是骜天啸吗?
她才不要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樱诺来至客厅,客厅里的说笑声因她的到来嘎然而止!
“哎哟!我还以为是哪家羞答答的小媳妇儿来了,原来是不要脸的骚狐狸来了啊!刘嫂,闻到没有,满屋子都是骚狐味儿。”
昔日的婆婆李珍霓向来是毒舌一张,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上次樱诺与骜煌大闹儿子媳妇婚礼后,她当时不在场,事后气得她内脏出血,还去住了几天的医院,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今儿樱诺是撞到了她枪口上了。
刘嫂毕恭毕敬站在李珍霓身后,也不管接话儿,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主子们的唇枪舌战,她们掺进去,只要挨整的份儿。
樱诺并没有反击,她想给骜家留一些面子,所以,她向老夫人问了好,便悄然端了一杯水,坐到了角落的沙发上看电视,对李珍霓完全视而不见。
“奶奶,你说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她与郁梵曾经是两口子,她与郁梵睡过,还故意把郁梵的儿子整掉了,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老三的媳妇儿,破烂货一个,你老人家也允许她嫁进来,你说,今后,如果我们相见了咋称呼?”
这话戳中了骜老夫人死穴!
脸色一沉,白了絮絮叨叨的女人一眼:“如果你嫌不好称呼,就少回来走动!”
“奶奶…”
“好了,我头痛,刘嫂,抚我去休息!”
“是的,老夫人。”刘嫂赶紧弯腰上前,搀抚着骜夫夫人离去!
偌大的厅堂除了电视野播放的声音外,两个女人,一老一小,大眼瞪着小眼,画面如此滑稽!谁曾想到,曾经的婆媳会演变成今儿这种说不出口的关系,姑媳!大姑子与兄弟媳妇儿!
“谷樱诺,我口渴,帮我倒一杯水。”
“不好意思,如今的我十指不沾羊葱水,要喝自个儿倒。”
曾经的李珍霓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樱诺往西,她却不敢往东,现在,居然敢让她自个儿倒水,真是翅膀长硬了,有失落在李珍霓心口淡淡的划开。
眼尾碰触到了一张晨报,也不知谁放到荼几上的,她拿起了浏览了一遍,嘴角浮现歹毒的笑意。
“我就说嘛!”她大笑了几声,然后,将报纸甩到在樱诺面前。
“老三从小就是匹野马,你这种货色,三两日就腻了,与你结婚,不过是他正大光明嫖你的手段而已!”
“你…”再好的脾气也都会被毫无素质的李珍霓激疯!
樱诺扯过报纸一看,斗大的标题吸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骜三少昨夜带十五岁嫩模…车震…”
第54章 与婆婆交锋!
嫩模…车震的字眼的确骇人,当今时代,年轻貌美女孩子靠姿色吸引男人,而有钱的官二代或是富二代玩两个女人并不稀奇,骜煌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玩世不恭,桀傲不驯,在女色方面是从来不近的,有时碰得特别倾国倾城的,顶多瞄两眼!
然而,今儿居然上了娱乐版头条,还是玩儿当下最流行的车震!
“二手货而已,凭你也能抓住老三的心,哼!”李珍霓越说越义愤填鹰,好似弟弟骜煌娶了樱诺就亏大了似的,其实,也不知道关她哪门子的事儿。
“大姐,据我知晓,你好像是未出阁就生了郁梵吧!我可是听人说,郁梵就产在偏厅的阁楼里!”
一针见血的语言直捅李珍霓胸肺,搞得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还击!
不论李珍霓人前如何风光与殊荣,在娘家产子的事始终是她一世的羞辱与难堪,那是否已经成了她身上刻印下的一个标记!
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娘家产下私生子,而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最后,才由骜老夫人找了一个踏实的男人做了替死鬼,然后,不到几年,李珍霓就因生活作风问题与老公大吵大闹,最后以离婚收场,开了一家小公司,凭借着娘家的支撑艰苦度日,而那个公司最后由郁梵靠着谷天鹏发展成了Z市最据实力的房地产公司!
见李珍霓脸色青白交错,无言以对,樱诺狠厉一笑,谆谆告诫:“许多事,我不说并不代我不知道,把别人的仁慈当作软弱,只能说明你智商低而已,借过!”
故意用胳膊撞开她,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李珍霓气得在原地直跺着脚,嘴里咋呼着:“谷樱诺,你竞敢这样对我,你…会遭天谴的…你这个不要脸的骚女人…”
站在楼梯转角处,玉手抚着白色的花木抚疏,眸光斜睨着花容失色,头顶冒烟的歹毒女人。
“骚?大姐说得是你自己吧!连上自己的都不知是谁,还要家人为了家族清誉而寻找替死鬼,你说,是谁不要脸,是谁更骚呢?”
“你…你…你…”言词一向锋利,骂人在永巷街一带出了名凶悍的女人,这一刻,除了脑袋翁翁作响外,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反驳。
“大姐,你不是一向口齿伶利么?咋成结巴了?哈哈哈!”爽朗笑开,心中掠过阵阵爽意!
“好了,大姐,不陪你玩儿了,我可还有正经事儿要办呢!”
语毕,还不忘给脸色铁青的老太婆一个飞吻,平生气得老太婆抓心挠肺,咬牙切齿!
樱诺回了房,便开始拔打骜煌的电话,最初他说事情太多,正在陪客户吃饭,谈完生意就回来,后来,等她再打时,电话直接就关机了,她在卧室里等了好久,始终不见男人回来,然后,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因为,她有要紧的事儿要问他。
拿了一个薄薄的外衣直接出了门,打车去他办公的地方,秘书先是拦阴她,后来直接告诉她:“少奶奶,三少很忙。”
樱诺在心里冷嗤一笑,忙?是不想见她吧!
拔开秘书娇柔的身体,直接闯进了办公室,华丽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根本空无一人,而大理石桌面摆放的那杯蓝山咖啡却正在徐徐冒着热气,可见男人是刚刚离去的,也许就是在秘书拦阻她的时候!
她拔腿开始往外面跑,等她跑下楼时,只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悍马车尾管排出的雾气缭绕,车牌号是嚣张霸气的00000,五个零向来都是骜煌霸气狂妄的风格!
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为什么?
樱诺找不到一个好理由,他丢给媒体一个独家报道,报出他玩了十五岁嫩模搞了车震,只是为了试探她爱他的心吗?
不,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迅速拿出电话开始拔打,而那串渐渐烂熟于心的号码永远是关机。
回想与他的相遇,重逢,刻有YIN皇字迹的花朵,火灾现场,以及第一次在美国加州的相遇,再到后来海滩别墅的爆炸现场,仔细回想,所有的一切渐渐清晰与明朗,他根本不是骜煌,这所有的事都是他专门针对她设计出来的,其目的不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而是…
那是一个未知的答案,她目前没办法解出!
天气开始转冷,大街上的人影寥寥无几,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降着雪花,干净透明的雪花瓣打落在她的肩头,一头乌黑的长发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雪!
光秃秃的树荫下,有几个小孩正在堆雪人,大肚子,红鼻子,亮眼睛的大雪人。
她默然站在一边,耳边缭绕着孩子们的欢歌笑语,某个孩子大叫一声跑了,然后,其余几个孩子追逐着他的脚步而去,世界恢复了先前的寂然,宁静与祥和。
凝望着那个雪人,樱诺走上前,将手上的钻戒摘下,拇指捏握着蓝宝石钻戒轻轻往雪上一按,雪人的眼睛蓝汪汪的,整个人显得神彩奕奕,果然,一个人眼睛是何其重要,是什么蒙蔽了她的心,居然能把他误认出骜煌!
记得那还是高中时代,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骜煌开车带她去欣赏野外雪景,由于雪太大,回来的路被盖没了,为了安全起见,她们只得缩躲在车里,那晚,她与他在车里呆了一夜,那一夜,除了失去初吻外,骜煌并没有夺走她的贞洁!
第二日俩人醒来,车窗外是茫茫雪景,白铠铠,她惊呼着奔出车厢,他也跟在她屁股后头,俩人开始堆着雪人,堆了两个,她说,一个是他,一个是她,她们要一辈子不离不弃,只是一辈子太长,太远…许多事是始料未及的。
她甚至摘下了手上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钻戒,镶在了雪人的心脏上,她对他说,这是我的心,我把它给了你,这辈子只给你…
这辈子只给你,多么美丽的誓言!
‘滴滴滴’的手机玲声打破了暗夜的静识。
“喂!”
“我在**等你!”
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永远是他的风格!她还想问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嘟嘟嘟’的忙音回荡在她耳朵边,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紧崩的心弦!
十万火急,她杀到了z市武装部某办公室!
果然,俊美硕峻的男人,如一座雄伟壮丽的山峦一样屹立在窗台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夹着一支烟,香烟正在静静燃烧,烟灰积了好长一截,没有磕掉,窗外的雪光映衬得他身上的橄槛色军大衣,以及肩上的黄菊花万分夺目,耀眼!
听闻脚步声,缓缓回首,那一刻,樱诺心跳漏了半拍,除了气质清冷高贵以外,其余的几乎如出一辙!
“骜煌,在哪里?”
她要见他,她最心爱的男人在哪里?
第55章 惊见他的墓(求首订!)
听闻脚步声,缓缓回首,那一刻,樱诺心跳漏了半拍,除了气质清冷高贵以外,其余的几乎如出一辙!
“骜煌,在哪里?”
她要见他,她最心爱的男人在哪里?她狂恨地嘶喊,丝毫都不顾及男人权势滔天的地位,清冷高贵的帝王气场,他扮成骜煌欺骗她,设计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望着眼前这张如刀刻的容颜,明明那么俊美,为何看在她眼中如洪水猛兽?
男人垂下眼敛,夹着香烟的指节有些微微的颤抖,曾经,面对千军万刀厮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铁铮铮男人,在面对女人暴怒质问时,明显有些心虚!为了掩饰恐慌的内心,香烟凑入唇畔,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在他旁边缭绕成了一道屏障,为他增添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神秘,也成功遮掩了他的恐慌。
“就真的这么爱他?”
声线带着磁性永远是迷人的。
樱诺狠狠地盯望着吞云吐雾的男人,他到底在说哪国话?这个男人与骜煌是挛生兄弟,出生只比骜煌早一个时辰,长相与骜煌没有一丝的分别,但是,骜煌邪恶,狂肆,冷傲,俊美,桀傲不驯,而他却清冷高贵,许是长年军旅生浱的薰陶,让他自是多了一份料峭清逸的军人气质。
长相如此相像,就连她也没能认出来,五年前,她与骜煌相恋,一年的热恋中,她并未见过他一次,只听说骜煌有一个又胞胎哥哥,当然,骜煌也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然而,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在乎的是骜煌这个人,其它的与她谷樱诺没半毛关系。
他扮成骜煌唤起她的记忆算什么意思?
见他沉默着,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乍闻他的问题,她狂恨地嘶吼出:“当然爱。”
愤愤不平的三个字诉说了她藏在心中倾世不变的爱情。
扬起长睫,睫毛轻煽了煽,修长的眉微微笼起,波光鳞鳞的眼中自是绽放出几分的似笑非笑。
“如果爱,当年,你就不应该丢下他一个人!”
平静而温和的嗓音慢慢地幻化成了股钝积在她心底的痛,而这抹痛渐渐散开,散至五脏六腑,痛到她无以复加。
“我…”
昔日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在罗马别墅恢复记忆时,她庆幸到泪流不止,为什么她会失去记忆五年?
只因不愿面对噬骨一般的事实而已。
他手指敲了敲窗台,人向后慵懒一靠,坚毅的下颌微微抬起,傲视逼人的气势凛然而出。
“身为警察,你难道都不知道别墅里装了引爆器吗?”
闻言,她浑身僵硬,长长的睫羽垂下了浓密阴影,将那潋艳的眸子都遮去了几分的光芒,她感觉到了有说不出的寒气从她的心底往外冒,仿佛她此刻置身在冰窟之中。
当年,她与骜煌私奔到了罗马,两人都沉浸在甜蜜的喜悦中,或是被喜悦冲晕了头,总之,当时她什么也没发现,意识朦胧时,她听到外面传来的爆炸声,然后,就听到骜煌在外面焦急地呼喊:“樱诺,快,快出去。”
她不知怎么了,她是从床上跳起来的,横冲直撞冲出去,刚跑出别墅,身后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剧响,别墅爆炸了,房屋踏陷了,而骜煌还在厨房给她做蛋花汤,她说肚子饿想吃宵夜,他就起床为她去做宵夜了。
她尖呼一声,吓得魂不附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骜煌死,她要回去救他,就算是死,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与他一起。
多么绝烈的情感!
可是,不知道从哪儿奔出一伙警察将她双手扣住,无论她如何挣扎,却始终未憾动分毫,为首的警察指挥着抢救工作,而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逃出来了,骜煌还深陷危险中。
她哭着嚷着,发了疯般要冲上前,爆炸器居然不止一个,别墅被炸成了一堆废墟,浓烟滚滚,火势很大,将半边天空都衬红,燃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不停地冲着一堆警察哭嚷,尖叫,呐喊,嗓子都喊破了,最后嘶哑地一个字也喊不出,只能扑跪在地,痛心疾首,无声地望着不远处滔天蔓延的火势呜咽。
最大的一记剧响,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炸飞了,双眼一闭,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整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泪湿衣襟,她一直认为骜煌死了,那么多引爆器,而他在第一时间未能逃出来,必死无疑,所以,她逃避了整整五年。
恢复记忆时,骜煌活生生站在她眼前,让她悲喜交加,泪如泉涌。
没想到,一切仍然还是一场梦。
是呵!身为警察,她居然没有一点的警觉性,被幸福冲昏了头,连别墅里装了那么多的引爆器都不知晓。
她不愧做一名人民警察,事实上,自从五年前失去记忆后,她已经被警界除名了,也许正是因为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男人,因为,她害死了他的弟弟。
他们是挛生兄弟,如今,他站在事业的颠峰,轻松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无数只蚂蚁,如此年轻,不过二十六岁不到,就可以与老公平起平坐,可见,他能力卓越!
眼前的男人能力过人,一向能统筹全局,当年,她虽然没见过他,但从骜煌的嘴里听过他无数次,骜煌很仰慕他这位挛生哥哥,表面上虽有些忤逆,但也对她说过,他哥不喜欢她们交往,觉得她们不适合,正因为这件事情,他与骜政闹了别扭。
知道她与骜煌交往,他采取了默然的态度,但心里是不舒服的,那么,当年,虽然他人不在Z市,但肯定参与阻此她们婚事,与骜老夫人,还有她的外公谷天鹏站在了一边。
即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五年前,他肯定派人盯了梢,骜家就这两条血脉,他不可能允许弟弟被人伤害。
她与骜煌在那幢别墅里,她在床上睡觉,骜煌为她做宵夜,她们都不知道房子里装了引爆器,即然如此,她们肯定不会报警,房子刚爆炸一群警察就来了,如果不是警察阻此她,按压住她,让她无法动弹,她肯定奋不顾身冲进那幢别墅,与他一起,就算是下地狱,也一起吧,那样也不会现在肝肠寸断。
她不知道那群警察是不是骜政派来的,至少,是有人通知来的。
心中的绝望又撕出一道长口子,那道口子慢慢散发出亮光,升腾着丝丝缕缕的希望之光。
“他…还活着?是不是?”
颤抖地问着,连浑身都在打着战粟,可见她又多么地害怕,害怕那个已经了然于心的结果。
深邃却又迷人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她俏丽的脸蛋,微微牵起唇角微微一笑,那笑容能颠倒芸芸众生,这个表情象极了骜煌,如是一个模子刻印了出来的,可是,眉眸的疏淡与清寒之气,让她深刻地知道,他不是骜煌!
眉宇间浅淡的清寒之气渐渐浓郁,他站了一杯荼,站在原地,并不吭声,唯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娑过青瓷荼杯光滑的边缘,棱角分明的脸孔俊傲毅,桀骜,却又孤傲,窗外的天空还在飘降着雪花,今年的冬天与五年前一样的冷,不,准确地说,今年的冬天应该是比五年前还要冷!
“真的想见他吗?”
“他还活着?”
惊喜拍击着她的心脏,樱诺冲到了他的面前,出口的话难掩惊喜之色!
男人没有看她,而是垂下了眼帘,薄唇开启:“方冀,备车。”
“是,参谋长。”
方冀就站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应答着。
绿色的吉普车笔直穿越过繁华的国际都市,中心地段,向城郊飞速驶去!
随着车子远离城市的喧嚣,随着路程的艰难曲折遥远,樱诺一颗心像断裂的山崖渐渐往下沉!
下了车,骜政让方冀呆在山下等候她们,而他则带着樱诺向山上爬去,这是z市郊外最著名的红枫山,当然也是Z市最出名的墓地,这儿离Z市大约四百米,据说这儿的墓地非常贵,要在Z市非常有名望的人才能埋在这儿,樱诺咯噔咯噔地跳着。
薄薄的雪花飘落在松柏上,遮去了松柏原有的苍翠与青丽,轻盈的雪花从她肩头打落,她们深有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行进,大雪几乎将她们掩埋。
路太滑,怕她摔倒,他扣住了她的手臂,想牵她的手,没想被她用力甩开,再牵,再甩…如此三翻,他也恼了,最后强行扣住了她的手腕,死命拽着她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