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是一个多么令她痛心疾首的字眼,如果莫川没有变心,那么,这个家就应该是她的,而现在,她呆在这里,就成了一个货真价实令人唾弃的小三,名不正言不顺,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她沮丧地单手撑住玉额,嘴边泛起的味道是苦涩,不知道是因为呆在这屋子里,苦涩的心境,还是因为她先前吃过的胃疼药!
五年前,如果莫川不莫名失踪,那么,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呆在这儿,与莫川建立一个属于她们的小家庭,也许还会有一个漂亮的宝贝陪伴着她们,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停,林静知,不能再有这种幻想了,你不能再给自己这样的希望,摇了摇头,挣扎着掀被起身,起床刚走了一步,又跌坐在了床沿上。
眸光在屋子里扫巡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莫川与裴书颖婚纱照什么的,甚至琉璃柜台上,摆放的照片也不是裴书颖,是莫川穿着风衣,在一大片枫红林中留下的独影,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看来这间应该不是莫川与裴书颖的卧室,她得趁没人赶快离开这儿,如果被裴书颖看到,就真的说清道不明了。
她还来不及撑起身,房外就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耳语,紧接着,房门打开了,莫川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边,后面跟着一位身着白袍提着药箱的医生,莫川正与他谈着话,眸子朝里外,看到已起床的静知时,疾步绕上前,关切地询问。
“知知,你咋起来了,快躺下,我去接云医生了。”
“不用了,莫川,只是小病而已,已经好多了。”静知不想这么劳师动众,莫川还为她请了医生来。
“即然都来了,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云医生年纪约四十左右,中等个子,身形肥胖,笑容可掬地走到她跟前,卷起袖袍,打开医药箱,拿出了四四方方的一个小棉枕。
“林小姐,让我把一个脉吧!”
“我只是胃疼。”静知将手腕伸出时,不忘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病。
云医生把了脉,又给她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缓缓问出:“林小姐,饮食很不规律,是不是经常出现恶心干呕的症状?”
“对。”静知点了点头。“是有一点胃病,注意一下饮食习惯就行,只是,林小姐,你严重营养不良啊!得注意休息才行,另外,我再为你开两味保胎的药。”
说着,云医生坐到了凳子上,从白袍口袋里取出圆子笔,刷刷地在处方签上划下药方。
保胎?这两个字象一记春雷从静知头顶划过,她神色僵凝,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保胎,难道说她怀上了江萧的孩子?可是,明明每一次她都吃了药啊!怎么会这样?
莫川当然也听到了这两个字,他望向静知的眸光变得极其地复杂深邃!
云医生将药方交到了莫川手里,然后,微笑着告辞而去,静知还坐在原地,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识,恰在这时,清脆的音乐玲声打破了屋子里独有的静识。
云医生将药方交到了莫川手里,然后,微笑着告辞而去,静知还坐在原地,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识,恰在这时,清脆的音乐玲声打破了屋子里独有的静识。
按下通话键,不耐烦的声音蕴含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说了没事不要打打排忧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莫川漂亮的眉峰拧了一下,瞟了一眼面如利蕊白的静知,迈着长腿打开了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又绕了回来。“好,就这样决定,改决定再通知你。”收了线,莫川冲着静知笑了笑。
“工作上的一些事儿。”
说话间,莫川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向静知平坦的腹部望去,眸底浮现了淡淡的哀伤!
如果不是他心中那份执着信念,要不是为了他的哥哥,静知肚子里的原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孩子!
“噢!”静知不敢迎视莫川那对火热炙烈的眼睛,费力地移开了视线,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更怪异,窒息,尴尬,窗外的斜阳西沉,天边的淡红已经幻化成一朵又一朵美丽的彩霞,彩霞满天飞舞。
“太迟了,我得走了。”
腾地从床沿上起身,火速就往门口冲去,这个时候,她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莫川。
“等一下。”莫川凌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我送你。”语毕,擦过她的身子率先一步走出了纤尘不染的卧室。
莫川的性格很固执,他要送她拒绝了,可是,人家不听,硬是要驱车将她送回家。
车子熄了火停在了信义区的门口,静知正欲要下车,莫川无法再控制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粗鲁地一把扣住了静知细长的手臂。
“为什么?子旋明明说你们是契约婚姻,为什么你会有他的孩子?”
黑亮的瞳仁充满了血丝,瞠得奇大,嘴角抽搐,似乎心底正被这个事实冲击,无法接受心爱的女人怀上江萧孩子的事实。
“莫川,我已试着准备去爱他了。”事实总是残忍的,一字一句象一把利刃切割着莫川的耳神经,一条又一条挑断,碎裂,鲜血直流,痛入心肺!
眉宇间的阴戾闪现,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他握着她细瘦的肩膀,象疯了一样失了控地摇晃。
“你了解江萧吗?你到底知道他多少?就这样心甘情愿为他生下孩子,他是京都权贵,他怎么可能爱你,静知?别傻了。”
“放开我,放开我。”见莫川如此情绪失控,静知冲着他厉声冷喝。
“你没权利这样对我,莫川,是你先舍弃了我,是你先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五年哪!我为了你耗尽了五年的青春岁月,然而,你呢?不给我书信一封也就算了,你狠心地,居然能够躲在暗处,看着我为你相思断肠,莫川,你曾说,你是山川,我是河流,山川没有了河流的滋润会干涸,这么美好的誓言,是由你亲自毁了。”
静知说得咬牙切齿,她想好好地忘记,重新来过,可是,才发现,即便是怀着江萧孩子的这一刻,她对于莫川那份深不可拔的感情仍然不能割舍。她想要好好开始新的生活,然而,这个男人竞然霸道地要介入她的新生活中,他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静知的话让他深深震憾,是呵!是他先放弃了她们之间的这份情感,他有什么理由冲着静知大喊大叫,可是,他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喉头似堵了一千斤铅块,顿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大掌慢慢无力从她瘦削的肩头滑落下去。
片刻,眼睛微微闭上,敛去了眸底绝世的苦痛,又缓缓睁开来。
“知知,我与裴书颖是假婚约,与你跟江萧一样,真的,我只是想利用她而已,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从来都没有过。而且,我这样打拼,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明白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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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锋芒:第68章 蒙住她的头!
静知听了他的话,黑白分明的眸子锁定在他纠结的面容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爱了他整整十年,想了他整整五年,背叛了他们的爱,现在,居然对她说,他与裴书颖的婚姻是假的,他不过是想利用裴家的势力想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自身私欲,想挤身上流社会,利用婚姻,利用女人,还找了一个冠勉堂皇的好借口,是为了她们的将来,好像错的是她林静知一样,是她林静知不懂事,在与他闹别扭。
莫川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于她来说变得如此陌生?
见静知凝望着自己的眸光变得冷肃、淡漠、疏离,莫川慌了,急切地解释着。
“这是事实,你可以问子旋,她知道全部。”
“不用了,莫川,说什么都太晚了,我们回不去了。”语毕,她果断地拉开了车门,走出了车厢。
“江萧那个浑蛋男人呢?”莫川绝不打算放过她,她怀孕了,然而孩子不是他的,以前,他还抱着静知对自己不变的那颗心,绝不会随便把身子给江萧,现在,在得知她有身孕的那一刻,他彻底慌了神,顾不得太多,甚至他都想过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
不想就这样放她离开,拽住了她的手臂往回拉,静知奋力地甩开他,他趄趔一步,静知拔腿就向前跑去。
“为什么会营养不良?江萧那混蛋在干什么?”他呐喊着想冲上来,没想到,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的去路,见他又吼又叫,把他当做是流氓来看待。
“不好意思,先生,太晚了,陌生人是不允许进入信义小区的。”穿着制服的保安用高大的身形挡在他的前面,阻挡他阴鸷而灼热的视线。
高大别墅五楼,男人端着一杯咖啡,伫立在落地窗前,地大物博,将男人女人刚才拉扯的一幕尽收眼底,指节旋转,咖啡杯缓缓摇动,影子倒映在咖啡杯里,呈现模糊轮廓仍然俊美,蓦地,面容倏然扭曲,大手一扬,咖啡杯砸到了华丽的地板砖上摔得粉碎,整天不见人影,原来是去会老情人了啊!
那男人太嚣张了,不杀杀他的威风,他江萧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静知开门进屋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男人居然破天荒地回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婆,去哪儿了?”声音没以前的愉悦,从背后搂住了她柔软的身子,把脸贴在她细软的耳窝处,语调轻柔地问着。
“去逛了一下商场”静知扯谎的话刚出口,男人眼角已经是黯然一片,面容阴鸷而骇人。
“那,买了些什么?”
“看了半天,没下手买,江萧,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她轻轻地剥开了紧压在腰间占有欲极强的大掌。
“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你。”捏握住她玉手,将她纳入怀抱,再给了她一个缠绵灼热的深吻,然后,捧着她的脸孔,深深地看着她,眼睛的光芒晶亮如天边闪烁的星辰。
‘“好了,别闹了,吃我又吃不饱。”静知推开他,没想到这男人在单位里一本正经,回家后总是吊儿郎当,好久没有与他好好说说话了,其实,女人要求不高,只想纯粹与男人好好聊聊天,说一说一天的所见所闻,那是夫妻间增进情感的纽带。
“好吧!我想吃糖醋排骨。”
“你等着,我立刻烧去。”说着,静知已经迈步走向了厨房,江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身体轻倚在门板上,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时,唇间的笑意渐渐地隐去!
吃完晚饭,江萧说还有工作的事儿没忙完,提脚就进入了书房,她洗了碗收拾完毕,沐了浴走出浴室,从虚掩的书房门板后,看到他还站在窗边讲电话,眉峰皱得紧紧的,在桌子边不安地走来走去。
“宋助理,到底怎么回事?”
他顿了脚步,声音拔高:“如果对方要消息,就索要六十万美金,对,一定不能穿帮。”
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她走回到卧室,刚坐在梳妆台前,就听到了外屋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江萧又出去了,恰在这时,放在梳妆台上的电话发出‘呜呜’的震动声,拿起来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子旋’的字眼,好久没与子旋联系了,自从上次闹翻后,子旋打电话她不接,她也没主动联系过子旋,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她觉得没那必要,莫川如果真要变心,子旋夹在她们之间也是左右为难,更何况,子旋决定不了莫川的思维,这本身并不关子旋的事情。
“喂。”思虑再三还是接了。“知知…知知…”子旋的声音断断续续,颤颤魏魏惊谎失措以及旁边还有重重地关车门的声音。
“子旋,你怎么了?”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静知警觉肆起。“你在哪儿?子旋。”
她虽然生好友的气,可是,从不希望她有半点儿闪失。
“汪子旋在我们手上,如果想救你好友,你马上给我过来。”威严冰冷魅惑男声。
“不…知知,你不要来。”‘啪’响亮的耳光声打得子旋嘴角破裂,也让另一边的静知一颗心陡然悬吊起。
“醉生梦死俱乐部,一个人来,如果胆敢告诉你老公,汪子旋小命玩完了。”
又是‘啪’的一声,象是一记重捶打在了她的心坎上。
子旋被人绑架了,她来不及想太多,手忙脚乱拿着一件外套就冲出了门。
当她心急火燎赶到‘醉生梦死’俱乐部,浓妆艳抹的领班迎了上来。“小姐,里边请,有同伴没有?”
静知顾不上回答她,一双乌黑的眼睛四处收巡。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子旋来电,她毫不犹豫就抬指按下了通话键。
“喂!”“上三楼,左转,第一间包厢。”简洁语毕,电话已发面一片‘嘟嘟嘟’声响。
静知迈开步伐,几乎是用跑的上了三楼,推门而入,然而,一间包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她上当受骗了,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跑到楼下扯着刚才那位浓妆艳抹的领班询问。
“请问,看到一位身高大约一米六三,椭圆形脸蛋,皮肤不算太白,眉角有一颗小痣的女人没有?”
“刚才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好像被‘火焰’他们拉走了。”
火焰?她的身子冷不防打了一个冷颤,这‘火焰’好像是黑道人物,子旋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绑架子旋?
“去了哪儿?”“商东路桑拿中心。”
来不及向领班道谢,静知十万火急往商东路赶,撞开桑拿中心贵宾房的门,静知没有预期看到子旋的脸,却看到了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坐在沙发椅子上抽雪茄,翘起的皮鞋光可鉴人,一派悠闲自得,面无表情,腰间别着一枚枪,体格健壮的部下站成一排守护着他们的主人,见有人闯门而入,一个个火速拔枪。
静知看到抽雪茄的男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啊!他居然是这种身份。
“子旋呢?”她没有唤他的名,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之于自己是越走越远了。
“她喝醉了,就在里边。”
静知当着这么多人黑洞洞的枪口,冲进了里间,见子旋躺在了床上,脸色苍白,一身酒气,睡得很沉,撩开她脸上缠绕的黑发,玉容上没有她预料的红痕,完好无整的子旋让她一颗悬起的心足了地。
“把汪子旋带走,林静知留下。”
黑衣男子让部下收起了枪,暗哑出声。黑衣男子抬抬手,让部下带走醉得不醒人事的汪子旋,留下私秘的空间。
“为什么要这样对子旋?为什么要进入这样的组织?”静知颤着声问,原来,在他滔天权势,光鲜亮丽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火焰?真是令她惊艳啊!
“子旋没怎么样,她只是喝醉了。”
“那为什么把我骗来?”静知恼怒了,他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将她骗来,到底怀揣着何种目的?
静知定定地凝望着他,近距离的审视,才发现他冰冷孤傲的眼睛旁边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似刀伤,在那狭长的墨眸边若隐若现。“为什么?说啊!”静知等不及几乎吼了出来。
“总之,我与你江萧誓不两立。”莫川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比压抑地吐出这句。
江萧?他与江萧有什么恩怨?静知用着探究的眸光凝定着他,半天恍然醒悟,也是,江萧是官,他的贼,自古官与贼是誓不两立的。
看着静知那张质疑陌生的面孔,男人紧锁眉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不要把你男人想得太好,如果当年我不加入这个组织,恐怕早已横尸街头了。”
“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静知隐约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先前对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他刻意在隐瞒着什么,什么利用裴书颖想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事业,他绝对不可能加入这样的组织。
当年她与他深深相爱,大学刚毕业,他就无故失踪了,失踪前一夕,他来小巷子里找过她,还对她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让她听不懂的话,并再三请求她务必等着他,然后,从此杳无音讯,再现在,已经是别的女人的老公,整整消失了五年,她们好歹了在一起了五年,比亲情浓,比爱情深,可是,这男人这么多年来,连报一声‘平安’对于她都是奢侈,他明明就躲在暗处,这个‘火焰’的身份一直就存在于E市的黑道之中,只是,她从来都不会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份子居然就是深深爱着的男人。他不愿意出来与她相见,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相思的煎熬,原来,在这场情爱时在,陷得最深的那个是她自己,而他,象从她手中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她再也抓不住了。
“你爱她吗?”莫名其妙崩出这一句,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他的老婆裴书颖,话出口,心却在冷。
“不爱。”没有一丝的迟疑,简洁回答,只是,这两个字让静知的心口更冷,恐怕他谁都不爱,爱得始终只有他自己。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跟我来。”
莫川还是了解静知的,他知道哪里是静知的致命伤,静知站在原地,踌躇良久,终还是提起了脚步跟在了他的身后走出那间房。
E市桑拿房中心地带,选了一间旧式结构,灯光黯淡的VIP房,他点了一下草莓布丁,水果沙拉,柳橙果皮之类的甜点给她充当消夜,她看着面前精致可爱的小甜点,没有动一勺,她以前非常喜欢吃这些,但是,人的口味会随着岁月的流失,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此时此刻,她似乎不太喜欢这类的食物了。
“怎么了?”男人拿起小玻璃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来,吃一口。”
她没有张嘴,只是不解地看着他:“莫川,这些东西我早不吃了。”
他喂沙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静静地收回来。“活泼乱跳的那个女人静知,我曾承诺务必让她等我,我会回来娶她,可是,我食言了。”
“现在,会太迟了么?”
“迟了。”她将戴着婚戒的手指亮在了他的眼前,咬了一下唇肉,然后,抓成了一个拳头,几乎是愤怒地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是他硬生生躲开了她,也躲开了她们之间相交的命运,这一拳,他静静地受着,然后,大掌将她的小拳头包裹在了掌中,轻轻地吻着。
“知知,也许还不迟,如果你愿意离开江萧,我答应与你重头开始。”
见静知的眼神有些冷咧,并果断地抽出他手中的拳头,他想与之复合的最后一丝希望刹那间化成了灰烬。
死了心如何能死灰复燃?真是笑话。
“知知,我知道你从未忘记过我。”说着,他转身拉开了一个磨砂桌的一个抽屈,从里面拿出一副画卷,挥手一甩,画卷展露在了静知眼前。
是一幅线条简约的山水画,连绵起伏的山脉间,白雾蔼蔼,夕阳最美丽的余晖照在了湛蓝色的海面上,将海水隔成了两半,一半红得似火,一半绿得如叶,近处,无数的枫红随风摇曳,枫树下那抹纤细高挑的白色身影,雪白裙裾飘飘…
这是她参加选美时作下的一幅画,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还真是有本事,居然去说服那些评委,将这幅画弄了过来,该说他用心良苦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画右角的那排竖立的龙飞凤舞的字体。“残阳如血,枫红似丹”
“在那场选美中,才艺展示那一项里,你画了这幅画,当时,当着亿万观众你撒了谎,你并没有说出这幅画真正的意境,其实,这个女人就是你自己,枫红代表你无穷无尽的思念,你面向着大海的那边,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在期待着你最心爱的男人归来,那个男人就是我,然而,我却辜负了你的期望,我食了言,知知,你可知道在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我心中的震动,你执着画笔,光芒四射,寥寥数笔,轻车熟路就画出了这幅画,这说明你平时勾画这幅图的时候很多,那一刻,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长久以来,他一直都想向静知坦露心声,可是,静知一直就排斥着自己,也是,他都成了别人的丈夫,有什么资格再来向静知索求什么,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与裴书颖结婚,并不是心甘情愿!
漂亮的剪水乌瞳眨了一下,唇际勾出笑靥。“莫川,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个地球缺了少它照常转动,林静知没有了莫川照常要把生活继续下去,正如山川没有了河流不会干涸一样,说吧!你今天用子旋诱我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果然是他莫川看中的女人,脑子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沉,思路也很敏捷。
将手中的画卷起,莫川清了清嗓子,轻柔道:“我娶裴书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见静知沉默不语,阴鸷的眸光瞬也瞬地凝视着她,幽幽以道:“其实,五年前我离开你,是真的离开了E市,我去了美国,差一点死在了美国黑帮老大的手里,是裴书颖救了我,她承诺给我想要的一切,我承诺给她两年的婚姻,两年后,我就是自由之身,只可惜…”男人语音一顿,视线情不自禁地瞟向了她平坦的腹部,只可惜,她有了江萧的孩子,也许,他太高估静知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让江萧捷足先登,可是,子旋明明告诉他,静知当初是为了捞王毅将出狱,迫不得已才与江萧签下那纸婚姻契约,他莫川聪明一世,却也糊涂一时,男女之间日日相处,终究是会日久生情,或许他以为,他与静知十年刻骨铭心的爱恋怎么都能抵得过短短几个月的相处。
报恩,利益,这四个字搓着静知的心窝,救命之恩大于天,还是说,这男人不过是用报答恩情当幌子,他真正想要拥有的是滔天的权势,想借裴书颖这个有力的后台,一步一步登上权利的最高峰,这个视利的小人不安份于现状,抛开了她们整整十年的感情,心头对这个男人的恨意慢慢地积聚。
原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爱居然是这么肤浅,两人之间曾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恋最终敌不过浮华欲这些庸俗的东西!
见静知水雾雾的大眼浮现着一缕不耐与反感,莫川这才幽幽告诉她:“我让子旋骗你来,除了让你了解我不得已的苦衷外,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去了就知道。”莫川牵着她的手就走出了桑拿按摩中心,他开车的技术很好,淡淡的灯光打照在窗玻璃上,印在静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瞳仁里凝聚着一缕璀璨的光芒,虽然,是晚上,车窗外的路况模模糊糊看得不太清楚,可是,这条路,是静知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五年前,她与莫川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走一趟,莫川消失的这五年,节假日的休息时间,她也曾无数次独自徘徊,回过头来,在窗外车灯的照射下,莫川阳刚的轮廓就在眼前,许多次,她独自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一直就幻想着这样一个画面,莫川归来,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他,深深地吻着她,在她唇边深情呢喃:“知知,我终于回来了,谢谢你,谢谢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然而,她那一切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梦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
“我知道这五年来,你一直都常回去探望贱婆婆。”莫川熟悉地操纵着方向盘,转过脸,深情的眸子锁住她面无表情的雪白玉容,眉宇间浸染了笑意,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高兴。
“贱婆婆不仅是抚养你长大的人,对于我来说,她更是一位慈祥的长者,我尊敬她,来探望她,也并非全是因为你。”
一句话,悄无声息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莫川并不介意,毕竟,她等了自己五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耗尽了五年美好的青春年华,最终却等来了他的背叛,是个女人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