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瞳里盛满了痴情。
“可是…你也知道,我妈不同于寻常人,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创下了御海王朝,我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她其实并没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她的母亲是全天下最伟大的女性,除了经营生意以外,还以照顾她生病的父亲,而她怎么能够再忤逆她呢。
“是,我知道你妈咪是一个女强人,可是,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她不会阻挡我们。”
因为她也年轻过,她也曾经历历过这种灼烈能为对方死男女感情。
“不要逼太急了,我怕物及必反。”
这几天,她一直就兴奋地睡不着觉,晚上,给他打电话,一讲就是半个钟头,永馨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了。
有些不切实际啊,就像是做梦一样,怕梦醒了,梦境就不存在了。
“好,我不逼你,不过,我们订婚的日子不能拖了,放心,知道你是一个乖女孩,我不会辜负你的,你妈会喜欢上我的。”
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不过,我有她的女儿喜欢就够了。
林静知,不差你一个,只要你女儿喜欢就够了。
麥东霓抱着江家乖巧的女儿,吻落至她的鬓发间,一枚又一枚地印着,他珍惜这个女孩子,在订婚之前,她会珍惜这个女孩子,不过,在订婚之后,就说不定了。
因为,他觉得这是林静知欠他的,他是来讨债的。
江家
江夫人苏利一上午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一会儿又跑向洗手间,她上洗厕所几乎是不冲厕所的,所以,她一出来,吴妈就及时跑了进去,捂着鼻子将厕所冲洗干净。
见她眉、眼、唇都皱到了一堆,吴妈真心难过,以前,光鲜亮丽的江夫人,如今,还剩下什么?
明明是一代名门夫人,只是,如今,伴随着她的只有落寞与孤独。
明明子孙满堂,然而,她却整日只能呆在这几百平米的房子里。
忧心仲仲,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夫人,你别急,等会儿,江领导就回来了。”
原来,江夫人心事重重的原因是因为江政勋出去玩了。
听到吴妈提起江政勋,苏利便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似乎一刻也不能静下来。
过了片刻,她立马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感觉手机屏幕字太小,将手捂在了手机上,可惜即便是遮去了灯光,仍然还是看不见。
她喃喃地开口:“看不见,看不见,老了,不中用了,吴妈,帮我拔一个。”
“拔谁的?夫人。”
吴妈是明知故问。
“江政勋的啊,你妈的,早知道老娘年轻时候就该红杏出墙一次,给他一顶绿帽子戴戴,瞧,吴妈,都这么半天了,也没回来,他是不是去找女人去了?”
每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吴妈直觉得哭笑不得。
每次她都对她说:“夫人,不会的,我保证不会,江领导最爱面子,而且,他都这岁数了,绝对不会。”
可是,苏利却及时回答:“肯定会,你看,他从不挨我睡,知道吗?我们都分居好多年了,你说,一个男人能熬得住吗?”
“我…我不知道。”
吴妈是一个寡妇,自从老伴死了以后,她就很少与人谈这种敏感的话题。
老脸不自禁微微有些红润。
“绝对是去外面找野女人去了,吴妈,去,去给我找结婚证去。”
“找来做什么啊?”吴妈暗叫不妙,这次恐怕是要来真的,居然要去找结婚证。
“离婚啊。”
“夫人,等会儿江领导就回来了,你不要急,你说,你整天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我去给你找一本小说来打发一下时间。”
吴妈是真急了,她可不想等会儿江领导回来,又与苏利吵过不停,她还想过安生的日子。
“不用了,不用了。”江夫人拉着她的手,阻此她去找小说。
“我眼睛疼,看不了。”
以前她还可以看小说打发时间,现在不行了,自从忧郁症好了以后,她的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虽然瞎,可是看东西很模糊的。
“那放电视给你看,胡南台有一个电视剧《妻子的秘密》很好看的,与以前那部《回家的诱惑》差不多。”
记得从前,江夫人苏利就喜欢看那本《回家的诱惑》,看着又哭又笑,看到女主角回来找前夫复仇,拍手称快,暗叫太爽了,简直就是大快人心,所以,这辈子,江夫人最憎恨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了。
坏女人,不得好死,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她常常会这样对吴妈说。
自从江夫人生病后,吴妈的工作就变成了照顾她。
“不看了,我眼睛疼,看久了眼睛就睁不开了,你说老了有什么用?”
以前,她可不是把一颗心都投注在了江政勋身上,也许是自己老了的关系,也许是她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所以,变得特别依恋江政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她就是没办法不去管他的事。
他与那群老头天天早晨就去爬山,中午,在外面喝荼聊天,打麻将,甚至有时候都不回来吃饭,在外面解决了又开始打牌,有时候就去城市的后山下钓鱼,经常是一整天,从来都不给她一个电话,让她望眼欲穿。
一颗心怦怦的跳。
“夫人,你这样不行啊?”
如果继续这样,吴妈都不知道苏利还能活多久。
“是的,妈,你这样不行。”静知踩着高跟鞋,一身职业装,怀里抱了两本文件夹,一头秀发绾于头顶,更显她女强人的风范。
她连往里面走边说。
“乖媳妇儿,你回来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你爸不在,我心里就堵得慌,脑子里总是浮现这样的画面,就是你爸与那个老头亲昵拥在一起的画面。”
“妈,爸也有自己生活的圈子,他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很辛苦了,老了找好朋友耍一下是应该的。”
静知把文件夹放到荼几上,拿出一本打开,慢慢地游览。
打开了荼几上先前放的一本笔记本电脑。
“不是啊,静知,你爸好歹也是一个政委吧,尽管退下来了,可是,他毕竟曾经显赫一世,怎么会能去与穷酸的老头为伍啊?”
在苏利眼中,自己的老公是达官贵人,绝不能与那种穷酸一辈子的市井小民交往。
她感觉,这样会被世人嘲笑的。
也许她骨子里就这意思,只是表达有些偏差而已。
“不是,妈。”静知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正色道:“妈,爸这样做是对的,你说退休了,不干工作了,如果你再挑朋友的话,就没什么朋友了,能与老百姓打成一片的才是好官啊。”
“去你的,你就知道帮你爸说话。”
苏利不满媳妇的话,可是,又不太敢摆脸色,只得咽下了心口的气。
“你有空多管管江萧吧,我觉得他好像比以前好多了,这两天,他都叫我妈了。”
“当然,妈,江萧是我老公,我自会照顾他。”
静知眯起了眼睛,瞬也不瞬地盯望着婆婆,这位婆婆年轻的时候没少拿气给她受,当年,她一直喜欢香雪欣的儿子江浩浩,甚至为了香雪欣母子把她赶出门。
而且,她时常当做下人指桑骂槐。
说不介意是假的,只是这些东西都被埋在了灵魂深处,她会记恨一辈子,她不是凡人,没那么大的胸襟,只是虽然刻骨铭心,但又能怎么样呢?她始终是江萧的母亲,自己的婆婆。
“静知,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江政勋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巧听到了静知与苏利的对话。
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个二百五,所以,他不会去在意刚才听到的话。
“嗯,爸,你没事的时候,还是多与妈呆在一起,你看她,都愁死了。”
“江政勋,你去哪里了?”
苏利才不管有媳妇佣人在场,见老公回来,就恶声恶气地质问。
“不是说过了,我去钓鱼了。”
江政勋将外套递给了吴妈,然后,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荼几上自己早去出去泡的一杯清荼。
“那你钓的鱼呢?”
见他两手空空回来,苏利心里更不爽了。
“吃了啊,那么多人的,我们拿到馆子里,就让厨师加工吃完了。”
“还真行,江政勋,在你眼里,越来越没我这个妻子的一席之地了,江政勋,你太过份了,你钓了一整天的鱼,我却一口都没尝到,你就这样对老婆的,当年,你是怎么对我发誓的,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如果不好的话,会天打五雷轰,你这个杀千刀的,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说着,苏利抡起了拳头就往江政勋身上捶去。
“苏利,别闹了,我倦了,先去休息了。”
对于苏利的吵闹,江政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不是兵,所以他厌战。
他似乎是连与苏利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多余的,因为,在他心中,苏利的脑子不好使了。
“江政勋,你给我站住。”
苏利像一只母老虎一样扑了过去,拦在了他的面前。
“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政勋,你是不是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烦了,多年前,在你心中,在你们江家眼中,在你两个妹妹,与你老妈眼中,我苏利就是一朵鲜花,现在,你们翻身做主了,就把我当成臭狗屎了,江政勋,滴水之恩乃泉涌相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见苏利又提起多年前的往事,那些虽然是事实,可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儿了。
“苏利,我困了,想睡觉,有事儿明天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时休?”
记得这句诗是江政勋以前教她的,现在,她把它搬出来阻此江政勋的离开。
“我们两个吵不出金子来,你让开。”
江政勋不想与她争执,更不想与她讲多年前的事情,因为他深知是讲不清的。
伸手一把想推开苏利,没想到,苏利一下子就怒了,拿起他的一支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手臂处好似被狗叮了一口,痛得江政勋全身冷汗都冒了出来。
“喂,松口…松…口。”
这只母老虎是铁了心不给他一片安宁的晚年生活。
第39章 离婚!
“喂,松口…松…口。”
这只母老虎是铁了心不给他一片安宁的晚年生活。
“妈,你干什么啊?”静知扔下了文件夹向她奔过来,拉住了她的一支胳膊,心里暗想,这只母老虎,都把人家公公的手咬得血浸血浸的,看起来多难看啊。
“静知,连你也帮着他吗?”苏利松了口,口腔里全是一股子血腥味儿,她才不管江政勋被自己咬出血的手背。
吴妈赶紧跑去拿来了医药箱,从医药条里取出碘酒与棉花球替江领导消毒。
“我不是帮谁啊,妈,我一个小辈没办法管你们的事情。”
静知有些没好气地转身向楼上走去。
见媳妇生气了,江政勋心里更来火。
“喂,苏利,这辈子,你打算怎么着了?”
“我没想怎么样,只想你在家陪陪我而已,江政勋,年轻时,我帮过你们江家多少,以前你们江家成份不好,是的,对,你或许会想,如果不是改朝换代了,你们江家早就飞黄腾达了,而且,还是在朝庭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时代不同了,属于你们江家的时代过去了,这一点,你得认清现实,就算你们想一生,想一世,那个时代就是过去了,那个时候,你们江家在风口浪尖上,一直都是攀着我娘家的关系,要不是我大哥,你能有今日么?”
“好吧,即然,你一直都扯着以前的事儿不放,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苏利,我江政勋这辈子没沾你们苏家任何光,你爸在世的时候,哪一次回娘家,我不是坐角落,正因为某些因素,所以,你爸一直看我不顺眼,好吧,看我不顺眼我认了,我就一直熬着吧,那时候,你们江家谁瞧得起我,我的两个儿子,你爸妈有喜欢过吗?好不容易熬到你爸离开了人世,本以为一切恶梦都结束了,谁曾想你大哥比你爸好厉害,我能重新站起来,靠的不是你大哥,而是我的自己,要不是我自己能考上,说一切都是白搭,我江政勋能有今天,全是靠自己努力,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所以,请你以后别在说这种话了。我心里明亮着呢。”
第一次,江政勋向原搅蛮缠的苏利说了这番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好啊,原来,你一直就恨着他们,我早该想到的,江政勋,你这个牲畜,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苏利嚎淘大哭,许多佣人都从角落里探出头来。
“够了,你说要怎么样?今天我就成全你。”
经江政勋一吼,苏利哭声止住了,还打了一个寒蝉。
“我…我”她咬了咬牙。
“我要给你离婚。”
“好,离就离,我也受够了。”这辈子,苏利一直就是骑在他的头上,无论他如何忍让,再让就是万丈深渊了。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语毕,江政勋头也不回地负气上了楼。
苏利却怔在了当场,吓得话都讲不出来,全身都在打着哆嗦。
“夫人,可不能离啊,离不得,离了你怎么办啊?”吴妈也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劝阻。
“可是人家把话都说出来了。”
离婚两个字好像是她自个儿说的吧。
“夫人,不是江领导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啊,夫人,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改变自己啊。”
“吴妈,不许再劝我,也不许再拦着,离就离,谁怕谁,江老头子以为我怕他了不成?”
这辈子,苏利就爱与江政勋较劲儿,可惜,都一辈子了,她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好处。
数十年风雨,共同历经了数番人世,她还是不懂江政勋。
吴妈怎么说也不成,只得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漠,因为江萧生着病,知道了等于不知道。
江漠心里暗自着急,柳恕让他静待第二天早晨,万一父母是说假话的了。
事实上,那天晚上,苏利一直没睡觉,刚入睡就会做恶梦,梦里,她亲自看到江政勋化成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她,一缠就缠了数十年。
她恨江政勋,可是,没有爱那来的恨呢。
其实,男女之间,很多时候,恨的反面意思就是爱,恨一个人深入骨髓,稍不注意就会反过来,爱一个人深入骨髓。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其实,苏利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了江政勋是没办法活下去。
但是,她脑子又是清醒的,她心里十分明白。
可她苏利也要面子啊,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儿说出来,这件事不可能一了了之吧。
而且,她也想给江政勋一个下马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过问她,把她整天丢在家里。
第二天清晨,她刚起床就跑到了江政勋的屋子里去。
没想到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没叠,死老头去了哪儿?
走到窗户前往外一看,才看到老头子正在花园里打着太极拳。
然后,她风风火火冲下了楼,吴妈跟在她后面跑出客厅,直呼:“夫人,你慢一点啊。”
“江政勋,走,你不要离婚么?”
昨天太晚了,民政勋下班了,今天人家这时候还刚上班,不会再耽搁了。
“不急,等吃了早餐再去。”江政勋神色镇定,慢悠悠地打着拳。
“不行,现在必须去。”
见老头子有了一丝软化的痕迹,苏利心里暗自得意。
“苏利,你说这辈子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到了老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没觉得可悲么?”
“不可悲,因为,是我不屑与她们交往的。”
“是,你清高,你天生下来就拥有高贵的血统,可是,你这样清高,最终落得什么朋友也没有,而且,还把自己逼成了神经病,你值么?”
“你才是神经病,告诉你,老娘神经正常的很,如果说成了神经病,也是你逼我的,而不是我自己逼自己的。”
“好,即然你想去,我陪着你,只是,离了就别再来烦我。”
江政勋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心里直叫:“我怎么会摊上这种女人啊?”
老两口一前一后走进了客厅,恰巧江漠夫妻从楼上下来。
“爸,妈,早。”
“早。江漠,你妈要与我离婚,江萧现在意识不清醒,我只能给你说,到时候,你们就别怨我做得不对。”
言下之意不是自己要离,是苏利非缠他不可。
“妈,都一大把年纪了,儿子满堂,也不怕别人笑话,说说就算了。”
江漠向苏利猛眨着眼睛,示意她适可而止。
没想到苏利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狂怒地冲着江政勋吼:“你什么意思?搬出儿了来吓人啊。告诉你,非离不可了。”
“婆婆,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柳恕上前劝阻她,没想到苏利一把甩开她,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老几,敢管我的事儿,柳恕,别太得意了,要不是我容许江漠娶你进门,你在我们家不过是一个奴隶,你自己的婚姻没处理好,凭什么来管我的婚姻。”
“妈。”柳恕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在江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当年被江漠那样子伤害,最终婆婆还这样说自己,柳恕感到委屈极了。
“妈,你真是…”江漠不知道怎么说母亲了。
“柳恕也是为你好。”
“我不要她为我好,哼,她哪里是为我好?她只是想看我笑话而已,江漠,你媳女儿一直记恨着我呢,别看她一天到晚笑脸盈盈,她心里可是暗想着恨不得我早死才好,昨天晚上,你与林静知在楼上讲我什么,你说啊?”
陡地,矛头就指向了柳恕,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啊,婆婆,你为什么这样子说?”
柳恕觉得实在是与她说不清楚,还是静知有一句讲对了,我们永远不要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推测她们的婆婆苏利。
“我听到了,你们两个嘲笑我,说我是一个精怪,也不想想,这个精怪可是你们老公的妈,没有这个精怪,你们还不知道上哪儿找老去?”
话是越说越离谱,由于柳恕阻拦她,她把柳恕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江政勋不理睬她,径自上楼换了衣服。
“走吧。”
“怕你不成?”苏利并没想换衣服,尾随着江政勋的步子就追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啊。”
永远都是这句话,有时候是去喝喜酒,有时候是去参加高级的宴会,而这一次,却是要去离婚,两个人都闹别扭了,她还是这副德性。
见老妈马不停蹄地跟着父亲的脚步而去,坐在轮椅上的江漠急了。
“柳恕,快追出去看看啊。”
“不去。”柳恕摇了摇头,像一根甘蔗一样忤在原地,动也不动。
“去啊。”由于心急,江漠吼了起来。
“你只知道对我吼,江漠,你可有管过我的心情,你妈都那样说我了,年轻的时候,我在你们江家受过多少的罪,我不会去,再去我就贱。”
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而且,是贴了一辈子了。
“你…”江漠想发火,可是,他也觉得柳恕说得对。
再说,现在不比从前了,他可是靠人家柳恕来养活,他已经残废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江漠了。
时代已经不同了,江漠叹了一口气,道:“柳恕,我妈有病,你就多担待一点。”
没想柳恕扭身就上了楼,连他这个准老公也不管了,江家真是翻天了。
第40章 胡言乱语!
江漠腿脚不方便,又不能追出去,只能坐在轮椅上与自己生着闷气,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真是时代不同了。
这几年,江漠感慨最深。
苏利小跑步才能追上忽匆匆走在前面的江政勋。
“喂,你慢点儿,我跟不上啊。”
刚追上,稍不注意又拉出好大一截儿距离,气喘吁吁之际,苏利挥着头呐喊。
“江政勋,咱俩还没离,你这样对老婆,不怕世人嗤笑么?犯法的,我要去你们单位找领导。”以前这招最管用,可是,现在,好似不管用了,江政勋置若未闻,还是迈着长腿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完全不顾忌她。
“喂,我们打一个车好不好?”
终于跑上前赶上他,苏利小声地央求。
江老头子仍然抿着唇,一言不发。
跟着他走了老远,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穿了多少条街,直至苏利腿脚麻木的时候,抬头终于看到了前方写字大楼上面镶嵌的金光闪闪的大字:“民政局”
这三个本来是神圣的,是救济灾民发放救资,关心民众疾苦的地方,然而,现在,苏利看到这三个字,心里有说不出来愁苦。
记得多年前,那时候,民政局刚成立,她与江政勋进去领结婚证,走出民政局大门,江政勋可是把她抱回家的,今非昔比啊。
以前的她,长得水灵,如花似玉,现在的她,年老色衰,他看不上她了。
可是,世人不是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么?
为什么她的人生就给别人的不一样呢?
她感觉自从分居后,江老头就一直与她很疏远了,在他心里,根本没有了夫妻之情,有的只剩下夫妻间唯一的道义与责任。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娘家以及世人们的谴责,他早就不想管她,与她过下去了。
想到这里,苏利不免一阵阵心口疼痛。
数十年来,风雨同洲却落得如此悲惨的地步,让她怎么能不悲从中来呢?
“江政勋,真的要进去吗?”
三个字垫得她的心窝子好疼,颤着声问老伴儿,她对他感情如此之深,她对他的依恋与纠缠,不正是心中埋藏着深浓的感情么?她嫁给他,嫁了一辈子,这辈子,她也不想再去找任何男人。
她们这代人,思想是非常传统保守的,始终觉得,嫁一个男人,这辈子就守着这个男人了,到老,到死,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
“不是你说要离么?”
江政勋的眸光在民政局三个字上面游移,但是,感触肯定与苏利不一样。
在他看来,苏利已经成了一个累赘。
望着江老头子冷漠的面孔,苏利心里阵阵发寒,她想到了多年以前,她们走进这里的时候,心里是亮堂堂的,尽管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手里根本没几块钱,但是,她觉得只要有了爱情的滋润,她就是幸福的。
只要他待她好,就等于是给了她的一个美丽的世界。
现在,日子过好了,他也从政坛上退休,两个儿子,一个残了,一个失忆了,虽说都有病,但,至少,两个儿子都还平安待在她们身边,两个被她嫌弃的媳妇也十分能干,比她还要能干,有什么不美满幸福的呢?
“江政勋。”
她正欲想开口说什么,江政勋便头也不回地迈进了民政局的大门槛。
苏利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破进去。
“先生,太太,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服务的?”
办理证件的工作人员笑脸吟吟地迎上来询问。
“我们是来办理离婚的。”
“好的,先生,太太,这边请。”工作人员把她们带到一间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位大约五十左右的女人,烫着卷发,挑梁了一些颜色,皮肤白嫩,看起来也不是十分显老,不过,江政勋知道她实际的年龄。
因为,以前,她们是一个大院子里居住的。
可以说是老邻居吧,后来,大家买了新房就搬出那座老宅子了。
“江领导,是你们啊,你们做什么啊?”
她这儿可只是办理离婚与结婚登记,结婚吧,这老俩口儿不像啊。
“小吕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啊。”江政勋没想到会遇上熟人,觉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可是十分要面子的人。
苏利见是吕秀慧,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儿把脸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