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心思,夜晚就会变得漫长而难耐。花容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跑到船头对着无边黑夜嗟叹。她觉得自己和老古板之间其实没有感情可言,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愿意和他拌两句嘴,也愿意看他较真儿时候的模样,也仰慕他四大公子的名气,所以常常对他心存幻想。老古板登船告白的那一晚,也曾为他说的那些话高兴雀跃,可现在看起来,那不过是他觉得花大小姐“时日无多”而安慰的话吧。今晚他冷漠的态度彻底叫她伤了心,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春儿那样幸福了!
一时间思如涌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发愁的她也惆怅了起来。月光投在水中央,粼粼的波光和着潺潺水声,给这夜色添了些许生动。如果是有情人共倚栏杆,这恐怕是最动人旖旎的夜晚,如果像自己这样只是一个人傻站着,这就叫做凄凉了呢!
船家一边撑着船,一边问她:“花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花容嘻嘻笑笑,恢复了平时的活泼天性,她在船头坐下,笑着说:“我啊。今天干了件坏事儿,所以跑出来悔过一下。”
那小脸故意现出悔过之意,随意披散的长发被风掀起,几声鸥鹭,几阵风声,几点交错而过的船上寒灯。叫花容觉得自己在船家眼里一定非常寂寥落寞。这种哀怨怎能是属于她花容的?想到这里,她站起来冲船家摆摆手,难眠和不安都留给自己吧,又何必昭示给别人看呢?
花容正要回房,突然听见船尾传来一男一女的嬉笑之声,是谁在那里谈情?一定不是春儿和子朗,这俩人的嗜好是睡觉!不会吧?莫非是槿嫣大半夜的地跑出来和碧玉箫赏月?偷窥去!
她偷偷跑到船尾,一看之下简直气炸了肺。那两人不正是瓜片和陈酿?没天理啊。欺负人啊,连丫环小厮都成双成对,自己怎么就这么幽怨呢!
“你们两个不睡觉,还吵得别人不能睡!赶紧给我回去!”花容一声大喝,吓得瓜片和陈酿一溜烟消失了,花容握紧了拳头,别怪小姑奶奶惊散鸳鸯,谁叫你们俩倒霉来着。她气呼呼地往房间走去,路过老古板和子墨的屋子,冲着房门狠狠地跺了跺脚。臭木头,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就当没认识过!
门突然被拉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啪”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花容吃了一惊,看着毫无表情的老古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连暮天猛地用力,一把将花容拉进屋子里,花容手上吃痛,气得大叫:“疼死我啦!”
子墨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声音茫然睁开了眼睛,一见连暮天拉着花容也吓了一跳。匆匆套上件衣服。然后指指门口:“暮天哥,我睡不着。去外面走走。”
连暮天点点头,子墨一溜烟奔出去,心里暗想:暮天哥从不越矩,今天可破例了!快别在这里碍眼了,闪吧!
花容心里这个紧张啊,只觉得舌头开始僵硬,话也说得颠三倒四:“我、我决心不理你了,你也别来招惹我,你要骂等明天再骂,我才没为你难过,我、我可坚强了我!我要睡觉去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还要名声呢!那个……你到底是那根筋不对了?”
连暮天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花容生气了:“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小姑奶奶没兴趣跟你在这儿站着。你不是知书达理吗?你不是最恨女子到处乱跑吗?我告诉你,你现在这样就是害我落上不守妇道的罪名,我凭什么跟你深夜私会啊?”连暮天仍然一句话也不肯说,花容简直气得要吐血:“木头,你能不能说句话?不说话你给我放手!”
连暮天冷着脸,拉着花容走到自己床边,沉声说:“坐下。”
这一声带着十足地威慑力,花容不敢反抗,怯怯地坐下来。她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他要干什么,这么吓人的?天哪,不会是想把自己变成他的人吧?那可不得了,花容怎么说也是个闺秀,还不叫春儿她们笑死了,自己是不是该大声呼救啊?
连暮天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德行,突然伸手去挽花容的袖管,花容尖叫一声,脸立刻涨得通红:“我还没做好准备!”
连暮天诧异地看她一眼,说道:“看看你的伤。”
苍天啊,这可丢死人了!花容指指另一条手臂,红着脸小声说:“这条胳膊上没有伤,在这里了。”连暮天二话不说开始查看,桌上烛光照着皓腕,上面是一大块淤青。连暮天从怀里拿出个瓷瓶,把药倒入掌心开始替她揉着,整个过程依然是一言不发。花容傻了,这老古板是怎么了?他今天行为绝对不正常!
“还伤哪儿了?”
花容的脸更红:“不能给你看,我背上还被踩了一脚。”扑通,人被推倒在床上,老古板开始解花容的衣裳,花容“啊“地尖叫一声,一句话被她说得支离破碎:“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我知道。”连暮天一边说着,手上仍在忙碌。难道自己今晚会被这厮强暴?花容当时就吓哭了:“呜呜……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
“我会负责。”
花容哭得声音更大:“我要回房,我不要和你在这里苟且,救命啊
“闭嘴!”
花容吓得闭嘴了,他说他会负责地,要是敢食言,就叫春儿她们陪自己去连家闹,呜呜呜这叫什么事儿呀!她被连暮天勒令趴在床上,烛影摇曳中,那光洁地背部一片青紫,连暮天皱皱眉头,心里一阵心疼。他从不会像碧玉箫那样柔声细语,也不会像子朗那样对妻子宠溺纵容,更不会像何不归那般天天把风流倜傥武装到脚趾头,他总觉得有些事情用不着挂在嘴边,做到比说到更实际。
手掌带着药香覆上了她的背,花容疼得直咧嘴,“你轻点儿!疼死啦!啊----!我受不了啦!”她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笨蛋!”连暮天毫不客气地讽刺,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最难得的是温香软玉就在自己床上趴着,他似乎根本不为之所动。这让花容失望之极,她开始怀疑自己倒底有没有魅力,老古板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上药,他就没有一丝杂念?!
上过了药,连暮天把花容拉起,板着脸给她穿衣服。花容红着脸小声说:“我……自己来。”对面那人面无表情,手上却是不停,花容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连暮天的脸也有些红,憋了半天讷讷说出来一句:“回去吧,男女授受不亲。”
花容气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现在知道说授受不亲了?那你刚才算是怎么回事
他别过头,只说了两个字:“上药。”
吐血了,吐血了,跟他这种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花容气呼呼地拉开门,门口呼啦啦跌进来一大群人,仔细一看,船上的男男女女一个都不少。水柔从地上爬起来,嘻嘻笑着说:“那个……没什么,我们听见花容喊禽兽,就赶过来看看禽兽啥样。”
槿嫣笑着说:“花容,你那么一喊,我们还以为船上来了采花贼呢。”
再看春儿,笑得更加欠扁:“花容,你都喊了些什么啊,我们听着就脸红。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老古板的本性是个禽兽!”
“子朗,管好你老婆!”说着,连暮天的门砰地关上,外面地人不免悻悻,真是的,老古板连玩笑都开不得。春儿往子朗怀里蹭蹭:“他叫你管好我,嘿嘿。”子朗揽住春儿地肩,笑着说道:“自从上了这条船,天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小春儿,我现在管好你睡觉!”
花容噘着嘴:“真是的,我也睡不好,船摇得厉害,我每晚都会被摇醒。”
她正跟在水柔身后准备回房,就听见子墨砰砰砰地砸门:“暮天哥,我现在能回来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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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子朗的缺点

了一封信,说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就不和好兄弟们一起去苏家了。结尾处的话是写给子朗的,叫他好生对待春儿,以后儿女亲家的事儿可不许推托。
“何不归逃婚了。”
“何不归见不得春儿他们夫妻恩爱,受不了刺激走了。”
“可怜的徐小姐,这要等到啥时候啊?”
这是水柔和花容槿嫣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子朗则慵然倚在榻上,含笑看着春儿道:“不归惦记上咱家小猪了,我们可要用心一点儿。”春儿扑上去腻在他怀里,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坏死了,这些天还不够用心啊?”
水柔一见哥哥嫂嫂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掐着腰喊了一声:“春水梨花都进来,前天我输得惨,今天我要翻本!”
一听又要赌,春儿立刻来了精神,搂着子朗脖子猛亲一口说:“我去给小猪猪赢个金项圈去!”子朗笑道:“别把相公给输进去。”
春儿冲他做了个鬼脸:“她们几个才没人愿意要你!”
几个女子又赌博去了,碧玉箫摇摇头道:“我们槿嫣都跟着学坏了,暮天,你也不劝劝花容?”
连暮天沉着脸说道:“我和她一说话就吵架,还是不劝了。”
子朗倚在那儿,习惯性地端起了茶盏,闻着碧螺春沁人心脾的芳香,脸上现出懒散的笑意:“看来我今后要多挣些银子,不然可不够我们家春儿输的。”
子朗果真猜中了,正所谓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春儿不但没给小小猪赢到金项圈。倒输了不少银子。眼见着金项圈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春儿不免着急起来,赌得红了眼,发誓要把输的银子都捞回来。几女赌得正酣,突然间碧玉箫出现在门口,一袭黛衫玉树临风,他笑眯眯地对赌棍们说:“槿嫣,过来,我刚填了首词。你来帮我看看。”
槿嫣马上跑出去。到了门口朝众姐妹笑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儿。”
又过了一会儿,子朗懒洋洋倚在门畔:“春儿,过来,我困了。”
春儿把骰子一撂。胡乱收拾好自己跟前那点儿可怜的碎银,冲大家摆摆手:“姐妹们,我要陪我家相公午睡去了,你们慢慢玩儿。”
水柔和花容这个气呀,这时,老古板也来了:“过来,上药。”
花容一个高从凳子上蹦起来。笑嘻嘻地说:“水柔。不好意思,我也走了,你自己用左手和右手慢慢扔着玩儿哈!”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出房门。水柔气得掐着小腰大喊:“欺负我没男人啊!都给我回来!不然的话,信不信我把船给点了?”
把船点了?这绝对是个强有力的威胁。槿嫣第一个跑回来,一脸的无奈:“我还想陪着玉箫吟诗作对呢。”春儿噘着嘴第二个进门,不满地说:“我还要陪着你哥睡觉呢。”这时远远传来花容地大喊:“水柔,你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啦。哎呦。你轻点儿!”
“水柔啊。”春儿笑嘻嘻地说:“其实你可以叫子墨陪着你执手相看,要不我叫龙井瓜片陪你?”
水柔眼睛瞪起:“子墨?我们姐弟有什么可互相看的?还有。你那两个丫环能有多少银子,赢也赢得不过瘾。少废话,我就要你们陪我。”
春儿摇摇头:“唉,苍天哪,快赐给水柔一个精壮的男人吧!”
水柔突然站在了凳子上,对着大家吼道:“我就要莫少离那样的!”船身猛地摇晃了一下,水柔扑通从上面跌了下来,春儿哈哈笑着上去扶她:“瞧瞧,你这不合情理的念头,连老天都不依呢!”
晚上,春儿悄悄回了房,子朗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爬上床,挤进子朗的怀里,子朗的眼睛睁开,懒洋洋笑着问:“又输了多少?”
春儿吐了吐舌头:“大概把一个金项圈输出去啦。”
子朗搂着她,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这恶习得改改。”
春儿嘿嘿笑了两声,一只手攀住子朗的脖子,娇声说道:“朗哥哥,你就叫我再玩儿几天吧,等咱们回了家,我就再也不赌啦。”
这一声朗哥哥叫得,让子朗不由得浑身一抖:“春儿还是叫相公吧。”
“不嘛,朗哥哥、朗哥哥……”如此唤了十余声,春儿眨眨眼睛问:“现在听着顺耳了吧?”
子朗点点头:“嗯,习惯了。”他地笑容变得邪恶:“来吧,小春儿,让朗哥哥看看小老虎。”
春儿咯咯笑个不停,问道:“子朗,你觉得春儿是个好妻子不?”
“是。”
“春儿无论做什么你都不生气吗?”
“不生气。”
“我不信。”春儿噘起了嘴:“我要红杏出墙,就不信你不气。”
子朗笑出了声:“除了我肯收留你,别人谁还敢要?”
春儿从床上蹦起来,去掐子朗地脖子:“臭朱子朗,是我收留你才对。”子朗呵呵笑着,握住她的小手:“好好躺着,别凉着。”
春儿不依,跳下床非要拉着子朗起来:“子朗啊,说实话,你对我一定有很多不满,其实我也是。咱们今天就把这些都写下来,我写的那份给你,你写的那份给我,但是谁都不许看,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再拿出来共赏,你说好不好?”
这老婆简直太能折腾了!子朗无奈地说:“春儿,我困了。”
“乖,听话。”春儿搂住他地脖子,亲亲他的脸:“写完叫你看小老虎还不成吗?”
“那成。”
一见子朗同意了,春儿飞快地从桌上抽出几张浣花小笺,一人分了些。春儿背对着子朗奋笔疾书,边写边偷偷地笑:此君太懒,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够坦诚,不知道还有多少事儿瞒着娇妻;生的太美,比别人美可以炫耀,比春儿还美就成了罪过;笑得太坏,一笑就有人要落入圈套,春儿就是这样被迷惑的……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纸,春儿这才收了笔,把浣花笺折好收进信封里。她转身一瞧,子朗手里拿着个信封已经靠着桌子睡着了,“喂,”她摇醒他,交换了两人的信封,笑嘻嘻地说:“说好了不许偷看的,可不许食言。”
子朗微睁着眼睛点点头,一头扎到床上:“睡觉。”
春儿抱着信封爬到床上:“子朗,你不看小老虎啦?”子朗长臂一勾,结结实实把她抱了个满怀,笑着说:“看。”
第二天清晨,春儿早早起床,背着还在熟睡的子朗偷偷拆开信封,嘿嘿,就不信朱子朗能忍住不看,他看了那些会改过自信吧?哼,他要是敢写春儿地坏话,春儿就给他用酷刑----用鸡毛挠他一晚上!
带着点儿兴奋,春儿拿出里面地纸张,一看之下呆住,朱子朗竟然一个字都没写!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春儿天天磨着子朗问:“你偷看我写的东西没?”子朗则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没有,不是老了才看吗?”春儿绝望了,还指望他偷看之后有所悔过,结果他真的不看啊!
明天进入下一卷
那个啥于那个最佳配角,瞄眯提名的老古板还让我挺欣慰的
容我吐个血,乃们不带这样的,连夜光杯也能提名做最佳配角啊我不是要给这臭狗加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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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人怕出名猪怕壮 108:心事和秘密

月,纵自在逍遥。一行人一路上唱唱歌,观观景,赌赌钱,说说醉人情话,终于到了永宁城。
苏家是这永宁城中的首富,这次四大公子就是想和苏家结盟,共同抵御来自不明势力的冲击。说是不明势力,其实子朗他们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小侯爷莫少离不会无缘无故偷拿朱家的账本,作为朝中握有重权的靖江王之子,怎会闲来无事到江南逗留那么久?想要垄断江南的生意,掌握这里的经济命脉,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目的----敛财!
子朗心里清楚,王爷不仅仅是为了鲸吞江南财富,那天流光到莫少离别院救春儿的时候,烧了他别院的地下仓库,那里有兵器有财物,数量之多叫人心惊。这样推断,靖江王定然是图谋不轨,暗中筹措,他们背后一定有个惊天的秘密!
这些,他不会跟春儿说,春儿会担心自己担心朱家碧家的。他宁愿每天哄着她,看着她开心地笑,绽出甜蜜的小酒窝,他愿听她美美地唱那首《君若天上云》,那歌声醉了苍穹醉了白云,也醉了心!
给船家结算了船钱,一行人弃舟上岸,子朗他们把女眷安排在一家客栈,便带上礼物前去苏家拜访。春水梨花这下可没人管着了,在客房里又支开了小赌局,水柔继续赢,春儿接着输,这些天下来好几个金项圈都被春儿输没了,反正银子都让自家人赢了去,败家的春儿倒也不放在心上。
子朗这阵子也对春儿进行了管制。他每天规定春儿只许带少许银子做本钱,输光了不许跟别人借。但要是水柔来要银子,子朗是要多少给多少,比对春儿大方多了。春儿为此赌气,水柔都赢那么多了,还好意思向子朗伸手?水柔倒是振振有词:“你们几个都这么有钱,我可得为以后攒点儿嫁妆!”
水柔是小姑子,春儿要是瞪眼,她的眼睛就瞪得更大。还说春儿如果反对。等回家之后就好好在娘面前参她一本。又来这套!赌运一直不佳的春儿只好服软,每天拿着子朗给自己分配的那点儿银子,输光了就乖乖地下赌桌,可怜巴巴地在另外几只大呼小叫中给她们泡茶喝。
这次毫不例外地又输光了,水柔哈哈笑着说:“四嫂,你真是越来越不济了,昨天在桌上一个半时辰,今天比昨天还少了一刻钟,以后你就拿出银子往桌上一放,我们几个直接分了多好。”
春儿气道:“想的美!”泡好了茶。她托着下巴在一旁观战,问道:“你们说,他们几个去和苏家结盟,会不会顺利啊?”
槿嫣道:“这个不必担心。我听玉箫说了,苏家现在也面临危机,如果不和咱们联手,莫少离没准儿第一个拿苏家下手。”
水柔一听这话,啪地把面前地东西一推。气呼呼地说:“我恨莫少离!”
春儿喝着茶水,调笑道:“可你忘不了他。”
水柔扑上去掐春儿的脖子,花容在一旁哈哈大笑着:“她们姑嫂又起内讧啦,哈哈哈。”笑声的尾音还没等收住。春儿和水柔又一起扑过来一起呵她的痒,花容笑得趴在了地上,连声求饶。春儿得意地说:“怎么样,我们这是姑嫂联合抵御外敌。”
花容咯咯笑着:“你们等着,等我们家老古板回来吼你们!”
子朗他们一直到夜里才回来,身上都带着些酒气,说是苏家设了酒宴款待,宾主相谈甚欢。春儿一听眼睛亮了,这么说和苏家联手的事情有希望了!可是几个大男人却说。看不出苏家有合作的诚意。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
第二天春儿睡醒的时候,子朗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她身边躺着熟睡。春儿心里奇怪,这家伙难不成偷看了自己写的“朱子朗缺点”而改过了?龙井进来伺候她梳洗,一问之下才知道,子朗起床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坐着,还吩咐说不叫别人打搅。春儿更加奇怪,子朗心里一定是又藏着什么,他这样什么都不说真是讨厌!
绾好青丝,换上绮罗,描绘好螺黛秦娥。春儿手里拿着何不归留下的狐裘款步下楼,走到院子,远远就看见子朗在亭中坐着,身上穿得甚是单薄。他目光望着远方,凝神沉思地模样煞是动人。深秋的晨风带着寒气袭来,春儿不由得发抖,赶紧上前把狐裘轻轻披在子朗身上。
他回过头灿然一笑,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呵着热气,然后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柔声问道:“你最怕冷,还跑出来做什么?”
春儿噘起嘴:“你穿得那样少,还不是一样跑出来?”似乎是觉得冷,她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子朗笑着说:“春儿,我们回去吧。”
他解下狐裘给春儿披上,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客房走去,春儿站着不动:“子朗,这狐裘是我专门帮你拿来的,你要是不穿,我就不走。”
子朗笑出声来,披上狐裘,然后把春儿一起裹在里面,两个人相拥着回了客房。龙井瓜片服侍他们吃了早饭,春儿看着沉默寡言的子朗,心里越发担心。
他喝茶看书,却好长时间都没翻动一页,春儿绕到他的身后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问道:“子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都不懒了,这可不像你。”子朗笑笑,一把抱起春儿:“走,陪相公懒一会儿去。”
即便如此,春儿心里还是不安,她隐约觉得,子朗一定有什么不能对自己说的秘密,而这件事绝对和苏家有关。其实他是在小看春儿呢,以前春儿不懂事,不代表现在不会为子朗分忧解难啊。
她躺在子朗的怀里,小手摸上他地脸,轻声说道:“要是和苏家结盟的事儿,那就说说看,春儿也能想些办法呢,春儿可是个女军师!”
子朗心里感动着,这是他的小春儿,一心扑在他身上,不愿看他愁眉不展的春儿;正用一双清澈地眼睛望着自己,盼着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春儿!他把手臂收紧,吻上她的额角,他要用一辈子时间爱护她,不让她手一丁点儿委屈,他要让她永远快乐着幸福着,她笑容中的甜美,任谁都不能破坏!
深深吸一口气,嗅着她发间的香,子朗在她耳边说:“春儿不用担心相公,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
春儿嘻嘻笑着:“真地?”
“真的。”
春儿安心了,老老实实缩在子朗怀里。子朗一定是一晚没睡好,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睡颜却不似从前那般安逸,眉头一直紧皱着,春儿伸出手触摸着他的眉心,想了想,又伸出胳膊让他枕着,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子朗往春儿怀里拱了拱,溢出一声满足地呢喃,春儿笑了,子朗有时候也像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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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平妻

子朗一直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春儿正一脸温柔凝望着他。“醒了?”他问。
春儿娇憨一笑:“我早上刚睡醒,哪儿睡得着啊。”
子朗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春儿哎呦一声,抬起胳膊不停地甩着,“麻了?”“嗯。”子朗笑着拉过她的手,一边帮她揉着,一边皱着眉说:“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许。”
春儿嘻嘻笑着说:“没什么啦,看你睡得好。我就高兴啦。”子朗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起身说道:“春儿,我饿了。”
春儿哈哈笑着:“你呀,不是困了就是饿了,能不能有点儿别的?”
“春儿,我累了。”
春儿笑着把枕头砸在他身上:“子朗,我要揍你了!”
子朗带着子墨,和连暮天碧玉箫一起又去了苏家。花容和水柔跑出去闲逛,都顾不上开小赌局。春儿一个人闲着没事做,拿了本子朗的书开始研究诗词。背了几首之后突然一拍腿,喊道:“龙井,研墨!我要填首词给子朗看。”
龙井进来,从桌上拿起墨锭,笑着说:“小姐,您在家的时候可从来不弄这个,今儿怎么这么有兴致?”
春儿瞪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我嫁了珠联璧合之一,就不能变得有点儿学问?”龙井低着头偷笑。只管研着墨。“春儿,”槿嫣推门进来。见龙井也在屋子里,吩咐道:“龙井,这屋里不够暖和,去给春儿弄个暖炉来。”
龙井应了一声,知趣地走了。春儿在紫砂壶里放上茶叶开始为槿嫣冲泡,槿嫣凑到她身边小声说:“春儿,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虽然我答应了玉箫不跟你说地。可是不说心里就更加难受。”
春儿笑笑:“是不是你嫁到碧家以后,想要住进我的绣楼啊?槿嫣,别人我未必肯依,可如果是你,你只要开口,我有什么都给你。”
槿嫣面上一红,垂首说道:“春儿。不是啦,我是想和你说说他们去苏家地事儿。”她坐在桌子旁,接过春儿递过来的茶盏呷了一口,轻声说:“苏家是做盐业生意的,在盐商中堪称魁首。如果真能联手,那么江南一带朱家的粮和酒、连家的炭、碧家的茶、花家的丝绸,再加上苏家地盐业就会成为稳固的基石。莫少离未必撼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