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只猪 作者:暮汐南(舞月踏歌)

 

卷一 碧螺春VS竹叶青

001:名门“闺嗅”

“说,那人是不是长得很辟邪?”
一旁的丫环龙井小声道:“不知道,小姐。”
春儿轻抿一口泡好的白毫银针,拿起案上的“资料”:朱子朗,姓朱,属猪,名子朗,字叶青。等等,竹叶青!春儿随手把纸片丢在一边:“就冲这竹叶青的名字,就知道这人是个酒囊饭袋!”
龙井马上反驳:“小姐,人家子朗少爷的名字蛮好听的,而且江南一带所有的名酒生意都是朱家的,虽不是高官,可也是显贵。小姐嫁给子朗少爷,一个赏雪品茗,一个举杯邀月,还真是天作之合呢!”
春儿抓起桌上的扇子胡乱扇了几下,恨恨地说:“你这丫头知道顶嘴了,平时都让我给惯坏了!”她越扇越心烦,干脆把扇子丢到桌子上:“哼!我看他就是个酒囊饭袋!”
龙井连忙拿起扇子继续给她扇着,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您是大家闺秀,可不兴这么说话。”
又来了,又来了。春儿生平最恨这“闺秀”二字,因为在她看来,闺秀不是躲在闺房里绣花,闺秀更不是在龟背上修真,光绣花她怕自己生锈,光修真她又觉得不符合自己这样青春韶华的妙龄少女形象,而且春儿一向认为,凭她这资质,去修真没准儿把自己弄秀逗。对于春儿来说,闺秀的意义其实是“闺嗅”——整天在房里嗅啊嗅!
身为天下第一茶庄的碧家大小姐,春儿从娘胎里出来第一口喝的不是娘的奶水,而是铁观音。一听生了个女儿,爹爹碧海潮乐得合不拢嘴,抱过哇哇哭着的小丫头,欢喜地老泪纵横:“这丫头是我心中想,名字早就想好了,就叫碧螺春!”
当时春儿咂着小嘴,似乎在回味茶的味道,碧家上下更加欣喜,瞧,咱家小姐从小就知道品茶,长大后一定是懂得审时度势,宠辱不惊。
茶要一品为三口,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从小到大,春儿每天都在房里观着,闻着,品着。一百米以内有茶香飘过来,只需一鼻子,她就能闻出是阳羡雪芽,还是云雾毛尖,用的是庐山康王谷帘水,还是惠山石泉水。因此,春儿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家闺嗅”!
长大了,自然就有长大的烦恼。对于爹爹碧海潮给她订的这门亲事,春儿是一百个不愿意,原因很简单,小丫头早就有了心上人。
那可是江南一带的名人呐!据说是个各项才艺均为满分的有志青年,不过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听说是人如冠玉目如朗星什么的。可惜春儿却没有亲见过这位貌比潘安的英俊人儿,但是可以聊以自慰的是--春儿好歹也见过这位有志青年的画。自从那张画被送来以后,她就对着那画儿发呆,整天茶饭不思,满脑子都是卷轴下面那个落款——醉溪居士。
于是春儿天天在家练习回眸一笑,就为了万一哪天进香游湖什么的偶遇他,好给他个惊艳的倩影,后来因丫环们说她的眼神太过惊悚这才作罢。
其实春儿想嫁给醉溪最主要原因,是想拥有无数张画像。
可那些丫环们说,小姐想要画像还不简单,做件大案子然后潜逃,官府的画像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现在,想要嫁给梦溪居士的美梦就要变成泡影。春儿父亲大人和他的至交朱老爷,拍着大腿想要两家联姻,以巩固在江南生意场的地位。其实春儿最不满的是,要联姻就联姻,碧家朱家又不是只有她和朱子朗,让她那已是青年才俊的大哥去娶朱家的小姐好了。
要想个好法子不嫁那朱子朗才是,而现在,春儿需要散散心。她把茶盏放下,扬声说道:“龙井、毛尖、祁红、瓜片!小姐我今天不高兴,陪我游湖去!”
外面四个丫环齐刷刷地回答:“是!”
********
长堤春柳,四桥烟雨,石壁流淙,行人远在春山外,却又长驻清景中。看那浮云舒卷飘逸,漫步在秀美的国画长卷里,心情变得格外好。
春儿置身在清景中,微微扬起笑意。好不容易心里不犯堵了,龙井在一旁又开始唠叨:“小姐啊,听说那朱公子,是咱们扬州四大公子之一,小姐要是嫁了他,那可是好福气呢。”
扬州四公子!春儿想起来了,这四公子人称珠联璧合,据说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实属人中龙凤。璧自然不用说了,那是春儿的大哥碧家公子碧玉箫。其他的三个人春儿都没见过,也不关心。因为她一向固执地认为,其他三位肯定是滥竽充数的纨绔子弟,所以这江南女子仰慕万分的公子哥,在春儿这里犹如粪土,不对,大哥不是粪土,另外三个才是。春儿心道:我哥哥名字好,样貌好,人品好,才学好,他们怎能比得上我哥半分?!
那几大公子虽是碧玉箫的朋友,可春儿从来没见过。因为他们平时很少到碧家去,即便是去了,春儿也在楼上嗅啊嗅,而且碧老爷虽宠着她,却决不许她见外人,尤其是男人!
这天可真热,春儿拿起手帕擦擦汗,心中暗想:珠联璧合,名号还挺赫亮的,原来这珠联璧合中的珠,就是父亲大人给我选的朱子朗啊!
那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粪土!哼!
就在这时,前面一阵喧哗,只听有人大喊:“快来看呐,四大公子游湖来啦——!”
*********

002:珠联璧合

******
游湖?四大公子?只见人流纷纷向前面涌去,那阵势像是出海的商船运来了什么稀奇宝贝。只听身后的几个丫环尖叫:“龙井,你真是神了,刚说到四大公子,他们就出现了,小姐,咱们快去看啊!”话音刚落,人一个也没剩下,只留下碧螺春瞪着俩眼珠子,一手掐腰,一手挥着手帕,冲着那几个溜得比泥鳅还快的小丫头片子狂喊:“都给我回来。”
唉,春儿叹气。这就是她为什么不爱跟大哥出门的原因,记得有一回大哥陪她去上香,不是有人暗送秋波,就是嫣然一笑,再就是有人在身后喊:“快看,碧家公子!”这一次他们四个人一起出现,但见人潮浩浩荡荡奔涌而去,还真当他们是奇观啦?
没办法,被自己的丫环抛弃,结果就是形单影只地在湖边找了个石凳坐下。春儿越想心里越犯堵,切,四大公子有什么了不起,等咱心目中的醉溪居士出现,一定是万人空巷的胜景!
“小姐,小姐!”一听丫环们喊自己,春儿忙挥着手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见毛尖和龙井她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小姐,公子他们遣散了围观的人,大公子知道小姐在这儿,要小姐过去呢。”
什么意思?春儿眯起眼睛,盯着几个丫环:“说,是我大哥叫我过去的?还是别人撺掇的?”
毛尖嘻嘻傻笑:“小姐真是神机妙算,确实是其他的几位公子想要见见小姐您。”
春儿腾地站起来,瞧瞧,这合乎礼法吗?她又不是醉仙楼的红姑娘,他们想见就见!碧大小姐顿时怒发冲冠,嗯,正好倚在栏杆旁边,真应景!
她恨恨地咬着嘴唇,什么江南名公子,不过是几个登徒子!竹叶青想看碧螺春?好啊,她不介意小毁一下形象!
春儿抬手插稳鬓边一朵珠花,脸上笑意盈盈地问:“小姐我漂亮吗?”
龙井为首的几个丫环面面相觑:“糟了,小姐这么笑,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春儿掐了掐毛尖的小嫩脸:“不是想看四大公子吗?走,跟着小姐我和三头猪亲密接触去!”
瓜片边走边不解地问:“小姐,为什么是三头?”
龙井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真是笨,除了咱家大公子,不正好是三个?”
***********
春儿轻移莲步,扭着小蛮腰走向“珠联璧合”休息的凉亭,一路听着龙井喋喋不休的唠叨,大致了解了几大公子的状况:他们都是江南一带的贵公子,上一代家底殷实,现在无非是子承父业。闲暇时常在一起赏花听琴,舞文弄墨。春儿不禁腹诽,江南一带的女子都瞎了眼吗?不过是一群闲来无事的浪荡公子在一起附庸风雅,有什么好仰慕的?
转眼就要到凉亭了,远远望去,亭子里果然有几个人模狗样的才俊。春儿自责了一下:呃……大哥,这里不包括你,你是真正的才俊。
她走进凉亭,叫了声哥,然后很有礼貌地施了礼。抬眼看看,嗯,亭子里的人都还看得过去,五官都长在合适的位置,衣服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头上或玉簪或束带也都价值不菲,看来的确是纨绔子弟。
与此同时,那几双眼睛也盯着春儿扫描,左边那个穿红色薄衫的,笑嘻嘻地摇着把破扇子,扇子上还恶俗地写了个颜体的“何”字,春儿暗忖:这厮就是何家三少何不归。右边那个穿黑衣的,手里拿着一本书附庸风雅,其实春儿在亭子外就听见他在那儿“子曰”了,大热的天儿穿黑色难道显得很有才情吗?
碧玉箫看着最小的妹妹,满眼的宠溺:“春儿,这一位是连家公子,那位是何家公子。暮天,不归,这就是舍妹春儿。”
何不归笑道:“春儿姑娘真是娇美可人啊。”
春儿斜睨着他,何不归这厮,长着一双凤眼,也算是身长玉立,潇洒俊美。但春儿一瞧见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来气,举止轻佻,既不稳重也不端庄,怎么看都不顺眼。春儿心下拿了主意,莞尔一笑:“何家哥哥是叫不归的?”
“是啊。”
“何不归,可是取自不如归去之意?”
何不归哈哈大笑:“玉箫,你这妹妹有些才学。”
春儿指着他的扇子,柔声说道:“不归哥哥,把这扇子上的何字改改吧,改成你的名字不好吗?”
何不归笑嘻嘻地问:“春儿是说改成个‘归’字?”
春儿眼波流转,娇笑道:“嗯,一定要写乌龟的龟。春儿也会一点儿丹青,信得过春儿的话,我可以帮不归哥哥画上一只。”
何不归脸上的笑意僵住,碧玉箫忍不住轻斥了一声:“春儿!”
旁边的连暮天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明明是归心似箭的归,为什么要改成乌龟的龟呢?此归非彼龟,不能乱改的。”
春儿掩口轻笑,瞧着这连暮天,一身玄黑薄衫,眉目清秀,倒是有些隽秀风骨。却是从一见面就紧皱着眉头做出一副沉思状,可惜了他的好样貌。哼,明明稚气未脱却故作少年老成,鄙视!春儿望着他,笑得花一样灿烂:“暮天哥哥,出门还拿着书啊。不是游湖吗?拎着本破书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吗?”
连暮天怔住,尴尬地收起书,冲她作了一揖:“让春儿见笑了。”
“哈哈哈哈。”何不归大笑:“可惜呀可惜,这么有趣的女孩子就要嫁人了。玉箫,你家里还有没有妹子,也给我说个媒。”
春儿瞪他一眼:“就算是有也不会嫁你,你姓何,我家姓碧,生个孩子叫和氏璧么?”
何不归眯着眼睛笑笑,也不着恼:“要是这样说的话,春儿嫁给子朗,一个姓朱,一个姓碧,这一红一翠,可也真是好看。”
春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亭子里一个是连暮天,一个是何不归,加上大哥碧玉箫,怎么只有三个,那朱子朗呢?
她四下里望望:“朱子朗在哪里?”
何不归哈哈大笑:“春儿,你是想见你未来相公了吗?”
春儿笑道:“你们找我来,难道不是让我见上他一面?”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懒洋洋地从亭子外传来:“谁找我?”
********

003:眼含桃花

********
顺着声音望去,亭外一棵大树下,一个家伙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旁边有两个小僮拿着扇子给他扇着风,软榻旁边还放着个小几,几上放着茶具。不知道是在游湖,还是在摆谱。
那家伙就是朱子朗?!只见他微微眯着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那副慵懒神态,很明显就是一标准的懒猪模样。
微风吹过,轻拂绿柳梢头,风中传来些许茶香,只是一点点香气,就让春儿闻出了端倪,她马上爆喝一声:“不许喝碧螺春!”
朱子朗眼皮微微抬了抬,冲一旁的小僮轻轻摆了摆手,那小僮走到春儿跟前:“姑娘,我们公子问您,不喝碧螺春喝什么?”
好啊,连话都懒得说,还要找别人代劳,这样的男人爹爹怎么还逼着自己嫁?怕是嫁过去,自己连饭都要喂他吃的吧!这样想着,春儿心里便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语气自然也恶劣了起来,于是她堵着气说道:“你们家不是酒多么?喝酒好了。”
朱子朗又略微睁了睁眼睛,小僮又道:“姑娘,我们公子的意思是,饮酒品茶都要应时应景,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
身后一人狂笑,正是狂摇扇子的何不归:“春儿,子朗是你未来的夫婿,喝碧螺春不是正好吗?”
春儿越发气恼,瞪着软榻上悠哉悠哉的朱子朗:“朱公子,请问您是腰膝酸软吧?”
懒猪一双眼睛睁开,微微欠起身。春儿不是个被美色迷惑的人,可也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这是一双桃花眼,那眼神似醉非醉,带着慵懒,带着婉转的余韵,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狡黠。看不出来一只懒猪会有这么勾人的美目!
朱子朗红唇微启,慢吞吞地说:“腰膝酸软?也好,我不介意别人说我是软骨头。”
何不归又笑,自认为风趣地调侃道:“子朗本来是硬骨头,这一见了春儿,怕是骨头都酥了。”
春儿毫不客气地赏他一记白眼,无聊!这不是无聊是什么!还骨头酥了,谁稀罕脆骨啊!
那何不归状似没看到,还在那儿没完没了:“春儿,今天见了子朗的模样,觉得如何呀?”
“如何?”春儿回身瞥了一眼旁边的石凳,龙井赶忙拿帕子帮她擦干净,她坐在石凳上,很认真地说:“我知道有一种说法,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可是我瞧着朱公子如此样貌,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比作是泥实在不雅,若比作水却又更加的不妥,莫非是两者的综合--泥水?”
“春儿!”碧玉箫喝道:“不得无理。”
连暮天在一旁紧皱着眉头:“泥水?”他认真地端详着朱子朗,一本正经地说:“子朗的模样,还是泥多一些。”
只见朱子朗斜着美眸,妖娆地笑着,红唇微张,吐出四个字:“那是沼泽。”
“啪”,何不归故作潇洒地合上扇子:“子朗高见!”他转身又对碧玉箫说道:“玉箫,春儿看来是有些见识的,不知学问如何?”
碧玉箫连忙谦虚:“春儿只是读过些书,会写几个字罢了。”
春儿在一旁撅起了嘴,娇嗔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春儿也是会作诗的。”
何不归立刻来了兴趣,啪地打开折扇,边摇扇子边浑身乱晃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癫痫。只听他说道:“今日良辰美景,春儿就在亭中为我们赋诗一首,如何?”
作诗就作诗,春儿笑着站起来,对着湖光山色,对着大好春光,自信满满地大声吟道:“床前明月光,粒粒皆辛苦,举头望明月,更上一层楼!”
说完,她得意地一回头,全部石化!
啪,啪,啪,有人鼓掌。只听那懒猪优雅地倚在那儿说:“这诗作得很不错,五言绝句。”
“哈哈哈!”何不归笑道:“子朗,你和春儿还真是天作之合,日后成了亲,可真是琴瑟和鸣啊。”
春儿暗自咬牙:我不要嫁一只懒猪,不要!我不要和懒猪琴瑟合鸣!
她一转念,笑着冲朱子朗招招手:“子朗哥哥,人家有话要单独对你说嘛。”
何不归一见,连忙笑嘻嘻地招呼着:“呃……玉箫,暮天,咱们去那边转转。”说着又指了指那几个侍奉在朱子朗身边的小僮:“你们几个跟我来。”
连暮天长叹一口气:“小小女子竟主动要求和男子私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何不归一拉他袖子:“胡说什么,人家都快成亲了,连说个体己话都不成?连兄行个方便。”
连暮天还是不服气:“玉箫,你这妹妹要好好管管,子朗,我跟你说,对女人万万不可手软,万万不可姑息,万万不可放任!”碧玉箫和何不归一起把他拉走,他心里有些不平,还有很多个“万万不可”没说完呢!
朱子朗微眯桃花眼含笑看着对面娇俏的女子,春儿清楚地听到身后有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一回头,果然那几个不争气的丫头一脸花痴相,两眼喷桃心儿地盯着懒猪猛看,她眼睛瞪起,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龙井她们才反应过来,连忙垂下头:“小姐。”
春儿尽量笑得无害,说道:“小姐我想吃糖葫芦,你们几个去给我买。”
毛尖问:“小姐,这大热的天儿,哪儿来的糖葫芦?”
春儿笑道:“那就慢慢找,实在找不到,就在长堤那儿等我。”
“是,小姐。”那几个丫环一脸不甘,临走还没忘了含羞带怯地偷看朱子朗。
终于把闲杂人等都遣散了,春儿瞄了一眼那懒猪,看他的样子是决计不会站起来的,她索性挪到软榻旁边的石凳上坐着。朱子朗看了看春儿,眨了眨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又看了看小几上的茶,再看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茶上。春儿气呼呼地站起来帮他到了一杯,然后把茶盏塞在他手里,他这才感激地笑笑:“春儿找我有事?”
春儿笑眯眯地坐下,伸出食指冲他勾了勾,他无奈地懒洋洋欠起身子,只听春儿小声说道:“朱碧两家要联姻,这个你已经知道了,是吧。”
懒猪点头:“是。”
“可我不想嫁给你。”
懒猪诧异:“哦?”
“你也不想娶我,是这样吧?”
懒猪颔首:“嗯。”
“其实不一定非要我们两个成亲的,你说对不对?”
懒猪同意:“对。”
“那你的妹妹配给我大哥好不好?”
“好。”
“真的?!”春儿欢呼,就差没跳起来。谁知懒猪又说:“可是我们家清韵有婆家了。”
春儿咬着牙,恨得差点儿挥起一拳,朱子朗抿了一口茶,看着空了的茶盏,又用那双桃花眼“勾”她,又想让她帮他倒茶?春儿气得夺过茶盏拍在小几上:“朱子朗,你懒成这样,哪家姑娘能看上你!”
朱子朗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刚好,我现在不喜欢女人。”
*********
刚开新书,还没有精华呢,等有了都给补上……么么……
*********

004:交换秘密

啊?难不成他有其他爱好?!春儿给唬了一跳,忙问:“朱,朱子朗,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你喜欢男人?”
他双目含笑,很是勾人:“你说呢?”
以前只是听说过,原来世上真的有断袖之癖的人!春儿小脸上满是兴奋,随手又替朱子朗倒了杯茶:“怪不得你也不想娶我,原来你也不能和心上人一起生活。喜欢男人不要紧,你放心吧,我绝不会瞧不起你。朱碧两家联姻,本就不该我们两个婚配,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悔婚吧。”
朱子朗淡然一笑,抬眼看了看春儿,这次是两个字:“好啊。”
春儿一高兴,立刻找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凑上前去,一激动连称呼都亲昵了许多:“喂,懒猪,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朱子朗笑道:“这人春儿认识,刚才还在这里。”
春儿有些激动,这都能直言不讳,说明朱子朗当她是自己人!“是连暮天还是何不归?”她歪着头扳着指头,开始了有理有据的分析:“何不归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是笑得那么轻佻,你一定不喜欢。连暮天虽然是个老古板,但还蛮稳重的,我猜,你喜欢的是他对不?”
懒猪笑而不答。
春儿惊叫一声:“你喜欢的人不会是我大哥吧?”她上上下下打量他,又忍不住和碧玉箫联系到一起,一个风情万种,一个温润如玉,天哪,居然是不错的一对儿!这可怎么得了,有龙阳之好是要被人耻笑的,要真的是碧玉箫,春儿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懒猪还是不答。
“知道了。”春儿放了心,只要不是大哥就好,她同情地望着朱子朗:“一定是刚才照顾你那个小僮,你不用说话,他都知道你的意思,说明你们朝夕相处,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可你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真可怜!”
懒猪微微一笑:“那春儿想嫁的人是谁呢?”
人家都对自己掏心掏肺了,也不能信不过人家不是?春儿的小脸微微有些发红,小声说:“我想要嫁的是醉溪居士。”
懒猪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然后笑着说:“他?”
“你……你……你认识?”春儿的俏脸更红,低着头拧着衣角,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了眸中的明媚春光。
懒猪点点头:“嗯,还很熟。”
春儿咬着嘴唇,横下一条心,鼓足了勇气:“那你以后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好。”
“真的?”春儿听了一阵欣喜,一双秀目立刻睁得圆了,目光烁烁的望着朱子朗。
“真的。”朱子朗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春儿喜的内心一阵雀跃,她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那你和朱伯伯说说,不要让我们成亲吧?”
朱子朗一双美目波光滟潋地瞧她一眼,看得她很是心虚,他招了招手,春儿微微靠近他,只听朱子朗说道:“这好办,我大嫂颇具才情,我娘总看不惯,觉得大嫂有时太过招摇。过几天的斗酒会,你爹一定会带你来,你多出出风头,我娘恐怕就不愿你进门了。”
说罢微微一笑,眼波流荡,继续说道:“这样的话,春儿的才名远播,传到那位醉溪居士耳里,马上就到碧家提亲也说不定。”
春儿小脸上挂着甜笑,朱子朗真是个不错的人,处处为她着想,这个朋友她可交了!
她正高兴着,身后传来何不归的笑声:“子朗,看来你和春儿聊得不错,什么时候娶进门啊?”
连暮天板起的一张脸上尽是愤怒:“孤男寡女在这里卿卿我我,真是有伤风化!”
再一瞧碧玉箫,正一脸笑意地瞧着春儿和朱子朗,春儿有些心虚,心里暗道:大哥,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你,朱碧两家联姻,怕是要毁在我手里了。
她站起来紧盯着朱子朗的眼睛,不就是桃花眼吗?碧螺春绝对不会被他迷惑!怕懒猪反悔,她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懒猪,记住你说的话,我要是有本事让你娘退婚,你可要帮着我。”
朱子朗一双灵动水润的星眸闪动着,红唇微张,轻轻说了声:“好。”然后,他又把眼睛闭上,唇角挂着一丝不明笑意,慢慢地说:“这就要看你的了。”
碧玉箫皱皱眉头:“春儿,你又胡闹!”
连暮天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小小女娃,怎能说退婚就退婚!”
何不归扇子摇得浑身乱颤,笑嘻嘻地说:“原来春儿是想退婚啊。”他笑着靠近她,一脸奸笑:“要不,我上你家提亲怎样?”
春儿冲他绽出一个甜笑,何不归啪地扇子一合:“春儿同意了?”春儿笑着对他说:“真轻浮!”说完不顾他一脸愕然,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走到连暮天身边,低声送他一句:“老古板!”
然后,她得意非凡地喊了一声:“龙井、祁红、毛尖、瓜片,跟小姐回府!”
身后传来朱子朗的一声轻笑,隐隐还听到连暮天的忿忿之声:“玉箫,你这妹妹真是太不懂礼数了,子朗,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