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强,她有自己的坚持,她的自尊让她对这男人失望。“凌墨,”她狠下心来说:“我不会原谅你。”
凌墨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轻声说:“刚才那句我可以假装没听到。”
洛洛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大声吼着:“你怎么这么无赖啊?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凌墨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面前那双灵动的水眸带着怒意,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只听洛洛说道:“你看见鄙视没?”
凌墨摇摇头:“没有,我只看见脉脉含情。”
他这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洛洛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连气都喘不匀。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转身朝门口走去,凌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洛洛,前两次见面我都想告诉你我是谁,可是你不相信这种偶然会变成必然,你一直都在拒绝,我只能尊重你。洛洛,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
“不必了。”洛洛压住心底的酸楚,挺直了脊梁慢慢地说:“不用对我好,总经理,我们只不过是陌生人,一直都是!”
015:怀旧不如怀春
下班了,洛洛走出办公大楼,任夕阳拉长了背影。一想起从凌墨办公室出来回到销售部的状况心里就犯堵,苏珊在一旁冷嘲热讽,莫经理笑容奸诈,好像自己做了啥坏事儿一样。洛洛甩甩头,不管这些了,明天太阳不是还照常升起吗?
“洛洛。”身后有人喊她,洛洛回过头,惊呼一声:“陈近南?”
陈近南讷讷地说:“洛洛,我想跟你谈谈。”
“不谈。”洛洛转身就走,陈近南急了,疾步跟上,边走边说:“洛洛,我是真的有事儿。”
洛洛站住脚,上下打量着他,笑道:“态度谦卑,行为可疑。先说好了,借钱我可没有,你也别叫我帮你分析你的爱情,如果你找我是这两件事儿中的一件,你还是回家歇着吧。”
“洛洛,那……听我诉诉苦成不?”
“诉苦?”洛洛笑了:“不会吧,你要和旧爱数落新欢?那我更没兴趣。”
“洛洛,那我只请你吃饭,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们像朋友一样聊聊天还不行吗?”
陈近南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洛洛叹了口气,算了,谁叫自己同情心又在泛滥呢。洛洛停下脚步说:“行啊,那我请你吧。”
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洛洛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陈近南殷勤地帮她拉开椅子,然后坐在她的对面:“洛洛,你能原谅我不?”
洛洛好似没听到:“你想吃点儿什么?”
“洛洛,你还生我的气吗?”
洛洛笑着问:“吃水煮鱼?”
“洛洛,我保证以后好好对你。”
洛洛翻了页菜单:“再点个糖醋排骨?”
“洛洛,我真的后悔了,我觉得还是你好。”
“陈近南!”洛洛啪地一拍桌子,把旁边负责点菜的服务生吓了一跳,洛洛压住心底的怒气说:“你能不能先说吃什么?”
终于点完了菜,洛洛望着一脸通红的陈近南,戏谑说道:“反正也陪你出来了,说吧,对你的现任女友有什么不满,我也好学习一下怎么折磨男人。”
陈近南小声说:“已经……已经是过去时了。”
洛洛哈哈笑出声来:“没看出来,你的更新速度挺快的嘛。”
陈近南扶了扶眼睛,显得极不自在:“洛洛,我现在是真的觉得,还是你比较适合我。”
洛洛笑笑:“陈近南,你以前没少喝牛奶,难道你也被三氯氢胺毒害了?”
陈近南一脸真诚:“我是说真的。”
洛洛皱皱眉:“发烧说胡话,这是猪流感,咱们赶紧上医院,搞不好我也得被隔离。”
陈近南急了,望着洛洛大声说:“我都没想到她是那样的女人!”
洛洛笑着点点头:“嗯,你总算学会比较和鉴别了。”
陈近南喝了口水,开始了幽怨的陈述:“她动不动就让我给她买东西,最过分的一次是她大半夜打电话说她要不行了,我鞋都忘了穿,半夜两点赶到她家,她拉着我的手说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能有件新皮草。我咬牙借了钱给她买了一件,她眼睛也亮了,也能下床了,大热天穿着皮草来回照镜子。洛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这样,你说我怎么就瞎了眼!”
洛洛笑着点点头:“你眼睛是不太好使,要不怎么戴眼镜呢。”
陈近南显得万分委屈:“我觉得她简直把我当成狗屎一样踩在脚下。”
洛洛摇头:“这话说的不对,你要是真变成狗屎,谁也不敢踩你。”
陈近南又扶了扶眼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诚恳地说:“洛洛,你别说气话了,我是真心的。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你好,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洛洛正色说道:“好,那我就不说气话。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我当初就是觉得你老实才和你在一起。你说说你吧,上学的时候就整天在宿舍呆着,连外号都是守门员;工作倒是踏实肯干,可从来不思进取。我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你几乎做所有的事儿都很被动,我对你好,你就做我男朋友;别人对你好,你就跟别人跑了。呃……你也不是没有主动的时候,你甩了我就蛮主动的。”
洛洛顿了顿,挥了一下手:“等等,我说乱了,我是说,你能不能严肃认真地考虑一下,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
陈近南憨憨地笑了:“洛洛,我想好了,我的目标是好好地主动地追求你。”
洛洛一只手扶着额角做痛心疾首状:“真要命!”然后,她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陈近南,虽然你多少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可我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拒绝你的机会,再见!”
陈近南一手拄着下巴,冲着洛洛的背影摇摇头,无限赞赏地说:“真有个性,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洛洛一个人游荡着,黄昏的光晕为周围的一切镀上一层金色。就在此刻,又有多少相恋和分手的故事在同时发生着,无论是美好还是心伤,转瞬,便会成为回忆。就好像那些泛黄的旧照片,在斑驳的记忆之城固守着一域永恒。
洛洛的高跟鞋踩在马路沿儿的水泥条石上,小心、缓慢,却始终向着前方。陈近南已经是旧照片了,如果说刚分手的时候还盼过他的电话,那么此刻他已经成为翻过的一页,已经读完了他的全部内容。洛洛突然明白了,其实失恋未必不是好事,失恋可以叫女人变得成熟。
黑色的宝马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洛洛淡淡地瞥了一眼,还是继续前行。包里的电话猛然间唱起《为什么呢》,洛洛吓了一跳,差点儿没从马路边儿掉下来,她狠狠瞪了一眼车里的凌墨:“干什么?”
“上车,送你回家。”
洛洛没好气地说:“不去,我从现在开始鄙视一切男人!”
“听着有点儿愤世嫉俗,你不会是得了失恋恐惧症吧?”
“不是,我这是对口是心非型男人的封杀。”
“那刚才的眼睛哥,也属于你的封杀范畴吗?”
洛洛大声说:“不用你管,公司里有得是女职员想要上你的车,你找她们去!”说完,她倔强地大步前行,任包里的电话把那首歌唱得风中凌乱。
她不上车,凌墨就一直跟着。洛洛干脆停下来,站在路边等公交车,就不信他会死皮赖脸跟个没完。凌墨的车果然开走了,洛洛竟然有些失望,什么人啊,一点儿执着精神都没有!
从拥挤的公交车上下来,洛洛进了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买了一大堆自己和娜娜喜欢的零食,到收银台的时候,凌墨的手插在裤袋里,笑意闲闲地在等她,她瞪了凌墨一眼准备结账。凌墨抢着说:“我来。”
“就不!”洛洛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坚持着对收银小姐说:“收我的。”
凌墨抿唇轻笑,突然把脸转向收银小姐,并对其绽出了炫目笑容,双眼咔咔放着电,用那种充满磁性诱惑的声音轻声说:“收我的。”
收银小姐像是受了蛊惑般,两眼睁大樱唇微张,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声音:“好。”
洛洛彻底无语,凌墨那一套简直就是在诱惑无知少女,真讨厌啊!
她不理他,他就一直在她身旁帮她提着东西,两个人一起走到洛洛家楼下,凌墨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前男友的。洛洛,其实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洛洛扭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惋惜:“真可怜,都得妄想症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堕落,总经理多拉风啊,羡慕陈近南干什么。”
凌墨盯着洛洛的眼睛,突然凑近她的耳朵,笑嘻嘻地说:“方洛洛,可以问个问题吗?”
那暧昧低沉的声线叫洛洛有些失神,她笑了笑,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呦,总经理还需要向我咨询啊?那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墨笑笑:“有个地方,我想住在那儿。”
“那就去住,不用问我。”
凌墨加重了语气:“这个地方很重要,以前有人住过,现在那个人搬出来了。”
洛洛扬扬眉毛:“二手房?买下来不就得了?”
凌墨轻笑:“我已经有投入,但不知道是否被允许继续投入。”
“分期付款?”
“算是吧。”
“要投入多少?”
“我的所有。”
洛洛开始好奇:“什么房子这么贵?首期交完了吧?”
凌墨点点头,算是回答。洛洛道:“我觉得你真无聊,你直接搬进去不就得了。”
“洛洛,你准备好接纳我了吗?”
洛洛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些:“不会吧,我和娜娜租的房子?”
凌墨坏笑着,慢慢地说“不,是你的心房。”
016:和你不熟
拧灭床头的小灯,月色从窗帘外隐隐透进来,视觉渐渐适应了黑暗环境,房间里的一切也慢慢清晰起来。洛洛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凌墨凭什么跟自己说那种话?陈近南又凭什么在自己面前数落“五年暗恋”的不是?男人有时候真的很无聊,男人有时候也真的很无耻。她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一个也不理,就是不理!
过了半晌,被子猛地又被掀开,洛洛冲着天花板大喊:“老天啊,快赐给方洛洛一个精壮的男人吧!”
从另一个房间里马上传出娜娜的大喊:“我也要!我要个骑白马的王子!”
洛洛于是在这边接着喊:“老天啊,那就赐给娜娜一个牵着白马的马夫吧!”
只听娜娜一声大吼:“赶马车的有什么好,我不要!”
第二天一大早,洛洛刚从床上爬起来,门铃就被按得叮咚作响。洛洛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门,只见陈近南一手举着花,一手提着刚买来的早点,绽出满脸灿烂的傻笑:“洛洛,早上好。”
娜娜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南哥早。”突然,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回屋拿出个小笔记本招呼陈近南坐下:“南哥,求你点儿事儿,你周围有极品女人没,给我讲讲。”
陈近南点头:“有,可极品了。”
两个人坐着,陈近南再一次数落着“五年暗恋”的不是,这边眉飞色舞,那边下笔如飞,一个极富成就感唾沫星子横飞,一个态度虔诚忽略了溅在脸上的口水。洛洛笑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黑色宝马停在楼下,洛洛直接无视,昂着头从车前走了过去。凌墨在车里探出头喊她:“洛洛。”她竟像没听到一般,拎着包继续往前走。凌墨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下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出了小区就是公交车站,两个人并排站着等车,谁也不说话,就像是陌生人。一起等车的几个女孩子不停用眼角余光扫描凌墨,还小声议论着:“他也住在这里吗?好想认识他啊。”听了这话,凌墨脸上的笑容变得极其欠扁,洛洛冲他翻了个卫生球,切,没事儿不好好在自己车里呆着,出来招摇什么!
车来了,洛洛和凌墨一前一后上了车。车上拥挤不堪,空气中还夹杂着芹菜包子的味道。洛洛被挤在中间,公交车突然启动,猛地一个摇晃,洛洛一脚没踩稳,身体朝着前面的男人就撞过去。她心里一声惨呼,要真摔在这儿可惨了,方洛洛的公众形象可全毁啦!
一条手臂稳稳地托在她的腰间,然后把她拉进怀里,洛洛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瞪着笑嘻嘻的凌墨:“我怎么觉得遇上了电车之狼啊。”
凌墨轻声一笑,执着地把她护在身前,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我是狼,郎君的郎。”
洛洛马上鄙夷:“真恶心。”
凌墨笑出声,状似在喃喃自语,语气中却透着十足的得意:“还是公交车好,能有身体接触,以后我天天接送方洛洛。”
“恶棍!”洛洛拼命向外挤:“我才不用你送。”
凌墨把她拉回怀里,一只手揽在她腰间,他笑望着她,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洛洛。”他低声说:“我觉得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第一时间反对。”
洛洛哼了一声:“因为你太邪恶,我不得不防啊。”
这一路两个人都在斗嘴,而且从这一天开始,凌墨一早一晚都陪着洛洛坐公交车,娜娜羡慕地直说:“洛洛啊,你最近是命犯桃花了!那车成天在楼下停着,太浪费资源了,不然你跟你的金领男友说说,把车借我开两天得了。”当然,这话刚一说完,她就遭到洛洛毫不留情的痛击。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洛洛还是一直都不理凌墨,他倒也并不着急,早晚接送,洛洛有兴致的时候,两个人就打打机锋,如果她心情不好,他就笑着保持沉默。
这一天,洛洛从到了公司就不停打着哈欠,头一天晚上陪娜娜聊得太晚,直到她答应马上安排作家和王子会面,娜娜才肯放她回去睡觉。实在是太困了,洛洛站起来冲了杯咖啡强自支撑着,坐在那儿噼里啪啦打着文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嘈杂的R&B,享用这铃声的除了娜娜没别人。洛洛吓得赶忙抓起了电话调成静音,立刻困意全消。
“咳咳,”莫海峰咳了两声:“谁在那儿唱?”
洛洛吐了吐舌头:“报告经理,是周杰伦。”
莫海峰愣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对洛洛说:“那下次别让他突然唱歌,我心脏不太好。”
洛洛笑出了声:“是!”
桌上电话挂饰的小灯亮了,进来一条短信,是凌墨发来的:洛洛,中午一起吃饭吧。
洛洛回了一条:不去,我跟你不熟。
两分钟后,销售部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凌墨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声线比平时明显提高:“方洛洛,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周围同事面面相觑后,都向洛洛投来同情的目光,看总经理愤怒的样子,方洛洛恐怕会被骂得很惨,不知道这噩梦会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大家不约而同开始自省,最近迟到过没有?出了什么岔子没有?提交上去的数据没问题吧?上次会议上自己的建议是不是很垃圾?……
洛洛霍地站起来,大步走出去,进了凌墨办公室,她也砰地关上门,大声问:“你干嘛呀?”
凌墨倚在转椅上,姿态优雅之极,他笑着对洛洛说:“不干什么,就是在大家面前表现一下我们不熟。”
洛洛气得想拿东西砸他,可离自己最近的是沙发,嗯,搬不动。她带着点儿恨意说:“你可真会公报私仇。”
凌墨笑意肆起:“不,我这叫以权谋私。”
洛洛镇定下来,不怒反笑:“凌墨先生,你能不能不让我觉得,丝颜总部是用来搞暧昧的?”
凌墨慢慢站起来,笑着说:“丝颜为女性服务,这里需要更多色彩,有点儿暧昧会被更多女性接受。”
洛洛哼了一声:“可我认为这是正经公司,我还没做好和总经理一起吃午餐的思想准备。”
凌墨眼里闪过狡黠:“从零到一是突破,从一到一百是重复。你只需要突破一下,然后重复着去做就好。”
洛洛嘿嘿笑了两声,挺直脊梁走到凌墨面前,极其严肃认真的说道:“总经理,您可以给我加薪吗?”
凌墨愣住:“什么?”
洛洛望着他的眼睛:“我突破了,现在是重复:加薪、加薪、加薪、加薪!”
凌墨笑出声来,说道:“我给你张金卡,算是贴补家用成不?”
洛洛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没劲。”说完她转身就走,凌墨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洛洛,对不起。马琳那件事,我只是坚持原则,我也没有利用你的意思。”他站到她的对面,认真地说:“这不应该算十恶不赦,对不对?”
“对!”洛洛点头:“可要换成是你,你还会这么想吗?我尊重你的坚持原则,可我不愿意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而你在幕后奸笑。”
017:思念在蔓延
洛洛最终还是没和凌墨共进午餐,晚上下班的时候,她约了威廉小碗掌柜她们吃饭,同时还给娜娜打了电话,然后在凌墨失望的目光中趾高气昂地奔赴作家和王子的会面现场。
当晚,见面会气氛非常融洽,宾主双方都表达了相互仰慕之情。颇有阳刚之气的作家和体现阴柔之美的王子相见恨晚一拍即合,被大家誉为“女才男貌”的最佳典范。
洛洛笑着不停给他们捣乱:“威廉啊,娜娜平时可不喜欢收拾屋子。”
娜娜立刻捂住洛洛的嘴:“呃……我那是没时间,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码字,多忙啊!其实我是个有洁癖的人!”
洛洛笑岔了气儿,娜娜虎着脸用表情威胁她,叫她不许再揭短。威廉翘着手指给大家倒上酒,然后举起杯子说:“作家宝贝儿,祝你每本书都畅销。”
娜娜随手推开洛洛,一拍大腿说:“这话说的太让老娘心花怒放了,哈哈,那我就成大神了。”见大家都有些不解,洛洛连忙帮她解释:“网络作家厉害的都叫大神。”
威廉点点头,突然问:“娜娜,要是你在街上跳,是不是就是跳大神?”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狂笑,接着就开始发挥,说娜娜的老爸应该叫做“神父”;如果娜娜以后结婚,老公就叫“神功(公)”;如果结婚后生个女孩,孩子就叫“神女”;娜娜天天喝一种牌子的矿泉水,这种矿泉水就叫做“天一神水”;如果娜娜总熬夜,不注意身体而经常生病,那她就叫“神经病”!
笑闹之余,娜娜说:“方洛洛同学,你的那个开宝马的男友也该见见光了吧?”她这一发话,威廉马上拈起手指指着洛洛:“你把他藏起来为哪般――――”这一句带着袅袅余韵,托了个老长的尾音,把洛洛她们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洛洛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咦,娜娜,你今天淑女多了,威廉,其实你挺有男人味儿的。”
娜娜嘿嘿两声:“方洛洛,你别想岔开话题!”她神秘兮兮地对大家说:“你们知道吗?那个人天天早晨开车来,然后陪着洛洛坐公交车上下班,晚上方洛洛到家了再把车开走。你们见过这么体贴的男人吗?”
“切!”小碗道:“体贴还坐什么公交车,直接坐宝马上班多拉风?”
娜娜说:“你还不了解洛洛吗?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哪像咱们,一看见年少多金的,恨不得马上投怀送抱!我跟你们说,那辆车我偷偷研究过,车号是******”
洛洛惊呼一声:“娜娜你还真有娱记精神!你太过分了!”
她尖叫,身边传来更大的一声尖叫,只见掌柜一块排骨生生砸进盘子里,溅起的汤汁飞到她领口,她张大嘴巴望着天边:“方洛洛,你真行,我终于想起来了,那可是总经理的座驾。”她猛地站起来,一双筷子指向洛洛:“老实交代,你藏起来的男友是不是凌墨?”
洛洛吓了一跳:“不是不是。”
“老实交代!”几个人的筷子齐刷刷地指向她。
洛洛的眼睛瞄来瞄去:“其实……那个人不是凌墨,是……是凌墨的表弟。对,表弟!他借了总经理的车玩儿几天,我们其实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就是这样。”
“没了?”
“没了。”
小碗拉着洛洛的手,一脸的痛心疾首:“我求你了,你离那个二世祖远一点儿吧。”
洛洛和威廉都到公司没多久,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什么二世祖?”
“凌总就一个表弟,典型的花花大少。虽然你没财也没色,那也要小心啊。”
洛洛晕了,瞎编都能编到点子上,凌墨还真有这么个表弟。还有,啥叫没财没色啊?方洛洛放出去多少也有点儿回头率吧。
掌柜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不是凌墨就好,不然我会伤心的。我可是他的粉,我是墨斗鱼。”
娜娜表示鄙夷:“真难听,你们粉丝团的名字也不起个好点儿的,叫凌汤圆多好。”
洛洛白了她们一眼:“我看应该叫凌波微步。”
小碗一拍桌子,一惊一乍地说:“一提总经理我想起来了,你们知道吗,我那天看见两条人命了。”大家一听,纷纷竖起耳朵,小碗很满意同志们的表现,于是接着八卦:“她现在是香格里拉酒店的领班,听说还是咱们总经理介绍去的呢,那儿的主管和他是朋友,总经理可帮着说了不少好话。说实在的,我觉得总经理挺有人情味儿的,你们说是不?”
大家都点头称赞,洛洛坐在一旁默不做声,她突然觉得有些想凌墨了,很想很想。这种感觉带着甜蜜伴着苦涩,一旦触发就会滋生蔓延,就像春天漫卷的樱花瓣,就像微风拂过时皱起的水面,就像窗前叮当作响的风铃声,想不看想不听,却满满地堵在胸口,叫人欲罢不能。
在这个城市里,他现在离自己有几条街?在干什么?他心里是否也同样想念着方洛洛?
吃过晚饭大家又去K歌,威廉带着掌柜和小碗她们手牵手跳起了四小天鹅,娜娜坚决不参加,还坐在一旁说风凉话:“这哪儿是四小天鹅啊,这简直就是四小乌鸦!”
洛洛心里想,要是凌墨在的话,绝不只是“乌鸦”这么简单,他没准儿会说是四小鹌鹑。
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是凌墨发来的:“玩儿得开心吗?我想到了一个新花样,我用领带打了个蝴蝶结。”
洛洛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翘,却毫不客气地回应:“我对你的领带表示同情。”
过了一会儿,凌墨又回了一条:“它的牺牲是值得的,看见蝴蝶结就会想到你。”
洛洛抿着嘴笑,立刻回复:“原来你想念我的后脑勺。”
即使KTV包房里的光线幽暗,也不难看出洛洛脸上的红晕,周围的伙伴唱着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仿佛身边围绕着无数棒棒糖、棉花糖、跳跳糖、果汁软糖,让她只想抱着电话傻傻地笑。
那是思念有了回应的幸福,那是美得冒泡泡的窃喜!
018:了解我就足够了
这一夜因为想念又开始失眠,第二天洛洛顶着熊猫眼去上班。打开门,陈近南没在门口举着花,走下楼,凌墨也没在楼下等着自己。踏上拥挤的公交车,她心里没来由地失落,要么两个凑在一起,要么就一个都看不见。她开始生凌墨的气,他能不能始终如一地贯彻执行接送任务,想看见他的时候干嘛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