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里敢放?正僵持不下时,只闻得匕首出鞘的声响,一阵寒风刺来,她的右胳膊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整个人被腾空甩起来,然后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惊魂初定,她睁开眼睛,正是方才讽刺她的男子,而自己手里握住一截已经断掉的缰绳。

男子将她扶下马,说道:“小兄弟,你的马估计是吸入柳絮受惊了,赶紧去找吧。”

“喂!”她叫住他,“你不帮我找马吗?”

男子头也没回的飞身上马,道:“我要去喝酒,才懒得管这些破事,你自己去找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

她呆呆的看着破尘而去,久久都没有动弹,即使后来得知他是京城十大纨绔之首,这个男子的背影依旧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一次比一次美好,美好的令她不想从梦中醒来。

终于等来他再次相救!他强有力的胳膊再次抱住了她,将她拖出池塘!

她激动问道:“你来救我,是不是已经认出我是谁了?”

他但笑不语,吻上她的发、她的唇、缓缓而下,吻上她私/处的溪流。

一股令人窒息的情/欲席卷而来,她呻吟出声,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深恶痛绝的脸从她双股之间抬起!

梦境再次破碎,她已经嫁了人,一个她曾经视为尘埃般卑贱的男人!

“娘子,你醒了,觉得为夫伺候的还舒坦?”宁珂呵呵笑着,撑着身体从她小腹之上爬过去,作势要亲吻她的唇。

她恶心的别过脸去,一年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死胖子,从身心到内心都是。

可是体内莫名的燥热却迫使她将赤/裸的身子紧贴在丈夫肥硕的身体上!

又是这个合欢催/情迷香的味道!新婚那晚,她就是这样失身的。

宁珂这个死胖子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是厌恶他的吧,所以几乎每次向她求欢都会提前点燃催/情香。

徐汐紧紧闭上眼,不去看在自己身上耸动的那头猪,可是当那头猪拱向自己的身体私密处时,她还是奋力将其推开了。

“滚!给我滚!”徐汐嘶叫着。

宁珂脸色都没变一下,他喘着粗气说道:“你若是想生下大房的长孙,借此和母亲抗衡,就最好配合我!”

生下这个头猪的孩子,徐汐恶心的想吐,可是在□和潜在利益的控制下妥协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双膝跪在被褥上,双手支撑着身体,宁珂从身后急切进入了她。

徐汐痛苦而又愉快的迎接着丈夫一次有一次的撞击。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像母狗一样姿势可耻卑贱,可是慢慢的,她发现了这个姿势的好处——至少,她不用看丈夫的脸!

即使她张开眼睛,也看不到那头猪的脸!身体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她微微合上眼睛,迷乱中,在身后撞击她的人变成了梦中人…。

迷香燃尽,□渐渐退散,徐汐躺在床上休憩片刻,便唤来丫鬟打水伺候。

宁珂意犹未尽欲一把搂住徐汐,徐汐翻身下床,冷冷道:“我累了。”

又对端着热水进来的通房丫鬟魏紫说:“你来伺候姑爷。”

“是。”魏紫低着头,爬上了床。

宁珂躺在床上,伸着懒腰道:“你骑上来,爷累的不想动弹了。”

床帐里很快传来脱衣的簌簌声,然后是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

徐汐坐在卧房的梳妆台前,姚黄和绛雪红着脸服侍她梳妆。

徐汐冷哼一声,一语双关道:“动作快一点,咱们都要去松鹤堂给老太太请安,今天是九妹妹生日,可不能去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尾毛我觉得这个H写的好虐呢。。。。。。
徐汐已经将三叔“意/奸"无数次了。。。。。。
咳咳,既然大家都长大了,就该适当写一些成/人/内/容.
图1是宁珂用在藏迷香的象牙雕春/宫瓜藤香瓜盒子,以下的三个图,全部是清朝象牙雕的春/宫的类型!
《诗经·大雅·绵》曰:“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清代民间,雕牙好表现瓜瓞形,常将整段牙料琢成藤蔓缠绕、瓜连枝叶之状,以祈福“子孙昌盛”、“绵延不绝”。此件形制颇为殊妙,外壁雕作瓜瓞,丝藤卷曲,舒叶伏壁,甚是栩栩如生。内壁则别开生面,以镂雕技法描绘瓜瓞之下春宫相戏之景,正合子孙繁衍、连绵不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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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冷眼瞧颜府众生相,松鹤堂内暗流涌动 ...


徐汐隔着屏风由姚黄和绛雪伺候换衣服,闻得卧房男人长长的低吼,鄙夷的冷笑一声,道:“那边事完了,你们赶紧帮着姑爷收拾。”

男人的穿衣打扮总是比女人要快,所以当徐汐披上雪貂大氅准备出门时,宁珂已经准备停当了,他笑呵呵的一把扶着徐汐,说道:“外头还下着雪,路滑,为夫扶你过去。”

徐汐没有做声,将雪貂大氅后的兜帽竖起戴好,只露出眼睛和口鼻,任由宁珂搀扶着走。

小夫妻嘛,无论在里头怎么不和,在外面还是要一副恩爱的模样,这毕竟是第一次在燕京颜府过年,没得让人看笑话,徐汐想着,身子往宁珂怀里靠了靠。

走在松鹤堂的抄手游廊上,隔着老远就听到里头欢声笑语,徐汐怔了怔,在南京魏国公府的大家庭何尝不是这样?每天早上给太夫人请安,自己的笑声也是这么愉快的,有多久没有那样开心的笑过了…?

宁珂顿住了脚步,也不催促徐汐,直到徐汐回过神来,两人携手走到大堂前,两个小丫鬟高高打起夹板门帘,笑道:“七少爷和七少奶奶来了!”

大堂烧着地龙和火墙,温暖如春,宁珂和徐汐站在苏绣麻姑拜寿屏风后面,由姚黄、绛雪伺候着脱下厚重的皮裘,掸去靴尖上的浮雪。

“大姐儿长的真好看,我可以抱一抱她么?”一个清脆的、如玉石碰撞般的声音响起,令徐汐觉得似曾听过。

大嫂梅氏的声音有些迟疑,说:“就怕这孩子不懂事,抓坏了九妹妹的发髻。”

大哥宁瑾说:“就让九妹妹抱罢,她是经常练弓箭的,臂力抱一个孩子足够了。”

梅氏这才放心了,笑道:“大姐儿乖,让九姑姑抱一抱,沾一粘今日寿星的喜气。”

九妹妹,睡莲?她今儿来的够早,两年多没见这个精怪般的丫头,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大房一家在十二月初刚回燕京颜府时,九小姐睡莲并不在家,据说是和姚府大小姐姚知芳,还有英国公府十小姐张莹,一起到西城颜府大小姐颜如玉未来的陪嫁京郊温泉山庄里去玩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睡莲刚准备去给颜老太太请安,住在北城居贤坊的外祖魏家魏大舅母哭啼啼的来请九小姐去一趟,说是魏老太太身体大不好了,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嘴里直叫着睡莲的名字!

颜老太太忙放了睡莲跟着魏大舅母去魏府,还送过去半车名贵药材。

睡莲留在魏府探病侍疾,魏老太太经常一副顺时都要死的模样,可每每大夫一记猛药灌下去,又有些好转。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魏老太太的病情慢慢有所好转,考虑到马上就要过年,而是二十五是睡莲生日,魏老太太再不舍,也命魏大舅母在晚饭后亲自送了睡莲回来,至于此,徐汐还从未见过睡莲。

徐汐绕过苏绣屏风,见大堂西侧站着一堆或明丽、或温婉、或清秀的大小美人儿,真是花团锦簇、莺声燕语、百芳争辉,可是徐汐还是一眼将睡莲认了出来。

纵使是在北方,这样高挑的女子也并不多见吧,何况睡莲才刚满十四岁!她穿着湘妃色缂丝长袄、雪青色撒花马面裙,裙角还镶嵌着珍珠裙襕,她背对着徐汐站着,身姿挺拔俏然而立,即使穿着冬装,也能瞧出她腰臀之间如碧波荡漾般流畅优美的曲线。

睡莲稳稳的抱住双手双脚胡乱划动的大姐儿,低头逗弄着小女婴说话,听到一旁的琪莲叫七哥、七嫂时,她抱着婴儿缓缓转身。

徐汐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睡莲依稀还是旧时的眉眼模样,只是没有了那股娇憨的稚气,有的是少女如春日阳光般的明媚,面色白皙光滑就像她怀里抱着的大姐儿似的,令人很想摸一摸她的芳泽,却又舍不得触碰,怕碰坏了。

因今日是她的生日,她梳着华丽的飞天髻,发髻上簪着仙人飞天金簪,金簪是用重叠技法合片而成,仙人的披帛和卷云纹空灵而又飘逸,徐汐见识多广,一瞧便知是一件宋时的古物,自己的陪嫁里居然没有与之相比肩的金饰。

不过,最令徐汐羡慕嫉妒恨的,是睡莲的气度神情,眉宇间月朗云舒,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她的好心情,这不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而是看透一切的放下和淡然…。

徐汐正思忖着,睡莲抱着大姐儿福了福,“七哥,七嫂,你们来了。”

没等徐汐反应过来,宁珂先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今日是九妹妹生辰,都说寿星为大,来来来,先受你七哥哥一拜。”

言罢,宁珂真就长长一辑,睡莲忙侧过身避开,直说不敢当。

宁珂打小就是这幅跳脱的性子,众人也不足为奇,徐汐心里瞧不起丈夫这幅小丑的模样,觉得连累的自己这个嫡出小姐都丢脸了,虽然她也跟着笑,却很有些不自然。

宁珂感觉到妻子的僵硬,他笑嘻嘻的打起了圆场,说道:“我和你七嫂早就备好了生辰礼物,等给祖母请安完毕就给你送过去。”

睡莲笑道:“多谢七哥七嫂。”

众人正说着闲话,睡莲怀里的大姐儿觉得被冷落了,开始在睡莲怀里乱扑腾,嘴里依依呀呀的表示抗议。

睡莲乐了,也跟着依依呀呀,语不成句的回应着,大姐儿裂开四颗新牙的小嘴格格直笑,挥着小胖手要抓睡莲头上的飞天金簪。

大姐儿一来手短,二来被厚厚的棉袄限制了行动,那里抓的着?奋斗几次没成功,瘪了瘪嘴作势就要哭。

睡莲啊的一声,装着要啃大姐儿的手,大姐儿肥白的胖手一缩,夺过这一“劫”。睡莲装作失望的样子,大姐儿却被逗乐了,将小胖手主动伸到睡莲嘴边,睡莲还没张嘴呢,大姐儿啾的一声又缩了回去,笑声更大了。

大姐儿这一笑,左边鼻孔吹起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鼻涕泡来!睡莲笑得肩膀直抽抽,大少奶奶梅氏半是尴尬半是疼爱的擦去女儿“爆炸”的鼻涕泡,说道:“还是我来抱吧,没得脏了九妹妹的衣服。”

“不妨事的,大姐儿很乖。”睡莲稳稳抱着大姐儿,很自然的亲了亲大姐儿如水豆腐般白嫩的额头。

梅氏见睡莲不嫌弃女儿方才流鼻涕,心下暖暖的,笑道:“我这孩子平时很怕生,见了生人要哄半天才熟悉了,今天第一次见她九姑姑,居然一下子就能玩到一起,真真是件奇事。”

徐汐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你是在指桑骂槐吧!这小丫头臭烘烘、脏兮兮,一碰就哭的震天响,我才懒得哄她玩呢。又想睡莲好虚伪,对着流鼻涕的小鬼头也能亲下去,眉头还不皱一下,真够可以的。

大少爷宁瑾头一回做父亲,自是有一番做父亲的骄傲,听着女儿银铃般的笑声,感觉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了,对逗乐女儿的九妹妹心生好感,也跟着妻子笑道:“可见她们姑侄两个是极投缘的。”

梅氏抿嘴笑道:“可不是呢,但愿大姐儿以后性子相貌都像她九姑姑才好。”

宁珂在一旁打酱油凑趣道:“那是肯定的,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嘛!”

宁瑾和梅氏相视一笑:九妹妹是如今府里相貌性子最出挑的,大姐儿若像她,终身都不用愁了。
一听这话,别人也倒罢了,颜渣爹身形一震,目光颓然:侄女像姑么?唉,睡莲确实和大姐姐相似,如今长大了,足足有七分相像…。

大夫人和颜大爷是知情人,也对视一眼,默然不说话,大夫人为掩饰情绪,上前小心翼翼磨蹭着大姐儿的嫩脸,夸张的看着睡莲,说道:“这倒是提醒我了,你们瞧瞧大姐儿的这眉眼,还真的和九丫头相像呢。”

众人很给面子的皆过去瞧,都说相像,像极了!

其实小女婴那团肥白软肉,那里能瞧着出和睡莲相像?不过都是凑趣说场面话而已,毕竟人家父母和祖母都说像呢,这个时候说实话一盆冷水浇过去,傻子才做这种事!

“来,让祖母抱抱小乖孙。”大夫人伸出双手,睡莲将怀里的大姐儿小心翼翼交给大夫人,大姐儿已经开始认人了,见是祖母,就挥着小胖爪依依呀呀叫,口水都淌出了好些。

大夫人爱不释手的抱过去,梅氏则拿着大姐儿颈脖处的围兜给她搽口水,宁瑾则吟了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逗弄大姐儿说话,大姐儿很努力的学着,可是发出来的还是简单的单音字,众人被她逗的哄笑。

哼,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用得着这样显摆么?徐汐有些不忿,宁珂暗地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才跟着众人唏嘘赞叹起来。

大房还剩下一个玫儿,她自知不受大夫人待见,主动躲开了,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颜大爷眼角的余光瞧见了玫儿,暗自心疼,他也是庶出,何尝不知这其中的苦楚?他好不容易给女儿找了门好亲事,偏偏对方要守孝三年,唉,就委屈女儿再忍耐了,横竖嫁妆他早就从私房里准备着,和嫡长女宁壁是一模一样的,也算是作为父亲的弥补吧…。

九夫人沈氏颇为遗憾的看了看儿子宁康,心想就在几年前,牙牙学语的康哥儿比大姐儿更可爱呢,府里那个不喜欢逗他?如今长大了上了学堂,就——。

沈氏看着眉目如画,比女孩子还要秀气的宁康,肿么看都看不够,暗想宁康还是很可爱,你们都不懂欣赏!

颜九爷一早就去了东城兵马司当值,琪莲和宁康没有觉察到母亲的小心思,都凑在大夫人旁边看小侄女,宁康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金铃铛,晃动个不停,引得大姐儿频频扭头瞧过去。

十小姐慧莲和十少爷宁嗣拥着五夫人杨氏跟着笑着,慧莲见到大姐儿可爱,就真心透露几分喜欢来;嗣哥儿挂着浅浅的笑,他本来就是个闷嘴葫芦,搬到外院之后,变得更加沉默了,连杨氏都琢磨不出儿子成天都想些什么。

杨氏则怔怔出神:如果去年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这个时候也该这么大了吧,还是个男童胎
呢…。

七小姐怡莲和十三少宁勘站在颜渣爹身后看依依呀呀的大姐儿。

宁勘七岁了,进学堂已经有两年。因为其乳娘在杨氏的授意下将宁勘娇惯的不成样子,三岁的时候到了吃个饭还要满院子追的地步,后来宋姨娘借着颜渣爹的手将乳娘赶出院子,但毕竟劣习已经养成,很难改掉,宁勘虽然有进步,但是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学识比起宁康、宁嗣,小时候的宁佑、宁祥、宁瑞等差许多。

宋姨娘心急如焚,但是碍于身份不方便教育宁勘;颜渣爹公务繁忙,无暇管教;五夫人杨氏巴不得宁勘成为宁珂那样的废物。

就在这个时候,向来沉默的亲姐姐怡莲出手了,她亲自给宁勘开蒙,严加管束,宁勘撒娇撒泼满地打滚都不能使她动情妥协。怡莲耐心讲道理,实在逼得没法子,怡莲也会挥着戒尺打弟弟屁股。

杨氏将姐姐“虐待”弟弟的风声传到颜渣爹耳朵里,颜渣爹立刻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淘气来着,颜老太太还暗地里纵容自己,是大姐姐将自己从纨绔之路拖走,走向正道。

所以颜渣爹不仅没有惩罚怡莲,还反倒说怡莲做的好,并且亲自做了一个戒尺给怡莲,说若是宁勘不堪教诲,你就这个打他,这个戒尺就代表我的意思!

怡莲有了“尚方宝剑”,教训起宁勘更加理所当然,而且无人敢置噱。慢慢过了两年,宁勘五岁去外院学堂上学,有了底子,学起来也不觉得吃力了。

所以宁勘对怡莲依赖且敬重,超过嫡母杨氏和生母宋姨娘,只要是家人聚在一起的场合,他几乎都寸步不离怡莲。

今天莫氏一房也在,比起四年前的风韵芳华,如今的莫夫人已经有了老态,看到大姐儿粉嫩的一团,她有些眼馋,扫了一眼宁祥媳妇韦氏平坦的腹部,眼神就有些不满。

韦氏朝着丈夫宁祥身边缩了缩,宁祥疼惜媳妇,借着衣袖的掩饰,握了握韦氏的手,韦氏心下稍安,朝着丈夫笑。

莫夫人将这一切都看来眼里,暗叹媳妇韦氏一股小家子气,远远不如大房的梅氏。唉,也对,梅氏是南京国子监祭酒的嫡次女,韦氏是福州六品同知的嫡长女,毕竟出身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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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啊。

品莲依旧用冷艳高贵来面具来应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七房八少爷宁佑有些落寞的看着大姐儿,今年春闱再次落地,加上其他一些事情,令他很受打击。寡母柳氏觉察到了儿子的情绪,安抚似的拍了拍儿子的肩头。

儿子已经十九岁了,长成了大男人,明年开了春就成婚,到时候自己也能抱孙子…。

柳氏暗自感慨着,突然感觉到儿子身体一僵,柳氏微微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瞧去,果然又是她!

柳氏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攥着,若不是她!佑哥儿何以会春闱落地!若不是她!佑哥儿何以仓促定下这门并不算好的婚事!

柳氏退后一步,用身体遮挡住了她的目光。

目光受阻,站在角落里的王素儿神情凄哀欲绝。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表哥的身后,都藏着一个表妹。
这一章是颜府众生相,兰舟写的好兴奋啊,新的人物和每个人状态的变化,嗷嗷嗷,好兴奋~~~~
图文睡莲飞天髻上的宋朝飞天金簪。
壁画中最早见到飞天的形象,是佛教绘画中不可或缺的题材。北朝到唐后,以各类质地制作成立体的飞天装饰品日益增多。宋金时期的飞天簪首,采用典型的垂叠技法合片成主体,然后再焊上披帛云带及小片的装饰品。线条体现动感、空灵突出飘逸——美国弗瑞尔博物馆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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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饭桌上烽火连三月,为亲子快刀斩乱麻 ...


正当颜府大小主子们里三圈、外三圈“围观”大姐儿的时候,已经是媳妇子打扮的彩屏扶着颜老太太来到了大堂。

彩屏嫁给了辛财、生了儿子后身材略显丰满,本来颜老太太是打算等彩屏儿子满三岁后再回松鹤堂当差、以后再作为陪房陪着睡莲出嫁,当管事妈妈的。

可是颜老太太在今年春天病了一场,谁伺候也不得心,彩屏主动要求回来,颜老太太感动的老泪纵横,一口气寻了一个妥当的奶娘和松鹤堂的一个二等丫鬟过去,帮着照顾彩屏半岁的儿子。

比起四年前的老当力壮,颜老太太乍然老了许多,她也开始拄拐了,彩屏扶着她坐在紫檀雕西番莲“庆寿”纹座椅上。

众人按照长幼次序站好,齐齐向颜老太太行礼。

堪堪一派子孙满堂的气象,颜老太太的目光扫视一圈,四年过去,唯一不变的是她依旧锐利的目光。

颜老太太看了看木然的宁佑,又看了看站在最不起眼处神情哀伤的素儿,真是冤虐啊,两个人是她的手心手背,无论戳那个都疼,可偏偏手心手背一起疼,痛彻心扉,左右为难,只有在念佛经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三场大雪了吧。”颜老太太说:“天气冷,路又滑,来来往往的,没得冻着摔着了,尤其是大姐儿还小,最禁不住风雪了。从今儿起,不用天天晨昏定省了,每隔五日来请安即可,若遇到这个飞雪天气,就等雪停了再来。”

颜大爷和颜五爷忙说孝道为先等话推辞,他们也不想来,可是都做官的,若被御史参奏不孝,是很麻烦的,多少官员栽在这里头。

颜老太太摆摆手,说道:“不必多言,此事就这样定下,我不是心疼你们,我是心疼孙子们和大姐儿。”

颜大爷和颜五爷又发感慨赞美颜老太太菩萨心肠。

颜老太太耐着性子听完了,最后对睡莲说道:“今天是你生日,因你母亲和九婶娘身子不太好,大伯娘和七婶娘又要忙着过年,所以今年不能给你张罗生日了,全家聚在一起简简单单吃碗长寿面,晚上加几个菜罢,等明年你十五岁及笄,家里就给你大办一场,今年就委屈你了。”

睡莲忙笑着说道:“孙女不觉得委屈,孙女这些日子跟着大伯娘和七婶娘学着管家事,自知理家不易,不过是十四岁的小生日,简单过的好。”

其实前些日子和姚知芳、英国公府的张莹在颜如玉的温泉庄子上就偷偷提前过了生日,和好朋友一起放松的说说笑笑,总比戴着面具提高警惕和一群闺秀贵妇们周旋敷衍的强多了,睡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颜老太太点点头,对彩屏说道:“摆饭吧。”

早饭是摆在松鹤堂的暖阁里,男人们坐一桌,颜老太太和孙女们并素儿坐一桌,五夫人杨氏和九夫人沈氏因小产后身子还没复原,老太太放了两人各自回去吃补药调理,奶娘抱了大姐儿回去吃米糊。

所以站在后面给老太太和小姑子们布菜添汤的是大夫人姬氏、七夫人柳氏、莫夫人、大少奶奶梅氏、五少奶奶韦氏和七少奶奶徐氏(即徐汐)。

每个人面前摆的都是一小碗长寿面,长长的手擀面条,浇上鲜美浓厚的汤头。

吃这种面其实最能反映一个人的饭桌上的礼仪本事。要做到不出声、嘴唇又不能沾上汤汁,一碗面吃下来,嘴唇干干净净的,不用掏出帕子擦拭才算过关。

在这一点上,所有女孩子都做到了。因老太太早上发了话,所以所有人都将碗里的面条吃干净了,就连最讨厌吃面食的慧莲也是如此。

吃完了面条,丫鬟收去空面碗,开始从食盒里依次端出火腿冬笋汤、香菇鸡丝粥、紫米粥、老鸭汤熬的粳米粥、油炸小果子、杂面小馒头等小食,以及一些开胃的小菜、酱菜等等,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

大夫人给老太太盛了碗紫米粥,七夫人柳氏夹了块松软的山药糕放在老太太面前的磁碟上,莫夫人夹的是一块香卤豆腐,都是老太太素来喜欢的。

梅氏、韦氏和徐氏给品莲、玫儿、怡莲、睡莲、慧莲、琪莲还有王素儿盛汤和粥品。

梅氏和徐氏还没有给睡莲布过菜,不知道她的喜好,隔房的韦氏嫁来颜府大半年,她给睡莲盛了一碗老鸭汤粳米粥。

韦氏自知出身低了些,平时就赔上十分小心过日子,每个小姑子的喜好都用心打听,不敢弄错了,比如品莲和慧莲喜欢喝汤,不喜粥品;怡莲和琪莲喜欢喝桂圆八宝等甜粥;睡莲平时喜欢甜食(貌似几乎没有她不喜欢吃的食物),但是粥品却只爱喝咸味粥。

老鸭子用慢火吊了一整个晚上,用这种汤汁熬制的粳米粥咸香味美,很对睡莲胃口。

睡莲的吃相是七夫人柳氏亲自调/教的,连向来苛刻挑剔的徐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觉得睡莲挥动右手瓷勺的频率明显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快,徐汐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在睡莲连喝了两碗鸭汤粳米粥、四只小煎饺、一个小馒头,一块菱粉糕以及各色小菜不计后,徐汐很快明白过来——原来睡莲的饭量是其他小姑子的一倍多,如果不加快速度,等大家都停了筷子,睡莲就只能吃个半饱。

徐汐来京城颜府已经快一个月了,深知这里规矩大,除了老太太和生病调养的人可以开小灶外,其他一概按照规矩来,纵使睡莲这样嫡出的小姐,也不能随意指使内院大厨房单独开火做饭的。
所以如果这顿饭吃不饱,只能等到中午补上,或者回去吃点心垫吧垫吧了。

难怪睡莲能长那么高,这食量也不同凡响,也就比自己的胖子丈夫少那么一点点了。

看着睡莲那副怡然自得的姿态,徐汐内心的嫉火陡然一发不可收拾:如果那天计策成功,睡莲就是自己的大嫂了,到时就是睡莲站着伺候自己这个小姑吃饭,如今恰好反过来,自己还要给她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