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谢听雨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溢出来似的,轻而柔:“嗯。”
徐修其从餐厅走了过来,在她面前放下杯子,“喝点水。”
谢听雨的下巴蹭了蹭抱枕,闷闷地说:“待会儿喝。”
徐修其在另一条沙发上坐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迷糊状态,平时的百毒不侵和坚硬盔甲似乎都被抛在脑后,昏黄灯光下,只剩最后那一层柔软的、细腻的部分。
像只小奶猫。
小奶猫懒洋洋地坐在那儿发呆,过了几分钟之后,似乎终于缓过神来,声音一点点提起,“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在你睡的正香的时候。”徐修其淡淡道。
谢听雨抿了抿唇,“那你怎么不叫我?”
徐修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以为我没叫过你吗?”
“不会吧……”她的声音显然低了下去,主观上陷入自我怀疑状态,客观上仍旧下意识地否定,“你真的叫过我吗?”
“没有。”徐修其叹了口气,轻飘飘地说,“我哪里舍得。”
谢听雨淡定从容道,“我也觉得你不舍得。”
“……”
徐修其被她噎住。
谢听雨抬眸,莞尔一笑:“徐师兄,对吗?”
谢听雨在和徐修其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
脸皮厚者得天下。
徐修其差点儿都忘了,这只小奶猫也是有脾气的。虽然她在他面前常常跳脚,甚至还恼羞成怒,但是在本质意义上,她还是那个战斗力五颗星、难度系数极高的、经济学院最难撩的高岭之花。
徐修其无奈地笑了下,他忽地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吃晚饭吧。”
谢听雨:“师兄,你自己做的晚饭吗?”
“外卖。”徐修其毫不掩饰,“我不会做饭。”
谢听雨闻言,失望地看着他,语气倒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原来经济学院赫赫有名的大神,也有不会的事儿啊。”
徐修其笑了,“怎么,你会吗?”
“会啊。”她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说,“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住的,我爸妈第一次找的阿姨见到我家里就我一个小孩儿,做饭打扫都非常敷衍,甚至连续几天都不过来打扫做饭,所以我就自己学着做了。”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很平常的神情,似乎话里的主人公不是她似的,“求人不如求己嘛,所以我后面就渐渐地会做些家常菜了。”
徐修其皱了皱眉,“后来那个阿姨……”
“很快就换掉了,她手脚也不干净,家里的钱被偷了几次,我妈的珠宝也被偷了,我妈发现不对,立马报警了。”谢听雨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下,“那个阿姨还说是我拿的,说什么可能是家里小孩儿拿的,别冤枉好人。”
徐修其:“那你家里人?”
“我爸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儿上去揍那阿姨,”谢听雨的记忆里似乎总是存放着温柔和幸福,她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眼里有盈盈笑意,“我爸当时说的话我还记得。”
当时谢弘明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不会拿家里的钱不告诉我们,更不会拿她妈妈的珠宝首饰,我每个礼拜给她的零花钱都比你一个月的工资要高。我不打女人,你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不要栽赃给我的女儿。”
谢听雨说完,突然低下了头。
她也被爱过,在那些孤单寂寞的岁月里,也有过那一小部分,有关于被爱的痕迹。
这么一想,也不是很难过了。
谢听雨抬起头来,轻轻一笑,语气轻松道:“师兄,我爸帅吧?”
她试图调节此刻沉闷下来的气氛,徐修其自然也是配合着她,“帅啊,特别像你之前看的那种什么hr阴性血的总裁?”徐修其非常好奇,“hr阴性血是什么稀有血型?”
谢听雨是真没想到几个月前的事儿他还能记得,你是存档了吗你?
谢听雨是真心实感地问他,“你为什么还能记得这档子事儿?”
徐修其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很好奇你们宿舍的人为什么要重金求子。”
谢听雨很想告诉他,其实「重金求子贵妇群」早在期末考之前就变成了「女大学生在线激情复习直播群」,但是后者似乎和前者相比,冲击力也不小。
她思忖几秒,决定还是把话题转移回来:“一般狗血总裁文的女主都会是RH阴性血,但是那天曼姐看的那本书,大概作者有点儿不太行,让女主成为了全网唯一一个拥有HR阴性血的人。”
徐修其面色凝重地看着她:“你们无聊的时候都看这种书吗?”
谢听雨摇头,一本正经地和他说,“我们不无聊的时候也爱看这种书。”
“……”
“……”
·
谢听雨也没在徐家待多久,徐修其连抽转地忙了半个多月,眼底乌青一片,她也不忍心让他陪她,于是早早地就回家了。
往常的假期,谢听雨都是在家里的放映室里看电影或者看书度过的。
今年倒是变了。
她隔三差五地往外跑,就连不常回家的应铭都发现了异常,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最近怎么总看到你你往外跑啊?”
谢听雨拿着筷子的手一滞。
还没等她开口,坐在她边上的应寒阳就说了,“老出去买零食呗,就不能一次性买一麻袋吗?每次出去就买一包薯片,一颗糖,一瓶水,”应寒阳说的有声有色的,他别过头来,非常不解地看向谢听雨,“我给你的零花钱太少了吗,所以你这么节俭?”
应铭立马说:“我待会让秘书往你的卡里打钱,羽毛,我说过的,在我们家,女士的地位永远最高。”他顿了一秒,补充道,“不过你妈妈排第一,你只能排第二。”
边上的叶婉一哂,双颊浮现不自在地绯红,“好好吃饭,别说话啊。”
应铭朝谢听雨挤眉弄眼,低声道:“你妈妈害羞了。”
谢听雨笑着点头。
谢听雨原本以为今年过年她和徐修其也会是一起过的,却没想到徐修其要回帝都过年。不过仔细想想,人家爸妈都在帝都,回帝都过年也很正常。
过年大家都忙,徐家那样的家庭,估计每天拜年的人都不少。而且像徐家那样的大家族,估计有许多的麻烦事儿。
应家也忙,应铭是个特别重视仪式感的人,所以每个节日都会吩咐私助把家里好好布置一番,每年过年,应家都坐满了一屋子人。
不过谢听雨很少参与。
她的身份特殊,虽然应铭很重视她,但是谢听雨到底是姓谢。
十六七岁才来的应家,和同辈之间隔了太多的时光和距离,再融也无法融入进去了。
好在应寒阳也不太合群。
豪门之间嘛,总归是有点儿龌|龊在的,应寒阳懒得和那群人交际,大少爷脾气上来,谁都惹不得。
但是她没想到,今年过年应家要去帝都过年。
她以为飞鸽传爱要升级成漂流瓶恋爱了,结果“duang”的一声,
——似乎还是能够再升级一下,升级成网恋奔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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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
转眼就是春节, 谢听雨跟着家里人一起去了帝都。
应家本家虽然在江南, 但到底在商业上颇有建树, 应家在商业地产行业算是全球的龙头企业了, 这次来帝都过年, 帝都豪门圈的人也都纷纷有所表示。
应铭在帝都也有房产,而且还是市中心的房子, 面积不大,三百平左右。
窗帘拉开, 落地窗外是北方凄怆苍凉的雪景,帝都的空气质量依然一言难尽, 肉眼所见之处, 鳞次栉比的高楼藏匿在灰白雾霾中。
谢听雨原本以为到了帝都会安心的过个好年, 但没想到来应家的客人颇多,你方唱罢我登场似的,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没停过。
小区离应家的商场酒店很近,所以吃饭一般都是在酒店吃的。
一般这种应酬谢听雨都不会出现, 她不太喜欢那样的场合,酒桌上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 表面上曲意逢迎,背地里指不准在想些什么。再加上她身份特殊,谢听雨一般都不会出席。但是这次来帝都,应铭却难得的叫上谢听雨,“你明年就毕业了, 这个时候多认识点儿人,对你有好处的。”
他这么说,谢听雨也没法拒绝。
这种酒桌持续了五天。
等到应家这边结束之后,谢弘明又打了个电话让她回家过年。
谢听雨有好几年没回帝都了,爷爷奶奶平时也都是在微信里聊天,之前爷爷奶奶也飞到覃城来看过她一次,歇脚两天又回去了。老人家也想她,当晚也没让她回去,说是她在这儿的屋子还为她留着,就等着她回家住。
谢听雨叹了口气,到底是在谢家又待了两天。
当天晚上她和徐修其打了个视频电话。
谢听雨来帝都之前,以为自己空得很,毕竟以前过年她就是大闲人一个,结果没想到这次忙的头点地。她以为来了这儿之后就能和徐修其见面,却没想到一直到年初五,两个人都没能见上一面。
也是这个时候,谢听雨才发现,她似乎也没有那么的享受漂流瓶恋爱。
那种发句话给他,也不在乎他什么时候回复,反正他一定会回——的敷衍式恋爱,似乎渐渐地变了味。
她一直以来都很好奇,钟笙晚分明那样从容不迫,温柔细腻,在季师兄面前的时候却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粘人,一提到季庭礼,满心满眼的都是爱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恶心的恋爱的酸臭味。
谢听雨心想不就是谈个恋爱么。
你至于这样吗?
当时钟笙晚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因为真的很喜欢啊,所以想时时刻刻地黏在他的身上,不想和他分开,觉得他不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费。等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你就能够理解了。”
谢听雨觉得她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她理解啥啊她。
她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
她就觉得黏黏糊糊的好油腻。
结果没想到,她谈起恋爱来,也有点儿黏糊糊。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没见面,但是谢听雨非常热衷于和徐修其位置共享。虽然她这几天的行程非常简单:家——酒店——家,再加个今天的爷爷奶奶家。
徐修其倒是挺忙的。
他有时候在家,有时候在商场,还有次去郊外的一个温泉会所泡了个温泉,总而言之,业务非常繁忙。
徐修其的忙和之前忙工作的忙不太一样,工作的时候全身心的投入,一天都看不了手机几次。过年的忙纯粹的是各种交际应酬,乱七八糟的酒局很多,家里面也有各项乱七八糟的活动,徐修其一般都是坐在边上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聊天,然后低头和谢听雨聊天的。
基本上都能秒回。
谢听雨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徐修其也是秒接的。
他那边挺吵的,看背景似乎在酒店包厢里,对于她打电话来这事儿显然非常惊讶,但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喜悦。
他起身,和谢听雨说:“我先出去,里面太吵了。”
谢听雨点了点头,没说话。
徐修其站起身之后往外挪,他一直举着手机,有人路过的时候好奇不已:“太子,你这是干什么呢?玩儿直播呢?”
谢听雨被这个葬爱称呼给雷到。
那人突然往手机前一凑,徐修其也没遮拦,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手机那边,谢听雨单手撑着下巴朝着手机,突然,屏幕那端出现一个陌生的人来,谢听雨反应很快,莞尔一笑。
“我操,美女啊。”那人眼睛都看直了,“不是,太子,这妹妹是素颜吗,也太漂亮了一点吧?”
今晚这聚会里的人年纪都和徐修其差不多大,二十出头的男生,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一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闹哄哄的:“哪儿呢?”
徐修其把手机在胸口一压,他语气疏离带笑,说:“我女朋友。”
众人惊了:“太子妃啊?”
徐修其浅淡一笑,没再回应,推开人群出了包厢。
走廊上安静不少,徐修其靠在窗台上,身后是城市的霓虹灯货,五颜六色的灯光点缀着这座不夜城。
徐修其说:“这下终于安静了。”
谢听雨撑着下巴,皱眉:“你怎么不和我说你在外面啊?”
“我说了你会给我打视频电话吗?”
“不会。”她没有一秒犹豫。
徐修其挑眉:“那我为什么要说。”
谢听雨闻言,心里一暖,她勾了勾唇,转移话题,说:“怎么他们叫你太子啊?”
徐修其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群人无聊,叫着玩儿的。”他平时说话的腔调都掩藏得很好,在覃城的时候和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差异,儿话音都能收敛的一干二净,这会儿倒是一股子京腔了。
不过谢听雨觉得,这句“太子”应该不是叫着玩儿的。
毕竟徐修其的身份太特殊了,徐家是帝都顶级豪门圈的,而他的外祖父又是江南首富,一句“太子”确实配得起,只不过换做别人,谢听雨都好接受。
这句“太子”放在徐修其身上,她怎么看都怎么奇怪。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不够葬爱吗?
徐修其不知道谢听雨的思绪飘到哪儿去了,他开口道,“今晚不回去?”
“嗯,今天在爷爷奶奶家睡。”谢听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摄像头往后一转。
谢听雨爷爷奶奶住的是四合院,谢听雨的床就靠在窗边,摄像头拍到的是院子里的簌簌雪景。院子里有几盏路灯,灯罩被做成中式的方格,灯火汹涌,照得四方通亮。
白雪落下,竟有几分清幽韵味。
谢听雨的声音轻柔绵软,“北方的雪景真的很好看,我小时候在这边过年,都是坐在这里看雪景的。”
徐修其在那边安静地听。
那些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去。
谢听雨说,“以前都会贴窗花的,但是我今年回来的晚,所以就没来得及剪了,这么久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剪了,徐师兄,你会吗?”
徐修其笑了,“我中学才到帝都的。”
如今会剪窗花的已不多见了,谢听雨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也没几个会的,她倒是难得。但徐修其呢?他生在覃城,长在覃城,哪儿会剪窗花这种事儿?
谢听雨也是说完才发现不对的。
她自知失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徐修其说那句话的时候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也没往心里去,但她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徐修其无奈道,“你知道我从你眼里读出了什么吗?”
谢听雨紧张极了:“什么?”
徐修其淡淡道:“让我去学剪窗花,然后教你。”
“……”
谢听雨没忍住,笑了。
神经病。
谢听雨拿着手机说着话,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往下滑,倒在床上。
走廊里的暖气太足,徐修其转身把窗户开了一道缝出来,再回头的时候,视频里的人困的双眼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缝了,双唇翕动,喃喃道:“师兄,都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去吗?”
“待会就回。”
“待会是什么时候啊?”她蹭了蹭枕头,眼睛又睁开了一点儿,但很快又闭上,困意来袭,她到底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似乎是用气音在说话了。
“你早点儿回家。”
“我好像还有什么忘了说了……”谢听雨突然揉了揉眼,她翻了个身,手机也跟着翻了个身,视频里只剩黑漆漆的一片。
沉默许久。
徐修其都快要挂了的时候,就听到她说:“师兄,我好想你。”
声音很轻,但却被他捕捉到了。
徐修其眼里的情绪几番翻涌,最后化成一腔缱绻深情。
他低笑着,说:“我也想你,羽毛。”
挂了电话之后,徐修其回到包厢拿起自己的外套作势要走,包厢里的人都拉住他,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很多都是徐修其的同学,关系都算可以。今天这聚会就是为了他才弄的,原本准备不醉不归的,结果主人公中途要跑,哪有这么个理儿啊?
徐修其一只手里搭着衣服,他另一只手晃了晃手机。
手机桌面亮起,是个女生的睡颜照。地灯朦胧,女生睡颜柔和。
徐修其清了清嗓子,敛声道:“没办法,女朋友让我早点儿回家。”
“她住在你家了吗?”众人好奇不已,“就这么急着回去陪她吗就?太子妃怎么这么粘人啊?这不太行啊。”
徐修其笑了,他抖了抖手里的衣服,转身就出了包厢。
他们哪里知道,粘人的那一个不是她。
是他。
突然之间,很想抱抱她。
抱抱他柔软又细腻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让这两位网友面基一下
网恋搞多了不好,要奔现。
哈哈哈哈哈来的晚的朋友看到上章的评论有点儿脱节,因为我聊我自己的事儿基本都是醒来就删的,所以晚睡的朋友能看到,早起的也能看到,之后的朋友就看不到了
过段时间我还能和你们聊聊一些小姑娘
等我忙完这段就和你们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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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
谢听雨当晚睡的不太好, 陈言述和林况俩人大过年的也不得安宁, 凌晨四点说要去看升旗, 谢听雨扒拉着窗沿, 气若游丝道:“你们是真的无聊。”
“来啊, 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
两个人一唱一和,嗓门又大, 谢听雨原本就有起床气,这会儿是真的忍无可忍, 抄起边上的水杯就往他俩身上砸。
她满脸不耐:“你们出去能别说认识我吗?”
林况和陈言述大吼:“不行!”
谢听雨也朝他们吼:“那我不认识你们,行吗?”
林况和陈言述乐的不行, 两个人是刚从酒吧回来, 听到谢听雨在这边儿过夜, 一时兴起,就想着叫她出来嗨,这会儿见到她是真生气了,俩人也没接着闹,“行了行了, 你接着睡吧,我俩也回去睡了。”
谢听雨晃了晃爪子, “再见。”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谢听雨看到时间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手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掀开被子找了好久终于找到, 连忙解锁手机,看到最新的消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霍朝颜:「你起床再叫我吧,我觉得我明天起不来。」
谢听雨和霍朝颜约了今天见面的。
谢听雨回帝都这件事,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霍朝颜,两个人也约了见面,只不过前几天太忙,不止她忙,霍朝颜也忙得很,按照霍朝颜的原话,是这样的:霍朝颜作为霍家长公主,每年都是要接受臣民的觐见的。
这人演得起劲还会给自己加很多戏。
也是没谁了。
谢听雨洗漱的时候给霍朝颜发了消息:「我在洗脸了,你也快点儿起床吧。」
隔了大概十分钟霍朝颜才回:「呵呵,我八点钟就被江衍拉起来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八点钟叫我起床,说是人九点之前必须得吃早饭,要不然肠胃会吸收宿便。」
霍朝颜:「我的肠胃吸收一下宿便不行吗?」
霍朝颜:「自产自销不行吗?」
霍朝颜:「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活该单身,真不知道以后哪个眼瞎的会看上他。」
谢听雨笑了,恐怕整个世界,除了霍朝颜,其他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江衍喜欢她这件事吧?
感情向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谢听雨和霍朝颜原先约见面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只不过两个人一个人起得晚,另一个虽然起得早,但是满身怨气,跟在江衍的身后,不管江衍干什么,她都捣乱,鸡飞狗跳的日常。
两个人商量了下,约了个下午茶。
霍朝颜正好在商场附近,所以到的比谢听雨快。
在谢听雨坐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和霍朝颜的对话框里不住的刷消息。
霍朝颜:「姐妹,我看到我左斜方四十五度的方向有个帅哥。」
霍朝颜:「斯文败类的那种帅。」
谢听雨心不在焉:「是吗?」
她和霍朝颜高中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没事儿就在学校到处逛,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帅哥,可惜学校大虽大,绕了一圈,二人悲哀地发现,江衍是最帅的那一个。
霍朝颜:「真的帅,帅哥似乎是约了人的,应该能坐到你来。」
谢听雨:「他要是约了女朋友呢?」
霍朝颜:「那又怎么了?有女朋友就影响他帅哥的形象了吗?你看江衍,如果他有女朋友,我立马给他放五百响的双响炮庆祝一下。」
谢听雨:「你真的三句不离江衍呢。」
霍朝颜没有任何犹豫,道:「毕竟我是他的妈妈,妈妈的爱意表达方式,就是时时刻刻念叨着亲爱的儿子。」
谢听雨:“……”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之后,往车窗外看了看。
春景凛冽,寒风吹起层层雾霭往下压,但街头处处皆是春色,城市过年氛围浓烈,街头巷尾满是年味,马路上的行人眉眼处皆是一片盎然笑意。
谢听雨的心情没来由的大好,她低头给徐修其发了条消息。
谢听雨:「师兄,你在干嘛?」
徐修其几乎是秒回:「在咖啡馆谈点儿合作。」
谢听雨笑了:「我待会也要去咖啡馆,好巧啊。」
徐修其:「一个人吗?」?
谢听雨:「没呢,要去咖啡馆约会。」
谢听雨发完这一句之后,托着手机的手心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亮着的屏幕上不断的刷新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她看完之后,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扬。
“我的女朋友,”
“大过年的,”
“好不容易有时间出去,”
“却不是和我一起,”
“而是和别人,”
“女朋友,”
“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正好这个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司机转过身来,温声提醒道:“小姐,咖啡馆到了。”
谢听雨往车窗外看了眼,点头:“张叔,谢谢你送我过来,您不用等我了,直接回去吧,晚上我回我妈那儿。”
张叔点头:“好的。”
谢听雨边下车边给徐修其回微信,她回的是语音,声音裹挟在初春料峭寒风里,清润好听:“那不是我的男朋友爱岗敬业么,大过年的也在谈工作。”
徐修其听这条消息的时候,合作伙伴许遇安恰好来了。
他给了合作伙伴一个“稍等一下”的眼神,手机放在耳边,渐渐地,清冷的脸上有类似于温柔的缝隙裂开,他眼角眉梢轻挑起淡淡的笑来,“抱歉,女朋友发来的消息。”
许遇安挑了挑眉,“想不到徐总和女朋友这么恩爱,其实语音消息可以转文字的,没必要去听。”
“但是她发的消息,”徐修其说,“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比起平实无华的文字,经由她唇齿说出来的话,才更令他心动。
许遇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之前分明听到旁人对徐修其的形容是清冷疏离,可眼前的这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重的恋爱的酸臭味,眼里写满了“我在恋爱我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