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百密一疏。
徐修其点到为止,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他靠回在墙上,脸上挂着微末笑意看着她。
也不说话,就用那种“你编,你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来”的神情看着她。
谢听雨被他盯的头大。
她想大喊一声,对就是我拿走了你心爱的围巾!!!
正好这个时候江淮礼过来,出声道:“团委老师过来了,别在这儿杵着了。”
谢听雨感激地看向江淮礼。
结果还没等她感激完,就听到江淮礼接着说:“打情骂俏也不看看地方,我在那儿布置任务,结果一堆人的视线都落在你俩的身上。”
谢听雨的视线往身后的人堆里扫去,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转过头装模作样地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钟笙晚没转过去,只不过笑容别有深意。
谢听雨无力望天。
徐修其笑了下,“抱歉。”
非常有礼貌的大神。
他接着说:“一个礼拜没见了,实在忍不住。”
……非常厚脸皮的大神。
江淮礼自从经历过奶茶事件以及回家事件之后,是把徐修其看得透透的了,表面上看着清冷寡淡,实则喜欢见缝插针的低调的炫耀自己和小师妹的所谓甜蜜日常。
他面不改色地说:“那你也得低调一点,别在这边儿,拉着小师妹去后台,小师妹你说对吧?”
谢听雨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师兄。”
江淮礼:“嗯?”
谢听雨纠正道:“上台表演的人都在后台候着,后台有将近百来号人,这儿就十几个人。”
徐修其笑了下,舌尖在口腔里滚了一圈,他咬了咬后槽牙,再开口时嗓音低哑,带笑,缓缓说:“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很低调了。”
江淮礼:“……”
他满脸狰狞地看着眼前的狗男女。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小师妹会被徐修其这个畜生欺负?这俩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笑里藏刀的主。
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某年某月某日,江淮礼被小师妹及徐师兄合手,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波恩爱秀的低调,低调的让作者在苦中找糖。
☆、谈恋爱
团委老师在看到徐修其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的脸……”
徐修其坦然反问:“怎么了吗?”
团委老师盯着他脸上的创可贴, 打趣道:“女朋友挠的?”
徐修其但笑不语。
团委老师也是经常上学校论坛看论坛里的八卦的, 论坛上关于谢听雨和徐修其的那则帖子翻了十来页, 算是今年覃大最火的一则帖子了吧。
团委老师也跟其他同学一样吃二人的cp吃的飞起, 各种垃圾里捡糖吃。
每年学生会内部都会有几对情侣,但是像徐修其和谢听雨这么养眼的可不常见, 团委老师也非常热衷于给自己的学生组cp,只是追帖追的飞起, 也没看到帖子里有人说他俩到底在没在一起。
说在一起吧?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徐修其和他边上的谢听雨二人身上徘徊,结果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从容淡定,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怎么看都没有论坛里那个暧昧儿这是咋回事儿呢?
可是说没在一起, 这俩人并肩在一起的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啊。而且两个人脖子上的围巾都一模一样。
嗯?
一模一样的两条围巾?
团委老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眼睛一眯,说:“围巾挺好看的。”
边上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谢听雨默默地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徐修其温吞一笑,“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团委老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问:“真把我们学生会一枝花给追走了?”
谢听雨被这个称呼给逗笑。
徐修其也笑了, 他故作不解,道:“什么时候校学生会有一枝花了?”
边上的某位部长表示这道题他会答, 连忙说:“我记得大一学生会第一次开会的时候,谢听雨就被选为我们学生会的会花了。”
有人是中途进学生会的,疑惑:“我觉得钟笙晚也不错啊,怎么就谢听雨当选了呢?俩人就没pk竞争一下吗?”
另一位副部长露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给其他几位不了解内情的人科普:“钟笙晚是漂亮, 但是她的漂亮是属于X院的季大神的;但谢听雨就不一样了啊,她是属于大家的。”
大家哄笑。
室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太足,谢听雨站的全身发热,她顺手把围巾摘了下来搭在胳膊上。
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夸张地叹了口气,幽怨地看向钟笙晚:“原来我赢你是因为我没有对象,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钟笙晚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而且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谢听雨和徐修其二人身上有着不一样的火花。她眼里淌着笑,戏谑道:“你现在可是有了徐师兄,人生赢家了。”
众人看向徐修其和谢听雨的眼神更火辣了。
谢听雨嘴角的笑僵住。
季庭礼和钟笙晚真是好一对魔鬼情侣。
钟笙晚缓缓看向徐修其:“徐师兄,我没说错吧?”
徐修其把手里的流程单递给老师,闻言,侧眸睨了谢听雨一眼,又抬眸扫向钟笙晚,他语气不咸不淡,道:“没说错什么?”
“人生赢家啊。”
“你不是人生赢家吗?”
钟笙晚:“我哪儿比得过羽毛啊。”
徐修其认同地点头,“你确实不如她漂亮。”
“哇……”大家低头倒吸一口冷气,以前一直觉得徐师兄高冷难接近,也没见过他维护过谁,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合这样公然维护谢听雨。
而且这几番对话下来,大家发现徐师兄确实是滴水不漏的男人,既没表明他和谢听雨的关系,也没否认,但是每个字都站在她那一边,每一句都写满了和她的亲昵。
众人看向谢听雨的眼神绿油油的。
谢听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愣了下,她下意识地看向钟笙晚,怕她不开心。
哪成想钟笙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徐修其接着和团委老师确认最后的流程。
有两个学院的节目顺序需要调换一下,徐修其和主持部的人交代了下,中途又有抽奖活动,团委老师和谢听雨核对了下抽奖方式和礼品,等到都安排好,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团委老师接到校领导的电话要出礼堂接他们进来。
挂了电话之后,她说:“这样,江淮礼你留在这儿看着,最后再和各个学院的负责人确认一下流程、交代待会比赛的事儿,其他几位副会长跟我出去接人。”
等到徐修其离开之后,众人接着忙去了。
钟笙晚和谢听雨站在一起,她会心一笑:“你之前说他对不你不够上心,羽毛,你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吗?”
谢听雨抿了抿唇。
钟笙晚说:“我和徐修其认识太多年了,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维护过一个人,也从没看到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诚然如你所说,你对他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但就是因为特殊,所以才会喜欢不是吗?”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唯独那人入你眼,不就是因为对方的特殊吗?
因为特殊,所以注意,逐渐上心,越来越爱。
喜欢不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酝酿而成的吗?
谢听雨忽然笑了出来,她眼开成漂亮的扇形,神情放松惬意,轻声说:“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喜欢他啊。”
钟笙晚被她这么一句话给愣在了原地。
迎新晚会很快就开始了。
迎新晚会基本上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歌舞表演,为了拿到名次的会表演与革命有关的——学生不太喜欢这种,但是评委都是老师,老师们偏爱这一口;大部分表演还是学生喜欢的热舞,女生们穿着露脐装,百褶裙堪堪遮住大腿跟,露出又长又直的大腿,甚至都不用怎么表演就能吸引一片叫好声。
谢听雨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后续迎新晚会总结要用到。
后台的休息室都给各个学院了,谢听雨也没地方坐。舞台上有两块幕布,一块是遮住为了表演者们方便退场入场的,另一块则是投影用的幕布,她就坐在投影用的这块幕布后面。
主持人们下场之后也在这边休息,这边临时拉了块帘子和外界隔绝出来,里面还摆了桌椅,供学生会的人休息。
迎新会开始。
主持人们都上台去了,休息室就剩下谢听雨一个人,帘子半拉着,外面有人路过都能看的清晰。
谢听雨正准备起身把帘子给拉上的时候,外面也有人扯着帘子。
徐修其垂着眸,见到是她,眼尾轻轻挑起:“我找了你半天,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
他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摘了,露出白皙的脖颈,顺着漂亮的下颌线往上,脸上那一块创可贴仍旧存在。
谢听雨松开拉着帘子的手,纳闷极了:“师兄,我练了九阴白骨爪吗?”
徐修其迈步进来,回身拉上帘子。
主持人穿着晚礼服,即便空调温度打得再高,也没法抵过从各个角落灌进来的冷风,所以大家都带了自己的外套,此刻外套都仍在椅子上。
没空位了。
徐修其靠在桌边,他把手里拿着的围巾放在桌子上。
灯光从各个缝隙里照入休息室内,光线偏暗,他低垂着头,闻言嘴角翘起,挑眸看他,眼里也带着散漫的笑。
脸上的创可贴在这个时候显得不突兀了。
反倒非常和谐。
衬得他一身雅痞。
徐修其问她:“怎么这么说?”
谢听雨指了指他脸上的那个创可贴:“你为什么还贴着这玩意儿?”
“你不是知道吗?”
“……它还没好吗?”
那么小的一道疤啊!
它还没好吗?
我是练了九阴白骨爪吗我?
徐修其想了想,“好像早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撕了?”谢听雨无力道。
徐修其指了指脸上的创可贴,“这个啊,谁贴的谁负责。”
谢听雨:“……”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也没用几分力,就轻松地把创可贴撕开了。
她原本以为贴了一个礼拜,他的脸上应该有棕色的黏印,结果他的脸干净的要命,就连划痕都没留下。
谢听雨面无表情道:“你故意的。”
故意在今天贴创可贴的。
徐修其点头:“嗯。”
谢听雨再一次折服在他的厚颜无耻下。
她想坐回位置上,却被徐修其一把抓住,他使了巧劲儿,掐着她的小臂使她不退反进。
她往前踉跄了几步,脚尖就和他的脚尖相抵。
“师兄。”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你干嘛?”
休息室外热闹极了,人来人往不断,而且听舞台上的主持人的说词,很快就要开始第一个表演了,休息室随时有可能会有人进来。
谢听雨紧张极了。
徐修其却笑了:“你紧张什么?”
谢听雨抿了抿唇,“师兄,男女授受不亲。”
徐修其:“拉你一下都不行了?”
“不行。”谢听雨非常有原则,指出,“这是另外的价钱。”
徐修其等了半天没想到会等到这么句话出来,她是真的语出惊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不少。
徐修其看她。
她今天难得的画了个妆,睫毛卷翘浓密,眼线很淡,细细的一笔在眼尾眼尾勾出上[cx独家]挑弧度,她也在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徐修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了起来。
他瞳仁专注地注视着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沙沙的质感,“谢听雨。”
语气虔诚而又郑重。
谢听雨“啊”了声。
外面的脚步声急促细碎,似乎是第一个节目就要开始了。
第一个节目是什么来着?谢听雨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徐修其松开捏着她小臂的手,转而捏着她的下巴。
他另一只手抵在桌角,上半身向她靠了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谢听雨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她看到他眼底雾蒙的自己。
他的吐息灼热,像是在细小的火苗一点一点地在燃烧她一般。
谢听雨双唇翕动,说话时声音已然不平稳了:“师兄……”
“啊。”徐修其笑了下,他的气息更加浓烈了,身上那股浅淡的薄荷味几乎是压倒性地入侵她的呼吸道,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了。
安静的休息室里,徐修其的笑声低沉灼热,熨烫着她的耳廓。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和她说话:“我原本想,慢慢来就好了,但是谢听雨,你好像在挑战我的极限。”
谢听雨想说哪有。
但是脑海里又闪过那条围巾。
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徐修其问她:“我原本还好,但是看到你脖子上的围巾的时候就有点儿忍不了了。你为什么把围巾扣下来?”
终于。
谢听雨想,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么她呢?
她是怎么想的?
徐修其问完之后也没说话,只安静地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非常有耐心地等一个回答。
而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帘子被人拉起,“唰——”的一下。
六名主持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徐修其半靠在桌子上,双脚撑地,谢听雨的膝盖和徐修其的膝盖紧紧地贴在一起,她双手搭在桌边,下巴被徐修其捏着,两张脸靠的格外的近,近到……甚至下一秒就要吻上去的距离。
六个人愣住了。
后台p……play吗?
拉着帘子的那人反应很快,又“唰——”的一下把帘子给拉上了。
暗红色的帘子里,谢听雨也愣住了。
她懊恼地瞪了徐修其一眼,压低了声音,“徐修其!”
这还是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
徐修其却心情很好:“嗯?”
嗯?
你还嗯???
谢听雨窝火:“你……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为什么要在后台,还是休息室里这样啊?你不是很能忍的吗?”
徐修其从嗓子里挤出一抹笑来,“见到你,就有点儿忍不了。”
谢听雨原本都快气死了气炸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在大庭广众干这样的事情,好吧,虽然他们也没干什么。
但是,但是这样的姿势,他们两个靠的还那么近。
别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别人怎么会不多想?
可是他这话一出,谢听雨满额的怒气值瞬间消散。
她仍旧看着他,只不过眼里再无任何的怒意,湿漉漉的眼底直勾勾地盯着他,舞台上的灯光色彩变幻,落入她的眼底,配上她那上挑的眼尾,像是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此刻来夺他心,摄他魂,取他魄。
徐修其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团,掌心有微微汗意冒了出来。他眼波汹涌,喉结滑了滑,到底是没忍住,从桌子上站直身来,狭小的休息室就一米左右的宽度,他往前跨了一步就把她抵在了墙上。
她双唇嫣红,不知道是口红还是什么。
徐修其哑声道:“我忍不了了,怎么办?”
谢听雨睫毛发颤,“什、什么?”
“这个——”
他话音落下,便直勾勾地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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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
六名主持人有五名都是学生会的老人了, 很快就联想到了之前的种种, 心想果然两位主人公有一腿啊。
而另外一名是徐修其让季庭礼帮忙在他们学院找的主持人, 他也不认识徐修其, 就觉得徐修其长得挺帅的, 也还是经济学院的大神。
但就是没想到大神这么高调。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 就这样迫不及待吗?
他困惑不已地看向身边其他人,问道:“徐大神做事都是这么高调的吗?”
几个人对视了几眼, 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家丑不可外扬”、“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大神”,于是自动自发地忽略掉之前徐修其和谢听雨二人成为论坛情侣这事儿、也忽略掉大神在学生会开会的时候调戏谢听雨的事儿, 甚至还忽略掉某次开会的时候, 大神坐在谢听雨边上, 说什么自证清白。
主持部部长率先清了清嗓子,说:“大神一直都很低调的。”
那人眼里写满了“这还低调”四个大字,“你确定在后台休息室这样,很低调吗?”
主持部副部长反问:“休息室怎么了?休息室是什么,是一个房间!大神在房间里谈恋爱怎么了吗?”
“……”
莫名觉得好有道理。
另一位副部长接着说:“而且这个房间还是密闭的房间, 怎么了吗?”
一位小委员语气里满满的自责:“我们的出现,打扰了他们谈恋爱。”
“……”
莫名被说服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经济学院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
外面讨论的热火朝天, 里面亦然。
谢听雨承受着这个毫无防备的吻,徐修其唇瓣冰凉,他来势汹汹却动作又极尽温柔,先是细细绵绵地吻着她的唇,她嗓子眼里溢出细碎的声音的时候, 他的舌尖伸了进去。
滚烫又灼热。
谢听雨不知道别人接吻也是不是这样的,喘不过气,心跳加速,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她一边觉得这样不行但又无力推开他。
她双腿发软,徐修其伸手掐着她的腰不让她滑下去。
舞台上的音乐在此时戛然而止,主持人平仄起伏的声音缓缓响起,第二个节目很快就开始了。
谢听雨被吻的意识都不太清醒了,眼前雾蒙蒙的,她被徐修其抱起放在桌子上,脑袋昏沉沉地搁在他的肩上,眼前也是一片浑浊。
双唇酥酥麻麻的。
双颊都不用触摸都能猜到的红。
徐修其也不好过,他也想过无数次和她接吻的画面,但没有一次会是现在这样,在这么潦草的地方,跟偷情似的接吻。
他也没经历过情|事,接吻的时候心跳慌乱,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
方寸尽失。
他失笑,他何曾有过这样慌乱的时刻呢?
结束之后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
尴尬。
异常的尴尬。
第一个节目早就落幕了,甚至于第二个节目都没影儿了,谢听雨听到主持人上台报幕,已经是第五个节目了。
谢听雨:“……”
所以他们到底亲了多久?
她回神之后也不知道干什么。
是先从他的怀里挣脱开还是要怎么着?
一直保持着这么个姿势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哎。
但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索性就没动。
她趴在他的肩上,鼻尖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味道很淡。
她抿了抿唇,又想起刚才的吻。
不是说没谈过恋爱么?
那他吻技为什么这么好?
外面的人倒是忍不住了,男生还好,西装里面都穿了保暖内衣,但是女生穿的都是露肩的礼服裙,衣服都放在休息室里,在后台里冻的瑟瑟发抖的。
主持部的部长实在忍不住了,她伸手扯了扯休息室的帘子,帘子抖动。
徐修其和谢听雨下意识一起往帘子那儿看去。
接着就听到主持部长小心翼翼的声音:“师兄,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我们的衣服还在里面,我要被冻死了,你们的甜蜜恋爱能够暂停几秒吗?”
“……”
“……”
·
迎新晚会在九点半结束,结束之后学生会的人整理礼堂的卫生,钟笙晚在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看到谢听雨在最后两排位置上飘。
她总觉得哪里很古怪。
刚刚也是,迎新晚会进行到一半,谢听雨突然从后台跑了出来,她一般都在后台待完整场的,今天却少见的到礼堂来了。
还没等钟笙晚和她说话,就看到徐修其气定神闲地跟在谢听雨的身后,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惬意自在。
钟笙晚好奇,上前问道:“刚刚在后台发生什么事儿了嘛?”
谢听雨眨了眨眼,镇定极了:“没啊,怎么这么问?”
“就觉得你和徐师兄哪里怪怪的,”钟笙晚轻轻笑了下,戏谑道,“你该不会和徐师兄表白了吧?”
“没有。”她快速否认。
钟笙晚:“想想也是,你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看到过你主动争取过东西,羽毛,我很好奇,你就没有想得到的事物吗?”
谢听雨扯了扯嘴角,淡笑:“我什么都不缺啊。”
“那就没有想做的事儿吗?”
“没有。”她轻哧一笑,“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这是实话,她向来不争不抢,一是因为确实什么都有,二则是因为她实在是无所求。
没有太多的欲望,也没有太多的诉求,不管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浑浑噩噩的活到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有想做的事情又怎么样,她想做又不意味着她能做。
梦想和期望这两样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至少谢听雨没有,她一开始还有过梦想,也对父母有过期望,但到头来期望变成失望,她也就渐渐的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怀抱憧憬了。
也包括她自己。
·
整理好礼堂之后,大家都嚷嚷着要去聚餐,辛苦忙活了小半个月,大家都挺累的,团委老师在离开之前也很大方地表示:“你们去吃顿好的,记得要发|票,我给你们报销。”
大家欢呼一片。
谢听雨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找徐修其的身影,没成想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在找谁?”
她的心咯噔一声。
徐修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谢听雨下意识地摇头,反驳:“没找谁。”
“是吗?”他敛着眸,眼里有很淡的笑,说话间有白雾弥散在空中,语气很淡,却带笑,“我还以为你在找我,原来是我想太多了。”
谢听雨没吭声。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
谢听雨和徐修其站在人堆后面,大家都在讨论着待会要吃什么,有人说吃烧烤有人说吃川菜也有人说想吃石锅鱼,众说纷纭。
谢听雨和徐修其没参与讨论。她被冻的缩了缩脖子,她牙床打颤,下意识地想要紧一紧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却只摸到空荡荡的一片。
她停下了脚步。
徐修其也停了下来,挑眸看她:“怎么了?”
谢听雨苦着脸,“我把围巾落在礼堂了,师兄你们先去吃吧,我回去拿围巾。”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甫一转身,手肘就被人牢牢地抓住。
谢听雨茫然地回身,“师兄?”
徐修其晃了晃手里拿着的围巾,“这儿呐,围巾。”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松开拉着她的手,往她身前靠了两步。拿起一直搭在小臂上的围巾,在空中抖了抖,整理了下,边说话边给她围上,语气无奈:“不是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的吗,怎么连围巾都能忘了带?——低头。”
谢听雨没再向之前一样拒绝,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极为温顺地低下头。
谢听雨一到冬天就不爱扎头发,头发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后,被风一吹就没个形。
徐修其把围巾套在她脖子后,接着双手绕过她的脖子,动作轻柔缓慢地帮她头发梳理了下,抓在手心,他指尖微凉,和白雪一同飘在她的身上。
冰凉沁骨,转瞬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