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有六个人,好几个都是其他部门的,此刻都竖着耳朵等着陆程安的回答,检察院喜欢陆程安的女生不少,坐了六个人,有两个对陆程安都有好感。
剩下的,一个已婚,一个有男友,另外两个是男的。
孙梦瑶属于已婚。
房间里只卷宗翻页的声音响起。
听到她这句话,陆程安的眼睑掀起,唇角勾起一个寡冷又漫不经心的笑意来,还未等他开口,他放在一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静音手机在红色木桌上震动。
众人的视线陡然往手机上看去。
手机响起,来电人上清晰简洁的印了三个大字,
——未、婚、妻。
陆程安挑了挑眉,他起身,拿过手机,“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身后,一室的人满脸错愕,目瞪口呆。
电话接起。
陆程安:“醒了?”
都三点了,朝夕无语:“早醒了。”
“到家了?”
“嗯,”朝夕问他,“是你和陆许泽说的?”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朝夕迟疑了几秒,忽地问他:“他知不知道……”
“知道。”陆程安说,“朝夕,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好好地谈谈。”
朝夕也是这样想的,她不想和他不清不楚的。
是因为婚约,还是因为她。
她都想知道。
甚至——
这段婚约到底作数还是不作数,她也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陆程安:哥几个谁都没我这么幸运,都不用追就是未婚妻了。
第15章 她千娇
陆程安有未婚妻的消息不到半小时就传遍检察院了。
自然也是传到了陆开棠的耳里。
只不过陆开棠还在外地开会,等他回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陆开棠一回来,便叫了陆程安来办公室。
还没等陆开棠质问他,陆程安反倒先声夺人:“启风公司的案子下周一开庭,陈志文是无辜的。”
陆开棠回来之前就听说了这个案子的详细内容。
原本像这样的出纳挪用公款的案子不需要多加调查,流程少,又简单,结果一目了然,但没想到陆程安一查——
发现了不对劲。
陈志文是挪用公款不错,但是他并不知道那是挪用公款,每一笔账单他都以为是公司的业务来往。而那所谓的业务来往转出的账,都是经由公司股东王少伟手的。
他只不过是替罪羊。
真正挪用公款的人不是他,是王少伟。
陆开棠听完,问他:“你查清了是一回事,那边律师,你有把握吗?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的辩护律师可是沈临安。”
陆程安把手上的文件往桌上一扔。
他大咧咧地张着腿,坐姿慵懒,语气很淡:“您说呢?”
“怎么还问我了,我又不是法官,可以左右你俩谁对谁错。”
陆程安极为淡漠的扯了下嘴角,“我什么时候败诉过。”
陆开棠笑着骂他这么傲,但心底又是赞成的。
他确实是有傲的资本的。
谈完正事,陆开棠问他:“未婚妻是怎么回事?”
陆程安眉梢松动,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开棠又指着他说:“少找理由搪塞我,整个检察院都传遍了你有未婚妻的事儿了,怎么着,还准备瞒着我?还是说不把我当四伯了?”
“没准备瞒着你。”他说。
“那老实交代,谁家的姑娘。”
陆程安语气闲散:“还能是谁家的姑娘。”
陆开棠不以为意:“这我哪儿能猜得出来?”
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
陆开棠的心颤了下,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是……季家那丫头吧?”
“除了她还能是谁。”陆程安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行了,四伯,到时候我带她回家,您别忘了给她红包。”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近。”
“回那边了么?”
“不清楚。”
陆开棠:“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呢?”
“八字还没一撇。”
“八字就俩撇。”陆开棠瞪他,“都未婚妻了。”
陆程安薄淡一笑:“那不是情|趣呢么。”
陆程安自从穿上制服之后,就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了,成熟内敛,被旁人打趣也不过是浅淡的笑一下。导致陆开棠似乎都忘了,陆程安当初是家里最令人头疼的小辈,顽劣乖张,一肚子坏水儿。
陆开棠试探道:“真定下来了?”
“她我不知道,反正我这儿,早定下来了。”陆程安坦白道。
陆开棠点头:“反正季家那丫头我挺喜欢的,你到时候带回家提早和我说一声,我给她准备个红包,保准比给徐礼那浑小子的要多。”
陆程安眼梢一挑:“那您得说话算话。”
离开检察院之后,陆程安手机响起。
他打开看。
未婚妻:【手术顺利。】
朝夕对这一切是全然无知的。
她每天的日常简单到像是在复刻昨日一样,简单,又忙碌。
她朋友不多,不需要为了维系人际关系参加约会。
江渔最近接了个综艺,公司希望把她往影视圈靠靠,毕竟她也不能一辈子都走秀。人都会老去,浪潮拍打,二十岁时为了三十岁时的谋生而努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话少性冷,只每次离开南城时和朝夕交代一句自己的去向便没有后续了。
八月中旬,南大开学,江烟垂头丧气地上学去了。
好在江烟朋友圈更新的勤,有时候朝夕无聊刷朋友圈的时候,一次能刷到五六条她的朋友圈。
内容杂且乱,吐槽课太多,食堂的菜不好吃,阿姨似乎有手颤症,永远都挤不上的校车,以及永远都遇不到帅哥的学校。
陆许泽会在下面评论:我难道不是帅哥?眼睛不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朝夕轻哂,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有趣。
或许是因为年轻吧。
顾忌担忧的事情顶破天也不过是生活中的琐碎,会因为课太多而发出“今天都不会好起来”的感慨,会因为食堂的菜难吃而产生“我今天可真是哪哪儿都不顺”的想法,因为遇不到帅哥所以就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即便出了学校,也不过是为了衣食住行而烦恼。
医院里的生死与他们相隔甚远。
朝夕五岁那年遭遇绑架,侥幸得救;十八岁那年离国求学,二十五岁失去最亲爱的奶奶。她虽然出生在季家,但是一路并不顺坦。
她总认为江烟这样乐观单纯是因为年轻,可她在二十岁的时候,思考的是课题和论文,想着和实验室的小白鼠斗智斗勇,对着电脑熬夜看各种手术。
和年不年轻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每个人思考的东西不同罢了。
像江烟那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很好;
像她这样在为旁人争生死地活着,也很好。
朝夕给江烟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随即下楼去自动售卖机上买咖啡。
咖啡掉下来,她弯腰准备去拿的时候,手机响起。
是科室主任的电话,她连咖啡也没拿,匆忙地接起电话。
等到电话打完,她回到自动售卖机前准备去拿咖啡,却看到有人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见她回来,他抬手,把咖啡扔了过来。
朝夕接了过来。
她记忆力好,很快就记起他的名字:“沈律师?”
沈临安:“朝医生还记得我?”
“沈医生的哥哥。”
“叫我沈临安就行,”他在边上的简椅上坐下,示意她也坐,“除了工作时间,一般没人叫我沈律师。”
朝夕点头:“沈临安。”
“你呢,我要怎么称呼你?”
“朝夕。”
他点头,“朝夕。”
一时间,二人相坐无言。
恰好这个时候陆程安发了条消息过来,她点开来看——【下周一开庭。】
沈临安也看到了这条消息,他在一旁开口:“你和陆检似乎关系很好?”
朝夕收起手机,低头喝了口咖啡:“认识很久了。”
“我那天就觉得你俩不只是邻居,”沈临安说,“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身边有过异性。”
朝夕:“哪有这么夸张?”
“还真有。”
陆程安是大二的时候转到法学院的。
他原本学的是金融,金融圈多渣男这话真不假,陆程安可算是典型渣男,据传他来学校之后女朋友就没断过,但跟在身边的女生,每个月都不重样。
可渣男的定义是什么?
身高、样貌、家世都得是一等一的好,性格温柔,为人周到又有礼,这样的男人才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将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在热情褪去之际,抽身离开。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渣男。
其他的只配称为男吊丝。
法学院的女生自然也被他吸引了。
可是沈临安见到陆程安的时候,却发现他周身散发着疏离淡漠的气场,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尤为寡冷,眉宇间充满冰冰冷冷的傲气。
那是一节大课。
有女生试探着问他,“我可以坐这儿吗?”
他点头。
在女生欣喜坐下的时候,他把书一拿,找了个四面八方都是男生的位置坐下。
传闻终归只是传闻。
陆程安在法学院的那些年,是出了名的不喜女色,不管什么样的女生向他表白都没用,什么按周换女友,月月女友的说法终归是传闻中夸大的字词。
他和女生之间隔着冷漠又疏离的冗长距离。
说到这儿,沈临安低头一笑:“所以看到你和他站一块儿的时候,我真的蛮惊讶的。”
朝夕的心里各种滋味,难以言说。
沈临安对她似乎很感兴趣:“陆程安身边的朋友,似乎都是从小到大认识的,你也是?”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因为中间有太多年没见了。”她不甚在意地笑了下,问他,“你和他看上去关系似乎不太好。”
沈临安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这都被你发现,其实我俩有仇来着,我前女友就是因为他和我分手的。”
“……”
朝夕默了默,“那你前女友和他在一起了吗?”
沈临安大笑:“骗你的,你这也信?”
“……无聊。”
他说:“陆程安和谁都这样,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他以前不这样。
他朋友很多,呼朋唤友,各种局不断。
朝夕想。
他是真的变了。
沈临安叹了口气:“不过这会儿我和他是真的有仇了。”
朝夕疑惑地望向他。
沈临安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侧脸带着温柔的笑,“他没和你说过吗,我和他接手同一个案子,站在对立面。”
朝夕:“陈志文的案子?”
“他真和你说过啊?”沈临安诧异,“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朝夕?”
朝夕嘴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她问:“你们俩,谁会赢这场官司?”
“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他往垃圾桶那儿伸手,轻松一扔,杯子在空中滑出一道抛物线来。
他转过头来,对她笑笑:“你觉得我和他,谁会赢?”
没有一刻犹豫,朝夕答:“陆程安会赢。”
沈临安沮丧不已:“你这也太直接了吧,好歹我陪你喝了杯咖啡,也算是朋友了吧?”
“是朋友。”
“都是朋友,怎么你就站在他那一边?”
朝夕极其薄淡地笑了下,语调戏谑:“因为他穿制服的样子,很帅。”
第16章 百媚
朝夕其实并不太热衷人际交往,太麻烦太繁琐,为了维系一段关系要付出诸多努力,任何感情都是需要付出时间、精力和金钱。
而比起没有时间交朋友,更多的是,她对外人永远竖着一堵墙。
一堵写满冷漠与疏离的墙。
她没想过沈临安会这么简单的就破墙而入。
他是个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聊了也不过几句,朝夕便把他归为朋友一列了。
沈临安也没有想到过回应他的竟然是这么句话。
其实这句话经由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会有几分花痴意味,可朝夕虽然语调戏谑,但是侧脸清冷,眼里的笑意很淡,像是一阵柳絮和风一般。
轻而柔,带着江南三月烟雨的湿冷。
她分明长了张蛊惑人心的脸,一颦一笑之间俱都风情万种,妩媚妖冶,可她偏偏将这些收敛得很好。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过去她的经历,以及她的千娇百媚,被谁拥有。
沈临安心里一触,他看她的眼神俨然之间变了味。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异性产生窥探欲和好奇心的时候,都是沦陷的前兆。
朝夕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接到电话要回科室。
沈临安坐在原地,忽地叫住她。
朝夕转身:“嗯?”
“下周一有时间吗?”
她想了想,“正好休息。”
“下午两点开庭,要是没事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看什么?”
沈临安悠然一笑,“看看到底是我赢,还是陆检赢。”顿了顿,他眼梢展开温柔的笑意,嗓音里带了几分玩味,“或者再好好比较比较,到底是我穿制服比较帅,还是陆检穿制服比较帅。”
朝夕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闻言,有些无语。
他坐在原地,“记得周一的时候告诉我答案。”
朝夕伸手,在空中对他晃了晃。
周日,朝夕查房查到刘敏在的病房。
刘敏的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很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结束之后,刘敏叫住她:“朝医生。”
朝夕看了梁亦封一眼,梁亦封寡冷道:“五分钟。”接着便带着一群实习医生和住院医师先行离开病房。
他们离开之后,刘敏问她:“朝医生,我丈夫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明天开庭。”朝夕帮她掖了掖被子,安抚她,“别担心,事情已经查出来了,你丈夫只是做上面吩咐下来的事,他没有挪用公款。”
刘敏:“他不会干那种事的,他是个很好的男人,真的。”
朝夕:“嗯,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摸摸边上做作业的小孩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她。
小孩儿甜甜地笑:“谢谢姐姐。”
朝夕带着口罩,眼里流淌出温柔笑意。
周一。
陈志文的案子正式开庭。
朝夕到的晚,已是尾声了。
旁听席上的人并不多,她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
陆程安和沈临安二人像是站在天平两侧,互相阐述,互相辩诉。
她坐下的时候,恰好轮到陆程安辩护的顺序。
男人说话不紧不慢,有条有理,面无表情的脸在这严肃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的正气肃然,黑色的西装制服剪裁合身,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以及腰下的颀长双腿。
朝夕的视线往下。
黑色西装裤包裹住他的双腿,结实又有力,他走动的时候,健硕的大腿肌肉撑住衣料。腰上系着条锃亮的皮带,皮带往下。
是微微凸起的禁区。
男人看女人,看三样:脸,胸,腿。
女人看男人,也三样:脸,腿,以及腰以下,大腿以上最不可名说的部分。
她坐在人群中,目光赤|裸又火辣。
不得不承认,陆程安无论是从软件还是硬件,都是非常出色的男人。
怪不得当时那么多女生飞蛾扑火。
有的人总归是命好到,上天眷顾宠幸。
朝夕一直盯着他,全程都没挪开眼。
很快,
结果出来。
陈志文无罪,当庭释放。
结果宣布的那一刻,朝夕就弯腰离开法庭。
陆程安和沈临安握了握手。
沈临安却有点儿走神,扭头看向旁听席。
陆程安:“案子输了,还有心情瞎看?我要是你的上司,这会儿你收到的不仅是败诉,还有辞退信。”
“这案子赢面本就不大。”比起陆程安,沈临安很早就知道了内情。
他是被迫接的这个案子,和委托人王少伟交流的第一天,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后来他得知事实的真相之后,便知道这个官司注定要输。
也不是不能赢,能赢,只要公诉人不是陆程安,他就有三成赢的把握。
但是即便赢了,也会赢的很难看。
沈临安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毕竟律师就是为了胜诉,他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要站在这一方,不管这是对的,还是错的,他必须无条件无原则的在法律层面让委托人赢。
可到头来,还是输了。
陆程安:“既然知道要输,为什么要接?”
“在知道结果之前,我总是做好了赢的打算的。”沈临安耸耸肩,他在旁听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朝夕的身影,叹息,“竟然没来。”
陆程安:“谁?”
“朝夕啊。”
他眸间一凛:“你和她很熟?”
沈临安:“前几天见了一次,聊得挺开心的。”
她和他倒没几次聊天是以愉快收尾的。
陆程安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聊什么了?”
“聊了你。”
“我?”他挑眉。
沈临安收拾好东西往外走,边走边说,“是啊,聊了聊你,我那天还问了她,觉得这场官司谁会赢,你觉得她站在谁那边?”
陆程安眼风一扫:“我。”
“……你猜对了。”
他的脸依然阴转多云。
沈临安又说:“我问她,为什么站你那边,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
“这么回答的?”
这他倒是猜不出来了。
“她说,因为你穿制服很帅。”沈临安乐了,“她看着也不像是外貌协会的啊,怎么还按照外貌定输赢了呢?”
陆程安的脸多云转晴。
他拍了拍袖子,嗓音带了几分慵懒,缓缓道:“不照外貌,你也还是输。”
“……”
离开法院,陆程安先回检察院给案子收尾。
只不过把收尾的时间一缩再缩,陆开棠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关上电脑准备走了。陆开棠在楼梯口叫住他:“你去哪儿呢?”
陆程安:“有事。”
“你奶奶念叨了好一阵了,让你晚上回去吃饭。”陆开棠走到他面前,见他把制服都脱了,领带松了一寸,松散地系在脖间,“你是不是忘了这档子事了?”
陆程安原先还记得,在和沈临安聊完之后,顿时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他抿了抿唇,“没忘。”
“真没忘?”
“记着。”陆程安低头看了眼腕表,他刚才给梁亦封打了个电话,朝夕六点就回医院上班,医院到老宅要开将近一个小时,一家人吃饭,他总归不能迟到,满打满算,他和朝夕最多能见十分钟。
可是有十分钟也好,他匆忙道,“四伯,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家里见。”
陆开棠在他身后喊:“早点回家。”
陆程安头也没回地往外走。
正好是下班的时间,市区内车流交织,夏末黄昏欲颓时分,晚霞璀璨,火烧云荼蘼了半边天空。夏日喧嚣又炙热,像是人遇到心爱之人时——燥热细胞钻进血管,不断疯狂又肆虐地叫嚣。
他有太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像个毛头小子般,冲撞急躁,为了见她一面,从城东跑到城西,又得从城西开一个小时的车回家。
就为了那几分钟,值吗?
陆程安,值吗?
陆程安略一思忖,怎么就不值?
别说是几分钟,就算是一眼也值。
但紧赶慢赶,他到医院的时候到底也晚了。
他站在神外办公室的门口,往里逡巡一圈。交接班时间,又是晚餐时间,办公室空荡荡的,只零星几个人坐着,见到他站在门外,好奇不已地站起身来,问他:“请问你找谁?”
陆程安:“朝夕在吗?”
“朝夕被梁医生叫过去了,有一会儿了,估计快回来了,请问你是?”
陆程安的唇边勾起一个寡冷的笑来,他没回答,只说:“那我等一会儿她吧。”他说完,就靠在办公室外的墙边,低头看着腕表,边倒数时间,边等朝夕。
朝夕回来的路上路过护士台。
护士们都吃完饭了,此刻窝在里面闲聊。
小梦:“哎,你们看到了吗,有个人来找朝医生。”
小想:“看到了!好——帅——啊——”
小成:“那人是谁啊,他有说吗?朝医生的朋友?家人?或者……”
小真:“我觉得是朝医生传说中的未婚夫。”
朝夕:“……”
她默默地绕了个弯,准备从另一边绕回办公室。
结果等她从另一边回来,就看了站在办公室外的陆程安。
他背抵着墙,微弓着腰,此刻夕阳已经陨落下去,廊道尽处有微弱的霞光,他的身影被光影晕出模糊轮廓。
一只手拿着西装外套,一只手拿着手机。
身形挺拔,侧脸线条冷淡清瘦。
朝夕脚步一滞。
还没等她上前,就看到小梦走到陆程安面前,“那个,你好?”
陆程安冷淡抬眸:“你好。”
小梦搓了搓手,局促又紧张地问他:“那个,你和我们朝医生是什么关系啊?”
他嘴角扯出一抹寡淡笑意。
见他不回,小梦又问道:“我们朝医生有个未婚夫,你该不会是她的未婚夫吧?”
朝夕的眉心狠狠一跳。
她上前,准备打断这个对话,结果在她离他还有五六米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他倏地抬起头来,他似乎越过小梦,视线笔直地穿了过来,落在朝夕的身上。
她和他隐晦不明的目光撞上。
她的心猛地一紧。
陆程安勾唇,道:“我确实,有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v,按照惯例,入v会三更,也会送红包,这文有大纲(第一次写文有大纲,还挺骄傲),所以文不长,入v之前还是要展开一段演讲:
一杯奶茶都要十块钱!!!这本文不需要!!!!而且我只能拿到一半的钱!!!求求大家支持一下正版吧!!!!!!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爱你们。
正文 第17章 她千娇
科室里的人原本对朝夕就充满好奇, 一个从名字就散发神秘的女人, 朝这字作为姓氏, 念cháo, 可偏偏她自我介绍时,念的是zhāo。
朝夕未曾参与的手术中, 几个医生和护士讨论起这件事来。
梁昭昭原先十分热衷八卦讨论, 只是在这一事上, 她保持沉默。
直到话题越来越龌龊, 人性的阴暗面渐渐凸显出来。
羡慕是温柔的体现, 但嫉妒是人生常态。
梁昭昭听不下去,打断道“咱们院的副院长叫什么知道吧?”
“季恒院长啊。”
“朝夕不姓朝,她姓季, 人叫季朝夕。”梁昭昭的声音冷了几分, “她之所以让你们叫她朝夕,就是不想张扬。”
众人面面相觑。
朝夕的身上像是有层层薄纱一般, 掀开一层,又有一层,神秘至极。
姓氏的困惑解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传说中的未婚夫。
众人揣测过,猜忌过, 讨论过,也问过朝夕, 可不管怎么问, 她都是一个样子。脸上流淌着温润笑意, 眼里却藏了清冷月光,清冷淡漠。
众人想,或许那个男人,并不优秀。
或许她不喜欢他,但基于道德,不得不维护这段婚姻。
陆程安的回答太巧妙。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说自己有未婚妻。
暧昧旖旎的说法,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护士还想问什么,却看到陆程安背往后一抵,突然提步离开,往前面走去。
廊道上隐隐约约的有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白大褂,头发绑成一束在脑后,夕阳暖色余光晕染在她的身上,颈线优美,露出来的脚踝白皙瘦削,她双手插兜,挤出窈窕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