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爱浓 作者:慕吱

文案一:
在同学聚会上,有人问初一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初一尴尬的说:“还没找到工作。”
聚会结束,季洛甫送初一回家。
在幽闭的车厢内,季洛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给你介绍一个工作怎么样?”
“什么工作?”
“我的女朋友。”
文案二:
初一怎么也没想到,她早上刚下了季洛甫的床,
晚上就被他抓了回去。
两个人坐在他家客厅里,初一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季洛甫坐姿端正,西装革履分外禁欲。
季洛甫:“结婚吧。”
初一吓得瞪大了眼睛。
季洛甫:“我家世良好,有正当工作,样貌不错,并且……”
他幽幽一笑,“身体好。”
初一“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响了起来。
她绝对不承认,她是因为他的好皮囊和最后那三个字才和他去领证的。
绝不!
婚后文,1V1,双处
下本开《沦陷》,希望大家能够点个收藏~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初一,季洛甫 ┃ 配角:苏花朝,霍绥 ┃ 其它:慕吱呀


第1章 新婚生活开心吗
初一还记得离开南城前一天的天气。
早秋的傍晚,耳边没有一丝和煦暖风吹过,铅灰色的云密密地压了下来,空气逼仄压抑。那天的天气暗,沉。
眼前是初宅大院的门口。
青灰色的古典建筑,大院外的青墙高高筑起,将院子里外的人隔绝出来。院子门紧闭。
初一脊背笔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飘起了雨丝。
细细密密的雨骤然落下,初一被淋的全身湿透,白色连衣裙被雨水浸湿,黏在皮肤上,全身黏腻不适。
紧闭着的大门,终于在此时打开。
初一的眼里闪过一道光来,在看清来人之后,光亮陨落。
来的是初其风的助理,他穿着整洁笔挺的西装,撑着黑色伞,站在离初一有三米远左右距离的地方。
初其风身边的人似乎总是高高在上一截。
就连助理也是,虽是劝她离开,但语气里有一股子的嫌弃意味在:“先生的婚礼是早就定好了的,大小姐要是能够愿意参加,下个月初一的时候过来,要是不愿意,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大小姐能够在江家好好待着。毕竟当初江老爷子把小姐接过去的时候说了,从此以后,初家和江家,井水不犯河水。”
初一的身子晃了晃。
她掀了掀眼皮,雨水钻入眼底,眼眶一热,滚出几滴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初一:“他的原话?”
助理:“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初一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她抬起头来,眼眸平静,没有半分的恼怒情绪在,语气也平静的可怕:“那你替我带句话给他。”
雨水顺着伞面汨汨而下。
助理低了低头,“大小姐,您说。”
初一说:“你告诉他——我就当作没他这个父亲,他也别再提我这个女儿,我以后怎么样,和他无关。”
她说完,转身就走。
背影决绝而又潇洒。
通往初宅院子的只有一条私路。
风吹雨飘落,宽敞马路两旁的樟树被风吹的树叶簌簌,天愈发阴暗,初一眼里一直灼烧的火苗被雨水一点点地浇灭。
她身形晃动,突然,往后倒了下去。
——季洛甫一把抱住了她。
他在知道她要到初宅的时候就吩咐司机过来,车子停在初宅外的停车坪里,他透过漆黑车窗看着她。
其实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少女纤稠脊背笔挺,雨淅淅沥沥地下来,连衣裙湿透,黏在身上,蝴蝶骨形状较好线条流畅,内衣被雨水描边,形状明显。
湿透的衣服紧贴住她,露出她窈窕身姿和纤细腰肢。
她在初秋晚风中被细雨打湿,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车里的司机忧心忡忡地问道:“少爷,雨这么大,我下去给初小姐送把伞吧。”
季洛甫的视线落在初一的身上,闻言,他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儿沉,道:“不用。”
他在车里一言不发的坐着,目光只望向她那里。
细雨斜丝,她在斜密的雨丝里越来越朦胧。
没一会儿,初宅大门就开了。
季洛甫眯着眼,他看到初一的身子晃了晃,下一秒,立马打开车门,大阔步地往她那里走去。
离她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她就倒了下来。
季洛甫甩开伞,双手用力地抱住她。
他抱着初一,往车那边走了两步。
身后,初其风的助理嗓音微微发抖,散在风里:“季少爷,初小姐仍然是初家的大小姐,这事永远不会改变。”
季洛甫下颌线条紧绷,漆黑的瞳仁里氤氲着某些情绪,似这天一样,暗,沉,他垂了垂眼眸,看向怀里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他扯了扯嘴角,嗓音低沉醇厚,不紧不慢地说:“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初一和初家的关系,与我无关。”
助理到底是忌惮着季洛甫的,此刻慌张极了:“季、季少爷……”
雨势渐大,季洛甫冷静低沉的男嗓在淅沥落雨中清晰可辨:“季家和初家向来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顿了顿,他低嗬一声,“明白了吗?”
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南城望族季家,是所有人都期望攀附的对象,初家虽也算得上是南城顶级豪门,但与季家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季家大多人从政,而季洛甫则是季家花了全部心血栽培之人,季洛甫说的“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是在南城,初家无论做什么,季洛甫也不会再看在初一的面子上有半分的情面。
彼时的季洛甫才大二,但身上的气场却让跟在初其风身边近二十年的助理都忍不住发颤。
季洛甫说完,没有半分犹豫,抱着初一穿过雨帘,坐进车里。
黑色的轿车驶离半山腰的初宅大院。
而初一在那场雨之后,高烧不停,身体虚弱。
江家一大家子人都围在初一的床边,房间里挤满了人。
初一睡的昏昏沉沉的,喉咙干哑,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有人听清了,眼眶微湿。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他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社会最动荡不安的时期,世间冷暖看了个遍,却从未向现在这样喉咙哽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久之后,江老爷子的勤务员走了上来,低声说:“季少爷来了。”
江老爷子回过神,他慢悠悠地转过身,“你们都出去吧,让初一好好地睡会儿。”
大家伙儿低低地应了声。
勤务员扶着江老爷子,走到房门处的时候,江老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躺在床上睡容安静的初一一眼。
到底是忍不住,沉沉地叹了口气出来。
勤务员低声说:“会好的。”
江老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病痛自然是会过去,但心上的辛酸苦楚,她只在梦中才有勇气说出口。
门一合上,江老爷子说:“让季洛甫到我书房来。”
勤务员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季洛甫就到了书房。
书房光线晦暗,夕阳低垂,夜色催更,窗帘将光亮都挡在室外,徒留一地晦涩黑暗。
一道光柱从窗边滑落,尘埃翻滚。
季洛甫坐了下来,光柱正好劈在他轮廓幽深的脸上,他黑沉沉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江老爷子伸手敲了敲桌子,“怎么突然过来?”
季洛甫抬眸,“我想和你谈谈初一的事情。”
江老爷子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他淡然道:“你想说什么?”
季洛甫说:“我想把她带到季家。”
江老爷子举着茶杯的动作愣住,他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胡闹!”
季洛甫眉眼沉着而有专注:“我没有胡闹,而且我也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我家里人都赞成初一过来。”
“不像话!你胡闹就算了,老季怎么也纵容你?”江老爷子拍了拍桌子,“初一虽然离开初家,但她还是我们江家最受宠的外孙女,我就她这么一个外孙女,如果连她都照顾不好,那我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季洛甫说:“可是初一现在的状态,她不适合在这里待下去。”
自从初一的母亲抑郁症自杀之后,初一的精神状态就显然不对,白天还好,照常上课,但到了晚上,她就不愿意一个人睡觉。
她的母亲就是在晚上,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自杀的。
睡觉前母女俩还谈天说地,初一窝在母亲的怀里笑得乐不可支,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妈妈这么开心的模样了,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边上的人全身冰冷,初一全身僵住,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地板上血迹明显,她最爱的妈妈就躺在她的身边。
没有呼吸声,没有笑颜。
那天的所有,她都历历在目,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但她从没向任何人提及过。
只是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法安静地度过每一个夜晚。
她期待每一个白天,期待每一个有光的日子。
她被那个夜晚牢牢地禁锢住,连合上眼的零点零几秒都觉得分外艰难。
黑夜将她锁住,让她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书房陷于沉默。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江老爷子:“怎么?”
房外的人说:“初一醒了。”
江老爷子立马拿起拐杖,匆忙地出门。
季洛甫上前扶着他。
江老爷子一进屋,里面的人都给他让路出来。
他站在初一床边,拉着初一的手,“初一。”
屋子里,初一的声音小小的,她说:“姥爷。”嗓音带着弱弱的哭腔。
江老爷子忙应道:“哎!姥爷在!”
初一低低的啜泣声响起:“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姥爷,我想走……”
江老爷子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好,我们离开这里,不待这儿了。”
初一:“我要走。”
江老爷子:“好,走。”
这会儿,她说什么,江老爷子都是点头答应的。
初一吸了吸鼻子,她转眸,视线落在江老爷子身边的季洛甫身上。
季洛甫目光深情而又绵柔。
初一喊他:“季大哥。”
季洛甫:“我在。”
初一合上眼,双唇翕动,“再见了。”
季洛甫眼里曳出一道漠然气韵,瞳孔缩了缩,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万般情绪积攒在脑海里。
到最后,到底还是认命地送她离开。
她是在萧瑟秋风中离开的,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的留念。
季洛甫站在江家大门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被狠狠地揪起。
此刻这样的失落与伤心,平生从未有过。
他也在雨中伸开手,也想过挽留她。
但她却连回头都未曾有过。
……
……
蓦地,季洛甫在漆黑的室内睁开眼,怀里的人睡颜宁静,他紧了紧搂着她的手。心里的空荡被这一刻的温暖填补,悬在空中的心回归原位。
时隔七年,她不止回来了,还成为了他的妻子。
虽然是他使了那么多手段才得到的,但这已足够。
能把她留在他身边,付出再多又何妨。
似乎是他搂得太紧了,初一嘤咛出声:“季大哥?”
季洛甫回过神,他低头吻了吻初一的额头,“嗯,接着睡吧。”
初一睡意惺忪地含糊应了几声,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地睡去了。
季洛甫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拿了包烟走到阳台上,抽了两支之后回来,路过客厅的时候,晨光熹微,红色结婚证在茶几上闪闪发光。
季洛甫停住脚步。
他拿起结婚证,翻开,结婚证上的登记日期,时间是昨天。
而今天是他和初一新婚的,
第二天。


第2章 开心
初一醒来之后,靠在床头发懵。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季洛甫的房间装修主要以黑白灰三色,设计简洁大气,但着实像是按板房,冰冷而又生硬。
像他。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初一撇过头拿水杯,视线被水杯边上的红色本子给吸引住,拿水杯的手转而伸向了那本红色本子。
指腹捏着本子一角,慢慢掀开。
阳光透亮,照进室内,红色本子上,她和季洛甫的合照清晰可见,白衣红底,她嘴角翘着,牵起唇边盈盈梨涡。季洛甫眼睑掀开,眸间清冷,薄薄的唇掀起一个很淡很淡的笑意来。
拍照的时候,摄像师说:“你们两个是我今天,哦不,是最近拍过的最好看的一对夫妻了。”
初一摸了摸合照,心想摄像师应该再补充一句,
——你们是我遇到的,最貌合神离的夫妻了。
没有感情,十分冲动地在一起。
连恋爱都不曾有过。
初一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竟然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已经成为了人|妻。
还没等她再多愁善感一会儿,放在边上的手机就响了。
初一匆忙地接了起来,“季大哥。”
季洛甫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给新婚的小妻子打来电话,“起了吗?”
初一抓了抓头发,下床:“刚醒。”
手机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季洛甫在朝阳中忍不住放软声音,“衣服都已经让人整理过了,衣帽间左边是你的衣服,右边是我的衣服,早餐的话,和厨房的人说一下想吃什么,他们都会给你做的。”
初一开门的动作停住,“季大哥……”
“怎么了?”季洛甫拉开窗帘,清澈天光洒向室内,室内的冷气滋滋作响,带的他的声音也有些凉,“初一,你和我没必要那么生分,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了。”
妻子……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没必要对他那样生分。
初一吸了口气,“季大哥。”
季洛甫笑了,笑声清浅地顺着电流传了过来,“还叫季大哥吗?”
初一:“啊?”
季洛甫随意把玩了下手腕处的袖扣 ,语调有点儿慢,音调略微加重:“我们已经结婚了,初一。”
他侧脸线条寡冷清冽,说话时脸上露出很淡的笑意,但双眸里没有一丝的情绪。
初一没穿拖鞋,踩着地板的双脚脚趾缩起。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紧着嗓子,很轻很轻地叫了声,
“——老公。”
季洛甫手中的袖扣闻声摘下。
他把袖扣放在桌子上,袖扣与桌面碰撞,发出不轻不重的一阵声响。
喉结上下滚动,说:“季太太,早上好。”
初一的耳边,是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声声入扣,靠着手机那边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
挂了电话之后,初一去衣帽间换了套衣服。
衣帽间很大,如季洛甫所说,左边是初一的衣服,右边是季洛甫的衣服。初一的衣服五颜六色的,按照颜色分类,从浅到深依次排开。与她相比,季洛甫的衣服单调很多,黑白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颜色的了。
初一随手拿起件内衣。
她是个很简单的人,喜欢用一样东西,便会一直用。
好比说内衣,她只穿Agent provocateur,质地柔软款式性感,她曾经穿过一次这个牌子的泳衣,之后便对这个牌子情有独钟。
知名的英国牌子,有人叫它少女内衣,但是它家主打性感,镂空款的、真丝质地,浅薄的一层纱包裹住女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迷朦而又充满情|色意味。它的中文译名别有用心,叫,
——大内密探。
初一选了件白色的穿上。
内衣裹住她姣好身形,纤细腰肢在穿衣镜里细的仿佛不堪一握,漂亮的胸型被真丝内衣勾勒得近乎完美。
心情没来由的变得很好。
果然女人还是要把取悦自己,放在第一位。
她今天早上还有个面试,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白色飘带衬衣裙加一双Jimmy choo的灰色细高跟鞋,又拿了个很小众牌子的白色单肩包。
下楼的时候,厨房阿姨问她:“太太,早餐想吃什么?”
初一对这个称呼仍旧是不适应的,她抓了抓头发,说:“给我一杯牛奶就行。”
她低头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小时。
阿姨拿了杯牛奶给她,忍不住说:“要不要拿烤吐司过来?刚刚烤好的。”
“不了。”她不太喜欢吃这些。
她最爱的早餐,仍旧是中式的,包子、油条。
对于吐司、面包、煎鸡蛋,没什么好感。
初一简单快速地喝完,抓起放在玄关处柜子上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结婚前,季洛甫曾说过,家里的车,她喜欢哪辆就开哪辆。初一和季洛甫也算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虽然中间她离开那么长的时间,但有关于他的传闻不断,从北方传到南方。
每个圈子都有个人,他不常出现,但无论到哪儿,都能听到有关于他的传说。季洛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鲜少社交,也鲜少露面,但关于他的事迹,初一没有错过一件。
他毕业之后,就进了官场。
季家为他铺的路太好,以至于他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出过半点错。但初一知道,他本身就适合走这条路,他太长袖善舞,做事又面面俱到,那种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矜贵与傲气,使得旁人又对他畏惧三分。
所以回来之后,每次的相遇,初一都心神惶惶。
但他在她面前,连一个冷脸都未曾有过,却又使得她惶恐不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结婚是一场意外。
初一开着自己的车,郊外绿树成荫,阳光被蓊蓊郁郁的树叶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光影斑驳地穿过挡风玻璃落在她的眼底。
她心神恍惚,想起那天。
……
……
房间里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照进来。
香薰蜡烛已经燃尽,房间里还有着浅淡果香。
初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许久之后,她嘤咛出声,手胡乱地摸向床头,蓦地,床上的水晶灯乍然亮起,照着房间分外明亮。
她挣扎着起床,走向房间里的浴室。
浴室灯光明亮如昼,照的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的身体清晰地印在镜子上。
她皮肤很白,光照的近乎透明。
而此刻,脖颈往下到锁骨处,都印着斑驳红印,她抬起手,把吊带往下微微一拉,裙子里的印记更为明显。
她颓然又无力地松下手,打开浴缸处的水龙头。
浴缸里的水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她连睡裙都没脱,就躺了进去。
温热的水在她倒入之后就攀附住她,细细密密的温柔触感,像是恋人送来的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初一的身子渐渐往下滑,水漫了上来,她耳蜗里灌入热水,双眼无法睁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喉腔紧闭,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昨晚的画面支离破碎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男人喘息声近在耳侧,灼热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燃尽一般。她意识已散,身体很空,一会儿像是漂浮于汪洋大海中,一会儿又像是坠入无尽深渊。
男人抱着她,声音很熟,又似乎很陌生。
他说话时声调都很单一,没太多情绪上的变化。
但此刻嗓音里有一丝难以掩盖住的温柔,如江南三月,泯泯烟雨里送来的温柔春风一般。
初一想起他说的话,突然整个身子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是季洛甫。
那个抱着她说了一夜情话的人是季洛甫。
一夜惊醒之后,身旁躺着的人,竟然是她叫了有十五年时间“大哥”的季洛甫。
初一吓得穿上衣服就从酒店里跑了出来。
她也不敢跑回家,脖子上的印记太明显,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幸好她在学校边上还有套房子,她跑到这边来,洗了个澡之后,满脑子乱的不行,于是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现在。
初一仍旧有点不敢置信,她怎么就上了季洛甫的床?
季洛甫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睡裙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分外不适。
初一脱下睡裙,从柜子里拿了条新睡裙穿上,吹完头发之后,赤着脚出了浴室。
房间窗帘紧闭,她拉开窗帘,窗外正是晚霞璀璨时分。
日光溶溶,黄昏给这座熙攘喧嚣的城市加上一层温柔光晕,碎金黄昏倾泻一地,初一把房间的灯给关上,她打开房门,到了客厅。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本杂志。
阳光从阳台处照了进来,铺下一地温柔光亮,杂志封面上的人物被光切成两部分,硬朗的眉峰藏在暗处,他素来不爱笑,但又生了一双桃花眼,眼里没有半分情绪地看着镜头,给人一种薄凉意味。
他双手握在一起,十指修长指骨匀称,身着灰色高定西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厚的禁欲气息。
明明是个工作访谈,却拍出了一副禁欲大片的感觉。
初一双手抱着膝盖,思绪涣散。
叫醒她的是手机铃声。
对着来电人,她有半分的迟疑。
电话那端的人却很有耐心。
连打了三个,都没接。
第四个的时候,初一终于接了起来,声音有点儿抖:“喂,季大哥。”
季洛甫不像她这样紧绷,他声线一如既往的平,嗓音醇厚,说话语速很慢,夕阳一寸寸消失,他平铺直叙道:“结婚吗?下个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初一:“…… ”
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第3章 不开心
半山腰别墅区里,位于最中心位置的季宅灯火通明。
客厅水晶吊灯明亮,光影四射,初一和季洛甫面对面坐着,她心里惶惶不安,但面上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泰然。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早上刚下了季洛甫的床,晚上就被季洛甫抓了过来。
季洛甫的一通电话打的她措手不及。
初一以为,在这个圈子里,男欢女爱实属常事,不过是一夜放纵而已,谁又会铭记在心?
而季洛甫看上去并不像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他年纪不小了,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一个事业有成、模样上乘的人,怎么可能没经历过□□呢?
他不应该在意的不是吗?
初一甚至觉得自己太慨然了,明明自己是第一次,甚至连那晚的所有都记得不清楚了,一切都稀里糊涂的,但她都能说服自己,不过是一次偏差一次意外而已,没必要看得太重。
两个人像是颠倒了位置一样。
她把昨夜当作一晌贪欢,而他把昨夜当作缠绵情浓。
沉默许久,初一突然抬起头,说:“季大哥,关于昨晚的事,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
季洛甫西装革履,似乎是刚开完会一般。
他长眼黑沉沉地看向初一,神情松散又惬意,微微抬了抬下巴,“你想怎么谈?”
“首先,我对昨晚的事,确实记不太清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同一张床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其次,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我并不太在意,我们都是成年男女了,对这样的事不应该看开点吗?最后,关于结婚…… ”初一稳了稳心神,她语速很慢,似乎是在试探地说,“你是开玩笑的吧?”
季洛甫眉峰皱起,他没有想到她竟然看的这么开,甚至还能够心平气和有条有理地在他面前分析关于昨天的一切。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床单上的红渍,他甚至会觉得,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太冷静,也太成熟。
但季洛甫出身于官宦人家,什么社交手段没有见过,就她这样装腔作势拿捏姿态,一副无所谓的慨然模样,季洛甫真的是动动手指头就能够轻易解决的。
他清了清嗓子,眼睑微微敛开半条缝,神情闲适,道:“首先,关于昨晚,如果你记不清了,我不介意再带你好好地回忆一下,前因后果,我都能说的清楚;其次,关于昨晚的事,抱歉,我非常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