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之接过来,扔到边上的垃圾桶上。
他没忍住,问,“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姜锦茜闻言,倏地抬头看他。路灯下,他的脸被光劈成两半,明暗交错之间,神情模糊不清,姜锦茜看不清他的情绪。
“反正不是他这种类型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只如此含糊着说。
听到她的回答,程叙之轻笑,“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这么提防我。”
他的语气轻蔑,带了丝嘲笑,像是在笑她自作多情一般。
莫名被猜中情绪的姜锦茜耳根泛红,她硬着头皮死不承认,“一个在图书馆让我注意素质的男的……我会觉得这种男的喜欢我?我可没有那么自恋好吧。”
说完之后,她心里的那种抵触感瞬间烟消云散。
说实话,今天程叙之做的这些……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去想,可他现在这些话说出来……
得嘞,我自作多情好吧!
想到这里,姜锦茜恶狠狠的瞪了程叙之一眼,她气势汹汹的说:“我喜欢年级老大那种类型的。”
“年级老大?”程叙之玩味的说着这四个字。
姜锦茜,“对啊,年级老大!”她说瞎话都不带闭眼的。
说完,就看到脸上一片阴影袭来。
对面的人离她不过几厘米,呼吸可闻的距离之间,她听到对方说,“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啊?”
“我可是年级第一。”程叙之收回身,站的笔直,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脸上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他看着怔住的姜锦茜,语气轻佻,“但是,我可不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殊不知口罩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巨大。
眉眼也松动几分。
姜锦茜留在原地,满头黑线。
什么鬼!
第60章 第六十颗糖
3.
开学第一天, 高三的学生去操场集合。高一高二已经统一开会了,高三的会单独的开个年级大会, 首先是表彰上个学期的优秀学生,其次便是对接下来的展望。
姜锦茜是学校广播站的, 负责话筒播音主持, 开会之前便提前到了主席台,主席台一侧靠近看台的地方有个门,里面是负责话筒和音响的,她打开门进去,把话筒从箱子里拿出来,刚准备往上装电池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对话声音。
“你待会上台发言的发言稿准备好了没有啊?”
“准备好了。”
“那你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待会到了你的顺序的时候广播站的负责人会叫你出来的。”
“好的, 老师。”
姜锦茜觉得这声音耳熟, 但也没听出到底是谁。她动作利索的把电池放进话筒里, 伸手把广播的开关开了,调试好声音的大小之后, 开了话筒, 正准备说话试话筒的声音的时候,门口来了个人。
她清了清嗓子, 以为是广播站的另一位负责人,脸上挂着笑看过去的时候, 发现是程叙之,瞬间板着脸收回笑。
“喂,喂喂喂。”面无表情的四声“喂”之后, 确定声音大小合适,话筒也没有毛病,便把话筒给关了。
她拿好两个话筒,准备出去把话筒给教导主任,却没想到门口被人给堵了。
这个门本来就不大,他一个人站着,把大片的光亮都堵在外面,房间本就狭□□仄,这会儿连光线都没有还不说,连门都被他堵住了。
姜锦茜郁结,她抬头看着他,好声好气道:“同学,麻烦让一下。”
“姜锦茜,麻烦让一下。”程叙之模仿着她的说话方式,把她口中的“同学”改成了她的名字。
姜锦茜皱眉,她对程叙之的印象着实不太好。
装逼。
自恋。
很烦。
她巴不得自己的学生证丢在了臭水沟,总好过被他捡到,用来恶心自己。
还说什么,“你该不会喜欢我吧?”这类话他都说得出口?
太自恋了!
所以她此刻用着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往后退了一步,“好的,同学。”
程叙之看着她的退步和忍让,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躁之意,他往前走了几步,进来。狭窄的房间里,他的突然进入让姜锦茜有些呼吸困难,她抱着话筒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那人说,“不愿意叫我的名字?”
“姜锦茜,我们来日方长。”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又有他一贯的漫不经心,姜锦茜听得心微颤,脚被门槛拦了一下,差点绊倒来了个狗□□。
幸好她反应迅速,动作敏捷的站了起来。
她回头看他。
阴暗的室内,他气定神闲的坐在她常坐的椅子上,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里却是化不开的迷雾。
姜锦茜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后怕。
这人……看上去可真不好相处。
——
年级大会上程叙之作为年级第一进行发言,姜锦茜站在门口处,看着他高大笔直的站在那里,穿着白色校服,从背后看去风光霁月的样子,声音清澈如潺潺溪水。
她咬牙切齿:“道貌岸然!”
说了之后还不解气,觉得不整整她真的难解自己心头只恨。脑珠子一转,脑袋里一个坏心思浮上心头,她弯了弯嘴角,往广播室里走。
“作为一名高三学生——哔——嗤——唧——”程叙之发言到一半,广播里突然响起各种杂音,他停止发言,稍挪开话筒,看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的跑去广播室里,就看到姜锦茜弓着身子钻在桌子底下不知道在干嘛,他问:“姜锦茜,广播怎么会出现这些杂音啊?”
姜锦茜心虚,“好像哪里不对劲……老师我看看啊,你别急。”
她快速的把接线头插好。
没几秒,广播恢复正常。
外面的人又继续发言,声音如皎皎明月般温柔。姜锦茜双手抱在胸前,她撇了撇嘴,还不是我人好,要不然,你今天的发言都别想继续!
——
下午的时候,姜锦茜被叫到数学办公室。
数学老师把去年她的成绩分析了一遍,又拿出她的寒假试卷分析了一遍,最后耳提面命的教导她,“都要高考了,姜锦茜,你得收收心了。”
办公室里的学生不少,每一个被叫过来的,基本都是成绩不好的。
姜锦茜听了之后,往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什么认识的人,没听到她那两位数的尴尬分数。
数学老师把姜锦茜的答题卷给拿了出来,又从抽屉里拿出卷子。他指着答题卷叹了口气,“你看看你,选择题最后三题全错,填空题最后三空全错,最后两个大题只拿了第一小题的分数,姜锦茜,你还想不想上重点啊?”
姜锦茜跟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
数学老师见她态度好,叹了口气,说让她把这卷子重做一遍,等他去开会,开完会回来的时候给她讲题。数学题目就是考完便讲解思路的,隔了一个寒假之后,学生们把题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数学老师也不准备在班里讲。于是干脆叫了几个成绩落后的学生,一个个的教。
姜锦茜点头,她坐在老师的位置上,拿着那试卷,重新做错的那几道题。
办公室里的老师一个个都走了,学生也不多了。姜锦茜做完选择和填空之后,一抬头,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她复又低头答题去了。
大题还是老样子,解了第一个小题,第二小题就卡在那儿动不了了。
姜锦茜撇了撇嘴,把笔一扔,整个人懈怠的靠在椅背上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人走了进来。
这缘分跟狗屎一样!
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重新抓起笔,低头冥思琢磨题目去了。无奈这题目确实不是属于她现在这水平能解的,在那皱眉苦脸几分钟之后,泄气。
她余光看到位置的对面,程叙之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数着数学卷子。
她咬了咬笔头,转头叫他,“喂。”
他不理。
她接着叫,“同学。”
他数出了声,“29.”
姜锦茜咬了咬下唇,不情不愿的吐出他的名字,“程叙之。”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她,一脸“找我有事”的样子。
姜锦茜有事求他,自然不像上午那样对他冷言冷语的,她尽量笑的温柔又亲切,说话的嗓音直切到播音时的状态,温软细腻,“我这儿有道题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
“不能。”程叙之干脆利落的扔下这句话。
他转回头,面无表情的把手心的试卷放下,又从一开始数起。
姜锦茜撅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趴在桌子上。
下巴撑着头,整个人一晃一晃的,笔头在桌子上敲啊敲,整个办公室除了翻试卷的声音之外,便是她敲笔头的声音。
程叙之数着卷子,突然停下。
他阖了阖眼,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把卷子给放回去,已经数错了两次,再数下去都是徒劳。身边的人太能折腾他了。
姜锦茜的脸刚要和桌面来次亲密接触的时候,脸上一热,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他白皙的掌心,掌心纹路干净,不似她的繁琐复杂。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分外好看。
刚刚他就是用这张手,垫在自己的脸上。
这么一想,姜锦茜的脑袋就“轰——”的一下,如火山喷发一般,岩浆滋滋的流过,所到之处,遍地灼热。
她的脸红通通的,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是椅子脚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她偏头,从自己的肩膀处往上看,看到程叙之紧绷着的下巴和精致的侧脸。
刹那,脸红的更甚。
这男的……竟然有点好看?
程叙之却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下意识的举动,令她如此想入非非。
他从她手里接过笔,问她,“哪里不会做?”
姜锦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问他题目的,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指了指试卷上的几道题目,老实承认,“这些都不会。”
程叙之的笔尖一滞,墨水在草稿纸上渍了一个黑点出来。
他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都不会?”
“嗯。”姜锦茜的声音小小的,带了点别扭。
这会儿倒是知道害羞了。
刚在他话筒和广播上做手脚的时候,可没半点不好意思。
程叙之手指轻敲桌面,他用笔头敲了下太阳穴,耸了下肩,道:“算了。”他把试卷一抖,平铺在桌面上。
姜锦茜听到他那句算了,以为他觉得自己太烦了,不想讲这么多,连忙说道,“可以只讲一道的。”
“那其他的呢?”程叙之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笔尖微动,在题目给的图上划出了一道辅助线来。
“其他的……”姜锦茜并未注意到他的举动,抓着头发苦恼了半晌,纠结道,“你不愿意讲,我也没办法,干脆直接空着好了,反正到时候数学老师会和我说。”
说完,头上就一痛。
她瞠目,看着程叙之,他刚刚竟然拿笔头敲了她一下。
程叙之收回手,继续在试卷上写写画画,另一只手却压在姜锦茜刚刚被他敲过的头上,动作温柔的揉了几下。
姜锦茜摇头躲着他,程叙之的眼睛专注着看向试卷,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还听不听题了?”
“哎,听听听!”她马上看过来。
双手放在桌子边缘,弯着腰听他讲题。
程叙之的手,压了压她的头发,之后,十分自然的放在了她坐着的椅子椅背上。
他那时一直没说,那天她的耳根,一直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桃花。
让他想犯罪。
作者有话要说:#她就坐在我怀里#
#办公室还没有人#
#我们要是成年就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颗糖
4.
附中是一所以人文关怀著称的学校, 高三学生除了每日的功课之外,还有体育课和心理课。但这些课其实也不多, 体育课一周两节,心理课一周一节, 这两种课都是两个班一起上。
刚开学, 大家都并不知道和自己班一起上课的到底是哪个班。
十二班的女生在上课前便讨论了一番,最后的决定是,当然是要和一班一起上的了。一班的男生最多,而且程叙之在。
程叙之是谁呀,他不仅是年级第一,更是年级第一美男。
姜锦茜在听到这个称号的时候, 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年级第一美男?第一自恋男还差不多!
心理教室就在十二班教室的楼上, 下午第一节课上完, 十二班的人就直接去心理教室了。姜锦茜从抽屉里翻出张数学卷子, 和秦思吟慢吞吞的走在人群后面。
因为每次的心理课都是看电影的,所以班里的人都比往常积极的多, 前排的位置早就被抢光了, 姜锦茜也乐得坐后面。拉着秦思吟坐在最后一排,可想想又不好, 又让秦思吟坐在她前面给自己打掩护。
等他们班坐定之后没多久,和他们一起上课的人来了。
班里的女生在下面窃窃私语, “真的是一班啊!”
“那程叙之待会就来了?!”
“卧槽!竟然真的和一班一起上课,我不会在做梦吧?”
在一群惊喜的私语中,姜锦茜眼皮一跳, 心里慢了半拍,陡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左右看了看,自己周围都没有人做,而进来的人里面还没有程叙之。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冒险,万一和他坐在一起……
她不要!
她伸手抓起试卷就准备和秦思吟坐一排,结果没想到教室的后门有人走了进来,在她起身的时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径直的在她身边坐下。
姜锦茜坐的是角落位置,一边靠窗,一边只有一个位置。
那人一坐,便把她堵住。
姜锦茜,“……”
她站在那里,伸手戳了戳他,好声好气道,“你让我出去一下。”
那人掀了掀眼皮,语气懒洋洋的,“好好坐着上课。”
姜锦茜看了看四周,他们班的女生都往这边看来,探究的眼神一一扫了过来,姜锦茜头都大了。
她坐下来,和他打商量,“我朋友在前面呐,我要和她坐一起,你让我出去好不好呀?”她撒娇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最后会加一个拟声词,显得更加的软萌可欺了。
程叙之听得心里直发痒,她愈是如此,他便愈不想放她走。
他勾了下唇,“不好。”
“你——”姜锦茜伸手把卷子拍到桌子上,本来他们这儿就是大家的聚焦之地,这会儿她伸手拍了下桌子,发起了略大的声响,两个班的人,齐齐看了过来。
一班:草?程叙之把十二班的班花给占了?
十二班:草?姜锦茜把年级第一给占了?
程叙之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的往前看去,一班的人被他这般模样给吓回去。齐安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十分诡异的场景。
程叙之悠闲随意的坐在位置上,他身边罕见的出现了一位女生,气哄哄的拿着笔头敲桌子。
齐安走了过来,伸手拉了下程叙之身边的位置,刚准备坐下的时候听到他说,“滚过去。”
“嗯?”
程叙之抬眸,明明齐安是站着的,但程叙之的这个眼神,分明像是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位,他薄唇微启,冷冷的扫了齐安一眼:“别烦我。”
齐安看了看程叙之,又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瞬间了然。
他抬腿踢了下椅子,嗤笑,“下手挺快的啊。”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足以落入姜锦茜的耳里,姜锦茜反应巨大,她瞪着眼解释,“同学,你误会了!”
“我和这位同学,不认识。”
原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结果现在一个鲤鱼打滚,精气神足的很。
程叙之在脑海里重复了几遍她说的话,突然,脸上漾起了几分笑意,他附和着她的话,“是不太熟。”
姜锦茜从没见过如此配合的程叙之,心里更加发慌。他该不会是酝酿着什么大招吧……
果然,他下一句话便像是闪电一样,直劈的姜锦茜脑门冒烟。因为他说,“但至少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熟。”
“包括我?”
“当然,包括你。”
“啧。”
程叙之瞥了齐安一眼,语气冷淡,“还不快滚。”
“我滚了你干嘛?”
“和那位她对我不太熟,但我对她很熟的人交流一下感情。”
姜锦茜已经生无可恋了。
她已经想好了,待会出了这个教室之后,这一周的话题差不多就是围绕着她和程叙之展开了。
边上的程叙之,说完这句话之后,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却又将那弧度压下去。
心生欢喜,却又不与他人说,这欢喜是她的。
——
上课果然还是看电影。心理老师放了电影之后叮嘱两个班的班长管一下纪律,之后就离开教室。
姜锦茜拿出数学试卷,整个人往左偏,右手竖着挡着大半的卷子,以着一种奇怪诡异而又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写数学卷子。
程叙之靠在椅背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教室前方的投影仪。
眼角余光瞥到她在做的是数学卷子,挑了挑眉,他实在不太敢相信,她能做完那一整套卷子。
毕竟她是姜锦茜。
一个期末考试数学考了90分的人。
据说文科数学比理科简单的多。
呵。
呵呵。
果然,还不到十分钟,姜锦茜的身子就慢慢的弓下去,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笔尖在草稿纸上不停的划来划去、划去又划来。然后,双手压着试卷,转到了程叙之这边。
程叙之装作没看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影。
姜锦茜两只手抓着试卷在空中抖了抖。
程叙之双手放在桌子上,兴趣盎然的看电影。
姜锦茜拿笔敲了敲桌子。
他依然不理。
她就知道程叙之没有这么好说话,可是谁叫自己刚刚……但,但他俩确实不太熟啊!
姜锦茜皱着小脸在那嘀咕了好久。
最后,她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伸手,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程叙之面前的桌子上。
程叙之终于有反应了,懒洋洋的垂了垂眼皮,看见桌子上那物,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接着立马收回,在二人中间竖起一道城墙。
姜锦茜也不气馁,撕了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给他递过去。
程叙之见她递过来一张纸条,十分正气凛然的推回去,他一板一眼道:“我们很熟吗?”
“我们可是好朋友啊!”姜锦茜十分臭不要脸,她讨好的对他笑,“程叙之,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记得我们不太熟。”程叙之拿她之前的话呛她。
姜锦茜被呛了之后也毫不示弱,重复他之前说的话,“在这里,你和我最熟了不是。”
程叙之没想到她这么牙尖嘴利,手心发痒,忍不住想伸手捏她的脸。
姜锦茜把桌子上的纸条推过去,讨好道:“你看看嘛,啊?程叙之同学?程叙之帅哥?年级第一?年级老大?”她用各种方式叫他。
程叙之听得心尖发颤,脸上却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不情不愿的接过纸条,看到里面的字的时候,瞬间气消了。
——“那天的糖,不好吃。我今天带了我最喜欢吃的口味,请你吃。”
那天在办公室教她题目之后,姜锦茜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说是谢谢他的帮助。程叙之向来是不喜欢这种甜到腻的东西的,然而这死甜死甜的东西,是她给的。
他没有理由拒绝。
他挑眉,“最喜欢?”
“对啊!”姜锦茜指着她拿出来的糖果,说,“草莓味的,很好吃,真的,我没有骗你!”
“哦。”他反应淡淡。
姜锦茜以为他不信,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为了证实,拨开包装纸,想要把糖放在嘴里吃了的时候,手腕被人握住,她疑惑的问他,“你抓我手干嘛?”左手伸手拿糖,还没碰到糖,眼前就多了块阴影,手里的糖,不见了!
她瞠目结舌,看着若无其事的抢过她手心里的糖的罪魁祸首,懵了,“你抢我糖干嘛?”
“吃。”他咬了一口,嘎嘣脆。
糖果的清香瞬间浸渍口腔,那甜腻味道席卷味蕾。
程叙之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到底还是吃不了甜的。
姜锦茜听他咬着水果糖嘎嘣嘎嘣响,刺激着自己的听觉,而那香味从他嘴里传来,又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她舔了舔下唇,也想吃一颗。
伸手在口袋里捞了下,发现那竟是最后一颗。
于是瞥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伸手从桌子上放着的那些拿了一颗。
又被他抓住!
姜锦茜快要气炸,“这是我的糖!”
程叙之用另外一只手把桌子上的糖都捞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喝了口水,总算把口腔里发腻的味道吞下去。
气定神闲道:“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姜锦茜,“……”她翻了下白眼。
心中积郁。
程叙之见差不多了,伸手把她的试卷拿过来,问她,“哪里不会?”
姜锦茜一点都不客气,刷刷刷的指了好几道,指完之后她微笑着问,“你都会的哦?年级第一,应该都会的,哦?”
桌子底下,姜锦茜摸过糖果包装纸的手沾了糖果,指腹有点黏。
她报复心起,伸手,往程叙之下垂的校服衣角上蹭了蹭,把那些黏腻的东西,都给一并蹭了过去。
桌子上,程叙之好整以暇的审题,拿着草稿纸便给她讲做题思路。
姜锦茜以为自己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心情大好,十分配合的听着程叙之讲题,眉眼弯弯,微张着嘴,时不时的应他几句。
而程叙之,他抓过糖果的左手不着痕迹的下垂,在她刚刚蹭过的地方,伸手也蹭了下去。
下课铃响。
姜锦茜抱着试卷和程叙之道谢。
她这会是真的向他道谢,因为他讲题的时候是真的认真,没有一丝的敷衍,而且对于她所提出来的各种弱智问题,都没有一丝的不耐心。
姜锦茜对他是真的改观了。
直到晚上,她和秦思吟吃完晚饭,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件校服。
她半疑半惑的走过去,举着那校服看了看,发现这衣服比自己的至少大了三个号码,翻出尺码,竟然是185的大小。
她举着衣服问四周的人,“这谁的衣服啊,怎么放在我这儿?”
坐她后面的人说,“啊,程叙之拿过来的,他还留了张纸条给你,就压在衣服下,说你看了就会知道的。”
程叙之拿来的?他把他的校服拿过来干什么?
姜锦茜困惑。
她坐回位置上,看着桌子上的纸条,把它打开。
赫然恼怒的拍了下桌子。
秦思吟也回到位置上,她看着她,疑惑:“怎么了?”
姜锦茜咬牙切齿,“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眼瞎了,竟然觉得他是个好人!
“哦。”
姜锦茜将纸条揉成团,胡乱的塞进抽屉里,低头看到放在膝盖上的衣服,碍眼至极。咬了咬后槽牙,伸手把校服也一并塞进抽屉。
她咬了咬下唇,又把校服拉了出来,翻箱倒柜般的把那纸条找出来。
她拿笔,在他写的那行字下面加了一行字。
接着,把那纸条揉成团,塞到程叙之校服的口袋里。
接着抱着那校服下楼。
找到一班的教室。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程叙之,他正低头坐着作业,因为脱了冬季校服,身上换上了春天的校服,白色的校服衬得他干净明亮,清澈如溪。
姜锦茜顾不上这些,站在后门,小声叫他。可程叙之坐的位置靠那边窗户,压根听不到她小小的声音。
齐安就坐在后门边,听到她叫程叙之,立马来了兴致,玩味似的问她,“找你程哥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