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清隽瘦削,下颌曲线清瘦,阳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他的表情闲散又漫不经心。
陈清梦和他的目光就这样撞上。
碎光摇曳,
她的眼眸里多了一道光。
不需要多加打听,陈清梦便知道了他叫许星河。
许星河很出名,中考状元,以全额奖学金进入崇雅中学,每周一固定升旗手,白色校服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身上有股淡淡的皂香。
他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
很少笑。
陈清梦观察了他很久。
他们在同一层教学楼的两端,陈清梦每节课下课都会从教学楼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许星河就坐在靠近走廊窗户的这边,陈清梦目光大胆,毫不避讳,她似乎没有这个年纪女孩有的胆怯和羞涩。
她直勾勾地盯着许星河。
身边好友揶揄她:“喜欢啊?这我们班尖子生。”
“你不是最不喜欢尖子生了么,说什么,死读书、书呆子?”
“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对对对,怎么,放了个暑假,就变了,喜欢上这种书呆子了?”
陈清梦盯着许星河,他微侧下头,认真地伏案做题,阳光打在他清冽干净的侧脸上,她故作大声地说:“那我就喜欢许星河了,怎么办嘛。”
他听到了。
蹙了蹙眉,连扭头的动作都没有,伸手,干净利落地把窗户给关上了。
陈清梦:“……”
狐朋狗友们爆发出一片笑声来。
陈清梦低声骂了句脏话,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她以为她能坚持到明天。
但是放学的时候,她看着许星河在自己面前走过,背影瘦削,她盯着他的背影许久。
算了,志气这个东西,又不能吃。
拔腿跟了上去。
许星河的家和陈清梦家很近,隔着一条街。
清水街的两边,一边是地价昂贵的锦溪小区,一边是落魄的贫民窟。
许星河住在建筑悠久的贫民窟内,老旧居民区没有任何安保可言,一路走过去,深灰色水泥地坑坑洼洼,小巷很窄,抬头便是各户个家晾晒的衣服,方寸天空,晚霞竭力地往缝隙间挤入光芒。
恰好是晚饭的时间点,灶烟从烟囱里飘了出来。
中年女子的叫喊声,小孩儿们的嬉戏打闹声,电视机里字正腔圆的播送声交杂在一起。
陈清梦踩过一个又一个水洼,像是顽劣的孩子。
终于,许星河在一栋房子下停了下来。
住宅楼底下没有门,黑黢黢的楼梯口,铁锈斑斑。
陈清梦也停了下来。
面前的人终于转过身来,夜幕降临,他藏匿于阴影处,神情晦涩,声音很淡很冰,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淡:“跟够了没?”
“没有。”她嬉皮笑脸。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以为没什么是得不到的,也相信铁杵成针,很不害臊地说:“我还想跟去你家呢,只要你愿意。”
许星河眯了眯眼。
几秒之后,他开腔吐词:“有病。”
似乎要变天了。
晚风冷冽。
陈清梦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把钱来。
左右张望,找了家炒菜店坐下,菜单贴在墙上,红底白字,塑料板上油腻极了,还有黑色污渍和蚊蝇沾在表面。
她随便点了两个菜,便百无聊赖地等着了。
许星河真狠心。
转头就走,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他对别人也都这样。
陈清梦的心情又好了一点儿。
她跟了他一个多月,要说没进展,是不可能的,但有进展?——他偶尔看她的时候,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样的进展,可不太好。
但没法做他喜欢的人,那就试着做他讨厌的人吧。
喜欢和讨厌,不都在心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吗?
小饭馆的菜没什么卖相。
油腻又有一股浓重的味精味。
陈清梦吃不下去。
她扭头,外面下起了雨。
有人撑伞穿过雨帘向这边靠近。
她眼尖,抱着书包跑到他的伞下,双唇绽放出明媚笑意,“许星河,我们又见面了。”
许星河高她一截,垂眸看她。
声音如雨丝般冰凉:“你还不走?”
陈清梦笑意未退:“我走了还怎么遇到你啊。”
许星河冷冷地笑了下。
他嘴角一扯,朝着不远处的高楼抬了抬下巴:“那里,是你住的地方。”
“这里,”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很空,“是我的地方。”
许星河把手里一直撑着的伞递给了陈清梦。
女孩手指柔软纤细,比这雨水还更容易沁入他的心里。
又软又绵,像棉花。
他转身离开,冲入细细密密的雨幕中。
只留下一句话:“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清梦,离我远一点。”
当时的陈清梦停在原地。
她听到这话没有一丝的怅然与被打击的灰心丧气,反倒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她朝他料峭的背影喊,声音明快热烈,“许星河,我就知道你记得我是谁!我就要跟着你,就不离你远一点。”
她话音落下。
许星河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黑黢黢的楼梯口。
在她看不到的黑暗空间里。
桀骜冷漠的少年,眼神狼狈,被雨打湿的碎发贴在额头,楼梯口的窗户有灯光一闪而过,光影影绰绰,许星河抬眸,漆黑的瞳孔也有光闪烁。
微渺的,幽茫的。
……
……
陈清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酒店房间窗帘遮光性太好,室外艳阳高照,室内伸手见不到五指,助理雪儿知道她有起床气,但是下午五点的飞机,这个时候再不叫醒陈清梦,后果不堪设想。
权衡之下,小雪声音怯怯地,“清梦姐,清梦姐。”
陈清梦睡意惺忪,“唔?”
雪儿:“清梦姐,已经两点多了。”
陈清梦翻了个身:“我一点才睡的。”
“可是……现在是下午两点!”雪儿急了,加大了声音。
陈清梦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隔天下午了。
她抓了抓头发,“我马上起床,向薇呢?”
“向薇姐早上的飞机去横店拍新戏了。”
陈清梦揉揉太阳穴:“嗯,知道了。”
刷牙的时候,陈清梦又想到了那个梦。
那次大概是第一次,许星河和她说话,那天回去之后,她开心的睡不着觉,他给的那把伞,她一直留着,没还给他。
想到这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人昨晚都说了,学生时代和别人好过,他也有过喜欢的人。
那把伞,不过是他指甲缝里流露出的一丝善意罢了。
洗漱好之后,陈清梦带着团队剩下来的几个人去了机场。
向薇已经带人去横店进组拍戏了,陈清梦则要回南城带陈源,陈源这几天是休息期,他前一阵子刚拍了部校园剧,剧一拍完,便嚷嚷着嗓子要放假。
他年纪轻,不到二十岁,还有学业要兼顾。
陈清梦想着让他休息个把月再接通告,结果陈源以为她不太愿意给他放假,佯装生气道:“你是不是把我当作只会赚钱的工具了,你么得半点感情!你从来不关心别人,你只关心你自己!”
陈清梦:“……”
他这个年纪,正是精力无限爱折腾而且戏很多的年纪,陈清梦要是年轻几岁,肯定和他一唱一和了。只不过她已经不是那个爱玩的年纪了,她抿了抿唇,冷静道:“你先回去上学,这半年公司的计划是让你接点综艺或者时装秀,不进组了,一进组就小半年,对你学业不太有利。我这几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综艺给你接几个,打打亲和度。”
然而刚在待机室坐下没多久,陈源的助理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清梦姐,陈源新接的综艺被人截胡了。”
陈清梦的眼风扫到身边有人经过,高定西装,她垂眸,一双颀长双腿被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包裹着。
那人在斜对面坐了下来。
她抬头。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秒的凝滞。
她似仓皇又镇定地转移开视线。
好巧不巧,竟然又遇到了许星河。
她咬了咬唇,和助理接着说话,“哪个综艺?”
“就是带萌娃的那个综艺。”
陈清梦蹙了蹙眉,这个综艺她观察了很久才决定接的,很考验人的耐心与爱心,虽然没有其他的综艺国民度高,但是非常刷好感。
“被谁截胡的?”
“我现在接到的消息是,投资方觉得周铭的形象更好,所以要把陈源替换下来。”
金主的意见,这就不好办了。
陈清梦琢磨了下,问她:“投资方是谁?”
“寰球国际的许总。”
“许总?”
助理凝眉想了想,终于想起来对方的全名,缓缓道:“许星河。”
陈清梦:“……”
她关掉手机,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到底是没忍住,起身,走到了许星河对面空着的位置上。
许星河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找他,眼皮都没掀半缝,语气闲散道:“坐。”
也就一个字,但陈清梦总觉得,她像是跳进了一个陷阱了。
而且还是她心甘情愿跳的。
作者有话要说:许总:老子慢慢挖坑,你慢慢跳。
今天的许总也很闷骚。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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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XingHe
但一坐下,陈清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平日里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这会儿张张嘴,唇齿间只发出含糊的几个音节来。
她迟迟不开口说话,许星河也没催她。
许星河坐在她的对面,他一直都是个烟火气很淡的人,学生时代是一骑绝尘的天之骄子,获奖无数,身上多种奖项加持,但他从没有因为这些而有过特别浓厚的笑意。
他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任何朋友。
陈清梦甚至一开始都没打听出来他家到底住在哪里,她有一度怀疑他是从某个时空穿越过来的。
沉默的空档里,机场广播响起。
女声温柔而有礼貌地催促着旅客登机:“前往南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HX336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许星河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轻叩,和桌面迸出清脆声响。
“要登机了。”
陈清梦回神,她想了想,叫他:“许总。”
许星河冷淡点头当作回应。
陈清梦脸上带着赔礼的笑:“许总,我刚刚得知’萌娃来了’这个综艺,我们陈源被您换掉了,换成周铭了,不知道是不是陈源哪里得罪了您,在这里我先跟您道个歉。”
许星河看着她:“怎么个道歉法。”
陈清梦被他这句话呛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是客气客气,而且许星河肯定知道她这是客气,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琢磨了一会儿,陈清梦说:“许总,对不起。”
她猝不及防的低头认错,道歉时模样温顺,简直不像是记忆里的那个陈清梦。
陈清梦身上的标签,是乖张,是离经叛道,是不良少女,总而言之,叫她认错道歉,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她现在竟然认错的如此快速。
许星河漆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对不起什么?”
“……”
陈清梦知道个屁对不起什么。
许星河追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
话题怎么就变得暧昧起来。
陈清梦抬头:“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许星河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说话变得奇奇怪怪的。”
到底是没忍住,也懒得和他装腔作势了。
陈清梦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被宠的嚣张跋扈,任何人不看在眼里,即便当初是她追的许星河,但是没有一点追人的低姿态,仍旧高高在上。
就连表白也是,
——她当时和一群学校里的不良少年翻墙出去被抓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一堆人被拉上主席台念检讨书,陈清梦百无聊赖地看着检讨书,一个抬头,突然和主席台上的学生会主席许星河对视上。
几秒过后,她眼里有狡黠笑意流露出来。
陈清梦是最后一个上去念检讨书的。
她清了清嗓子,通过广播,声音清澈,缓缓道:“那位站在我左前方的许星河会长,我很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台下一片起哄声。
台上的领导们则炸开了,手忙脚乱地让人关了喇叭,夺过话筒匆忙地一句“今天的升旗仪式到这里结束,各班有序退回”结束了这场荒诞闹剧。
喧闹的退场声中,政教处主任把陈清梦拎了出来。
教导和指责不断,陈清梦没有一丝的羞愧与犯错之后的悔意。
她的目光穿过政教主任,落在站在主席台一侧的许星河身上。
几秒之后,她笑了。
政教处主任气急败坏:“你笑什么!我还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陈清梦低下头,摆摆手,说:“没有。”
两侧的头发垂了下来,低垂的脸上,唇边有笑意浮现。
她看到了。
刚刚对视的时候,许星河笑了。
……
……
陈清梦向来不是个善茬,昨天试衣间的误打误撞,那样的场面,她都能姿态优雅地面对,事后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厉害,觉得自己可真是有大将之风。当然,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能够这么沉着冷静地面对许星河……
和许星河纠缠了那么多年,又分开那么多年,再见面的时候,陈清梦想过,会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昨天的陈清梦做到了。
但是昨天已然耗费了她所有的气力。
她做不到许星河这样的气定神闲与冠冕堂皇。
而且许星河这个人……
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与冷静,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太能藏事儿了。
陈清梦也懒得和他玩文字游戏了,没必要。
况且追了许星河三年,陈清梦深谙和他相处之道,那就是——将真心毫无保留地摊放在他的面前。
即便最后的结局是,真心被粉碎成稀巴烂。
但至少,在她真心对他的时候,许星河也有过真心。
陈清梦索性双肩一松,整个人懒懒散散地倒在椅背上,不和他装腔作势了,直接道:“许星河,我没招你惹你吧?”
许星河:“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干扰我的工作。”
“你什么工作?”
“陈源的综艺。”
许星河眼里有过一丝的困惑,“陈源是谁?”
陈清梦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她咬牙切齿道:“所以我刚刚找你的时候,说的那一堆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
“综艺节目。”许星河似乎是回忆起来了她找他的目的,他说,“这个节目和你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见他没接着和她装不懂,陈清梦特别好脾气地说:“我的艺人参加了这个节目,但是你作为投资商,觉得他形象不够好,把他换掉了。”
许星河摊了摊手:“这是公司的决定,和我无关。”
陈清梦说:“可是你是总经理。”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清梦清晰地观察到许星河眼里的情绪阴暗了几分。
恰好这个时候,许星河的助理走了过来,低声道:“许总,要登机了。”
许星河捞起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起身,睨了陈清梦一眼:“上飞机再说。”
陈清梦于是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飞机。
头等舱里。
陈清梦找到自己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就是许星河的位置。
命运似乎从昨天开始牵绳拉线,她在这个圈子里干了也有大半年了,许星河也是娱乐大亨,可是昨天之前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即便陈清梦总是听到不少关于许星河的传闻,他已然已是这个业内最成功的商人,但陈清梦没有想过会和他再有交集。
但今天,就连是小小的回程飞机,他们都只隔着一条过道。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希望今天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
她和许星河之间,隔得太远了,身家地位、学历身份……
谁能想到多年前家境清贫的许星河,摇身一变,成了南城首富的儿子呢?
陈清梦配不上他了。
她心里有数的。
她思忖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对许星河说:“许总,我是陈源的经纪人,’萌娃来了’这个节目是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取来的,许总,您看看……”
“可以。”许星河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陈清梦眼前一喜,“谢谢许总。”
“先别急着说谢谢。”许星河缓缓道。
陈清梦愣了一下,“许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过头来,漆瞳专注地盯着她:“我是个商人。”
“我知道。”
“商人追求利益,我也不例外。”
陈清梦在心里掂量了下他这句话的意思,脑海里闪过无数本高中时期看过的小说,类似于《霸道总裁,在线索爱》、《恋爱契约:那个总裁有点坏》、《霸少的一千零一次求爱》这样的霸道总裁强上我的狗血脑残文……
她一股脑地推翻这些糟糕念头,是最近烂剧本看太多了吧,所以脑子里总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星河出声:“后天早上八点,有时间吗?”
陈清梦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他:“那天中午要回公司开会,早上应该没事,怎么了?”
“会开车的吧?”
“会。”
“后天早上八点,准时在我公寓出现。”
“啊?”
许星河看着她突然呆滞的脸,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他转过头,伸手拉上眼罩,语调散漫道,“我的司机辞职了,新司机还没找到,你先过来干一段时间。”
陈清梦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大概半个月。”许星河回答她,“半个月的司机,换你艺人一个综艺。”
陈清梦有些许的怔松。
头等舱内的灯光暗了暗,许星河的侧脸在光线晦涩的地方,有几分的寡冷,他的声音低低地,说:“这个交易,对你来说不亏。”
“下飞机之前,告诉我答案就行。”
他给了她充足的时间考虑。
但陈清梦不需要,她只用几秒就做出决定,“半个月的司机吗?可以。但是……”她迟疑着,欲言又止地看着许星河。
许久没等到她后面的话,许星河鼻音很重地“嗯”了声。
陈清梦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休息吧。”
很多东西,执着地追问下去,似乎没有太多的必要。
就好像现在,为什么他要她当司机,而不是要求她做别的事情。
她不应该执着地问一个答案的。
毕竟她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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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QingMeng
许星河想追回她。
哦,不对,他们也没在一起过。
那么就是——
许星河想追她。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陈清梦这一天的工作都很不在状态,就连和总公司的人谈艺人工作安排的时候,都不断走神……
不断走神……
直到Fay姐不耐烦地连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之后,她才回神。
Fay很不满意她现在的状况,“你在工作上向来严谨认真,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去了香港一趟,把心都给丢在那里似的。”
陈清梦说没有,“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Fay看出来她找借口,但也没戳穿,接着和她谈工作,突然,说:“陈源那个新综艺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定好了么,怎么那边突然毁约了?”
话题突然转到这个上面,陈清梦的脑海里又浮现了许星河这三个字。
Fay问完,见到陈清梦又在走神,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声调上扬:“陈清梦!”
陈清梦立马说:“那边说是投资方更偏向于周铭,所以把陈源给换了。”
“周铭?他不是拍硬汉片出道的吗,一个带娃节目和硬汉不合适吧。”Fay在纸上随意地划了几道线,“陈源是我们公司重点合作的艺人,这个综艺对他塑造形象打亲和度很好,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个通告给拿回来。”
陈清梦点点头:“会的。”
接下去又讨论了半个小时,陈清梦才从她的办公室出来。
一出办公室,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未知号码。
她想也没想就掐断了。
隔了半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陈清梦边往电梯口走边打开信息:
——御景花园12栋6号,密码是010020。
消息内容简介明了,就算对方没有自我介绍,陈清梦都知道是谁给自己发的消息。
但她眼皮一敛,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回他:不好意思,不买房。
回完之后,她进了电梯,按下2楼,陈源还在2楼等她,她得下楼带他去拍一个杂志封面。
陈源也算是新生代实力小生了,凭借着一部青春校园片火遍大江南北,瞬间跻身一线男星行列,而且还获得了“国民校草”这一称号。只不过这位国民校草,并没有屏幕上那样的温文随和,私底下脾气火爆,稍有不对,便大发雷霆。
陈清梦在接手陈源的工作之前,被他前经纪人仔细叮嘱了一番,说是陈源脾气不好,私底下就是个混不吝的二世祖,这小屁孩可不好驯服,你以后的工作,可有罪受了。
她不以为意。
她年轻时候多混啊,她可不相信陈源比她还混。
后来彻底上任陈源经纪人这一工作,陈源一开始还对她客客气气的,没几天又原形毕露了,不愿意接通告,觉得太累想休息,不愿意接电视剧只想拍电影,年纪虽轻,但是胃口是真的大。
陈清梦可不是他之前的经纪人那么好说话,直接一句“不接拉倒,你自己在家休息吧”,不是威胁,是真的放了陈源一个多月的假。
陈源从一开始的“老子好爽老子终于放假了”到后来的“她为什么不来挽留我她难道真的放弃我了吗”再到最后的“完了她不会要冷藏我吧算了我还是认错吧”。
而且他还听到许多关于陈清梦的传闻。
说她上学时是个不良少女,一个人能干翻五个壮汉,一口气能喝三瓶酒,甚至还和教导主任打架过,陈源被吓到了,他再混,那在学校还是能认真听老师教导的学生,就是性格懒散了些,吊儿郎当了些,他还是个遵守校纪校规的乖仔的。
去摄影棚的路上,陈源突然想起这档子事,他好奇问陈清梦:“小美女,我问你个事儿,行吗?”
陈清梦闭目养神:“不许问。”
“……”
边上的司机和助理憋着笑。
陈源置若罔闻,接着说:“我听说你读书的时候,打架特猛,真的假的?”
陈清梦点头:“真的,我一个人打五个,不费吹灰之力。”
车厢里一串惊讶的:“哇!!!”
陈源颇感兴趣地接着问:“他们说你一口气能喝三瓶酒!”
陈清梦:“何止三瓶,五瓶,还是红酒。”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