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回来了!”
还没走几步,一声清脆的呼唤声令月初侧目,只见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红衣少女朝这边疾步而来,明媚的笑颜却在见到她们两人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我唯一的徒弟,红伶。”月秀轻声介绍着。
“她们是谁?”红伶的目光中净是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着凌人的傲气。
“她们是为师新收的徒弟,她叫月初,她叫无双。”像是没有瞧见红伶的不满,依旧笑盈盈地介绍着。
红伶噗嗤一笑:“好俗气的名字!师傅,我不反对你收徒,但是也不要随便就从人间捡两个乞丐回来充数,你看她们哪有一点儿修仙的天赋!况且,师傅您确定她们识字?给她们一本仙书,她们能看懂?”红伶当着她们的面毫不客气的讽刺着,鼻间不时发出哼哼声。
月初被她的话激怒,可脸上却是哈哈一笑:“我们自然是比不上师姐您有天赋,但将勤补拙,我相信很快便能追上师姐你的。还有,我确实大字不识几个,只是能将诗经倒着背罢了。”倒背诗经之事她没有夸口,在麓山十几年,母亲就用这一本诗经教会了她认字,这十五年她就只读过这一本书,翻来覆去,久而久之便倒背如流,可见她这些年在麓山有多么无聊。
红伶嗤鼻一笑:“就凭你们也想追上我?”
月初很快便接道:“有句话叫天道酬勤。”
月秀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明显有着浓郁的战火,争锋相对,他淡淡出声打断道:“行了!”
红伶将目光投向月秀,嘟起红唇,满是娇嗔:“师傅,您一世英名,可别毁在了这两个丫头身上。”
“为师自有分寸,今后你们就是同门师姐妹了,红伶你凡事多教导她们。”月秀的语气虽淡,却是威严十足,不容任何人抗拒。
红伶自知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便撇了撇嘴:“是,师傅。”
修仙的南月神君新收了两个女孩为徒之事传遍了整个南月宫,守卫与仙仆之间纷纷揣测着她们的身份。同时也十分眼红,人间来的两个孩子竟然能成为南月神君座下弟子,这在仙界是何等荣耀之事。况且,四大神君向来不轻易收徒,这五百年来能被选中为四大神君之徒的人也寥寥无几,但这一次,南月神君竟然一收收俩,匪夷所思。
在仙仆的带领下,月初与无双被带到了西苑,西苑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厢房,里面景色雅致,花香阵阵,不时有几只带着金光的彩蝶从身畔飞过,令她们顿觉新奇。
“红伶姑娘一直是住在南厢,月初姑娘您就住东厢,无双姑娘您就住北厢。”仙仆简单地说了一声后,便要离去,但月初却叫住了他。
“红伶是什么身份?”
听到月初的问题,仙仆只觉红伶的身份并非什么秘密,便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红伶姑娘是南海龙王的三公主,自幼刁蛮任性,心狠手辣,许多年来南海龙宫被她闹的天翻地覆,就连南海龙王都拿她没辙。于是他恳请南月神君收了红伶为徒,替他好好管教女儿,南月神君与南海龙王私底下交情不错,经不住南海龙王的再三恳求,便收了红伶为徒。说也奇怪,一向目中无人的红伶进入南月宫后竟然被神君管教的服服帖帖,大家都笑言如今这个世上也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月初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已明白个大概,待仙仆走后,月初便对无双笑道:“看来红伶是喜欢月秀了。”
无双神色有些黯然:“师傅如此出众,红伶会喜欢他也不奇怪。”
月初丝毫没有注意到无双的神情,只是长叹一声:“好累呀,自从麓山出来后我就没睡过,我去补个眠,你也去休息吧。”说完,便拖着疲惫的身躯朝东厢走了去。
倒是无双,依旧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自己的神思,许久后才回神,朝北厢走去。
------《仙姿玉骨:天妃》作者:慕容湮儿-----
月初与无双的到来果不其然的引起了整个南月仙宫的注意,与其说羡慕,更多的应是鄙夷,他们并不认为这两个小姑娘有资格成为南月神君的徒弟,这样的人在人间一抓一大把,可南月神君却偏偏选中了她们二人,这才是让所有人最不屑的地方。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是走了狗屎运的时候,月初与无双已经开始了修仙之路。每天卯时起床,在静安堂打坐一上午,未时起便去藏经阁内翻阅仙书。无双对每日的功课显得格外认真,除了吃饭与睡觉,便是捧着本仙书认真阅读。
相较于无双的认真,月初是每日数着时辰,只盼望着吃饭与睡觉,但当她开始修仙那一日就被告知,每日三餐变成了每日两餐,月秀告诉她们,神仙比起凡人不太容易饿,所以每日减去中午那一餐。月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今后的人生失去了许多乐趣。
每天的早课,月初都是在睡梦中被无双重重的敲门声惊醒,睡眼朦胧地被无双半推半就的拉到静安堂打坐,一上午下来,月初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昏昏欲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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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坐完,带着饥饿的肚子来到藏经阁内翻阅仙书,瞅了眼坐在身边认真看书的无双,月初有些奇怪,红伶修仙有一段时间了,不饿实乃正常,但无双和自己一样修仙没几日,但她怎么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
肚子饿了,仙书的内容着实看不下去,便放下手中的卷轴,望了眼这偌大的藏经阁,发觉另一头的书架与这边不大一样。虽说书架与这边一样是悬空摆设,但那边书架上的卷轴泛着闪闪的金光,她不自觉的好奇着朝那边走去。
惊奇的发现这儿的卷轴不是一般的仙书,她兴奋的踮起脚探手拿下一个卷轴,只见卷轴上写着:天庭往事录。
月秀来到藏经阁时已近酉时,满意地看着三位徒弟正坐在书架前认真地阅读仙书,脸上的笑意才扯出一点,便发觉坐在另一头的月初,他的面色一沉,瞬间转移到月初的身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卷轴。
正看的认真的月初一惊,转头正瞧见月秀脸上一脸冰冷,她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师傅……”
“我不管你多么不情愿修仙,但你既然选择了来到南月宫,我就不允许你如此懈怠。”
月秀的声音让另一边的红伶与无双抬起了头,放下仙书便朝这边走来。
月初自知有错,也不敢说话,只是低头默不作声。
“红伶,我不是交待过,这边的书不允许任何人碰吗?”月秀将目光转投向红伶,语气中有浓浓的怒气。
“师傅,我早就提醒过月初这边的书不能动,但是她丝毫不听劝阻,还说师傅你不在,她偷偷的看没有人会知道的。”红伶立刻在月秀面前跪下,满脸的委屈。
月初一愣,记忆中红伶从来没有提过这些,即刻驳道:“你什么时候与我说过?”
无双也附和着:“师姐她确实从未提起。”
“你们两是一路的,自然互相偏帮。但红伶确确实实提醒过月初了,望师傅明察。”红伶恨恨道。
月秀重重地将卷轴放回原处,感受到自己设下的结界依旧在,这倒令他心生诧异,这里的结界是他亲自设下的,但月初却如此轻易的越过结界拿到里边的卷轴,这确实令他诧异。
红伶看着月秀的脸色似乎有渐软之势,即刻接道:“师傅,既然月初违背了你订下的规矩,就必须受到惩罚。”
月秀道:“那就罚你在藏经阁外跪两个时辰,今天不能吃晚饭,你可服气?”
没等月初说话,红伶急急地说道:“记得三年前我一时睡过了头,早课迟到,师傅您足足罚了我三个时辰。如今月初故意违背师傅的规矩,却只是罚了两个时辰!我不服。”
“她是不是故意违背的,你心知肚明。”月秀的话语虽淡,却藏着无尽的冷意:“就这么定了,谁还敢多言,就陪月初一起跪着吧。”
红伶满心愤愤,藏在袖中的手不禁紧紧握拳,冰冷的目光直射月初,恨得咬牙切齿。
第8章 修仙,诡秘仙宫2
风声萧萧,月色朦胧,苍茫烟云尽飘散。
月初老老实实地跪在藏经阁外,仰望着头顶上那繁星点点,仿若就在眼前,璀璨夺目。
她想,南月宫的位置应该离天宫很近吧,她如果学会了御风术是不是就能飞上天庭了?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想上天庭,只是觉得天宫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此生不能成仙,上天宫走一遭也是好的。
上天宫也是唯一让她坚持修仙的目标了,但现在看来红伶成了她修仙的棘手问题,红伶对她似乎颇有敌意。但她月初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她只是凡人,但她如今没有弱点,反倒是红伶的弱点显而易见,那她要斗,自己便只能奉陪到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这是哥哥教她的。有时她还想,一向沉默寡言的哥哥心还真是狠呢。
想到哥哥,她的心中流露出几分难过。她一直坚信柳大娘与哥哥一声不吭的抛下她离开是有苦衷的,所以她一定要找到他们。
哥哥已经五百岁了,那她如果在有生之年都找不到他,那便只有修仙,让自己长生不老,那样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找到哥哥,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终于,时辰一到,月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撑着疲惫的身躯与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饥肠辘辘的肚子似乎在向她警示,可她既然被罚不能吃饭,那也无可奈何。
才走到西苑,便瞧见一个白色飘飘的身影伫立在门外,月初有些奇怪的走上前:“师傅?”
月初的声音虽低,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月秀看了眼月初,便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她。月初接过,只见里边安静地摆放着几块白白嫩嫩的点心,她顿时咽了口唾沫,忍住将它们吃掉的冲动,疑惑地望着月秀。
“饿坏了吧,赶紧吃了。”月秀含笑看着她。
“可是师傅罚我晚上不能吃东西。”月初虽是这样说,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点心。
“让你吃你就吃。”
月秀音方落,月初便抓起点心狼吞虎咽,她向来不爱吃甜食,但这一次却觉得这么甜腻的点心是这么好吃。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月秀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顾形象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月初顿了顿,口中包着满口的点心直勾勾地盯着月秀问:“师傅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徒弟呀。”月秀回答的理所应当。
“你刚才说话的语气真像我哥哥,他也经常这样温柔的对我说话……”她越说,便越想哥哥。
“你似乎很依赖你哥哥。”月秀想到这里,眉头微蹙。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柳大娘收留了我,自我有记忆以来就只有哥哥对我最好了,虽然他沉默寡言,但是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比柳大娘还关心我。”月初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突然恨恨道:“都怪你们神仙,若非你们闯入麓山,我便不会和哥哥分开,现在我找不到他了。”
月秀听到她的话,探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低声说:“你没了哥哥,还有师傅呀。”
月初点了点头,但心中却还是觉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哥哥,师傅再怎么也比不上哥哥在心中的地位,可是她是月秀的徒弟,哪敢这么说,况且师傅对她这么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和哥哥有什么恩怨,但是我想求你,能不能放哥哥一条生路。”
月秀听到这里,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只道:“这些事你以后会懂的,现在你就安心修仙,别的事不要管。”
月初撇了撇嘴:“我不喜欢修仙,神仙太过无情,我可不想将来日日与这些冷血的神仙为伍。”
月秀竟出奇地附和道:“是啊,神仙确实无情。”
月初突然想到今日在藏经阁看到的《天庭往事录》,里边正好记载着的是五百年前天帝继位封妃之事,里边记载当初百仙荐女,最后一致定下华碧晗与夕薇两个人选,因迟迟做不了决断,便由天帝亲自定天妃。当年天帝毫不犹豫的选定了华碧晗,但华碧晗却在封妃大典上引天帝震怒,怒将其打入诛仙台。可是卷轴中却没有记载因何事引得天帝震怒,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没人敢记录进去。倒是被她发现,当年天帝震怒,月秀是唯一一个胆敢站出来为华碧晗说话的人。
“你是因为华碧晗吗?”月初的问话让月秀一怔,看来她果真还是看到了卷轴中大部分的内容。
见月秀没有说话,月初叹了声道:“师傅喜欢她?”
月秀眉头渐渐舒展,笑道:“有一种感情叫友情。”
月初了然的点点头:“师傅你很老了吧,怎么还不娶妻呢?”
月秀听到“老”这个字,眼皮一跳:“天界上万岁的神仙都不称老,为师才六千五百岁怎就老了!”
月初噗嗤一笑,忽然觉得月秀真的很好,也许神仙并非都那么无情。
月秀感受着此刻的宁静,忽然间脑海中闪现了数千年前在百花丛中,那个少女浅浅回眸,笑靥如花。唯独这个笑却成为了他这数千年来的回忆,多少年过去了,依稀铭刻在脑海中。
月初正想说话,却发觉身边的月秀忽然间消失不见,她调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了人影,心中暗暗嘀咕着他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也就在西苑的门内,无双手捧着两个大饼静静地伫立着,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将月初的位置一览无遗。
无双的目光着透着一抹清然的呆滞,许久后嘴角竟是扯出一抹讽刺的笑,转身而去。
第9章 修仙,诡秘仙宫3
自从那夜月初与月秀夜里闲聊之后,她便觉得月秀是一个很好的师傅,他对自己的关怀会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哥哥。既然他选定了她入其门下,那自己也坚定信念,打现在起要开始认认真真的修仙。
虽然每天打坐她依旧会昏昏欲睡,但她会强打起精神让自己不那么想睡,要知道她在麓山可是陪着哥哥打坐半个时辰就坐不住的,如今她已认认真真打坐整整一个月了。不久后让她惊奇的发觉,打坐时心中想着在藏经阁看的仙书内容时瞬间觉得丹田内有一股真气源源不绝地往上涌,渐渐地,打坐时她不再觉得昏昏欲睡,倒是觉得飘飘欲仙,如在云端。
更奇怪的是每回在藏经阁读完经书后,当天夜里睡觉便翻覆着睡不着,定要将看过的仙书在脑海中从头想一遍才能入睡。并发觉,不论她看哪一本仙书,都能过目不忘,她并未刻意去背,却能轻松地熟记于心。
于是,月初认为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为此她偷笑了许多个夜晚。可她一直未有机会将这件事告知无双,总觉得无双最近怪怪的,每次找她闲聊,她总是以修炼为借口推脱了。月初想想也觉得自己不该打扰,毕竟无双她对修仙这件事极为看重,也心知她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
原本,在藏经阁红伶的恶意陷害,她想着要给她一点教训,心中也算计好了,既然红伶的心思放在月秀身上,那她便从这里下手。但她又不忍下手,只因月秀对她好,若是用月秀对付红伶,是不是太对不起月秀了?
想到这里,原本定好的计划忽然间有些踌躇,也迟迟没有实施,看来自己还真是学不会哥哥教她的那一套。
静下心来修仙时间就是过的快,不知不觉在南月宫已待了一个月,并在数日前已经开始学习御风术,红伶是在数年前早已学会御风术,如今早已是来去自如。
在学习御风术的第三天,月初竟能飞起来,只是还没前进就摔了下来,无双与红伶看着如此有天赋的月初瞬间有些傻眼,但一旁的月秀却像是一点不惊讶般,将摔在地上的月初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错,继续努力。”
有了月秀的鼓励,月初愈发努力,却忽视了一旁始终看着她的无双与红伶。
红伶当初学御风术用了三个月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御风而行,如今的月初竟然用三天的时间飞了起来,又有月秀的赞赏,她不免眼红妒忌,心心念念着想要将月初碎尸万段。
直到七日后,月秀奉天帝之命去缥缈峰,红伶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对付月初。
“月初,师傅临走前交代,命你将这个卷轴送到西曜宫。”红伶将一个隐隐泛着红光的卷轴递给月初。
月初看着面前的卷轴,有些疑惑地问:“西曜仙宫?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学会御风术,怕是连这个南月山都下不了。”
红伶冷硬道:“你就别谦虚了,我看你这些日子御风术学的不错,都能控制方向了。”
“可是……”月初仍旧有些担心,虽然她的御风术突飞猛进,可是却从未真正实践过。
“别可是了,师傅既然让你送卷轴去说明他对你的御风术有信心。这几天师傅不在宫中,我作为他的大弟子,自然是要替他守着,便也爱莫能助了,你速去速回吧。”红伶有些不耐,想了想继续道:“对了,师傅叮嘱过,这个卷轴是天界机密,千万不得偷看,定要亲自送到西曜神君手中。”
月初这才接过卷轴,不疑有他,便问过仙仆西曜仙宫的方位,带着卷轴便直奔而去。
第一次用御风术飞行,月初明显有些胆怯,生怕一个控制不当就从天上摔下来,但慢慢的才发觉只要意念控制住了便可以稳定身形,随心而动。很快她就掌握了方向平衡,片刻间已来到西曜仙宫。
西曜仙宫与南月仙宫一样,悬浮在空中,举目望去苍茫一片,浮云飞散袅袅仙气。
月初缓步上前,对着守卫道:“我是南月神君的徒弟,奉师命将一样东西带给西曜神君。”说着,并取出腰牌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守卫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东西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月初想到红伶再三交代一定要将卷轴亲手交给西曜神君,便说道:“师傅交代,此为天界机密,定要亲手交给西曜神君。”
两侧的守卫相互对望一眼,似乎考虑了一下,掂量了一下事情的轻重,便领着她进了仙宫。
西曜仙宫里的布局与南月仙宫大同小异,突然一只泛着浑身泛着金光的凤凰朝她飞来,凤凰所经之处皆是点点璀璨金芒,月初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凤凰,她的步子顿时停住,仔细打量起头顶的凤凰。
凤凰似通人性,竟在月初的头顶盘旋数圈,迟迟不离去。
守卫瞧见此情景满脸诧异,此凤凰名“九凰”,是西曜神君所养的神鸟,向来只亲近神君一人,如今却在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如此,不免让守卫咋舌。
月初感觉到金凤凰对她的友好气息,含笑伸出手想摸一摸停在面前的凤凰,可手还没触碰到它便闻得一声厉喝:“住手!”
此声让月初的手一抖,立刻收回,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身影掠过眼前,月初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双镶着宝石的白靴,顿觉一阵压迫感,她不自禁地后退几步,这才看清来人。
来人是一名男子,他的发丝高高束起,轻盈地落在背上,微风拂过,如云的发丝在风中摆动。相貌俊逸却不似月秀那般阴柔,反倒是刚毅冷峻,举手投足间充斥着高雅的贵气,让人无法忽视。剑眉飞扬,充斥着一股子张扬的气势,眉宇间似有一抹化不开的戾气,站在他身边便会感觉到浓郁的压迫。
“神君,这位姑娘自称是南月神君的徒弟,有一份秘密卷轴要亲手交到您手中。”守卫一见来人,即刻恭敬地禀报着。
月初听到守卫的话,才知道此人正是天帝座下四大神君之一的西曜神君,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也恭敬地行了个礼:“月初见过西曜神君。”
“据我所知,南月神君只有红伶一名徒弟。”西曜神君稍微回忆了一下,质疑着。
“月初是师傅新收的徒弟。”月初自知被怀疑,却还是笑答。
“把东西拿过来吧。”西曜神君虽有疑惑,也未再继续追问。
自打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过月初,目光一直追随着凤凰朝这边飞来,此时的金凤凰已经飞至他身边,似一个守护神一般,扑哧扑哧着翅膀停留在他的身后。
月初立刻从怀中取出卷轴,双手奉上,西曜神君隔空取过,才打开,只见一团黑气飞速向外涌来,直逼其天门。西曜神君身形一闪,快速躲过那团黑气,指尖一弹轻轻松松地便将那团黑气击碎。
月初正在疑惑这卷轴为何一打开就会有一团黑气冒出,只见西曜神君击碎了那黑气,阴冷地目光便朝她直射而来。
第10章 重伤,西曜仙宫1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解释,只见他的掌风便朝自己逼了过来,她暗叫不好,想要使用御风术逃开,却发觉他的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无法躲过,生生的挨了他那重重的一掌。
月初被打飞了出去,跌开了几丈外,一口血涌入喉间,瞬间吐了出来。
“谁派你来的!”西曜神君阴鸷的目光涌现杀意,若非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早命丧当场。
“我,我是南月神君的徒弟,是他派我来的……”月初强自撑着自己最后一丝意识,强调着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明白了这一切皆是红伶设的一场计,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命丧此处。若是她再不出声解释,只怕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都要消逝。
西曜神君眯了眼,隔空将月初腰间佩戴的腰牌取过,只看了一眼便冷笑道:“腰牌是假的。你还不说实话,不想活了?”
“我说了,是南月神君的徒弟……”
月初的声音愈发微弱,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间瞧见金凤凰朝自己飞了过来,落至她的身边,头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甚为亲昵。她感受着凤凰那柔软的羽毛,意识终是支撑不住,陷入一片黑暗。
西曜神君有些疑惑地看着九凰竟对一个凡人如此亲近,不免认真打量起躺地不起的人,她身上是有仙气不错,但今日她却将妖邪之术藏匿于卷轴中暗算他,他不免疑心天界有人心存不轨。但如今九凰却对她如此亲近,似乎正在为她求情。
“你在为她求情?”他问九凰。
九凰仍旧一声不吭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乌黑的眼睛中竟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西曜神君见此情景一愣,隐约觉得不对劲,大步上前,俯视着她,脸上微变。
--------《仙姿玉骨:天妃》作者:慕容湮儿---------
月秀回到南月仙宫时已是两日之后了,发觉无双早早的就等在了仙宫外,面色焦急,并将月初两日未归之事禀报于他。红伶也未等月秀质问便主动开口解释着:“我是觉得月初的御风术已经修炼的不错了,便给了她一个机会表现,况且师傅您离去数日,我不便离去,所以便派了她去。谁知道她这一去便是两日不归,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师傅您回来。”红伶既然敢陷害月初,便早已经想好了一切退路,只怕是如今的月初已命丧西曜仙宫了,要知道冒充南月神君的徒弟,意图谋害西曜神君是多么大的罪过,只怕是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月秀一听见这些,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随即震怒,阴冷地盯着一脸无辜的红伶,怒斥:“混帐!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红伶第一次见月秀用如此语气对自己说话,眼神中甚至泛起了浓郁的杀意,她的心不由一颤,却强自镇定着,跪在月秀面前:“师傅,徒儿真的是无心的,我以为只是送一份卷轴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引得师傅如此震怒,徒儿甘愿受师傅的任何责罚。”
月秀也不知是因极怒还是因为害怕,他的手隐隐颤抖着,此时已没心思去考虑如何责罚红伶,只是想着月初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无双看着月秀阴晴不定的表情,原本焦急的心情突然放下些许多,低声提醒:“师傅,是否要去西曜仙宫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