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刹那的失神,整个人仿佛要被掏空,望着他喃喃自语,“这就是梦中人的脸。”七年,曾无数次想要看清,也在盼望。盼望少年是莫攸然,如今却是怅然若失。难道这真是天命?上天让我的记忆中存在着这般可笑的情愫,七年后再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的目光异常复杂,或许……我是第一个看见风白羽真容的人,他能将容展露在我面前,说明他更坚定了要留我在白楼的念头,我怕是今生都无法再离开白楼了。
除非,风白羽死。
他单手将我按在他的胸膛上,紧紧拥着我,“未央,这次是真的不会放你离去了。”
倚靠在他的臂弯中竟比呆在莫攸然身边还令我安心,这种异样是我从来不曾预料过的。
闻着他身上那清逸淡然的香味,我靠在他怀中又用了几分气力,“风白羽,若要留下我,就保住你的命。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白楼!”
雨势依旧,风白羽将满身湿透的我带进了屋内,我在黑暗中摸索着烛火,想将灯点燃。却怎么也寻不到烛,心下有些着急,更加快了动作寻找却打翻了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的声响伴随着风白羽的轻笑传来。我有些尴尬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侧首在黑暗中对上他那双苍鹰犀利的眸,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散发着得天独厚的魅力与邪气。
在黑暗的屋子里只觉他朝我逐渐走近,我不敢再盯着他的瞳目看,总觉得他的眼神中有那份令我心跳的炙热,我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手该往那里摆。
一步一步,感觉他的气息拂了过来,一把将我我环住,“近日来……总盼望着回到白楼。”
“回来做什么。”才问出口我便后悔了,身子有些僵硬。
“从来没有想过,碧若的妹妹……”他喃喃的吟了一句我最不愿意听见的两个字‘碧若’,我的脸色顿时黯然而下,一把想将他推开,他却将我环的更紧了。他勾起的下颚,在黑暗中细细打量着我的脸,他那一贯冰凉冷漠的瞳在黑夜中闪现出复杂之色,“未央……未央……”他不禁喃喃着我的名字,似乎在回味很久之前。
“你认识我姐姐?”
“傻丫头,我当然认识。”他伸手划过我耳边散落的发丝,“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也对,那时你还小。”
我蹙着眉头盯着他,果然是认识的,难道曾经的他喜欢姐姐?所以对我异常温柔?到底是怎么回事?头一回,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七岁以前的记忆。
“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我暗自垂眸,摇了摇头,眼眶酸酸的涩涩的。莫攸然要喜欢姐姐,就连风白羽都要喜欢姐姐……此时的我是痛恨她的,她在顷刻间夺走了两个我喜欢的男子之心,我非常痛恨她,即使她是我的姐姐。
“没关系……”他一声轻笑,手指摩擦着我的右颊,“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喜欢你。”
我的口舌躁动,心中五味掺杂,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抚上了他那双停留在我脸颊之上的手掌,冰凉刺骨。深深的与他对视,他的眼底是一片炽热,犀利的瞳已经没有往日里的残忍淡漠。
是的,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风白羽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姐姐,我不会再让你抢走我喜欢的。
姐姐,你喜欢的东西我也要抢回来。
我主动掂起脚,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在黑暗中搜寻着风白羽的唇,可是……我似乎太矮了。只觉得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将我的身子托起,俯身吻上了我的唇,辗转反复,蔓延下去。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我的脊背,我只觉双腿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依附着他,随着他那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而逐渐深陷。
对于男女之事我不懂,只能蜻蜓点水的回应着他汹涌猛烈的吻,我的呼吸几乎要被他全数抽走。他的呼吸声渐渐紊乱,浓浓的情欲旖旎之感包围着我们。直到我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来之时,他的吻才渐渐将我的唇松开,一把将横抱起放在床上。此时的我是怯蹑的,但是心中却有那一丝的期盼……或许,我真的能永远待在他身边,或许,我真的能与所谓的天命对抗。
他将我湿漉蔽体的衣裳解开,我只觉浑身冰凉,本能的向后缩了缩,他将我拉向的胸膛,用他火热的身子将我温暖。他的大掌一寸一寸的抚摸着我的肌肤,吻由我的额头移至耳垂,颈项,肩膀,*。我迷离的承受着他在我身上的索取,呻吟出声……
他的手抚过我的双臀最后落至幽谷旁,我忍不住弓起了身体,手指紧紧的掐着他的双臂留下道道抓痕。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知道此事一旦发生了,后果将会多么的严重。可是我也想自私一次,未央,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也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任性一回。
一想到此,我便将自己的怯蹑摈去,猛烈的回应着他炙热的吻。得到我的回应他的目光变深变暗,用力揉着我的身子,仿佛欲将我与他合为一体,“未央……不要离开……”他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声声动情。此时的我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与甜蜜,原来这才是真正被人捧在手心疼爱着的感受。
对于此时的爱欲,我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突然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过床榻之上的被褥将我的身子紧紧包裹住。我还没有反映过这突然其来的变故,门已经被人推来,原本渐小的雨声哗哗的由门外传来,冷风将我的理智唤了回来。
不知何时,那泛着寒光的银色面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方才那温柔迷茫的神色已不复在,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具有杀气的寒光,笔直射向门外的落。
落的脸色有些苍白狼狈,怔忪的立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才迈进门的那只脚立刻退了回去,狠狠的跪在地上,“楼主……属下刚办完任务……听见屋内有动静,以为……以为有人对未央姑娘不利……”
看着落如此胆怯我的心也逐渐压抑,此时的风白羽确实很令人惧怕,他的身上无不充斥着嗜血的杀戮之感。我由被褥中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收回停留在落身上的目光而转移至我身上,对上他的目光我的脸颊微微发热,刚才那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飞速转动。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你回去休息吧,我要落帮我沐浴。”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沉,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瞳,只能将眼波四处流转着。
他不自觉的抚摸上我的脸颊,轻抚了好一阵子才收回手,他清了清嗓音朝门外跪着的落道,“还不去烧热水?”
“是,是。”落仿佛得到了解脱,立刻由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退去。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宁静,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萦绕在我的身上,我的口舌干涩,不禁舔了舔嘴唇。他却隔着被褥将我扯向他的怀中,一手探入内抚弄着我略微青涩的*,我低低的唤了一声,眼底尽是意犹未尽。刚才若不是落的打扰,我怕是与他早已经沉沦在鱼水之欢而不能自持,我是该庆幸有落的打扰才使得我没有铸成大错,还是该责怪落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的我再次犹豫了呢?
他似乎发现了我此时的神游,低头惩罚性的吻着我的唇瓣,略微的疼痛才使我回神,只觉他的舌已经探入我的口中与我交缠嬉戏着。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全身,原本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意识再次混乱,整个身子软软的倚靠在他的身上,“羽……”我轻唤出声,声音不清晰却像是呻吟,“落马上就要、来了。”
我可不想再让落看见这样的场面,那往后与她相处该多尴尬啊。一想到此我将他推开,挣扎着由他怀中托出,扯了扯已经掉落一半的被褥将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你回去吧。”
他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再吐出,眼睛里的情欲渐渐散去,“未央,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凝视着他明亮深邃的眼睛我也渐渐清醒。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留在白楼。”
原来还是这件事。我认真的点头,“好。”
看见了我的认真与诚恳,他的唇边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似乎在笑。虽然那张脸依旧被面具蒙着,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笑意,虽然仅仅是那一瞬间的若有若无。我伸手抚摸着他脸上冰凉的面具道,“以后不要再穿黑衣了,我喜欢看你穿白衣。”
他的目光中闪现出讶异,我紧接着说,“你不是叫风白羽嘛,既然是白羽就该穿白色,这才不枉你的名字间带有一个白字。”
听完我的话,他的脸上出现了更大的笑意,“好。”
“楼主,热水来了。”
此时的落学乖了,站在门后朝里面轻唤一声,生怕自己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进来吧。”风白羽脸上的笑刹那间消逝的无影无踪,悠然的由床榻上起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却又顿住步伐,回首凝睇着我,“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也没等我开口他便迈出了门槛,在风雨中,他的白袍被风卷起,修长孤绝的背影渐渐隐入那茫茫的大雨中。我原本沉寂多年的心似乎被人深深的扯动着,这份扯动与对莫攸然的依恋竟是如此不一般。
这难道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情’吗?
落已经在浴桶中准备好了雾气弥漫的热水,水上洒了一些玫瑰花瓣,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让我心头畅快。
我将*的身子浸入适温的水中,落对我说,她头一次见楼主这样对待一个女子。
仰起头望着立在我身后的落,她的脸上净是不可置信与暧昧的笑容,我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一声,“风白羽的女人是不是很多?”
落没想到我有此一问,怔了怔,“落不敢妄议楼主之事。”
看到她那为难的神色我也不便为难,但是由她脸上的表情让我肯定了一个答案,风白羽的女人一定很多。那夜我与落去找风白羽之时不就见到了一个女人吗,是白楼的副楼主叫……绯衣吧。
“每个男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欲望,女人也能有很多,但是真心却只有一个,我想……未央你在楼主心里一定有地位吧。否则他不会将岚交给你……你知道岚在白楼里的重要性,可是楼主却因为你的一次恳求而放了岚。”此时的落竟急急的为风白羽解释了起来,我哑然失笑,“我又没说什么,瞧把你急的。”
“未央,那你是不是会待在白楼?”落小心翼翼的问,声音充斥着期盼。
“只要风白羽不死,我会一直留下的。”我接了满满一掌心的花瓣放在鼻间轻嗅,“如果他连留下我的能力都没有,就枉谈留下了。”
依稀记得莫攸然对我说过,未央将来要嫁的男人会是天下最强的男人。
弱者,要不起未央。
第一阙:命定帝后 水缘试情血相溶
春草始生,满园浅色,一夜风雨。
次日一大早我便整好衣装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瞭望着来浣水居的那条小径,昨夜的风雨倾洒了一夜,地上仍然有着淡淡扑鼻的泥土气息。
书中说‘女为悦己者容’一点儿也没有错,头一回我想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于是让落为我妆扮了一番。
薄施脂粉,浅描娥眉。她还精心为我挑选了一件缕锦百蝶采露裙,腰间系上个同心结。绾起几缕发丝做了一个简单却清雅的发髻,剩下的皆散落于肩,斜别一枚小巧的金凤翡翠簪。
她说,未央不适合浓妆艳抹,普通清淡才能更显气质脱俗高雅。
落的这句话与莫攸然的话竟完全相反,曾经的他告诉我,未央,粗衣麻布配不上你,只有凤冠霞披才能衬出你的妩媚高贵。
两人的话竟出奇的相驳,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我应该要粗衣麻布还是凤冠霞披?
想了许久都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便不再去想如此费神之事。撑着额头仰望淡云飘浮的天际,等待着风白羽的到来,昨天他说过,今日还会来的。
柳絮素,花絮晚。
晚来凉风袭衣襟,吹散了零落的青丝,等了许久仍然不见风白羽来,但心中却异常坚信,他一定会来,因为他说了会来。
双手互环,感觉夜里的风很凉,我的全身早已经冻的僵硬。理智告诉我应该进屋去,但是行动却让我继续留在石阶之上等待着风白羽的出现。
我盼望的只是在他第一脚踏入浣水居之时能见到他那白色的身影,因为只有那样我才会开心。
在白楼我才发现,原来要开心真的很简单,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我直了直僵硬的身子,在冰冷的双手上呵了一口暖气,相互摩擦片刻才稍微有些温度。溶溶皑月当空映照,将地面倾洒如霜,我的影子拉了好长好长。
飘飘扬扬一个影子蹿入我的视线,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是他吗?待到第一眼看见他那墨如宝钻熠熠生光的瞳,我立刻由石阶上弹起向那个身影奔了过去,撞入他的怀中。
由于我突如其来的热情用力过猛,只听他的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我发出低低的笑声。他一把将我按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托着我的后脑勺,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
我紧紧的靠在他的怀中寻找温暖,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动。我才发现,原来我竟是如此眷恋他的怀抱,似乎真的与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但是却又那样陌生……
他将身上那净白如雪的衣袍敞开,将我包裹入怀,欲为我挡去那寒风,“怎么全身冰凉?你一直在等我吗?”
“是啊,你说你会来的。”我的双手环上他的腰,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他一手把玩着我散落的发丝,另一手在我的脊背上轻轻抚弄,“未央,让你久等了……楼里有些棘手的事,我必须亲自处理。”他靠在我的耳边,呼吸丝丝拂过我的耳垂与颈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我全身无力,渐渐的他将唇移至我的额头,眼眸,鼻间一寸都不放过,吻了个遍。最后含住了我的唇,辗转缠绵不容抗拒。温湿柔软的感觉在嘴里融开,温暖了我冰凉的唇。
“恩、我知道。”带着轻微的喘息回了一声,唇舌间有些疼痛,今夜他的吻似乎比昨夜的吻来的更加猛烈。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耳垂,我全身一阵酥软险些没站稳,幸好他的手臂将我牢牢的托住。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身下那强烈的欲望,那双漆黑凌厉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炽热。
良久,他才松开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他那紊乱的呼吸。我也不停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而原本冰凉的身子已经是火热一片,甚至已经烧红到脸上。
“未央。”他轻搂着我,双手在我的发丝与颈项之间游移轻抚。
“恩。”我应了一声,闭上眼帘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异常享受此刻的安宁,幸福。
可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事,就想喊喊你的名字。”低沉温柔的声音让我睁开了眼帘,抬头仰望着他那注视黑夜苍穹那深邃的目光,我很迷惘。他的心中似乎藏着很多很多事,却在隐忍、挣扎、矛盾。
我看不懂,却没有问,我不喜欢勉强他人告诉我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他有权利放在心上不向外人道。正如我也有很多属于自己的心事是不愿意告诉他人的,除非我愿说,否则没人逼迫的了。
我可以等,等风白羽信任我,愿意把心事交给我的那一刻。
我希望可以等到那一日。
“羽……听落说过,白楼有一处水缘潭,恋人的血滴入内能够融合,那便说明是真爱。”
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立刻向我解释,“那只是传说,至今都还没有人的血能相融。”
“我想去看看……”我半强硬半撒娇的扯着他的衣袍。
“好好,我们去看。”被我弄的些许无奈,终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雾浓露重,潋潋空明,寒风侵襟,水波映月。
风白羽将我纤细的小手紧紧包裹在那双温暖厚实的手中,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一层茧子,暗暗心疼,他是从小就舞剑才有这满手的茧子吧。他的童年又是怎样过来的呢?我想,一定是那种痛彻心扉的疼吧,否则那日在渡口不会因为我说‘请不要再扼杀一个孩子的纯真’后,眼神竟惨淡无光,那儿时的伤痛一定在时刻伴随着他吧。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幼时的记忆早已淡忘,就连最亲的姐姐怎么死的都忘记,更不用承受多年来的伤痛。上天对我,或许还是眷顾的。
直至清澄透明的潭边他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看着这片泛着白光的潭,净白纯澈又透明却纹丝不动,可我的心底早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
我指着眼前那个不大不小的潭问,“这就是水缘潭吗?”总觉得潭似乎有些古怪,可是古怪在哪我总是说不上来。
“恩。”
“可是里边好像没有水。”我俯身用手去探探水,想更确定里边到底有没有水。手伸至一半之时,却被风白羽给一把拽了回去,“别动,里边的水伤身。”
我疑惑的望着他,“伤身?”
他领着我朝水缘潭走近了几步,“这里面的水有毒,一般人若是触及,定要终身躺于病榻之上。”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他身边不再动。盯着水缘潭中许久,突然灵光一现,对了……我知道这个潭到底古怪在哪了,这潭水中竟然没有我们两人的倒影!我便更觉神奇,像一个幼稚孩子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我们滴血试情吧。”
“好。”他一口承应了下来倒是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见他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水缘潭只是一个传说,没有溶合你可不要失望。”
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却已经将怀中的匕首取出,割破手指,那一滴鲜红的血液‘叮’的一声沉入水缘潭。我也接过,毫不犹豫的割破手指,一滴血随之沉入水缘潭。
此次我来水缘潭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要与他滴血试情,因为这只是迷信,我不认为血能溶合在一起便是真爱,也只有世间那千金小姐偷偷看了几本西厢记才会将这样的试情当真吧。
我此次要他来,只为看看他有没有胆量与我滴血试情,风白羽是个很现实的人,这样滴血试情之事想必他也不信。如果他真的拒绝了与我试情,就说明他对我的心不够真心,而是别有用心。而现在,他明知道这试情成功的机会几乎不可能,他却没有犹豫的滴下了血……
或许,是我多疑了吧,至少风白羽对我的心是真的,那便够了。
一想到此,我的脸上浮现出了甜甜的笑容。盯着我们的两滴血缓缓沉入水缘潭,依旧是那一滴鲜红的血,竟然没有散开。此湖真的很神奇,碰则伤身,看着无影,血入水而不散。
突然,两滴平行而下的血竟然开始游走而相互牵引,最后竟溶合在一起,沉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止我,就连风白羽都不可思议,眼睛里闪现着异样的光彩,随后低低的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今夜,似乎来对了。”
我的眼睛眨了眨,望望风白羽,再望望水缘潭内融合在一起的水,“真的、溶合了?我们试情成功了?”像是在询问风白羽,又像是在喃喃而自问。
他见我的表情一声轻笑,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带着宠溺的目光,“傻丫头,开心了?”
被他亲昵的动作怔在原地,扬手轻轻拂过鼻尖,水缘潭的血溶似乎在告诉我,我与风白羽的情是真情……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更没有理由去放手了。
“楼主。”一声冷硬的声音划过心头,我与他齐目侧首望去。
远处的风中,绯衣孤立绝然的站着,落在绯衣的身后目光无神空洞。
今夜我才真正开始打量绯衣,她绯色的裙角随风飞舞,轻柔散落的发丝被风吹的分外凌乱。柳叶眉,芙蓉面,樱桃唇,确实是个美人儿。只不过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凌然的傲气与冷然,时不时有冷光朝我射过来。
我含着淡淡的笑容而回视着她清冷的目光,嘴角含着讽刺的笑容。她此刻的目光就像初次见莫攸涵时,我很讨厌,非常讨厌。
“有事?”风白羽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缕缕寒光,似乎很不高兴此刻被人打扰。
“有人闯入白楼。”绯衣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侧首恭谨的对着风白羽。
风白羽不动声色,竟只是转头而凝望着我,目光流露出那份淡淡的担忧之色。我心竟恍惚的一动,能有如此大的能耐闯入白楼,似乎……只有莫攸然。
他若真的找来了……
我更加担忧的是风白羽,我怕他对付不了莫攸然。
虽然我从来未见莫攸然使过武功,但是楚寰的‘伤心雪剑’我是见过的,其剑法快如疾风,异常骇人。既然楚寰的剑术是莫攸然教的,那可想而知,莫攸然的武功又达到何等登峰造极。
“未央……”他呢喃了一句我的名字,我慌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闻言他的眼底一片动容,也不顾其他人在场一把将我搂在怀中,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一定会回来。”他的声音很坚定,似乎刚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恩。”我的声音异常坚定。
直到风白羽随着绯衣的步伐而离去,我的心底涌现了浓烈的失落与不舍。落翩然朝我而来,眼神微微的凌乱,“未央,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颔首应允,随着她的步伐离开了水缘潭,我问,“岚怎么样了?”
“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落的声音很平淡,那凄凉的背影对着我,对我的态度与以前的很不一样,是因为岚的原因吧。
“没事就好。”我呢喃一句,“谁闯入了白楼?”
“暂时还不清楚,只是白楼数名弟子已经被杀,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白楼杀人而不被人发现,定是一名武功极高的人。”
武功极高。
难道,真的是莫攸然来了?
第一阙:命定帝后 阑夜惊情骇血泪
风漠漠,冷月寒。一落萧然碧清缘。
我与落才离开水缘潭转入一个幽静的隐秘之地,兜兜转转也不知到了何地,我的步伐却猛然一僵。
风白羽现在极有可能处在很危险的境地,而我,竟随落躲藏起来。
我对风白羽的情只是在危急时刻躲藏在一个男人的背后吗?
不,爱一个人应该与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一切的。
落奇怪的回身,问,“怎么了?”
“我要回去。”我很坚定的望着落,“带我去风白羽那。”
“你疯了!与楼主在一起你会很危险,万一伤到你……”落的言辞颇为激动,有些苍白的脸顿时生出潮红。
我后退了两步,脚踩入身后那新生出的草里,发出窸窣的声音,“现在的风白羽也很危险,我只想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安全我才能放心。我怕等待的滋味,所以我宁愿危险的与他站在一起。”
落怔怔的瞅着我良久,恍惚的摇了摇头,“不敢相信,短短一个月你对楼主的情竟已到如此地步。”
其实我对他的情就如狂风骤雨般来的即突然又汹涌,但是这份情就是如此深刻的映在了我的内心最深处,想放都放不开。有几度我都不敢相信,我真的爱他?又或是寂寞于我的一个玩笑?可今日的试情却应证了,我与风白羽是真的有情。
未做多想,蓦地回身往回走,却见一道白色的寒光闪过眸,那是寒月映剑锋的光芒当我已经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两剑铿锵之声已在耳边响起,声声刺耳。
是楚寰。
难道今夜闯入白楼的是楚寰,不是莫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