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杜若很能喝，但是她也不可能将酒全部包下，我自然也要分担一酒这东西，我只感觉很冲，很辣，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喝。
就像我的爸爸，嗜酒如命，每天一个人都要抱着凭酒喝上一餐，哪怕是只有几个花生米，他都能喝的很起劲。
我也不知道，我为章涛挡了多少杯酒，只知道喝到后来，我已经承受不住，跑去厕所里吐了。吐过之后，我才有那么点思绪清晰，清晰之后我出了帝皇酒店，来到酒店后的花园，花园很大，很安静，也有一部分从喝完酒之后出来闲散的来客。
花园里四处都有那种萧瑟的意味，有些入骨的风吹在我身上，有些凉飕飕地感觉，却让我混沌的思绪愈发清晰。
在我走过那条寂静地小道时，迎面，却走来了一个人，是韩旭。
我的步伐一顿，僵在原地，也不知是该往前还是该后退，踌躇间，韩旭已经迎面走来了。
口巴。
我看着他的平淡，他的坦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坦然，过去的就算是过去的事于是，我也缓步走上前去，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看来他也喝了很多酒。
“韩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们两人阔别五年后，见面的第一句对话，就是这样淡淡而平淡的问候。
然后，我们竟然相对无言，想着多年前，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算是轰轰烈烈吗，还是算那繁华梦一场?
梦醒了之后，余留下的只是多年相见后这样一句淡淡的问候，不似陌生人，不似朋友，不似恋人…
很奇怪的感觉，让人难以琢磨透。
“这些年韩总的事业应该是蒸蒸日上，在国外我都听过你的大名了。”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最应该做的就是说这些话，只有这些话才最得体。
“还算不错。”他回答的冷冷淡淡，和当年真是一点翻；没变，即使都年近四十了，还在摆臭架子呢。
我仰头，这才近距离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容貌，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乌黑的头发依旧光鲜亮丽，彰显出他的精神奕奕。修长的身躯配合着笔直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是那么完美，仿佛将四周所有的光芒翻；吸收在身上。
难以忽视的魅力，一点都不显得老。
难怪人家都说，四十岁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时刻，韩旭现在已经到了最有魅力的那一年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笑， “韩总，那我进去招呼客人了，再见。”
转身，我就匆匆离去。
韩旭并没有说再见，只是在我身后，一直都很安静，很安静。
我没有回头，一路朝回去的路上走，心中百般滋味都淡了。
回到酒店里，散了很多人，还剩下少数的人正在喝着，杜若像是喝的越来越起劲，我知道她醉了，只有醉了才会喝的这么起劲，大口大口的干杯。
我的头有些疼痛，就上了电梯，朝章涛之前已经订下了的房间走了进去，倒头就H垂了下去。
醉了，似乎很容易就睡着了，还做了很多梦。
梦中全是那深藏在我的记忆，那些沉浸在记忆始终不曾拨开的记忆，那么清晰，真实。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竟然流泪了，看着窗外，太阳早早的已经落山，我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朝佳美住的那间房走去。
佳美穿的是一件红色的旗袍，衬的她曲线分明的身段，我揉着头问， “杜若呢?”
“烂醉如泥，被人扛着回来的，
来，可见杜若帮他挡下了多少杯酒。
喝了不少吧?”
不知道睡醒了没。倒是章涛，还是清醒的回”佳美无奈的笑着，然后望着我问， “你也
“我喝的远没杜若喝的多，回来的时候我看杜若都快喝疯了，能喝也不能这样喝。“
“杜若回来的时候，口中还一直喃喃念叨着李佑的名字，别看她这几天看似很快乐，其实她的悲伤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一直活在自己的悲伤里。你知道杜若这个人死脑筋，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放开，就像当初被振东包养，一时想不开竟然想要想过要自杀。很久一段日子，她始终走不出来，直到遇见了现在这个少总，费了好大一番心思，终于和他在一起了。我起初以为他们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却陷得这么深。”
“我不明白，那么个花心的男人，杜若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你有空，多劝劝杜若，或者多给她介绍一些优秀的男人，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只能让佳美劝，因为我的立场，不好说什么，同时也答应了李佑，再也不管他们之间的事，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我会尽量的，但是你可别总是为了杜若着想，你自己呢?”佳美轻叹，然后考虑了一下才说， “今晚我们还会单独请一桌，就是章涛很好的生意伙伴，正好借这个机会联络感情。MTE作为我们的第一合作对象，肯定会出席，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
我沉默了一下，想起刚才我和韩旭之间那淡淡地交流，也没有太尴尬，如果我不去就显得我太介意。
“去吧，一切都过去了。”
佳美别有所思地看着我许久，终于还是淡淡地笑了出声， “乔漫，看来五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你变了很多，很多事都考虑的很周到。过去就是过去的事了，你能勇敢去面对，就一定能走的出来。有时候你该学学杜若，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另外一个人。你真是傻，为什么就是不肯找呢，五年了，我不相信你在国外就碰不到一个你喜欢的，还是你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佳美，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心情谈这些，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连忙解释着，想为她释疑。
“好吧，就算你没心情吧，傻丫头。”她宠溺地冲我笑笑。
“不要以为你嫁人了就比我辈分大了，少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佯装生气的说。
佳美轻轻笑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去叫杜若吧。”
我们看到杜若的时候，她还在唾着，头发凌乱，妆早就花了。
她磨磨蹭蹭地起来，一直到六点才弄好，我也补了个妆，就随佳美一起下电梯，到了帝皇的包厢。
包厢很豪华，一桌起码能坐二十个人，里面莱已经点好了，同时也坐了一大半的人，看来是我们来晚了。
章涛很亲热的上前，搂着佳美就对着很多人介绍， “这是我的老婆沈佳美，很多老板都认识了，以往我谈生意都带上她的。““那是自认，章太太可是章总最得力的助手，今后夫妻其上阵，我们有的受了。”一位老板哈哈大笑着。
佳美也是大方一笑，然后就和所有人介绍着， “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杜若，乔漫。现在都就职在彰华集团，目前都是单身，哪位老板有年轻有为的男人介绍。可不要忘记了她们哦。”
周围频频有人笑着，直说， “当然当然呀。”
然后我们就坐，大家纷纷都聊开了。
“彰华集团的呀，彰华可是MTE的老对手了。”突然有人别有深意地看着坐在章涛身边的韩旭，像是在刻意提醒着什么似地。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僵硬。
章涛连忙打着圆场， “在酒桌上，不分职业的。大家不要因为她们是彰华集团的就欺负她们哦。”
“我们自然不会，就怕韩总了。”
“韩总这么大的老板，怎么会和小小职员计较呢?”佳美也说。
韩旭勾了勾嘴角，也没说话。
我没想到，彰华集团和MTE竟然是对头?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快来敬一敬韩总。”章涛说着就为我们两面前空空的杯子倒下一杯酒。
杜若明白了意思，起身敬道， “韩总，我们两虽然是您对头公司的员工，但是您们争的是大生意，我们小员工可什么都不懂，今天有幸坐在一桌吃饭，咱们就不谈工作了。杜若先干为敬。”说完，就一口饮尽。
韩旭见她喝了，自己也就一口饮尽。
“看来我不能让韩总说话，乔漫看你了。今天这一杯酒，你绝对要敬。”杜若推了推我。
我听得懂杜若话中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笑着将手中的酒举起，诚如一个陌生人一般敬他， “韩总，杜若说的不错，你们老板之间的恩怨可不要牵扯上我们小职员，我们只是听上司的吩咐做事。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一口气说完，就要急着喝完这杯酒。
可是韩旭却出声打断， “乔小姐怎么会去彰华集团工作，彰华集团那种下三流的集团，也不怕埋没了自己。”
韩旭的话让我杜若脸色一变，我立刻说， “彰华集团怎么就成了韩总口中，的下三流集团。”
“我不认为一个和黑道扯上关系的公司，会有多么正当。”韩旭的话尖锐且冰冷，说的是那么随性。
“好了好了，在酒桌上不谈这些了，韩总我先敬你一杯，你贵人事忙，本以为这次你不会到场，没想到不仅中午到了，连晚上也准时赴宴可，有你这么个合作伙伴，真是我的荣幸，这酒我一定要敬你。”章涛开口打圆场后，这一场矛盾彻底化解了。
这一场饭局无聊到了极点，我低着头把玩着那杯敬给韩旭，却没有喝的酒杯，杯中的酒一晃一晃，心情却沉了下来。
韩旭说彰华集团是下三流集团，只因为和黑道有关系。
我一直知道李佑以往常常喜欢打架闹事，现在进入公司应该和黑道脱离关系了吧，可是韩旭如今却这样说。
我知道韩旭这个人，一向不太爱说话，但一旦说话的话，绝对不会是废话。
我可以感觉到韩旭说这话的时候也许存在了对彰华集团的针对，但应该不会是说假话。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不由烦躁。
想的多了，一场饭局下来，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菜也没动两口。
饭局散了之后，我们各自散了，佳美本来要送我回去，但是被我拒绝了，这么晚了，现在可是她和章涛的新婚之夜，我不想打扰。
本来我稳定了工作，就要从佳美的家里搬出去，租房子住，但是佳美却留我住她的家里，反正她嫁了，房子空在那里也是空着，就让我住在那里了。
我想也是，租别人的房子还不如住佳美的，是算房租给她。
佳美死活不肯要，就说是朋友之间计较这些做什么，听着我也就没有坚持，但是心中还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和杜若各自散了之后，我不想打车走，就一路漫步在小道，感受着秋末的风吹来，有些发寒，冬天，终于要来临了。
记得五年前，我就是这个时间离开的这座城市，最后见了一次韩旭。
五年后的见天，也就在这个季节，我又一次见了韩旭。
其实我想过很多次，我和韩旭再次见面的情况，尤其是佳美结婚前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是和他面对面之后，我该说些什么呢。
想好了很多要说的话，到真正见到的时候，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那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在酒桌上敬酒，相互却连喝酒的机会都没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立刻从包里取出，是李佑的来电。
“李总。”我礼貌地叫唤着。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私下里叫我李佑就好。’’他再一次的纠正让我发出低低地一声笑。
“结束了吗?”然后就是那慵懒的声音传来，仿佛可以想象到他现在懒懒地倚靠在床，身侧拥着一个全身光裸的美人儿。
我立刻停止我那旖旎地遐想， “结束了。”
“你一定喝酒了，说话声音都有些模糊。”他似乎真的很了解我。
“被你猜对你了，今天我确实喝了很多酒。”我也没有否认“你在哪儿，要我过去接你吗?”他询问道。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你路上小心点，明天早上准时来上班，中午有个饭局，公关部要派人随我去参加，就你吧。明天很重要，穿的漂亮点，上午十点半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上一场课，告诉你饭局你该做的事。明白么?”李佑说话很快，清晰的将明天要做的事一下解释清楚了，我明白的点点头，然后笑着说， “知道了。”
局。
挂上电话，我又走了一小段路，觉得自己应该早些回去了，毕竟明天还有饭想到这，我就在马路边缘停下步伐，转身想要拦车，却发现我的身后有一辆车，看看标志，竟然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好奢华的车。我在感慨之余，看了下车牌，当即一愣，车牌是88888，我认得这个车牌。
是韩旭的，他又换了一辆车吗。
我当场就怔在原地，他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而且开的这么慢。
然后，车子依旧以很慢很慢的速度缓缓上前，最后停在了我的面前，侧边的玻璃缓缓放下，韩旭完美的脸呈现在我面前。
“我送你一程吧。”韩旭的口吻藏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气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个性子。
“不麻烦韩总了，我打车回去。”这一次的我，学会了拒绝。
“上车!”他又说了一句。
可是我仍旧站着没有动，他冰凉的视线隔着车窗冰冷地射向我，四周都安静了，静的让我明显感觉到压抑。
有空车经过，我立刻伸手拦下，
才将半个身子踏进去的我拽了出来，
开了车门就要上车，下一秒就有一双手臂将
然后关上车门，任那辆车离开。
“你做什么!”我感觉手胳膊上有明显的气力，我甩开他的手，回头冷盯着韩旭。
“你胆子愈发大了。”他近乎于咬牙切齿。
我不回答他的话，转身就想继续往前走，我不想和他谈话，也许我在怕，我很怕。怕我继续和他接近下去，又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乔漫，五年不见，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面对我?”他冷笑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伴随着冰凉风，刺骨。
“那你要我用什么态度面对你?”我转身，隔着大概有十步之遥的距离问他“你说你现在彰华集团上班，我奉劝你，尽早离开。”他的声音蕴含着一股穿透力，仿佛直击我的心间。
“为什么要离开?”我笑着反问。
“我想我在酒桌上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彰华集团和黑道有着紧密的联系。”他重复着在饭桌上所说的话。
“和黑道有联系，就一定是你口中所说的下三流公司吗?你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MTE一家公司是正规的，不要太看不起人了。”我至始至终翻；相信李佑，韩旭说的那些，我只觉得是因为他对彰华集团有偏见。
“你在国外五年，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了。我希望你用自己的脑子去判断一下，彰华集团凭什么在五年之内发展的这么快，从二流企业跃升为一流大企业，更能和MTE抗衡!不要告诉我现在彰华集团的董事长有多么高超的手段，多么厉害的领导能力，这些和这个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我很不喜欢韩旭这样说话的口吻，好像一副这所有的事都在他手中掌控一样，其他人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个草包似的。
“多谢韩总你送给我的箴言，我会谨记在心的。’’我笑着说完就离开了，而韩旭也没有在再追上来。
可是我在转身那刹那，喉间有些哽咽，眼眶酸酸地，仿佛有落泪的冲动。
未曾想过，五年后第一次正面的交谈，却是这么针锋相对，双方的气焰是那么的火爆。
和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在背道而驰。
韩旭很清楚我在国外五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吗?
可是他明知道我在国外五年，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是真的在预告着我们已经结束了吗?
既然你认定了我们已经结束，那为什么今晚又要跟在我身后那么久，迟迟不离去。
为什么又要跑来和我说彰华集团有问题，既然你还是放不下，为什么又要来纠缠我呢?
韩旭，你就非得处在这么矛盾的情况下吗?
我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再次拦下一辆车，打开车门，回首望着身后，空空的一片，再也没有一辆车跟随在我身后，突然间我感觉有一股失落萦绕心间。
111 失态，再见慕西
第二天，我头痛欲裂地醒来，昏昏沉沉地跑去上班，一到公司就碰见杜若，她同我一样，也是头痛欲裂，因为昨天喝的酒，第二天后劲就起来了。神智有些恍惚地去报了道，一到十点半， 我就准时上电梯，直达李佑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大很豪华，空荡荡地，让人觉得很庄重的感觉，我就连走路都不敢用大了声音，生怕会击碎此刻这份安静。
进入李佑的办公室后，我看见他正一边批阅着文件，一边还接电话，在吩咐着什么事情。
我静立一旁，等待着李佑把事情处理完之后，约摸是在一刻钟之后，他终于将所有的事都做完，然后重重靠在老板椅上，揉揉自己疼痛的头，看来是忙了一上午了。
“李总，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今天中午饭局的事了吧，你有什么要交代的？”我这才敢说话，其实有的时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一个人忘我的沉浸在工作中也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嗯。中午的饭局是请市财政局局长吃饭，这次公司要应付检查就全靠他了。 ”
“不过是检查，为什么还要请他吃饭呢？”
“每个公司的财务上都有些地方不妥，如果人硬是要找出点什么来，你就会有漏洞。年末了，几乎每个公司都要排队请财政局的人吃饭，这样才能应付检查。中午你就陪我去吧，顺便再将这份企划案介绍一下，是关于我们公司明年要立的项目，很庞大的数字，需要先和局长通个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企划案递给我。
我接过企划案，随便翻了一下，发现几个数字，真的如李佑说的那样，很庞大的数字。
心中不知不觉竟然闪过了韩旭昨天晚上说的话：彰华集团凭什么在五年之内发展的这么快，从二流企业跃升为一流大企业，更能和MTE抗衡！
我犹豫了一下，才脱口提出我的疑问，“李佑，你这五年都在彰华集团工作吗？”
“是。”李佑仍旧揉着自己的额头，看来很是疲劳。
“为什么你的公司能在五年间突然跃居国内一流大企业，真令人不可思议。”我试探性的问。
他没再揉自己的额头，只是将手放下，仰头对上我，笑着说，“很奇怪吗？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五年的业绩能够这么好，也许心中有了一个追求，一个目标，就能够激励自己吧。”
他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 而我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悲伤，想到他的家庭心中不免多出了几分伤感，也许昨晚韩旭说的话，真的只是主观判断，李佑他有才学的，看他工作的努力模样，绝对是个有能力的人。
想到这里，我就为自己的多疑感到可笑，“李总不要想太多，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你下去看看企划案吧，详细的了解一下细则，好介绍这个案子的事。”他交代着。
“嗯。”我将企划案收好，然后就出了办公室。
出了门，走到电梯外，看着那鲜红的数字不断变换着，自嘲地笑笑。乔漫，这么你一遇见韩旭，就乱了方寸呢？瞎想什么呢？
我虽然和李佑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在眼里。
出了风流花心，其他的都很好，尤其是他的细心，从我在MTE失业后他每天为我送饭，我病了他一夜守在我床边。
这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个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很多很多，但是雪中送炭的人却极少极少。
所以我对于他，只会有感激。
现在我在他手下做事，就该好好干，只有相互信任，才能真正的办成事。
拿到企划案的时候，我仔细将这个项目研究完了之后，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就与李佑一同到了宴请财政局局长的地方，早早地就坐在包厢里等待。
等待的同时，李佑对我交代了一下这位新上任的财政局局长，喜好挺难捉摸，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渐渐摸透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只有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任何事情都好办了。
但是据他所知，很多企业的老总请他吃饭，他很少买账，而且喜好也从未暴露过，这让很多同业人都很是头痛。
他们最怕的就是，那种捉摸不透的官，很难想像，没有喜好的一个官，该如何把握。
所以，李佑让我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十二点四十了，那局长还没有到，我心中对这个局长的官架子可算是有了点见识，俗话说的好，你再有钱还是要有求于官。
这句话，是慕景曾经说过的吧。
也难怪慕景会说这样的话，看来他是深有体会呵。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免多出几分坦然。
包厢的门终于被打开，我想，那财政局局长总算是来了，等他可真是等了足足有四十分钟了。
“慕局长，您好。”李佑起身，上前笑着迎道。
我也起身，却在看见进来的人那一刻，脸上正要扯出的笑容僵硬了下来，眨了眨眼睛看着进来的人，我有些不敢相信。
再眨了眨眼睛，还是他！
李佑立刻暗地里推了推我，让干站在原地的我回神，僵硬地露出笑容，“慕局长。”
慕西进来的时候，也许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突然看见了我，也有些诧异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收回失态，上前与李佑握了握手，“李总。”
“慕局长请坐。”李佑邀请他坐了首位，而我李佑则分别坐在他的两侧，同时还有一个男人也是随着慕西一起来的，可能是局长秘书吧？
菜一边陆陆续续地上来，而李佑和慕西也在聊着，我却是夹了菜却不吃，放在碗里拨过来拨过去，做如针毡。
不敢相信，我刚才还在想着慕西，下一秒就真的让我见到了慕西！
财政局局长，我怎么就没想到，很可能就是慕西呢？
也许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到的吧，才二十八岁的慕西，竟然从当初的副主任就提到了局长？
我想，当初慕景的话已经验证了，他会让慕西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局长，有一个好父亲真好。
但是我相信慕西也不止靠他的爸爸，他也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所以要晋升也很容易。
从刚才李佑的描述上来看，慕西是一个有原则的局长，但是我担心，身在官场的他，渐渐地也会被那铜臭味所感染，一步一步地迷失了自己最初的原则。
“乔漫？”李佑又是一声叫唤才让我回神，只见三个人的目光都看着我。
当我尴尬地触碰到慕西的眼睛时，我立刻避开，低下头问，“李总，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事。”
李佑盯了我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看透一般，“给慕局长介绍一下我们带来的企划案。”
我立刻从包里取出企划案，将案子交给慕西，他从我手上接过，然后就低头翻阅。
我则是凭借着我的记忆来讲解里面的要点，可是频频出错，就连最重要的数字都出错了，介绍到后面，我感觉我的额头上都冒着冷汗，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看来今天乔漫的状态不好，还是由我来介绍吧。”李佑截断了我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冷冷地盯了我一下，示意我坐回去。
我有些泄气地坐了回去，可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中似乎只有一个年头：慕西坐在我身边，慕西他就坐在我的身边！
李佑很成功地介绍完一切之后，慕西将企划案合上，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说，“李总，今天你带来的秘书似乎专业水平有待提高。”
“她昨天酒喝多了，今天脑子可能有些混沌。况且了，见到省里最年轻的局长，是谁都会紧张出点错的。而且慕局长你这么年轻帅气，想必她是光看你的相貌去了。”李佑笑着化解尴尬，“乔漫，今天你频频犯错，难道不要敬一敬慕局长，赔礼道歉吗？”
我一听，立刻倒酒，端着杯子就要起身，可是杯子却没有捏住，一下子就泼洒在了桌上，然后溅在了我的身上。我立刻起身，抽出一张纸巾就轻轻擦着我的裙子，凝视着桌上的酒，只觉得手一阵无力，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