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肖问东身体力行的告诉了她,肖家也养了很多保镖。
见空气中的□□味儿已经清晰可闻了,许肖荣和陆治光坐不住,赶忙站了出来。
这两个人怎么到这里来了?让肖问东三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站到了白苋的身后!
只有肖鸣,对于这个场景,他既意外又不那么意外,“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话问的当然是白苋。
“哟,小朋友很敏锐嘛。”许肖荣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本来以为肖家人眼睛都不好使,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例外。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她啊,反正来头不小。”尽管并不十分清楚白苋的职业,但为了给她充场面,陆治光还是尽量往大了吹,给自己的小伙伴造势。
“在国际上也是很有知名度的那种。”
嘴角抽动了一下,白苋无语,“……太夸张了。”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实在是听不下去,白苋连声催促。
“那……”瞬间相信了这句话,肖鸣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认真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孩。
“你那五个亿是靠自己的本事赚的是不是?”
应下吧,太狂妄。不应吧,又太虚伪。于是白苋笑了笑,没有说话。
五个亿,怎么可能?!
正常情况下,别说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子了,很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更何况后来收养她的只是一个普通老人不是么?
眼界决定境界,境界决定格局,格局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这话虽然不是固定不变的真理,但却符合绝大多数人的一生。
所以白苋绝对做不到。
“你撒谎。”肖倩倩咬紧了下唇,“阿鸣你不要被她骗了。”
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肖荣不乐意了。
“谁跟你说,流落在外的孩子就一定不如从小生活在豪门的孩子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实在是太自大了一些。
“难道不是么?”在这一刻,肖倩倩莫名的固执了起来。
可笑。
将女孩推到自己前面,许肖荣一向吊儿郎当的表情变得极其郑重,“在这里我要介绍一下,她爷爷,也就是我父亲的老师沈老先生,五十年前被当时的清大校长亲自聘请到了清大执教。”
“一连二十年,沈老先生培育出来的人才不知有多少。”
他们散步在各行各业里,有的甚至已经连名字都不能被轻易提起了。说实话,只要白苋稍微联系一下,肖家的这点势力实在是不够看。
以前的人念旧情,叫过一声老师,那就是一辈子的老师,对于养在沈老先生膝下二十年,并且是他临终之前唯一承认的孩子,那些大佬们怎么可能不多加照拂?
“沈老先生说过,白苋是他的孙女,却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所以哪怕不太清楚其中的内情,但要说白苋是个普通人,许肖荣第一个不信。
蓦然瞪大了眼睛,肖问东语气变得艰涩,“收养你的……是沈桢生沈先生?”
这个名字一出,顾韵顿时一震。
那是她父母最为推崇的那个时代的文人……
在这样一个人物的教导之下,白苋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卖身体的事,所以张桂芬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没有理会他们在想什么,白苋打算离开。下一秒,她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苋苋,我……”
看着女人泛红的双眼,还有其中隐藏极深的悔恨,白苋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将那双手拂开。
“破坏了你的生日宴。”
“我很抱歉。”
稍稍鞠了个躬,接着白苋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很快,休息室空荡了许多,同样跟着空了一块的,还有肖问东和顾韵的心。
完了。
大势已去,她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挽回不了什么了。纵然二十六年都待在海市,肖倩倩照样听过“沈桢生”这三个字。
另一边。
出了酒店门,陆治光按捺不住性子,小声抱怨,“你怎么不多解释一下?”
那个女人突突突说了那么一大通,她可倒好,就只说了那么两句。
“解释什么?”抬头看了看星子密布的天空,白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是让我把伤口挖开给他们看,还是让我把老头子的身份搬出来给他们瞧?”
一个孩子整天被打骂,还不给饭吃,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还要把其中的细节一一描述完整?
不是不能想通,只是自己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不在意、不深究,所以不能感同身受而已。
至于搬出老头子还有自己的身份,顾韵和肖问东因为一个名头选择相信她,却不从她这个人本身给予信任,这样的亲情要来又有什么意思?
“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快去肖宅一趟把老头子的遗照拿出来。”
不然耽搁的久了,谁知道肖倩倩会不会发疯。
见女孩提起裙摆就要走,脸上全然没有失意,满满都是活力,许肖荣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张桂芬,“她怎么办?”
“哪儿来的送哪儿去。”
有案底以后就没法找到好工作,既然都捡废品了,那就一辈子都待在那里吧。
很快,白苋离开。
对视了一眼,许肖荣和陆治光的表情都变得阴测测的。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偷摸把这女人打一顿没问题吧?
还有,他们才不信白苋能这么大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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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苋:好了,散伙了。
我今天没卡文吧……?
23、收养
“师傅,到星月湾。”坐上出租车, 白苋礼貌道。
“好嘞。”
麻利的应了一声之后, 出租车司机接着就从后视镜那里看到了女孩的穿衣打扮。“你这是……刚从宴会里出来?”
“对的。”弯了弯眉眼, 白苋点头。
“那里有意思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可能是比较健谈, 也可能是觉得无聊,所以司机师傅的话有些多。
“还行吧。”
比起会场里面,还是夜空下的空气比较清新。又跟司机聊了两句,不知道是不是车内装有暖气的缘故,很快,白苋就昏昏欲睡起来。
或许是见到了曾经憎恨过的人,所以渐渐的, 她的思绪飞了好远, 儿时那一幕幕也不断的闪过。
那些拓印在灵魂的记忆, 早已开出了一朵明艳的花来。
……
“让你偷嘴吃, 让你嘴馋!”一大早, 巷子的深处就传来了女人喝骂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 就是女孩宛若猫崽一样无力虚弱的抽泣声, “妈妈我不敢了, 你原谅我吧。”
音量很小,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被掐断了一样。
听到了这个动静的小贩拿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半晌后,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
前来买馒头当早餐的居民们面上同样也闪过唏嘘。
“造孽哟……”
“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也不怕天打雷劈!”
“真是恶毒。”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和指责着那个虐待自己孩子的女人, 但好半天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站出来冲到女人面前同她理论。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穷,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起,谁还有余力兼顾别人?
所以哪怕看到了,人们也只能装聋作哑。反正对方也不可能真的打死自己的孩子的,对吧?
等人潮散去之后,小贩也准备推着小车离开。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不远处小小的身影像是扔垃圾一样,被丢了出来。
“给我滚,今天你一天都不许进家门!”
女人连身影都没有露出来,接着就是“咚”的一声巨响,铁质的大门就这样被关上了。
女孩明明已经五岁了,但看起来只有普通三岁多的孩子那么高。尽管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但她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短袖,一张布满伤痕的脸蛋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冻的,如今通红一片。
可能是习惯了被这么对待,知道求饶无用,所以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然后麻木的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叔叔好。”
只这么一声,就让小贩的心颤抖了一下,再看对方淌血的脚踝,小贩咬了咬牙,“真是个畜生!”
咒骂了这么一声之后,他从最下面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已经干透的馒头递过去。很显然,这是之前几天没卖出去,剩到现在马上要变质的。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对于小女孩,却是最好的珍宝。
“谢谢叔叔。”小心翼翼的接过馒头,尽管小女孩两只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一样了,但她还是努力笑了一下。
小贩刚想答话,那边接着就有一道冷硬的声音传来,“两毛钱的馒头。”
“好的好的。”顾不得跟小女孩说什么,小贩赶忙去拿油纸。
用油纸把馒头包好递过去,很快,穿着一身灰色长褂、精神矍铄的老者迈着距离几乎相同的步子离开。
从头到尾都像是没有看到小女孩的惨状一样,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自从自己记事起,这个老者就在这里了,没有儿子,没有亲人,孑然一身,独自住在一个大大的院落里。
想起自己偶然得知的秘密,小女孩的胸膛急促的起伏了两下。
席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她一边用松动的牙齿啃着馒头,一边小声问:“那个人……是谁?”
“你是说沈老头?”平日里也没人跟自己说话,小贩倒是愿意跟面前这个小不点聊聊,“谁知道呢,反正没见他上过班,也不知道生活来源是什么。”
“哦对了,你要是见到他记得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被噎到了,小女孩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但她还是努力将自己口中的馒头给吞下去。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命。
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小贩继续,“这老头脾气可古怪啦。听说是老婆因为他死了,儿子也跟他闹翻了,才会这样的。不止如此,最重要的是他很讨厌小孩子。”
附近下到两三岁、上到十二三岁的孩子,只要是经过沈老头的院落,都会不约而同的绕远,可见他在这一带名声差到什么地步,虽然不能说能止小儿夜啼,但也相去不远了。
“哦哦。”狠狠的点了点头,小女孩表示自己会听话的。
真不知道这样乖巧的孩子,她母亲的心是有多狠,才能下如此毒手。
一直到上午十点,知道不会有人来买馒头了,小贩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推着小推车离开。
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小女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按照自己的记忆,拖着伤腿艰难的往老者的院落走去。
届时,沈桢生正在院子里看书。刚翻了两页,他就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走开。”拧起眉头,沈桢生格外的冷漠。
小女孩闻言,跟所有同龄人一样,十分应景的缩了缩脖子。但终究,还是对于水的渴望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爷、爷爷,能、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目光转移到不足自己腿高的孩子干涩到渗血的青紫的嘴唇上,沈桢生顿了一下,然后起身往客厅走了。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玻璃杯被粗暴的塞到了她的手上。
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顾不得别的,紧紧护住杯子,小女孩开始贪婪的啜饮。
没过一会儿,里面的白水就见底了。
“喝完了么?”将杯子收回来,沈桢生不耐烦的抱臂。
“喝完了就赶紧走。”
如果一般的小孩子被这么一番呵斥,非得吓个半死不可。但女孩早已习惯了自己母亲狰狞的面容,面前老者这样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乖巧的鞠了个躬,“谢谢爷爷。”
“爷爷真是个好人。”
语罢,小女孩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好人?
微微扬了扬眉头,沈桢生嗤笑了一声,接着重新坐在椅子上看书。
之后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所有的人家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她,小女孩每天被赶出来之后,都会来沈桢生这里讨杯水喝。
“小姑娘,你这是要赖上我了?”终于有一日,沈桢生似笑非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和传闻一样,这个老头脾气实在是古怪,而且一点也不好相处。
僵硬了一瞬,小女孩眼中闪过明显的局促,“我……我……”
“我觉得,你这里我妈不敢过来。”
犹豫了半晌,她终究还是吐露出了真相。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坦诚,沈桢生愣了一下。余光中瞥了一眼小女孩身上遍布的伤痕,想起了那些流言,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识字么?”
小女孩摇了摇头。
“想读书么?”
狠狠的点了点头,小女孩一脸渴望:“想。”
“为什么?”
“因为读书可以上大学。”
上大学?这是什么逻辑?
似乎是看出了沈桢生的不解,小女孩吞了吞口水,嚅嗫道:“上了大学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同样知道对方境遇的老者心下了然。
可能是无聊,刚开始沈桢生只是随手写了几个字给她练,但两天后,发现这小女孩确实聪明,出于职业习惯,他稍稍认真了起来。
一连半年,小女孩的启蒙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沈桢生还是那个阴郁、沉默、不讨喜的老头,他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小女孩的到来而改变。
像捡来了一个小猫小狗一样,稍微逗弄逗弄找个乐子,烦腻了就踢到一边。
反正,他也不欠她的。
一直到某一天,准备出门去菜市场采购的沈桢生,在巷子里看到了小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相对而立的那一幕,这种关系才被打破。
“小妹妹,几天没吃饭了?”中年男人身躯肥胖,像是不过笑起来很和蔼,像是一尊弥勒佛。
盯着对方手中的糖果还有零食,小女孩尽量克制着扑上去的欲/望,“三天……”
妈妈已经三天没给她东西吃了,加上最近天气不好,小贩也没有来这边,所以现在小女孩只觉得胃部火烧火燎的痛。消化器官已经缩成了一团,正在不停的向自己抗议。
这样的小孩子最好骗。
之前中年男人打听过这里的情况,知道小女孩根本无法抵挡这种诱惑,于是他眼中闪过肮脏的渴望与蠢蠢欲动。
及时的掩饰住,中年男人语带诱哄,“这样吧,你把衣服脱了给叔叔摸一摸,叔叔就把这些吃的东西都给你,怎么样?”
明明这是正常人都不会答应的条件,但小女孩满心懵懂,她竟然真的垂下了眼睫,静静的思考了起来。
沈桢生只是脾气古怪,但还没有到扭曲的地步。他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怒气上涌。
三步两步上前,一把牵起小女孩的手,沈桢生怒视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咬牙道,“赶快!”
“给我滚!”
万万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路过,刚刚还满脸志在必得的中年男人忙不迭的捂住自己的脸。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他肯定会身败名裂!
不敢反驳半句,中年男人连滚带爬的出了巷子。
眼看他走了之后,沈桢生一把松开了小女孩的手。将她的小脸掰正对着自己,沈桢生一字一顿道:“你过家家一般的游戏,是不是该结束了?”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不过……
“这只是个意外。”第一次在大人面前耍弄心机,明明心中很害怕,但在这个时候,小女孩也只能假装镇定。
她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更没想到今天这个中年男人会突然出现。自己只是,想让面前的老者收养她而已。
六十多岁,独身,兴趣爱好心理都很正常,还跟唯一的儿子闹翻了,这意味着不会有人反对他的决定,而且所拥有的钱财养一个小孩子轻轻松松。
这世界上,还有比沈桢生更合适的人选么?
“你讨好我也没用。”沈桢生也没说信或者不信,他只是将残酷的现实逐自拨开放在面前不足自己腿高的小孩子面前。
“你母亲捏着你的抚养权,她是你的法定监护人。除非你母亲真的把你打死,否则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去说三道四,就算是报警,警察最多联系居委会的人去给她做思想工作。”
这样的话很容易把小女孩的母亲给惹急,她之后的处境只会越加凄惨,所以这种事,就真的只能等对方把小女孩给打死,然后再抓她去坐牢了。
沈桢生自认对面前女孩的感情还没到那个份上,同情是有点,但还不至于为了她去惹这么一个麻烦。
“之前你说过,知识改变命运。”这半年里,她接触的东西比之前的五年还要多。
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接着小女孩抬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母亲要是被剥夺抚养权了,你会……”
“收养我么?”
不用刻意感知,沈桢生都能读懂她掩藏极深的忐忑。反正不可能,自己偶尔安慰一下这个小孩也不是不行。
想罢,沈桢生随口答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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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沈桢生:对不起,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好心人QAQ
白苋:死老头子!
玛丽苏……对不起!!我真的是个玛丽苏作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4、结束
下一秒,看到小女孩雀跃的眼神, 沈桢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能是错觉吧……
毕竟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 再聪明又能聪明到哪里去呢?
很快, 沈桢生就越过她, 去不远处的市场买菜去了。
一直到老者的身影消失,小女孩才将视线转移到散落一地的零食上面。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呢。
狠狠的吞了吞口水,趁四下无人,小女孩将那些油纸包着的食物放到自己肚皮那里,偷偷摸摸的带回了家。
如果省着点吃的话,未来一周的时间, 自己应该都不会挨饿了。当然, 前提是这些东西真的能够进到自己的肚子里。
这世界上, 大概再也没有比吃饱饭更幸福的事了。
放了一颗糖果在自己口中, 感受到甜蜜的滋味在里面炸开, 小女孩就这样缩在自己房间的小角落里睡着了。
窗棂外, 袅袅烟火升起, 前几天还只是芽的树叶已经舒展开来, 一片葱郁景象。
初夏就这样悄悄的来了。
中午十一点,沈桢生买菜回来。
接水、洗菜、择菜、做饭……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放任自己肆无忌惮的回忆早逝的妻子。
毕竟面前的这坨黑糊糊的玩意儿不是一般人能下咽的。
不期然, 沈桢生又想起了在自己家待了半年的孩子。对她来说,这恐怕还能算难得的美味,之前自己吃饭的时候, 很明显能看到她在旁边偷偷咽口水的场景。
但即使是这样,那孩子也从来没向自己讨要过食物。这样坚韧的意志,放到大人身上都不多见。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再收学生的打算了。
夹了一块糊的没有那么厉害的肉放入自己的碗中,沈桢生接着将小女孩的身影抛诸脑后。
世人皆苦,没人能拯救自己,他又哪有心力去拯救别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碗,下午一点,等腹中的食物消化一会儿之后,沈桢生将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没有午睡的习惯,一天二十四小时里,他有将近一大半都是在书本里度过的。
等到了书房之后,下意识往书架上扫了一眼,本来沈桢生还没有在意。一直到发现钢笔掉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他的目光才骤然一凝。
最角落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本书。
“实际上,你母亲经常打骂你,不给你饭吃已经触犯了法律,只是人情社会没人管而已。”
恍惚之间,这句话出现在了沈桢生的脑海中。这是他自己说过的,但时间太过于遥远,沈桢生甚至都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
对他而言,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小孩却是留心了的。
丢失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本《刑法》。
“不好!”如果那个小孩真的用这个为借口报警的话,她那个母亲能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才奇怪了。
怪不得小女孩说起“抚养权”的时候会这么顺嘴,原来她早已经偷偷的在研究了。
天真!
虐待孩子的父母不在少数,但在孩子还好好活着的时候,没见到哪个父母是真的进了监狱的,毕竟法院那边也要考虑到孩子以后的生活问题。
终于发现了不对,沈桢生气的几乎骂娘。
大胆、鲁莽、不计后果!
没有犹豫,他匆匆忙忙起身,然后往巷子深处走了。
——
另一边。
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小女孩本能的抖了一下,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原本女人今天心情还挺好,但这种愉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看到冷冰冰的灶台之后,她的脸顿时就耷拉下来了。
等目睹小女孩睡着的画面时,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有犹豫,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提着女孩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今天的午饭呢?怎么,你还学会偷懒了?”
“让你懒,让你睡,看我不打死你!”
被晃的有些头昏,小女孩不由得痛呼一声。
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女人越发的行为越发的癫狂。将小女孩丢到地上之后,她就开始在屋子里找棍子了。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情形,一直一直的,总也没个尽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下一秒,小女孩怀中的油纸包破了,里面的糖果“劈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转头看到这个场景先是一愣,接着女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哪来的?!”
小女孩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不肯吭声。
“我问你。”从来没有被这么忤逆过,女人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东西是哪儿来的!”
“一、一个叔叔送的……”到底是没有抵挡住这种胁迫,小女孩惨白着脸将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出来。
尽管已经足够坦诚了,但她到最后换来的也不是谅解和安慰,而是比之前更加残忍的毒打。
“我让你贱,我让你不要脸!”
“才多大就去勾引男人,你要死了啊!”
“小浪蹄子,你怎么能这么浪!?”
……
防盗门外路过的中年妇女听到这样不堪入耳的谩骂,她一个外人都气的发抖。
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女孩几欲昏死。
不行。
还不到时候。
艰难的护住自己的头,看到门外停驻的脚从一双变成两双,再到三双……终于没忍住,她破天荒的叫喊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了啊……
这小孩之前挨打都没有吭过生,这次居然没能忍住,可见女人是下了死手了。
本来就犹豫着要不要劝一劝的人们顿时就忍不住了,他们有的开始砸门,有的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则回家用座机电话报警。
下次再继续也是一样的,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
见自己犯了众怒,女人喘息着停下了动作,“都给老娘滚,我教育自己家的孩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警察真的来了,女人还正一脸无所谓的吃自己刚下好的面条。
这不是第一次把警察找来了,从刚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她早已习以为常。
自己是这个小兔崽子唯一的监护人,没了自己,这个小崽子过不了一星期就得饿死,所以这些警察不敢拿她怎么样。
看着女人一脸有恃无恐,警察也很无奈。
本来以为这次跟之前一样,批评教育过也就轻轻放下了,然而很快,气氛就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