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让你毒舌!
季扶风心里面乐开了花。
听说现在苏萝记忆停留在十七岁的那个阶段,高中生少女他最了解了,温柔羞涩且纯洁,说句脏话都不好意思。现在看她还怎么怼人哈哈哈,现在他季扶风总算可以扳回一局占领嘴炮高地了……
苏萝纯洁且无辜地看他:“印第安老斑鸠?”
季扶风:“……”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季临川:“她不是已经忘了么?”
季临川亦是看着苏萝。
手里的筷子也落在地上。
“啊,那个,”苏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没想起来什么,只是看到你的瞬间就想到了印第安老斑鸠这个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直觉?还是潜在记忆中的意识?啊,还有酸菜鱼,傻X,生活在史前时代还没进化完全的猴子,垃圾箱中被人踩了好几脚被环卫工人嫌弃刮起来的口香糖,还有过期打折后被流浪狗舔了一口就恶心地吐出来的干脆面……”
“够了,”季扶风捂着胸口,他脆弱的小心脏已经被插的流血都流不动了,“别说了,求你。”
第73章七十三缕白月光
季扶风万万没有想到, 苏萝的嘴炮并没有因为暂时性的失忆而停歇,反而……更加勇猛。
尤其是现在, 她一脸无辜地说着那些话, 句句都像是刀子要往他心口窝子上捅。
“你还好吗?”苏萝关切地问, “我看你表情不太好啊, 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扶风没有说话,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
轻轻捶着胸口, 他对着自己的哥哥真情实意地说:“嫂子口才真好。”
老老实实的, 小萝萝也不敢叫了, 刚刚伸出条腿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了下, 瞬间被苏萝打残。
季扶风这次过来, 还带着季同光的问候——季同光抽不出身来看望苏萝, 让季扶风替自己跑跑腿, 问候一声。
其实苏萝也没什么需要问候的, 现在的她甚至连季同光是谁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个名字后,还转过脸问季临川:“季同光是谁?你的其他弟弟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
季临川俯在苏萝耳畔,轻声提醒她,当年写的那封情书被截了胡。
刚刚还笑眯眯和季扶风说话的苏萝, 顿时变了脸色。
季扶风跳了起来, 苦着一张脸:“哎,哥, 你怎么这样呢?我都说了好几次对不起了, 你们俩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原谅我这一次呗……我还只是个宝宝……”
他话没有说完全,苏萝恼怒异常,顺手抓起旁边的血橙,噼里啪啦砸了季扶风一身。
季扶风原本想躲,触上季临川的目光,又怂怂地抱着头,哀嚎:“别打脸,其他哪都行。”
他聪明着呢,要是不让苏萝解了气,估计季临川能拔他皮抽他的筋。
思量至此,季扶风一阵唏嘘。小时候多好,一家人宠着他,疼着他,季临川对他也好,他就是家里面的金疙瘩小祖宗,现在季家的小祖宗变成了苏萝,他成了土疙瘩。
季扶风最后是大张着两条腿,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地离开了静安公馆——
某一个血橙砸中他的胸膛,反弹到挡脸的胳膊上又反弹回去,正好砸到极其脆弱的地方。
——作的孽,总会有报应的。
年少轻狂毁人姻缘,现在,他的报应过来了。
-
季临川从浴室出来,瞧见小公主没有乖乖地穿睡眠袜,脚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晃啊晃,柔软的浅粉色裙摆只遮到了小腿的位置。
她在愁眉苦脸地看着屏幕,碎碎念:“天呐,这部动漫都到第六季了,我漏了好多好多没看的啊……”
看过的也忘掉了,只好从头开始补。
带着清新雪松气息的男人上了床,旁侧柔软的床褥轻轻地压下去,苏萝竖起了两只耳朵凝神听,小小地抖了一下,往旁侧挪了挪。
还是觉着好奇怪呀。
虽然肚子里有两只小宝宝啦,但在现在她仅存的记忆中,好像还没有和他有过太亲热的举动哎。
苏萝竖起了平板,企图遮住自己的脸颊,闷声闷气:“你离的太近了,好闷。”
季临川淡然回答:“以前我们离的比这还近。”
明明是极其正常的一句话,苏萝却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车速飙到八十迈,要直接开到天上去了。
她说:“不行,我不记得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必须全部听我的。”
蛮横而无理的要求。
季临川却轻轻笑了:“都行。”
苏萝的注意力很难再集中到本命番上了。
对她而言,今日这一整天都像是过山车一样刺激,早晨醒来后就发现少女时期仰慕的男人睡在枕边;然后得知自己和他其实已经结婚并且怀了小宝宝,还发现自己竟然进了娱乐圈……这么一长串的刺激下来,苏萝的小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正出着神,旁侧季临川问:“你给我的信中写了什么?”
细嫩的手指搭在平板上,滑不动了。
苏萝讶然:“我没有告诉过你内容吗?”
“说过一次,我想求证是真是假。”
“那我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
季临川正色:“当时你和我说,写的是一封少女的求爱信,想要我和你交往,大概三四页,满满的都是你很喜欢我想要嫁给我,想要我天天和你睡在一起,让我再等你几年——”
“不是!”
季临川越说,苏萝的脸越红。
她辩解:“我怎么可能会写出那样的话来?一定是在骗你。我当时根本没有写这种恶心的话!我只是很委婉谦虚地表示了一下下仰慕之情,没有说求交往更没有说要睡你!”
苏萝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这话一出口,她瞧见季临川笑了。
眼睛微弯,像是破去薄冰,枝头上欲开的桃花,轻轻浅浅。
谁说男色不能惑人?
苏萝愣住。
手指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平板上的漫画翻到新的一页。苏萝问:“你刚刚是在诈我?”
“没有。”
“那你笑什么!”
耳朵根一点点红透,耳廓,耳尖,然后是脸颊,圆圆的眼睛,苏萝控诉:“你也太阴险了!”
季临川忍着笑,拉住她的胳膊。
小姑娘也太可爱了些。
现在更是可爱到犯规了。
他忍着做坏事的冲动,哄她:“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刚刚笑,只是瞧见小公主太可爱了,甜的让人想笑。”
咦,这人说起话来,还挺动听的嘛。
季临川安抚了炸毛的小公主好久,才总算捋顺了毛,哄的小公主消了气;但苏萝仍旧不肯同他再有进一步的亲密举动,规规矩矩地躺着。
半夜中,小公主又习惯性地靠了过来。
侧卧是最适合孕妇的睡姿,她喜欢抱着季临川的一条胳膊睡;哪怕如今记不清楚了,可身体的本能仍旧在。
季临川亲吻着小公主柔软的发。
白天始终悬着的心,如今仍无法平静下来。
但他仍旧感受到安定。
哪怕她暂时记不清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爱还在,他愿意等,亦愿意给予她更多可以用来回忆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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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苏萝仍旧没什么好转。
心理医生建议给予一些良性的刺激,既过往生活中能够使她印象深刻而并非痛苦难过的记忆,熟悉的事物。说不定遇到上什么,她的记忆就恢复了。
季临川做过不少次尝试。
给她做她最喜欢的菜肴甜品;在下班后给她看她曾经最喜欢的礼物,讲讲它们的来由;让三只毛团子陪苏萝聊天……
苏萝成功记起了一部分。
还是很不好的一点。
她警觉地看着季临川:“哎,你是不是答应我去玩最后放了我鸽子?后来还搅乱我相亲来着?你当时怎么说的?说你是我叔叔?还是哥哥?”
季临川淡然地往她口中塞了一粒糖,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肯定是和小说情节弄混了。我记得你先前还喜欢看什么带球跑挖肾之类的小说,是不是记错了?你是不是也要怀疑我摘了你的肾?”
苏萝:“呃……好像是耶。”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不瞒季临川说,这几天晚上她频频做梦,梦到了好多好多极其狗血的东西。
可能真的是记混了吧。
苏萝心大,这点小插曲很快忘得一干二净;开开心心地试礼服,准备参加好朋友的订婚宴。
在外闯荡了没多久的温念要订婚了,不是商业联姻,干柴烈火一点既燃,就这么迅速地订了婚。
好在对方的家世也不算很低,温家父母勉勉强强点了头,算是和女儿达成了初步的和解。
苏萝突然丧失记忆本来没有让太多人知道,但消息仍旧是不可避免地流出去。有些相熟的人家,还是知道了小公主记性不太好的事情。
任真真知道后连续卧槽了好几声,掐着苏萝的脸颊:“别呀萝萝,你还记得你欠我四千万没还吗?”
苏萝:“……我只记得上学时候你偷偷翻墙出去上网没有带我!”
任真真后退几步,干笑,摸着后脑勺:“这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嘛,哈哈。”
苏萝现在不适合穿那些华丽的礼服,高跟鞋也脱掉,换成更柔软舒适的鞋子——不再遮掩身份之后,人人都知道她是季临川的未婚妻、苏海华的掌上明珠,小心翼翼地待着,轻易不敢招惹。
梁京季家,苑城苏家,左右绕都绕不过这两家去。
有些人,暗暗地看着江贤发笑。
那场婚礼上的闹剧已经过去很久,然而江贤忍者神龟的名头仍旧被人津津乐道。
几十号新娘子的桃花一起来闹,这谁能受的了?
尤其是,在座的一些人还清楚地知道,苏海华早先中意的女婿人选,是江贤;可惜江贤自己不懂得珍惜,偏偏去选了林九蜜。甜头没尝到一点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现在一提起江贤,别人首先想到的,是他头顶上芳草茂茂,浓浓郁郁,呼伦贝特大草原。
江贤作为新郎官的堂哥,也参加了此次订婚宴。
从苏萝一出场,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乌发雪肤,哪怕如今怀着孕,四肢依旧纤细,苏萝怕夺去光彩,穿的格外低调而柔和,更是连一件珠宝也没戴,愈发显得人儿素净柔美。
清水出芙蓉。
她在和旁侧的朋友笑闹,眉眼弯弯,生动极了。
江贤看着有些失神。
心里不可避免的开始懊恼。
如果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地着了林九蜜的道,那现在小公主肚子里面,怀的该是他的孩子吧?
如果没有得罪苏海华,那么江家现在的生意也不会这样,举步维艰。
他捏着杯子,险些捏碎。
旁侧的女伴担忧地问他:“贤,你没事吧?”
江贤没有作答。
女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瞧到了苏萝;苏萝今日穿了件自胸以下全部散开的裙子,乍一看瞧不出孕肚;再加上女伴眼皮子浅,今日第一次被带到这种场合来,没个轻重,笑着打趣:“那小姑娘瞧着挺不错的,怎么?贤哥想要?”
江贤差点把手里面的一杯酒泼到这小浪,蹄子脸上。
拿这么轻浮的语气说那位,是觉着他江贤有几条命几个胆子啊?
四下里瞧瞧,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人们沉浸在自己的谈话中,刚才女伴这样不知死活的一句话,应该也没有多少人听到。
不过也怨不得女伴上不了台面——上次婚礼上那么一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肯让自家的千金甚至是儿子和江贤接近,生怕他再犯浑。如今江贤孤家寡人,只能低娶,还得是特别特别低。
江贤绷着脸训斥她:“你再说这样的浑话,等下就哪里来回哪去。自己死,就别拖累别人!”
女伴被他吓住了,脚下一崴,险些摔倒,扶着旁边柱子站定。
她刚想问江贤发什么疯,江贤不说一句话就走了过去。
江贤看到苏萝独自走向了露台。
鬼迷心窍的,他也跟了上去。
江贤也听闻小公主记忆力不太好,忘掉了近两年的许多事情。
或许是心有不甘,也或许是烈酒上头,江贤其实只是想和她聊聊,不想做别的。
他还没有和苏萝正式地说过话呐。
眼看着苏萝停在露台旁侧,江贤走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叫她:“苏小姐。”
苏萝转身,茫然地看他:“什么?”
光影绰绰,自她小巧的鼻尖打下,更显的小姑娘柔美而干净。
想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心口窝,江贤静了好几秒,才开口:“听说你失忆了。”
苏萝点头:“怎么了?我以前认识你吗?”
江贤说:“我以前差点和你订婚。”
苏萝满目迷茫:“什么?”
江贤默默告诉自己,他并不想做什么坏事,只是想给小公主留下点不那么不堪的记忆。别让小公主以后想起自己,就是男女通吃绿帽狂魔之类不好的词汇。
欺骗一张白纸般干净的姑娘。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叫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江贤说:“你应该记不得我了,不过没关系,先前我们也没有见过面。当初你我婚约也是长辈们擅自做主立下来的,我不忍心拿一纸婚约约束你,所以主动选择放手,成全你。”
“好哇你!”
女人的一声尖叫吸引来无数人侧目,江贤的女伴死死地捏着酒杯,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那杯酒往茫然的苏萝脸上泼去,被江贤拦住,她仍不顾颜面,不择语句地骂着苏萝。
什么勾引别人男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而苏萝毫无波动。
她其实对所谓的“前未婚夫”并不感兴趣,眼前的男人也是乏善可陈,现在突然过来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更是浓艳到令人想吐。
她压根不认识眼前的两个人,更不知道中间藏了多少恩怨狗血,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苏萝刚刚过来,其实刚刚在看旁边的一对母女。
小女孩长的冰雪可爱,高额头深眼窝大眼睛,或许是有些东欧人的血统,瞧上去像是个会动的洋娃娃,直接击中了苏萝的少女心。
她刚刚就是想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才跟了上来,没想到却被所谓的前未婚夫缠上。
咒骂声中。
小女孩还在奶声奶气地指着自己的脸颊:“妈妈,你给我戳个酒窝出来吧,我也想要哥哥那样的酒窝!”
小孩子真天真,居然觉着酒窝可以会戳出来……等等,戳出来酒窝?
苏萝的笑意凝结。
季临川是不是也说过这种话?
一旦开了阀,就再也止不住。
犹如河堤决口,溪流蔓延,被暂时性屏蔽掉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她闭一闭眼。
周遭的谈话声嗡嗡嘈嘈,逐渐归于沉寂;又渐渐的,由安静渡到喧闹。
苏萝睁开眼睛,目光无比清明。
她记起来了。
旁侧的女人还在吵闹不休,苏萝蹙眉。
真吵啊,这人。
还有江贤,这个道貌岸然的前未婚夫。
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第74章七十四缕白月光
眼前的女人还在咒骂, 污言秽语一大堆,苏萝从旁边侍者手中托盘中, 直接拿出一瓶开了封的红酒, 径直全部倒在那女人头上。
液体沾染发尖, 湿乎乎, 流淌过她的下巴、衣领, 包括她身上崭新的、为了赴宴花大价钱买的小礼裙。
脏话散播机器终于停住。
女人震惊地望着苏萝, 显然没有想到她年纪小小就这么凶悍。
同时愣住的还有江贤。
不是, 他一直记得, 这小姑娘很乖很安静啊……现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当众泼人红酒?
实在不符合一个千金大小姐的规范啊!
江贤有点懵。
可还是死死地拽着女人。
不能也不敢松手。
要是苏萝今儿个掉一根头发, 他江贤今后日子更加艰难。
苏萝问:“冷静下来了吗?”
女人冷静了不过几秒, 正准备暴走, 被江贤按住头, 朝着苏萝道歉:“对不起苏小姐, 我女友脾气不太好, 可能是误会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苏萝笑了:“她脾气不好,那你觉着我脾气就好了?”
江贤没敢说话。
他先前和苏萝并无交际,在正式见面前,对苏萝的印象就是一片空白;也正是如此, 他才会在未知和林九蜜的温柔中选择后者。
可现在情况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林九蜜其实是个冒牌货、假温柔;而苏萝漂亮,知书达理。从网传的新闻上来看, 她的确是个温柔可人的标准名媛。
江贤无数次在深夜中懊恼自己当初犯的混事, 今日见到她, 和身边这沉不住气的蠢货相比,苏萝简直像是天上的云朵,可望而不可及。
现在苏萝质问他,明明是江贤最讨厌的泼辣模样,他竟然也觉着可爱。
“大庭广众之下,污言秽语,”苏萝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季家不满?我可不像江先生您这样大度,毕竟很少会有人能容忍一个双重包、养,无论潜、规则还是什么脏手段都精通的未婚妻啊。”
江贤被她这一番带着刀子的话说的后退两步,脸颊火辣辣的红,无处可说。
被江贤拦住的女人看到江贤脸色不好,她也稍稍恐慌了一下下。
后知后觉地想,自己是不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了?
也不对啊,明明见这女人衣着装扮都很普通,全身上下一点首饰都没有,就像是标准的小白花……她看多了这样的人,大部分没什么背景只会楚楚可怜招男人疼……
苏萝凉凉一笑,目光自江贤身上划过;有人被这边的骚乱吸引了注意力,看过来。
苏萝和其中一人说了几句话,很快,侍者便“礼貌”地把江贤和他女伴赶了出去。
众目睽睽,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
两人出去的时候,狼狈不已,脸颊始终都是火辣辣的,直觉脊梁骨都要被人戳坏了。
宴会晚声,季临川亲自过来接的苏萝;甫一见面,他就发现了小姑娘的不同——她噙着笑容看着他,目光狡黠,像是刚刚成功偷到小核桃吃的小松鼠 。
季临川摸摸她的手,有点凉。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肩上,季临川扶着她的手,笑:“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苏萝说:“看着好朋友修成正果,我当然开心啦。”
她脚步轻快,上车的时候,季临川的手虚虚挡了一下,防止小公主冒冒失失地碰到头。
苏萝已经想起了全部,可现在暂时还不想告诉季临川;她清了清嗓子,咳了咳,才说:“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叫做江贤的人,他竟然说他是我前未婚夫耶!”
季临川说:“是啊,差点就和你订了婚。”
看他没有一点吃醋的模样,苏萝继续悄悄试探:“他还说他和我本来都快举行婚礼了,是你横插一脚横刀夺爱,我才会嫁给你。”
季临川:“能听这个烂人说这么多废话,看来你今天心情和耐性都真的不错。”
苏萝:“啊?”
“全都是骗你的,”季临川十分严肃地说,“江贤差点就和你订婚的前一天,有人发现他和七个男人在公寓中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江贤还是下面的那个。”
苏萝:“……什么?”
“江贤劣迹斑斑,吃喝嫖赌抽无恶不作,被他欺骗过的女人和男人很多,天天跑到江家找他要公道,名声比下水道的蟑螂还要差,”季临川怜爱地瞧着苏萝,“乖萝萝,以后看到他就绕着走,这人太脏了。”
苏萝震惊了。
天,季临川这泼脏水的段位高啊!
苏萝不想暴露马脚,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
晚上,苏萝不补番了,继续从上周刚更新的新剧集开始追;刚看了没几分钟,季临川倾身瞧了眼她的平板,说:“看来是时候计划重新规划卧室了,要不要给你在卧室中装个大屏幕方便你追漫打游戏?”
苏萝认真思考了下:“我觉着可以。”
季临川摘掉眼镜,搁在旁侧。他有一些先天的远视,遗传来的,平时也不怎么戴,偶尔看东西吃力的时候才会依赖眼镜。
他说:“上个月你答应我去山上拜佛,准备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苏萝点了暂停,茫然看他。
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啊!
苏萝说:“我不想去了。”
季临川应了一声,倒也没强迫她,继续淡淡地说:“你还强烈要求要学习编程语言,日程表我已经制定好了,你瞧瞧。”
他亲自写的安排表递给苏萝,轻飘飘的一张纸上,满满当当的,全部排满了——
什么java,c ,计算机基础知识……
苏萝看到后就想呕吐。
她说:“我没这么说过吧?”
“你记不清了,”季临川柔和地劝说,“你还说过以后要再生两三个小崽崽一起热闹,还说以后一天七次……”
“够了!”苏萝涨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巴,“不许再说了,我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趁着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欺负我!”
看着季临川微弯的眼睛,激动的苏萝瞬间冷静下来。
苏萝:“……哎?”
她刚刚,是不是露馅了?
刚刚想往后退,手腕被季临川攥住;男人垂眼看她,避开她的肚子,抱住了她。
自打她记忆暂时断掉之后,季临川并未直观地表露出丝毫悲伤或者难过。
而现在,在这个温暖的拥抱中,苏萝竟然品出了些寂寥。
“不乖,”季临川轻轻地说,“小家伙,骗我很好玩?别再这样了,好吗?”
他从不会示弱,真正难过的时候也不会表露出半分。
苏萝不会知道,他近期睡眠质量极差,半夜常常惊醒,确认苏萝还安然无恙地躺在身侧之后,才会稍稍地放下心来。
他轻易不会展示给别人自己的痛处,更不会指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让人瞧瞧有多可怜。
他不会。
但此时,他声音低柔,抱住的苏萝的胳膊颤抖。
苏萝原本还羞恼不已,被他这一个拥抱顿时冲淡了不少。
细嫩的手指搭到他的胳膊上,苏萝抿着唇,微微笑开:“我回来啦,季先生。”
-
苏萝这短暂一周的失忆宣告结束,苏海华和林雪蕊开心不已,甚至连季同光,也抛下事务,真正地过来慰问了一下。
顺带着季扶风。
季同光如今回首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发现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两个孩子。季临川还好,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规规矩矩地长成了材;可季扶风明显有点歪了,需要敲打敲打。
季同光教育孩子就是一个打字,可这套很明显不适用,便丢给了季临川,叫他带着点季扶风,提点一下,权当提前带孩子了。
季临川:“……知道了,父亲。”
季同光一走,季扶风就开始疯狂bb:“我觉着爸最近真是脑筋不正常了,你瞧瞧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什么叫权当带孩子了,这辈分都乱了套——”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孩子,刚生下来就按马桶里淹死,”苏萝对他致以最高级别的猛怼,“也就爸爸心软,留你活了这么长时间。”
季扶风叫开:“哥,你看她啊!”
季临川不咸不淡:“萝萝说的很对,生你还不如快叉烧包。”
季扶风抑郁了。
他自闭了。
季扶风的到来丝毫没有打扰到小两口的日常甜蜜,苏萝还暗搓搓地绣了一个小小的御守递给季临川,献宝一样:“你看!”
季临川漫不经心瞧了一眼:“有点抽象啊,你在哪里买的?”
苏萝捧着那御守,缩回手:“……自己绣的。”
季临川猛然坐直,捏起那御守,仔仔细细地瞧着,赞不绝口:“绣的真好看,别具一格,不同凡响啊。瞧这深浅不一的针脚,瞧瞧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天然自由的绣线,乍一看有些凌乱,其实蕴藏着道法天然的寓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