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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快乐其实也简单。
这个小女孩幼年时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很容易得到满足。祁北杨怜惜她这样什么都不敢索要的性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疼她。
渴望与她接触,想要她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为她遮风避雨,阻挡严寒,想叫她再不受外界侵害。
把她保护在象牙塔中,永远开开心心。
都说温室里的花朵不堪一击,可若是能够选择,他宁可叫桑桑成为花朵,不要遭受那么多没有必要的风风雨雨。
祁北杨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他给了房东一笔钱,叫房东通知余欢要回收房子;在她迷茫的时候及时出现,伸出援手。
天真的桑桑并不知这是他设下的局,毫不设防,一脚踏入。
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
柔软的她,全心全意的依赖。
那段是两人最轻松的时光,余欢开始渐渐尝试接受他的好意,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祁北杨耐心地记下了她的喜好,请医生给她调理身体,叫这么个柔弱小姑娘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她喜欢在连绵的细雨天午睡,告诉祁北杨她最喜欢听雨水落在叶子上的声音;他便找人把一间房间重新做了规划,特意开辟出一个玻璃温房,种满了鲜花,在落地玻璃窗下摆上贵妃榻,好让她小憩。
她说自己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祁北杨便独自起来查攻略,搜索资料,陪她一起出去玩,给她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两人分享过同一袋小甜点,最甜的是她舌尖上的那一块;也曾一粒粒剥着莲蓬吃,她捂住祁北杨的眼睛,恶作剧一样,噙着莲子喂给他吃,满手满齿的清香。
情到浓时,她的耳垂脸颊都是红的,不自觉地颤栗,软软的一声声叫他名字。
祁北杨人生中最明亮轻松的那段时光,都和桑桑有关。
这是命运所给予他无限的恩赐与温柔。
祁北杨甘愿把整个世界都摆在她的脚下,只要她想要。
可是祁北杨还是把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桑桑,不小心给弄丢了。
时间渐长,祁北杨越来越不想叫其他人看见桑桑的美,每次去看她同男舞伴跳舞,都会嫉妒到发疯。
不想叫别的男人触碰她,哪怕是舞伴也不行。
跳不成双人舞,她也可以跳单人舞啊。
他的掌控欲随着爱意逐日增长,渐渐演变到令他自己都惊异的地步。
还有裙子。
桑桑的一双腿又细又长,皮肤白如玉,若是穿短裤短裙,总会惹来不少男人的注意;不一定全是坏心思,但祁北杨就是不爽别的男人看她失神的模样。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知道那些家伙都是怎么想的,脑子里不外乎是些龌龊下流的东西。
他不想叫那些人看着桑桑来想那么多恶心的东西。
只想保护桑桑。
□□是桑桑身边那个叫余希的家伙。
他看向桑桑的目光,凶狠贪婪,常常令祁北杨想起阴暗角落里的虫子,那些小虫子看向糕点时,想必也是这种眼神。
令人生厌。
可偏偏这人,同他的桑桑相依为命,一起长大。
他如果真的动了这人,那桑桑势必会难过的吧。
谁知余希竟然主动惹事,就连找人偷拍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有意阻拦桑桑与余希见面,可惜成效甚微——余希仍会以其他朋友的名义把她约出去,同她私下见面。
祁北杨忍无可忍,严肃地告诉桑桑,不许她再同余希相见。
可桑桑却不能够理解他,或者只是表面上的忍让。
……
事情究竟是怎样发展到覆水难收这一步,祁北杨已经记不清了。
他亦不想对此过多回忆。
离心是一日日累积起来的,余欢看他的眼神中,那种单纯的欣喜愈来愈少,日渐沉寂。
当她提出要离开的时候,祁北杨并没有过多阻拦。
慈济院那块土地需要动迁,这件事他知道,也重新选了址,预备等事情办下来之后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可他又改主意了。
桑桑果真如他所想,为了慈济院的事情重新回来;她归来的那天,祁北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想念她。
可回应他的是桑桑的眼泪。
祁北杨费尽心机想要讨她的欢心,新的慈济院建设需要一大笔钱,他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私人账户上打过去,给那些孩子们添置东西,设立专门的钱款用于孩子们的教育和医疗。
为了她偶尔的一句话,翻遍全城,去寻找她想吃的东西;想方设法挤出时间来陪她散心,努力地修复着裂痕。无限好文,尽在杰米哒(63)小说网
俱以失败告终。
祁北杨因项目出国,其实早早就把项目谈妥,转到瑞士多逗留几日,是想亲自选一处农庄,种满薰衣草送给她。
他想要对桑桑求婚。
等他回国,就向她道歉,坦诚自己内心想法,再不掩饰。
只希望桑桑能够原谅他。
只可惜,回去的车子出了意外。
甚至没有给他丝毫反应时间,两车相撞,胸口剧痛,耳旁是巨大的轰鸣声。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桑桑正站在不远处,穿了件白色的裙子,怔怔地看着他。
祁北杨朝着她伸出手,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落入眼睛中,刺刺的痛。
他闭上了眼睛,心想。
如果桑桑看见他这幅模样,一定会心疼的不得了吧?
他不想看她难过的模样。
……
祁北杨自这段陈年的梦中惊醒,臂弯中的余欢睡的正沉。
她迷迷糊糊抬眼,下意识的手和腿就搭了上来,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你怎么啦?怎么一惊一乍的啊……”
说到后来,声音低下去,都快没有声了。
祁北杨轻轻地亲了下她的额头:“乖,睡吧。”
睡梦中的余欢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觉着这个姿势不舒服,又得寸进尺了。大半个身体都快压到他身上,一脸满足地睡了过去。
其实,祁北杨还有不少东西瞒着眼前的小姑娘。
譬如和林朗风——她名义上的父亲谈条件。
林家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想要接她回去认祖归宗的想法,皆被他一一或强硬或委婉地拒绝。
林家人当初想去圣彼得堡找她,也都被祁北杨给拦了回来。
林朗风自己的家事乱糟糟的一大团子,处理不清楚,祁北杨才不想叫桑桑再去淌那摊混水。
桑桑梦呓地叫了一声“祁北杨”,不知梦到了什么东西,头抵着他的胸口,喃喃:“我想吃烤鱼,想吃冰激凌。”
祁北杨笑了,搂紧了她:“中午做给你吃,你多睡会。”无限好文,尽在杰米哒(63)小说网
昨天晚上她累坏了。
时针慢吞吞挪到七点钟,祁北杨安抚好余欢,轻手轻脚下床,去叫小豆包起床,叫他吃完早饭,送他去上幼儿园。
不远处的小卧室里,小豆包抱着玩偶,睡的香甜。
他梦到了天上在下豆包雨,好多好多的豆包呀,他欢乐地捡了一篮子,想攒起来一口气吃掉。
他捡啊捡啊,好不容易,豆包堆成了小山。正准备一口吃掉,却听到了爸爸的叫声——
呜,梦里的豆包一口都没咬上,他醒了。
好委屈呀!
叫醒儿子的祁北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儿子的美梦。
只是今天一天,他都疑惑不已。
怎么小豆包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最讨厌的香菜一样?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祁二与桑桑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啦!
明天开始更新小白和大哥之间的故事,防止有不喜欢的小天使踩雷,在这里简单排一下雷——
1周肃尔大小白十岁
2前期小白追周肃尔,后期周肃尔宠小白
其他设定追文的小天使们也了解啦,就不多说了。
吧唧吧唧,本章依旧会掉落小红包~
搓手手求个新文预收呀,戳作者专栏可见。没有意外的话,更完这本就会开新哒!


第82章 白粥(一)
周肃尔被周父指派了个任务。
去城郊接一个女孩回家。
女孩名叫白和绮,简单干净,说不上来的韵味。
这三个字周肃尔看了好几遍,念起来倒还挺有趣,没由来叫他想起了百合花,洁白而温和。
白和绮父亲先前跟着周父,做了不少的事情,结果意外去世,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如今寄居在她舅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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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也给了他父亲一大笔抚恤金。
这些事情,周肃尔都知道。
但问题在于,昨天,这个叫白和绮的小女孩打电话向他爸爸求助,说自己遭到了舅妈的虐待,祈求得到帮助。
周父抽不出身来,但也很重视这件事,立刻叫周肃尔去帮忙。
看看情况是否真的如小女孩所说,遭受虐待。
小姑娘如今住在近远郊的位置,全是乱七八糟自建的房子;早些年城区规划,说这片地要动迁。消息下去的第二天,住在这里的人连夜开始拉沙子水泥过来搭建,圈院子,只为了多要些拆迁费。
屡禁不止。
房子坐地起价到相关人员失去耐心,另寻了一块地建,这片便闲置下来,成了如今这样逼兀拥挤的模样。
街道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周肃尔下了车,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她的住处。
白和绮舅舅家条件还稍微好上一些,是个二层的小楼,小阳台上坠着瘦伶伶的丝瓜藤,满是无精打采的蔬菜。门前两个坐着小板凳邋里邋遢的男生,听说他要找白和绮,拖着鼻涕走进院子里,叫:“喂,吃白饭的,有人找你!”
周肃尔微微皱眉。
单单这一个称呼,他就明白了,小姑娘在这里过的的确并不如意。
不多时,白和绮就出现在他面前。
瘦瘦小小的女孩。
小姑娘穿着件半新不旧的棉布裙子,手里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兔子玩偶,耳朵被扯坏一只,歪歪扭扭缝上去的,用的是黑线,瞧上去像是一道鲜明的疤痕。
白和绮身上也有疤,膝盖上,胳膊上,两三道鲜红的印子,像是被鞭打出来的,有的地方只剩下淡淡的痕迹,有的地方明显是新伤。
她什么话都没说,瘦成一把骨头,愈发显得眼睛大而亮;旁边的皮小子伸手拽她怀里玩偶的耳朵,白和绮躲开。
小男孩上了脾气,一巴掌推过来——
周肃尔飞快地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严肃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男生:“你家长呢?”
男孩嘟嘟囔囔:“……不在家。”
后面的白和绮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细细:“舅舅去上班了,舅妈去买菜,一会就回来。”
周肃尔低头。
这个小姑娘还不到他胸口,总叫他想起来豆芽菜,营养不良的笑模样。
周父给予她的抚恤金并不少,足够这小姑娘顺利长大,体面地生活、工作。
怎么说都不至于叫她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多半真的如她所说,被舅舅舅妈侵占。
她在这个家里被欺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才会忍不住朝他们这些外人求助。
她肯定觉着自己会解救她脱离这苦海。
周肃尔微微叹口气。
白和绮带他进了房子,内里的摆设也乱七八糟的。她跑去洗刷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上水,捧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只有白开水。茶叶被锁起来了,我拿不到。”
周肃尔什么话都没说,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就已经知晓了他的来历。
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白和绮摆摆手,仍旧抱着那个兔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她舅妈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粗粗壮壮的一个人,皮肤黝黑,牙齿发黄,嗓门亮的如同敲钟。
得知周肃尔身份后,一坐下来就殷勤地要去给周肃尔摘葡萄吃。
周肃尔制止她的行为:“不用麻烦了,我这次来,是要带小白走。”
舅妈愣了,大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说啥?带她走?凭什么?”
周肃尔拉了小白过来,指着她身上的伤痕,容色淡淡:“凭这个。”
舅妈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嘟囔:“哪里有人家不打孩子的?打是亲,骂是爱。这女娃不听话,打几下怎么了……”
周肃尔站起来,轻笑:“你当时可不是这么对我父亲说的吧。”
他指着旁边那两个脏兮兮的孩子:“你怎么不打他们?这样假的话,亏你说的出来,真是没脸没皮。”
被他这么一怼,女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小白我要带走,那些抚恤金就当是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周肃尔特意咬重了这两个字,果不其然,看到女人眼中的亮光。
真是钻进钱眼子里面了。
“看好你家这俩孩子,”周肃尔笑的和煦,话语可不那么好听,“照你这个看管法子下去,只怕用不了几年,你这俩孩子都得在少管所接受教育。”
没人喜欢听别人贬低自家孩子,尤其是舅妈这最引以为傲的一对双胞胎儿子,金疙瘩一样的宝贝。
她横着眉,刚想冲着周肃尔发作,一想到手里还拿着小白的抚恤金,哼哼唧唧,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这样的小人物,蝼蚁一般,哪里还敢和周肃尔叫板。
周肃尔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地就把小白带回了家。
家里的房子大,周肃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置这么个小姑娘;沉思好久,他叫阿姨先带白和绮去洗澡休息。剩下的事情,等周父回来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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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和绮胆子似乎很小,一直不停地小声对他说着谢谢。
周肃尔比她年纪大上十岁,两人中间的代沟何止一两点,简直就是鸿沟。
周肃尔性子冷淡,不招小朋友喜欢;沉思良久,他问白和绮:“”
他彼时大学刚毕业,这孩子应该要读初中了,心想着让父亲安排她去一中里读,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
周肃尔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也没有留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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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白和绮忽然拽住了他的衣服。
周肃尔微怔,转身。
她仍穿着旧兮兮的衣服,忽而对他笑了:“谢谢肃尔哥哥。”
这是自打见了这小姑娘之后,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
再见到这小姑娘,已经是一个周之后的事情了。
周肃尔从周父那里得知如今小女孩住在家中,依着周父的意思,这女孩实在可怜,也无处可去,索性收留了她,权当是他妹妹,教养着。
周肃尔对此没什么异议。
多了个妹妹而已,反正家里养的起。
他母亲心肠软和,寻常连见到个流浪猫狗都要叫人带回家好好照顾着;再加上周母多年来一直想要个女儿,如今见了这可怜的小姑娘,总算是能把自己的一腔怜爱好好发泄出来了。
一周不见,白和绮气色好了很多。
她身上的疤痕已经消的差不多,只是还有些淡淡的痕迹,瞧上去,像是被太阳晒伤的模样。
周母喜欢温和无害的姑娘,给这个小女孩挑的衣服也是这样,鹅黄色的小裙子,乖巧安静,笑起来眉眼弯弯,乖巧地由着周母的心意,叫他“肃尔哥哥”。
周肃尔依旧叫她“小白”。
彼时祁北杨同林定来他家做客,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都有点惊。
林定嘴坏,笑着问:“这该不会是你妈妈给你找的童,养媳吧?”
被周肃尔一脚踢走:“滚。”
周肃尔刚刚笑着骂完他,听见门旁有动静,抬头一看,小白怯生生地站在门那里看着他,手里端了一盘水果,小心翼翼:“阿姨叫我送过来。”
她像是进了狼窝的小白兔一样,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下来,转身就跑。
火急火燎,仿佛晚一步就会被拖走吃掉。
祁北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肃尔,你可得好好同这个妹妹解释清楚。”
周肃尔倒是没往心里去:“小孩子而已,她懂什么。”
事实上也是,小白之后表现的十分正常,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日几人的聊天,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周肃尔这时候还未把她当做女人来看待。
就是一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
不该有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杂念。
三年过去,小白成功升上一中高中部。
她个子一点也没变,还是瘦瘦小小的模样,只是人明显活跃了很多,同人说话的时候,脸颊也常带着笑。
小白和苏早只差了一岁,苏早那个野丫头十分喜欢小白,天天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跑过来。周母觉着小白性子太安静了,而苏早大大咧咧的,正好调和一下。
说不定带着小白多玩玩,能把小白这规规矩矩的性子也带的热闹一点。
但周肃尔万万没有想到,苏早性子是真野,野到带着小白偷偷地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小白被他抓包也纯属意外。
那天周肃尔走的急,转弯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倒了小白。
他自个儿倒是没事,皮糙肉厚,站的也稳。
小白瘦瘦弱弱,冷不丁地被他撞到,摔在地上;手里拎着的单肩包翻了一地,穿的裙子也卷了边。
周肃尔歉疚满满地去扶她,别过了脸,不去看:“对不起,疼不疼?”
小白却没有回答,跪伏在地上,飞快地去捡包,手忙脚乱地收拾里面的东西。
她动作很快,但周肃尔仍旧看到了她想要藏匿的。
是一本又一本的漫画书,封面上是正在接吻的两个男人,衬衫半褪,尺,度极大。
周肃尔的手指压在那本漫画书上,看着小白惊慌失措的脸,眯起眼睛,语调危险:“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林定:该不会是你妈妈给你找的童,养媳吧?
周肃尔:滚。
若干年后,周肃尔抱着小白:我家小白真好!


第83章 白粥(二)
面前小女孩的脸蛋,突然就如同被火烧过一般,支支吾吾:“……我自己买的。”
越到后来,声音越轻。
她低着头,惊慌失措地道歉:“对不起,肃尔哥,我错了。”
周肃尔慢条斯理地当着她的面,把那本漫画拿起来,掀开看。
本以为封面图就够辣眼睛的了,没想到内里的东西更加的不堪入目——
他皱着眉,看着里面高大的男人对着瘦小的少年为所欲为;不过掀开看了两页,啪的一声合上。
周肃尔看着面前脸红耳赤的少女,极其缓慢地叫她的名字:“白和绮。”
小白竖起了耳朵,直伶伶,似是听到了什么危险:“在!”
“没收。”
周肃尔皱着眉,铁面无情地把两本书拿走:“小小年纪,不学好,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小白一激动,连说话都磕磕绊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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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触及到他的目光,小白秒怂。
可是两个字在嘴里过了又过,她还是咽了下去:“好吧。”
周肃尔语重心长地教导她:“我并不是干涉你的兴趣爱好,只是你如今年纪还小,该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老父亲一般的谆谆教导。
小白头低的更厉害了。
好久,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周肃尔拿着那几本漫画,回了自己房间。
这些东西,坚决不能再叫小白看到。
当然,他也知道这漫画书的来历——扉页右下角,小小的早字。
苏早那个野丫头,没有点分寸,连带着小白也开始没分寸起来。
周肃尔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忽然有了种自己大白菜长的好好,突然有猪试图来拱的感觉。
他突然觉着自己这个兄长做的似乎十分的不合格,没能了解到幼妹的动态,更不知道她如今被个苏早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带偏了。
周肃尔次日就找了苏早,严厉斥责了她带坏小白的这种行为;苏早漫不经心地听着,嘴里面嚼着口香糖:“行啦,大哥,知道你护着小白。但年轻人嘛……多看点东西,长长知识没有坏处。”
林定还护着她:“是啊是啊,大哥,不就是给小白看了几本漫画书么?你这样大动肝火,至于么?”
周肃尔冷笑,把那两本漫画书丢到林定面前:“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林定起先还漫不经心的,心想着不过就是什么情啦爱啦的那一套,没什么趣味,但翻了两页,心惊肉跳。
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这……”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身,怒气冲冲的一指头戳到苏早脑袋壳上,恨铁不成钢:“你啊你!”
苏早捂着额头,嗷嗷嗷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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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定没办法,又去哄她。
房间里面乱糟糟的一团,周肃尔出去透气。
祁北杨跟着他一起出来了,自然而然地同他闲聊:“听说你母亲最近在给你介绍女朋友。”
周肃尔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祁北杨取笑他:“怎么?你还真的接受家里人安排?”
“不然呢?”周肃尔摊开手,神色淡淡,“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想把心思花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祁北杨轻嗤一声:“无趣。”
周肃尔并不对祁北杨的调侃做出反应。
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假使以爱情、亲情、事业这三样东西给每个人都做一个划分的话,在周肃尔心中,事业占百分之七十,亲情百分之二十,爱情不过百分之十。
他并不看重这个。
学校中也并未有曾叫他心动的女孩,与其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认为多花些时间在正经事上更要紧。
祁北杨虽与他观念不同,但也很认同一点——宁缺毋滥。
两个人这一单身,就单到了现在。
有人调侃,说这兄弟俩像是要比赛谁单身时间更长一样。
祁北杨还好,他比周肃尔年纪小几岁;家里人也无人干涉,不会催他找女友什么的。
但周肃尔不一样,周母喜欢孩子,明里暗里催过好多次;这几年见周肃尔一直无动于衷,着急上火,这是要亲自下手替他寻找合适的女孩子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周肃尔并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观念有问题。
周母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比他小两岁,刚毕业,个子不高不低,笑起来温柔恬淡。
初次到访周家的时候,她穿了件米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垂在肩膀处,温婉可人;声音如人一样柔和,自我介绍姓苏名乔。
周肃尔对这个女孩印象不好也不坏,直觉应当是个适合做妻子的女性。
他对自己另一半的要求很简单,温柔恬静,合眼缘。
这就足够了,别的都无所谓。
苏乔对他印象很好,目光几乎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过。晚饭后,自然而然的,周肃尔开车送她回去。
再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周肃尔走上楼梯的时候,忽然看到楼梯下面,蹲着一个小小的东西。
他高声问:“谁在哪里?”
小东西被他这一声吓住了,哆哆嗦嗦的抖了抖;良久,他才听到了小白细细的声音:“肃尔哥哥,是我。”
周肃尔走近了,才看到小白红肿的眼睛。
心中一凌,他问:“你怎么了?”
小白小声说:“我想我爸爸了。”
这么一句话,骤然令周肃尔心里面软化起来。
周肃尔回想起前几日对她的严厉,颇有些羞惭。
这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自己对她的确有点苛刻了。
视线往下移,周肃尔看到了她红肿一片的脚踝。
皱着眉,蓦然一惊,他问:“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小白还妄图把脚往裙子里塞,想要遮盖住,闷闷地说:“没事,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
说谎都不及格,头低的霜打的茄子一样。
周肃尔倾身去看她的脚,掀开她的裙摆,小白避无可避,背抵着墙,被他攥了个正着。
他的手掌心温热,略有薄茧。
啪嗒。
小白头皮发麻,想要缩回来,没有丝毫用处。
男人的力气实在比她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