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给他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肚子,还有腿:“你看,真的比以前胖了。”
说到这里,她叹气:“看来从明天开始,我得好好地吃减肥餐了。我要拿玉米杂粮当主食——”
魏鹤远及时制止:“吃玉米会发胖。”
“嗯?”梁雪然费解地看向魏鹤远,“为什么啊?不少减肥博主都推荐拿玉米代替主食耶。”
魏鹤远一脸严肃地说服她:“你知不知道猪一般吃什么长大的?它们吃饲料,饲料里面呢,玉米的成分最多。正是吃了玉米,猪才能够在短时间内长的那么肥。”
梁雪然:“……哎?”
魏鹤远拿走画册,把她的手放回被褥中,亲亲她的额头,关掉大灯,只留枕边一盏小蘑菇灯:“所以你要乖乖睡觉,好好吃饭,合理减肥,别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梁雪然竟然觉着他说的很有道理。
把小姑娘哄睡了之后,魏鹤远才轻手轻脚地去书房。
白天陪着她放纵玩,他一般选择在晚上处理公务。
带娃工作两不误,魏鹤远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
只是今晚,不怎么太平。
魏鹤远沉下脸,看着国内的一些报道——
《新锐设计师靠睡上位?云裳开年黑马竟是公司高管情妇。》
《利益下的情、色交易——内部人士曝光新锐设计师真实背景》
第72章 三颗糖
梁雪然尚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缩在被窝中睡的无比香甜。
等魏鹤远回到卧室, 摸了摸她的手。
还是凉的。
等回国之后, 一定带着小姑娘去做个完整的体检。
他对孩子没什么想法, 唯独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脱去衬衫, 换好睡衣。
魏鹤远刚刚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 小姑娘就自动靠上来, 闭着眼睛, 一只腿搭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按在他胸膛上,梦呓一般:“鹤远哥……”
清醒的时候,其实她极少会这样叫他。
自从分手之后, 梁雪然很少再拿这个来称呼他。
魏鹤远刚刚闭上眼睛, 感到怀里的小姑娘又动了动——她伸出手臂,牢牢地抱住他:“你跑哪里去了啊?”
原来她还没睡。
“处理一部分工作,”魏鹤远说, “吵到你了?”
梁雪然摇头:“没有。”
她显然困的厉害, 抱着他的一个胳膊, 喃喃出声:“鹤远哥,你别再离开了。”
这话问的他心里一颤。
梁雪然来这里这么几天,从来没有提母亲的事情。
魏鹤远虽然不在国内, 但也知道梁雪然近期过的很不好。
梁母的病已然到了回天乏力的时候,或许……过不了今年的冬天。
顶多半年。
魏鹤远俯身, 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小口。
这一下没有丝毫情、欲, 只有怜惜。
“你放心, ”魏鹤远低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一直都缺乏安全感。
刚刚到他身边的时候,她那时候还那样小,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象牙塔中,她连喜欢都不敢。
幼年丧父,如今母亲又要离开。
梁雪然把头拱进他温暖的怀抱中,声音闷闷的:“魏鹤远,你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长命百岁。”
魏鹤远轻声说:“你也要。”
满室寂静,梁雪然摇头:“都说女性更加长寿,我也比你年纪小……我已经送走好多好多亲人啦,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的表述并不清楚,但魏鹤远已然听懂。
抱住患得患失的梁雪然,魏鹤远声音低哑:“不用担心。”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起生死这种话题,寂静长夜中,两人皆是沉默。
好久,梁雪然才说:“不过我也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人比她更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想让魏鹤远也有这样的感受。
她终于下定决心,抱住魏鹤远:“等回国后,我好好的看医生,调理身体。我想要一个小宝宝,像你也好,像我也可以。”
她终于明白了孩子的意义。
当两人白发苍苍,迟早有一人先离开的时候,如果有孩子陪伴,至少不会那样孤单。
不会像她这样,孤身一人。
幸好……幸好还有魏鹤远陪伴。
沉沉睡过去的梁雪然并不知晓,在此时的华城,到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就在一小时前,那些爆料的新闻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各大媒体网站的首页,推送;正常来说,一般的设计师花边新闻不会博得这么大关注量。
偏巧前不久轻云刚刚夺得十佳企业的称号,而梁雪然先前的那条小黑裙设计亦深入人心,仿版亦是层出不穷,名噪一时。
更别说魏鹤远了。
整个华城名媛圈都想要得到的男人啊。
报道写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采访了梁雪然部分大学同学,一个个言之凿凿,说曾经见梁雪然上过豪车,经常夜不归宿,频繁翘课……
一一证据表明,梁雪然似乎真的如同新闻报道中说的那样,是为了金钱自甘堕落的金丝雀。
只是网友们对此苛责的话并不太多,毕竟魏鹤远没有女友,亦没有家室;两人从外貌上看也是一对金童玉女,十分契合。
也没什么好酸的。
有水军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带着节奏批评价值观、爱情观巴拉巴拉的,一大长串下来,好不容易煽动了部分人仇富嫉女的心态。
其中舞的最凶的一个账号,是梁雪然大学时期的一个学姐。
当初曾经是审查委员会的一员,她与叶初夕玩的也很好;因为梁雪然的质疑,被迫退出审查委员会。
学姐早就因此和梁雪然结下梁子,接受采访时候也随口编了更多恶毒的话语,什么梁雪然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交往啦,从刚入学就和班上男生纠缠不清啦……怎么恶心人怎么说。
现在也是拿着键盘舞动的厉害。
正激动地发博辱骂的时候,学姐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评论了。
系统无情地提示她,账号因违规发言,已经做了封号处理。
封号时间:9999年。
学姐:“……”
艹。
等坟头草三丈高了她也出不来啊!
学姐正准备去买个虚拟小号继续喷,冷不丁,看到风魏集团发的新声明,眼睛更红了——
[鉴于网络上近日出现某些影响董事长名声的谣言,特此声明,梁雪然小姐同我司魏鹤远先生自由交往恋爱多年,现已订婚。请勿以讹传讹,谢谢大家的关注!]
这一篇报道下去,彻底炸了。
先前疯狂辱骂的账号都被网友们怼了回来。
事情还没搞清楚在这里瞎几把带什么节奏?人家小情侣正常恋爱呢!
都订婚了!还包养包养!
有人把梁雪然控股的公司名称一一列出来,满脸问号:
这么有钱的小公主难道还需要被包养吗?要包养也是她包养别人吧!
……
关于国内的这些报道,魏鹤远一个字也没向梁雪然透漏。
在梁雪然睡醒之前,他已经着手联系国内人员,对这件事情进行紧急处理。起先留着部分帖子让那些人宣泄情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立刻澄清,顺便着手开始联系各大平台删除不实报道。
凌晨,已然尘埃落定。
魏鹤远亲自给梁雪然的助理洛柠打去电话,想要告诉她,不用拿这种事情来打扰雪然。
但魏鹤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来的却是钟深的声音:“雪然,怎么了?”
魏鹤远说:“是我。”
两个拿着彼此女伴手机的男人齐齐沉默。
如今法国已是凌晨,华城尚是深夜。
在这个时间点,钟深拿着洛柠的手机,两人关系已然不言而喻。
钟深问:“你找小柠有事?”
魏鹤远开口:“然然现在在度假,我不希望国内那些不好的新闻破坏她的心情。”
“明白。”
“多谢。”
“不客气。”
魏鹤远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钟深聊天。
毕竟这还是劲头最大的一个“情敌”。
今天陪着梁雪然去蹦极——魏鹤远再三劝告,说蹦极有风险,担心她受不了。
但梁雪然摇头不听:“没事的,我不怕!”
两人选择的蹦极场所在一处海边的峡谷,足足有六十多米的高度;梁雪然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一开始信誓旦旦地说要选单人的,要勇猛地冲下去,临阵退缩,还是选了双人,和魏鹤远一起跳。
征得魏鹤远同意之后,选择半身入水。
现在天气没有那么冷了,海水虽然稍微凉了些,但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梁雪然因为这个重度洁癖能够容忍入水而欢呼雀跃。
绑绳子的时候,梁雪然问魏鹤远:“咱们这样绑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啊?你懂得多,能不能分析一下?”
魏鹤远任由工作人员在他腿上和胳膊上绑好防护设备,严肃地吓她:“容易损伤腰腹,还会造成肌肉拉伤。”
绳子已经绑到腰上了,梁雪然慌了:“啊?那是不是也不□□全啊?那换个地方绑呢?”
“嗯,”魏鹤远说,“绑脖子上比较好。”
梁雪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恼怒地伸手去打魏鹤远,却被他攥住手。
她的脸颊因为笑而泛着红晕,魏鹤远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现在是不是没那么怕了?”
梁雪然诚恳地回答:“脚还有点软。”
脚软是真的,怕也是真的。
毕竟这么高!
旁边的工作人员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笑眯眯地祝两人玩的愉快,梁雪然死死地抱着魏鹤远,吓的声音都在抖。
海风很大,裹着海鲜特有的咸腥气味儿,被男人温柔有力地抱在怀中,梁雪然死死闭着眼睛,啊啊啊啊地尖叫着,一起跳了下去。
她觉着自己的心脏都要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骤然的悬空感让她怕到只能死死攀着魏鹤远,控制不住的尖叫,而魏鹤远一声未发,只是圈着她的手更紧了。
啪。
击落水中。
蔚蓝的海平面因着两人的撞击泛起高高的水花,惊魂未定的梁雪然还未反应过来,魏鹤远已经牢牢地抱住她,掐着她的腰,拨开她被海水打湿的发。
梁雪然快吓哭了:“好恐怖啊啊啊啊!还好——”
还好有你四个字没说戳来。
魏鹤远俯在她耳侧低笑:“吓的尿裤子了?”
“哪里有!”梁雪然震惊且愤怒地反驳,“不要污蔑我!”
她胆子才没有小到那种地步!
话虽这么说,等到升降绳控制着将两个人缓缓放到游艇上的时候,梁雪然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手脚发软,抖个不停。
太太太可怕了!
梁雪然原本就有些恐高,这一次结结实实要了她的小命,脸色苍白;直到柔软干净的毛巾把她兜头盖住,她才稍微缓了过来。
“我没事,”梁雪然看到魏鹤远微微皱起的眉,笑着安抚他,“就是现在腿还有点软……没事啦,你放心。”
她扶着魏鹤远的手,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腿还是软,麻麻的。
下午的行程匆匆结束,魏鹤远临时改了主意,说她落水着了凉,不肯再让她去水里玩,直接回家休息。
梁雪然受的惊吓也不小,中午在魏鹤远书房中赖着睡了午觉;他忙工作,梁雪然就乖乖巧巧地躺在沙发上睡,盖着绒乎乎的毛毯,窗外的阳光投下来细细碎碎的光芒,金灿灿的如波纹,悠悠晃荡。
睡到一半,她被手机铃声惊醒。
迷迷蒙蒙地抓过手机,梁雪然声音沙哑:“秋白,怎么了?”
“你订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顾秋白埋怨她,“要不是从新闻上看到,我们还不知道呢。然然,你这做的可也太不够意思了……”
嗯?
订婚?
梁雪然瞬间清醒。
她坐起来,问:“什么订婚?”
“你和魏先生订婚的事啊,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啊?你瞒着其他人也就算了,竟然连你的亲亲舍友们也瞒在鼓里。不过那些营销号还真的是乱写,你和魏先生多般配啊,非得意淫成那样的关系……”
梁雪然看向旁边的魏鹤远,飞快地安抚顾秋白几句,挂断电话。
她已经从舍友的话中拼凑出来龙去脉,只是现在仍旧有些迷茫。
网上的报道已经被删的七七八八,梁雪然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出来几篇幸存的,慢慢阅读。
全部看完之后,跪坐在沙发上,梁雪然仰脸看向魏鹤远:“魏鹤远。”
魏鹤远仍旧坐在电脑旁边,只是换了个姿势,瞧着她笑:“怎么了?”
男人目光温和,阳光投射不到他的身旁,只落在他的裤脚上,柔软澄澈的金色光芒,映照着整个房间都格外地温柔。
他的手修长苍白,宛若玉雕出来,温润精致。
半明半暗中,男人身材颀长,宛若神祗。
梁雪然问:“那些新闻是谁弄出来的啊?”
“花菱。”
意料之中的名字,梁雪然看着魏鹤远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个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出手,安顿好这一切。
梁雪然低声说:“谢谢你。”
虽然她也有能力摆平舆论,但这种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也有一部分是事实。
会让她为难。
“和我道什么谢?”魏鹤远淡淡开口,“男人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如果连这样的脏水我都不能替你挡回去,那我工作是为了什么?”
梁雪然眨眨眼睛:“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嘛,一开始我就是图你的钱——”
话未说完,魏鹤远已然走过来。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托着梁雪然的脸颊,捏捏她的脸颊:“小骗子,刚见面时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那时候见面,魏鹤远可不觉着自己显露出来。
梁雪然还没想好理由,魏鹤远又问:“那时候秦弘光也在,你怎么没去找他?”
“那……你长得比他好看啊。”
魏鹤远笑了:“看,然然,你喜欢我的钱,喜欢我的脸,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喜欢我了么?”
梁雪然嘴硬,还想再反驳,却也找不出理由来,只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大概吧。”
“我承认,自己见你第一眼就起了色心,”魏鹤远同她对视,幽深的眼眸中晕开温柔万千,“对钱的贪婪并不比对爱的贪婪高贵多少,究根到底,我们第一眼就认定彼此,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梁雪然快要被说服了:“哎?但是……但是……”
“没什么但是,我们彼此一见钟情,”魏鹤远痛快地为两人感情下了定义,“天作之合。”
呜……他说的很有道理耶。
梁雪然问:“但是这好像还是不太对吧?现在就是宣传真爱至上,我们从一开始的关系不太对等,你当时也一直在资助我……”
魏鹤远反问她:“贫寒的男人努力工作帮助女友完成学业达成想要的目标就叫真爱,那男人有钱就成了拜金?这算什么歪理?”
梁雪然眉头紧锁:“我还是觉着有地方怪怪的。”
思维成功被魏鹤远带偏,梁雪然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该怎么反驳回去。
她窥着魏鹤远神色,忍不住问:“我这样顶撞你你是不是会有点不舒服啊?”
“不会,”魏鹤远微笑回答,“白天你尽管顶撞我,晚上我顶撞回来。”
第73章 四颗糖
梁雪然没有搭理他, 跑回沙发上抱着枕头。
脚上踩着一双绒乎乎的露趾拖鞋, 雪白雪白的, 寻常人穿这样的鞋子会衬着肤色暗, 但她不,莹白泛着淡淡的粉,脚趾头圆圆小小的, 可爱玲珑, 精致漂亮到不像话。
深深陷在一片干净的绒毛中,漂亮精致到不像话;魏鹤远原本想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然而一看到她漂亮的脚, 再移不开目光。
魏鹤远确认, 自己并没有某些方面的特殊癖好。
梁雪然全然不知魏鹤远的窥伺, 趴俯在沙发上, 手机上的新闻已经完全切换掉, 她在专心致志地玩一个游戏。
魏鹤远靠近, 她也全然未觉。
身后的沙发陷下去一块,梁雪然脚趾上挂着的小绒拖鞋晃了两下,啪嗒,掉在地上。
魏鹤远终于看清楚她的屏幕。
上面是一个动漫男性形象,下面是对话框。
并非传统的对战或者其他游戏。
魏鹤远不知道梁雪然玩的是恋爱养成类,但静静观察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后, 终于看明白了, 自己的未婚妻在他眼皮子底下在试图攻略另一个纸片人!
再次面临选项的时候, 梁雪然纠结该选哪一个, 才能成功攻略。
一个是和他谈心,另一个是触碰他的脸颊。
第三个选项看起来就有点恶趣味,肯定是编剧本的人实在想不出来才设置一下凑数的。
感觉第一个选项应该最合适,但直接触碰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打开对方心扉——
“选第三个,打他一巴掌然后飞快走开。”
魏鹤远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吓的梁雪然没拿稳,手机直直地往下落;魏鹤远手疾眼快,在手机掉落之前抓住。
梁雪然下意识想要跑,却发现自己现在被男人困在身下,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
梁雪然说:“我可以解释。”
魏鹤远拿着手机,慢条斯理地看;他点开旁侧的剧情回顾,浏览一遍刚刚梁雪然和纸片人的“对话”,眉头微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他刻意在爱好两个字上放重音节,垂眼看着梁雪然。
梁雪然张口:“我和他只是玩玩!”
不对,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渣?
魏鹤远铁面无情:“有我还不够么?”
梁雪然可怜巴巴地看他:“只是个游戏而已嘛。”
然而魏鹤远可不这么想:“一定是你从现实中得到的关爱不够多,才会把多余的精力和心思放在游戏上面。”
梁雪然懵住了:“没有啊?”
她反驳:“您这是哪辈子的父母言论?游戏只是消遣的方式之一。您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吧?和纸片人争宠?可别告诉我,在你心里面,觉着自己还不如一个纸片人?”
魏鹤远没说话,在梁雪然的目光中,把手机递给她,颇有些自傲:“怎么可能。”
梁雪然见激将法有用,刚想兴冲冲地去接;魏鹤远却当着她的面,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系统提示:[你无情地打了他一巴掌]
[林凌与你决裂,攻略失败,恼羞成怒,在晚上捅了你一刀,以故意杀人罪判刑十五年。]
[恭喜你达成黑化结局]
梁雪然:“……”
她呆呆地捧着手机好久,终于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魏鹤远!你干嘛呀啊啊啊啊!”
作为恶意干扰未婚妻游戏导致未婚妻攻略失败,当天晚上,梁雪然一句话都没和魏鹤远说,气鼓鼓地从头开始玩。
她更加悲伤地发现自己忘记存档了,只能从一开始攻略。
魏鹤远道了歉,梁雪然气还没消下去。
微信群里的消息弹出来,在讨论毕设选题的事情。
还有方薇在群中艾特梁雪然,提醒她:“千万别玩野了啊,记得回来找导师写开题报告。”
顾秋白也着重提醒:“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风言风语比较多,你别往心里去。”
梁雪然切回聊天界面:“没事啦,放心。”
她先前经历过一次网暴,哪里还怕人再说几句?
魏鹤远叫他:“然然,去洗澡了。”
梁雪然放下手机,没理他,极为嚣张地昂首挺胸从他面前走过。
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不能随便破坏她的努力!
虽然只是个游戏,但她打了好久呢!
梁雪然在浴缸里泡了好久。
等到外面的男人忍不住敲响门:“然然?你怎么了?”
“没怎么,”梁雪然闷声说,“你走开。”
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她才磨磨蹭蹭地起来,穿好浴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发梢还滴着水,踢踢踏踏地走到魏鹤远面前,拿手机就要玩。
柔软的毛巾把她的头发盖住,梁雪然故意往旁边斜了斜身体,肩膀被男人生硬掰住:“擦不干头发就睡容易感冒。”
梁雪然没说话,任由男人仔仔细细地给她擦干。
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柔柔软软的一大把,细软发质烫发不成形,她也没去折腾,就这么由着头发自由生长。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男人坐在她身后,圈抱住她,仔仔细细地擦干。
以往每次欢、爱结束,都是他这样耐心细心地照顾她。
梁雪然捏着手机,还在玩今天下午那个游戏;魏鹤远为她吹干头发,瞧她还是闷声闷气的,无奈:“然然,该睡觉了。”
梁雪然的回应十分直接,她抱着手机上了床,背对着魏鹤远躺下,扯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抗拒的反应十分明显:“今晚上我不要和你睡在一起。”
魏鹤远什么都没说,他出门,让佣人重新带了被子过来。
梁雪然捧着手机,玩到一半,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放到一旁。
梁雪然刚想去拿,就被困住胳膊,圈了回去。
不等她说话,魏鹤远便主动地靠上来,抱住她:“然然,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手放的特别规矩,不该碰的地方都没碰,以示自己的诚意。只是男人体温略高,又硬,梁雪然颇为不适地低头,想要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又被男人按回去,耍赖一样:“等你不生气再松开。”
梁雪然挣脱不开,指责他:“魏先生,您现在的行为严重地侵犯了我的**!”
魏鹤远从善如流:“保证不会再犯。”
已经太晚了,梁雪然没继续同他争执。
本来就已经到了她休息的时候,只是今天晚上和他闹脾气,才坚持玩手机以示反抗。
她仍旧背对着魏鹤远,闭上眼睛。
没睡觉,倒是在心里面小小地反思一下。
今天她这样的行为,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作?
早在很久之前,梁雪然就知道一个道理,作的程度一定一定不可以超过本身的颜值,也不可以超过对方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先前梁雪然一直摸不准自己在魏鹤远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定位,所以一直没有大闹大作过。
而现在,她好像很容易就会和魏鹤远闹别扭发小脾气。
大道理都明白,然而真正发生的时候却做不到。
她好像被魏鹤远给宠坏了。
开始学会借着一点小事情朝他发脾气,使小性子。
有恃无恐,仗爱行凶。
梁雪然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今晚上肯定是什么都不能做的;梁雪然想了好久,又觉着自己大概可以接受他的原谅——
磨磨蹭蹭转过身,梁雪然把脸贴在他胸膛上。
她好矛盾,感觉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他;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辛辛苦苦打了那么久的游戏而感到委屈。
只是攻略一个游戏人物嘛,又不是现实中和人恋爱,他干嘛这么严肃。
次日返程,仍旧是魏鹤远的私人飞机。
梁雪然前一天晚上睡的很好,精神抖擞。
上午终于把游戏中的男主艰难推倒,她轻轻地舒口气,刚刚放下手机,余光瞥见旁侧的魏鹤远罕见地在看动漫。
在梁雪然认知中,魏鹤远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
她好奇地倾身过去,看到屏幕上,两个穿着水手服的小姑娘在沙滩上奔跑。
梁雪然说不出心里面什么感觉。
像是那日晚宴上,看到他被其他女人包围时的心情。
不,比那时候还要酸。
尤其是现在,她都凑过来了,魏鹤远竟然还不看她。
梁雪然把手机拿走:“不许看。”
魏鹤远终于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