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两步,直到后背抵到门板上,看向舒浅浅,面露尴尬:“浅浅,你听我解释,我早就已经和前男友断的干干净净,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现在对你一心一意,真的没有骗婚。”
“昨天也是前男友强吻我,因为他太壮了,我实在没力气反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浅浅!”
作者有话要说:防止误解,说一句,我支持所有性向的恋爱自由。
但讨厌隐瞒真实性向骗婚的家伙。

☆、有六个社恐(精修)

季南秋手中的樱桃重重地跌落在地。
而舒明珺,饶是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自爆如此迅猛的,惊愕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与以上两位比起来,阅漫无数的舒瑶显得要淡定很多。
她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一边嗑,一边十分自觉地分给季南秋和舒明珺。
从何逸说出第一句话开始,舒浅浅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等到何逸一脸惊慌地自爆完毕之后,舒浅浅才咬牙切齿地骂:“闭上——”
何逸更加慌乱:“你怎么知道毕尚方?是毕尚方一直在勾引我,我也只和他约过一次,没有感情,就是试试……”
这个话题实在太过于劲爆。
瓜子壳重重地戳到牙龈上,疼的舒瑶倒吸一口冷气。
舒浅浅气的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站起来,失声:“什么?”
“……好吧,其实是三次,”何逸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了,战战兢兢,冷汗直冒,“和你在一起后我很克制了,只约了——”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濒临崩溃边缘的舒浅浅拽着他的衬衫,阴沉着脸,直接把他拽出去。
门重重地关上,声音震天动地。
只剩下三个吃瓜子的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长时间,季南秋才由衷感喟:“现在的年轻人啊,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见证准妹夫当场出柜的舒明珺,心情不太美妙。
她把舒瑶手中的瓜子一股脑儿全拿走,这才严肃地问:“瑶瑶,你和姐姐说实话,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舒瑶少见舒明珺这样的神色,紧急之下,扯出谎言:“就是这次校庆,我做志愿者时候认识的,他是我们学长。”
在舒瑶说出“学长”两个字之后,舒明珺重重地松口气。
脸色瞬间好了很多。
像是了却了一桩烦心事。
季南秋十分不解:“只见了一面,你们就确定男女关系了?”
舒瑶面不改色:“一见钟情,后来聊了聊,三观也相符。”
舒明珺又细细地盘问着舒瑶:“你男朋友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说不定我认识。”
舒瑶刚想说,冷不丁记起一事来。
舒明珺曾多次一脸严肃地叮嘱了她,要离右眼下长美人痣的男人远一点。
长姐如母。
舒瑶小时候发烧生病,每次都是舒明珺亲自一勺药一勺糖地喂着她。刚读大学的那段时间,舒瑶经常性地情绪低沉、压抑,也是舒明珺帮她申请在外住宿,每晚去公寓中陪她。
舒瑶不知道舒明珺为什么会讨厌美人痣,但她不想惹姐姐生气,隐瞒下来:“过两天我带他来见你。”
——和姐姐见面的时候,她可以拿遮暇把他的美人痣遮住。
舒明珺不置可否:“我明天出差,等我回来吧。”
观察着舒明珺的脸色,舒瑶试探着又提出那个要求:“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去见邓玠了啊?”
“不行,”舒明珺一口否决,“多去见一见,扩大交友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吃醋?”舒明珺讶然看向舒瑶,“那你不告诉他不就得了。”
“这样不好吧?”
“你们才认识多久?怎么能确定以后就能在一起?”舒明珺叹了口气,捧着舒瑶的脸,“我看着你长大,自然希望你能嫁给最优秀的男人。”
舒瑶反驳:“但是邓玠有好多好多的前女友。”
舒明珺并不在意:“男人嘛,又都是这样家庭长大的,逢场作戏、或有生理需求,都正常。”
舒瑶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姐姐再聊下去了。
舒明珺并不认为男生频繁更换女友这是一种很严重的错处。
季南秋对婚姻的忠贞度也保持着不怎么乐观的态度,因此她待舒浅浅虽不热情,也不会冷淡。
舒瑶甚至疑心季南秋是古言中的那些标准的当家主母,从来不介意丈夫的花边新闻亦或者私生子女。
大度的令舒瑶心里不舒服。
舒瑶摇头:“我不喜欢。”
她的心很小,只喜欢一心一意的人,也只能对人一心一意。
一旁悠闲喝茶的季南秋声音轻柔:“你姐姐说的对,人不多经历几个,怎能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
舒瑶并不赞同舒明珺的话:“这种事情不应该看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吗?”
“谈恋爱的话,当然可以只看喜欢,”舒明珺说,“如果要以结婚为目的,还是要看合适不合适。最不适合在一起的,就是那些性格偏执的男人。”
她捏了捏舒瑶的脸颊,叮嘱:“瑶瑶,要离掌控欲强的人远一点,这种人只会打着爱的旗号来伤害你。”
沟通失败,舒瑶放弃了继续和她们辩解。
舒瑶没敢告诉舒明珺。
其实偏执、病娇、强占有欲等等,这些都是她二次元的萌点啊!
什么清冷的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一朝黑化成病娇,囚禁play小黑屋一条龙,这种剧情多带感啊!
有颜多金身材好,还专一深情。
这种男人谁能够拒绝呢?
当然——
前提条件是男主没有暴力倾向、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人,更不要强制爱爱。
采取暴力措施或以条件要挟来和女主完成生命大和谐这种剧情,在某po某海棠上看看还挺刺激,真要是放在其他地方,舒瑶认为很不可。
舒明珺还想继续说,季南秋轻轻咳一声:“别说这些。”
母女俩眼神交汇,舒明珺止了声音。
季南秋放下杯子,笑着问舒瑶:“困了没有?早点去睡吧,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舒瑶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了点睡意。
发了个哈欠,互相说了晚安。
关门的时候,舒明珺神色凝重,正在给季南秋倒茶。
走廊的另一头连着小花园,窗户大开着,隐约能听到舒浅浅在歇斯底里地和何逸争吵。
各人有各人的悲喜欢忧,而舒瑶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周六的“相亲”。
看来真的要梁衍出面帮忙了。
舒瑶父母过世的早,公司暂时由大伯舒世铭代为管理。
前几年赶上风口,资产翻了几番。只是舒世铭和季南秋都是简朴节约的性格,如今住的房子还是以前买的。
如今看来,位置算不上太好,但胜在环境清幽。
舒瑶的房间在二楼,外面是一棵上了年头的泡桐树。
等四五月份的时候,满树花朵。打开窗子,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整串泡桐花。
手机的提示铃声响起来。
蔡栝的消息一条接一条,都是在催着她交谱子——
上一期,舒瑶拿古筝弹了首自编的曲子,十分受欢迎。
蔡栝要的就是她整理、微改后的谱子。
舒瑶盯着对话框中的消息,敲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谱子?」
蔡栝:「粉丝要看」
蔡栝:「快点」
手机另一端,蔡栝冷着脸,见她迟迟不回,又添上一句威胁:「合同有规定,你必须服从我的安排」
这一期的视频热度颇高,蔡栝趁热打铁,决定搞一个“瑶柱菌”第一次露面直播。
当然,直播会安排在舒瑶合同期满离开之后,蔡栝如今铁了心要舒瑶和“瑶柱菌”这个账号分离,早早地找好账号的接班人。
只可惜接班人的天赋不够,哪怕同样精通古筝,但对着舒瑶的视频看了好久,还是没办法把完整的谱子给复制下来。
蔡栝计划着从舒瑶手中把谱子拿回来,再交给接班人练习。
当作接班人露脸后的第一个曲子。
蔡栝自以为摸透舒瑶的性格,已经能够拿捏住她。近两年,做事情越来越张狂,目的也毫不掩饰。
她要把舒瑶利利索索地从团队中踢出去。
隔了五分钟,蔡栝终于收到舒瑶的信息。
舒瑶:「明天给你」
舒瑶回复之后,重新屏蔽蔡栝的消息。
舒瑶虽阅历尚浅,可毕竟吃过一次亏,现在在这种事情上,也变得更加谨慎。
如今,“瑶柱菌”这个账号热度不小,舒瑶心里面明白,蔡栝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她走。
从半年前起,舒瑶就开始咨询律师,逐步收集证据。
她决不会这样白白地给蔡栝做嫁衣裳。
-
或许是舒明珺晚上那段话的缘故,今晚,舒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格外的真实。
她梦见自己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脚上戴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链子上坠着一枚小樱桃模样的铃铛,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拼着乐高的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顶的底色纯白,边缘却是血一样的红,她小心翼翼地组装着,忽然不知怎么回事,整个旋转木马突然间散掉,大大小小的颗粒滚的到处都是。
舒瑶拼命地捡,可颗粒太多了,她完全捡不过来,已经捡到的,也从手指缝中溜走。
心里正着急,视野中出现男人的腿,西装裤,泛着冷意的灰色,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大手伸过,将她不慎掉落在地毯上的颗粒捡起,递给她。
男人声音十分温柔:“小樱桃,玩够了吗?”
……
舒瑶被闹钟吵醒时,脑袋里只有一个感觉。
要是能晚醒一会就好了!
为什么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啊啊啊!
她闭上眼睛,拿被子把头蒙住,试图重新入睡,看看能不能继续把这个梦做完整。可惜怎么也睡不着,入睡失败之后,只好穿衣洗漱,准备回学校上课。
舒浅浅不在。
昨晚她和何逸吵完架就走了。
大四上半学期的课程几乎约等于没有,但舒瑶高数一没过,不得不继续重修。
早在前几年,学校就取消了毕业前清考。对于舒瑶而言,上半学期的高数考试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再把握不住,就要面对残酷的延毕。
舒瑶强撑着精神,坐在靠窗的小角落里,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在草稿纸上推导,求极限。
同样需要重修的难兄难弟艾蓝探头看了眼舒瑶的草稿纸,小声问:“夹逼准则?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猥琐?”
舒瑶说:“这算什么?你不记得了?还有闭域套定理呢。”
艾蓝顿时来了兴趣:“再加上勾股定理,啊,我脑子里有画面了!”
她自己乐了一阵子,问舒瑶:“你和梁先生联系了没?”
“没。”
艾蓝怂恿:“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和人联系一下——别忘了,这周六你就该去相亲了啊。”
舒瑶陷入社恐的苦恼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发开场白。”
艾蓝不以为意:“那你就切入正题呗,直接问他和相亲有关的事。”
舒瑶做不下题了,刚才的推导求值让她的脑子短暂地混乱起来。
点开通讯录,滑到中间,找到他,点开。
在聊天之前,舒瑶忍不住点开他头像,看了下朋友圈。
这个人没发过一条朋友圈。
不是权限设置或者仅几天可见,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切回聊天界面,舒瑶斟酌着措辞:
「梁先生你好,我想问一下,这周六晚上你有时间吗?」
艾蓝在旁边提点着社恐人士:“你该问问他,到时候需不需要你俩挽着手一起过去,还是通过其他方式秀恩爱?”
舒瑶机械地按照她说的话发过去。
艾蓝淳淳教导:“这么问显得多生硬啊,最好再给他发可爱点的图片。我昨天不是给你发了个猫猫蹲图吗?那个就很合适。”
舒瑶依言点开相册,刚刚勾选上猫猫图,正准备发送,不曾想被高数老师点了名:“舒瑶同学,请谈一谈你的思路。”
舒瑶刚刚一直在和艾蓝聊天,完全不知道老师问的什么。惊的她手一抖,又多勾选一张图,她也没注意,匆匆点了绿色的发送键。
站起来,她讷讷开口:“抱歉,老师,我不会。”
高数老师不为难她,笑着让她坐下,继续点其他人。
舒瑶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抽出纸巾,擦拭着手,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消息。
梁衍:「过于出格」
舒瑶满腹疑虑,点开。
看清楚聊天记录后,她死了。
刚刚她给梁衍发的,除了猫猫蹲图,还有一张小说的截图啊啊啊!
那是她前天刚看的,作者很勇猛地在审核的边缘开车;舒瑶预感到即将被锁,及时截了几张图片下来保存,算是清汤寡水中抠出来的肉渣渣了。
唯一庆幸的是,发给梁衍的这一段,只是个很激烈的强吻。
「……地下车库中,祝殇不顾梁嚥的挣扎,将她按在墙上亲,撕咬她的嘴唇……」
还没等舒瑶想好该怎么编个谎把这件事圆过,他的下一条回复已经跟上来了。
梁衍:「“按在墙上亲”这种行为犯法。」
舒瑶:“……”
梁衍:「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这种违背女方意愿的行为可能会造成强制猥亵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公共场合犯罪或情节更恶劣,五年以上。」
梁衍:「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是你的相亲问题,而不是如何让我精准无误地接受法律制裁。」
舒瑶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半天,沉默了。
人在危机情况下,总会爆发出无尽的潜能,她的小脑袋瓜一转,就想出来一个巨好的办法。
舒瑶一鼓作气,破罐子破摔,又继续发了几张图片过去。
舒瑶:「看篇+WX:w***365海量资源[爱心]激情[玫瑰]清纯[爱心]高清无[马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前面章节更新的说明:捉小虫和修小bug,不影响阅读。自从上本书之后眼睛一直不太好,所以可能会有错别字,我看到后会立刻改的。
给大家添麻烦了。

☆、有七个社恐(精修)

舒瑶连续刷上好几条卖片信息,完美伪装成被人盗号的模样。
长舒一口气。
现在的她对自己成果十分满意。
只是不清楚梁衍是不是被她的骚操作给震惊到了,这一次,舒瑶没能等到他的回复。
舒瑶掩耳盗铃地把他从聊天记录中删除,心平气和地提起笔,准备继续在草稿纸上心无旁骛地演算——
笔尖用力刺破了演算纸。
才怪啊啊啊!!!
舒瑶现在对梁衍整个人都快PTSD了!
是不是梁衍克她啊,为什么一遇到他就开始疯狂社会性死亡啊啊啊!
舒瑶化尴尬为动力,一口气做了二十多道曲线积分题,还是没能从梁衍的阴影中走出来。
旁边的艾蓝本来还想问问好友怎么回事,一转脸,就被她奋笔疾书的模样给吓到了。在好友如此巨大的学习热情感染之下,惊的艾蓝也不摸鱼了,老老实实地听完剩下的课程。
中午吃饭时,舒瑶才颤巍巍给梁衍发去消息——
「对不起呀,我的微信号被盗了」
「现在好不容易才找过来」
配了个猫崽崽倚墙叹气的表情包。
梁衍没回复。
一直到了晚上,舒瑶才收到信息。
梁衍:「嗯」
出于社交礼仪,舒瑶礼貌性地又问了一句:「我看聊天记录,梁先生好像很了解法律啊」
梁衍:「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应该不至于信手拈来吧。
舒瑶严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早就听闻,有些人工作压力大,不少人会靠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来减压,譬如看看佛经,再譬如钓鱼健身。只是舒瑶没想到,梁衍还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爱好。
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硬核。
就连爱好也这样的与众不同。
-
舒瑶等了两天,而蔡栝那边迟迟不寄解约合同过来。
她心里担心再徒生波折,主动联系蔡栝,蔡栝回复,让她来花篮娱乐谈相关事宜。
“这就是鸿门宴啊!”艾蓝细致分析,“哪里有人签个解约合同还得去公司总部签的?你当初签约时候不也是寄的合同?”
“我请了律师和我一块去,”舒瑶安慰她,“你放心,这次不会再踩坑了。”
艾蓝仍旧放心不下,恰好秦扬没事,抓他一起过来,执意陪舒瑶一块去。
舒瑶倒是觉着无所谓,她报上姓名,前台看了她好久,目露惊艳,主动带她去会客室等候。
蔡栝听人说舒瑶到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继续和陆岁岁聊天。
陆岁岁就是蔡栝找好的替身。
今年刚毕业,古筝、琵琶,这两样她都十分擅长。
杏子眼鹅蛋脸。
标准的古典美人长相。
陆岁岁好奇地问:“蔡姐,‘瑶柱菌’本人长什么样子呀?您有照片吗?”
蔡栝说:“也就一般吧,五官还凑合,没什么气质。”
蔡栝看着时间,等过去近一个小时,这才悠哉悠哉地站起来。
一推开会客室的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中间的舒瑶吸引了。
白T加牛仔裤,随手抓出来的马尾,平平无奇的装扮,但那张脸完全和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先前看证件照只是个木头美人,见了真人才知道,这女孩究竟有多么灵动。
她皮肤很白,白到近乎少了血色,有种极少晒太阳的病弱感。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一个珍贵的琉璃美人。
如同自天上跌落人间。
映衬之下,蔡栝好不容易找来的陆岁岁,就像是天上人间来的。
蔡栝开门的手一顿。
她改主意了。
这样的一个宝贝,不多见啊。
当初找陆岁岁就耗费了她不少精力,为了防止露馅,近一年来,蔡栝要求舒瑶弹的都是古筝或者琵琶——
要知道,早些年舒瑶兴致来了还会拉二胡弹箜篌啊!
这让蔡栝去哪里找能熟练掌握这么多技能、适龄少女?
舒瑶先前没有见过蔡栝,两人全靠微信联系——
能打字就绝不会发语音,舒瑶对她的好奇心不重,也见过蔡栝的照片,发型像复仇归来的林品如,但看长相更像是洪世贤他妈。明明是在笑,眼睛里却满是算计。
蔡栝本人远不如照片上那么精神。
舒瑶怔了一下,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舒瑶。”
蔡栝眼睛中有光,她大声叫人过来换茶,特意点名“拿她办公室里的过来”,一番热情的寒暄让舒瑶头皮发麻。
以至于后来上的茶,舒瑶动都没敢动,严重怀疑蔡栝在茶里动什么手脚。
舒瑶的律师刚刚提出解约的事情,就被蔡栝轻描淡写地压过去:“这个不着急。”
舒瑶抬眼看她。
蔡栝满目惊艳,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舒小姐,你真的不考虑继续和我们续约了吗?关于续约的合同条款,我们可以重新确定一下。”
“谢谢,不考虑。”
蔡栝循循善诱:“如果你肯续约,我保证两年之内把你打造成头部网红。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不再拘泥现在这些限制,参加女团选拔,或者演戏,保证你一炮而红。偶尔出个远门,都有大批的粉丝接机。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情况,多好啊。”
舒瑶震惊了:“……多可怕啊。”
单单是听蔡栝的形容,她就已经感受到那种恐怖的绝望感。
如今的舒瑶,只要出门,就想着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倘若路人长时间盯着她看,她就会浑身不自在,甚至连走路姿势都变了、加快脚步走过去。
蔡栝没有留意艾蓝等人,现在注意力全被舒瑶吸引住。
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个肉眼可见的摇钱树留下来。
无论用什么办法。
她仍旧打量着舒瑶,越看越激动,接二连三地抛出诱饵:“想想看,到时候你走在大街上,十个人里面有九个认识你——”
这是何等的炼狱。
舒瑶头皮发麻:“我要解约。”
蔡栝愣了半晌,不可思议地看向舒瑶,疑心自己出现幻听:“什么?”
“解约吧,”舒瑶心有余悸,“赶紧的。”
蔡栝未料及她竟如此坚决,面容一僵,这才慢慢地说:“我要的谱子,你还没有——”
舒瑶指指手机:“刚刚发给你。”
她拍的谱子照片。
蔡栝看了眼旁边的律师,说:“上次给你发过去的那个游戏同人曲大赛,你还没有录参赛视频。”
她的声音不复方才热络:“你什么时候录完参赛视频,我什么时候和你签解约合同。别忘了,合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我给你提供宣传资源和平台,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宣传和工作安排。你不交视频,我有权起诉你违约。”
舒瑶在心中算算:“还剩五天时间。”
她签署的解约协议,会在五天后到期。
艾蓝说:“时间太短了。”
蔡栝笑了,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些学生模样的人:“短什么?你随便弹几下,凑够时长就行。怎么着,你还真打算写出什么世界名曲啊?”
舒瑶轻描淡写:“可以。”
蔡栝摩挲着那一叠纸:“这是解约前最后一个工作,好好做。当然,如果你改了主意,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从花篮娱乐出来之后,艾蓝百思不得其解,她问律师:“蔡栝提出的这些要求,真的合理吗?”
律师耐心和她解释:“究根问底的话,一开始签署的这份合同就不合理。一般与经纪公司签署的都是演艺经纪合同兼委托合同,但舒小姐先前签的合同性要比这些复杂的多,除却一开始提到的这两点之外,还兼顾有居间合同、行纪合同等多种特征。”
艾蓝听的一阵云里雾里。
“这份合同我看过,其中的权利和义务关系要更加多层次……”
秦扬也听不懂了。
律师采用简明扼要的说法:“这么说吧,这份合同中存在很多霸王条款,但这些霸王条款,又钻了法律的空子,在允许范围之内。”
“不过也不用担心,”律师又补充,“等这五天过去,合同期满,如果他们还不肯解约,舒小姐就可以依法起诉他们。”
律师还有其他的事情,礼貌告别。
而艾蓝和秦扬凑过来,一起研究舒瑶的那个游戏大赛的链接。
“是《洪荒》啊,”秦扬说,“我朋友是这个游戏的原画师。”
《洪荒》是款玄幻类RPG手游,一上线就爆火。不过舒瑶在游戏上天赋不高,当初玩《英雄联盟》五连跪被喷出心理阴影,怒而删游;后来和艾蓝玩《第五人格》动不动就上椅子,友谊的小船差点沉没;《绝地求生》更是落地成盒,别说决赛圈,基本上第二个毒圈开缩的时候她就跪……
这么多年来,舒瑶手机里的手游只剩下猫咪后院,梦想小镇等佛系游戏了。
游戏废舒瑶激动了:“那你能不能让她告诉我现在已经出来的主线剧情啊?”
她实在没那个耐心去肝游戏了。
这不算什么大事,秦扬打个电话,领着舒瑶直奔融光工作室。
融光工作室的办公地点就在附近大厦中,本来是个籍籍无名的团队,前两年被衍幕集团看中,大力扶持,投入巨额资金,这才制作出今年爆火的《洪荒》。
融光工作室的办公地点在一楼,还没有换地方,旁边有家咖啡店,室内已经没有空位置,三个人坐在外面休息区。
舒瑶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看B站刚更新的漫画,看大灰狼如何笨拙又谨慎地表达着对小白兔的爱意。
正看的心里直冒粉红色的爱心泡泡,忽听旁边的艾蓝小声咦了一下:“小舒,你看旁边,那不是梁先生吗?”
舒瑶放下手机,顺着艾蓝的指引看去。
五米远的位置,众星拱月中的一人,气势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