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眼底还是有微光。
他朝她靠近,一只手的手臂护在她的背脊上,另只手捧住她的脸。
然后就没有接下去的动作了。
阮初初一动不敢动,呼吸是乱的,却又是尽力屏着的。
她更不敢说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席喻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的她,暂时还没想到席喻是在吃醋。
席喻是吃醋了。
他们认识这么些时间,又是已经结婚的关系,竟然还没有加过微信。
只有手机号码,顶多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条短信。
但醋意还不仅于此。
他的醋意还有一半,来自另一个男人大半夜对阮初初说的那一句“睡了吗”,来自阮初初和他一起吃夜宵,来自于他们今天一起工作——
总之,他很吃味。
怎么说呢,席喻现在有点后悔。
当初不该让梁山去找Lisa,不该让Lisa签了阮初初,不该让阮初初踏进娱乐圈。
他还是挺自私的,他想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但这种自私的想法不可取,席喻也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他收起自己那些情绪,五官缓和几分,对阮初初说:“很晚了,睡吧。”
阮初初乖巧点头,又脆生生地问:“我们……一起吗?”
须臾的安静过后,席喻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来:“这么晚,你想把我赶出去?”
阮初初马上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席喻的心忽而软绵起来,表情却故作冷硬,冷冰冰地警告:“记着,加微信可以,但没什么正经事,不要跟别人瞎聊。”
瞎聊??
没有啊。
阮初初下意识在心底反驳,努力回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跟别人瞎聊了啊。
可是很快,她明白了大半。
——加微信可以,但是不要瞎聊。
阮初初嘴角偷藏着笑,手指轻轻戳着席喻的胸膛,问:“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席喻马上清嗓子,摆出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吃醋?开玩笑。”
“我是看现在网上坏人这么多,怕你傻兮兮被骗。”
“怎么可能是吃醋,你真是想的太多了。”
阮初初了然地张张嘴:“噢……是这样啊。可是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骗。而且……”
她又不搞什么网恋。
那些被骗的,都是搞网恋的纯情小姑娘呀。
席喻轻哼:“你还不容易被骗?南临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
好吧,这事,估计这男人可以反复提好久。
阮初初很认真地打包票:“我跟你保证,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绝对不会。”
“嗯,现在有经纪人在你身边,确实不会再那么容易就被骗到那种地方。”
“对!Lisa姐人特别特别好,超级照顾我,我完全不用担心那种事!”
席喻听着小姑娘对Lisa的夸奖,不禁在心里哼哼:也不看看Lisa是谁找的,能不好么。
“好了,去睡觉。”
席喻一声令下,看起来是要走,不准备管还坐在台面上的阮初初。
双腿悬空的阮初初连忙揪住他的衣袖:“哎——等等我呀,你还没把我放下来——”
席喻侧头瞧她:“你自己不会跳下来么。”
阮初初低头看一眼这高度,不是很高,跳一下就下来了。
但是她脑袋瓜一转,马上拍着自己的腿委屈兮兮地说:“跳不下来呀,腿麻了。”
……
……
席喻似笑非笑,什么都没说。
只是回过身,一条手臂从阮初初的腿窝穿过,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阮初初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偷笑着蹭着他的颈侧肌肤。
抱稳后,席喻冷淡淡地念叨一句:“真麻烦。”
但双腿却已经在往卧室走。
停在卧室床边,席喻没有第一时间放下阮初初,而是抱着她问:“腿还麻不麻?”
阮初初刚一摇头想说不麻了,但又马上反悔:“麻,麻,特别麻!”
席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我直接把你抱去浴室了?”
阮初初“嗯嗯嗯”直点头,可是当进了浴室,浴室门砰一声被男人踢上后,她才意识到什么危险的气息。
咦,感觉不对劲。
但是席喻哪里还给她反悔的机会。
洗漱台的高度比厨房流理台低了一点,所以席喻让阮初初坐那,自己偏头去亲她的时候,还得弯一点点腰。
浴霸的橙色灯光温暖四周,连身体的温度也跟着上升。
花洒里的热水洒下来,热气攀爬上镜子,模糊了镜子里拥吻在一块的缠绵人影。
……
……
清晨天亮不久,席喻就离开了阮初初这。
他好像是从事某种特殊职业一样,准点上班,准点下班,还要严防死守不能被人发现。
其实席喻在北市有一套房子,离阮初初住的橡岛花园不远,环境也好很多。
走出橡岛花园,一早就在那等着的司机接上他,一路送到花溪台。
席喻回到自己的住处,先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拧着盖子走向书房。
电脑打开,邮箱里已经有好几封未读邮件,都是梁山发过来的。
席喻喝着冰水,寥寥看了一眼,然后给梁山回电话。
两人商量沟通了一番之后,确定下来下一部要接的戏。
席喻拍过不少不同类型的电影,也演过许多不同类型的角色,但是暂时还没接过刑警这种特别的职业角色。
他准备接的这部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的是一个年轻刑警去泰国调查一件绑架案,却意外发现绑架案背后的毒-品交易,从而牵涉进这个案子里,最后跟潜伏在泰国的卧底警察一块合力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席喻就演这个年轻刑警。
这么富有挑战性的角色,自然有很多地方需要细敲。
于是,在短暂的休整过后,席喻出门,去见这部电影的导演,商讨一些具体的东西。
另一边,作为电影《权奕》最后一个确定的主要演员,阮初初正在忙碌地拍着定妆照和宣传照。
白色背景里,阮初初穿着戏里浅橘粉的齐胸襦裙,配上发饰,仿若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一个古代少女,纯净不染。
戏里还有几套特定的服装,原本是根据原来那个演员的身材尺寸定做的,现在换了人来演,也得重新改大小。
阮初初在拍完宣传照后,走到旁边服装间,由工作人员拿着软尺量尺寸。
这个女工作人员三十来岁,马尾辫棒球帽,专门负责剧组服装。
估摸着是因为又要重新改服装,增加了工作量,她对阮初初的态度不是很好。
阮初初觉察到,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工作人员用软尺量肩宽的时候,因为离得很近,所以她就注意到阮初初颈侧边有一小枚暗红的印记。
像是……吻痕。
工作人员的手微微顿住,随即眼眸里多了几分鄙夷。
阮初初从镜子那看到她在盯着自己的脖子看,脑海忽然闪过昨夜的情景,一下就紧张地捂住了有吻痕的地方。
她侧了一下身,礼貌地问:“请问,量好了吗?”
工作人员:“好了。”
阮初初又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接着从这快步离去。
工作人员在她走后,小嘁了声。
电话响起,她去接电话。
“……收工了,刚收工。你都不知道现在改衣有多麻烦,也不知道怎么就重新换了个演员。还别说,这次换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单单纯纯,实际也不干净。”
“……你说我怎么知道?我都看到了,估计是背后有哪个金-主吧,不然就凭她一个这么没有名气的新人,能演这么大制作的戏?肯定是爬上哪个大老板的床了呗……”
服装间门口,折返回来拿水杯的阮初初,定定地站在那,一张小脸泛白。
原来这世上,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也会有这种恶意的揣测。
“站着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低频如电流,一下让阮初初回神。
她转头去看,不知何时停在他身后的男人正在看着自己,敛着下巴,眉眼沉沉的。
熟悉的脸,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
阮初初不知为何忽然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委屈从心底涌上心头,双眼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席喻眼眸黯了黯,凛冽扫过服装间里面那个还在喋喋不休讲电话的女人,随后捉住阮初初的手,将她拉向旁边一个空着的化妆间。
作者有话要说:席狗:哼!欺负我老婆!是时候让你尝一尝天凉王破的滋味了!
拉导:卡卡卡,剧本拿错了,你拿了隔壁傅总的剧本。别杵着了,赶紧哄你老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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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在晚上十一点~
☆、缠绵
19
现在是收工的点, 大多数的工作人员从摄影棚离去,这间空置的化妆间, 按理说不会有人进来。
阮初初坐在化妆椅子上,席喻斜靠着化妆台, 后背在身后的镜子里清晰可见。
“觉得委屈?”席喻开口问。
阮初初一时说不上心头这种感觉, 好像是有点委屈, 也有点难过。
她点了一下头, 问他:“你也都听到了?”
对这种背地里的闲话, 席喻已经见怪不怪,眼眸未见多少波澜地说:“听到一点,类似于有金-主这种。”
“我没有——”阮初初着急否认, 眼圈都红了,“我没有, 也没有爬上谁的床,我不是她说的那样。”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 你不用跟我解释。”
如果说是真的爬上谁的床,那大概……是他?
席喻想着,轻笑一声, 可他也只是给她找了个经纪人,这个角色还是她靠自己努力得到的。
“你现在才刚进圈, 外界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等你正式进了大众视野,到时在背后议论你的,可能就不止这一个人,也许还有千千万。他们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会编什么夸张的故事,你都预料不到。你只有一张嘴,根本解释不清。所以,不要因为这些人而觉得委屈、难过或者不开心,根本不值得。”
席喻语重心长说了这么长一番话,其实也是希望阮初初能明白,这一切只是刚开始。
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
阮初初低垂着头,语气弱弱的:“可是……我心里还是会觉得委屈……”
她平白无故被泼一身脏水,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席喻能理解阮初初的感觉,他弯身,手掌抚着她的侧脸,温软的唇轻碰在她脸颊。
阮初初诺诺的,眨了下眼。
席喻退开一点,深邃的眼眸看她,语气也柔和许多:“你的感受我都知道,可是没有办法,你现在除了忍,就是出去找她当面对峙。对峙了能怎么样,你说的她就会听?还是你们打一架把事情闹大?”
“我……我不会打架。”
席喻笑:“那你就忍一忍。在这个圈子,靠实力说话。等你的作品出来,等你真的有了成绩,谁还会再这样议论你?你要用你的成绩打她们的脸,知道吗?”
“可是,我能做到吗?”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阮初初抿抿嘴巴,说着实话:“以前在学校,觉得演戏不过就是这样。每门课都认真学,考试成绩也都是优秀,这就给了我一个‘我可以’的错觉。可是这段时间,Lisa姐给我接的工作,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但是我都是磕磕绊绊地完成……我其实有点没信心了。”
“你才刚开始,要学的东西本来就很多。就算是磕磕绊绊又怎么样,最后结果不也是你把你的这个角色演好了?”
席喻还从没试过这么耐心地劝解别人,他也不会哄人,只能将自己的经验告诉阮初初。
“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得做好心理准备,这条路不好走。想要好好走下去,首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其次不要理会外界的看法。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用你的作品说话。”
“而且,你不是还有我么。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什么。”
前面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老干部在训话,而最后一句……
阮初初不禁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席喻。
席喻看阮初初突然这也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不自觉地问:“怎么了?”
阮初初轻咬着唇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席喻反而被弄糊涂:“嗯?”
阮初初突然笑出来,抬手擦去眼角氤氲的泪花。
他刚刚说,她还有他。
真是一不小心就被感动到了。
席喻瞧她这模样,失笑道:“又哭又笑的,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开心。”
“开心什么?”
“不告诉你。”
“……?”
阮初初把泪花擦干净,一张小脸满是认真:“你刚刚说的,不能反悔。”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
席喻稍一停顿,虽然不知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妥协地一笑:“好,不反悔。”
话说到这,阮初初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忙里忙慌地:“啊不对!你怎么会在这?!你这样光明正大把我拉过来,有没有人看到?!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待在这,我们——”
席喻无奈地捂住她的嘴巴,轻着声说:“现在才想起问,刚刚就光顾着委屈了?现在已经晚了,早有人看见我们,门外边估计已经围满了记者。”
阮初初瞪大眼睛,一脸的愕然,明显是被吓到了。
席喻却浅笑着看她,眸光微闪。
阮初初着急起来,扯开他捂自己嘴巴的手:“你还笑!记者都来了你还笑!”
席喻漫不经心地说:“不然还坐着哭么。反正记者都在外边,我们出不去,不如就在这多休息会。”
阮初初:…………
不再跟阮初初开玩笑,席喻摸摸阮初初的头,模样有点认真:“有事要跟你说。”
阮初初下意识拢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临时有安排,下午的飞机去安市参加活动,过几天会直接去泰国。刚接了一部电影,在泰国拍,可能近几个月都不会回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席喻会来这的原因,就是想找阮初初说这个。
现在真的说了,心里不知怎的就酸酸的涩涩的。
还别说,还真有点舍不得。
阮初初怔愣愣的,重复席喻那句:“近几个月都不会回来?”
席喻颔首:“嗯,归期不定。”
归期不定……
那也就是说,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
阮初初的心像突然被掐住,又疼又闷又透不过气。
眼睛也瞬时蒙上一层水雾。
不舍,不舍,真的不舍。
这几天的相处让她已经忘了以前她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
正所谓没有得到,就不会怕失去。
才几天啊,她就这么留恋他了。
她都想哭了,想揪着他的衣角哭唧唧不让他走quq
席喻这会儿又像一个家长,把要注意的事自己交代好:“过几天你也要进组拍戏,这个角色好好演,遇到什么麻烦就找Lisa或者吴制片。知道吗?”
阮初初带着哭腔,摇头:“不知道。”
席喻一怔,笑了:“听话。”
阮初初没应,低着头闷不作声。
席喻叫了她一声:“阮初初?”
“你过来,就是来跟我告别的吗?”阮初初颤着声问,尽量把眼泪憋回去。
席喻叹一声气。
是的,他是特意来跟她告别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反正就是想来见她一面。
上午跟导演见了面谈了一会,梁山打来电话,临时有个活动要参加。
本来是中午的飞机,但他让梁山改到了下午。
现在也不能说走就走,怎么也得跟阮初初告别一下。
哪知来了这,就看到阮初初站在服装间门口,他也不小心听到了那些难听的话。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总是有许多恶意的。
阮初初必须要学会承受。
席喻想,他临走前,教给阮初初的事,大概就是坚强和努力吧。
他可真像个家长,像个老师,反而不像个……老公。
时间差不多,席喻要走了。
他瞧阮初初这样一直低着头,心跟着揪了一下,有很多情绪表达不出来。
“抬头。”他说。
阮初初缓慢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含着泪光。
席喻漆黑的眸子轻闪,刚想开口,阮初初就偏头亲在他的嘴角。
很轻的触碰,柔柔软软,却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
大概过了几十秒,阮初初退开一点,不敢去瞧席喻的眼,垂着头软糯地说:“我会想你的。”
这话说的阮初初自己都脸红了。
她还是第一次跟席喻说这样露-骨的话。
席喻也是没预料到,稍微怔住。
随后他眼眸深沉下来,手指挑起阮初初的下巴,吻住她,吻得缠绵缱绻。
唇齿浅嘬到耳边时,阮初初忽然想起什么,冷不丁地别开头,临时喊停:“不——不行——”
席喻停住,眸子沉的深邃,唇角勾勾:“亲一下也不行?我又不对你做别的什么。”
“不是……”阮初初第一次扭捏地往后退,“太用力……会留下印的。”
要不是昨晚他在她脖子那里留下小草莓,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就不会看到,也不会说一些莫须有的难听的话。
所以,还是别亲在明显的地方比较好……
席喻蹙眉,仔细品了一下阮初初的话,很快就懂了意思。
他重新将她拉近自己,低着嗓音说:“好,听你的,我轻一点。”
哎???
她不是这个意思——
“——唔——”
阮初初只张了嘴,都还没说出一个字,就又被封了口。
化妆间外,摄影棚的人早就走完了。
守在化妆间不远处的梁山给Lisa递了一只烟,赔着笑脸:“再多等会,也许还有很多话要说。”
Lisa接过烟,狠狠抽了一口,还是觉得脑瓜子疼。
“我就觉得这事不对,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给我举荐的人,竟然会是——他的老婆。这要是爆出去,可真是大新闻。梁哥,你真的是看得起我,让我去捧他老婆。”
这圈里谁都不会给席喻几分薄面,他的荣誉成就和能力,简直是个神话。
现在竟然让她去捧神话的老婆……
Lisa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梁山还是笑呵呵的:“这段时间席老师不在国内,一切就都麻烦你了。他希望你给那小姑娘再找个经验丰富的助理,能在生活上多顾着点。还有就是,对她,别用炒cp那种营销方式。”
梁山说的时候给Lisa递了个“你应该懂”的眼神。
Lisa:“……”
不,她不懂,不想懂。
从摄影棚离开,席喻直接出发去了机场。
本来预计会在北城多留一段时间,现在也只能匆匆告别。
车窗外车流不断逝去,席喻静静看着,若有所思。
这次离开,真的是要好久才会回来,说实在的,他有点担心阮初初。
怕她遇到麻烦,怕她过的不好,怕她——
席喻忍不住撇唇,怎么真的像是养了个小孩,这要担心,那也要担心。
想着想着,他想到什么,跟旁边小安说:“打电话给吴制片。”
虽然成名的代价是背后数不尽的议论和诋毁,但是席喻也不能容忍有人给阮初初委屈受。
刚才安慰她的话就只是用来安慰她,有些事,他还是要为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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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喻走后没多久,《权奕》正式开拍。
阮初初也进组了。
拍摄地点在南方,依山傍水的清和古镇。
房舍错落有致,清澈河水沿房前屋后穿流而过,斑驳的大理石石坡路两旁是暗红色的古老木板门面,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整座古镇古朴而自然。
剧组安排的住宿地点是当地有特色的民宿客栈,因为人数较多,这边的民宿有大半被剧组的人住满。
阮初初住的民宿叫三里远,前院种了许多当季的花,微风吹过时花香扑鼻。
后院二楼左侧的房间是阮初初的,女主演季夏住右侧那个房间。
季夏出道几年,现在是大众皆知的小花,人长的漂亮又不作妖,观众缘很好。
阮初初只在入住的时候远远见过她一眼,又高又瘦,穿着戏服的里衣站在走廊上靠着栏杆看剧本。
当时两人相视一眼,季夏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平时没有对手戏,两人都没什么交流。
季夏主动找阮初初说话那天,是3月14日,白色-情人节。
阮初初的第一个广告在猫粮官方微博上线,因为时野的影响力,她的微博粉丝蹭蹭蹭上涨。
这些阮初初还不知道,她正在拍她这个角色的第一场戏。
古装戏并不好拍,尤其是这样暖意爬升的春天,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重戏服。
好在清和古镇四季凉爽,温度正好,不会觉得过于闷热。
导演喊了“卡”,阮初初到旁边休息,助理乔乔给她递过来水杯。
她刚咬住吸管,就见在另一个拍摄现场的季夏朝自己这边走来,身边没有跟任何人。
阮初初不知道季夏是找自己的,所以当季夏停在她面前时,她还有点吃惊。
“广告拍的挺好。”
季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阮初初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后她又问:“你跟时野是同学?”
阮初初牙齿松开吸管,点了下头。
季夏笑了笑,意味不明。
直到她走后,阮初初都还是一脸懵逼。
什……什么情况?
八卦的乔乔探过头来,小声地给阮初初答疑解惑:“初初姐,我听说,她在追时野。”
乔乔比阮初初小了几个月,平时就顺口喊一声“初初姐”。
她平时是个爱八卦的小姑娘,跟不少艺人的助理认识,私底下还有一个微信群,平时都在分享这些营销号都不知道的真实八卦。
其中就包括季夏和时野的事。
听乔乔这么说,阮初初更懵逼了:“???她在追……时野?”
“是呀,他们去年不是合作了一部网剧吗,听说女方因戏生情,但是男方好像没那种意思。而且我们Lisa姐也不允许她的艺人谈恋爱,是明令禁止的。”
好吧,但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阮初初仍然有些懵。
乔乔眼睛转转,马上就想起来了。
她找出手机,翻出早上八点就发布了的那条微博给阮初初看。
“你的广告刚发布的时候就评论转发破万了,你快看,你们多有cp感。”
这几天都在啃剧本,晕头转向的,阮初初早忘了这个广告。
广告的成片她也没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看。
五分钟的广告,更像个mv,音乐甜美,滤镜柔和,画面里的年轻男女还真像对小情侣。
尤其是最后一个镜头,两个人似亲非亲的,镜头转了一下,就好像是真的亲上了一样。
等等——
借位???????
什么时候说有借位了?
阮初初还真不知道有这个镜头,作为主演的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乔乔在旁边小声说:“季夏一定是看了这个广告,所以来找你的。她估计就是吃醋了。”
吃醋……
这种醋也吃啊……
就是个广告而已,她和时野又没真亲……
亲确实是没真亲,但是这个画面,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十分膈应。
比如,此刻正在泰国进行体能训练的某人。
小安颤颤地伸手,想把手机收回来:“席老师,教练说,可以进行下一个俯卧撑训练了……”
男人的脸上没有表情,把手机还到小安手上,就去了一旁做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