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过傅时津这个人?”
“我就听外公提过一句,他是傅家的继承人,年轻有为,现在所有的产业都交到他手上了。”
苏栖撕开面膜包装纸,不以为意地说:“行吧,我爸安排我明天下午跟他见面。”
“叔叔是不是加了什么相亲角,手里怎么有那么多资源,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个啊。”
“都是些歪瓜裂枣,除了家里有钱都没别的优点了,你确定你要?”
“emmm……”瑠夏犹豫一番,“那还是不了不了,叔叔的资源多,但是眼光也得稍微加强一下。你还好有我给你四处打听,不然就要聋婚哑嫁后悔一辈子啦!”
苏栖忍不住笑:“聋婚哑嫁,你这词学得不错。”
瑠夏傲娇:“我可是很认真地学过中文的好不好。不跟你说了,你准备明天的见面吧,我去跟我外公喝杯茶,打听一下傅家。”
电话讲完,苏栖把面膜纸敷上脸,在心底念着“傅时津”这三个字。
嗯……名字还挺好听。
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这段时间苏盛强介绍了不知多少个男的,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
瑠夏说的对,苏盛强看人的眼光确实得稍微加强加强。
苏栖和傅时津的见面,时间约在第二天下午两点。
春末夏初,阳光充沛,连拂过脸颊的微风都带着温柔暖意。
咖啡馆里,小提琴声悠扬不止,苏栖踩着高跟鞋走进,巡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独身一人坐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银灰色西服,低调精致,光从背影就能看出他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
苏栖朝男人走近。
她脚步停下时,男人淡淡侧目抬眸,五官分明如雕刻般的脸,叫苏栖看到的那一瞬间,心跳陡然失序。
男人气质清冷,面上没多少表情,但那双冷然的眸子似乎暗藏许多光芒,定定凝望着苏栖。
两人对视几秒后,苏栖先开口询问:“请问,您是傅时津傅先生么?”
傅时津点头。
也没问苏栖是谁,就像是他早就知她是谁一样,礼貌地邀请她在对面坐下。
这种见面场合苏栖经历太多次,但是苏栖自见到傅时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直觉就告诉她,这个男人和之前见过的那些男人不一样。
说实话,苏栖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腻,眉目之间又带着点娇俏。跟她见过面的男人,十有八九都会主动献殷勤,她都是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分别之后,就相忘于江湖,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可对面这个男人,即使一直在盯着苏栖看,苏栖却不觉得他冒犯。
可能是他自身的气质过于清冷,清冷到苏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他一眼。
一番自我介绍过后,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点单,傅时津很有绅士风度地让苏栖点。
苏栖给自己点了杯加奶的摩卡,问过傅时津的意见后,帮他点了杯无糖的黑咖啡。
第一次见面,两人还算……愉快。
没聊太多,也没过于尴尬。
苏栖并不知道苏盛强其实不是特别看好傅时津,因为傅家过于有钱,多少名媛上赶着想嫁。
他们这样的出身,多多少少可能会被看不起。
而且傅家又树大招风,她嫁给傅时津,不知会起多少风言风语。
正因为不知道,苏栖在见过傅时津后,就差不多已经做了决定。
就他吧。
苏栖不想再挑了,她是没想过要谈什么恋爱培养什么感情,反正都要嫁一个不熟的人,不如就傅时津好了。
长得好,有风度,看起来还算不错。
在正式结婚领证前,苏栖和傅时津吃过两三次饭,然后在一次饭后,在民政局刚上班的时候,他们去领了证。
要拍证件照的时候,两个不是特别熟的人笑得特别僵硬,连摄影师都放下相机询问:“两位是吵架了吗?要不和好了再来?”
……
苏栖有点囧,偷偷拉扯一下傅时津的衣袖,低声问:“你怕痒吗?”
傅时津不解地蹙眉,苏栖说:“你要是怕痒,我挠你痒痒你会忍不住笑吗?”
傅时津:“……”
不用苏栖挠痒痒,傅时津就已经被她惹笑了。
他唇角微微上翘,面朝镜头,说:“看镜头。”
苏栖反而怔愣一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傅时津笑,虽然只是“微微一笑”。
但可真特么帅啊……
“来,看这里。”摄影师发话。
苏栖立马看向镜头,努力扬起嘴角。
咔嚓一声。
属于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在相机里定格。
之后体检,领证,一切都很顺利。
因为傅时津太忙,他们在第二天找了个小教堂简单地行了礼,苏盛强立刻把苏栖东西打包,让她跟着她新任老公去新家住。
离家前,小姨送别苏栖,苏盛强一个人在书房抽烟,不肯下楼。
“你爸是舍不得你,昨晚就一夜没睡,不停地客厅走来走去。你现在上去,可能会看到他在偷偷抹眼泪。”
小姨这么说着,自己也抹起了眼泪。
苏栖对嫁人还没有什么真切实感,心想着自己又不是嫁到非洲大陆,不用这么舍不得啊。
她抱了抱小姨,说:“我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们,你们想我回来,我就回来。”
“现在结婚了,记得收敛点脾气,任何事都不要太冲动……”
“知道啦。我走了,帮我好好安慰一下我爸,一定要告诉他,是他让我去新家住的,我可没有说要自己搬走。”
小姨闹不住嗔苏栖一眼:“你这孩子,你爸都是为了你们小夫妻好。”
“好了好了我走了,小姨再见。”
苏栖跟小姨摆着手,带着简单的行李离了家。
小姨在门口望着苏栖离去的背影,擦着眼角。
她和苏盛强都知道傅时津明天就会出国,小夫妻新婚燕尔,怎么能说得准苏栖过些天会不会跟着去呢。
要是跟着去了,这可不就是很久都见不到了吗。
位于半山西岛的别墅,装修精致大气。
这就是以后苏栖和傅时津要住的新家。
苏栖跟负责他们生活起居的佩姨打过招呼,上楼将一些衣服放到衣帽间里。
略有些意外,衣帽间里已经整齐挂了许多新的衣服裙子,睡衣睡袍都有好几套。
看尺寸大小……估摸着是给她准备的。
这难道都是傅时津准备的?
苏栖忽然觉得,这男人好像还挺细心。
时间已经有些晚,苏栖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吃晚饭。
一直在书房忙工作的傅时津终于出现。
领了证,结了婚,两个人还是……特别不熟。
特别生疏。
直到……晚饭后,睡觉时间。
苏栖和傅时津分别洗澡。
然后,分别躺到床上。
近两米的大床,两人各坐一边,第一次有了那么点尴尬。
苏栖对这种事一点都不懂,男孩子根本没接触过,手指头也没碰过,更别说……这种负距离的事情。
她悄悄看傅时津,傅时津好像并没有那种想法,斯文礼貌地问:“要睡了吗?”
苏栖慢吞吞点头。
傅时津也冲她点了下头:“嗯,那我关灯。”
随即,卧室落入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
苏栖就听到旁边的傅时津躺了下来,也听到他拉扯被子盖身上的声音。
她跟着躺下来,跟傅时津中间隔了很大一片距离。
苏栖的心脏噗噗噗直跳,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他们结了婚,到底要不要履行夫妻义务。
按理说,应该是要的吧,虽然他们没什么感情,也不怎么熟……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做着做着就熟了……
苏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问一问比较好,要是不需要做,她也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于是,她轻声开口:“你……”
“嗯?”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黑暗里,格外诱人。
苏栖吞一吞口水,略意外地问:“你还没睡啊?”
“还没有。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短暂的停顿,傅时津:“嗯?”
苏栖忽然觉得脸热,忙说:“就我觉得我们结婚了是夫妻嘛,就想问问我们需不需要做点什么,要是不需要我就直接睡觉了。”
“你准备好了吗?”
“啊?”
苏栖有点懵。
黑暗中她感觉傅时津侧过身,好似正在看着自己。
傅时津沉声问:“夫妻间要做的事,你准备好了吗?如果没有准备好,我不会勉强你。”
“这种事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傅时津略一停顿,黑暗掩藏着他眼底的光。
“真的确定?”
苏栖眨巴眨巴眼:“确……定啊……”
说完没多久,她就感觉到身旁这个男人在朝自己靠近。
傅时津将苏栖抱在怀里,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冷然又勾人,她像是被他围困在自己身体里的小鹿,惊慌失措。
傅时津吻上来的时候,苏栖紧闭眼睛微微发颤。
他仅仅只是碰到她的唇畔,便停下,低着嗓音问:“怕?”
苏栖像是承认又不像是承认:“我……我没有经验……你轻一点。”
她并不知道,当她说完这句话,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血液沸腾,心脏仿佛这会儿才鲜活跳动,骨子里的某些东西被激活。
在做之前,苏栖想过可能会痛,但真没想过——
竟然这么痛——
她毫无志气地掉着眼泪,傅时津低头去亲吻她的泪水,尝试着停下或者退出来,可她却又抱紧他——
不让他停。
这大概是傅时津这辈子用了最大的耐心去做的一件事。
完完全全的克制,完完全全的体贴,完完全全的,想给苏栖最好的体验……
他当然没想到,就因为这样,苏栖竟然以为他是个老手。
傅时津后来想想,换种角度来讲,也许苏栖是在认可他的某些方面吧。
新婚的第一夜,差不多就这样结束在一片旖旎之中。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夜,是属于他们的开始,苏栖很久之后都会记得这一晚。
他们正式成为夫妻的,这一晚。

☆、番外 圣诞特别篇

番外
【圣诞特别篇】
又一年的圣诞节。
有了孩子后, 因为孩子喜欢热闹, 大人也时常聚在一块, 像这种节日时刻, 苏栖和瑠夏一家就经常在一块过节。
今年圣诞也不例外。
这次过节的地点定在苏栖家里。
偌大的客厅被不少富有圣诞气息的装饰物装饰着, 落地窗前摆了一棵尖顶绿色的圣诞树, 上面挂了许多铃铛蝴蝶结和小礼物盒。
夜幕四合,圣诞树上的彩灯散发出温暖浪漫的光。
三岁的傅念西坐在树旁,翻着一本卡通绘本,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傅念苏扒着他的肩膀, 想伸手去拿圣诞树上的小铃铛。
苏栖从楼上下来, 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哥哥一脸淡定看书,妹妹想方设法捣乱。
“甜甜, 铃铛不许动噢,乖乖在哥哥旁边坐好,一会夏夏妹妹就来啦。”
苏栖制止了一下想捣乱的女儿, 走去厨房。
佩姨和保姆在厨房忙, 晚餐差不多已经都准备好,不同年龄段的儿童餐也已经备好。
苏栖估摸着时间,瑠夏差不多要到了。
她从厨房出来,结果就看到女儿坐在哥哥身边掉着眼泪,委屈巴巴的。
而她的哥哥, 还是一脸淡定,像是无事发生。
不得不说,傅念西这孩子, 跟他爸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脸长得像,连性格也像。
就他现在这冷淡寡言的模样,谁会信他只有三岁。
别的三岁的小男孩,不是汽车恐龙玩具玩飞起,就是到处捣乱皮得不行。
傅念西还真是个异类。
“小醋,你妹妹哭了,你怎么不安慰呢。”
苏栖说着,朝女儿这边走来。
傅念西说话说得早,很早就会说一句完整的话了,表达的也很清楚。
他张口,用尚且稚气的声音说:“妹妹是因为拿不到铃铛哭的。”
苏栖:“……”
所以……言下之意是不用安慰?
正在这时,瑠夏带着她的女儿来了。
苏栖过去抱起眼泪蒙蒙的小女儿,然后去迎接瑠夏。
瑠夏和方蔚然的女儿,刚满一周岁。
胖嘟嘟的小脸蛋,笑起来的时候,跟瑠夏是一毛一样。
“就你们两啊,你老公呢?”苏栖问。
瑠夏抱着孩子耸耸肩:“跟你老公一样呗,都忙着。”
瑠夏的女儿名叫方慕夏,当时她觉得苏栖两个孩子的名字取得都这么有意义,自己也要取一个这样的。
方蔚然就说,那就叫慕夏吧。
瑠夏听了,当场就哭成了个泪人。
小慕夏刚刚学会走路,瑠夏就让她和苏栖的两个孩子一块玩。
甜甜喜欢妹妹,刚才还委屈着掉着眼泪,这会儿就已经开心的拿出自己的玩具跟小慕夏分享。
小慕夏抱着甜甜给她的洋娃娃,圆溜溜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坐在圣诞树下的小哥哥。
傅念西不喜欢跟妹妹们玩,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绘本。
但小慕夏就迈着不太利索的小短腿,一步一步地朝傅念西走过去。
快走近了,一个不留神,就栽进了傅念西的怀里。
一直看着几个孩子的苏栖和瑠夏开始都担心了下,但看到小慕夏没事没摔倒,也就放下一颗心。
反而是被小慕夏抱着的傅念西,全身都在抗拒。
苏栖不由得开始担心。
俗话说三岁看老……小慕夏这么可爱他都不喜欢……
她儿子不会是真的不喜欢女孩子吧……
后来,事实证明,苏栖是真的想太多。
傅念西不是不喜欢女孩,而是跟他爸一样,是个假正经。
十几年后。
这一年的圣诞,海城飘起了小雪。
海德高中的高三年级,穿着校服的傅念西正认真做着习题。
白色衬衣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喉结一下,眉眼清冷,像极了他爸。
一个同学急匆匆跑进来,对着他喊:“快,你妹妹又被叫去办公室了!”
傅念西眉眼未抬,早已习惯地问:“你看到了?”
“看到了啊,刚刚路上碰到了,好像是把图书馆一块玻璃给砸了,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了个现行。”
傅念西停顿了一下写字的手,略无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傅念苏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被老师训一次。
怎么也是亲妹妹,傅念西还是得去看看。
傅念苏要是哭得太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状,控诉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管她不帮她跟老师说好话。
论无理取闹,傅念苏绝对是第一名。
傅念西问了同学是哪间办公室后,拉开椅子离开座位,去找傅念苏。
下着小雪的学校,冷寂一片。
在走廊上,傅念西正好碰见和同学走在一块的傅念苏。
这么冷的天,傅念苏竟然……还在吃冰淇淋?
傅念苏看到自己哥哥,不禁停下脚步,笑嘻嘻地说:“咦,哥,巧啊。”
“不巧。”
傅念西蹙着眉头,清俊的脸上流露出不悦。
“看来老师训的还不够,现在还有心情吃这个。”
“为什么……没有心情?”傅念苏满脸不懂,“等等,我什么时候被老师训了?”
“你刚刚不是进了办公室?因为打破了图书馆的玻璃?”
“没有啊,你哪来的假消息。”
看傅念苏这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毕竟她每次进办公室,都是巴不得他知道,巴不得他帮忙。
既然不是傅念苏,那刚刚他同学说的是谁?
妹妹……
傅念西忽然想起什么,心内惊慌了一下,立即往办公室方向跑。
傅念苏有点蒙,完全搞不懂自己哥哥怎么了。
十几年来,她都还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晚间的雪越下越大。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傅念西刚巧跑到教导处的办公室门前。
一个短发女孩从里面出来,他适时地停下脚步。
女孩刚被老师训过,这会儿耷拉着脑袋,没看到跟前的傅念西。
直到傅念西冲她没好气地喊了声:“方慕夏你搞什么?”
方慕夏怔愣愣地抬头,见着傅念西冲满怒气的脸,心脏冷不丁抖了一下。
她估计傅念西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就弱弱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同学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打破玻璃……”
傅念西心内又急又无奈,但既然她已经出来了,他也就只好压下心头情绪,缓了声音问:“没事吧?”
“没事……”方慕夏委屈地眨巴眼,“就是要罚写八百字的认错书……”
短暂的沉默之后,傅念西又恢复平常清冷的表情,说:“马上要上课了,走吧。”
“噢……”
“认错书,我帮你写。”
少年丢下这一句话,往前走的背影那样清隽,方慕夏却忍不住弯唇。
她冲他的背影喊:“傅念西,今天圣诞节,我可以像以前一样住你家吗——”
“不可以。”
听起来是毫无感情的回应。
方慕夏笑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晚上等你一起回家——”
“随便你。”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远。
只是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他轻轻扯动嘴角。

☆、番外 瑠夏x方蔚然[1]

番外瑠夏x方蔚然
01
瑠夏的酒量不行, 但偏偏爱喝。
生日那天, 她就喝了个大醉。
方蔚然和傅时津一块走进酒瓶乱堆的包厢里时, 先看的不是傅太太, 而是横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瑠夏。
日式卡哇伊的丸子头, 鎏金玫瑰色的旗袍, 精致漂亮,又可爱。
方蔚然是认识瑠夏的。
川岛瑠夏,傅太太苏栖的好友。
日本川岛家的长女,吴氏集团吴涌泉老先生最宝贝的外孙女。
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是方蔚然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的。
这次生日会, 苏栖似乎也醉的不轻, 颤颤巍巍扯着傅时津的领带,栽到他怀里。
傅时津面色不佳, 横抱起已经晕乎的苏栖离去,将瑠夏交给了方蔚然。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方蔚然不会拒绝。
他走至瑠夏躺着的沙发边, 半蹲下来, 喊了她几声:“川岛小姐?川岛小姐?”
醉呼呼的瑠夏不舒服地皱皱眉头,把头撇向了另一侧。
看来是真的醉的很厉害。
方蔚然没办法,只好从瑠夏手中把她一直握着的电话话筒拿下来,放回到电话座机上。
随后他起来,将身上西服外套脱下, 披在瑠夏身上,然后倾身过去,将她横抱起。
女孩子的身体是很软的, 带着一股甜甜的香气,即使是喝了很多酒,但却没有难闻的酒精味。
这是方蔚然第一次跟女孩这么亲密接触——
哪怕他大学谈过一段恋爱。
在方蔚然的怀里,瑠夏紧闭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头往他胸上蹭了蹭。
找准最舒服的姿势后,她继续呼呼大睡。
方蔚然却是僵硬住背脊,一下子动也不敢动。
他垂眸去看怀里的人,睫毛纤长卷翘,鼻梁高挺。脸颊上浮着两团红晕,白里透红,可见皮肤细腻。
稍微定了定神,方蔚然才抱着瑠夏,走出包厢。
秋天的夜风很凉,身上遮了件衣服,但瑠夏还是不自觉地颤了颤。
方蔚然下意识将她抱紧,进了车内。
方蔚然一直有很好的职业素养,可是这刻,却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若是真的有足够的职业素养,他也不至于……动心。
——对于这些,瑠夏并不知情。
她一直以为,一开始动了小心思的人,是她自己。
几个月后的温泉旅馆。
瑠夏在见到方蔚然后,暗搓搓期盼下午的雪下得大一些,更大一些,最好能刚巧把她和方蔚然都给困住。
老天爷特别给面子。
果然在苏栖和傅时津走后不久,鹅毛般的大雪就开始簌簌落下。
山道开始封路,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温泉旅馆里。
瑠夏开心得不行,拉着方蔚然去前台帮他定房间。
没想到,连温泉旅馆都在帮她——
所有的房间都满了。
瑠夏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但碍于方蔚然还在自己面前,她强忍着,露出焦急的表情:“方特助怎么办,没有房间了哎……”
方蔚然转头看一眼大门外不断落下的雪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打算。
再回头,却看见瑠夏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冲着自己笑:“我房间是双人房,有两张床,绝对睡得下你。”
方蔚然怔了一下。
瑠夏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连忙找补:“啊,我的意思是,这场雪今晚肯定是不会停的,这边又没房间了,你没地方住,刚巧呢,栖栖走了,我房间空出一张床……”
她微微红了耳根:“如果你不介意,是可以住我房间的。”
方蔚然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地拒绝:“这样不好。孤男寡女,不合适。”
中文十级的瑠夏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什么孤男寡女?这个是什么成语吗?”
“这个……”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啦!这里好冷,我快被冻死了,你快跟我来,房间有暖气——”
瑠夏装傻,成功地把方蔚然拽到了自己的独栋小木屋。
屋内的暖气虽然在苏栖走的时候关了,但里面温度还是比外面高了不少。
瑠夏邀请方蔚然在床前边的榻榻米那坐,自己去打客房服务的电话,让他们过来把床单被褥换一下。
做完这些事,瑠夏偷偷去看方蔚然,发觉他正一丝不苟地坐在榻榻米那。
看起来特像一个正人君子。
咦,正人君子是这么用的吗?
应该没用错吧?
瑠夏偷笑,其实她也没想对方蔚然做什么。
她就是私心想要和他多待一会。
哪怕就像现在这样只看着他背影,她都觉得很满足。
“待会服务员会过来换干净的床单,你就放心在这住一晚。”
瑠夏还想说“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紧张”,可又感觉这样说了好像有些太刻意了,就把这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方蔚然闻声回头,表情严谨,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那晚上就……打扰你了。”
“不打扰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
瑠夏笑嘻嘻的,乐得跟朵花一样。
两人独处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瑠夏就在方蔚然不远处坐下,开了电视。
电视看了有一会,服务员过来换床单被套,顺便打扫。
再迟一些,服务员将瑠夏叫的晚餐送了过来。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的时候,瑠夏拿出两瓶啤酒,利落地拉开易拉罐拉环。
砰得一声,啤酒罐口冒出白烟。
看到酒,方蔚然就想起第一次送瑠夏回家时的情景,他不禁问:“要喝酒?”
“对啊,”瑠夏点着头,舒服地喝了一口后,说:“你没看过一部超火的韩剧吗,下雪天要炸鸡配啤酒,炸鸡我们是没有了,啤酒还是行的。”
方蔚然:“……”
瑠夏将另一罐没开的啤酒递给方蔚然:“你也喝。”
“不了,我酒量不好。”
方蔚然说着,下意识地提了一句:“你酒量好像也不好,别喝醉了。”
瑠夏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唇就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酒量不好啊……偷偷关注我?”
方蔚然忽然咳嗽一声,解释:“我猜的,上次你醉酒,是我把你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