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忽然间就无话了一样,苏栖转过身,背对着傅时津,闭上眼睛。
傅时津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两人都各怀心事,一夜就这样过去。
天亮后,苏栖再醒来,看到的已经是佩姨。
“太太,您醒了。”
苏栖迷糊地从床上坐起来,问佩姨:“先生叫你来的?”
佩姨点头:“是的。太太您还好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苏栖揉了揉脑袋,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胃口。
“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我过来的时候他就走了。先生他好像一夜没睡,看着特别憔悴。”
苏栖听到佩姨这么说,心里一颤。
他……真的在这一夜没睡吗?
“太太,先生临走前交代,他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迟些会过来看您。”
“嗯,我知道了。”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随后进来一男一女。
苏栖看着陌生的男人,还有眼睛红肿的俞微,不禁暗自皱起眉头。
-
俞微是被她爸强逼着来跟苏栖道歉的。
俞谦一个劲地跟苏栖说好话,点头哈腰的赔笑脸,恳求苏栖不要追究昨晚的事。
这边跟苏栖说完,他转头就变脸似得凶俞微:“还不快过来跟傅太太赔礼道歉!”
俞微被俞谦凶的颤了一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颤抖着走到苏栖面前。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苏栖被他们这两父女一大早的道歉戏码弄得愣神。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俞谦以为是俞微道歉的诚意不够,苏栖不接受,立马就逼着俞微弯腰道歉:“你这样算什么道歉,快点,多求傅太太几句!”
俞微被她爸掐着后脖子,身体往前弯着跟苏栖鞠躬,差点都站不稳。
苏栖终于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他们。
“够了。”
俞谦马上赔笑:“傅太太,请您大人有大量,原来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请您跟傅总说几句好话——”
“你们的公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会管也不会插手。但是麻烦你以后教好你女儿。”
“是是是,是我教导无方,但是傅总那边——”
“你和傅总的事我不会管。佩姨,送客。”
苏栖不想再和俞谦说下去,他们商业场上的事,她真的不想插手。
但是对于俞微,她觉得她有个这样的父亲,是真的可怜。
佩姨过来,请俞谦和俞微出去,俞谦表情僵硬,随后就差低声下气跟苏栖求情了。
“傅太太,上次在派出所的事,都是俞微不对。傅总已经因为这个收回我们好几个专营权,我们宇越因为这个已经快要周转不过来。若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拉下这个老脸来求您。”
苏栖:“所以呢?你们周转不过来,你就送你女儿去陪-酒?”
旁边红着眼睛的俞微微怔。
俞谦脸上挂不住,干巴巴解释着:“这,这事情不是这样——”
“俞总,我再说一遍,你们生意场上的事,真的跟我无关。傅总不是那么儿戏的人,收回专营权那件事,你不如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次的事——”
苏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俞微:“这次就算了,以后别让你女儿再出现在我面前。”
俞谦听苏栖这么说,一边应着“好好好”,一边拉过俞微跟苏栖道谢。
俞微没有说出道谢的话,而是怔怔地望着苏栖,咬着嘴唇,说:“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说。”
-
俞谦和佩姨离开病房。
苏栖坐在病床上,没太多耐心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真的很讨厌你。”俞微开口就是这一句。
苏栖面不改色:“巧了,我也是。”
俞微忽然就流着眼泪笑了起来:“可是我讨厌你,都是因为嫉妒你。我嫉妒你出身不好,但是偏偏运气那么好,你只是一个矿工的女儿,凭什么一夜之间成为千金大小姐。凭什么你这样的出身,能嫁进傅家。”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嫁给傅时津吗?那么多的名媛小姐都挤破了头,结果却是你。是你也就算了,商业联姻本来就不会有太多感情,可我们私下嘲笑你是豪门弃妇守活寡的时候,傅时津又那么护着你。为了我在派出所说你的那几句话,他就让我们家成了现在这样。”
“我讨厌你,也恨你。但是我被迫去陪那些老男人喝酒,没有一个人,甚至我妈都没为我说过一句话。只有你,刚刚为我说了那么一句话。”
俞微擦着眼泪,问苏栖:“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为什么这次,不追究我的责任。”
苏栖垂眸,想着一些事,说:“你就当我觉得你可怜吧。”
“觉得我可怜?”
“对,就是觉得你可怜,同情而已。还有,刚刚我也不是为你说话,而是作为一个正常人,说了一句正常人应该会说的话。”
俞微自嘲地笑着:“那我还得感谢你的同情。”
苏栖:“不客气。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
俞微脚步顿了顿,转身离去。
在俞微走后,苏栖觉得浑身没劲,靠着床头,看向阳光充沛的窗外。
其实,与其说同情俞微,不如说是俞微让她想起很多过去的事。
在十来岁的时候,她也曾被逼着去阴暗的包厢,去给那些肥头大耳的老男人陪-酒。
当时她没进去,是因为她的小姨拼死冲过来将她抱住。
苏栖不敢回想,如果当时没有小姨,那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或许现在,她不是别人暗地羡慕嫉妒的傅太太,而是在肮脏尘土之中苟活的肮脏女人。
佩姨重新进来病房,看苏栖好像在想事,就过来询问:“太太,您心情不好吗?”
苏栖摇摇头,忽然想问佩姨:“佩姨,你有孩子吗?”
提起孩子,佩姨笑了:“有啊,有个女儿,正在读初二。”
“那……如果你生计所迫,你会舍得用你的孩子换钱吗?”
“太太,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就是忽然想到,想知道普通人会是什么想法。”
刚刚俞微父女俩的话,佩姨也听懂了个大概。她心想,苏栖大概是有感而发,就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狠心的父母,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真的疼孩子,是不会舍得的。”
“是吗?”
“太太您还年轻,等您以后有了孩子,您就会理解了。”
等以后有了孩子——
唉还是算了吧。
苏栖对生孩子这种事还是没什么兴趣。
“太太,您和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啊?”苏栖一顿,“要孩子?”
佩姨笑着说:“您和先生感情这么好,现在要个孩子也挺好的。小孩在有爱的家庭长大,是会终身受益的。”
……
等等。
苏栖不明白地皱起眉头。
“佩姨,你从哪看出我和先生感情好的?”
“先生每次回家,都会先问您在哪,回来没有,您也是这样。”
苏栖:“……”
那不是随口一问嘛,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这也算是感情好吗?
不对,应该是,她和傅时津……有感情吗?
开玩笑,他们怎么会有感情。
商业联姻,塑料夫妻,莫得感情。
-
下午时候,瑠夏来看苏栖。
她一过来,就带了个消息:宇越集团马上要被查税。
说这件事的时候,苏栖剥着一个橙黄色的橘子,不是很关心。
瑠夏说:“你说这会不会也是你老公搞的?突然被查税,还在这个节骨眼,真的是很有可能啊。”
“你当宫心计呢,他一个大总裁,天天搞这些。”
苏栖随手掰开一片橘子,丢进嘴巴里。
这个季节的橘子都很甜,她吃得津津有味。
瑠夏凑过来,也拿起一个开始剥,顺便问:“你这事真就这么算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圣母的。”
“他们父女俩登门道歉,我看那俞微是真可怜,我就当我行善积德做件好事得了。”
“唉,幸好你没什么事。不过,你要在这住多久?”
提起这个,苏栖就叹气:“不知道,这里好闷,我只想出院了。但傅时津不让。”
“你想走就走呗,他现在又不在。”瑠夏就随口一说,苏栖突然眼前一亮。
“对噢,他现在又不在,我想出院可以自己办手续。”
苏栖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去换身上的病号服。
瑠夏看着忙活的她,隐约感觉不大好。
“栖栖,你真的打算出院?你老公回来看不到你在这,怎么办。”
“我又没去哪,就回家而已。他还能把我抓过来继续住院?”
“……那你千万别说这事跟我有关,我觉得你家傅总有点腹黑,我怕他哪天找我麻烦。”
经过宇越和俞微的事,瑠夏是对傅时津望而生畏。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瑠夏总是不经意的去挑战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晚上,她就带着刚出院的苏栖,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夜店。
今晚周年庆,夜店里人特别多,气氛特别嗨。
在医院抑郁了一天的苏栖,终于感觉释放,跟瑠夏坐在卡座里喝酒,不时有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
出院和来夜店玩,都是瑠夏提出的,所以她现在也是惴惴不安,问了苏栖好几遍:“你老公找你没有?他怎么还没找你?”
苏栖摸出手机瞧一眼,说:“没,估计他自己也忙着呢吧。我让佩姨跟他说了,我已经自己出院。”
“真的会没事吧,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栖笑笑:“难不成他还会吃了你?”
瑠夏:……
她是真这么觉得的。
把住院的老婆拐出院,带进夜店……
傅时津估计会想宰了她吧……
FUNLAX公司大楼,会议室灯火通明。
冗长的会议开完,方特助跟出去的人群错开,逆行进来,停在还坐在座位上的傅时津旁边。
今天事情很多,这个会议又是从下午一直开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快九点。
傅时津疲惫地捏捏眉心,交代方特助:“备车,去医院。”
“傅总,”方特助犹豫着开口,“太太她,已经出院了。”
“出院?”
傅时津眉头紧皱。
方特助:“佩姨下午打过电话,太太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您一直在开会,就来不及通知您。”
傅时津闭闭眼,真是让人不省心。
昨天才进的医院,今天就自己办手续跑了。
“行了,我知道了。”
“傅总……”
傅时津抬眸看向方特助,感觉他还有话要说:“怎么?”
“太太她现在,和川岛小姐在北城的一家夜店里。”
傅时津:……
行。
不愧是苏栖。
她估计是准备把他气死。
完全不知傅时津已经知道自己在哪的苏栖,和瑠夏靠在二楼的铁栏杆上,一块跟着音乐摇摆。
有服务员送来一杯酒,说是前边一位先生请的。
苏栖和瑠夏看过去,看到一个打扮模样都不错的男人在朝她们点头致意。
看眼神,是冲苏栖来的。
苏栖没接那杯酒,瑠夏帮她接过来,等服务员走后,她打趣苏栖:“没想到你一个已婚少-妇还这么有市场。”
“已婚就没人权了?”
“已婚没喝这杯酒的人权。”
这杯酒由瑠夏喝了,反正苏栖对那位男士没什么兴趣。
按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有兴趣。
在二楼站了会,瑠夏那杯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苏栖打算早点回家。
偷偷瞒着傅时津出院又大晚上来这,还不知道傅时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正要走时,起先送酒的那位男士主动走过来,拦在她们面前。
周嘉汶用一种很欣赏的眼神看着苏栖,开口:“两位小姐,这就准备回去了,不多玩会?”
苏栖没说话,瑠夏就说:“谢谢这位先生的酒,你继续玩,我们就先走了。”
“哎——”周嘉汶伸手拦住她们,笑着说:“别着急走嘛,要不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一起出来玩?我姓周,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周嘉汶的眼睛一直盯在苏栖身上,问的也是苏栖。
苏栖没想回答。
刚好这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揽住。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以及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你该叫她嫂子。”
☆、chapter 22
22
真tm令人惊悚。
周嘉汶出了一身冷汗。
嫂子?
所以自己看上的这漂亮姑娘就是傅时津突然娶回家的老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吃不如饺子, 好玩不如嫂子”?
对上傅时津微眯又似笑非笑的眼眸,周嘉汶只感觉自己浑身发毛。
同时也一千个一万个庆幸——
还好只是搭讪两句, 啥也没干。
他都不敢想他要是绿了傅时津,傅时津会怎么弄死他。
苏栖和瑠夏有点懵,苏栖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傅时津, 干巴巴眨眼。
傅时津镇定自若,轻笑一声,看着周嘉汶:“还不叫嫂子。”
周嘉汶吞一下口水,随后立刻哈哈尬笑:“我就说这一定是嫂子嘛, 你看我特意过来打招呼, 呵呵呵呵……”
傅时津勾着唇角:“我怎么听到你刚刚跟你嫂子要联系号码呢,还想一起约出来玩?”
傅时津嘴角带着笑意,但却让周嘉汶看得心里一凉。
他忙否认:“没没没, 误会误会, 你听错了。我是想要嫂子旁边这位可爱妹妹的联系方式。”
三个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旁边看戏吃瓜的瑠夏。
瑠夏眨巴眨巴眼, 哎嘿,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跟周嘉汶不认识,鉴于刚刚喝了他的酒,又接收到他拼命朝自己发来的眼波——
短暂考虑过后,她非常坦诚地否认:“不是的。傅总, 你朋友看上的是你老婆, 刚刚还给她送了杯酒。但是我非常仗义地帮你老婆喝了。”
周嘉汶:…………
傅时津微微眯眼。
瑠夏:“傅总,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好好保护好你老婆,以后千万别让她独自来这种地方, 搭讪的人这么多,多危险。你来了,你老婆我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周嘉汶冲瑠夏挤眉弄眼,瑠夏全当自己没看到,说完还冲傅时津笑笑,像是完成自己光荣而伟大的使命一般。
傅时津:“嗯,谢谢。”
瑠夏:“不客气不客气,傅总以后我们相互帮忙的地方可多了,那就这样,再见!”
瑠夏一溜烟跑掉。
现在就剩下三人,周嘉汶一阵干笑,对上傅时津打量的眼神,他连忙解释:“这真是误会,朋友妻不可欺,我周嘉汶绝对不是那样无-耻的人!”
跟周嘉汶认识十几年,傅时津也知道他的为人。
平时就喜欢泡夜店搭讪妹子,他刚刚那种老套的搭讪方法,傅时津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被搭讪的人会变成自己老婆。
看周嘉汶这一副急于撇清的模样,以及他强大的求生欲,傅时津轻轻笑了。
全程都没说话的苏栖终于找到机会,问傅时津:“你们认识?”
傅时津点头:“嗯。朋友。”
周嘉汶:“嫂子,我们这一群朋友里,也就你家傅总结婚最早。我们还私下里奇怪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原来嫂子这么美若天仙清水芙蓉,怪不得你家傅总能放弃暗恋多年的小学妹。”
苏栖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
哦呵?暗恋的小学妹?
傅时津眉眼微敛,看向周嘉汶,示意他闭嘴。
周嘉汶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多了,赶忙对苏栖笑着解释:“嫂子,我刚刚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夸你漂亮。”
苏栖:……呵。
“既然都碰到了,要不去坐一坐,喝一杯?”周嘉汶向傅时津发出邀请。
傅时津考虑到苏栖今天刚出院,就说:“下次吧——”
“好啊。”
苏栖非常爽快的答应。
傅时津略蹙眉看她,她不理会他的眼神,一改刚才不搭理的态度,冲周嘉汶微微一笑:“走吧,正巧我还没尽兴呢。”
周嘉汶:……
他向傅时津看去,皱着脸,像是在解释:我就客气问一问我真没别的意思啊!
苏栖小脸疑惑:“怎么了,不是要去坐着继续喝酒?”
周嘉汶又是忍不住吞口水,冷汗涔涔。
傅时津觉得苏栖可能真想把他气死,但是又忍不住顺着她。
“走吧。”
-
夜店的二楼,没有楼下舞池那样火热,这儿坐的大多都是过来消遣喝酒聊天的人。
周嘉汶原来是跟几个朋友来的,朋友临时有事先走,他也就无聊坐着寻找漂亮妹子,没想到就看到了苏栖。
丸子头,黑色吊带裙,没有过多的打扮,干净利落,却又难掩好身材。
憋不住心痒痒,想着上前勾-搭一下,结果——
周嘉汶心里又是可惜又是庆幸。
现在三人坐定,重新点了酒。
苏栖就坐在周嘉汶对面的位置,随意悠闲,没有丝毫的拘谨。周嘉汶就喜欢这种的,忍不住多瞧一眼,就感觉旁边有道冷光在盯着自己。
周嘉汶冲傅时津赔笑,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看看嫂子。”
傅时津冷言道:“再看试试。”
周嘉汶没那个胆子了。
傅时津眼神瞥向苏栖光溜溜露着的两条腿,眸色沉了下,随手脱下自己西服,丢到她腿上。
苏栖惊了下,疑惑的眼神看向傅时津。
傅时津很自然地说:“热。拿一下。”
苏栖撇撇嘴,理了一下西服,放在自己腿上。
她现在满心都是周嘉汶说的傅时津暗恋的小学妹,有点不爽地在心里暗骂了傅时津一句:狗男人。
傅时津和周嘉汶聊了起来,多是苏栖没接触过的,她参与不进去,也不想参与,独自端着杯鸡尾酒抿着。
过了会,傅时津电话响了,他离开去外面接电话。
终于只剩下周嘉汶。
苏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她盯着周嘉汶笑,周嘉汶觉得这两人不愧是夫妻,都笑里藏刀。
“嫂子,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噢,我就是想问问,你刚刚说的那个小学妹,是什么情况?”
周嘉汶忽然很想当哑巴。
他是说还是不说?
如果说错话,伤害他们夫妻感情了怎么办?
再三思考之下,周嘉汶开始装糊涂:“小学妹?什么小学妹?嫂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苏栖:“……”
周嘉汶:“时津打电话也打的太久了,我去看看,嫂子你先坐会。”
看周嘉汶这快速溜走的背影,苏栖非常肯定,他们有!猫!腻!
小学妹,哼!!!
溜到夜店外面,寒冷夜风下,周嘉汶见到了正准备回来的傅时津。
一见面,周嘉汶就跟傅时津打报告:“你老婆刚问我小学妹的事,还好我聪明,装糊涂溜了。”
傅时津定定看着周嘉汶:“还好意思说,你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顺口就给说出来了,你当初不就是暗恋人家暗恋的死去活来。但你也是,每次找机会回学校都只敢远远看一眼,你说你都没胆子追人家,现在怎么就娶到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傅时津:“以后你可能就是死于话多。”
周嘉汶:“???”
傅时津抬手腕看一眼腕表,说:“很晚了,她今天刚出院,我现在得带她回家。还有,你别想着打她主意。”
周嘉汶心虚地笑:“不敢不敢,就刚开始不知道她是你老婆前我是有那么点想法,但是现在没了。你老婆,我怎么敢染指。”
傅时津看穿周嘉汶一般,轻笑一声,给他留了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
从夜店离去,回家路上,苏栖一直盯着傅时津看。
目光灼灼,仿佛是要把他戳出个洞来。
傅时津忽略苏栖的目光,算后账一般地问她:“为什么私自出院?”
苏栖哼一声:“医院太闷,而且我根本没事,不需要住院。”
“医生说的还要再观察几天,需要我强调几遍?”
“我就是不想住院,怎么着,有本事你现在再把我送过去。”
傅时津略无奈地看着苏栖,感觉她好像话里带气,说话有点冲。
他先妥协:“你不想住院就算了,回家也一样。但是你现在不适合去夜店这种地方。”
“怎么不合适了,你不也照样去。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别任性。”
苏栖故意不顺傅时津的意:“我偏任性,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傅时津终于发觉苏栖哪里不对了,他嘴角小幅度上扬,问:“你在气什么?”
?
苏栖表情略微僵硬,否认:“我——我气什么了,我哪里生气了。”
傅时津轻笑着点头:“好,你没气。”
他这笑意让苏栖看得心里很不爽。
可是她又发作不出来,只得把头一扭,去看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
没多久,司机就送他们回到了别墅。
一回到卧房,苏栖就噼里啪啦收拾东西洗澡,闹出很大声响。
跟在她身后的傅时津一直纵容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小孩闹情绪。
已经夜深,苏栖洗完澡,上-床睡觉,换傅时津进浴室。
心里从来憋不住事的苏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实在闷。
在傅时津从浴室出来后,苏栖从床上坐起来,瞪着傅时津看。
呵,狗男人。
原来喜欢过小学妹。
还搞暗恋,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被苏栖一直这么死死盯着,傅时津微微挑眉,看过来。
“看什么?”
苏栖双臂环胸,冷哼一声:“听说傅总暗恋过小学妹啊。”
果然是因为这个。
这一晚上的奇怪任性,还真是因为周嘉汶那一句“暗恋小学妹”。
傅时津忽然心情有点好,但面上神情还是往常般淡定:“怎么?有意见?”
“呵,我能有什么意见。”苏栖一阵阴阳怪气,“没想到傅总这样的大人物,还搞暗恋这种小孩子做的事啊。”
“谁还没个年少的时候呢?”
苏栖:“……”
滚你个年少时候。
我年少的时候怎么都没暗恋过!!
“暗恋几年了?小学妹肯定长得很清纯吧,肯定白裙飘飘哟?”
傅时津倒是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她好像没有白裙飘飘。”
顶多穿学校的制服短裙。
……
还真是诚实!
“那你就是承认你有暗恋过小学妹了?!”
“嗯。”
“好,很好。没想到傅总这么纯情。”
呵,男人。
苏栖冷眼瞧傅时津,接着没好气地弄着被子,重新钻回进被子里。
傅时津怔怔站了会,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苏栖这是在……吃醋?
气得脸颊红扑扑的模样,还有点可爱。
房里的灯被关掉。
傅时津上-床。
感觉到傅时津上-床后,苏栖刻意往床边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
没想到傅时津忽然贴过来。
手臂肌肤碰触,苏栖还想往旁边挪,却被傅时津一把揽住腰肢,纳入怀里。
苏栖挣扎了一下:“放开我。”